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霜夜 於 2015-4-5 21:46 編輯
二十六章 再次──
清晨五點多,虞夏拖著疲倦的軀體踏進家門,並注意到玄關多出來的那雙鞋。
「有客人?還是……女的?」擰緊眉思考了下,在確定自己短時間內想不出任何可能寄住在他家的女性名單後,虞夏也乾脆地停止動腦。
大不了就是虞因那小子不知打哪認識的同學──草率地下了個結論,虞夏隨手將鑰匙丟在家用電話旁,接著走進自己的房間。
「辛苦了。」隱沒在黑暗中、矮下身躲在流理檯旁,那雙鞋子的主人輕聲說道。
地平線那方依然是一片黑暗,而那細微而難以覺察的黑影也很快地消散在空氣中。
時針,又緩緩地前進了一格。
*
接近七點,我從短暫的回籠覺中清醒。
早先在廚房倒水時差點撞見虞夏,不過就印象和經驗來推斷,現在這個時間他多半又出門了,所以了無睡意的我便起身,換了衣服、在同樓層的浴室盥洗過後準備下樓。
昨天為了住處的事拖延了不少時間,結果最後我還是決定今天再報到兼上工。
懶懶地踩著梯階經過二樓時我特意放輕腳步,這個時間孩子們大概都還沒醒。大家的房間都沒換,只是之前阿因隔壁的空房多了另一個孩子住進去罷了。一切狀似保持原樣,卻與之前多有偏差。
剛到一樓時,除了負責早餐虞佟之外客廳並沒有別人。
「學長早。」我悠悠地晃到虞佟跟前,勾起一抹笑容打斷他的節奏。
「啊、瀞凜妳早,怎麼不多睡一下?」
「老了嘛、就沒那麼需要睡眠了。」我隨意地向虞佟打哈哈敷衍對方,「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虞佟微開口,貌似想拒絕,但卻在回答前被另一名從大門走進來的男孩打斷。
看來我剛才的判斷是錯誤的,少荻聿這名新加入虞家的成員也是屬於早起派的。
聿的手上有份報紙和幾封信。
「信?」在小聿將信遞出後虞佟伸手接過,後者在看了眼比較像是卡片的那封信後旋即露出理解的表情,還有意無意地瞥向我一眼,勾起別有深意的笑容,「啊啊,我知道是誰寄的,你等會兒拿給夏吧!」
虞夏的?
聽到某關鍵字,我好奇地湊過去看,只見淡粉色的信封上寫了「虞夏 收」三個工整的,似是出自女孩子之手的字。
面對這充滿少女氣息的信,我忍不住挑眉,「唷、七年不見,倒是挺知道該怎麼抓住少女心了呢!」話脫口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酸,可覆水難收,一旁的虞佟依然勾著高深莫測、讓人懶得探究意義的笑容,而小聿也睜著漂亮的紫眸靈動地死盯著我瞧。
巴不得立刻把別人家地板鑿穿好挖個洞埋自己,我熱著臉,卻還是故作沒事的冷言,「……學長,吐司快烤焦了。」
我不在意、不在意……好吧、人老了就知道鬧彆扭沒用,我承認我在意的不得了。
總歸一句,一切都是老大的錯!
「瀞凜,妳先冷靜些。」虞佟看到我陰晴不定的表情後卻先是失笑,然後不疾不徐地道:「大概是幾年前吧,當我和夏還在同一個單位工作時,曾經手一件案子,大致上是地下高利貸押走很多償還不出債務的家庭的孩子,可能是打算買賣人口去抵債,例如做雛妓,有的似乎是要賣器官,或是幫人家做小工。」伸手推過自己的眼鏡,虞佟回憶著過往,「收到線人舉報後,我們在山區破獲了那個集團其中幾個孩子受傷、生病了,很嚴重,而那山區因為太過偏僻,救護車和警車進不去,只得徒步。所以夏拚了命,來回揹了好幾個嚴重到無法等待救援的孩子到外面上救護車,後來不知道是哪個得救的孩子吧,就經常這樣寫信給夏,我們都習慣了。」
聽了解釋後,原本還一臉疑惑的聿點了頭表示明白,可我還沒那麼容易打發,「照這樣說,七年前老大就都會收到信了才對,為什麼我現在才看到?」
「夏有陣子可都比妳早起啊,每天都很緊張呢!」虞佟笑得燦爛,我啊了聲,確實有段時間老大每天都很早起,原來是要攔截信件。
「作賊心虛。」我冷哼了聲,也引來了聿的注視。
我裝作無辜地回望他,但顯然少年不吃這套,依然巴巴地死盯住我。
「好、我說──七年前我因為牽涉到某個案件所以曾借住在虞家一陣子,就這樣。」斟酌過用詞後我把之前的種種濃縮成一句話,可少年在聽了這精華版解釋後還是一副沒得到解答的樣子。
就是要逼我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了。
「……大概還和虞夏有過一點點、一點點的曖昧,佟學長你偷笑什麼!夠了!我來烤吐司!」為了躲避小聿的逼供、為了不要說溜嘴把自己的情事抖出來,我趕緊逃進廚房避難。
但我還是聽到了,虞佟壞心眼的精闢見解,「那種曖昧,基本上和新婚夫妻差不多。小聿,可以幫我把泡好的咖啡拿過去餐桌那嗎?麻煩你了。」
……即使一大清早便被虞佟調侃,我也已經放棄了辯解。反正這陣子只要遇上熟人應該都免不了被拿來作文章,況且所有人都知道,絕對不能開老大玩笑,但可以跟我鬧。
至少他們還是很清楚珍惜生命的重要性。
在早餐大致上都用好後,阿因十分適時地抓著一頭亂髮、打著呵欠出現在客廳。
「凜姐早啊!」看起來並沒有因為我的出現而失眠的阿因睡眼惺忪地和我打招呼。
這種反應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我忍不住在心底輕嘆了口氣。不過表面上,我還是裝著笑,「早,阿因你那顆頭很適合當鳥巢。」
「睡亂了啦!」面對我的嘲笑,阿因直接回我一個白眼,「話說凜姐妳怎麼把長髮剪了?害我昨天完全沒在路上認出是妳。」
「人家說短髮為君剪;長髮為君留,沒那個對象當然就隨我自己玩長短啦。」口上說著違心之論,我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如何。
或許還是有苦澀吧?
