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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5-1-27 23:4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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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ஐღஐღ
看見冥玥那個就已經讓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情去碰自己那個了,他能確保自己碰了之後,他的情緒真的不會動搖得到崩潰那種程度嗎?
手緊緊地握著那手鏈以及項鏈,他咬牙按下了播放鍵。
『然。』
『很抱歉啊,對於妖師一族以及你們,我知道我這麼做很自私,但是我沒辦法。』
沒辦法……漾漾你來告訴我,什麼叫做沒辦法?
沒辦法,那就想出辦法來啊!妖師能沒有什麼辦法?只要心裡所想,什麼都都能啊,漾漾!
為什麼……你不要說出來?
『送給你們的禮物……那手鏈和項鏈,上面都有我的祝福哦,是用先天能力祈禱而成的。』
『抱歉啊……沒辦法參加你和辛西亞的婚禮,沒辦法看著你們一同步入禮堂。』
『作為無法參加你們婚禮的遺憾,那手鏈和項鏈……就當成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吧。』
『雖然沒辦法見到,但是我還是說:恭喜你們哦,然。』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告訴他這句祝福的褚冥漾,臉上是掛著遺憾的笑容。
笨蛋……想看見我們的婚禮,那就活到那個時候啊!
為什麼……不要說出來?
為什麼……?
『還有……然,謝謝你哦,你和姐一樣,為我做了很多事。』
『你可以為了不讓我捲進妖師一族,你封印了我和老媽的記憶。』
『你甚至把記憶封印之後,完全不來找我們,自己一個人,用著那冰冷的語氣帶領族人。』
『我無法想象……那麼古老又大的本家里,只有自己一人,以及沒有感情的式神。』
『我知道,辛西亞和老姐會去找你,但是,還是有很多時間……是一個人的,對吧?』
『所以然……呵,你快點和辛西亞結婚吧!快點把她娶進本家,然後和她一起生下孩子,一起生活。』
『能和自己所愛之人生活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刻,但還是很幸福的哦!』
笨蛋……你又知道……
『可能然你在想為什麼我知道吧,因為哦,我和亞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很開心呢……』
『即使他經常有任務,但他還是會抽空來陪我,而且有一次我還聽見,他打電話和夏卡斯投訴,要是再給他任務的話他以後就罷工呢!』
哼……算你對漾漾好,不然身為妖師首領的他會當場暴走去把那混蛋宰了。
『然,送給你的手鏈有祝福,它可以保佑你平安,可以幫你將所有對你的詛咒都反彈,當然我不知道效果有沒有那麼好……』
只要是你,那就一定可以的。
從手鏈上面極度強烈的祝福就看得出來,施法者的心思。
『還有哦,那個手鏈還可以保你的面貌永遠都是那麼年輕呢,呵,免得你老了和辛西亞在一起被人說老牛吃嫩草呢!』
漾漾你膽子大了,敢嘲笑表哥了是嗎?
