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也足夠讓他們培養出一定的默契了。
「夏佐!早餐好囉!」在廚房裡忙著做菜的蘭碧叫喚著「快過來幫忙!」
還在綁頭髮的黑髮女孩應了聲,倉促的把頭髮固定好,然後到廚房幫忙她的〝姊姊〞。
「對了,順邊幫我叫外面那兩個劍癡滾進來吃飯。」在整理廚房的同時,蘭碧吩咐著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但是她的心情卻跟這表情相反。惡劣的要命。後面的黑氣濃烈的有些可怕。
聽著她的話,夏佐在擺好餐具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空地「尼奧、法爾,蘭碧要你們回去吃早餐。」不
過回去的下場應該是很淒慘,更正,是非常悽慘。
「咦~正打得盡興耶!」尼奧嘴裡嚷嚷著,單純的他不知到他和法爾等等的下場會是如何的〝精彩〞。
法爾回了個無奈的笑,然後揉揉尼奧有些過長的燦金色捲髮「有空再來打吧!我們先回去吃早飯。以免蘭碧等
等不耐煩發飆。」那樣子後果會不堪設想。
「切,好啦!」癟癟嘴,尼奧有些不情願的回答。然後跑過去牽起夏佐的手「走吧走吧!我們來跟法爾比賽!看
誰先回到家!」
「喂!這不公平啦!」法爾抱怨著,但還是輕鬆的追上偷跑的他們「你們這樣算作弊。」
夏佐歪頭「先搶先贏。」然後跟著旁邊的男孩一起加快了腳程「反正法爾跑很快。不差這幾步。」
「喂喂.......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話本來就是這樣說的啊!不然法爾你要怎麼說?」尼奧笑嘻嘻的回嗆,然後在房子前停下腳步「耶!我和夏佐
第一名!」
「你們這是作弊啊......」法爾抱怨著,調了下有些凌亂的氣息氣,開門進屋。 食物的香氣瞬間飄散開來。
當三人走到餐廳,就發現蘭碧有些不耐的敲著桌子,一見到他們三人........不,是兩個人時,嘴角微微勾起,
但是美麗的碧色眼眸卻沒有一點笑意「好樣的,你們這兩個劍癡在外面練劍不來幫忙就算了,還在外面玩?」
凹手指的聲音清脆的響起「很悠哉嘛!」悠哉就算了,重點就是這幾天的家事全部丟給她做!要不是有夏佐幫忙
她大概會成為最早過勞死的人!
「呃......蘭碧,不要激動,我們坐下來好好談.......」法爾好聲勸道,想要讓眼前的女孩冷靜一下。不過顯然
是火上加油。
「不用解釋了!反正又是一堆藉口!」說著,便迅速的給兩人一拳。下一秒聽見的便是悽慘的慘叫聲。
已經見怪不怪的夏佐拿起了其中一份早餐,留了張字條便出門了。反正今天那三人沒有班,不怕遲到被炒魷
魚。就讓他們吵下去吧!
看看手錶,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夏佐便在平常的路上轉了個彎,抄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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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工的店面位置算是在滿熱鬧的街道上。然而現在她看見的,卻是一片死寂以及一攤又一攤的鮮血。她所
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內臟全部被揪了出來,並且被粗暴的踩裂。四肢也扭曲成了個詭異的角度。已經失焦
的眼睛帶著不甘、帶著錯愕還有驚恐。
夏佐可以想像他們的生命結束的是多麼的短暫。
反胃感湧了上來,然而空空如也的胃卻不能吐出什麼。乾嘔了老半天也只有綠色的膽汁。嘴裡充滿著苦味。
世界扭曲成了混合著血色的怪異混濁。
她感受到了恐懼。
身體無法自己的顫抖,明明是冬天,汗卻不停的流。
原本的死寂傳來了尖銳的聲音,她不知道是從哪裡發出的。是自己?還是........?
