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昭和尋 於 2012-3-30 21:38 編輯
章之三 : 逆流倒轉
「所以‥‥‥大致上就是這樣囉。」
我跟珞侍大人詳細說明了事情的緣由,但是一時之間,他也理不出有關這件事的半點頭緒來。
為什麼是從水池出來?
為什麼沒有成為新生居民?
這幾點連我這個當事人也無法回答。
雖然疑點奇怪,可是為了一個幻世新住民沒有變成新生居民的問題而去祭壇找沉月,似乎太小題大作了些,根本用不著那麼勞師動眾。
所以他只說,會幫助我安排成為新生居民的手續、暫時把我列為待觀察戶口,並且盡快找出發生異狀的原因。
在一切打理完之前會先給我一個暫宿的地方,因此也不用多擔心什麼。
看來小珞侍果然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國主。
真是超有人情味的,讓姐姐我實在糾甘心。
但是「待觀察戶口」這個詞‥‥‥怎麼聽起就跟被政府盯上一樣?
不說這個,看他來跟我親自洽談浪費掉的時間,好像也讓范統他們在水池旁邊枯枯等了很久。所以我不管小珞侍對我講了什麼,我都一律狂點頭,表示就算自己一個人也絕對沒問題。
後來珞侍好像也沒有什麼東西好交代的,貌似也發現時間不早,於是他匆匆跑向月退那群人,直接結伴著離開了。
太陽離地平線不遠,獨留下我一個人在水池旁邊吹風。
我身上還穿著原來世界的襯衫跟長褲,可因為泡水而弄得渾身濕淋淋的關係,不得不把原先的衣服換下來。
沉月之鑰裡寫得沒錯,水池旁邊的確有個讓剛復活的人用的小屋,裡面擺了幾套樣式很陽春的東方城服飾。在我來看,挺像是在片場拍片用的古裝戲服。
老實話一句,單看衣服我還真看不出來到底是男裝還是女裝,所以隨便選了一套比較順眼的,也沒有多加考慮就直接往身上套。
還不只是件衣服嘛,有什麼好在意的?
或許是宅在家裡太久,我連女性愛打扮的天性都有一點退化了。
真是可悲。
‥‥‥對了,差點忘記。就剛才看那爾西和月退站在一起的和平樣子,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在畫夢的時期嗎?
珞侍也當上了東方城國主,那麼這樣場景推算下來也八九不離十。
不過,這樣子讓我很有壓力啊,完全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如果是從「幻世」那一本就開始穿越,跟其他角色們重頭認識、讓劇情再次展開,那麼大概會比較有趣吧?
反正我都把整套沉月看完了,假如真能那樣,倒是有點當預言先知的快感。
「范統還真好,從第一集就過來了,我也很想玩玩看那種能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的感覺呀‥‥‥」我穿上深紫色的內衫,喃喃地說著。
手氣真差,挑到一件要穿很久的麻煩衣服。
「而且還可以遇到可愛的恩格萊爾,連我都想像他那樣了。當個平凡的新生居民、又可以看見那麼多養眼的配角。哪像我現在,簡直搞得跟個異類一樣身分不明不白的‥‥‥夭壽喔。」
我默哀大於心死的嘆了口氣,動手把腰上的緞繩給無聊的打了個蝴蝶結。
唉,沒想到我居然也有羨慕范統的這一天。
「撇除反話跟倒楣不談,要是能跟他差不多就不錯了。」
整整衣衫,由衷的說出這段話。
沒辦法,有時候人類愛玩的因子會因為某些不明原因而被激發出來,也許穿越就是其中一項吧。
因為到了全新的世界、多了全新的認知,所以反而更渴望做些以往不敢做出的事情。
從過去開始冒險,聽起來好像也很棒呢‥‥‥
我聳了聳肩,並沒有把剛才所想的當成一回事。
純粹只是說說而已。
等到出了小屋,天空倒還是維持在即將黃昏的那一刻。
到時,白天的光輝將會在西方城的方向殞落吧‥‥‥
可是為什麼時間過得那麼慢?
