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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姊原來妳跟西瑞的腦袋組成物質是一樣的嗎?!……嗚喔喔喔!(驚恐)』──褚冥漾
『……(十字弓上膛)』──褚冥玥
「袍級?」褚冥玥端著茶杯,挑起眉。
「是,依妳的實力早該考到黑袍,為什麼不繼續考上去?」冰炎對此感到很不解。
在幾次的會面之後兩人也熟識了些,有時在討論完沒事的話甚至會聊些別的事。
「承蒙冰與炎的殿下看的起,我自己認為這樣就好了。」悠閒的啜了一口茶,她隨意地回應。
啊,上次聽她朋友說這家的蛋糕很好吃,等等帶幾塊回去給漾漾那個笨蛋好了。
「為什麼?」他鍥而不捨地問著。
原本四散漂移無目標瞄著的美目猛然一回,銳利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對方。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沒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我只考紫袍或許只是我高興,你又是為什麼要追根究底?」她瞇起眼,「你對我的事這麼好奇的理由又是什麼?」
「……如果只有『這樣就好』的想法妳大可乾脆當個無袍。」他皺起眉,「在紫袍這個不上不下的袍階停留,怎麼想都很怪異。」
褚冥玥就像是道不可解的謎,而他不自覺的想要撥開這層迷霧。
他想看見真正的她。
「就算是這樣好了,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她像是覺得什麼東西很有趣似地撐著下頷。
「在問別人之前難道不應該先把自己的原因報上來嗎?」
有這種規定嗎?冰炎挑起眉。
不過……
「……妳有興趣?」他眼神詭異。
「怎麼?你可以問就不准我知道了?」她絕對不會跟他說其實她對他的過去很有興趣的。
「……只是一時的年少無知。」冰炎撇開頭。
父母的離開他並不是逆來順受的接受,是,儘管當時他年紀小,但卻是異常成熟足以面對生離死別。
他在床邊看著父親被黑暗氣息吞噬。
他在冰牙王、他應該稱作祖父的王者懷裡望著母親離去的背影。
默然看著一切發生,而且無能為力。
不論是父親命定的消逝,亦或者是母親轉身的決然。
在冰牙待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很快地,他又被送至了無殿。
用被封印的一切過著不知為何而活的生活。
但是後來他想到了。
如果他變的很強,而且是那種無人能敵的強;如果他學會每一個法術、翻閱過每一本書籍,那麼、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找到讓父母回來的方法?
於是他拼命努力地讓自己成長。
那時候的他真的天真地以為有一天父母會回到他身邊。
只要他找到方法。
然而直到他逐漸長大,他才明白這完全不可能。
逝者已逝,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更不用說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什麼鐵定會遭到時間種族的追殺,而他的父母也絕對不會希望他這麼做。
他也有自己該負的責任。
無論是血緣,亦或者是袍級。
當初年幼時所構織的圖畫如今碎成一片片。
不喜歡半途而廢,他的個性使他依舊朝著變強的目標邁進。
憑著過人的天資和努力,成了史上最年輕的黑袍。
「這就是我當初考袍級的原因。」冰炎紅色的眼眸燃燒著平靜,沒有情緒一如他給人的淡漠,「只不過,那些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喔?」她挑眉,「那麼你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前進?」
褚冥玥覺得心裡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她看著眼前的人平淡地訴說著應該是很悲傷的過往,心中似乎有某一塊崩落了。
像是茶色蔓延,有意思奇異的感覺在心底盪漾開來。
冰炎只是哼了聲。
「現在應該是換妳說了吧?」冷冰冰的語調。
「我從來沒答應要說吧?」揚起一抹笑,她悠悠地喝了口茶。
紅眼只是懶懶地瞪了她一眼。
「……其實也沒什麼,就只是當時的考量而已。」她聳聳肩。
沒有打斷,他只是靜靜地聽她說。
「黑袍跟紫袍不一樣,任務多、重,也常常會有長期任務,先不提七陵的學分班,我還有原世界大學的課要上,如果三天兩頭就不在家,我媽一定會起疑。」端起茶,冥玥的黑眸在茶煙裡被蒸騰的朦朧。
「那麼不要考袍級不就好了?」冰炎挑眉。
「然是妖師首領,而漾漾不能曝光。」忽地,她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所以,我考了袍級。」
冰炎愣了下,懂了。
不管妖師表面消失於時間有多長的日子,他們曾經帶來的黑暗與毀滅卻從來都沒有從歷史上消失過,所以所有人依然戒慎恐懼。
不僅僅是公會明裡暗裡的監視,妖師一族亦是相同。
小心翼翼地掌握任何微小的變動,盡可能在萬一中將傷害減至最小,然而這個負責獲取情報的人必須擁有足夠的力量,而且值得信任,因此不能是普通族人。
不會是妖師之首,也不可以是潛在力量強大的先天能力者。
所以,進入公會的是褚冥玥。
此舉亦是在和公會宣告,妖師一族沒有顛覆世界的意圖。
她的身分讓她的背負比別人還要重。
然而,這個人卻活的比誰都還要自信和光彩。
冰炎現在的感覺很複雜,在理解了她唯一的選擇後,心頭猛然被撞了一下。
他的胸口揪緊,而儘管他打死都不想承認,但浮現且無法遏止的那股情緒是……
「就是這樣而已。」她卻是一臉雲淡風輕,隨著身體微微移動長長的黑髮從肩上披洩而下,像幅潑墨的山水畫。
心疼。
是心疼。
心中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碰觸到了。
「那麼,換你了。」似是不想在這話題上多做糾纏,她靠上椅背,說。
「……只是有了想守護的事物。」明白她又重回先前的問題,他淡淡地回答。
無論心中湧現了何種情緒,冰與炎的殿下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顯於形色的人。
經過這麼多年,他也有了別的重視的事物。
她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若沒有想堅決守護什麼的決心,是不可能擁有無人能敵的強悍。
她想守護家人、族人;他想捍衛朋友、責任。
他們都是過於早熟的孩子,是背景迫使他們成長,是血緣促使他們拿起武器站在前方。
然而,他和她,卻像是白與嘿,本質是相近的純然,外在卻表露著完全的對立。
「……你也很辛苦。」這是頭一次,褚冥玥露出了完全沒有其他雜質的笑容,儘管很淡很淡。
不論是誰都有自己的一段過去。
眼前的半精靈心上有著比別人深刻許多的傷痕,縱然他隱藏的很好。
所以她心軟了,收起了防衛的刺。
冰炎微愣,隨露也勾起了一抹弧度。
雖然也是極淡,卻讓她在一瞬間失了神。
因為那抹微笑在窗外透進的明朗日光下,真的、真的很好看。
「妳也是吧。」
「這個嗎,我倒覺得還是有些娛樂。」褚冥玥露出了有點邪惡的笑容,「用紫袍把黑袍吃的死死的,是件令人感到愉悅的事啊。至於不往上考這件事,反正我本來就不在意,所以也沒差,這樣反而更好。」
「……」這裡論他不久前才在某學弟腦殘中的某隻「雞」那聽過。
其實這才是妳真正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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