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晨逸一連串的話讓衛采明不禁惱怒。「你是我的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沒有交朋友的資格?我為什麼做任何事都要跟你稟報?你可以有許儀優,我不能有別人,難道我就比你低等?」說完,他立刻就後悔了。
他恨自己的心情如此軟弱,項晨逸說話總是使他難受,可是他還是需要項晨逸,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想摔手機。
此時,就連文霰祥也湊過來,對著手機說:「我也能成為他的朋友,以後他這個補師也可以搭我這個魔騎士,神諭不再是殘觴的一切。」孰料,文霰祥才說完,項晨逸立刻掛斷了電話,只餘電話的嘟嘟聲在耳邊重複。
文霰祥鐵定是在離間,可是他剛才說的話難道不是事實?他在遊戲裡的生活,應該擁有得更多。
衛采明知道,自己其實是有資格稱霸天下之人,卻屈就於小公會;他是為了配合項晨逸才蹉跎時間、耽擱自己。
「你跟你會長感情真好,平常都會這樣互通電話?」
衛采明瞪了他一眼,乾脆拿起湯匙,吃冰消火,「公會裡的人都是這樣的,大家都是熟人,自然就比較常聯絡。」
「我跟我公會裡的人可沒有這麼『常』聯絡啊。」
「你跟你的副會長沒有?」
「我的公會沒有副會長,一直是空著的。」文霰祥說。
衛采明覺得很奇怪,可是沒有問『這麼大的公會怎麼可能沒有副會長?』。
文霰祥看著他吃冰,自己只是喝果汁,他等了一會兒,才說:「剛才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你是說,陪練的事?」
「是啊。」
衛采明實在很心動,他也想變強,但是對神諭太過熟悉的他,早就已經不能再從與他的PK之中學習到什麼,文霰祥卻能一口氣點破他的盲點。
他一直都想對符文戰記報仇雪恨,反正敵人也是自願的,只要加以練習,到時候自己一定會在公會戰時大顯身手,屆時項晨逸也會對他刮目相看。
要是項晨逸不是在今天找他就好了,如此湊巧,可以說一切都毀了。
「不、不必了。」他道:「…很謝謝你,不過真的不用。」
「好吧,如果我有在線上,你就隨時密我,我會盡快回的。晚間五點以後我都沒有課,要一起吃頓飯也能找我。」
衛采明不敢相信,這個人幹嘛對他這麼好?感覺特別古怪。「你補課的話怎麼辦?人在圖書館怎麼辦?」
「上課的話出去接,在圖書館就去陽台接,反正一大堆人都這樣,我還有同學專門翹課出去看電影呢。」
「過太爽了吧,你們這些連忍者龜的生日都放假的人。」衛采明笑了笑,「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絕對不會找你。」
文霰祥聳肩,「願你說的算。」
衛采明很想翻白眼,但他感覺今天翻白眼的次數已經太多了,過於動怒對養生不好。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文霰祥立刻自座位起身。
「不必,我認識路,從這裡走到火車站十幾分鐘不到。更何況,你家在哪個方向?」
「那個方向。」文霰祥一比。
「果然嘛,不太順路啊。」
衛采明逕自走向櫃台,向櫃檯小姐詢問冰品的價格,隨後付了錢。
「不是說好要請你嗎?」
當文霰祥趕過來的時候,衛采明已經把錢包收好了。他自旅館出去以後,感覺外頭太陽格外的刺眼,溫度也特別高熱,實在沒有室內舒服。
--你對我太好,我很怕會習慣,畢竟,逸可沒對我這麼好啊。
「無功不受祿嘛。」離去前,衛采明回頭,向文霰祥揮揮手,「要是收了你的好處,我就非得與你有牽連了,那還是一點瓜葛都沒有會來得更好。」
不隨便跟別人有牽連,一向是我的原則,但這一點,究竟又是何時被破壞的?
※
當晚,衛采明回家之後,過了很久都懶得上線,心裡總是隱隱的在抗拒著什麼。遊戲成癮的他,平時總是會努力的把所有功課做完,然後把剩下的時間都拿來打遊戲,要他故意不開遊戲,他反而做不來。
他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吃點心消磨時間,直到十一點後才上線,螢幕上立刻出現一行字:「今日事今日畢邀請你到雪夜抄公會語音。」
「才不要。」衛采明按了取消。
也不知對方能不能看見結果,才按了取消,立刻傳來第二封邀請。
「啊啊,煩死了。」要是對方後續不了了之就算了,偏偏是這麼地緊迫盯人,衛采明向來最受不了別人死纏爛打。在第十五封邀請寄來之後,他終於按了同意。
進入公會語音的小頻道以後,今日事今日畢劈頭就罵:「還以為已經跟你熟了,沒想到這麼高冷,我看你的公會長人一定更內啥。」
衛采明覺得這個人說話雖然稍嫌刺耳,不過有話直說的人通常更好相處,不必嘗試著捉摸心思,相較之下,文霰祥才是最讓他頭痛的人。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對今日事今日畢的印象已經好很多了。
「怎麼,有事找我?」
「沒事不能找?有事一定要找?……」今日事碎碎念了一會兒,才道:「喂,叫你們的會長別來我們總壇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