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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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領站在最前頭的位置，視野最好也最危險。毓也站到前頭，她的親信也紛紛靠過來，看著外頭滾滾沙塵，兩位銀階領式的人馬已經消失在地平線彼端。
毓思索應該要等多久時，莉亞又開口。
「主子。」莉亞拉拉毓的頭髮。
「溫都領式請求通話。」
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毓身上集中。
「好，請他說話吧。」
於是下一刻莉亞發出溫都領式的聲音。
「小妹。」
「溫都哥哥。」毓回應。
「支援的人馬已經到了，我們會慢慢往學院撤退。請妳和董鄂清空附近精怪。」
「好的。」
董鄂有些緊張，畢竟他是最資淺的銀階領式，頂多比毓好一點。他點了五十人，由娃師帶隊外出清掃精怪。
又過了半小時，遠方終於出現動靜。運送傷患的馬車往學院狂奔，沒受傷的人騎著馬且戰且退，掩護同伴撤退。
白豹也出現了，牠帶著一群小豹，雖說是小豹但也比尋常豹子來得大。白豹領頭嘶咬野獸精怪，那獸群什麼物種都有，野狗、狐狸、獅子、老虎、猩猩，還有幾頭公牛亂竄，甚至有鯊魚在空中游動。這群獸實力不強，但數量龐大，砍了一隻又來兩隻，讓學生們疲於應付。
「主子，外出接應。」娃─考爾比對董鄂下指示。
「妹妹，這邊交給妳了。」董鄂說著，領著自己的一百人踏出建築。
先前外出清怪的五十人和董鄂會合，邊清怪邊前進。載運傷者的馬車用最快的速度衝刺，直接進入敞開的大門。
「治療娃！」毓大喊。
「藥品、繃帶！烏蘭托雅在哪？」忙著準備醫療用品的昀宇這才發現自己的娃不見。
留守的的治療娃主人帶著娃，和有醫療能力的自由娃，手忙腳亂將傷者台到後方治療。
外面的學生也到門口，一個個退入建築內，白豹和自由娃組成團體，一起掩護學生。
「小心！」毓看到野狗咬住一隻自由娃亂甩。
「主子，娃是不會死的。」莉亞一隻手搭著主人脖子安撫她。
「我擔心的是這邊的內亂。」
毓感到背後傳來藍色的強光，回頭一看不得了，昀宇被一道藍光包圍，一張臉靜謐安詳，胸口插著毓也見過的水晶簇。烏蘭托雅也裹著淡淡藍光，飄浮在主人身旁，淡淡的光點將娃的小臉染成藍色。
昀宇位在最中間的大門前，各方都能看見沉睡的女孩。備戰狀態的銅階學生起了一陣騷動，幾名學生赤裸裸地表現出對水晶簇的慾望。
「往內撤往內徹！」松吉領式衝入學生之中，她的後頭是一大群外出的學生，這道人群如潮水沖散銅階學生，把騷亂的學生衝散。
回到學院裡頭的學生很快就注意到昀宇，因為在混亂中站著不動的人影實在太顯眼。學生只驚呼一聲，並不像銅階那樣流露出慾望。
在一大群往內擠的金階、銀接學生中，有人逆著人流往前擠，全部都是銅階得學生。
「他們是想拔水晶簇嗎？」毓問，一邊往昀宇身邊趕去。
「沒錯。」莉亞回答。
「拔了會發生什麼事？」
「領式的能力會不完整。」比如和主子心靈溝通，還有和其他領式通話。這段話是莉亞用心靈溝通說的。
說話間，第一名學生已經來到昀宇面前，伸出手就要碰上水晶簇。
「不！」毓尖叫。
莉亞掏出火銃發射，將那名學生的皮肉打出一個洞，毓趁這機會趕到，將學生撲倒。學生只顧摀住傷口哀嚎，讓毓輕易地推開並回到昀宇身前。
其他學生紛紛趕到。草原學生肩並肩將昀宇包圍，把想拔水晶簇的學生隔離在外。
毓鬆了口氣，轉頭看沉睡的昀宇，卻看到一名草原學生將手伸向水晶簇。
「你做什麼？」毓抓住他的手腕。
「我……」草原學生轉頭看同伴們，同伴們也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這邊。
這位草原學生吸了口氣，然後大喊：「博爾吉德要害人那，她想拔昀宇的水晶！」
學生們伸出手，但不是要拉毓，而是將那名說謊的學生逐出包圍圈。
「那傢伙隨時都能說謊，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領式大人不用理他。」學生們這樣告訴毓。
包圍圈將所有人隔離在外，但沒有隔離草原學生和毓的手下。丞吟到了毓身邊對她說話。
「剛才的事我聽到了。」
「那妳應該知道我放心不下。」毓回答。
京頡提議：「睡眠的時間只有一天，我們可以分成兩班，一班十二小時好照顧她。」
京頡毫不遲疑決定保護毓的朋友，讓毓很感激。
其他親信聽過事情原因，都一致同意幫忙。他們還把毓推出去，說：「妳應該輪第二班，昀宇醒來才能看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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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領式醒來的那一瞬間，通常只有自己的馬甲迎接，但是札木合•昀宇因為有毓這個朋友，多出好幾雙友誼之手陪伴她。
毓本來以為領式醒來會有徵兆，不過昀宇只是緩緩睜開眼睛，用惺忪睡眼看這個世界。
之前還有兩三個學生想拔昀宇的水晶簇，但都被擋下，因為守護昀宇的護衛團實在太多了。
烏蘭托雅也醒來，她對遠處徘徊的學生一笑，然後拔起水晶簇扔出去。一名自由娃跳起來接住，然後領著追逐水晶簇的學生跑了。
「領主！」草原學生紛紛呼喚昀宇。
「昀宇。」毓也呼喚著。
「毓，妳真是我的好姊妹。」昀宇還帶著剛睡醒的迷糊，手不太使得上力，只是輕輕扶著毓的腰，將下巴壓上毓的肩膀。
「妳醒來啦，札木合•昀宇。」導師舍里也出現。
