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荏苒。
縱使如此,他還是常常想起那個男孩,一如水的柔情般,讓思念漫延。
或許時間過得太快,或許只是希望著自己不忘記在心底深深的刻下那道身影。
多麼希望只是個夢呢?
他看見黑髮的男孩站在他面前,呢喃著他的名字。
淚水從對方的臉龐滑下,一聲一聲真真切切的叫喚,重複的問著,為什麼,卻在他的冰冷的對待下化作淡淡地憂傷。
「永別了。」
決絕的字句把淒苦推上了翻騰的浪尖,絕望的深淵不允許短短的回眸一瞥。
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他想要不顧一切的追回墜落的那抹身影。
他嘗試著伸出手,想要拉回他,他幾乎可以感覺到那片白色的衣料溜過指間的觸感,接著落空。
少年的臉龐彷彿還在他身前,清澈的嗓音迴盪一般在他耳邊低語,卻在他指尖觸上的那一瞬間,轟然碎裂。
冰炎猛地醒了過來。
冷汗涔涔的佈滿了全身,他感覺到自己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讓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剛清醒的茫然,充滿磁性的嗓音在下一秒接上。
「冰炎,是我。」夏碎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帶上了濃濃的疲憊。「我有事想要跟你談談。」
「什麼事?」回應著,他沒有上前解開房門的鎖。「如果是那件事,不用談了。」
「冰炎,三年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門外的聲音壓抑著憤怒,冰冰冷冷的語氣是不諒解的最好證明。
「隨便你,夏碎。」依舊不鹹不淡的回覆,他舒出一口氣,讓自己吐出最傷人的詞句。「早在你三年前攔下我時,你就不諒解我了。」
垂下眼簾,他用話語完全的斬斷了過去的羈絆,他們曾經最好的默契。
他在下決定時,就注定了未來只能獨自承受。
「況且,早再三年前決定拆夥時,我們早已形同陌路,夏碎,或者稱呼你,藥師寺閣下。」
「冰炎!」氣憤的喊著,夏碎咬了咬牙。「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他聽見對方踩著重重地腳步聲奔離。
「慢走,不送。」
平板的,聲音隱藏住了底下的波濤洶湧。
他見過了各種不諒解的眼神,甚至包含他的黑袍同仁,經過訓練從來不輕易洩漏情緒的眸子深深透出責怪。
他嚐過了各種冷言冷語的流言,甚至是尖酸刻薄的嘲諷,一字一句從他熟識的人口中吐出。
曾經,他們一起過的時光,離他好遠好遠。
三年前的事件,褚冥漾當場宣布叛離守世界聯合公會。
而幫助他的友人們,受到懲處。
夏碎、萊恩、西瑞等人是直接註銷袍級,不得再考取。米可蕥與千冬歲由於身為特殊袍級,沒有被收回身份,卻是受到了各種形式上的監控。
而黑袍中,為了不被懷疑怎麼開通彼岸水,扛下責任的九瀾最後被叛定是五年的袍級資格剝奪。
「冰炎殿下,何苦呢?」
一道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他抬頭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自己繞到了公會的總部。
「我來接任務。」
看著那藍色的髮,他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擁有先見之鏡的水妖精隱瞞不過。
伊多搖了搖頭,道出一聲長嘆。「冰炎殿下,願你完成你所願。」
「謝謝。」
點了頭,他側身讓過對方,往後面的廊道走去。
沒走到兩步,一道紫色的身影已攔在他身前,黑色的眸子看著他。
「冰炎殿下,請留步。」
一瞬間他恍了神,就凝視著那雙漂亮眼睛,一直到冷冷的諷刺再度襲來。
「請不要用猥褻的目光看著我,對於你,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語氣硬生生的從「不爽」扭曲到較為有禮的「不舒服」,女子憑空抽出了一大堆的任務單塞給他。
「麻煩你在這個禮拜結束以前完成這些任務,否則我會去人事室談談你最近的任務疏失。」
她永遠忘不掉自家弟弟發過來的最後一個通訊術法,畫面中含著痛苦的訣別詞就像一把一把的利刃刺進她心底。
自己的弟弟要求然以族長的名義將他逐出妖師一族,就怕自己拖累了早已隱世的族人。
她也看到了然在艱難的抉擇中傾向了種族的天平,在自己公佈消息後流下了淚水。
『漾漾,你生是妖師一族的人,死,是妖師一族的鬼。』然悲痛的聲音混雜著淚珠落下,含著言靈之力在空氣中爆開。
『我愛你,姊、然,還有辛西亞。』
畫面中,她看見自己的弟弟笑了出來,笑得那麼的淒婉,那麼的悲涼。
漾漾…
你知道嗎,你笑,比哭還難看啊…
明明,冰炎殿下你身為漾漾的學長,動用一點點無殿的關係,就可以救他的啊!
為什麼不救,反而是伸手將他推下最絕望的深淵?
讓漾漾,三年…音訊全無?
(TBC)
突然想寫帥氣的九瀾就把他排近犧牲名單裡了(#
九瀾本身表示:呵,反正我時間多的很,有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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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鳳凰族的壽命就是外掛。
今天趕得出來的話會再出一篇的……過渡章,請海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