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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tiffany041129 於 2018-7-30 21:24 編輯
第十一章 《意外》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入室內,為昏暗的房間增添光線,被躺在床上的我緩緩起身,緩緩嘆了一口氣。
日子還是要過。
對,日子還是要過,所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出手機接下一個無袍級的任務。唯有不斷的鍛鍊自己、累積經驗,才能保護自己重要的人,才能不靠任何人的力量為自己報仇。我下床盥洗,拿好背包就開啟傳送陣往原世界出發。
任務的內容是調查一個不知名的空間,任務地點就是原世界的臺中。我頓時揚起一股熟悉感,雖然才在這裡生活了幾年,但那段日子裡遇到了能夠稱為家人的小褚,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拋開感性,我決定到販賣機買一瓶飲料,再尋找不知名的空間。
正當我思考著要喝什麼飲料時,一頭黑髮的中年男子走到我身旁,同樣挑著飲料。在心中選擇障礙掙扎無數之後,我選定了想喝的飲料,稍微轉頭看向身旁的男子,他拿著千元鈔票不知所云的盯著販賣機,好像不知道錢該投哪裡。
我無言的抬頭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下一秒被他所震驚到,氣質神似冰炎學長的男子就呆呆站在眼前,手扶著下巴思考。
中年男子似乎發現我的視線,疑惑的看向我,我搖搖頭拉回自己的思緒,輕咳了一聲。
「這台機器只能投零錢。」從口袋中拿出兩個五十元投入,販賣機上所有飲料的燈便亮起。
「按下你要喝的飲料,旁邊是退幣孔,剩下的零錢會從這裡掉出來。」我熱心的為他解釋,語氣稍微停頓深怕他是外國人。
「謝謝。」中年男子道謝,並將手中的千元鈔遞給我。
「不用還我,你這張鈔票數字太大,我沒有錢可以找你,就算我請你的吧。」我禮貌性的搖搖手,男子才收回鈔票,並回頭看著販賣機思考要喝什麼飲料。
朝男子微微點頭,我帶著對於黑髮男子面容的疑惑,轉身離開販賣機,沒有多想對方是不是守世界的人,便將此事拋在腦後。
拿出手機尋找任務地點,終於在一座人煙稀少的森林公園發現了不知名空間的痕跡。
正當我想踏入空間之中,一群穿著不同高中校服男子從角落走出,手裡拿著剛才刁在嘴上的煙,對著我叫囂。
「看看是誰來了?唷~這不是露旋嗎?」一名布丁髮色的男子發話。
「大夥都在找妳欸,怎麼消失這麼多年也不說一聲,是不是還想再被砍個幾百刀。」另一名暗紅髮色的男子挑釁。
環視著周圍的人群,也不過十幾個人,我微微嘆口氣,不想與他們一般見識。
「我現在沒空,滾開。」眼神銳利的瞪了他們幾眼,握起手中的寶特瓶指向一旁,示意他們離開。
「囂張屁啊,妳以為你現在有能力嗆聲嗎?」布丁髮色的男子拿出口袋裡的伸縮短刀,刀鋒指向我,其他幾人也紛紛拿出武器對著我。
「我沒空跟你們這些人類浪費時間。」
話才說一半,不知名的空間忽然閃出一道紅光,一隻隻灰白的骨頭從空間中爬出,朝著我們低吼。
一聲尖叫劃破方才快要打架的氣氛,那群高中生有的看見此狀立刻奔跑,有的雙腿發軟在地上爬行。
「鬼族?」
我立刻變回我原本的髮色和眼瞳,拿出我的黑色鐮刀,朝冒出的白骨們揮砍。朝著後方原本對著我叫囂的高中男子們看了一眼,我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後拿出先前畫好的護符,朝地面丟去。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不知名空間和我圈住,讓鬼族無法出到屏障之外。
「滾。」
我對著那些男子冷冷說著,他們連滾帶爬的逃離,與先前那副囂張的模樣天差地別。心中不禁鄙視,當初若不是我封印自己的力量,他們根本不可能碰到我一根頭髮。