難道幻世其實一個小時有七十分鐘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明明在屋子裡頭很蠢地跟衣服搏鬥了很久,照理說應該也耗了十五分鐘左右,可是從進去到出來,外面的環境看起來都還是一個模樣。
彷彿時間凍結在了落日之前。
朝向落月地平線的方向,凝結。
可是一直糾結於這點也沒什麼用,所以我乾脆就當成自己腦內時間差太大,因此並沒有放在心上。
把身體弄乾之後,肚子餓的感覺反而更明顯了。
從原來世界帶來的衣服我本來想留在水池邊的小屋裡,可是後來想想又覺得捨不得,只好拿了件屋裡的長裙,把擠乾的衣服給通通塞進去,再打包成包袱的形狀,這下子就可以拎著走來走去,比抱著一疊溼衣服還要方便多了。
東方城的服裝穿起來不難看,就像我身上的這件紫黑色服飾,有點類似動漫裡面的人物會穿的。
想當年要去同人場cos play卻沒錢也沒手藝,最後只好作罷。沒想到,現在卻在幻世達成了這個人生中一定要做過一次的目標。
不過或許也不叫cos play了吧‥‥‥畢竟每個人都跟我穿得差不多。
記得小珞侍說他會先跟下頭的人吩咐,所以我只要到城裡專門暫宿的屋子去報到就好了,好像一般還沒分發宿舍房間的新生居民也都住在那裡,詳細情況在卷一裡面都講得清清楚楚的,我可沒有忘記。
可是記憶中,那兒好像是很簡陋的並排屋,而且損壞到房子的話還要被東方城罰錢,所以本人並沒有天真地抱什麼太大的期待。
就跟腦子裡想的是麥茶,但喝到的東西卻是醬油一樣。所謂反差感是種很可怕的東西,基於以前曾經被這樣惡整過的心理,我決定先做好最壞的打算,總比到時候幻想破滅來得好。
人類果然是種會吸取教訓的生物。
由於當時在水池邊只想著要打發珞侍,不讓月退他們久等。因此他問到我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臨時住處報到時,我也照樣地回應「沒問題」。
反正我又不是路癡,照著有建築物在的方位走一定準沒錯,我就偏不信我到不了。
況且,假如要是真的迷路了,那就找路人問路看看吧,也沒關係。
黃昏的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在不知不覺中夜幕已經悄悄低垂。
淡色的月光看起來非常柔和。
維生水池雖然四面被天然土牆地圍繞,但還是看得見上頭的朦朧的月亮。
夜空清朗、夜風涼爽。
幸好在水池的東面有開了一個通往城內的出口,因此像是平時運氣不太佳的人如我,也能不用半點大腦的就走進城裡,只能說東方城在路線規劃這點倒是做得還不錯啦,拿來當觀光景點大概會很有賺頭。
不過只要一想到東方城多了一堆觀光客在拍照的樣子,就覺得實在很崩壞啊‥‥‥
我背著包袱,獨自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轉著。
入了夜的夜止很漂亮,因為還不到深夜的時刻,所以不少商家都還在繼續營業中。店舖外打亮的燈籠隨風搖曳,遠遠看來,就像是一隻隻的螢火蟲,照得燈火通明,又多了幾分古典的美感。
這裡沒有高聳入雲的大樓、也沒有不停排放廢氣的汽車,連空氣呼吸起來都格外的新鮮。
我抬頭仰望的星空又何時如此清明?