『送給老姐和辛西亞的項鏈和你的手鏈功能是一樣的,同樣可以反咒,記得叫姐帶著那項鏈,因為我感覺她的十字弓好像是冰系的……所以項鏈也一樣,可以提升她被冰之精靈保佑。』
『記得把你們的結婚過程拍下來,不管是老姐的,你的,或者是……』
『他的。』
白陵然聽見『他』之後立刻掏出了兵器,包括在一旁也聽見了的褚冥玥。
他們知道錄音球裡的那個人,說的『他』是誰,但是如果那傢伙真的和別人結婚了……他們死也不瞑目。
『也別說太多了……箱子裡的那些東西都是要給大家的,麻煩你幫我親手交給他們了哦,然。』
『不是信不過你們,但是還是親手交比較好……啊,如果麻煩的話就不用了,用術法也行,本家不能讓那麼多人進去的。』
『總之,然,祝你和辛西亞一定要幸福哦!還有,謝謝你讓老姐帶回來你和辛西亞做的蛋糕,很好吃哦,還有你的綠豆湯也是!謝謝你,表哥!』
本來散著淡淡光芒的錄音球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光芒。
錄音結束了。
白陵然坐在褚冥玥的身邊,手捂著眼睛。
一切……真的,結束了。
ஐღஐღ
走到樓下,眼利的白玲慈很快就看到他們下樓了,她立刻走上來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小玥,然,你們幾時回來的?我怎麼沒看到?」
他們兩個一愣,因為剛剛太累了,所以他們也沒想到要用傳送陣走的事,現在的冥玥假裝轉過身背對白玲慈,然後在眼睛那裡施加了治愈法術,把哭的紅腫的眼變回像平時那樣。
「我們剛剛回來有打招呼哦阿姨,不過因為您好像出去了,所以冥玥帶我上去了。」勾起完美的笑容,白陵然向白玲慈說謊了。
「這樣哦……然,你的女朋友怎麼沒來?吵架了?」
提到辛西亞的然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笑笑帶過,「不是,因為她有點不舒服,所以沒跟著一起來,下次我會請她來的。」
因為精靈不適合。
精靈容易被周遭的事物影響,他記得,辛西亞曾經對自己說過,她的祖先——辛亞,他的愛人因為辛亞的逝去而傷心流淚導致死去……精靈無法承擔過大的悲傷,他們會為身邊所有人祈禱,同時也會為其他生命過於淒慘的記憶而在導讀過程傷心流淚逝去……
「那就好,辛西亞是個很漂亮且優秀的女孩,然你要好好珍惜,然後快點求婚、訂婚,娶進來哦!。」露出了母愛的笑,白玲慈笑著,但是然卻愣了。
她跟褚冥漾說了很相似的話。
打開大廳的門,白玲慈招待他們倆,「進來坐下談談吧,我們很久沒聊天了。」
冥玥想要拒絕,畢竟她現在的心情不能支持多久,白陵然看得出來,但是畢竟白玲慈那樣邀請了,拒絕不是很好,他答應了白玲慈的邀請之後,他使了眼色給冥玥,然後兩人才走進去。
「唉,然你那麼久沒來也難得過來了,難為我家漾漾不在啊……」坐下倒了茶水給冥玥和然之後,白玲慈感歎地說著,「幾個月沒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學院哪一個地方了,哼。」
提到「漾漾」和「死」這個詞之後,冥玥愣了一下,差點把茶水整個潑出來,不過她隱藏得很好,一下子恢復成以前那樣,「對啊,不知道要幾時幫他收尸。」
不如說,已經收了。
想到這,鼻子又酸了。
但是,不能哭。
「伯母我……最近有種不祥的預感。小玥,你在學校看到漾漾的話,叫他回來一趟好嗎?叫他不要去太远的地方……我……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好像是即将发生,又好像是我多心了。」
白玲慈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只顧著自己說話,完全沒注意到冥玥把些許茶水翻了出來,然後又被她快速蒸發掉,「告訴他,累了就回家来,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他开启,如果在那裡學習不開心,要休学要怎样都没关系,我只希望自己的兩個心肝孩子能活得快快乐乐,无拘无束,不要等伤痕累累倒下了才知道休息、才知道痛。」
「我就只有你們兩個心肝寶貝,身為母親的我,當然希望你們能夠過得幸福。」露出寵溺的笑,白玲慈那充滿母愛的笑容就這樣看著褚冥玥。
此刻的冥玥快要崩潰了,雖然她的外表看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
但是,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雖然白玲慈只是個擁有些許妖師力量的人類,但是她的直覺也太準。
「知道了伯母,我和冥玥會轉告漾漾的。」笑著這麼對白玲慈說著,白陵然也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畢竟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
要怎麼轉告呢?