若是不把那頭長髮剪去,鏡中的自己便會和七年前無所差別。
但我需要一些具體的事來證明一切有所改變,提醒自己時間的流逝──儘管真相未明。
「我倒不覺得姐妳啥時沒對象了,那個人不是還在這裡嗎?」完全沒打算留面子給我的阿因比起之前說話可惡了許多。
於是我露出嫌惡的表情,「喔、千萬別,你口中的姐對小自己十一歲的孩子可沒興趣。」說完,我在餐桌旁坐下,開始吃起虞佟準備的美味早點。
隔了七年,佟的手藝還是一樣好。
當我正享受著美食時,剛才消失的聿卻推著某個我以為不會出現在此的人出來。
虞夏。
……我剛剛是不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烤了幾片吐司?
「二爸,又有你的信喔!」前幾秒還在跟我拌嘴的阿因這時倒挺有義氣的咬著片吐司起身走向他二爸,正好擋住夏的視線,讓我不會馬上被看到,「你的粉絲又來信問候了。」但說出來的話會讓人有賞他一拳的衝動。
「又來了。」接過信之後在三秒內俐落地拆開信件,虞夏連瞥都沒瞥往這裡一眼,還真的沒看到我,倒是直接走去打開冰箱,拿出家庭號玻璃牛奶瓶倒起飲料來。
阿因踩著半跳躍的腳步到虞夏身邊,伸手搭上對方的肩膀,跟著自家二爸讀起信來,「嗯,跟之前一樣都是普通的問候啊!二爸你還能看得這麼認真,莫非在你眼中這些日常報告都是暗號,信中真正的內容其實都是深情告白嗎?」
靠。
我瞪了眼趴在夏身上,明顯很歡樂地在玩我兼耍白目的大學生。
「嘖。」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沒完全清醒,虞夏只不耐煩地回了個沒什麼意義的單字。
不過阿因的欠揍可還沒結束,「是說二爸,高鈣的牛奶喝好幾年了,是否感覺長高了些?」說完還不怕死的上下打量了比自己稍矮一些的夏。
「去死!」這次老大瞬間完全醒了過來,毫無猶豫的直接送了背後那人一個肘擊,還趁阿因吃痛地彎下腰時補了一腿,最後甚至沒漏接原本被阿因拿走又落下的牛奶瓶。其凶狠之度比起之前更上了層樓,身手依然矯健,絲毫不受年紀影響。
打得好!還記著阿因前句話的我忍不住想著。
至於那個在虞夏出手前就注定被判K.O.的嘴賤傢伙發出了慘烈的叫聲,十分不幸地拿自己跟餐桌相親相愛。在桌子劇烈搖晃的同時,坐在我對面的小聿淡定地扶正湯碗,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完全置身於世俗之外。
發難的是虞家的大家長,「夏、阿因,我不是說過不要在吃飯的時間動手嗎?」端著水果,虞佟不滿地從廚房走出來,「別又來了,之前才撞壞餐桌!」
哼了聲,單手拿著牛奶、原本打算補一拳在阿因頭上的虞夏卻很快地定格──在看到我的同時。
正好吃完早餐的我只是動作流暢地拿紙巾擦過嘴,然後平靜地看著夏,「早安。」
從未癒合的傷猛然又痛了起來,我想盡辦法讓自己能顯得冷漠。
我有足夠的時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於是,我終於又見到了那個人。
那個我一直追著的背影。
*(待續)*
老實說,我對自己這次更文的速度和字數都感到十分驚訝......(←非常需要反省自己的不良紀錄#
我知道停在這裡很討厭、雖然這麼做對我而言是重拾本業(X
關於一直以來的拖文,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跟各位解釋一下
因為(半)外宿的我平常只有假日才會回家、段考前兩周基本上則是不回家的,而身為一名只有智障型手機的高中生外宿時也沒有網路......所以更文的時間真的會很不一定,而且雖然讀書算不上最認真,還是會多少要求自己,所以一旦接近大考,更文這件事就會被我歸類到之後完成的事項,總是拖文真的很對不起各位(跪
嚴肅的話題(?)之後,跟各位提一下接下來的故事設定時間,基本上是從小說第四集開始,如果對上面有些話感到十分眼熟,沒錯那是第四集前面的內容(掩面
瀞凜回來之後故事會順著小說接續,另一個案件也會同時超緩步進行......於是我忍不住擔憂自己的未來(O
如果之後覺得哪一部份我處理的不夠好、覺得哪個角色的哪些表現不符合原作,都請各位不吝指教(再跪
這次的廢話也跟著本文爆字了呃哈哈
謝謝願意看我廢話的你們
期待下次我會記得早更文(大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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