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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妳就不能敬業點嗎,妳是老師耶,老師會這樣隨隨便便把人拖走嗎?」碧水白清嘮嘮叨叨的抱怨。
「我講求效率。」女性不為所動的說。
「效率咧,我好不容易遇到小蕥家的小孩,妳就這樣給我拖走…」碧水白清一口乾掉面前的茶水,繼續碎碎唸,手上的工作卻乖乖的沒有停下,「話才講到一半,連摸都還沒摸到,她的臉看起來就是軟軟的超好捏…」
「是、是,麻煩你閉嘴。」女性隨口打斷他的碎唸,「這封信幫我回絕…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找到小蕥的孩子!」又幫自己倒了新的一杯茶消火,碧水白清沒好氣的回答。
「你…你…你找到她的孩子?!」女性的音調整個拔高,丟下正在處理的文件湊到他眼前,差點把他的茶撞飛。
趕緊抓好自己的杯子,碧水白清從鼻孔哼出氣,「看看妳,妳看看妳,亂來。」誰叫妳每次都直接抓人,報應啊這是。
「她現在在哪裡?」
「托妳的福,我還沒問完就被拖走了,怎麼知道?」想到這個碧水白清就很想用手上的茶杯砸她。
「唉,希望她過的很好。」
斂起不正經的表情,碧水白清沉默了會,「…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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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其他事項後,洛司就讓檉柳帶著她們到她們各自的房間去了,接著檉柳給了她們一組密碼,還丟下一句"早點休息",然後就此閃人。
「柳回來了嗎?」沙利維亞不耐煩的用手指敲著桌子。
「快到了,沒這麼快的。」扶桑安撫著沙利維亞。「你看,他回來了。」
「坐下吧,柳,」洛司臉上沒了微笑,取代而之的是一絲凝重,「開始吧。」
首先開口的是利可立斯:「她們的實力太好了,上次在森林太暗看不清楚,但是現在可以確定她們絕對比利還要小。」
體術是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不可能抄捷徑。就算從小就開始訓導練,也不過十年的時間,這樣強悍的力量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
「我問過了,那小子今年14歲。」沙利維亞沉著一張臉補充。
「14…?!」扶桑一臉驚訝。
「真的很誇張,這是要怎麼練的才可以練成這種程度啊?」黑蝶紫一整個傻眼,可以跟利可立斯打成平手,竟然才14歲,而且還是個女孩子?
「而且我當時也嘗試過從遠一點的地方繞過那小子,但是我卻撞上了一個類似牆壁的東西。」沙利維亞哼了哼,「而且砍不掉,我那把劍差點報銷。」
「牆壁?有那種東西?」黑蝶紫那時專注在湘身上,完全沒注意。「難道、難道她們是那座森林的存在…?」
「不曉得,森林裡的存在只是傳說,而且如果她們真的是,怎麼會乖乖跟我們纏鬥還讓我們帶回來?」
「說不定她們迷失了啊,從那座森林出現、還毫髮無傷,怎麼想都詭異。」那座森林號稱詛咒森林,進入的人下場幾乎都是莫名慘死,他們也是知道安全的特殊路線才敢進去的。
「這也不是不可能。」利可立斯提出另一個奇怪的地方,「不過我倒是覺得我的體力在急速消失。」
「這倒是真的。」洛司點點頭,「好不容易爬起來,結果沒多久又趴回去了。森林裡的存在有這樣的能力嗎?」
「不清楚,但先不說這些問題,光是她們對我們的反應就很奇怪了。」扶桑又指出一個疑點,「就算沒聽過我們的組織,我們的名字也透露出很多訊息了,她們卻連一點驚訝都沒有。」
他們的名字已經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一種錯誤,不該活著卻還在這裡。
每個人在出生之前都是沒有名字的。
而名字是貴族才能擁有,平民有的只有姓。
在孩子出生的前夕,"使者"會出現,然後為生出的孩子命名,但沒有人知道"使者"到底是誰、怎麼出現的。
只要"使者"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那麼無論如何就絕對不會忘記。
但是,有時候"使者"會以花名來為孩子命名。
一開始貴族們也不以為意,可是那些孩子卻一個個為家族帶來厄運,於是貴族們開始遺棄那些孩子,由於擁有貴族血統的人不能殺,所以只好將他們丟棄在深山裡。
不過山中的樵夫、獵人等常常會把他們撿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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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那個誰一組去了?」薰的房間內,也就是洛司的隔壁房間,異界來的孩子們也在開會中。
「檉柳啦,他好歹也是妳的搭檔欸,而且他剛剛才帶我們到房間不是。」湘沒好氣的說。
「喔,對啦對啦。」
「湘,妳覺得他們怎樣?」
「嗚,這個嘛…」
「我超喜歡那個棕頭髮的,酷酷的超~帥!」
「是喔,我比較喜歡利可立斯,傲嬌超可愛~」
「靠,妳們給我認真一點!」也不能怪湘爆粗口,這種情況任何人都會想開罵的。
「咳咳,放鬆一下罷了,別介意。」連咳了好幾聲,薰和芷連忙正襟危坐,「那湘,妳要不要先解釋妳身上的幻術是怎麼回事?」
「…」薰妳一定要這樣突然切到重點中的重點去嗎?