「是的導師。」昀宇抬起一隻手隨意揮揮。
導師也不生氣，只是繼續說話。
「請跟我來。博爾吉德，請帶學生到聚會廳，就在溫都領式的聚會廳隔壁。」
毓匆匆對昀宇說：「待會見。」接著對學生大喊：「昀宇的小樣兒，請跟我來。」
聚會廳門口已掛上寫有”札木合領式”的木牌，裡頭的格局和其他聚會廳沒二樣，昀宇的馬甲歡樂地湧入走動。
毓見人已帶到，轉身要走，有個學生挑這時叫住她。
「博爾吉德小姐。」
毓轉身看見一名草原男孩，長相還不錯。這名男孩結結巴巴地開口。
「我的名字是哈哈哈哈哈日巴特爾，請問妳妳妳妳的生日是這個月十號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男孩曬成麥色的皮膚變得通紅。
「……宴會。」他好不容易擠出兩個字。
毓想起石榴的生日宴，於是發覺情況不妙。
「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毓匆匆經過排隊等著進入聚會廳的學生，這才發現好幾個男孩都在看自己。莉亞也坐在肩上咯咯笑。
領式廳中眾人都在等毓，導師見到毓到達，滿意的點點頭。
「那麼，歡迎我們的新人──札木合領式。」
接著照例是敬酒與教育演講，領式們都已知道內容，只有昀宇認真聽講。
「歡迎儀式就到這裡。」大導師宣布。
「我們想知道昨天的情形，阿魯特。」
阿魯特經過一天休養已恢復精神，他往前走以便向導師講話。
在回程路上，騎馬只剩半小時的距離，出現一大群獸族。當時白豹懶懶窩在學院旁邊，小豹子邊跑邊玩，離學生們很遠。總之，就是在獸族出現時無法馬上反應的距離。
就是豹子們立刻趕到也無濟於事，因為獸族數量太多，一上來就形成包圍圈。阿魯特領式當機立斷，帶頭直往學院的方向衝，倒也撞出一個缺口，一行人才得以邊打邊退。
過程中免不了受傷，許多學生身上都帶著淺淺的爪印，少數人的傷口深可見骨，醫療娃數量不多，只能先治療較深的傷口。
豹子們終於發現不對，趕過來用牠們的利齒嘶咬野獸，阿魯特就趁這個喘息的機會，要求珀爾聯繫上莉亞，尋求銀階的援助。
等待救兵又花了半小時，這當中他們只撤退五分鐘的距離，狀況極為艱難。好在白豹出現，一聲咆哮嚇退較膽小的獸，並打入戰局對付體型較大的獸王。
銀階的出現更是保證了撤退路線的安全。珀爾是軍師娃，不擅長打鬥。它建議主人帶重傷兵直奔學院，由溫都領式和攻擊娃柴子靖帶領精英斷後。於是人馬分成兩派，董鄂領式和阿魯特領式接頭，擊退路上走散的小獸。一派由溫都領式領軍邊戰邊退。
「但是我們遇到奇怪的事。」柴子靖和主人交換一個眼神。
在後方戰鬥的溫都與柴子靖遭遇蒙面黑衣人，一頭頭髮全都花白，身手依舊利索。黑衣人打的不是獸族，而是受傷的學生。柴子靖能認出黑衣人身上有娃的氣息，也就是說黑衣人是人形化的娃。
「能分辨出更細的氣息嗎？」大導師問。
「有人類的氣息，所以是有主的娃。動作流暢細緻，類型應該是攻擊娃。沒有領式娃的氣息，所以主人是普通人。」
毓開始煩惱，所有的條件綜合在一起，老是讓她想起瓜爾佳•伊旭。若真是他，毓真不知該如何把人保下來。
我不喜歡瓜爾佳氏的血統。莉亞在心底告訴毓。
毓偷瞄一眼瓜爾佳•旭芝，對方也回看毓。瓜爾佳領式擺出高深的面孔，看不出他是否對這件事知情。
「……就由阿魯特安排防禦策略，溫都主導調查黑衣娃身份。瓜爾佳。」
大導師突然叫瓜爾佳領式，學生們覺得奇怪。
「你去處理傷者和死者，由松吉幫忙。」
「請問我該做什麼？」董鄂往前踏出一步。
「你和博爾吉德只要讓學生看到你們活蹦亂跳就夠了，札木合妳也是。」
「這是讓學生安心的策略。」阿魯特領式微笑道。
「沒錯。」大導師認同。
「這件事不可外傳，以免打草驚蛇，有任何線索一律用你們的領式娃溝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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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我一定是上天降下來的英雄，一誕生就發生這等大事。」昀宇搭著毓的肩，莉亞乾脆坐在昀宇的手指上。
「妳想太多，主子。」烏蘭托雅絲毫不給主人留面子。
「毓，一起吃晚餐？」昀宇提出邀請。
「改天吧，我還沒謝過我的小樣兒。」
「通通叫來我這一起吃，我們有私釀馬奶酒。」
路上一個學生轉過頭來，昀宇看回去。
「有事？」
「沒事。」
學生轉進岔路，昀宇繼續說話。
「反正你們一定要來，我把主桌的位置全留給你們。」
「還有馬奶酒。」
「對，保證好喝。」昀宇笑笑。
「好吧。」
「那我就等妳們囉。」
毓和昀宇在聚會廳門口告別，然後毓進了自己的宴會廳。
「小樣兒晚安。」
「領主晚安。」五十位馬甲齊聲大喊。
「唔。」主桌的碧呻吟，然後又沉沉睡著。
主桌一干親信全都懶洋洋，只有韻蓉和香綠清醒著，伊旭縮在角落撫摸老人娃。
「毓，第一次交付任務，大家都累壞了呢。」韻蓉說完喝下一杯奶茶。
「我希望有幫上忙。」香綠小小聲說。
「辛苦了，事實上札木合領式邀請我們一起用餐，可是這樣好像不太禮貌。」
丞吟從桌上滑落，變成睡在毓的腿上。
「改個時間吧，明天晚上？」
「也好。」
香綠睜大眼，說：「我能傳話。」
「我去！」伊旭站起來，小鰲跳到他肩上。
「你知道是哪一間？」韻蓉問。
「知道，她的牌子還是我跟導師一起掛上去的。」伊旭淡淡勾起嘴角。
「毓！」伴隨門撞在牆上的聲音，已經成為領式的昀宇衝進來。
「你說這個木牌怎麼這麼爛啊，我用力關個門它就掉了。」昀宇手中的木牌寫著”札木合領式”，正好從中間整齊地裂開，”札木合領式”五個字全被切半。
「嗯哼。」伊旭又默默坐下。
