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染衣 於 2018-7-10 20:02 編輯
1.
場地分級,五級禁區。
休假期間,A級任務。
嗯,這樣要求班長付加班費不為過吧。
心中盤算著最多只能坑多少錢,才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慕夏羅因踏出閃著光的傳送陣。
冰川上,四處爆裂的坑坑洞洞,血跡和殘留的術法氣息,都顯示出剛剛的封印過程是多麼困難。
而現在,因為有害的黑暗氣息還有殘留,這裡只剩下幾名藍袍在處理善後。
環顧下四周,慕夏羅因就地蹲下,右手貼向冰面。
「萬法皆有其性,善惡黑白皆異,分。」
黑色的暗影通過五指散逸在透明的冰層下,不到幾秒又收回。一瞬間,慕夏羅因在指尖感受到好幾種不同的殘餘力量。
除去鬼王明顯的惡意氣息外,自己還感受到很熟悉的氣息……果然黑袍是很忙的,她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在A級任務的案發現場後,感到冰炎的殘餘力量。
說起來他們好像很久沒見面了……畢竟在工作上,紅袍只和藍袍有較多接觸,而兩人現在也不會刻意去找對方。
排除以上兩種過於明顯的力量,慕夏羅因讓其他分析過的氣息依次流過掌心。
古老世家的祭咒法力……應該是冰炎的紫袍搭檔,藥師寺夏碎。妖精族的金粉。雜毛,根本是金粉之力不是施術者的力量……黑袍刀氣、封印陣法力……
以上通通不構成威脅。
繼續感受雜七雜八的氣息,慕夏羅因在面具下打了個呵欠。
──瞬間張眼。
等等,剛剛這恐懼卻堅定,微弱又強大的力量、黑色力量……
只留下那力量在食指縈繞,她面無表情的瞪大眼。
十分古老的氣息,幾乎和鬼王一樣久遠。
雖然不曾遇過,但自己莫名肯定,這份力量的持有者是……
妖師。
但這族群不是隱逸好幾百年了嗎?
「慕夏隊長!」
下意識將右手放低,「什麼事?」
因工作關係較熟的帶隊藍袍向自己揮揮手,「醫療班的工作結束了,最後回去的封印麻煩您布置一下!」
「好的。」
看著醫療小隊消失在傳送陣裡,慕夏羅因起身。
很好,那麼現在……
有些頭疼的望向妖師的氣息,猶豫了一下,她很乾脆的燃起火焰吞噬掉。
這種麻煩的東西,應該是公會高層才知道的事,上報情報班一定會引來更多麻煩,比如說所有分隊長集體被叫去開封口會議什麼的......公會裡能這樣蒐集氣息的大概只有自己,所以──
嗯,她什麼都沒發現到。
反正任務失敗,祝玖那傢伙也必須照付薪水嘛。
於是某分隊長心安理得地掏出任務表,填寫觀測到的跡象和一堆沒有實質情報價值拉哩拉咂的分析,最後才寫下唯四重要的字「搜查失敗」,並於附註欄填寫涼涼的「加薪」二字,敲敲筆桿後送出。
隨即擺擺手設下封印陣,在陣法運作前,先行一步離開鬼王塚。
踏出設置的陣法傳送地,摘下紫紋面具,慕夏羅因在公會偏僻的小徑胡亂走著,金色高馬尾一晃一晃,看上去十分悠閒。除去身上惹眼的紅袍,她也就像是名普通的高中生罷了。
接下來,假期要如何運用呢……
思考至一半,少女的腳步突然一頓。
啊,糟糕。
她總算想起留在別人家聖地的肉排了。
自從這具身體十六歲以來,慕夏羅因的生活一直規律而簡單。早上就是在情報班,晚上去亞里斯學院的夜間部聽天文學及其他輔修的課程,假日大多時候在亞里斯裡亂晃,很容易遇到三位血源有十萬八千里遠的遠房表親,偶爾受邀到他們聖地……聊天?切磋?……還是打架?隨便啦。
而那小小的另一部份,幸運的話,是去和年紀輕輕就退休的前小學班導喝茶,偶爾心情不好的話,是用無袍身分去接些任務打怪出氣順便賺零用錢,運氣不好的話,則是被某藍髮老妖,以什麼「鏡鏡很想妳妳就回去看看她嘛」之類的理由,實則是太久沒人給她玩才找的藉口抓去無殿。
至於其他認識的人,因為不常見面,遇到又要打招呼,嫌麻煩常常都直接迴避了。
如同流水帳的日子。
雖然日復一日,但慕夏羅因還是很享受的。
所以在幾日回歸情報班工作後,得知某件要發生的大事和自己也有關的消息,她其實是有些小小的不滿。
「大競技賽的隨行人員?」
每年這種視同有薪假的任務,總有一堆人搶破頭要接,怎麼都輪不到自己這毫無興趣根本沒報名的人,而且她還是分隊長,班長的腦袋壞掉了麼?