「幻術?」芷瞇起眼睛,「妳又藏了什麼?」
「…」
『快說!』
「就、就,之前薰妳不是看過我的眼睛有一瞬間變成貓科動物那樣?」抖了一下,湘乖乖招供。
「妳說的是妳第一次倒在師父家門口還重傷的時候吧。」她印象很、非常、超級深刻。
「嗯,對啦,」有點尷尬的搔搔頭,她試著忽略薰譴責的目光,「從那之後,我的嗅覺和敏捷度漸漸開始比妳們高還不是,然後現在…」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直接撤掉她身上的幻術。
「!」薰和芷驚訝到下巴都差點掉到地上了,顯現在她們眼前的是一雙墨藍色的眼眸,裡面是像貓科動物般細長的瞳孔,耳朵尖尖長長的,看就知道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特徵。
像是嫌她們沒嚇夠一樣,湘默默的又從身後甩出一條黑色的尾巴。
「…」
「之前只有眼睛,但是兩天前就進化成這樣子了。」
「…等等,妳不是說妳力量空空,怎麼還有力氣用幻術!」芷突然發現一件事。
「這種小幻術還難不倒我。」湘哼哼的說,「而且如果我力量充足,才不會讓妳們發現。」
「……」雖然很欠扁,但是這是事實。
「總之重點不在這裡。」湘又把她那奇幻的外表又掩蓋起來。
「也是,我們要討論的不是這個。」薰突然想起她們原本的目的,「湘,妳不覺得他們有點奇怪?」(再怎麼奇怪也不會比妳們奇怪。)
湘支著下巴,另一手繞起自己的短髮,「嗯,他們的名字都擁有負面的花語。」
「花語?」啥花語,還正面反面咧。
「厚,」湘嘆了一口氣,忍下想翻白眼的衝動,「我一個一個來解釋好了,利可立斯就是彼岸花嘛講過了,然後他旁邊的黑蝶紫是"黑暗的世界",沙利維亞是"莉莉花",也就是"百合",雖然它在台灣是純潔的意思,但是在日本代表不潔,而且他姓布萊克,是英文的黑色,所以他應該是黑百合,花語是"戀/詛咒"。要聽故事嗎?」
「好啊好啊,」聽到有故事可以聽,芷馬上蹦過來,「什麼故事?」
「根據日本的傳說,如果將黑百合放在喜歡的男生枕邊,那個人就會被妳給吸引,產生往妳那邊走的念頭喔。」
聞言,芷沉吟了起來,但湘毫不留情的粉碎她的妄想,「這不過是傳說,傳說而已,不要想著要怎麼放到他的房間。」
「那洛司呢?」薰對其他人的花語比較有興趣。
「洛麗瑪絲玫瑰,花語是"死的懷念"。」湘瞥了薰一眼,「對他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只是在書上看到那句花語而已。」
「沒關係,其他人呢?」
「檉柳是"罪",原本它是種在玉皇大帝的院子中,但是某天不小心刮爛了大帝的衣服,所以被貶到凡間,以鞏固沙土來還罪。而襄項應該是"香橡",花語是"刻毒之美"。扶桑花又稱赤槿,雖然草裙舞會用它來裝飾,但是它也有"死亡"的花語。」
「喔~」兩人實在是越來越佩服這個活動型圖書館了。
「不過我要說的奇怪不是這個奇怪欸。」薰猛然想起話題又偏了,「妳不覺得他們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的確。」湘同意。
「我不喜歡那個感覺。」芷也這樣覺得,「但是我覺得那不是他們自身的問題。」
「先觀察看看吧,在這裡想也想不出什麼。」
「嗯。不過湘,檉柳給我們的那串數字是幹嘛的啊?」
「嗯?那個啊,那是密碼啊。」檉柳給她們的時候她只是稍微想了下就知道了。
「啥?密碼要幹嘛?」房間密碼嗎?