人都已經……
「的確……你們先去休息吧,伯母要去煮飯了。然今天在這裡吃嗎?」起身之後白玲慈拿起一旁剛剛被她擱置在沙發上的圍裙套上去。
「好的,謝謝伯母。」
「那你有過夜嗎?」
「恩……沒有,因為大學還有些事情,我和冥玥要討論功課,今天她到我們那裡去過夜。」
「那樣啊,好吧,你們真是一群努力上進的好孩子,漾漾如果可以學到你們就好了。」
「呵呵。」
褚冥漾哪裡不努力了,一直一直去圖書館查看符咒學,向他人請教,學習各種法術。
想到這,原本就不好的心情似乎更壞了。
ஐღஐღ
妖師本家的庭院第一次出現那麼多人。
所有人為了表示尊重,全都乖乖套上了黑色的制服,當他們收到了妖師的信函時,全部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收到的信函後面有小型傳送陣,透過已經被準備好的傳送陣來到了本家,因為妖師本家沒那麼容易進去,沒有血緣相關者的帶領是絕對不能進去的。
冰炎、夏碎、千冬歲、萊恩、米可蕥、庚、丹恩、西瑞、九瀾、提爾、伊多、雅多、雷多、鄧麗、菲西兒、默罕狄兒、奴勒麗、蘭德爾、尼羅、戴洛、阿斯利安、休狄、賽塔、安因、式青……幾乎所有人都到了。
包括米契爾沃斯亞、妖魔以及六羅。
通過他的幻武兵器,冥玥和然也透過妖師的力量找到妖魔以及那個曾經給予他們幫助的米契爾沃斯亞。
被找來的他們也有點驚訝,沒料到妖師會找上門,還派給自己一個信函。
「對於大家百忙中抽空時間來真是不好意思。」換上了冰冷嚴肅的表情,白陵然代替了身體不適的褚冥玥發言,所有人都聽見了他說的話。
「這是我們在原世界,他的房間里找到的……這些是漾漾最後的願望,他讓我們帶給你們,裡面都有他的祝福。」
聽到這,已經有好幾位女生捂著嘴在哭泣,有些人還是面無表情,不過明顯有點錯愕,例如米契爾以及妖魔派來的代表、凱里(六羅)以及那單眼烏鴉。
「你是指……褚……死了?」一向以來不正經的式青看見褚冥玥和辛西亞以及在場的美女都沒有撲上去,反而愁起眉,「不可能……明明是力量如此強大的人……」
「沒錯,他死了。」調整自己的心情,白陵然安奈著心中叫喊著的衝動,再次重複了一次。
「不可能的……」瞪大了藍色的眸,獨角獸看向那個躺在透明水晶棺裡的水色人兒,「褚……別鬧了,醒來啊……」
「那個詛咒死精靈的妖師繼承者,死了?」傳話的單眼烏鴉傳來了女性妖魔的聲音,她的語氣有點驚訝,但是很快又恢復成像以前不高不低的音調,「死精靈的小孩,你要給我們一個解釋,畢竟他可是我們難得覺得好玩的人。」
「……」連看都沒看那個單眼烏鴉一眼,冰炎只是一臉蒼白地跪坐在水晶棺的旁邊,血紅的眸子已不再像以前那樣漂亮,失去了色澤的眸子成了暗紅的顏色,不再有神。
與其說不想回答,不如說他根本沒聽見?
他現在那紅色的眸已經不再像活人的樣子,反而像極了之前鬼族進攻學院時,被安地爾抽走靈魂之後,那種無神的眼。
所有的專注都在躺在透明水晶棺的那個人身上,他躺著的地方有一堆白色微微透明的花朵,像是在為那個死去的人默哀。
陽光微微灑在透明的花瓣之上,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刺眼的讓人想掉下眼淚。
「褚……」為什麼……還不要醒來呢……?
