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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小荳蔻_奶茶 於 2012-5-10 18:10 編輯
第六章 背叛之後(下)
當我失去所有,
當我哭喊叫絕,
是你們在支撐我,
對你們的恨意在支撐我。
* * *
走出了委託人的屋子之後,漾漾伸了一個懶腰。
"恩,天氣真好,這種天氣最適合睡午覺了。"
"漾漾。"一隻白色的鳥從樹上飛了下來,停在褚冥漾的肩上。
漾漾似乎早就知道了,臉上沒有一絲詫異的神情。
"你好啊,白川主。"順便還打了個哈欠。
對於褚冥漾的不禮貌,白川主也像是習慣了,從漾漾肩上跳下來變成了一個人。
"給。"漾漾不急不徐地從口袋拿出三四顆黑色石頭。
白川主默默地接了下來,但眼裡閃過的開心是騙不了人的。
數了數顆數,白川主把手輕放在漾漾的額頭上,漾漾也毫無懼色,緩緩閉起眼睛。
一陣白光過後,白川主恢復了平常像孩子一般的神情:"百句歌你都拿回來了呢。"
"托您的福。"雖然是用敬語,但是漾漾只揮了揮手,完全沒有尊敬的樣子。
"那麼漾漾,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怎麼,要我免費幫你打工我可是不做喔。"
"不,我是說..."白川主頓了頓"你要回去..."
下一秒,一陣強大的殺意只衝白川主,連活了幾千幾萬年的白川主都不禁退了幾步。
擦掉額上的冷汗,白川主警戒地看著殺氣的來源,但是那眼神與其說是警告還不如說是恐懼。
而眼前的罪魁禍首在發出殺氣的下一秒就把殺氣收回,並且露出溫和的笑容,好整以遐地看著明顯害怕的白川主。
"真是不好意思,白川主。"但是他卻沒有露出絲毫抱歉的神情"因為您唐突說出'那件事'所以我不小心失控了一點點。"
...這叫一點點嗎?
帶著些許汗顏,白川主打量著對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
這下不只是冰炎,連無殿打不打得贏他都不知道。
"那麼,白川主,我現下還有幾個任務要做,先失陪了。"勾起嘴角,漾漾對仍在發愣的白川主笑了笑,然後撇頭轉向頭上的藍天"之後的打算...嗎?"
最後一句話非常小聲,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語。
下一秒,漾漾腳下發出了連白川主都沒看過的陣法,金光一閃,漾漾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如果他要回去..."白川主面向南方,那正是褚冥漾之前的傷心之地"真的要小心啊。"
下一秒,白川主化作一隻白鷹,向藍天飛去。
* * *
"然。"推開沉重的木門,辛西亞端著一只碗,裡面有著青綠色的不明汁液。
"辛西亞。"然對著從床上坐起身來,對著來人笑了一笑,然後看到她手中的青綠色汁液時,眼角抽蓄了一下。
"真是的,我說過我沒事,只是稍微咳了一下而已,幹嘛叫我吃藥?"
"不行。"辛西亞把碗放在床頭,雙手插腰,難得強硬起來:"你一定要吃,小病也會演變成大病的,不能疏忽。"
然無奈地看著上面似乎還在冒出不明蒸氣的液體,天知道他只是早上起床因為天氣稍涼,咳了一聲,剛剛好辛西亞就這麼走了進來...
"唉..."然端起那只碗,眼角抽搐地瞪著那液體,就是不敢喝下去。
記得他上次喝這個'藥',明明只是睡個覺就會好的小感冒,卻害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還聽到自家女友疑惑地喃喃自語:"奇怪了,應該沒有弄錯啊,為什麼以前精靈吃了就沒事呢?"
...天知道你們精靈的構造是用什麼做的。
然後她又補上了一句:"搞不好是然太虛弱了,嗯,以後要天天給他補一補。"
聽到這句話,然沒有從床上跳起來開溜就已經是神蹟了。
...偏偏在那之後,辛西亞真的天天拿給他"進補"。
然本來是在辛西亞離開以後餵給自家養的寵物吃,但自從連自家火蜥蜴吃了馬上翻白肚以後,他就改成餵窗戶外的那片花圃了。
...但是最近那片花圃種的傳說中連用地獄之火燒都燒不死的耐命花,似乎開始有枯萎的景象。
他是不是該讚嘆耐命花真的很耐命,過了三天才開始枯萎?
"然?"
發現自家女友正疑惑地看著自己,然迅速地放下那個恐怖的'毒藥',一面裝地鎮定的樣子:"怎麼了嗎?辛西亞?"
但是辛西亞並沒有回答然的疑問,就像是在發呆一樣,辛西亞雖然看著然,但是意識很明顯是出竅了。
"辛西亞?"
經過然一再的叫喚,辛西亞這才回過神來:"唔,唔?怎麼了嗎?然?"
"這是我要問你的吧?"然先是汗顏了一下,讓後掛起淡淡的微笑"在想什麼呢?"
"呃…唔..."
辛西亞支支嗚嗚地,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但是一看到然那個溫和的笑容就投降了:"是今天冥玥說的..."
"冥玥?"然揚了揚眉"是有關漾漾的事嗎?"
雖然然的語氣中有些沉重,但卻不像冥玥那般激動,或許喪失記憶也有關係吧。
"嗯…"辛西亞點點頭。
其實沒說什麼,只是她想到冥玥說然會把自己搞到瘋掉,就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要是哪一天,然想起了那一天的事...
然大概也看出辛西亞的疑慮,先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露出溫和的笑容:"辛西亞,我沒事的。"語氣好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之類的。
辛西亞先是對著然笑了一下,卻又低下了頭:"然...如果漾漾回來了,你會怎麼做?"