「請導師換個新的吧。」毓說。
「也只能這樣了。別說了，過來用餐吧。」昀宇充滿活力。
「我是想去，但我的小樣累壞了。」毓指著睡在她腿上的丞吟。
「好吧，給妳改時間，明天晚上一定要來我這用餐。」昀宇說完又風風火火地離開。
「發生什麼？」京頡迷迷糊糊醒來。
「沒事，喝點奶茶。」伊旭安撫他。
京頡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呸！你又給我喝酒。」
「奶茶加了馬奶酒，還是一杯奶茶。」
「我聽你胡扯。」
京頡掐住伊旭脖子，兩人打鬧成一團。
毓看著小鰲，小鰲神色自若，抓起一大塊羊肉就往嘴裡塞。小鰲越看越像那隻攻擊人類的娃，雖然毓根本沒看過。
「主子，給我酒。」莉亞站在桌上，眨巴藍色大眼。
毓心不在焉地倒酒，腦子卻煩惱著。
莉亞讀取到毓的煩惱。要不，直接讓阿魯特領式知道小鰲的模樣吧。莉亞傳話給毓。
怎麼做？毓反問。
莉亞再次眨巴寶藍色大眼，對準吃羊肉的小鰲，就這樣一直看著它。
我知道了，謝謝毓妹妹。阿魯特領式的聲音在毓腦裡響起。
「毓，妳的娃娃怎麼了。」韻蓉開口問。
毓嚇一大跳，趕緊回到現實世界。
「我在和其他領式溝通。」
「真好，我都沒有娃，連來拜訪的娃都不是找我的。」韻蓉嘟起嘴。
毓這才發現桌上多了一隻娃。
宓•V•格拉喜艾兒，曾經和丞吟聊天，現在正在桌上望著毓。
「我看到昨天的事，妳做得很好。」宓就是表現出一個娃該有的樣子，可是看起來就是特別可愛。
「哪裡哪裡。」毓回應，接著也問：「妳是？」
「宓•V•格拉喜艾兒，我來找丞吟。」
「她在睡覺。」毓撥開落到丞吟臉上的頭髮。
「不要緊，和妳說話也不錯。」
「那就謝謝。」
「莉亞主子。」宓又叫了毓。
「嗯？」
「妳會找到那隻攻擊人類的娃，前提是有人死亡。」
「妳……」毓不知該如何回應。
「我是時間的守護娃，妳早晚會相信我。」
宓露出娃該有的表情直視毓。

是嗎？那隻叫宓的娃真的這樣說？阿魯特領式問。
沒錯。毓回答。
時間的守護娃從來不開玩笑。珀爾插嘴。
謝謝你，珀爾。根據木雅妹妹的回報，所有傷者最後都救活了。阿魯特說。
這是當然，我們也還不知道那隻娃的身份。莉亞也插話。
根據時間的守護娃所說，我要請妳特別注意妳身邊的人，因為娃的話聽起來像是妳會目睹答案。阿魯特說。
我會注意。毓感覺到沉重。
別太難過，情緒不能提供太大幫助。阿魯特試著安慰。
謝謝大哥。毓回答。
好好休息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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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試圖將睡得迷迷糊糊的親信趕回寢室，幾個女孩走得東倒西歪，男孩乾脆瞇著眼睛走路，讓毓感到哭笑不得。
「起來啊！」毓喊著。平時看起來最嚴肅的孜吟手扶著牆、腳跪在地上睡覺。
「真是的。」毓扶牆嘆氣。
「起來啊！」莉亞模仿主人的樣子，還踢了孜吟一腳。
一道人影閃過，這絕不是自己睡得迷糊的親信會有的速度。毓在仔細一看，孜吟前方是通往中庭的大走廊，有人輕輕開啟強化玻璃門溜進去。
隔天早上，從中庭帳篷被抓出來的子軍垂下頭。
「我記錯日子。」子軍咕咕囔囔，差點就聽不到他的聲音。
「笨蛋，難怪你追不到博爾吉德領式，今天才是她的生日。」草原男孩說。
「你怎麼知道她的生日是今天？」另一名男孩問。
「呃……那你又為什麼跑來這裡。」
草原男孩們吵吵鬧鬧，一下就遺忘子軍的存在，連子軍離開都不知道。
「博爾吉德領式來了。」
毓在女孩們的陪伴下來到中庭，對眼前的情況又好氣又好笑。
「我的母親雖然是草原人，但我沒必要遵守草原的規矩，各位就散了吧。」
說完也不理會男孩的哀嚎，逕自轉身離開。
毓身邊的女孩咯咯笑。碧一手搭著毓的肩膀。
「真的不考慮一下？」碧說。
「不用。」
「至少也和妳的馬甲們吃頓晚餐吧。」丞吟收斂笑容，還是忍不住流露笑意。
「這可以接受。」
「那我們去請廚房準備。」韻蓉一手牽起香綠、一手牽起碧往廚房走去。
「妳也停停吧。」毓皺眉對丞吟說。
「抱歉，呵呵呵……」
「丞吟！」嬪王子揮著手小跑步過來。
「領主也在啊。」嬪王子說。
「我要陪毓，不能跟你去玩。」嬪王子還沒說話，丞吟就拒絕邀請。
「沒關係，領主也可以來看，黑赫穆和多爾袞加入草原學生的摔跤遊戲。」
於是兩個女孩就跟他去了。
第一練習室裡，四面牆都圍滿觀眾，遊戲選手在中央場地熱身拉筋。
黑赫穆•恭堅對毓猛揮手，毓也揮揮手回應。接著恭堅被多爾袞勾住脖子拖走。
昀宇領著草原女孩站在離門最遠那面牆，昀宇往前踏出幾步並清了清喉嚨。
「各位選手、各位觀眾，謝謝你們來參加今天的比賽。今天的摔跤只是遊戲性質，大家遵守規則，只需點到為止。大家用力的玩，要組成隊伍對戰也可以。那麼，比賽就開始。」
大家一開始面面相覷，場內一片和平，但這片和平很快就被打破，原來是恭堅和多爾袞聯手，追打銀階的完顏。銀階的完顏狼狽逃竄，一邊呼喊堂弟相助。銅階的完顏•定和先禮貌地通知一聲，然後抓著恭堅猛打，四人一時平分秋色。
在一個角落，京頡也和伊旭對上。京頡大喊；「平常打不過癮，到這還要打？」
伊旭勾起嘴角，給了京頡一拳然後說：「平常的過癮是平常的事，今天的過癮是今天的事。」
京頡遭受拳頭攻擊後晃了兩晃，立即跳起來反擊。他用頭槌撞上伊旭肚子，在衝刺之中將他扛起來，之後又從肩上把人扔下去。
「你不參加嗎？」毓問和她們一起看熱鬧的嬪王子。
「這比賽看起來熱鬧，玩起來可不有趣……」
「我想看你打。」丞吟張大雙眼、拉拉嬪王子的袖子，簡直像個無辜小孩在撒嬌。