睡夠了……你睡了好多天了……快醒來啊……
別鬧了……求你……快醒來啊……
手輕輕撫在隔著一層玻璃的透明棺上,此刻的冰炎快瘋了。
沒事的沒事的……他一定會醒來的……一定會的……
不管他再怎麼期待,不管他再怎麼祈禱,他內心的深處也知道————
————那個他最愛的妖師,已經不會再睜開那溫潤如水的夜眸了。
一滴、兩滴,透明的淚水就這樣落在自己撫在水晶棺上那白皙的手。
一向堅強的他,因為他的逝去,在短時間內二度落下淚水。
不行的……明明答應了不可以哭的……
明明答應了……不可以傷心的……
此時的他的肩膀被自家搭檔拍了兩下,但是前者完全沒有注意到,後者只是歎息,然後牽著千冬歲的手走過去領取物品,小亭則在後面跟著。
今天的小亭也難得換了服裝,從日本和服換成了黑色小禮服,綁著的雙馬尾放下來扎成公主頭,與平常的樣子不一樣。
所有人的衣物都換上了比較正式的黑色服裝。
然後、從妖師首領手中,接過所有東西。
————那個人在死去之前,為他們所做的事情。
ஐღஐღ
所有人把影像球以及祝禱的物品都領取了,除了目光依舊呆愣的冰炎。
他不想、也不要,更不願意接受。
褚冥漾死去了的這消息。
他真的不要……
「冰炎殿下。」
白陵然走到他的身旁,然後蹲下身子。
「我知道你為漾漾逝去的消息很傷心……但是你身為精靈族的一份子,你知道的對吧。」
「漾漾已經……前往安息之地了。」
聽見白陵然說的話之後,冰炎明顯有了點反應,但是他很快又變成了面無表情。
看著他這樣落魄的樣子,然本來想著要不要給予安慰,但是……
他有憑什麼,去安慰呢?
雖然他很氣冰炎沒有在漾漾死去的第一時間送去醫療班,但是他至少,是漾漾的戀人……
而且,他想起漾漾說過的話。
————和愛人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呢,哪怕就只有一刻。
他能明白,就如同他與辛西亞。
他無法想象,如果辛西亞沉睡于主神的懷抱……
他真的沒辦法可以承受這個責任。
所以,冰炎變成這樣是正常的吧……
然沒有說些什麼,他拍拍冰炎的肩膀,然後將他扶起來。
「冰炎殿下,已經夠了。」換上嚴肅的語氣,然的神情猶如掛上一層冰冷的面具:「我們要進行火葬了……您也知道,尸體能夠獲得許多的情報。」
「……」
冰炎那無神的眼睛看了一眼然,然後什麼反應也沒有,就那樣、看著那群人把水晶棺抬去另一個方向,他的視線從未移開過。
「冰炎,你先回去休息吧。」夏碎看著那失神的搭檔,不禁放軟了語氣:「畢竟……等等的場面你可能撐不下去。」
他沒有應聲,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與其說是沒聽到或沒有反應、不如說是他根本不要聽吧。
他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替搭檔展開了傳送陣送回去黑館、冰炎的房間里后,夏碎歎了口氣,然後垂首,看著那影像球和被祝福過的物品。
褚……你這白癡。
真是個大白癡。
ஐღஐღ
冰炎是在被傳送到房間里的時候才發現景色變了。
懷裡有著一個紙袋,不知是什麼時候、什麼人把這東西塞進去的吧。
他呆愣地看著那紙袋,然後打開。
裡面躺著一個影像球,以及兩個銀色的手鏈。
一個手鏈上有艷紅色的紅寶石,另一個手鏈的寶石則是蔚藍色的。
他看著手鏈,無語。
「叩、叩。」
「……請問……有人在嗎?」
「……」
那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聽起來有點戰戰兢兢的樣子。
冰炎沒有回應,前者自己打開門,看見冰炎之後稍微鬆了口氣。
「那個……你認得我是誰嗎?」
他沒有理她。
儘管視線在她身上,但是冰炎沒有把注意力分到她身上,整個腦袋空白一片。
