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文在這喔
獻醜了(跪地
字很多請一定要有耐心阿
另外文差但沒附眼藥水&醫藥費
請慎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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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到這個公司上班也快一年了,馬上就要到年底,說實在的我很期待年終會有什麼樣的好康等著我。
我上班的公司是一家保險公司,當初我就是看中了月薪三萬八起跳,還有年終十個月才毅然決然的加入這間公司,不過除了跑業務辛苦了些外,平常的員工福利也不錯,眼看明晚就是尾牙了,真不知道老闆又會製造什麼驚喜。
聽系裡的一些老前輩說,據說去年的尾牙人人有獎,最大獎還是一部跑車!讓抽到的人暗爽很久。這讓我不禁懷疑老闆是不是做黑的,不然怎麼會那麼佛心來著?
不過今年除了找到一份好工作外,我可不認為自己還有什麼好運氣,但如果是指租到一間鬼房間、遇到鬼、房東是個殺人兇手的話……我想我真是好運到家了。
成語說的好「否極泰來」,我想,在經過那麼多鳥事之後,尾牙應該能抽個大獎吧?
但願如此,一切只能看老闆的手氣了,想到這我不禁苦笑了起來。
我的老闆是個非常愛搞怪的人,聽說去年的抽獎券是藏在椅腳下的,真不知道今年他又會出什麼新花樣了。
拜託阿老闆,請你別惡搞我這個新人阿。
尾牙的當晚人聲鼎沸,幾乎座無虛席,場地是請在超高級的T牛排館,看看幾乎被坐滿的場地,我想老闆是把整間店包下來了。
各式各樣的汽球,扮成各種Cosplay的服務生,甚至連中間都出現了舞台,老闆真的玩很大。
嗯……有男服務生穿女僕裝。
正當我環顧整間和我印象中完全不同的牛排館時,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只剩聚光燈投射在舞台的中央,緊接著是一陣電音舞曲。
老闆就那麼華麗的跳著不能看的熱舞從舞台下升上來了,還穿著初音的衣服阿!
那個藍髮、那個雙馬尾、那個藍色的水手服,初音,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毀了,一點都沒有萌殺我的感覺。而且老闆,你的身材不適合穿水手服,我覺得你比較適合穿卡比獸的服裝才對。
「好的,各位員工們,這是一年一度的年終尾牙,今年依然是準備了很多好康的,當然也是人人有獎,不過……在吃完飯後我們要選出一桌參加我們的年終加碼!也就是探險來找加碼的禮物喔!」老闆神秘的笑了笑,抽了一張號碼牌。
台下躁動不安,大家都很想知道抽到的是哪一桌,只有我旁邊的女生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這個女生和我是同梯,也是同個部門的,不過她很孤僻、平常話也很少,說實在在系上沒幾個人會注意到她,就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是和我同部門的。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叫李凜靜?人如其名文文靜靜的。
「……你會想,參加尾牙的特別活動嗎?」淡淡的聲音響起。
「我?」
「......」李凜靜點了點頭,終於抬起了臉。
「不太想。」我很好奇她為什麼會突然和我說話。
「是嗎?……」說完這句她又把頭低下去了。
「喂……」就當我想進一步問她有何用意時,身旁和台上卻突然湧起了歡呼聲,掩蓋掉我說的話。
「抽到的是......十五桌!」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我們這桌,我看了看手邊的號碼,……是我們這桌。
該不會是上次遇鬼的穢氣還沒消吧?同桌的我對不起你們。
「唉唉,是我們這桌唉。」
「好幸運喔!」
「不覺得挺有趣的樣子嗎?對不對育捷?」旁邊的同事推了推我。
「嗯?啊啊。」似乎同桌的挺興奮的,但我卻不怎麼感到高興,也許是因為剛剛和李凜靜的對話吧。
「那麼讓我們恭喜第十五桌!在吃完尾牙後就請上專車去找禮物喔。」老闆笑吟吟的朝我們走來,交給我們系裡的組長一串車鑰匙。
聚會時我吃的很慢,一方面是不太有食慾,一方面也是藉故拖延時間,但看大家吃的那麼急的樣子,這個戰術是無效了。
「唉,育捷你怎麼吃那麼慢阿,該不會是怕了吧?」組長拍了拍我的背,哈哈大笑的說著。
說到我這個組長,可說是天不怕地不怕,聽說還是無神論者,重要的是,他很豪氣,豪氣到有時我會忍不住吐槽他幾句。
「嗯。」可惜今天我無心吐槽。
「算了吧組長,你又不是不知道育捷和李凜靜是少話一派的,還是快點把他們抓上車吧,不然可能會在半路偷溜喔,老闆有說,參加就要一整桌參加,不然視同棄權喔。」
畫的花花綠綠的指甲就那麼搭在我的肩上,背上瞬間多了一個人的重量。
我很納悶,為何世界上就是會有那麼不檢點的女人呢?穿的花枝招展荼毒我的眼睛的就算了,還要當一隻吸力超強的章魚。
可惜現在我背上的廖雪怡不是章魚,是一隻變色龍加章魚的突變體。
無論我在系裡怎麼不理她、怎麼吐槽她,奇怪的是她都不會去找下一個目標,明明我聽說隔壁系有系草說。
「阿,育捷你吃完了,唉!大家可以上車囉!」組長忽然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大叫,害大家的視線都看著我。
糟糕,不小心停下來了。我欲哭無淚,我不想要尾牙的特別獎阿,我已經抽到一台PSP了,放我回家不行嗎?我想回去玩新的遊戲片。
就這樣,我被半拖半哄的拖到外面,只是一到了門口大家都愣住了。
老闆說的專車是某知名品牌的箱型車啊!
