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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傻.蛋★ 於 2020-6-1 00:01 編輯
結局二:儲備糧食的選擇
時間:下午
地點:冰牙族外圍村落
食魂死靈在街上肆意吞吃生命,這景象明明看過無數多次,心底還是排斥。
她無法不被那種哭喊震撼。
絕望、憎恨和憤怒的情緒幾乎要將自己壓垮,如果可以,多希望能從這群黑術師中逃離開來。不想繼續聽見,不想繼續看見。
以往在高塔中情緒會被詛咒壓抑,所以能對這些痛苦視而不見。即使她本能對這些殘酷感到質疑、批判,已經麻木不仁了。
可此時這些痛苦卻能直撼自己的靈魂,好像有某種東西在心底碎裂開來。
「……」張口想說點什麼,卻又恐懼著自己一直苟且偷生地這麼活著的命,一下子就會消失不見的。
術師們在嘻笑,對痛苦視而不見,甚至對此喜文樂見。
他們將死亡詛咒注入掙扎的生命裡,冀望他們掙扎求救中會散播黑暗,讓無數光明受到詛咒疼痛。
我沒有為他們求饒,因為我已經不是那些光明。
我沒有殺死他們,因為我也不是真正的黑術師。
我只是站在那裏注視,不聲不響、從未開口。
抬起頭來,看見乾淨天際被乾癟發黑的手撕裂,無數可憐可悲的鬼族發出尖叫哀號。更上位、更大的鬼族踩著那些東西前行。
黑暗同盟將要攻佔凌虐這小村莊。
站在戰場上,我就在這裡,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為誰做什麼。
*
黑術師都逃得乾淨了。
可當她看見那自山坡直上天際的光束,美麗得能夠淨化人心的陣法撲滿天際,點點繁光墜落灑滿大氣中,雖然那種力量讓人肌膚隱隱作痛。可能是太亮了,刺得她眼目盈滿淚光。
這樣奪麗炫目的光芒能帶來安心,也能驅散迷惘與徬徨。不知不覺想起了小時候,前世還是孩子的時候,母親父親總會帶領她走向教堂,頌讚創世神的歌悠然飄揚。
小時候父母總希望她受洗,成為神的子民,興許是叛逆、興許是不解,雙親多次詢問與期盼,一次次落空後。便等待她受神感動,再來決定。
其他人總說那種感動是無以訴說,當時間來臨時,受到感召就會明白了。
抬頭仰望那些光,屬於黑暗腐蝕的氣息消散。
所以身邊術師們逃逸無蹤,被那無法撼動的力量嚇跑,我還站在原地。
然後用力地以手背抹去淚水,可是怎樣也擦不乾淨,越擦手背臉頰卻更濕滑。最後我舉足前行,讓冷風吹乾淚痕。
我沒有勇氣為弱者伸張正義,也沒有辦法再忽視內心苦痛,為黑術師們殘沙弱小生命。但是,我有能力決定自己去路,能為了自己去做什麼。
所以走進被戰火摧殘的小村子內。
穿過地獄火焚燒即將坍塌的建物,經過屍首分離、被冰霜凍結的屍體邊。
期間,許多看見她的弱小精靈們發出尖叫,恐懼地逃開。可她絲毫不在意,自己只想走到那令人安心的光的範圍。
可是精靈近衛兵來得很快。
放眼看那木製矮建築被火焰吞滅、滿地白雪被黑血稍溶的地,以及兩條延伸不同處的道路,哪一條才是去往小山坡的路?
尚是猶豫,精靈軍隊已經方列在前,堵住往前的道。
距離小山坡還有一段路,可已經無法再前進。精靈們阻去前路,而自己也無法再回頭;老實說,也沒有想回去的意思。
說不清為何只為衝動就來到敵營之中,讓過往十年掙扎的苦痛顯得過分幼稚可笑。
或許真的很愚蠢。
或許人類的那部分終究沒死去,對於光芒有種深切的渴求,一片荒蕪黑暗,哪裡僅有一絲絲的光,就將去往何處。愚蠢的趨光動物。
「若是帶話,說完便可安息。」精靈軍隊的領頭女性開口,聲音特別冷漠。
如果能見到那位引動異相的精靈,確實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不管是求饒也好,或是告解也好,那都不是能夠被原諒的吧。
不自覺地笑了聲,挺起背脊,昂起下巴,逼迫自己在最後堅強點。哪怕指尖都在發抖,某種脆弱和恐懼想哭泣,但願我開口的此刻不是哽咽的。「我是憑著自己的意志來到,不為誰帶話,不為誰的命令而來。」
「說出你的目的。」精靈揮刀,刀尖直向我。
「……我想見一見那位連上位術師都會畏懼的,那位召來光芒的精靈術師。」見到了又能如何?見到了之後呢?這些我都不曉得,但是十年來從未如此清醒,多麼地平靜。
「荒唐!」確實,一位敵人要見精靈上位者,確實是癡人說夢。可對我來說何嘗這些不是都在做夢呢?
