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陌離 於 2022-1-5 11:07 編輯
【前言】
冰炎視角的隨手短打,跟上一篇無關,純粹是我的隨筆練習。
原本想當番外寫但又覺得不適合,大家隨意看看。
妳不喜歡這裡沒關係,我願意陪妳逃離人間。
這一瞬間他只閃過這個念頭。真他媽矯情──他也知道,但真的沒辦法了。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夏蒔對於守世界的不習慣和不自覺的抗拒,然而他是第一次萌生想要陪她離開的念頭,儘管他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即使他離開這裡,事情還是會找上他。
經歷過各種劇變的生活,冰炎對人生似乎只有種堅定的使命感,從沒思考過更多的意義。
世界是不公平的。冰炎對此深以為然,所以從不對自己身上遭逢的命運感到不滿,或者說可能其實他也沒有時間感到不公平。
他開始忙碌,忙著出任務、忙著考上黑袍、忙著學習更多知識,只為那一天的到來做準備。那是他一個人的日常,每天的任務內容看似多采多姿、花樣百出,但說到底本質上千篇一律。他的生活不過如此。
然而在她笑起來的那一刻,冰炎突然知道什麼叫生活。
他的腦袋一瞬間閃過很多想法,凝視少女的眼波也隨之湧動。
沉默在蔓延,他們彼此凝視。
女孩似乎是預料到他下一步動作,她在他靠近她時,慢慢地闔上眼睛。
闔上眼睛往往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然而此時此刻,他的女孩正站在他的面前,身影纖瘦,睫羽輕顫像是振翅的蝴蝶,那是一種致命脆弱的美麗。
那是他的女孩,他的蝴蝶,他平日極力追逐卻又害怕不小心摧毀的蝴蝶,此時此刻她正停留在她的掌心,那是她自願的。
夏蒔不會知道的,有股巨大浪潮的即將吞沒他,一切都是那樣來勢洶洶令他措手不及。情感總是走在理智之前,平日的他可以不動聲色地掩蓋自己內心的波動,但現在的他做不到,他只想親吻她、聽她脆弱的哭泣聲,那可以引起他內心最深處的原始慾望。
他終於把念頭化為行動。
他凶狠地咬住她的唇,用一種陌生的力道親吻她。冰炎聽見她急促的呼吸、因為缺氧而不自覺滲出的破碎呻吟,他知道她肯定是難受極了,然而他甚至有點卑劣地想無視她脹紅的臉──她所有的反應讓他所有無處可去的不安感終於有所依歸,冰炎只想這樣下去,讓時間再慢一點、讓親吻再長一點,最好是定格,讓他此時此刻的深情成為不褪色的永恆。
他想大概是她的存在讓他這個人覺得一切都有了實質的意義,他甚至開始期待與她共度的餘生──為什麼只是一個親吻,他甚至可以想到下半生呢?精靈的時間太過漫長,他該如何與她永生?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在喜歡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無處可去了。
只有夏蒔立足之地,方圓十里,那才是他的歸處。
*
身邊人的呼息突然加重,冰炎不用想也知道夏蒔肯定是在做惡夢。
他翻過身,將逐漸轉為啜泣的聲音盡數掩埋在懷中。手放在蜷縮成團的少女的背上,儘管還是略帶睏意,冰炎還是緩慢地在她的背上輕拍。
啪、啪、啪。
動作不輕也不重,如此規律的節奏使得他越來越睏。還沒把夏蒔哄睡,自己倒是累了。冰炎又打起精神拍了拍幾下女孩的背,聽見她因為夢魘而哭泣的聲音逐漸微弱之後才放心地睡去。
那是他每天的日常。當他知道夏蒔經常做惡夢之後就商量著「不如住在一起吧」,夏蒔猶豫了很久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看似刁難地說了一句「那你把我的行李都搬來就答應你」,但誰都知道對於會法術的人來說,這不過輕而易舉的小事。
冰炎其實摸不準她的意思,但他想大概是不太想同居但是又不好拒絕他的意思也說不定,於是琢磨了半天,又商量著不如只有睡覺的時候一起,平常還是在各自的房間做自己的事。
事實證明冰炎的想法是對的,夏蒔的確就是因為同居之後沒辦法適當地保有自己的隱私跟生活感到困擾,但又不好拒絕他,才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所以這次她就答應了。
兩人對於這樣的提議都沒有意見,皆大歡喜。於是兩個人的半同居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第一天是冰炎跑去睡夏蒔的房間。但那天冰炎出完任務已經是深夜了,在自己的房間洗個澡,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夏蒔的房間後發現房內一片黑漆。果然是睡了啊。他心想。
女孩淺眠極了,他的動作明明毫無聲息,然而卻還是驚擾了她。
夏蒔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他看見她眼底霎那而逝的驚惶,隨即又安心下來的情緒變化。她朝著他張開雙手。
「抱。」她說。冰炎覺得這樣睏懶倦怠的她與平日模樣大相逕庭,可愛極了。他依著夏蒔動作輕柔地爬上床,也伸出手環住她。夏蒔在他懷中蜷縮成一團,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便沉沉睡去。相對於她的舒適自在,冰炎可能就沒那麼好過了。他深深地長吐一口氣,開始想一些可以讓他冷靜下來的東西。
……孤男寡女的,真的要不得。
冰炎終於覺得自己像個男人而不是清心寡慾的佛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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