然好似被這個問題嚇到了,整個人愣在那。
辛西亞看到自家戀人這個樣子,大概也知道暫時是得不到答案了:"那個,然,我先去處理一些事,等等再說喔。"
說完她便走了出去。
現在整個妖師本家的事務都是辛西亞在處理的,所以其實很少有時間像剛剛這樣談話。
然勾起一抹笑,知道是辛西亞擔心自己。
然而,然隨後又沉下了表情。
漾漾嗎...?
每當他想回想那一天的事情,就會發現那邊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在加上當初他其實並沒有傷到頭部,所以要他失憶其實是有難度的。
然皺起眉頭,很明白他的失憶並不單純。
到底是怎麼回事?
"漾漾..."看著窗外的藍天,妖師首領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 * *
Atlantis裡,有一個除了少數幾個人,絕大部分的人都不敢去碰的地方。
因為去過的人不是還沒到就被"警衛"宰了,就是被裡面的人整死。
而那個神秘的地方就是整個學園裡最強大的一群人住的宿舍--黑館。
"啊啊啊,好無聊啊。"奴勒麗整個人攀在二樓的扶把上,發出無意義的呻吟。
有些人坐在大廳裡好整以遐地喝著茶,有些人則是靜不下來,來來去去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但是,即使有這麼多人,整個黑館卻異常地安靜。
瞬間,一個人影出現在大廳。
"嗨,我回來...欸?怎麼這麼安靜?"黎沚撇著頭,不解地問。
"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的,黎沚。"蘭德爾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笑著回答。
"咦?是這樣嗎?"黎沚做出偏頭苦思的樣子"可是之前不是都很熱鬧嗎?"
"沒有的事,黎沚先生。"尼羅隨著蘭德爾走了下來,對著黎沚欠了欠身。
黎沚卻沒有理會他,逕自思考著,尼羅也沒有發怒,只是站到自家主人身後。
"啊,我知道了,之前漾漾還在的時候,都很熱鬧的,怎麼?漾漾呢?"
一說完,整個黑館除了寂靜,又多了一層低氣壓。
"呃?怎,怎麼了嗎?"好似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黎沚左顧右盼,看起來好不慌張。
"黎沚,因為之前你出長期任務,不知道就算了,別再提起那傢伙了。"安因拿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
雖然是笑著,但是安因語氣裡的寒意是不容忽視的。
"呃?呃呃呃?"黎沚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得看向其他人,最後停在蘭德爾身後的管家,尼羅身上。
沒有多說什麼,尼羅看了自家主人一眼,便以恭敬的語氣替黎沚解答:"妖師褚冥漾因為與鬼族勾結且企圖毀滅妖師本家,其罪行重大,在三年前處以死刑,但是在行刑中脫逃,至今仍然在通緝追捕中。"
"蛤?通緝?漾漾?三年前?!"天知道他最近任務一個接一個地來,尤其是之前被換到七陵去當臨時教師一年半,還有之後去尋找鬼族據點也花了他將近一年的時間,剩下零零碎碎的任務更不用說,他自己都自顧不遐了,哪還會管這些事情。
"是啊,虧我當初還覺得那傢伙挺可愛的說。"奴勒麗趴在二樓欄杆,由上而下俯視著眾人,惡魔尾巴在她身後晃啊晃的。
"這..."雖然是黑館的夥伴講的,黎沚卻是一下無法接受這件事。
"事情就是這樣,黎沚。"蘭德爾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而一旁的尼羅則是站在沙發的左後側,也就是蘭德爾的身後。
"是啊,當初那件事可是鬧得轟轟烈烈的呢。"奴勒麗露出了惡魔專屬的恐怖笑容"哎呀,黎沚你在七陵真是太可惜了呀,你應該要看看,處決的時候有多盛大啊。"
"可惜還是失敗了。"蘭德爾露出了微微苦笑。
"呵呵。"安因把手中的茶清空了以後,才抬起頭來看著剛剛發言的蘭德爾"這可別亂說喔,冰炎殿下會生氣的。"
黎沚這時突然抬起頭,臉上盡是詫異以及問號:"冰炎?為什麼?"
"哎呀呀,這個你拿去吧,我那邊還有呢。"說完,一個影像球從二樓掉到黎沚的面前,黎沚也沒有驚慌,默默地接了起來。
"這是當時的影像,很珍貴的喔,要好好珍惜。"說完,奴勒麗送了一個秋波給明顯愣住的黎沚之後,就回到自家房間裡面去了。
黎沚接到影像球以後,向在大廳裡的人點了點頭,便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了。
"漾漾..."看到影像球的最後一段,他發出來的不可思議的力量時,黎沚握緊了拳頭。
"為什麼..."從他喉嚨說出來的話語,此刻卻非常沙啞,像是許久不曾喝水的人一般,如果有人在場,應該會為這難聽沙啞的聲音搖頭。
黎沚咬緊了牙關,許久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名字。
那個他從來不認識,但是卻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中,且讓他感到萬分恐懼及憤怒的名字。
他很少有大起伏的情緒,所以他對於突如其來的強烈負面情緒,有種異常陌生的感覺。
"撒..旦..."
他完全不了解這個名詞的意義,但他就是知道。
下一秒,影像球整個爆了開來,碎片四散在房間所有角落,剛才握著影像球的右手正不停流出鮮血。
緊咬著早已發白的下唇,這個陌生的情緒,讓黎沚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是他知道,他現在必須做的事情。
"漾漾..."
他必須,見他。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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