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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5-10 20:27 編輯
【鬼、貓、人】
一隻癡情的女鬼,一隻報恩的貓,以及一個平凡的人類男孩。
這是由他們所交織出來的一個小故事。
但事實總不如你所想的那般單純……
鬼,不是普通的鬼,因為她是死神。
貓,不是普通的貓,因為牠是妖怪。
人,很正常平凡的一個人類男孩。
故事裡若沒一個正常人,哪凸顯得出他人的不正常?
不,其實不正常的兩人都不是人,所以哪可能正常。
00
「命運」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你可能前一晚還在和親朋好友聚在一起吃香喝辣,說著小叔家的兒子真可愛、二姨婆的女兒真該找個男朋友,快快結個良緣……隔天一早你卻成了冰冷無溫的屍體,說是心臟病發。
你可能上一個意識間還坐在某遊樂園的雲霄飛車上,享受片刻速度所帶來的興奮和快感,頃刻間卻天旋地轉,身上名為保護的束縛不再,連自己如何飛出去的都不知道便去見祖宗。
你可能幾秒鐘前坐在月台等火車,從皮包裡翻找著車票,卻滾落了一枚十元硬幣,追到了月台邊卻不慎失足掉下月台,但你怎麼爬都上不來,於是你的意識在刺耳的火車到站聲中被埋沒。
你可能前一刻還在7-11買了鮪魚口味的御飯糰,打算在回家路上一邊享用一邊想著接下來消磨時間的計畫,下一秒腳才踏出店門口,一輛小貨車就葬送了你的一生。
你可能……
世界上有太多的「你可能」,不管多麼荒唐、多麼地不可能、誰也沒有想到,但它就是發生了。你無法否認。
對於這種「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的發生,人類說那叫做人生的無常,又給「無常」加上了一個解釋,稱作「命運」。
你相信命運嗎?我不完全相信,因為它間接被我操縱在手裡。
我每天面對著無數人的死亡,我看著他們,是的,我只是看著他們。我看著他們在死亡邊緣掙扎,或者乾脆地絕望面對,或者合眼露出祥和的微笑。
我看著一切的死亡,然後在尚有餘溫的身體旁出現,將他們的靈魂引導至該去的地方,說好聽點叫做「指引」,說難聽點叫做「回收」,免得他們四處遊蕩,到處作亂。
想當初我也是四處遊蕩的鬼魂,被面惡心善的死神大哥帶走後才免於可能遭到魂飛魄散的命運。
那個面惡心善的死神大哥現在和我算是工作上的同事關係,雖然他人冷冷地,一副不怎麼搭理人的模樣,但就是這樣的他在我迷路的時候引導我回到正途。
他曾經問過我想當死神的原因,說來其實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說是愚蠢,但那原因背後其實有個故事……
01
今天的工作幾乎都做完了,只剩下繳交靈魂回收的情況報告而已,在那之前,我想順道去看看一個人。
我輕輕向上一躍,像隻振翅飛空的鳥兒一下騰躍了好幾公尺高。我在半空中停留,像踩在地面的人類一般自然的踏著腳下的空氣。
浮在十多公尺的高空,風直把我的黑斗蓬吹得橫飛,原本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兜帽也被風給吹開,掛在腦後和斗蓬互相拍打,獵獵作響。
黑斗篷是死神的必備之物,他主要的作用並不是掩蓋面容或是耍帥,而是用以辨別彼此是否為同伴。因為死神再怎麼說也是人類的靈魂,要是被認錯成遊蕩的孤魂野鬼,很容易造成死神間回收鬼魂的困難。
而這黑斗篷當然也不是一般的斗蓬,斗篷上被施加了只有同為死神才能感覺到的力量,而不是死神的靈魂不但感覺不到這股力量──被感覺到就不用去抓想任意報仇的厲鬼了──而且非死神的靈魂穿上斗篷後並不能讓其他死神感覺到這股力量。
若是執行工作時忘了帶斗篷或是不知怎麼的不見了──雖然很少發生,除非你真的這麼粗心──也不必太擔心,如果其他的死神真的認錯了靈魂,那只要報上自己所屬的區域和管轄範圍,還有類似職照的銀色牌子就行了。
我將手掌橫在額前,眺望著遠方的建築和道路,試圖找出熟悉的路。雖然我做死神也有二十一年,負責這個區域也有二十一年了,但是人類的發展真不是普通的快,尤其我們又是對時間流逝沒什麼明確感覺的靈魂狀態,往往感覺不久前這塊地原本是塊田,怎麼沒多久就出現一幢二十層樓的建築,周圍道路的車輛川流不息,像密密麻麻的螞蟻?
我說靈魂對時間流逝沒什麼感覺,卻又清楚知道自己做了二十一年的死神似乎是件很奇怪的事,因為死神是不會記自己當了多久的死神的,我們的選擇不是殉職就是永遠的做下去。
所以引導我的死神大哥才會說我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不然怎麼選了個永世不得超生的職業?