「……唉。」少女歎氣,然後上前,輕拍冰炎的肩膀。
「我是被他找來的、也就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吶。」
「……」
冰炎的視線依舊在少女身上,但是他沒有理會。
少女似乎也不著急,只是神情擔憂的看著冰炎。
過了良久,冰炎才開口。
「……那又怎樣?」
似乎知道冰炎原本就會這麼說,少女聳了聳肩,臉上掛上淡淡的笑容。
「我是想來告訴你……我正式拒絕這婚姻。」
「雖然對不起那名妖師。」
「!」
意識到對方說到有關褚的事情,冰炎總算把注意力拉回來。
「你說……」
「那孩子……」少女那美麗的臉孔變得憂傷,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
「之前我在做事時,不小心出了意外,那個孩子正好在出任務,替我解決問題并幫我療傷。」
「然後他不要我的報酬,反而向我提出了要求。」
「他知道我是個冰牙精靈……因為我有坦誠我的身份。」
「他也告訴我……他是個妖師,然後有個精靈戀人。」
「他知道我是個冰牙精靈之後,就忽然抓住我的肩膀,一定要我答應他那個條件。」
「就是與你定下婚姻。」
稍微瞪大了眼鏡,他沒料到褚之前做了這種事。
「我當時知道是您之後很驚訝……而且無殿三主之一的扇閣下也說過,之前那名孩子也有找過他們,也是委託同一件事情。」
「他說……自己的壽命不長,而且我又是個和你一樣有著永恆壽命的精靈,所以要求我,陪在你身邊,幫忙照顧你。」
「但是我是見到面才知道,你是冰與炎的殿下。」
「那孩子真的很善良……他為了你的幸福,寧願選擇放棄自己的幸福、來成全你。」
看了眼冰炎,少女又歎氣。
「但是我想了想……這樣真的對嗎?我看的出你們是相愛的,他用這種方式拜託我、真的是正確的嗎?」
「所以我決定拒絕……雖然說違反了我與他之間的約定,但是我決定用另一種方式彌補。」
「我想作為你的妹妹、來待在你身邊。」
狀態不佳的冰炎過了好一陣子才完全消化少女說了什麼。
然後、點頭,默認。
「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在得到冰炎的肯定之後,少女勾起一個很淡的笑容,「那手鏈有其中一個是原本要給我的……不過我不要,你就留著吧。」
「留給你真心愛的人。」
ஐღஐღ
少女幾時走了他也不知道。
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凝視著那紙袋。
將手鏈與小小的影像球拿出來,他在心中一直思考著、要不要按下去?
如果播放了,他真的承受得了嗎?
但是不聽,他知道褚最後想要什麼嗎?
他能夠聽到褚為了他而留下的話語嗎?
『學長。』
影像球忽然發出了聲音,冰炎的所有思考與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影像球上。
為什麼……
『我想,你應該會想著要不要按下那播放的鍵吧,所以我把設置調成在被觸碰之後的十分鐘后就會播放。』
然後、沉默。
他沒說話了。
過了好一陣子,影像球再次傳來輕柔的聲音。
以及哽咽聲。
『對不起……學長。』
冰炎覺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對不起,你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事到如今了你才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他不要、他不要聽到褚冥漾這個人用這種形式對他說對不起!
他不要聽到褚冥漾這個大白癡用這種方式跟他道歉!
『對於我之前隱瞞你,是真的很抱歉。』
很抱歉,你現在抱歉有什麼用?
