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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為摯愛的事物、此身定不停歇的戰鬥
「使混沌遮蔽汝之雙目、我為那監禁狂亂囚徒之鎖的操弄者!」
右眼流出鮮血——啊啊,原來右半邊身體的狀況好到還有鮮血可以流啊。
哪像左邊的身體,左手幾乎不能動了,左腳更是只能拖著走。
為了「她」、為了能夠將「她」從只有蟲子的煉獄中拯救出來——
紅光之中——一個渾身纏繞凍骨的死亡氣息的人影走出。
「Servant,」
完好的右眼第一次露出了除了絕望、拼命捉住那不存在的希望以外的情緒,錯愕,自己召喚出來的Servant,明明是——
「Berserker,在此響應您的呼喚,Master。」
——明明是狂暴的Berserker,為何還能有保持理性?
「真是不錯啊,雁夜,」
木質的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召喚Berserker的人,間桐雁夜再次打從心裡感到厭惡。
那個老人、自己的父親——不,不管是祖父、曾祖父,永遠都是同樣名字的人。
間桐臟硯。
「原本以為沒什麼才能的——不過居然能召喚出保持理性的Berserker,老朽真是感到欣慰啊。」
老人的語氣就像是為後輩感到驕傲一樣——只有雁夜本人知道那個老人究竟有多麼的邪惡。
「多謝……誇獎……」
「既然你這麼努力,小櫻的負擔也就不用那麼重了吧?這幾天,就不用來訓練了。」
「訓練」……這個詞有如夢魘一般,深深的啃蝕著雁夜的靈魂。
這隻老蟲子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難道是要給予自己希望、然後再深深的把自己踹入深淵嗎。
似乎是感受的自己的Master那幽暗的情緒,Berserker手按上了雁夜的肩膀——一股冰涼的魔力使的他清醒過來。
「接下來,應該就是去制定作戰計畫了吧?老朽很期待你會有好表現呢,雁夜。」
老人離去。
「Berserker,聖杯戰爭就有勞你了……」
穿著厚重鎧甲的Berserker,右手握拳、敲在胸甲上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響,行了一個騎士禮節。
「這正是我回應您呼喚的原因。」
就算已經沒有所謂的家可以回了……即使還存在,也容不得自己回去。
明明為了那些自己所珍視的東西付出了一切、卻還是得不到任何回報……
不過,就算是被那些拚上所有去守護的人、事、物背叛了自己,那個世界,還是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使用聖杯,讓故土遠離一切災禍,這正是Berserker的祈求。
看來這個Master,想必也是為了守護重要的東西而參戰的吧?
和自己一樣病態而蒼白的頭髮、幾乎沒有任何生機的左半部軀體,與生命息息相關的魔力量卻不合乎比例……Berserker不相信,這樣的人不是為了單純的願望而參加聖杯戰爭。
門打開了——
是一個紫色頭髮的小女孩。
「櫻……?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爺爺說……」
聽到那個詞——雁夜的表情扭曲了那麼一瞬間。
「我今天不用去『修練』了。」
雁夜朝櫻走過去……又還算有些力氣的右手環繞住她。
「放心吧……櫻……叔叔我絕對會拿到聖杯,然後帶你逃離這個家。」
女孩聽到了雁夜的話之後,身體微不可察的抖動了一下。
「逃得掉嗎?雁夜叔叔……我們真的能逃出這個地方嗎?」
「一定可以的,櫻小姐。」
Berserker單膝跪下。
「以我——阿薩斯.米奈希爾的名義起誓,奪得聖杯的只能是我和Master。」
「為了那心中永不抹滅的思念,」
魔術陣中,劍士踏出了強而有力的步伐。
「為了那至今仍然存在於我心中的少女的身姿——即使我的旅程早已結束,我也會再次揮劍戰鬥!」
少年——時雨修一郎還記得那天,個性直率的Servant在召喚結束之後,就道出了自己的願望。
為了再見到一次伊人的笑顏、為了守護她平凡的生活……少年參加了聖杯戰爭。
然而,最終還是未能奪得聖杯,少年被敵方的Servant一腳踏碎肋骨,倒插的斷骨刺進了肺部——理所當然地死去。
不過,聖杯居然會將Servant和自己送到第四次聖杯戰爭發生的時間段,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就是——對於自己能夠召喚出二次元的Servant這件事,修一郎一直覺得自己可能是歷屆聖杯戰爭以來,最奇特的Master吧?