將思緒拉回眼前,出現鬼族意味著空間裡面有鬼門。我將跑出空間外的鬼族一刀砍死,隨後跳進空間內並從外面下了一個封印咒封住整個空間。空間中的一切都是白色的,但周圍完全沒有鬼門的痕跡,於是我拿起鐮刀,看向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鬼族,隨後就是一陣劈砍。我試圖展開搜尋法陣尋找鬼門,但這空間有著非常奇怪的限制,任何法術都不起作用。隨著越來越多的鬼族湧出,我只能竭盡力氣的防禦。
聞到噁心難耐的臭味,我看到眼前全身佈滿魚鱗的女人,一步步緩緩走向我。我低聲咒罵,深水貴族出現,在無法使用術法的空間,必定會耗損許多精力。
跟他們耗下去。
這是我第一時間在腦中出現的想法,不能讓鬼族跑到原世界,否則附近的人類就會遭受危險,事情也會很難收拾,弄不好還會被報上新聞。可是要找到鬼門,只能土法鍊鋼邊跑邊找,在一片白的空間根本分不清楚方位,連是不是在原地打轉都不能保證,最後必定是我體力透支。
「我還不想被你們綁走呢。」
用鐮刀朝地面猛然一揮,黑色的火焰從地面冒出,碰到火焰的鬼族逐一被黑火腐蝕殆盡,就連深水貴族也怯步不前。
「你們就安分的待著。」
將鐮刀背上後背,快速向眼前認定的前方跑去,想著可以牽制他們一段時間,心中有了不少把握可以找到鬼門。但這樣胡亂蝦找太沒效率,如果能夠有某種不屬於術法的感應力量,或許能更快速的找到鬼門。
一個想法閃現我的腦海,想到辦法的我不禁嘴角上揚。我身上禁忌的力量與鬼族極為相似,用這股力量去感應鬼門,或許這個方法可行。找到方法的我二話不說將體內的力量集中在所有感知上,閉上眼去感受遠處散發出的微弱氣息。
「找到了!」
我一聲驚呼,同時後方的鬼族也踏熄了黑色之火,朝著我的方向衝過來。
「該死。」
我奮力往鬼門的方向奔去,邊朝後方糾纏不清的鬼族發動攻擊。只要比他們快一步,就能夠剷除這些令人煩躁的鬼族,如此希望著,以至於我的腳步越發加快,終於,在視線範圍內我看到不斷冒出白骨的紅色法陣。
我從背後拿起黑色鐮刀,朝著紅色法陣揮出黑色之火,眼看就要關住鬼門,我不禁鬆了一口氣,但沒想到空中飛來幾根銀針,阻斷了我的攻擊,我朝著針的來向看去。
「你就這麼陰魂不散?你是跟蹤狂嗎?」我憤恨的看向丟出銀針的人。
「公主殿下,妳這麼說就不對了。是你跑來我的空間,再怎麼說也是妳跟蹤我吧。還是妳改變主意加入我們了?」站在那裡,依舊態度輕浮的安地爾,手裡拿著銀針,嘴角上揚接著說。
「不過妳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有點打斷我的計畫了。那個屏障是妳用的?」
我看向安地爾,眼神多了一絲警戒,儘管我知道跟他打起來不見得會輸,但難保他不會使詐將我綁架回去。
「這個空間是你製造的?」我將鐮刀指向安地爾,看著他深後不斷冒出的鬼族,恨不得馬上將鬼門封印。
「我發現妳很喜歡用問題回答問題。」安地爾收起銀針,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也發現你很喜歡轉移話題。」我握緊鐮刀,準備在空檔時將鬼門砍壞。
「就算砍掉這個鬼門,除非妳把這裡所有的鬼族都殺光,包括我,否則妳也出不去。」安地爾刻意在"包括我"那句語調上揚,帶著玩弄與調侃的語氣回答。
「你到底要做什麼?」不懂安地爾的目的,我只能禁戒的看著眼前的人,找時機脫離僵持的局面。
「不管我要做什麼,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就算關住了這個鬼門,我還可以再開啟另一個,打碎了這個空間,我也能再造無數個。妳儘管花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地方,反正到時候,不管是原世界還是守世界,終歸是我們黑暗的,選擇加入我們才是明智的選擇。」安地爾緩慢的道來,言語中帶著一絲令人渾身發毛的寒意。
「你把主意打到原世界這裡,想把人類也變成鬼族是嗎?」我憤怒的直視安地爾。
「人類這個種族一點用處也沒有,除了不斷傷害彼此,傷害共存的環境,還能做什麼?妳恢復記憶前,不就是一直被人類傷害嗎?」安地爾挑眉。
聽到這番話我不禁愣住片刻,曾經被同學排擠、被黑道追砍的畫面乍然浮現腦海,在這一刻我居然又有些動搖了。咬著嘴唇,我甩開不愉快的回憶,警戒的看著眼前善於嘴上功夫的安地爾。
「也不是所有人類都......」話未畢,整個空間居然強烈的震動,我穩住身體,皺眉的環顧四周。
難道是屏障被打破了?