沒有理她,湘只是自顧自的轉身摸索去身邊的牆壁,「找到了。」一道藍光從她的指尖拉開來,形成一個視窗。
「他給的是他們的系統密碼。」輸入那串數字後,牆上出現了好幾個介面,「不知道這可不可以找到那個棕髮是誰。」
「不曉得,不過這個還真是高科技。」拉過一個介面,薰也開始搜尋,順便拖一個給芷,「這個組織叫戴德奈特喔?哇,根據地的規模還真大欸…」
「對啊,很大厚…等等妳說這個組織叫什麼?」隨口回應一句,湘頓了頓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戴德奈特啊,怎麼?」
「…連這個也是花名啊…」湘無言了,這群大男人是多愛花啊…
芷吃驚的大喊,「這是花名?!他們是多愛花?」
湘很想感謝芷說出她的心聲。「…"戴德奈特"就是野蕁麻花,有"殘酷"的意思。」
「殘酷嗎…」薰若有所思的邊調閱著資料邊喃喃唸著,「…湘,妳的力量大概多久才能恢復?」
「啊?至少一個月吧。」
「一個月…好久…」薰搖頭嘆氣,繼續滑她的牆壁,「我也不過需要一個禮拜。」
「這裡不是我們的領域,速度要再慢個四到五倍。」連頭都沒抬,湘展開一個視窗,卻跳出一個紅色的警告標誌,「搞笑!封鎖?!」
她看起來很像要去砸牆壁了,芷連忙架住她叫她冷靜,「湘,別亂來啊,什麼東西封鎖?」
湊過去看了看畫面,薰倖倖的將牆上的所有視窗都關閉,「他給我們的密碼權限不足以閱覽棕髮那位的資料。」
「什麼?!」這次換她想砸牆了,薰直接把她架到旁邊。
「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怎麼期望這個。」碰的一聲倒在薰的床上,湘扭了扭就不動了,躺了半晌後才勉強懶懶的招招手,「還好我有放這個。」
『?』
一隻白色的小鳥穿牆而入,停在湘的旁邊啄了啄她的肩頭。
「這是幻役,它會找上一個目標並迷幻他,讓我們可以詢問我們要的訊息。」湘拍拍幻役的頭,解釋。
「你們Boss叫什麼名字?」她記得洛司是這樣稱呼的。
白鳥瞬間消散,最後組成一個小小的人型。
「啊靠,怎麼是他!」為什麼眼前出現的是那個混蛋傷醫!
「湘,妳認識?」
「也不算,不過就是這混蛋傷醫把我拖走敲昏的。」想到這個她就氣得牙癢癢,該死的,實在有夠令人不爽。
真有先見之明…薰在心裡暗暗讚了他一下,不然湘是絕對不會好好休息的。
「Boss…」他有點恍惚的重複一遍,「薊…」
「薊?刺兒草嗎…」湘點了點頭,低頭想了半晌後又問:「那你呢?」
「我…?達克羅斯…」
「…黑玫瑰…」湘無言到不能再無言。「好吧。吶,達克羅斯,睡吧。」話剛落下的那一刻,人影爆散,湘又重新倒回去。
「他叫薊喔…」芷在旁邊開小花。
「他們的名字也有負面的意思嗎?」研究了一下人影爆散的地方,薰啥都看不出來就放棄了。
「那是窺探情報用的,怎麼會給妳找出來?」白了她一眼,這也是她之前用的壓縮法術,如果被她找出來她就該反省了。「薊也叫刺兒草,花語是…"獨立、嚴格、厭世、報復",黑玫瑰的是"你是惡魔,且為我所有"。」
「獨立…厭世…」芷身邊已經沒有小花了,取代而之的是粉紅色的愛心泡泡。「好獨特…」
「啊,」薰突然慘叫了出來,「糟糕,我們聚很久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來找我們?」
「幾點了?」湘跟著湊過去看時間,「哇,真的過滿久了欸,那先回去吧。」說著就拖著芷準備走人。
「呃,啊…薰拜拜。」
突然湘一頓,「對喔我都忘了,」她掏出腰後小包裡的那把彩石,挑出兩顆白色的各拋給薰和芷,「這個是通訊用的,連結開啟後只能維持一個禮拜,那兩顆都是全新未拆封,有事就用,但不要連接後跟我說妳很無聊想聊天。」
「喔。」薰只回了這個字就鑽到角落檢視那顆石子,芷看到上面展開了一層又一層的圖騰。
「小心點不要觸發了。」有點不放心的叮嚀了一下,湘才回頭繼續拖著芷走了。
「嗯。」薰頭也不抬的應了聲,繼續研究她的石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