『我不想要你傷心,也不想要你為了我這個妖師感到悲傷。』
『我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本事讓你為我感到悲傷,甚至流下眼淚。』
「褚冥漾你這個白癡!!!!!!」
一向以來都很冷靜的冰炎失控了,他激動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手鏈因為冰炎的動作而跌在地上。
「什麼沒資格、什麼沒本事啊!!褚你這混蛋給我滾回來親自交代啊!!」
「我也是個有情感的人、我同樣也和他人一樣會有一樣的情緒啊!!」
「你要我說多少次?你是我的戀人、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愛的人啊!!」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
冰炎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垂首。
『老實說……學長,我真的很感謝你。』
『包括你之前對我的包容、對我的照顧、對我的關心、對我的溫柔……』
『我真的很謝謝你哦。』
『我想……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和你一樣吧?』
『當我知道我的祖先對你的父親與你一家人下了那樣的詛咒……我真的很驚訝。』
『明明……是我們妖師害死你們的……』
『明明……是妖師把你們逼進絕路的……』
『可是,你卻沒有憎恨,也沒有進行報復。』
『我真的覺得我的代導人是你真是太好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我肯定死了上千萬次吧,呵呵。』
『而且……之前害你在鬼王冢……』
聲音停頓了好幾下,主人貌似說不出口、抑或是想著適合的詞。
『真的……對不起啊……』
『如果當時我沒有一時衝動去找安地爾、如果我當時肯乖乖留在黑館聽你說話……』
『下場、會不會因此而改變?』
「會。」
冰炎條件反射地說了出來,而且影像球哪裡正好也沒了聲音。
「如果我那次在鬼王冢沒有死去,下場一定會改變。」
「沒有死去的話就不會送到時間之流,那樣的話詛咒也無法消除。」
「沒有死去的話你也不會護送我回到炎谷與冰牙,那樣你就無法成長。」
「沒有死去的話,你也不會在我回來之後與我告白、然後在一起。」
然而,原本垂在兩旁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用力得連鮮血都流了下來。
「但你到最後……卻……」
咬牙切齒地開口,冰炎努力壓抑著心中想要大吼的衝動。
『……對不起。』
『抱歉,我知道我說多少次對不起都沒用……但是……』
『真的、很對不起。』
『還有……』
影像球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
『影像球……就只有你的,會在我播放完后就會自我毀滅。』
『對不起啊……雖然其他人也是這樣,不過他們是三十個小時候才會消除,我也沒交代。』
『就只有你……』
「!」
「你……」
『抱歉、抱歉、抱歉……真的……很抱歉……』
『對不起……』
『我不知道如果繼續留下這個影像球會發生什麼事情……真的很對不起……』
『對不起我對你的任性、對你的依賴、對你的愛慕……對不起……』
『我愛你,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只愛你一人……』
影像球在播放完畢的那一秒,散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然後、化為細細亮亮的光點。
冰炎快速站起來,企圖將光點留下。
————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觸碰到。
看著那一切,他嘴唇微啟。
「褚……你這白癡……!」
手握得更緊,冰炎緊咬下唇,連嘴唇都被咬破,鮮紅的液體流下。
「我也愛你啊……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不要一開始就告訴我?」
「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啊,當你與我告白之時,我們不是承諾過了嗎!」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白癡學弟臉紅著、對著他說「學長、歡迎回來。」
然後,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接著聲量變得更小。
————那、那個……我、我喜歡你……學長……
再也、聽不到了啊。
————一切,都沒希望了。
ஐღஐღ
『小玥,飯煮好了哦,快來吃飯吧!』
熱愛做菜的白玲慈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把最後一道香噴噴的菜餚端到餐桌上擺好。
她今天的心情很好,那個隔很長時間才回來一次、快被孩子給遺忘了的一家之主,今天終於有了休假要回家一趟。
想到這裡的白玲慈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加深了,她今天特地煮的豐盛一點,好好慰勞慰勞那個在外面疲於奔命的老公。
過了一會兒自己的女兒都沒有回答,白玲慈疑惑,然後走上樓。
小玥的房間是在二樓,那裡就只有一間房間,另一件則是儲藏室。
白玲慈走到二樓,敲了敲女兒的房門。
『小玥,我進來了哦。』
她打開門之後,空蕩蕩的房裡沒有人影,微風從沒有關好的窗口吹進,吹動了淡藍的窗簾,輕輕擺動。
出去了嗎?