我心中想著,不安的感覺徘徊心頭。
後方出現鬼族的嘶喊以及打鬥的聲響,快速的腳步聲朝我的方向直衝而來,隨後我聽到有人大喊「蹲下」,身體就不自覺跟著指令動作。一道光刃劃過我的頭頂,朝安地爾射去,安地爾往右跳開,躲過了攻擊,而光刃就這麼不偏不倚的打在鬼門上,紅色的法陣頓時停止運作。
「別被他蠱惑,妳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往後看,是方才在販賣機前的中年男子。他的髮色和瞳孔已從黑色變為銀色,散發出一種深不可測,神秘而高冷的氣息。
「你是守世界的人......?」我帶著驚訝與疑惑的表情,看著那位中年男子,然而安地爾卻搶先我開口。
「關禁閉期間,在這裡動手恐怕對你的名聲不太好喔。」手裡拿著銀針,安地爾的語氣雖然依舊輕浮,但整個人收斂了不少。
會讓安地爾緊張,看來眼前此人非一般角色,但關禁閉是什麼意思?
「我來還錢,順便救人罷了。」中年男子看著我,從口袋抽出一張紅色的鈔票。
「還你。」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並將鈔票遞給我。
我當下愣住,頭上冒出三條黑線。這位先生,你只是為了還錢,一路追蹤我到這裡嗎?而且現在不是還錢的時候吧!
「呃......謝謝......」尷尬的接過鈔票,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這些高手都那麼奇怪嗎。
「走了。」中年男子朝著站在遠處挑眉觀看的安地爾揮了一刀光刃,便抓住我的手往出口的地方衝去。
鬼族在身後追逐我們,我拿起鐮刀向後方的鬼族揮出一道黑色火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剎那間看到安地爾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告訴我,總有一天我會加入他們的。
我轉回視線到前方,很快的看到當初進來的森林公園,我們一躍而出,中年男子轉身對空間施展了術法,看不清楚的震動在空中以波痕的形狀擴散,最後恢復原本的樣貌。深手一揮,確認空間已經消散之後,中年男子轉身看著我。
「通報公會。」
中年男子一語提醒了我,我從恍神的狀態恢復,拿起手機簡略敘述狀況,回傳給公會。
連講話的方式都跟冰炎學長如此相像,你們1真的沒有血緣關係嗎?
過了一會,便收到公會的通知,說會交由紫袍接收任務。我收起手機,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救我,呃…守世界的先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我隨便為對方起了一個稱呼。
「飲料的謝禮。」中年男子淡淡回了一句,似乎沒有想報上自己姓名的樣子,所以我也沒打算說出我的姓名。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這個人的話真的很少,就跟冰炎學長一模一樣。
「請問,你認識一個叫做冰炎的人嗎?他是我學校的學長,我覺得你跟他好像。」想化解尷尬的我,只好隨便丟出一個問題。
但中年男子只是微微一笑,什麼也沒回應就轉身離去。
「那孩子身上,有一個只有妳才能觸碰的地方,雖然不知道對他來說是好還是不好,但對妳來說,是條能引導妳不走偏的道路,或許是能改變這個世界也說不定。」
中年男子臨走前留下一句話,一句聽了莫名其妙,毫無相關的話。好像是忠告又像是預言一樣的話語,讓完全不懂的我佇立在原地。
那孩子?是指冰炎學長?還是安地爾?還是其實是其他人?