略顯低矮的建築依然保持著古時東方的格局,讓人感覺彷彿進入了塵封已久的歷史當中。不由得駐足,細細品味其中古雅。
以我的國文造詣,恐怕也只想得出「古色古香」這類小學程度的詞彙來了。
完全不知道新生居民的臨時住所在什麼地方,所以我只好暫時先在街上左顧右盼,四處尋找問路的獵物。
雖然問路可能沒有什麼,但當你來到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後,直到去適應它之前,大概都會有一種莫名格格不入的感覺。
至少我是如此的,因此連對生人開口的勇氣都蒙上了一層膽怯。
情況會好起來吧‥‥‥?
正如此思索時,一段對話順著飄進了我的耳裡。
「欸欸,你聽說了嗎?之前有個新生居民犯了輕罪,違侍大人就直接判他死刑呢,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人渣!簡直是偏袒原生居民嘛!侍不是應該就是要公正嗎?怎麼可以這樣子濫用職權!」
路人A忿忿不平的抱怨著。
聽到了傲嬌王違侍大人的名字,讓我立刻好奇心無限萌生,馬上偷偷的接近那兩個人談話的方向。
我擺好相當自然的姿勢,頭還若無其事的轉向一邊,偷聽的樣子做得非常之純熟,絕對不會有人起疑。
一切都是在學校聽情侶吵架訓練出來的完美成果,謝謝。
「你應該是剛來不久的吧?要違侍大人公正,那我都可以把美若天仙的綾侍大人給娶進門了咧‥‥‥」路人B翻翻白眼,一臉同樣很不屑違侍的臉色。
可是聽這段話來說,你剛不會也是綾侍大人後援會吧先生?
確定就要這樣直直的衝往不歸路?為了一個內心其實是鐵錚錚男子漢的大美人?
可是綾侍大人並不是與男人交往的好物件啊!
心裡是這樣認為,但我也沒無聊到去插他們兩人的話。
「違侍大人本來就把我們新生居民看得跟畜牲差不多,像你剛剛說的那種例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真的是有夠過分!我猜把痛恨他的人總結起來加一加,大概也能繞東方城三大圈有了。」
路人B用顯然是過來人的口吻跟A講著,還不忘拍拍對方的肩膀表示安慰。
「其實為什麼女王陛下不把違侍那小人從身邊換掉,這個問題也困惑了我七十年啊‥‥‥」他嘆了口氣,露出心如死灰的絕望表情。
七十年?!看來你也活得很久了,居然把整整七十年的光陰都用在煩惱違侍有沒有被炒魷魚的問題上,你到底是有多厭惡他呀?
那是七十年欸!少說也有萬個日子了!
難道這樣子糾結了七十年不會得躁鬱症嗎?你真是太神了!
真的,B先生你也不簡單‥‥‥
「你們說錯了吧?現任的國主不是珞侍大人嗎?」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自己就已經反射性的說出了這句糾正。
天啊‥‥‥我在幹嘛?這種情況讓我很想自打嘴巴啊!
聞言,只見路人A跟路人B相互對看了一眼,雙雙浮出十足疑惑的神色。
「珞侍大人?他不是五侍之一嗎?才沒有當上國主這回事,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講。」
B挑起眉毛,用不算差的語氣和我叮嚀著。
「珞侍大人是王子才對啦。雖然以後也不是沒有可能當上國主,可是現在畢竟是女王陛下執政,有些話還是不要被其他人聽到比較好喔。」
「‥‥‥」
「你是新人嗎?怎麼導覽員都沒說這些?這應該是常識吧,要小心注意一點。」路人A無奈的搔了搔頭。
「‥‥‥」用沉默回答他。
雖然他們是這麼說,只是我連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因為腦海裡充滿了一大堆飛舞的問號,不停的繞著圈圈。
好暈。
現在是什麼狀況?
‥‥‥什麼叫做沒有這回事?
難道東方城的國主不是珞侍?居然還是矽櫻女王嗎?!
怎麼可能?剛剛在水池邊的場景分明就是畫夢我不可能看錯的!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要這樣講?也沒有要說謊的必要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珞侍還是東方城王子?