「幫助朋友是我份內的事！」嬪王子直衝伊旭背後抱住他，京頡趁這個機會賞了伊旭好幾記勾拳。
「小毓……」子軍從一旁冒出來，場內的草原男孩聽到子軍呼喊的名字，把子軍拉入場內，一對一輪流挑戰子軍。
「說是摔跤，根本變成亂鬥。」毓說。
「這樣不也很有趣？」昀宇來到毓身邊，丞吟默默讓出位置。
「妳怎麼會想做這種事？」
「前幾天的事件讓人很擔心，這樣不是能轉移注意力嗎？妳看每個人都活蹦亂跳的，對吧莉亞。」
「呵呵。」莉亞只是笑兩聲。
「烏蘭托雅，最近妳的主子精神不錯。」莉亞說。
「是啊，晚上別說是蓋被子，根本連躺在床上都不肯。」
「烏蘭托雅！」烏蘭托雅躲過昀宇的手掌，蹦蹦蹦到其他草原女孩身邊。
場內變得愈發火熱，基本上沒人在單打獨鬥，演變成團體鬥毆。有三個團體完全混做一團，一拳打出去也不知打中誰。
「小毓，咳咳。」子軍逃出互毆，混入觀眾內接近毓，整張臉花花綠綠全是各種傷勢。
「唉，你還好吧。」縱使有再大的恩怨，看到這種臉毓也氣不起來。
「妳交給我的任務……」
「什麼任務？愛的任務？」碧才剛出現就被韻蓉拉走，香綠滿臉疑問看著兩位女孩的互動。
「完顏•宏泉。」
毓馬上抓住子軍，把人拉到門外。
「銀階的完顏怎樣？」毓看沒人注意自己才發問，觀眾也很適時發出歡呼。
「宏泉說：『瓜爾佳上鉤。』」
「還有呢？」
「他說：『忘記問他什麼時候動手。』」
「就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沒有。」
「要一個如此內向的孩子做間諜還真是難為他了。」莉亞語帶慵懶靠著毓。
子軍看著旁邊，臉頰漲成醬紫色。
「呼。」毓嘆口氣。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
子軍的臉頰又變成紅色。
莉亞戳戳毓的脖子，原來有人注意到他們。
「在麻煩你多注意。」毓說完就進入練習室。
比賽結束，沒事做的男孩都對毓指指點點，偏偏昀宇又帶來令她厭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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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為止，有意和妳結婚的男孩突破兩百人。」昀宇驕傲地宣布。
「草原男生有這麼多？」毓好奇道。
「五十人是草原學生，剩下的一百五十人我全不認識。」
「天啊。」毓感到無力。
「妳晚上會到帳篷那嗎？」昀宇又問。
「怎麼可能。我要睡在聚會廳，還要找一堆小樣守門。」
毓真的兌現諾言，她睡在自己在聚會廳的房間，直到隔天被叫醒。叫醒毓的是恭堅的女性同伴，亨奇勒氏。
「領主！領主！」亨奇勒用力拍門。
毓抓起鬧鐘一看，指針表示現在是凌晨五點。
門一開，亨奇勒直接衝進房間。
「領主！」亨奇勒相當激動。
「一大清早的，怎了？」
「中庭發現屍體！」
大廳已經有許多學生，毓經過時紛紛讓路給毓通過。
十位導師全數到齊，瓜爾佳領式則是在毓之後趕到，是最晚到的領式。
一位草原女孩哭泣著想闖入中庭，被同伴攔下來。
「讓石榴看看他，看完就送她去休息。」大導師發話。
於是石榴掙脫同伴，跌跌撞撞來到屍體旁跪下。
「嘎魯！」石榴撲倒在丈夫身上。大導師放任石榴哭一會，才要學生帶走石榴。
「都過來吧，當士兵有很多機會看屍體。」大導師招呼領式們上前。
嘎魯臉色蒼白，明顯是失血而死，地上的血跡留有石榴的腳印。他胸口插上一把匕首，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外傷。
「博爾吉德領式。」導師舍里呼喚毓。
「昨天是妳的生日？」
「我並沒有進入中庭。」
「我知道，妳的娃可以做證。」
莉亞面容嚴肅，一雙眼睛直視前方。
導師舍里繼續說：「昨夜是妳的生日，妳是否知道有誰會為妳爭風吃醋。」
「這太不合理了！死掉的又不是領主的丈夫。」
恭堅跳出來替毓抱不平，大導師看了看他後開口。
「只是把可能的情況列入考慮。」
「領主和死掉的學生根本就不可能，不必考慮。」
毓妹妹，這樣很失禮，快叫他走。松吉傳話給毓。
「恭堅，謝謝你的關心，我絕對是清白的，請幫我轉告給其他小樣。」
恭堅被毓的笑容迷住，連站著都暈呼呼地，差點忘記向導師告別。
「好了，請導師繼續說。」毓看著導師舍里。
「不用了。」大導師發言：「博爾吉德只是處理事情的牧羊人，羊群互咬並不是她下的命令。」
「但羊群的事就是牧羊人的事。」導師舍里說。
「是，挑選在博爾吉德的生日殺人，很可能有某種關聯。」
大導師說完稍做思考才又說話。
「中庭的娃是否看到兇手？」
銀杏和槐樹樹枝上發出小小的嗡嗡聲，最後一名自由娃出面。
「昨夜嘎魯獨自出現，避開帳篷站定。他選擇的位置很巧妙，是一棵快死亡的槐樹，沒有娃住在上頭。」
「過了五分鐘左右，又有人出現。這人一身黑衣黑褲黑頭巾，只能從身材看出是男孩。男孩直直走向嘎魯，而我們看慣學生密會，對他沒有多加注意。事實上當時所有的娃都在注意帳篷前的動靜。」
「帳篷能有什麼動靜？」
「完顏•定和與伊爾根覺羅•子軍在帳篷前爭執。」
毓心跳漏掉一拍，她感覺得出子軍用心想幫自己，但也感覺到子軍的處境多危險。
「我們還是先弄清楚嘎魯的事，那名黑衣人和嘎魯會見，然後呢？」
「娃並沒有注意，只知道他獨自離開。又過了十分鐘，娃才發現嘎魯被刺身亡。」
「兇手是人是娃？」大導師問。
「人和娃的氣味混雜，可能是娃師也可能是娃。只能確定不是領式。」
瓜爾佳領式眼珠滴溜轉，掃視領式們的面龐。董鄂領式眼神流露驚恐，下巴輕輕抖動。