「等等......」在我準備發問時,中年男子早已消失無蹤。我不懂,也沒有頭緒,只好帶著許多疑問離開。
要過了很久以後,我才發現到,當時那個男子平淡的話語裡,埋藏了多少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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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世界逛了一番,踏入黑館大廳已是晚上,我看見蘭德爾和冰炎坐在沙發上,身為優質管家的尼羅為兩人遞上紅茶和一杯不知名的紅色液體。我嗅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立刻聞出那杯紅色液體是什麼東西,紅色的雙眼閃爍了一下,蘭德爾見狀吩咐尼羅再去準備一杯。
「不用,沒關係。」我阻止尼羅快速奔去的腳步。
「戒血會讓妳的身體狀況不穩,尼羅快去。」蘭德爾像是哥哥擔心妹妹般的語氣,催促著尼羅。
「真的不用。」我再度強硬的拒絕。
而尼羅左右為難的看著我們兩個,不知該如何動作。
「蘭德爾,你那種我喝不習慣。」我乾咳一聲表明不願的態度。
「那妳喜歡哪一種,我吩咐尼羅去取。」蘭德爾手一揮,專業的管家尼羅立刻拿出紙筆準備抄寫。
「我自己會想辦法你不用操心。」忽略掉尼羅覺得被否定的失望眼神,我轉過頭暗自乾笑。
自從上次喝了冰炎學長的血,其他人的血都覺得很難入口,甚至會吐出來。果然精精靈與獸王混種的血就是有不一樣的味道,很香甜、很純淨,還帶有一絲無法形容的芳香。
在我這樣想的同時,我發現冰炎學長的視線正在看我,下意識的迴避他的視線,心中很想打自己腦袋一拳。
我居然在妄想學長的血。看來這段時間必須趕快找能夠入口的血液,不然又會像上次在日本那樣,不自覺的吸了學長的血。
此時一聲清脆的破碎聲讓我從思考中跳出,眼前冰炎學長節約的白色襯衫染上一片茶漬,地板上是碎裂的陶瓷杯具。
「抱歉,恍神。」學長伸手下去撿起破碎的杯子,卻不小心被尖銳的切口割傷。
紅色血液從指頭間流出來,撲鼻的血味讓我停頓了半晌,我看著冒出鮮血的指尖,紅色眼眸不斷散發出渴望的意圖。
「請小心,我來處理就好。」尼羅已從一旁拿起掃具,將地板破碎的東西都掃起來。
「需要幫您包紮嗎?」尼羅暫時放下掃具,知道學長不愛療傷的個性,所以禮貌性的詢問一下。
學長搖頭,離開原先的位置坐到我旁邊,讓尼羅方便打掃。手上的傷口毫不在意的揮了揮,讓鮮血灑到地板上。
「啊!」
浪費!
我一聲驚呼,所有人便看向我。
「血...滴到地板了...呃…不好清。」我尷尬的笑了笑,掩飾我不斷注意學長血液的動作。
「不用擔心,原世界有一種清潔劑可以將沾染血液的衣物清理乾淨,廣受女性歡迎,我有買了一罐,確實好用。」尼羅得意的拿出。
蘭德爾瞇起眼睛看向我,似乎在猜測什麼事情,我避開他的視線,假裝什麼事也沒有。
「我先上樓了。」我快速轉身離開,留下疑惑的蘭德爾和沉默不語的冰炎學長。
目前能夠克制自己的方法就是離開,所以我飛快奔上樓,在自己未開啟的房門前停下,一隻手撐著門口,另一隻手摀著胸口大口深呼吸。隨著呼吸節奏的穩定,我慢慢壓抑住想要吸血的衝動,即便以往能夠忍耐對鮮血的需求,但嚐過冰炎學長的血之後,對於慾望就越發難以控制。
甩甩頭拋開煩人的思緒,我進入房內躺在床上,讓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在沉睡之後消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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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瑣的情緒在一場極度安穩,沒有絲毫惡夢的睡眠中得到釋放。一早,我便收到了小褚傳來的訊息。
訊息內容主要說他在妖師本家,一時無法回去,要我代替他跟著冰炎學長去執行公會任務。接著傳來一則任務內容,要在原世界調查鬼族氣息。
看到鬼族兩個字,我不禁皺起眉頭。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現鬼族的小動作,連遇見安地爾的次數也越來越平凡,雖然大多數都是安地爾找上她,但隱約中鬼族好像要做什麼事情一樣,這讓我很是反感。
邊思考邊盥洗後,差不多到了約定時間,我便開門走出房間,恰巧碰上同樣推開門的冰炎學長,我朝他打了一聲招呼,並將小褚的狀況轉訴給冰炎學長。
