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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風且停住 於 2013-10-27 17: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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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太好了。這樣就可以天天來找漾漾了。」
「不用這樣吧?」有些好笑的說,他知道好友只是擔心。
「喵喵會天天做點心來給漾漾吃的!」喵喵振奮的說。
很顯然的,他的話完全被忽略了。
他們聊了很久,像是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機會般,不斷的聊著。
「漾漾的身體很虛弱,剛剛其實只是撐著身體和我們說話而已。」喵喵的眼眶裡開始蓄積了大顆的淚珠,「他的臟器被黑色的詛咒包圍,情況比當初學長醒不過來的情況……還要嚴重很多,畢竟人類不像精靈的身體會自行排出黑暗氣息,時間……」快到了,可是她說不出口。
白園的風很平靜、很溫柔,安靜一如往常,除了數聲風之精靈嬉鬧的聲音。
太過安靜了,反而讓空氣顯的沉重。
他們此刻多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褚冥漾找到的解決方法很簡單,只是代價太過龐大,對施咒者來說。
很簡單,卻是一施術便不可挽回。
一命換一命。
咒術轉移之後,施術者會從失明開始,漸漸的失去更多東西,最後,連生命也一同捨去。
一切只為了換回一個人。
為了他,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一次生離一次死別,命運究竟要多殘酷地對待這兩個人才肯罷手?
結果到了最後,他們還是沒能為自己的朋友做些什麼。
「嗚嗚……喵喵不要這樣啦……」終於還是落淚了,晶瑩的淚珠讓少女顯的我見猶憐,臉旁卻是掩不住的痛苦。
無言的拍了拍友人的肩,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是,世間有太多他們無法改變的事。
既然不能改變未來,他們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好好的把握現在了。
「學弟,聽說你找我?」阿斯利安敲了敲門。
「啊,阿利學長,請進來吧。」
「怎麼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關上門,他關心的問。
望著那雙如今已無焦距的黑色美麗瞳孔,阿斯利安心裡還是有些難過的。
無論何時,那雙盛滿夜色的雙眼總是搖曳著最簡單的單純,無一絲雜質,乾淨的令人不自覺的喜愛,就如同他的人一般。
「嗯,可以請阿利學長喝下這個嗎?」微笑著,他將一個裝滿澄清透明液體的小瓶子遞了出去。
「這是什麼?」不請自來的休狄擋在阿斯利安的身前,警戒的說著。
「……休狄王子嗎?請放心,我不會害人的。」依舊保持著那溫潤如水澤的微笑,反而讓人看不透他心底在想些什麼。
「我相信你。」一點猶豫都沒有,阿斯利安撥開了休狄的手。
「唔……」喝下那瓶液體之後,他摀著眼發出了悶哼。
「阿利!該死的,你做了什麼!」粗魯的扳過阿斯利安的身體,休狄轉頭對著褚冥漾吼道。
「休狄,等等!」阿斯利安遲疑的說著,然後放下了手看向休狄的臉,眨著眼像是在確定、適應什麼,「我的左眼,看的見了……雖然很模糊,但是我的的確確看見了!」
「現在還是會很模糊,不過會漸漸看的清楚的。」輕輕的說,他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學弟,怎麼回事?」阿斯利安疑惑的問。
連醫療班都束手無策的眼傷,他竟然找到了辦法醫治?
「嗯……其實也沒什麼,我在找到讓學長醒來的那本古籍上也找到了對付難纏毒素的方法,想說就試試看,幸好真的成功了。」他說的輕描淡寫。
沒說出口的是,這裡面加了除了人魚的眼淚、一些雪山靈草等一些難以尋得的藥物,還有他一半的生命力量。
只是,這又讓他的「時間」加快了來臨的速度。
「謝謝你……我欠你一次。」阿斯利安轉為嚴肅的說,就連休狄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不用啦,阿利學長沒有欠我什麼……甚至還幫了我很多的忙……」一直對讓他的眼睛一眼失明感到很歉疚,就算在看到藥品素材時他也沒有任何猶豫。
「呼啊恩……」小小的打了聲哈欠,他有些累了,剛剛千冬歲來時他已經撐的很勉強,現在真的是快睡著了。
「想睡了嗎?」阿斯利安馬上向前,扶他到床上。
所有人都看的出來,褚冥漾的身體很虛弱,非常虛弱。
「不好意思麻煩學長了。」
「不會,好好休息吧。」
與休狄走出門,阿斯利安微嘆了口氣,輕輕帶上房門。
時間很快就到了。
並稱不上是措手不及,畢竟所有人都早有心理準備,只是在褚冥漾突然倒下時,每個人還是慌動了幾天。
躺在潔白的床上,閉著眼睛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在睡覺。
冰炎看著這樣的他,抹了抹臉,再怎麼也氣不起來了。
他不禁恨起命運恨起凡斯的詛咒,為什麼要這樣緊緊逼迫著他們兩人,連一點點的時間都不肯給?
絕望如潮水般席捲了所有的人,他卻漸漸的木然。
麻痺也好習慣也罷,他只知道他絕對不能失去這個人,可是這個人卻要從他的眼前消失了,而他無能為力。
就要走,就要走出他的生命。
多麼可悲,他們生前無法相聚,死後亦不得聚首。他會前往安息之地,而他則會回歸主神的懷抱。
褚,你會等我嗎?