或許在這裡死了,就能回到原本無憂無慮的學生生活。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讓人更加堅定。
反正都要死,為什麼不能在最後爭取一點光呢?
不想和誰解釋,逕自踏出腳步。
登時,雪風刮面、冷冽寒意穿刺身軀,還沒反應過來時,腹部已經被開了大口子。
沒有還手,反正還手不還手都是一樣的。只不過還是會疼、血流得有些快,不住一下子,雙腿就有些軟了。
附近很安進,但我知道附近圍滿我不熟悉的種族,都是地球上不會出現的奇幻生物。這些奇幻生物的表情非常不友善,是戒備、憤怒還有許多我無法理解的情緒。
所以呢?又不重要。
那些精靈軍隊和村民冷漠或嘲諷眼神,她其實一點也不在乎。這麼多年來,也是在術師冷眼下、惡劣糧食群中心計博弈。
現在比過去好多了。
這些年來接觸的、看得夠多了,所以沒關係的。費盡氣力壓著不斷滲血的腹部口子,很疼,但是以前更疼的,所以沒關係。
過去受過比此時此刻更多屈辱和冤望,還有很多很多說不清的苦痛。這些都還能忍著,沒要緊的。
越這麼想,腳也漸漸地有了力量,漸漸地能夠前行。
我要見、要見能夠嚇退術師們的精靈,要見引召如此無與倫比美麗光芒的精靈術師。
我要去見那位震撼靈魂底、帶來一絲光芒與救贖的精靈,我想見。
那是神的,屬神的光,是和神一樣的。
在那裏,有屬於我的救贖。
不再關注那些無關緊要的精靈和平民,費力地邁出每一步,不願想像此刻自己有多狼狽愚蠢。聽見喘息喘得很大聲且拖沓,走路搖搖晃晃,可我確確實實正前進。
抬起頭,瞇著眼看山丘邊線模糊成片,雙眼已然看不見遠處景色。周邊漸漸黯淡下來。
可是我就是知道,就是明白,那光必然在那裏。
我走了很久很久,沒有辦法計算到底花了多久的時間。
這麼多年了,這麼久以來。
終於、我終於能夠--
被溫暖微光包圍,不再感到冰冷。
渾身都充滿了力氣,我開始邁步奔馳,向著就是知道的地方奔去。
我像個孩子,花了很多時間、跌跌撞撞地、終於能來到神前。跪伏在牠膝前,向祂懺悔,放聲大哭,並且展現所有怯懦和卑劣,雖然想質問神,為什麼我這些年非得承受這麼多苦難與悲劇,飽受人類無法承受的惡。
但是最想,我最想最想的還是請求祂,懇求祂--
讓我回家。
我真的很想回家。
*
「怎麼回事?」學長突然問。
武裝精靈沒有什麼表情地用精靈語言回報,我則是無聲看向哈維恩表示詢問。
「沒什麼,就是又有不怕死的黑術師闖進來,精靈已經處理掉了。不過……就是有點奇怪而已。」
「怎麼奇怪?」哈維恩沒有說,只是搖搖頭。
反正應該也不是太重要,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其他人身上,他們說收到了公會的緊急詔令,必須馬上啟程迴返。
「漾漾,你們要小心喔!」
「好。」看著喵喵他們離開,我也深深吸了口氣。
又要開始不悠閒的旅程了。
END
這部小短篇結束了~(灑花)
最開始只是為了廚賽塔,想喊出「我想給他生猴子」這種既中二又花癡的發言。(然而不知覺就噴出了這麼多的情節,LET ME DEATH ,PLS!)
從第一部學院篇就很喜歡賽塔,也很喜歡安因。有能能明白我看見賽塔在恆遠中爆發優雅打(?)飛鬼族有多崩派和OH!OH!OH!!的機動嗎?
真想把那一頁插畫剪下來裱框(欸
正劇向這篇的賽塔,大概就是精靈層面上的一本正經發廚(?)
希望這自創角比較多的小故事會有人感到喜悅,喜歡。
期待再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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