耳邊傳來了討人厭的笑聲。夏佐感覺殺人兇手就在自己的附近。對著自己露出微笑,嗜血的像是準備奪取人
命的死神。
像是過了好久,又或許只有一瞬間。令人到反感的氣息才一點一點的消失。不過夏佐依然覺得噁心和恐懼。
冷冽的空氣在受小的身軀上肆虐。
但她不能哭,她不能。心裡反反覆覆的告訴自己好幾次,然而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悲傷哽在喉頭,思緒也
漸漸的混沌。在她周圍的空氣與時間不曉得被誰按了暫停鍵,只是一刻鐘都像是永恆。
直到她感覺到了輕拍。時間才又再次流動,寧靜到過分的空氣也才傳來了一點一點的聲響。
已經有些模糊的視線往上一看,是一位陌生的男子。墨色的衣服還有著熟悉卻又陌生的標誌。
男子皺眉,不曉得低喃了什麼。接著大聲向後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她感覺四周有好多人開始動作。有好多人
一邊處理屍體,一邊悲傷的禱告。
她被男子抱了起來,因為姿勢的關係,她看不見那些鮮紅。突然間,世界好像沒有再那麼可怕了。男子身上
淡淡的香氣掩蓋了惡臭的腥味,讓她安心。
「沒事了。」低沉的嗓音帶給夏佐莫名的安全感,溫暖的大手輕摸著她的頭。想表達的安慰讓她最後的理智
崩潰。
淚水濕了墨黑色的衣服,她在黑暗中哭泣。細小的嗚咽聲緩緩的飄出。像是想將所累積的悲傷與懼怕一次宣
洩。
男子墨色的眼睛有些心疼,然而也只出現在那麼的一瞬間。畢竟他是審判。他代表了光明神的嚴厲。所以,
他不能在眾人面前表達出自己溫柔的一面。
快速的命令了自己的下屬後,他抱著手上已經近乎崩潰的小女娃回到了聖殿。好在是清晨,所以事情並沒有
引起很大的騷動。他也才不用偽裝自己慌忙的神情。
迅速的回到了聖殿,他抄了個捷徑,並到了自己戀人的房門前,猛地敲門。
「敢問是哪位仁兄在光明神還未灑落慈悲心之時前來與太陽討論光明神的仁慈呢?」門後面,帶著濃濃睡
意的慵懶聲音傳來。
「是我。余思,快開門!」
聽見了門外的人平常不該會有的著急後,所有的睡意全沒了。余斯•太陽連忙離開了溫暖的大床,有些狼狽的
開門。「怎麼?發生什麼......猶可,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看著熟悉的人抱著一個約莫十歲的女孩
後,蔚藍色的眼睛帶著滿滿的驚訝。
「......抱歉,嚇到你了。但是教皇陛下他現在這個時間點還沒上工......」猶可有些尷尬的表示來意「可以幫
我看一下她有什麼外傷嗎?」說著,有些擔憂的看著從半路上就沒有了聲音的孩子。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染成
血紅,衣服也變得有些破爛。
愣了好幾秒,余思回過神,允諾。並讓一大一小的兩人進了房間。廣大的房間充斥著面膜所有的淡淡櫻花
香。
將小女孩放在柔軟的大床之後,余思突然覺得頗為奇怪,便將已經施展到一半的治癒術停下,然後左看看右
察察。臉色非常的奇怪。
「怎麼?」身為審判的猶可當然發現了相處多年的男子的異狀。連忙詢問道「傷勢如何?」
轉過頭,余思給了個苦笑「根本......就沒有傷口啊!她只是驚嚇過度加上哭累了而已。」就覺得奇怪,那個血
量太不正常了。就算傷口再多,一個小孩子所留的血再多也不可能染紅整套衣服。