若他們真可能在消亡之時到達同一個地方。
他的呼吸越來越輕,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大家都知道,日子不遠了。
這幾天的狀況更是差到無與倫比,每個人幾乎都守在醫療班沒有離開,就怕這個孩子突然走了,而他們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身為褚冥漾家人的褚冥玥與白陵然臉上也都有著深深的疲憊。
空氣蔓延著令人窒息的沉重,似是在為這場悲劇而哀弔。
忽然間,旁邊的儀器發出了嗶嗶的警示聲。
醫療班立刻衝了進來,開始了醫救的動作。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這一次,醫療班搖了搖頭。
時間真的到了。
所有人都圍在褚冥漾的床邊,蒼白的臉色簡直不輸給躺在床上的人。
「……嘖嘖,這還真是沒想到啊。」突然之間,一道不屬於在場任何人的聲音差了進來。
一如往常的戲謔語調,這個藍髮的鬼族一直都是如此。
「安地爾!你來幹什麼!」冰炎霍地站起身,瞪著眼前這個不該出現這裡的人。
「來為凡斯的後代送別啊。」無視於所有人瞪視,安地爾優哉游哉的往前走,臉上依舊是一抹要笑不笑的神情。
只不過,周遭有些低沉的氣場顯示了這個人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有一半不就是你害的嗎?」褚冥玥口氣不是很好的說。
如果千年前他將誤會解開,那麼就不會是現在這種情形了,甚至還會更好!怎麼說眼前的傢伙都要負上一半的責任!
「小玥!」稍微的拍了下表妹的肩膀,白陵然輕輕地搖了搖頭,卻同樣冰冷的語調說,「千年前你已經玩死了凡斯和亞那,麻煩就請你饒了他們的後代吧。」
勾起了一抹沒有溫度的微笑,他其實很想將這個鬼王貴族千刀萬剮。
「……你們運氣很好,我今天心情不錯,不跟你們計較。」同樣也勾起了冷笑,安地爾這麼回應。
不,你怎麼看都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這是在場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不用那麼緊張,就說了我只是來送行。」他安地爾有那麼沒信用嗎?
「……不要找我喝咖啡就好了。」虛弱的聲音插入了他們的對話。
「漾漾!」他們立刻衝到床邊。
「……時間到了,是嗎?」平靜的問著,彷彿無關生死。
沒有任何人回答,但所有人的表情已經給了他答案。
「不要這樣嘛,你們也不希望我對你們最後的印象是這個樣子吧?」露出大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微笑,他安慰著眾人。
毫無焦距的黑眸只有接受一切的坦然,清澈的一如以往。
「雖然我要離開了,但是以妖師之名祈禱,希望所有人都可以過的幸福。」
『以妖師之名,言靈之力,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此生能不再逢災厄,於險境也能化險為夷,回到所有人的身旁。』默默地在心底加註了這句話,說出了最後的願望,他已經沒有什麼奢求了。
學長說過,如果心能說話,那就是咒語般的言,只要用心祈禱,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實現,再加上他的言靈,這樣就可以了吧?學長就不會再死掉了吧?
冰炎只感覺到有一道細小卻蘊含著力量的氣流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隱約的,他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握緊了拳,他深刻感覺到自己有多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眼前的這個人,就連要走了,也想確保自己一世平安,而他為他做過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除了害死他以外,什麼都沒有。
然後,在不久後,褚冥漾在眾人的目光之下,閉上了眼睛。
褚冥漾走了。
冰炎總覺得自己的心裡似乎空了一個地方,怎麼樣也無法填滿那空虛。
在數天之後,他首次打開了他的房門。
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原位,只是,他們的主人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突然之間,一個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的書桌上擺了一封信封,靜靜的躺在桌上反射著清晨的光芒。
走上前,他拿起了那封未拆封的信,淡淡的筆跡寫了兩個字:學長。
拿著明顯是給他的信,冰炎的心裡五味雜陳。
打開信封,一封信和一朵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花掉了出來。
將花放在桌上,他捧著信,小心翼翼的閱讀。
學長: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那就表示我已經離開了。
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選擇而太過生氣,我一點後悔也沒有,真的。
只是說這些大概也於事無補吧!我已經無法再看到學長生氣巴我頭的樣子了。
學長記得天冷時要加衣服,就算是黑袍應該也是會感冒的吧?還有記得任務出完時要去吃東西不要每次都餓肚子,這樣對身體很不好。
我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話,但要寫時反而寫不出來了。
所以就到這邊吧,我想我的想法學長一直都懂,所以我也不用說太多。
再見了,學長!你要好好過喔。
P.S那朵花是鳶尾花,希望學長可以好好的幫我照顧它喔。
褚冥漾
這個笨蛋……
冰炎輕輕的撫摸著信紙,像是捧著什麼寶貝般的珍視著。
不過……鳶尾花?是有什麼特殊的涵義嗎?
順手變出瓶子加清水,他把花插進去後這麼疑惑道。
不過不管是什麼意思,這是褚冥漾生前留給他最後的一樣東西,無論如何他都會好好的照護,直到他回歸主神的懷抱。
而後來,他去找了資料,看到了鳶尾花的花語,失神的站在書架前好一陣子。
那個孩子溫暖的笑臉彷彿浮現在眼前。
閉上眼,他終究仍舊忍不住落下了淚。
仰天無聲的嘶喊,他痛的幾欲發狂。
身旁的夏碎無言的拍了拍的他的肩,只是他也知道,這道傷會永永遠遠的在他的搭檔心裡留下深深的疤痕。
就連時間都無法治癒。
「鳶尾屬,屬於鳶尾科,學名Iris來源於希臘語,意思是「彩虹」,又稱「愛麗絲」。花語:……
用我的全部
來愛你」
*我要聲明
我知道鳶尾花的花語好像不是這個(怎麼查都沒有
但這是在一部動漫裡看到的
當時很感動所以就寫了(掩面
請閱讀的大大不要太計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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