聖石小子,這部以熱血為主題的漫畫,在小學的時候是有追過重繪版的連載的——當時,單純的自己為了某兩個角色可歌可泣的死亡,而留下自從接觸動漫以來的第一滴淚。
其中一個角色——便是和自己一起被送來第四次聖杯戰爭的Servant,Saber的席巴.路支斯。
左手上的三道令咒散發著鮮亮的紅光——至今,修一郎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重新獲得了參與聖杯戰爭的資格了。
甚至到後來——遇到另外一個同樣從二次元走出的Servant後,也沒有太過驚訝。
魔法少女小圓的曉美焰,被賦予了Assassin的職階,降臨在冬木市這塊土地上。
而且,還是一九八零年代中晚期,相當活耀的一個人——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的第二個Servant。
雖然自己的年代距離他有些距離,不過作為一個特異的魔術師,衛宮切嗣這個人可是非同凡響,自己的父親也時常談起這個魔術師的行為。
不擇手段,不需要知道過程、只要知道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行了。
毒殺,在不知道防禦普通毒物、只知道防禦詛咒類魔術的魔術師茶水裡面下毒。
狙殺,從遠距離用狙擊槍射爆不懂防禦槍械的魔術師的頭。
爆殺,使用各種地雷、爆破性軍火直接對敵人進行毀滅性打擊。
還有——不惜犧牲普通人,也要擊殺目標也是他行動的特點;在一次追殺一個魔術師的時候,衛宮切嗣直接拿著火箭筒,轟下了五百名乘客、客機、以及那個魔術師。
這樣的一個人,配上同樣不擇手段的曉美焰——就算後者本性善良,勝率還是很小的。
那個魔法少女的願望,用膝蓋想也知道是什麼,而且,對她而言,還是一個值得賭上一切去付諸實現的東西。
但是——自己的Servant也不是普通的英靈。
席巴的手上握有的劍,不用多說——自然是貫穿了聖石小子故事主軸的十威奇襲劍,其中一個型態是能斬開一切無形之物、包括魔法在內的封印之劍。
還是有機會勝利的,只要封印之劍能豁免曉美焰的時間停止,就絕對有勝算。
「大樓倒塌啊……雖然除了頂樓的Lancer的Master之外,其他人都逃了出來,不過真虧這個人能夠想到這種辦法。」
坐在輪椅上,修一郎在一個「即使雙腳殘廢,仍然不放棄追求夢想的少年」這個故事感動的、自稱「藤村大河」的少女送的房子中,看著早報。
藤村組啊……那可是部分的魔術師聽到,也要全身抖個兩三下的超級黑道組織;控制了全日本大半的黑道體系、甚至將觸角延伸到國外,第三代的領袖——「冬木之虎」藤村大河。功不可沒。
靈體化的席巴無聊的打著哈欠——不要追究死人為什麼會打哈欠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席巴,我們出去散步吧。」
「知道了Master。」
當然,是維持靈體化的狀態。
「喔喔!少年,加油啊!」
「就算雙腳殘廢了也不放棄追尋夢想,你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如果哪天你的腳好了的話——讓我們一起向著夕陽的方向奔跑吧!」
熱血而有青春活力的小弟們和修一郎打招呼——實在看不出來這樣的人居然會是黑道分子,明明就是一群對未來抱持著美好理想的人。
「每天都要去道場練習劍道,你們也要加油!」
例行性的打了聲招呼——修一郎慢慢地前進,一直到沒有人的地方之後,才叫席巴出來幫忙推。
手痠死了。
雁夜做了個夢,那是一個有關為了自己的子民而墮入詛咒魔淵的王子的夢。
和某個小男孩立下了一定要把人救回來的約定——最後非但沒能把人救回來,再一次見到男孩時,他已變成了怪物。
王子心中留著血淚——原本象徵公正的長柄鎚砸在了子民的身上,看著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化為死屍。
至少不向其他死者一樣——站起來,將活著轉化為自己的一員。
王子最後來到了被詛咒的魔劍面前,義無反顧地握住劍柄。
「I would gladly bear any curse to save my homeland!(只要能拯救我的家園,我很樂意背負任何詛咒!」
為了救出重要的人、使她脫離地獄——而將自己置身地獄之中。
身為人類的間桐雁夜,和身為英靈的阿薩斯.米奈希爾,在很多地方上其實是很相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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