「所以妳要跟是嗎?」冰炎學長的語調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也沒有高興的情緒。確認冰炎學長並沒有反對之後,我點了頭跟在他身後。
傳送陣的光芒退去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臺中與彰化交界的烏溪。本來應該一片純淨,有著許多溪水生物棲息的水域,現在一片死寂,裸露出的溪石凸顯溪水乾涸的嚴重性,空氣中帶有一絲腐爛的氣息,認真一看還能發現幾具死了幾日的魚屍體。
「重工業汙染?」
我下意識想到的就是工廠排放的廢水汙染到了河川,導致生態異常,溪水成了死水。畢竟在現在的守世界,人類不會與大自然共存,不斷的肆意破壞環境,汙染事件更是層出不窮。可是學長遙遙頭,凝視著眼前的景象。
「妳仔細看。」
冰炎學長一語,使我更專注的感受這個環境,猛然發現一絲不對勁,我立刻捏起了一塊沙泥嗅了一下。
的確不尋常。
「鬼族侵蝕過的氣息。」冰炎學長皺眉,看著這些腐爛的動物屍體,估計是被鬼族荼毒的其他動物,也有可能是被轉化的人類,把這一片海域的生靈都毀掉了。
果然這件事情不是環境汙染那麼簡單,否則不會派黑袍來處理。
「鬼族到底想幹嘛......」
我腦中想著安地爾不斷說服我加入鬼族的事情,而且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闖入學校和黑館的結界來到我房間,再加上昨天安地爾說的那番話,心中浮起了不好的預感。
此時冰炎學長轉過來看向我,表情凝重。
「安地爾有進入學校找妳?」
冰炎學長突然一問,我也被驚嚇到,問話的時機點剛好是我在想安地爾的時候,要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但冰炎學長的話似如疑問又像是在反問,讓我不禁懷疑冰炎學長是不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事情。
「露奇亞,我在問妳。」冰炎學長又再重複了一次。
被喊著姓氏的我愣了一下,一股微微反感不悅的心情涌上心頭。
「叫我露旋。」
話一說出,冰炎學長停頓了幾秒,隨後輕輕的應了聲抱歉。我撇開頭,不想解釋我突然不耐煩的語氣,心中不願再提起那個賦予我姓氏的家族,不願再提起拋棄我的生母。但過了一會,發現自己不該在這時候發洩情緒,所以乾咳了一聲,回答冰炎學長的問題。
「安地爾時常來找我,不知道為什麼可以穿過學校結界。」我如實報告給學長,包含安地爾對我說的話。
「鬼族似乎在計畫什麼。」只見學長微微皺眉,陷入思索中。
「為了耶呂鬼王的身體嗎?」我猜測安地爾的首要目的,除了耶呂的身體也沒有別的事情讓他這麼費心。
「不,我覺得不止身體這麼簡單,當初在鬼王塚耶呂帶走了褚身上一半的先天能力,當時也因為我的死亡,大家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鬼族身上,或許從那個時候他們就計畫著某些事情。」冰炎語氣中帶著不安的情緒。
先前有跟小褚聊過關於他在學院裡面發生的事情,大略知道一二,而被耶呂鬼王奪走的先天能力,至今也不知道耶呂用於何處。
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
安地爾的邀約,昨日有鬼門的白色空間,眼前一片死寂的海域,以及安地爾那令人困惑的話語,所有箭頭彷彿指向原世界。
「鬼族在打原世界的算盤?」我不禁提出疑問。
「他們的算盤打的真好,他們要毀滅原世界,公會自然會加派人手,相對的,守世界人力就會被調動。雖然守世界的戰力充足,但避世的種族也佔大多數。而且戰場在原世界的話,我們也無法保護所有的人類,到時候鬼族的數量大量增加也是遲早的事情。」
冰炎停頓片刻又繼續道。
「我不懂的是,如果他們早就擁有一半的先天能力,為何現在才開始動手,而且還只搞一些小動作。」
像是被開啟鑰匙一般,我腦袋忽然靈光乍現,想通了一件事情。
雖然耶呂鬼王有了一半的先天能力,但比起妖師這個種族,他還不具有操控陰影的能力,最多就是利用言靈的力量,但畢竟只有一半,還必須收集更多屬於黑暗的力量。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們一直想要我加入鬼族,因為我身上的禁忌之力夠強大,能夠彌補先天能力不足的問題,況且我答應加入他們之後,身體被他們所佔用也非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不死之身是多麼好用的軀體。