白玲慈偏頭想了會,才像是想起什麼,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對哦,小玥都說了今天和朋友去游泳吶。』
走出房門之後順手關上,舉步向前的腳步忽然停下,在一道潔白的墻前。
因為長期做家務而導致皮膚變得些許粗糙的手輕撫上潔白的墻上,她此刻的心情忽然跌到了谷底。
這裡,似乎……曾經有過什麼……
似乎有個柔弱的聲音,對著她,微笑……
只是、一個微笑。
黑色的髮、黑色的眸,還有……
……還有,什麼?
似乎,少了什麼。
心有個地方,空蕩蕩的。
隱隱的,作痛。
『媽,我回來了。』
『老婆,我回來了!』
因為兩道聲音讓白玲慈從自我的思考中回過神,然後快步走下口,迎接最愛的女兒與丈夫。
『恩?小玥,你不是不喜歡吃蛋糕嗎?怎麼還買蛋糕?』
看見女兒手上提著的包裝精緻的蛋糕盒,白玲慈不解,她的女兒不是一向以來都很討厭甜食的嗎?
『那是別人送的。』冥玥打了個哈欠,『反正……』
忽然想是想到了什麼,她立刻閉上嘴巴。
『反正?』
『反正……媽你也可以吃,你也辛苦了。』
『那就謝謝了,不過媽媽上了年紀不能吃那麼多啊,小玥下次別收了,知道嗎?』
『……我知道了。』
垂首,冥玥將眼中複雜的情緒收起,恢復成平時的樣子。
『小玥,快來調禮物啊!爸爸這次買了很多手信回來呢!』
客廳幾乎都是褚項帶回來的戰利品,有小玩偶、土產、鑰匙扣、符合冥玥年齡的洋裝,以及數量不少的男孩服飾。
『恩?老公,你買那麼多男孩子的衣服,是要送人嗎?』
『哎呀,這當然是要給……』
他愣住了。
要給……誰?
『真奇怪。』
白玲慈看了眼自家老公之後,後者一臉疑惑地騷騷頭髮,而冥玥顯得有點不自然,眼神複雜地看著那些男裝。
『哎呀,小玥,那些衣服不是你老爸要買給你穿的啦,用不著用那眼神看著那衣服。』
『……咦?』冥玥很快反應過來,理解到對方說了什麼后,只是勾起一抹苦笑。
對啊,不是買給她穿的。
但是,原本可以收到這些衣服的人已經不在了。
『好了,這些東西過後再收拾,全部都給我滾來吃飯,不然菜都涼了。』
白玲慈下了絕對命令,丈夫和女兒放下手邊的東西,然後乖乖走到餐桌前坐好。
『誒,老婆,你怎麼拿了多一雙碗筷?』
『咦?』
『一、二、三、四……剛剛好啊!……誒?』不對……?
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這個家,變了。
少了一個人,全都不一樣了。
陌生的冷冽充斥這個空間,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苦澀感在心中揮之不去。
有什麼很重要的、消失了。
看到這裡的冥玥再也忍受不住,心中那強烈的感覺與心情無法忽略。
『我稍稍……回房間去拿個東西。』
她以最快的速度沖回房間,鎖上房門之後,無力地靠著門板,坐了下來。
淚水再也忍受不住。
為了不讓他們起疑,然和她一起將褚冥漾以前的房間填平,並將他的所有物品都收在妖師本家。
但是,她全都看見了。
老媽偶爾會目光呆視地盯著以前是漾漾的房間的那堵墻,然而剛剛老爸看著他自己買的男裝起的疑惑,以及老媽拿多的一雙碗筷。
還有,自己拿回來,想要給漾漾吃的蛋糕。
這個家,變了。
再也變不回像以前那樣了。
她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大聲哭出。
漾漾,你在哪裡……?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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