「那麼，除領式外的所有的娃師都列入調查對象。請領式整理出自身階級內的娃師名單，並送到我的辦公室。松吉和札木合負責整理環境。現在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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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毓的心情一點也不好。
「容我提醒主子，妳還要送交名單。」
「莉亞，娃的消息很靈通對不對？」毓問。
「我知道妳的問題。銅階扣掉領式共有三男三女六名娃師，全都在主子名下。」
「那……」
「拜託妳不要自己來。」
莉亞叫喚剛進門的的京頡。
「馬吉主子，主子有工作給你。」
「什麼事？」
「呃，把我們的娃師列一張名單交給大導師。」
京頡領著任務離開，才剛坐下準備動筆，紙張就被四大臣抽走。
「京頡還比我有領式樣。」毓說。
「他叫得動的也只有那幾個朋友。」
「不過啊……」毓接著說：「學院的事件真多，先是熊打進來，然後是外出的金階學長被襲擊，現在又死了個人……對了！莉亞。」
「主子？」
「丞吟的娃不是說有人死亡的話，我就會找到攻擊人類的娃？」
「可是妳還沒找到。」莉亞說。
「唉呀呀，事情真麻煩。」宓獨自蹦上主桌。
「宓，兇手在哪裡？」毓迫不急待地問。
「條件不符合。」宓說。
「什麼意思？」
「當初時間告訴我的條件是娃殺了人，就可以找到娃。但嘎魯的死亡並沒有指明兇手，所以殺他的是人。」
「難道我們要等娃殺人？」
「是這樣沒錯。」
「這念頭真可怕，能不能知道受害者是誰？」毓努力抓住任何一絲希望。
「我只看到背影。」
宓閉上眼睛，卻又像是看著什麼。
「我看到一個男孩被刺了一刀，然後另一個人將他推下懸崖。這三個人，我只能看到背影。」
氣氛消沉了一會，毓才又說話。
「至少這也是條線索，我應該轉告大哥。」
是，我已經收到通訊要求。阿魯特說。
我這裡有娃告訴我一些消息。毓說。
時間的守護娃。阿魯特說。
大哥你認識這隻娃？毓問。
不認識，但時間的守護娃有時會看到過去與未來，有消息也是它們先發現。阿魯特解釋道。
接著毓給阿魯特說了攻擊金階的兇手與殺害嘎魯的兇手，還有找到兇手的條件。
這很明顯是娃和主人在做亂。阿魯特說。
是這樣嗎？毓問。
沒有主人的娃通常對人類興趣缺缺，更別說要娃殺人。阿魯特說。
阿魯特又繼續說：我比較擔心的是毓妹妹妳。妳會看到兇手，兇手也可以對妳不利。
宓並沒有看到主子的影像，所以主子不會有事。莉亞插嘴。
是這樣就好，反正毓妹妹妳得小心。阿魯特說。
這邊毓的聚會廳門被打開，幾個女孩走進來。
毓送出結束通訊請求。
好，毓妹妹自己小心。結束通訊。阿魯特說。
韻蓉彷彿被娃附身，以輕快的步伐跳到京頡身後並攬住他的脖子，香綠站在旁邊一臉困窘。
「唉。」碧嘆氣。
碧和丞吟在毓兩邊左右坐下。
「碧？」
「我真煩惱，他們兩個我都喜歡。」碧看著京頡和韻蓉。
「世上不是只有一位帥哥，其他男生也可以考慮看看。」丞吟笑吟吟。
「妳還不是只看一個男孩。」
嬪王子往主桌揮揮手，丞吟回以微笑。
「現在已是秋天，戀愛的季節過了呢。」毓隨意回應。
「要我等明年夏天在找對象，我會像草原的花朵那樣枯萎而死。」碧回應。
「我的夏天好像延長了。」丞吟的好心情不受影響。
「碧，妳試過其他的男孩了沒，妳不是說恭堅和完顏是帥哥第幾名來著？」毓說。
碧以譴責的目光投向毓。
「怎麼了？」毓有點摸不著頭腦。
「妳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喜憨妳呀！黑赫穆•恭堅是妳的仰慕者！」
毓思索她和恭堅的對話情形，接著搖搖頭。
「不知道？」碧死死盯著毓的臉。
「看不出來。」
碧氣得差點將毓的頭按在桌上。
「毓的心思都放在其他地方，對吧。」丞吟為毓緩頰。
「誰的身上？伊爾根覺羅？我跟妳講，這傢伙有問題。」碧突然變得有精神，抓著毓教導著。
「他又賣人了？」毓不是很認真地說。
「沒錯，算妳消息靈通。今天有好幾個鑲藍的女孩被正藍的男孩騷擾，男生的理由是，伊爾根覺羅已經將女孩轉讓出去。」
「人類又不是他的東西。」毓將頭扭到一邊，撐著頭看著眼前的空氣。
「對，鑲藍的女孩已經氣炸了，這件事傳出去，伊爾根覺羅的後援會也已經解散。」
「還有後援會這種東西？」毓反倒被這件事引起注意。
「妳也有啊。」碧說。
「我有？」
「是由草原男孩主辦，會員人數已經突破五十人。順便一提，京頡的的後援會有二十五人，多爾袞的有三十人。」
「連嬪王子都有後援會。」丞吟笑得很美，卻透露出殺氣。
「令人難以置信的三十五人。」碧接著說。
「嬪王子不是已經是丞吟的了嗎？」毓問。
「據說後援會的成員會默默祝福……長生天才知道是真是假。」
「打擾了，女孩們。」多爾袞加入主桌。
「導師寶迪有信要交給妳。」多爾袞將信交給毓。
「上面寫什麼？」女孩們很好奇。
「導師要我當面交代我的人際關係。」
「妳可千萬別承認和伊爾根覺羅有關係，這沒好處。」碧說得直白。
「妳們在說什麼？」多爾袞問。
「女孩子的一點小煩惱罷了。」毓以一句話輕描淡寫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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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兩個粗野的男孩──反正就是無法讓女生產生好感的類型──嘻皮笑臉，露出歪歪的黃板牙。
左邊那名男孩說：毓本來是我的，但是看大雄喜歡，就讓給他了。
「南方人的思想真奇怪，是吧阿古拉。」
「我在旅行時看多了。」娃──阿古拉回應導師寶迪。