一路上大家都吵吵鬧鬧的聊著天,只有我和李凜靜坐在車裡的最後一排,但他們聒噪的聲音還是傳過來了,非常的吵。
隨著時間的流逝,車子卻越往山間小路開去,越往內開雜草越高,最終在一間頗大的廢棄房子前停了下來。
焦黑斑駁的大樓外壁,破碎的骯髒玻璃,凋零的裝飾盆栽和鬱鬱的森林,看起來像是個飯店。
「……大家應該到了吧?這就是今年的特別節目,到鬼屋尋找特別獎!你們應該知道悅潭飯店吧?在八十七年燒毀死了好幾百人的那一間飯店,我在裡面放了一些兌換卡,限時一個小時,找到幾張就換多少喔,你們要怎樣分組都沒關係。那就祝好運囉!」車上的廣播器沙沙的響起,傳來了老闆略帶戲謔的聲音,似乎是等著我們在鬼屋裡嚇個半死。
大家一臉錯愕的盯著眼前的廢棄大樓,只有我聽到了身旁的李凜靜說的話。
「阿阿……好多,不想進去。」她那麼說,面向我的眼似乎帶著水氣。
「喔喔!老闆超有梗的啦!」
「嘿嘿,我這個尋寶王當然會找到最多兌換卡阿。」
「鬼屋?我才不怕呢。」
看來又是我預估錯誤了,我的同事們不是被鬼屋嚇到,而是被老闆的精心設計嚇到,只見他們躍躍欲試的模樣,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恐懼亡失了,平常還說我面無表情咧。
「唉,下車囉!」聽到組長說的這句話,大家高興的衝下車,迫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無奈的下車了。
下車前,我聽到李凜靜那麼說「……不歡迎阿。」
不歡迎是什麼意思?雖然我明白最好不要做試膽這些事,但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大家朝向傳說中鬧鬼的悅潭飯店前進,為限一個小時,──我們還可以活著出來嗎?
望見了在窗邊裂開鮮紅微笑的灰色人影,我不禁那麼想著。
我們一行人站在飯店的門口,聽著組長的意見,可惜我沒仔細去聽,因為我瞥見了一個沒有眼球的小妹妹對著我笑,招著手要我過去。
我明明沒有陰陽眼的,至少在上次租到兇屋前沒有。
「所以我們就分成兩人一組,每組隔五分鐘再進去,不管在裡面有沒有遇到別組的,只要有遇到就可以合成一組,重要的是不要單獨一個人阿,──這樣沒問題吧?那我就跟雪怡一組啦!剩下的你們自己去分阿。」組長擅自分好組,將廖雪怡攬到了自己身旁,一瞬間我看到了她露出不悅的神情。
「我要和德丞!」
「那我和長川一隊。」
大家此起彼落的邀請聲,在我聽來甚是刺耳,明明就毫不相關的人,為何要裝的如此熱絡?