我只是對他笑笑。我不為別的,不就是為了那直到死後仍然愛戀著的心上人嗎?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我看準了一棟壁面色調暗沉的老舊公寓飛去。
我飛到三樓的陽台上,睜著一雙眼朝玻璃門裡頭看去。雖然我大可直接穿透玻璃門進到屋內,但是礙於我的良心,只好在門外看看裡頭有沒有人。
在我看著毫無自己倒影的玻璃門一會兒之後,我判斷他應該還未從學校回來。
大概是我早來了吧?也許我該去買隻手錶。
為了等他回來,我就坐在陽台的圍牆上看著外面的風景,這附近的樹木和綠草比較多,算是較為鄉下的地區。我曾經聽他的母親說過因為這裡的空氣不較大城市的污濁,所以才選擇這棟公寓。
但是我想她其實是因為這裡的租金比較便宜所以才選擇這裡。這裡交通不便,不管是便利商店或是巴士站,都離這裡有段距離,更別說火車站了。他所讀的小學也離這裡有著一段頗遠的距離。
但我想她的母親也不願如此,全都是礙於錢的問題。
在我找到他時,我很驚訝他才二十多歲年紀輕輕就死了,現在投胎成了個五歲的小孩。我並沒有追查他的死亡原因,因為知道了只會讓自己難過而已。
那時候他母親已經和前夫離了婚,離婚的原因是什麼我並不知道,但那並不重要。
她得獨自扶養一個孩子,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擔,但她卻承擔起了這個責任。即使在讓孩子住在這種地方這方面讓我對她有點小小的不滿,但說到底我還是佩服她的。
「喵∼」
一聲微弱的貓叫聲傳進了我的耳裡。因為好奇,我循著聲源看去,一團顯眼的黑色物體就橫在道路中間。
這附近都是樹木、田地、或者荒廢無用的土地,會有貓並不稀奇,雖然這裡的野狗比野貓多很多,但還是有為數不少的野貓會偶爾聚集在這裡。
我回頭朝玻璃門看了一眼,裡頭的燈仍是暗的,他還沒回來。
去看一下應該不會錯過他回來的時間……吧?
輕一躍,我像個毫不猶豫跳樓自殺的人一般跳下陽台的圍牆,無聲地落地並且站定,我將黑斗篷的兜帽拉上,掩住了上半張臉。整理好斗篷後,我覺得我看起來應該比飄忽的鬼像個鬼。
我走到那團黑色物體邊,牠的確是一隻貓,不過氣息微弱,好像快死了。
「喵……」
剛才那聲大到讓我在三樓也聽得見的貓叫聲似乎是牠用盡最後力氣所發出的音量,現在這聲貓叫聲微弱多了。
我蹲下身,牠滿身都是傷,看起來應該是人為造成的傷口,黑色的毛因為乾掉的血而黏在一塊,除了血汙之外還有泥土的碎屑也黏在上頭,骯髒不堪。
牠的脖子上有一條紅色的帶子,應該是用做項圈一類的吧。
也許他原本有個主人,但是那個主人虐待牠,所以牠在逃跑之後來到了這裡,卻因為身上的傷而體力不支,最後就倒在這兒了。
我蹲在牠身旁看著牠,心情沒有難過也沒有憤慨。我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了,也看過太多的死亡,區區一隻貓的死實在不能勾動我的情緒。
「……!」
因為被嚇了一跳,身體反射性地退了一步。我看著面前的那隻黑貓,我以為早已沒有力氣的牠竟然艱難地抬起了牠骯髒的黑色腦袋,渾濁的橘色眼睛正緩緩轉向我。
驚嚇的情緒一下子被我平復了,再怎麼樣牠也是看不見我的,所有的靈魂都是在死後才能夠看見前來接引的死神,也就是說在她心臟停止跳動前,都不可能看見我的。
再說牠也不屬於我的管轄範圍,我管的是這一區的人類靈魂,動物的靈魂會另派死神過來回收。
所以牠只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而已,我到底在驚訝什麼呢?是因為牠的眼神像是在看著我嗎?
我從思緒裡回過了神,首先注意到的是一雙盯著我的橘色眼睛。
……牠真的在看著我!怎麼可能?
「……」
牠張了張口,我看見粉紅色的舌頭,牠好像想發出聲音,但卻又發不出來的樣子。
『救我……』
我猛然站起身回過頭,想找尋聲音的來源,但我並沒有看見任何靈魂。
誰在對我說話?
「喵……」
『救我……』
我驚訝的轉過頭,那聲貓叫響起的同時我的確聽見了說話聲,而且那聲音還在我的腦海內迴響。牠仍仰頭看著我。
「……是你嗎?是你叫我救你的,是嗎?」
「……」
牠沒有回答我,因為接下來牠腦袋一偏,倒回地面。
死了嗎?
我猶豫了一會才又蹲到牠身旁,牠還有一點微弱的氣息,並沒有死,不過看來再過不久就會死了。
這次,我的心情沒那麼容易平復。一隻貓竟然看得見我,而且還能夠做到不須經聲帶發聲向我傳達話語。怎麼可能。
就我所知,力量強大到足以做到以上這些事的只有……不,別想了吧。那並不在我的管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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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坑了...應該是短篇
看看三萬字以內能不能寫完(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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