我再看了一眼死掉的魚屍體,仔細感受牠身上所殘留的能量,是在轉化成鬼族的途中,被其他剛轉化鬼族的其他生物所殺害。
果然如我所想。
利用創造出來的空間,將鬼門帶到世界各地,漸漸將原世界毫無反抗能力的生靈變為鬼族,再將這些剛成型的鬼族通通吸收變為自己的力量,以此累積黑暗的力量,雖然緩慢但不容易被發現。
雖然知道鬼族肉弱強食的狀況非常嚴重,但為了吸取同類的力量而把其他生物變為同類再吸取,如此一來不會影響自己族群的數量,也能得到黑暗力量,這種事情恐怕只有安地爾才想的出來。
我不禁打了冷顫,第一次覺得安地爾不止危險,頭腦也異常聰明,偽裝成環境汙染,藉此模糊公會的眼睛,可惜公會也不是省油的燈,總是會被發現的一天。
我看向冰炎學長,他拿出手機回傳了非常冗長的一段訊息給公會,隨後不改嚴肅的手收手機看向我。
「無論如何我不會答應安地爾的。」不知為何我脫口而出這句話,聽到我的保證,冰炎學長的眉頭似乎放鬆了些微。
利用我的遭遇來蠱惑我加入的鬼族,我不能原諒,若我加入了鬼族,該保護的小褚總有一天也會被鬼族傷害。事到如今,有多大的怨恨,都比不過想保護的人,所以我絕對會跟鬼族對抗到底。
冰炎學長的嘴角上揚了幾秒,又恢復以往高冷的表情。
「明天淨化環境的人員會來跟我們會合,今天就暫時住原世界吧,找飯店。」冰炎手裡拿著傳送陣的符紙,準備往地上扔。
「學長,不用花錢,住我家吧。」
我後悔當時脫口而出這句話,但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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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震住,我睜大雙眼看向朝我走來的冰炎學長,不自覺表現出渴望的表情。
「想要嗎?」冰炎學長伸出他正在流血的手指,語氣平淡的詢問。
「啊?」正陷入血液香味中無法自拔的我,沒有反應過來到冰炎學長說的話。
「妳想吸我的血嗎?」冰炎學長再問了一次,語氣仍然平淡毫無起伏。
「不...沒有...我不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我,支支吾吾的回答,腦中一片混亂,身體不自覺慢慢往後退。
冰炎學長不說一句話,緩緩抱住我的身體,但力道強勁,用盡僅有力氣的我仍然無法掙脫。他將我的頭埋進他的頸間,壓抑不住慾望的我露出了尖銳的獠牙,慾望控制思緒的瞬間,我已將獠牙刺入冰炎學長的脖子,享受著甘甜的鮮血。我情不自禁的吸了好幾口,直到耳邊傳來冰炎學長的悶哼聲,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吸過了頭,推開冰炎學長的身體後,他就在我眼前暈了過去。
「學長!」
我大聲驚呼,並趕緊將我的手腕劃破,把自己的血滴進學長的口中,隨後背著意外輕盈的冰炎學長,將他帶回他的房間休息。
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都要從脫口而出的那句話開始說起。
「學長,不用花錢,住我家吧。」
我用天真的口吻邀約冰炎學長,還打從心底認為省了一筆住宿費真好,雖然我知道黑袍擁有許多特權,可以換來很好的待遇,但終歸來說還是要用勞力去換取。反正我在原世界的那棟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而且非常大間,不住白不住,所以下一秒傳送陣就將我們兩個傳送到了我家。
因為沒有隨身把鑰匙帶在身上,用開鎖的術法進去後,打開空間所有的燈,映入眼簾的就是令人頭大的整屋子灰塵。
「啊…我忘記我很久沒有回來住,都是灰塵...」
我尷尬的看向冰炎學長,後者不介意的召喚出水精靈,在眨眼的瞬間整個空間就像剛買來一樣乾淨。
「二樓很多房間,學長可以挑一間你喜歡的。」
話說出口之後,學長在二樓逛了一圈,最後選擇了在我房間旁邊的客房。我原先有些困惑,感覺上學長應該會選離我遠一點的房間,沒想到他卻選了我旁邊的。學長淡淡的道,他喜歡有陽臺的,所以才會選擇我旁邊這間。我尊重學長的自由,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我邀約學長住我家之後,他就有意無意的將視線擺在我身上。
難道還在懷疑我跟鬼族有關係嗎?