「怎麼會?難不成那是別人的血?那衣服上的裂痕......」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猶可的眼神暗了下來「余思,
去叫祭司把這女孩的衣服換掉。」
「咦?是沒問題啦!但是你要做什麼?」
猶可緊皺眉頭,緩緩的道出了那機率頗高的猜測「檢查衣服的破裂處。我懷疑,這場屠殺是針對這個女孩來
的。而且,這只是個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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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早上不大對勁。至少對他們三個人來說。
打鬧完之後,不約而同地,心頭有個揮之不去的沉重。想騙自己只是想太多,沉重感卻又是愈發熟悉,讓人
無法忽視。
就像他們雙親死前幾天一樣。
「蘭碧、法爾,我出門散心一下。」尼奧站起來,說。心中的不安感宛若碰到墨水的白紙,越來越濃。好像
想要把自己拖進無止盡的深淵墮落。
碧綠的眼眸瞬間閃過了什麼,接著站起身「我也跟著去。順便去把夏佐接回來。」感覺什麼不好的東西將要
破壞眼前的美好,令蘭碧坐立不安。
她想做點什麼阻止。不做點什麼事情不行。
然而,她卻不知道要做什麼。
「我也去。」法爾說道「或許出去走走對我們來說比較好。」
尼奧沒有說什麼。逕自將門給打開。
他們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麼。戳破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今天的巷子很安靜很安靜,平常多的有些吵雜的鳥叫聲不曉得為什麼今天全部都沒有聽到。像是牠們全部死
掉了般。
啊,不過要他們死也不大容易吧?要是那麼容易的話這世界上絕對不會有噪音這種東西。尼奧對於自己這個想
法感到有些好笑,然而下一秒,他卻怎麼樣都無法笑出來。
映入蔚藍眼瞳的是一群被狠狠蹂躪過的屍體。而那群屍體,正是平常發出噪音的來源。
那些鳥現在,沒有了生命力。肚子裡的器官全部都被掏了出來放在屍體旁邊。鮮血毫無規則的灑在牆壁上。
剛吃完的早餐現在又回到了喉頭。濃濃的腥味讓他想吐。
「這......這......」三人當中唯一的女生,臉色此刻已經蒼白到了一個極點。碧綠的眼睛和顫抖的身子都明白
的表示她所受到的衝擊。有些結巴的話語帶著微微的哽咽。
法爾暗下了眼神,輕摟著憶起不好回憶的蘭碧。無聲安慰她同時,橘色的眼睛打量著血腥的現場。
這不是玩笑。很明顯的,這是對他們挑釁。
對方顯然知道他們都是有著不好回憶的人,又算計好了他們絕對會出來找夏佐。才會留下這個乍看之下散雜
亂的血腥訊息。
〝狩獵〞
那兩個字分別是用屍體、器官還有血所畫成的。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那是文字。而且如果看的角度再高
一些的話,只會看成一個詭異離奇的塗鴉。
不管是什麼原因,看來都不用去追究了。很明顯的,獵物是他們三個......不,是四個。看來夏佐也被算在裡
面。因為有四隻鳥的頭被擰斷了。
「蘭碧,尼奧。我們回去。」法爾緩緩的道「打包一下,我們要離開了。」
既然對方想玩,那麼就過來吧!