「後來呢？」
「我離開了。」毓回答。
「真可惜，妳的鞭用得很好。」導師寶迪感到惋惜。
「至少我證明自己不屬於任何人，想走就走。」所以毓離開南方武館。
「真是莫名其妙的種族。」阿古拉自語。
「我敢說野狼人比他們可愛。」導師寶迪說。
一時間辦公室中滿笑聲。
「就是說，只要伊爾根覺羅放棄某位女孩，女孩就會被騷擾。這部份我知道了。」
寶迪翻閱桌上的紙張，找到另一個名字。
「那麼完顏•定和、多爾袞•少哲還有黑赫穆•恭堅。這三人的事我已經聽愛新覺羅提過，我想了解多爾袞和黑赫穆的關係。」
「他們是不打不相識，只是他們打的人是完顏。」
「很好，簡單明瞭。」寶迪在紙張上做註記。
「妳和他兩人的關係呢？」導師又問。
「朋友。」
「我聽說不是這樣。」
「黑赫穆是個可愛的仰慕者。」
導師和娃都會心一笑。
「他會為妳殺人嗎？」
「他不會偏離自己的正道。」
「唔，我懂。」導師寶迪不自覺搔搔下巴，阿古拉將主人的手撥開。
「導師，我根本不認識嘎魯，沒有任何理由殺他。」毓說。
「我也是這樣想，但婚禮當天妳也在附近走動，導師都認為還是問看看比較好。」
毓的臉色不太高興，但還是盡力隱藏。
導師寶迪推開紙張，擺出較隨和的姿態。
「毓小姐，妳知道為何由我來質問妳嗎？」
「因為我是你的助手。」
「我一直認為妳應該成為大導師的助手，畢竟妳是領式。」
毓默不作聲。
「每個領式在上任的第一年內，都會遇到一件事讓自己大受刺激。所以導師會議決定由我來質問妳，希望這小小的質問就是妳的刺激。」
「我想這件事不足以讓我難過。」
「所以妳還是會遇到一件不高興的事。妳知道導師舍里的娃是時間的守護娃？」
「不知道。」
「阿日善說妳的身邊有一場血光之災，不是發生在妳身上，是發生在妳周圍的人身上，所以我們必須對所有的死亡有所防備。」
毓想起宓說過的事，於是提出來。
「我團隊裡有一隻叫宓的娃，它說我會找到兇手，前提是有人死亡。」
導師寶迪靠在椅子上嘆口氣。
「唉，這責任真重大。」他揉揉太陽穴。
「就這樣吧，我會和其他導師討論這件事。另外，我有任務交給妳。」
「是。」
「妳要和伊爾根覺羅•子軍維持曖昧關係。」
「為什麼？」毓很直覺地反問。
「有個目標吸引妳的仰慕者，導師比較好掌握狀況，而且伊爾根覺羅已經答應，妳只需要當個被追求的女性，由他來擊退所有仰慕者。」
毓思緒雜亂地離開辦公室。
「我不想回聚會廳。」團隊裡有個恭堅會讓她想起這場戀愛風暴，毓實在不想太快看到他。
「那就到中庭看熱鬧吧。」莉亞建議。
「又發生什麼？」
「別緊張，只是銀階的學生在捕捉野獸。」
學生從銅階開始就得學著和野獸實戰，但把經驗不足的學生暴露在荒野實在太危險，所以學院讓銀階的學生捕捉野獸給銅階新生練習。
學生大多都在戶外，中庭則擺滿裝了野獸的的籠子，大多都是野狼人，也有各種獸族。
「今年有一票獸族跟著金階回來，種類比去年多。」莉亞說。
「毓妹妹。」松吉對室內的毓揮揮手。
「小心！」
一隻斑馬往松吉直衝，變成人形的笑笑只是抬起一腳踢出，就擊暈大斑馬。
「外面人很多，白豹也在附近，博爾吉德領式請不用擔心。」
在中庭看守籠子的銀階學生這樣告訴毓，毓回給他一個笑容，學生竟然紅了臉。
「天哪。」毓假裝要挑選視野好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遠離。
外頭的學生真的很輕鬆，少少的野獸構不成威脅，反到一隻隻地撞進籠子。當這批野獸都被抓光，豹子又驅趕新一批的野獸出現，並把多餘的野獸咬斷脖子，拖到一邊享用午餐。
白豹四處走動，學生們在豹子靠近時紛紛全身僵硬，只有領式們拍拍白豹和牠打招呼。
「數量夠了，收工。」
學生們推著籠子進入中庭，裡頭的野獸仍在咆哮、揮舞爪子，讓人替搬運龍子的學生捏一把冷汗。
毓觀看龍子經過大廳，被學生送往更深處，銅階學生又好奇又害怕，謹慎地接近龍子隨即又驚叫逃跑。
「毓妹妹。」
毓以為是阿魯特或松吉，轉身一看卻是瓜爾佳領式。
「旭芝哥哥。」毓行禮。
瓜爾佳領式歪頭打量毓好一會兒，弄得毓一頭霧水。
「果然，沒感覺呢。」瓜爾佳說。
毓發出疑問。
「老家的長輩寫信要求我追妳，妳覺得呢？」瓜爾佳以蠻不在乎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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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我討厭這念頭。」
「我也是。毓妹妹的長輩怎麼看？」
「不知道呢，我還沒收到這星期的信。」
「也許有小樣幫妳送到聚會廳，回去看看吧。」
「好的。」
「毓妹妹考慮看看，說不定在應付長輩這方面，我們可以合作愉快。」
瓜爾佳神祕地眨眨眼並拍拍毓的肩，然後離開前往龍子被送走的方向。
「又多一個。」毓扶額嘆氣。莉亞咯咯笑。
「毓妹妹！」這次是阿魯特領式，他帶著溫都領式和昀宇出現。
「剛好毓妹妹也在這，莉亞也在。」
「你好啊，珀爾主子。」莉亞也打招呼。
「莉亞想不想試試身手。」阿魯特說。
「數量夠嗎。」
「扣掉預備的數量，還多了三十隻。」
「好耶，主子走吧。」莉亞高興地說。
「那不是要拿來練習的？」毓問。
「領式多練一點是應該的。」莉亞和珀爾同聲說，然後一起笑出來。
第一練習室已經造好簡單的山坡地形，野獸則關在第二練習室。阿魯特吩咐銀階學生抬來一隻猴精，溫都領式直接將手伸進籠子，抓抓猴精的手、扯扯猴精的尾巴，猴精被驚嚇得四處亂竄。
「這隻猴兒危險性不高，先讓毓妹妹來吧。」溫都說。
「毓加油，不過我會表現得更好。」昀宇自信滿滿。
「等妳準備好，我們會用遙控器打開牠的籠子。」