我不禁流露失望的情緒。也是,畢竟安地爾能隨時隨地出現在黑館裡,難保不是我讓他進來的,要這麼被懷疑也是應該的。
「你怎麼會想要去上學,我是指你在變成人類的時候。」冰炎學長忽然閒聊了一句,讓我不知所措。
「啊…?」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
冰炎學長凝視著我,等著我回答。
「喔…我就覺得......如果不去上學一定會讓周圍的人起疑,所以求助相關單位的幫忙,讓自己有合理的身分上學,畢竟當時的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或許是身為黑暗種族的本性,發現自己擁有力量之後就開始混黑道了。」腦海中回想了當時的情況,在那個沒有人幫助的時期,我體驗了什麼是孤兒的感覺。
「我也體會過孤兒的感覺。」
訝異冰炎學長回應我的心裡話,我立刻轉頭,卻看見眼神中閃爍悲傷的冰炎學長。他的故事我也有耳聞,父母雙亡的他感覺就是被丟下,而家族居然把他傳送到未來的時間,雖然目的是為了保護他,但那種被送離家鄉的孤獨滋味我能夠體會。
但你是人人都關愛的王子,我卻是人人都恨不得去死的公主,我們本來就不在同一個世界。
講到這裡我不自覺的鼻酸,明明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以不在乎那些曾被傷害的過往,但到頭來還是無法壓抑被傷害的難過,跟個小孩子一樣。
想找些事情來做讓自己拋開不愉快的心情,於是我決定要自己做飯。
「我去買食材,好久沒做飯了想試試看,冰炎學長你要吃外面的嗎?」
我試探性的詢問冰炎學長的意見,畢竟我的廚藝雖不至於難吃,但也不保證合學長的胃口。冰炎學長搖頭,表示吃我煮的沒意見,於是我飛快出門,將食材買回家中。烹煮的過程,學長沒有到廚房幫忙,估計是對廚藝不擅長,所以選擇在客廳做自己的事情。
空檔中我不時偷看一下冰炎學長,不愧是擁有精靈族的血統,學長的外貌非常的出色,也散發出一種令人不自覺對他著迷的魅力。也難怪幾乎全校的女學生都是他的粉絲,喜歡他的人更不在少數。可惜他接觸的女性,除了教職員跟公會的人之外,比較親近的人也只有喵喵,我打從心底為那單相思一輩子的女生們默默哀悼。
說起來,學長都已經高三了,沒有交過女朋友也真是太奇怪,要不就是他太高冷拒絕所有人,或是他眼光太高看不上其他人,否則他這種受歡迎的人還不怕沒有女朋友呢。
聽小褚說過,從來不收女生禮物的學長,破例收了喵喵的禮物,還是私下偷偷的收,難道學長喜歡喵喵?如果喜歡喵喵也不意外,畢竟他長得可愛,對人又很和善,加上是源自於古老的鳳凰家族,長相、身分、個性樣樣兼備,很難有人不喜歡她。
「露旋,火。」
從客廳傳來冰炎學長短短的一句話,打斷我的思緒,我將視線拉回眼前,發現已經滾燙到不行的湯汁。我趕緊把火關起來,用湯匙攪拌底下的料,還好沒煮焦。呈了一碗飯,用大湯勺淋上熬煮好的湯汁,看起來有模有樣的親子丼就被窩端出。
冰炎學長很有禮貌,等我開始動手之後他才拿起碗筷,讓我不禁訝異學長非常有紳士禮儀。
「好吃嗎...?」我戰戰兢兢詢問,深怕不合學長的胃口。
「這個是什麼?」學長咀嚼幾口,好奇的詢問。
「噢,這是親子丼,是日本的食物,小時候凌常常做給...我...」我的聲音逐漸小聲。
說到凌我不禁悲從中來,他是唯一一個將我放在手心上呵護的人,卻被我殺死。想到這裡,我不禁憎恨起自己無法控制身體中另一個人格,還需要不斷吸食他人的血才能活下去,如果我能夠控制這一切,那麼就不會有更多的人被我殺害了。
「每個生物都有生存的本能,人類會吃動物,守世界的種族也會,都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你需要血液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我們無法抗拒本能,那要做到的就是感恩這些食物的奉獻。」冰炎學長的視線看著電視,卻對著我說出這些道理。