誰來給我說清楚!拜託,不管是誰都可以!
我的心靈真的覺得好累‥‥‥
「我是新來的,可是我沒有導覽員。」
純粹怕說出什麼「女王不是早就死掉了嗎?」那類的話,接著引起東方城集體公憤。我只好抵了抵嘴,陳述出這個事實。
從水池上來的時候珞侍不是說我是原生居民嗎?雖然搞不太懂是為什麼沒錯,但是既然是原生居民,那自然也沒有導覽員吧?為何要這樣問我?
不是幻世的人可以分辨出新生和原生嗎?
「沒有導覽員?!」A睜大了眼睛,對於我的回答感到相當奇怪。
「新來的新生居民都要有人帶才行‥‥‥該不會是你的導覽員落跑了吧?那樣工錢可是會扣得很吃重欸,東方城肯定會藉機狠狠削一筆,沒被剝掉一層皮才怪。不但沒賺還要自己倒貼,真的有人會蠢到這種地步?」
亂了、真的亂了。
他的話再次震驚到我,感覺就像被雷打到一樣,腦袋中的想法實在是打結得可以,思緒如同攪亂的絲線,通通纏繞成了一團。
大腦一片空白。
新生居民?不是原生居民?
為什麼一天之中會發生這麼多奇怪的事?
不會等等有人拿著牌子跳出來,然後大喊「恭喜被整!」吧?
‥‥‥雖然很不可能,可如果的確是這樣,我一定要把那傢伙給血祭謝罪!
對啦對啦,很成功,我是真的被嚇到了!
「我不是原生居民嗎?!」
感覺到事情好像正往越來越嚴重的地步發展,我當即衝到兩名路人的面前,驚訝到冷汗直流,就像有股森冷從脊椎上緩緩蔓延。
不可能的,我相信珞侍的判斷不可能會出錯!
正因為身為國主陛下忠心的走狗‥‥‥不,是奴才。所以我永遠相信大人!
「原生居民?怎麼可能?」
B皺起了眉頭,從他的表情看來,他大概是覺得自己遇到了神經病。
「你也是死後因為執念被吸引過來的吧?那就是新生居民啊!而且你身上還有印記,如果你不是新生居民的話那誰才是?」
這句話的前半段是沒錯啦‥‥‥
可是印記?我有印記?!
不是說是原生嗎?為什麼又是新生了?!
天殺的,到底是怎麼樣!
「喔,是喔。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自暴自棄的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應該很扭曲。
我不想管了、不想管了!
管他去死!
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世界?對不起,我服輸,我不玩了!
「用不著那麼氣餒,大家剛來的時候都是這樣子的,很多事情都不懂,別放在心上。」A似乎是會錯了我崩潰笑的意思。
「既然你沒有導覽員,那需要我們幫忙嗎?只要去跟辦事處說明一下就行了,可以新指派一個導遊給你。」
既然人家都那麼說了,當下我也不該拒絕,因為我真的很需要幫助。
跟路人A、B道過謝後,我順著他們的指示,不到三兩下就到了臨時住處去登記。
貌似是辦事處的人有連絡過的樣子,所以住進去倒是暢行無阻。
深夜,我躺在床鋪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覺。
太多太多的問題困擾著我。
不只是矛盾的地方,我連自己的執念是什麼都弄不清楚。
執念。執念。多麼一個令人心煩的詞。
只是我想去尋找那個答案。
看來,今夜注定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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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一章好多,打了剛好5000個字! (頭昏
最近更得有點慢啊,大家見諒,因為跟家人搶電腦是很累的‥‥‥ (倒沙發~
護玄最近要出新刊了呢,是場外記錄啊!!!可惜我不在台中,只好請人代購了‥‥‥ (望錢包
話說,幾個月後有要參加一場音樂會,預定要cos play上台,只是曲子還沒決定好,不曉得各位大大有沒有什麼推薦的動漫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