眾人退出第一練習室，只留下毓和莉亞。毓有些緊張，莉亞則精神抖擻，化作人形在原地做暖身。
「主子，給。」
莉亞將火銃交給毓。
「等等龍子一開先給牠一槍。」
毓翻檢火銃，試著單手拿起來，瞄準另一頭牆腳的猴精。
「等等，別殺別殺殺殺殺啊啊啊。」
毓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說話，別殺！」原來是猴精在說話。
「嘿，會說話的精怪可不多。」莉亞說。
「是，我知道人類會接受能說人語的野獸，你們不能殺我。」
「哇！你真的在說話。」毓跑到籠子前，蹲著檢視嬌小的猴精。
「毓妹妹，妳怎麼了？」溫都領式的聲音透過廣播器傳出。
毓站起來揮舞雙手，想讓其他人知道狀況有異，溫都卻認為毓準備好了，於是按下開關。
「吱！不要殺！」猴精在籠子裡繞圈，看起來極為激動。
「沒事沒事，你別緊張。」毓揮著雙手要猴精冷靜。
「吱吱吱！槍啊！」
毓這才發現自己拿著莉亞的火銃，趕緊藏到背後。
「小猴兒，你給我冷靜下來！」莉亞用有點下命令的語氣說話。
籠子打開的部分已足夠猴精出入，猴精一溜煙竄出，正好和龍子前的莉亞相撞。莉亞頭昏眼花、腳步蹌踉，猴精直接暈倒在地，暫時結束這
場鬧劇。

導師在天花板吊了一根曬衣竿，猴精雙手被綁在竿上，垂在空中的雙腳也用鐵鍊綁在一起。猴精睡得安詳，四肢不時抽動兩下。
「原則上，只要精怪釋放出善意，我們不會下殺手，更何況牠都直接說出來了。」
導師舍里說出這番話，其他導師紛紛認同。
「那就直接放出去？」一位導師問。
「不。」導師寶迪搖頭。
「為何？」
「猴精這幾天都在外頭行動，或許牠有看到攻擊學生的那隻娃。」導師寶迪回答。
「這樣吧，猴精留下來，讓領式們研究怎麼養牠。」大導師這樣說。
眾導師一時無語，忙著消化這新鮮的想法。
大導師直接到會議廳門口呼喚領式。
「阿魯特，帶著弟妹過來吧。」
七位領式以阿魯特為頭，魚貫進入會議廳。
「導師會議決定不殺猴精，而是由你們照顧。」
領式們譁然，大導師又繼續說。
「我們和豹子有協議，必要時會互相協助，猴精也像白豹一樣口吐人言，沒道理排除和猴精友善相處的可能性。」
大導師見領式點頭，就又說下去。
「所以這份工作交給你們，要留要放也交給你們評估。」
「我們還有空的聚會廳，將猴精放在那，你們探望時也方便。」導師舍里說。
這時猴精也醒了過來。
「不要！不要殺我！」
導師舍里站起身來。
「猴精，我們不殺你，將你當寵物飼養可好？」
「寵物？」猴精呆呆看著導師舍里。
「我們給你吃、給你睡，你只要陪孩子們玩。」
「好好好！我答應。來玩猴子偷桃好不好？人類男性好像喜歡這遊戲。你們笑什麼吶？」
導師舍里僵著一張臉，領式們則憋著笑不敢出聲。
於是領式們帶著猴精前往聚會廳。走廊上，好幾隻自由娃蹦在領式前頭，宣布學院養了寵物，所以沿途都有學生和娃圍觀。猴精體型不大，還不到學生腰部，走在比牠高大的人類之中，讓牠緊張不已。
「哇！這個房間都是我的嗎？」猴精爬上桌子，興奮地跳來跳去。
「這裡還有床鋪給你睡覺。」溫都領式打開附屬的房間，那裡一般都是領式專用。
「好棒好棒，我喜歡這裡，以後我都給你們當寵物。好軟！」猴精爬上床鋪滾了一圈。
「猴精，我要給你寫個門牌，你有沒有名字？」董鄂領式拿出掛在門口的木牌。
「沒有。沒有名字就不要我了嗎？」猴精有點難過，眼睛水汪汪地。
「取個名字就好啦，可以選個你喜歡的。」
猴精馬上恢復元氣。
「好，以後我就叫寶迪。」小寶迪蹦來蹦去。
領式們不禁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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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那是導師寶迪的名字。」松吉領式笑出淚來，舉起一隻手擦拭。
「可是我喜歡。」小寶迪做出無辜的模樣。
「好，以後你就是小寶迪。小寶迪，請你告訴我，你是從哪聽來這個名字？」昀宇滿懷笑意，抱起小寶迪。
「那是黑娃娃說的。」
「什麼黑娃娃？」阿魯特領式變得嚴肅。
「就是攻擊你的黑娃娃，昨天我有看到。」小寶迪被嚇到，變得有些畏縮。
「他長什麼樣子？」阿魯特又問。
「全身都黑黑的，頭髮白白的，嘴巴用一塊布擋著，也是黑黑的。」
這下溫都領式也起戒心，他問：「他說了什麼？」
「寶迪的助手很麻煩，有機會讓她永遠閉嘴。」
這下毓也變臉，一張臉沉了下
來。
「小寶迪，你在這裡玩，裡面的房間借我們用一用。」
小寶迪愣愣地答應，阿魯特領式將幾位領式推進小房間，溫都領式慢了一拍，但也幫忙把人帶進去。
「唉，我們沒死真是萬幸。」阿魯特領式對溫都領式說。溫都領式面色難看地同意。
「毓，妳還好嗎？」昀宇拍拍毓的手臂。
「導師寶迪的助手，是我。」毓的聲音小到差點聽不見。
「毓妹妹，這不是針對妳，我們也遭到攻擊。」阿魯特領式試著對毓笑，但成果不佳。
「銀階領式有遇到麻煩嗎？」溫都領式問。
松吉領式和董鄂領式搖頭。瓜爾佳領式雙手交插做出沉思樣，溫都領式又問一次他才搖頭。
「下星期就換銀階外出，而且還得帶上銅階領式，到時誰都有可能被找麻煩。」娃珀爾說。
「那怎麼辦？」阿魯特問。
「只能加強安全。」
「好吧，我要所有領式都團體行動，不准落單。」
「可是下星期的外出，兩位妹妹得單獨跟我們出去，要是銀階一忙起來，她們就會落單。」松吉蹙眉，眼底盡是擔心。
「我會跟導師通報，讓兩位妹妹能帶人出去。」阿魯特說。
「我們是不是該暗中保護？」溫都說。
「這樣就失去練習的意義。」瓜爾佳懶懶勾起嘴角。
「也是，我只能告訴你們有麻煩時一切以安全為先。」