這些我當然知道,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吸血。
想到這裡胸口忽然隱隱作痛,我皺了一下眉頭,果然又發作了,只要斷血身體就會不堪負荷,我趕緊恢復原本的表情,努力掩飾我的不適。冰炎學長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把飯吃完。
飯後冰炎學長主動洗碗,我也就讓學長幫忙,畢竟白白接受他人的給與不是冰炎學長的作風。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廚房傳來了一聲破碎聲響,我跑進廚房一探究竟,發現學長打破了碗。
學長,你最近是不是太常打破東西了。
心中開玩笑的調侃冰炎學長,可下一秒卻被冰炎學長手腕上的血所吸引。我立刻轉身,努力閉眼讓腦中的慾望消散,但沒料想到的是,冰炎學長朝我走來。
「想要嗎?」冰炎學長直視我的眼睛,舉起手像是在誘惑我一般。
我撇開視線不去注意他的手腕。
「妳想吸我的血嗎?」見我沒有回應,冰炎學長又再問了一次。
「不...沒有...我不用...」
當然不能吸,否則我很可能會對你的血上癮。
我沒想到的是,冰炎學長抱住我的身體,不讓我有一絲掙脫的機會。出現在我視線的頸間,終於成功扯斷我的理智線,使我毫無節制的不停吸著冰炎學長的血。直到冰炎學在我眼前倒下,我才發現自己釀成大錯,趕緊將自己的血液餵給他喝。
抱起冰炎學長的身體,我發現他輕盈的好像一點重量也沒有,難道這就是精靈的特色,還真是方便,這樣一次抬5、6個精靈傷兵都不是問題。
將冰炎學長放到他的床上,我守在一旁觀察學長的動靜。
該死,一次吸太多。
我用手指擦去嘴角殘留的血液,拿到嘴邊用舌尖舔了一下。
香,真的很香。
這一生能夠嚐到一次這樣的血,就已經死而無憾了。可是相對的上癮之後,就再也吞不下去其他的血液。看來只能讓自己再禁血一段時間,藉此逼自己喝下普通的血液。
不懂冰炎學長讓我吸血的用意,我只能絞盡腦汁思考,這種事情不論是傳到冰犽族還是獸王族,又或是傳到校園內,不只學校的師長會全力反對,被粉絲們知道我八成也不用活了。
看著冰炎學長沉睡的模樣,我腦海中浮現了一絲模糊的身影,一個5歲左右白色頭髮的小男孩。
突然想起來,當時在日本,冰炎學長的問句就有點奇怪。一般來說不會直接問我在這裡遇過誰,會這樣問,就好像知道我有遇過誰一樣,但他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樣也想不起來那個小男孩的容貌,就像是被刻意抹去一樣,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記得,畢竟是很小的時候發生的,記不起來也是理所當然。
隨著越發沉重的眼皮,我放鬆身體趴睡在學長的床旁邊,或許是剛吸完血身體感到滿足,我將疑問全拋到腦後,安心的進入夢鄉。然而,我並不知道在我睡著之後,與我擁有相同瞳色的男人張開雙眼,輕撫了我的頭,並為我蓋上被子。
[第十一章結束]
預告:第十二章 《愛情轉移》
-------------作者後言---------------------
嗯…又是隔了兩年才更新
對於自己2年前的文筆已經陌生許多
但無論如何還是想把故事寫完
卻又敵不過自己繁忙的生活
還是感謝有在關注的讀者
不論是新讀者還是舊讀者
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還願意繼續看我這個不負責任作者的作品!!
故事還是要慢慢進入第二個轉折點了
第一個轉折點就是露旋的真實身分
至於後來會如何發展
下集待續
感謝大家的閱讀,敬請期待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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