難得帶著面具的班長搖搖手指,「怎麼說呢,妳知道的,身為一個領導者,除了本身能力要夠,同時也要有關懷屬下的精神……懂我意思嗎?」
慕夏羅因盯著祝玖,面無表情。
「嗯,」一旁跟來的羅剎面具說話了。「雖然慕夏妳能力很強,但這個年紀的青少年,還是多參加些同齡人的休閒活動才好……他是這個意思吧。」
「……」
當天下午,一身亞里斯標準白色長袍的慕夏羅因坐在紫袍辦公室,漫不經心的晃動水中的茶包。
「怎麼了?」相處久了,洛卡當然看得出這傢伙的面無表情只是表面。
對方抬起頭,以在他看起來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
「我就長的一副欠關懷的樣子嗎?」
「說來聽聽?」洛卡放下茶杯,一副心理醫生傾聽病人煩惱的模樣靠向椅背。
「表哥和上司都很緊張我的工作狀況和學業……等等,難道他們其實是,怕我兩邊兼顧,其中一項可能會做不好?」金髮少女做出同時面癱和恍然大悟的高難度表情。
「妳這麼想就不對了。」洛卡推推實際不存在的眼鏡,「大膽猜測你們都是朋友的情誼,一般對於友人的建議,除非明說,大都是單純的關懷。只有關係階層分明的人,才會有這一層隱含的意義。」
「這麼說也是。」慕夏羅因拋開一閃而過的懷疑,「那回到原先的問題。」
「長的一副欠關懷的樣子。」洛卡思考了下,說:
「應該說是,表現出一副欠關懷的樣子。」
「有嗎?」慕夏羅因這次倒是些微明顯的皺起眉頭,「我現在的生活可是悠閒到不行。」
「就是因為一直表現的沒事,反而讓人以為慕夏妳有事吧。」
「……」啥鬼道理!
「所以不想被關懷,就偶爾故意偷懶一下,或是抱怨──」
「愛關懷自己關懷去,不想理他們了。」
看著黑掉半張臉的前學生,洛卡一笑,「不好奇他們為什麼這麼想嗎?」
自從自己從無殿接了這個「輔導」任務以來,這個來自無殿的小鬼總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近幾年情緒是越發收斂,難得看到這副吃了悶虧的有趣表情。
斜睨了前導師一眼,慕夏羅因決定喝茶表示沉默,不跳下對方話裡的陷阱坑。
「對了,妳說上司表示關懷要妳去當競技賽的隨行人員,那是什麼工作?」換了個話題,洛卡對情報班的工作有些興趣。
「就是跟著自己學院的代表隊,可以選擇參加比賽,便衣蒐集可能妨礙競技賽的資料,是很輕鬆的長期外勤任務。說到這個……」
慕夏羅因死氣沉沉的語調突然變得愉快,「亞里斯的代表,是我不怎麼喜歡的傢伙們。脾氣太差,應該會碰上和外校的衝突吧……如果提早一些發生,可能會換成別人呢。」
基本上,她的話裡若出現『可能』、『如果』或『應該』這些詞語,那情況已成為鐵定的事實了。
洛卡無聲的一笑。真不愧是我的學生……曾經的。
慕夏羅因嘴角一扯。前班導您過獎了……沒啥大不了的。
兩人不約而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莫名優雅的。
放下杯子的手一頓,她發現在不知不覺間,自己有被腹黑同化的現象。這應該算是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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