「沒有抓到壞人，反而知道更多被攻擊的目標，真不爽快。」董鄂像是自言自語，阿魯特決定回答。
「這條消息讓我們能提前準備，並不是毫無意義。」
「也許我們因此搶得先機，能將對方反抓起來。」溫都附和。
「妹妹們，將妳們的馬甲挑出來，練習的精怪優先由妳們使用。」阿魯特說。
「臨時用功意義不大。」瓜爾佳這句話惹得松吉瞪視。
「是不大，但也強過不做準備。」阿魯特並沒有因此不悅。
毓和昀宇點頭說是。
「我有問題。」董鄂說：「我們沒人見過黑衣娃。」
「難道要帶小寶迪一起去？」松吉見金階領式看自己的表情，急忙又說：「我開玩笑的。」
「這可行。」珀爾點頭。「主子跟我想的一樣。」它轉頭看阿魯特的臉。
「那就問問它吧。」阿魯特說。

「小寶迪也要去？」小寶迪長得一點也不兇惡，反而有些可愛。一點也不像追著人類跑的暴躁野獸。
「是的，你可以嗎？」阿魯特表現慎重，一點也不像是帶寵物出遊。
小寶迪雙眼發出期待的閃光。
「我可以帶朋友回來嗎？」
「呃……」
「雞精和狗精也會說人類的語言，當寵物可以的。」
「我會向導師報備，應該是可以。」
小寶迪歡呼一聲，攀住阿魯特脖子不放。
「主子，你就帶著牠去問吧，我想帶著寵物走動是很正常的事。」珀爾一手抓著小寶迪的手，避免滑落。
「我們也去，一些行程細節要跟導師確定才行。」松吉說，瓜爾佳和董鄂也點頭。
於是眾人就去了。聚會廳剩下溫都、昀宇和毓。
「羅賓漢，請把學院飼養寵物的消息傳出去。」溫都對自己的娃說。
羅賓漢在主人肩上站起來，一手壓住帽子往下跳，很快就穿過聚會廳大門。
「兩位妹妹打算待在這裡嗎？」溫都問。
「我要去休息，剛成為領式好像有點累。」昀宇說著並壓下一個哈欠。
「毓妹妹呢。」
「我現在沒什麼事要做。」
「那妳就留下來陪我，我對妳的武術招式有點想法，想和妳討論討論。」溫都說。
「我就先離開，掰。」昀宇也離開。
毓目送昀宇走出聚會廳，然後才轉過頭來。
「晉汝哥哥，我們要到練習室嗎？」
「噓。」
溫都跑到門口確定門有關好，然後又推著毓進入小房間。
毓看著溫都鎖上房間門，似乎也傳染了溫都慎重的心情。
「哥哥？」
「毓妹妹，妳最近好像和鑲藍的男孩走得很近。」溫都說。
「你是指伊爾根覺羅•子軍？我們只是說過幾句話而已。」毓沒說謊，在這所學院裡，他們的確只講過話。
溫都嘆口氣，惹得毓一頭霧水才又說話。
「那傢伙，好像被完顏•宏泉耍得團團轉。」
毓靜靜聽著。
「宏泉是那個老愛和多爾袞做對的銀階學生？」
「是啊，他就是看瓜爾佳領式對這件事管得比較寬鬆，才會跟隨瓜爾佳領式。他好像有個表弟也是銅階。」
「我見過他，他和多爾袞打過幾次。」
「現在不說這個。那個鑲藍的男孩……」
「伊爾根覺羅•子軍。」毓提醒。
「對，我覺得他有點笨，人家說什麼就做什麼。」
毓默不作聲。
「今天早上，宏泉要求子軍把和妳的對話都說出來。」
「我猜他全說了。」
「不，他說自己全忘了。」
毓和溫都同時露出難以形容的表情。
溫都繼續說：「然後宏泉要求子軍從你身上挖掘消息。」
「什麼消息。」
「任何消息，正黃和正紅的打算已經傳開來，所以他覺得有必要盯著這兩旗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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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這樣啊。」毓對該怎麼面對伊爾根覺羅感到有點頭痛。
「我沒有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只是我雖然也是正藍出身，但實在不喜歡沒意義的活動，所以想提醒妳小心。」
「謝謝晉汝哥哥。」
外頭傳來聲響，原來是阿魯特等人回來。
「他們好像不在。」董鄂說。
「我在這。」溫都掛上笑容迎接眾人，毓也跟著走出去。
「你們在裡頭做什麼？」
「我和毓妹妹說悄悄話呢。」
眾人一笑而過。
小寶迪本來窩在松吉懷裡，現在蹦出來給毓抱住。
「毓姊姊。」小寶迪用臉頰蹭蹭毓。
「好了，還撒嬌。」松吉伸出手摸摸小寶迪的頭。
「毓姊姊，外面有人為了妳打架。」小寶迪張大黑溜溜的眼珠。
「不就是學生鬥魁儡？」阿魯特說。
「我有聽到有人說；『以小毓之名……』之類的話。」
毓走出聚會廳，外頭學生看見毓就安靜下來，只剩兵器交擊聲。擠到中間一看，對峙的雙方是伊爾根覺羅•子軍和多爾袞•少哲。
「小毓。」伊爾根覺羅首先注意到毓。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傢伙和我朋友有點過節。」
多爾袞露出苦瓜臉。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要我死也給我當個明白鬼。」
「魁儡怎麼……」毓想說魁儡怎麼打得贏娃，這才注意到伊爾根覺羅肩上多了一隻娃。
「伊爾根覺羅的家族娃到了。娃的名字是冬安。」莉亞告訴毓。
庭臣和冬安各自站在主人肩上。庭臣瞇著眼，冷冷觀看著。冬安看起來緊張不安。
「好吧。你們要打至少也到練習室吧。」毓說。
「小毓，妳生氣了？」
「領主，我不是故意的。」
「你們打吧，打再多也不會得到主子的心。」莉亞大喊。
多爾袞一臉迷糊，伊爾根覺羅則滿臉通紅。
妳這是做什麼？毓偷偷問娃。
反正都引起注意了，乾脆按照導師寶迪的意思，把這變成爭風吃醋。莉亞回答。
呃，好吧。我該做什麼。毓又問。
拂袖而去你覺得如何？
「哼。」毓轉身離開。
「小毓等等……」
「領主你聽我說。」
兩個男孩追逐毓，旁觀的學生看到這一幕立刻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