只不過,身為獵物的他們。沒有這麼容易被獵人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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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不知到她什麼時候哭累到睡著的。只知道醒來的時候,所身處的環境已經沒有血腥味了。衣服也被換成
乾淨的襯衫和短褲。
她身處在一個白色的空間,空氣中還有著消毒水以及淡雅的清香。應該是醫療室。
坐起來打算看看猜測是否正確時,夏佐感覺到了一股涼意。這才發現是旁邊的窗戶沒關上所致。
於是她下了床,打算把窗戶關上。卻在摸到冰冷玻璃時看見了一個蹲在角落,全身上下都是血的男子。
那一瞬間,他們四目相接。男子對她露出了個淒厲的笑容,佈滿薄繭的大手捧著的是一個頭顱。嚇得她臉色
發白,連忙用力的把窗戶關起來,並將窗簾給拉上。
蹲坐下來,夏佐粗喘著氣。眼神裡充滿著滿滿的恐懼。
那個熟悉的臉龐、熟悉的身影,她絕對不可能忘記。因為那個人殺過了自己的媽媽以及妹妹。
她曾以為那個殺謬行動早就停止了。事實上不然,那個男人只是在策畫下一場更大規模的行動。
那個名為羅查的人,繼殺了他的妻兒後,他又殺了一整條街的人。
她要怎麼復仇?怎麼跟這麼瘋狂嗜血的人?原本滿滿的怨恨此時已經轉成恐懼,夏佐只想逃。不管哪裡都好,
只要離羅查遠遠的就好了。
已經有些軟掉的腳緩緩伸直,準備逃離這個令她發寒的地方。然而一站起來,她便察覺後面窗戶發出了細小
的破裂聲。鈍器撞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沒有多加思考,有著黑髮的女孩拔腿狂奔。
外面跟裡面一樣靜悄悄的,無盡的長廊就是沒有一個人影,讓她好想哭。
後面傳來了沉重卻又迅速的腳步聲,讓她不得不加快腳步。
這裡又大且複雜,像個迷宮。原本,夏佐很喜歡迷宮的,因為可以讓人找不到自己。可是現在她開始痛恨
了。她希望有人可以發現她,她希望有人可以把後面的人趕走。
一個轉角,兩個岔路。
停下來粗喘氣的同時,她想著選條路才能甩掉羅查。
左?右?還是......?
腦中傳著思緒時,肩膀被輕輕一拍。反射性的壓制住對方的手,卻被對方反制住。然後與地板做了個親密接
觸。力道大的讓夏佐皺緊了眉。臉龐也微微滲血。
「誰?」淡淡的,不帶一絲情感的冰冷嗓音。若不是還帶有著孩童才有的稚嫩,夏佐搞不好會以為是羅查。
「......對一個把自己壓在地板上的人自我介紹?」慌忙因為身後的人而被壓抑下來。即便知道還沒脫離危險,
但是已經沒有那麼恐懼了。
感覺壓制住她的力量消失,夏佐起身,拍拍有些發皺的衣服,正打算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跡時,溫暖的聖
光變攏照在傷口,不一會兒,白皙的臉頰就只剩下斑斑血跡。
「謝謝。我是夏佐。」
「艾勒。」說完,有著銀藍頭髮的男孩便拉起白軟的小手,開窗,跳。完全沒有準備的夏佐就這麼被拖出窗
外。
才剛認識的男孩就這麼拖著她跑,直到兩人到了一座涼亭。才停下腳步。
「這裡是......?」雖然她很感謝他,也知道他沒有什麼惡意。但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問一下比較
好。
「聖殿涼亭。」四個字,簡單帶過。艾勒很自然的就做在以大理石所做的長椅上。然後從口袋掏出了一小袋
餅乾,遞上「吃?不吃?」
「......謝謝,不過我不大餓。」婉拒對方的好意,夏佐倚靠著冰冷的柱子,稍作休息。
兩人之間瀰漫著過分妄為的沉默。
其實他們之間有著很多很多的疑問,但是卻沒有人打算先開口。直到〝他〞出現,打破了這份尷尬的沉重。
~金吉廢話區~
大家好這裡是久沒更新的金吉。
其實看到這麼多留言有些下道的說.......我一直以為沒有人再看......
真的很感謝大家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創作的!
當然,至少先熬過基測我才會恢復正常更文啦!不過如果沒問題的話我現在應該可以變成一個月更一次文
了。
恩......就.....這樣吧?
另外,另外連載的轉世目前因為有新的想法所以暫時停止更新,就這樣~
希望大家之後別被嚇到X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