「我想回車上等你們。」
「我也……不想進去。」李凜靜提出相同的要求。
「唉唉?不是吧?你們兩個要在車上幽會?」德丞指著我們大叫。
「不是。」我不悅的回了回去,他真的很多嘴。
「不是就一起進去嘛。」
「難道說怕了嗎?育捷你很沒膽喔。」組長大笑著搭上我的肩。
「對了!不然……讓育捷和李凜靜一起進去好了。打頭陣。」廖雪怡笑著勾住李凜靜的手,甚是親密,明明她就看李凜靜很不爽,這點全系都知道。
「好阿好阿!反正他們看起來挺冷靜的。」
「進去!進去!進去!……」鼓譟著的眾人,硬是將我和李凜靜湊在一塊,每個人都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那麼育捷、凜靜一路順風喔!」組長將一隻手電筒交給我,然後對我和李凜靜揮了揮手。
最好祝你們半路失蹤!我咬著牙狠狠的詛咒著,走進了廢棄的悅潭飯店。
一進去,我就知道不妙了,他們──
惡意滿滿的歡迎我們阿。
我踩在因燒焦而掉落的木頭上,發出了噼啪的聲響,這個飯店很大,房間也有不下數十個,我很懷疑老闆到底是怎麼藏那些兌換卷的。
走廊很長,像是會把人吞噬似的,微敞的房門像是隨時都會伸出手來抓人。昏黃的燈光將我和李凜靜的影子投射在微焦的牆上,形成數道淺淺的黑影。
從我和李凜靜進來開始她就緊緊的拽著我的衣角,還不停的念念有詞,像是佛經、像是法號,但更像是自言自語。
就算到了第二個房間她還是一樣唸著破碎的話語,細如蚊,卻在空曠的房間裡形成了回音。
「……有惡意阿……阿,不要碰!」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因為我正想拿起桌上的花瓶。
「阿……對不起,」她放開了我的手,「可是,碰的話不好。」
「嗯,謝謝,」我點了點頭縮回了手,「妳,是不是看的到?」
「咦?沒……沒有,不要過來!」她突然大叫著放開了我的衣角,跑掉了。
看著她往走廊的另一邊跑,我很猶豫是不是要去追她,因為原本站在大門口和我打招呼的女孩抓著我的褲腳。
『大哥哥,陪我玩嘛。』小女孩甩著兩根可愛的馬尾問我,身上的洋裝破破爛爛的,還有人工纖維燒焦的味道。
「我沒空,妳旁邊蹲。」
『為什麼不和泱泱玩呢?』小女孩低著頭,我看到她沒有頭骨的頭頂露出跳動的
大腦。
「我很忙。」
『大哥哥……』她抬起臉看著我,兩道炭水滾出她無眼的眼眶,『為什麼不跟我玩呢?新媽媽也是,爸爸也是……大哥哥也是!』緊緊握著的拳微微的顫抖著,她身上傳來一陣陣皮肉燒焦的味道,不是很好聞。
下一秒她朝著我撲過來,咬住了我的手腕。
很痛,但我沒有掙扎,因為我看到她身上一道道的瘀青,還有一塊塊的燙傷,很像電視上那些家暴兒的傷痕。而且誰知道掙扎會不會連肉都被撕下來。
『泱泱好寂寞喔!沒有人要跟泱泱玩!他們都說泱泱很臭,新媽媽都不給泱泱飯飯吃,肚子很餓!爸爸都拿衣架打泱泱!很痛很痛!泱泱很乖的!泱泱很乖!可是都沒人對泱泱好!』小女孩對著我大叫,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但我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都已經死了,我也不能做什麼,下一世,或許可以更好,她卻不願離開。
正當我和小女孩僵持著時,房間外傳來了腳步聲。
「阿,找到育捷了。」一陣手電筒的光照到我臉上,我微微的瞇起眼發現手腕上的咬痕發黑還不停的流出黑血,而小女孩不知何時消失了。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小孩。
「育捷你和凜靜走散囉?我還以為你們冷靜派的會比較冷靜咧。」賴德丞拿著手電筒亂照走了進來,我看見他燈光掃過的地方出現了幾張焦黑的臉孔。
『來阿……,來陪我們阿……,很寂寞呢。』他們招著焦黑扭曲的手,冷笑著,『可以……出去了阿。』
真是個令人不高興的招呼詞。
「你們有聽到他們說話嗎?」我指了指焦屍出現的牆。
「咦咦?育捷你不要嚇我啦!你是說……有鬼嗎?」虞婷葑大叫,不小心揮掉了桌上的裝飾花瓶。「那……那是什麼?」
我想她是看到了吧?牆上佞笑的屍體。
花瓶在地上碎了一地,在牆上的焦屍像看到了什麼歡呼了起來,爭相的從牆裡爬了出來,朝著虞婷葑爬去。
『她碰到了,可以走了!』
『她是我的!』
焦屍們說著奇怪的話語,伸長了手想抓住虞婷葑,在地上拖行的身體輾上了破碎的花瓶碎片,黑色的炭灰混著熟肉一片片黏在地上。
「阿阿阿……不要過來。」她站在原地叫著,「……救我。」兩道淚淌下她的臉頰。
「那妳快點移動啊!」賴德丞氣急敗壞的大叫,「不要只會杵在那不動阿!」
「我……我動不了阿……。」焦屍抓上了她的腳踝,「好痛!不要咬我啊!」
接下來一具具的焦屍層層疊疊的攀到她的身上咬著她的肉,鮮血順著輪廓流了下來,碎肉掉到地上被焦屍壓的血肉模糊。
焦屍燒黑的嘴張大牽出了銀白的絲線,尖銳的指甲牽入虞婷葑的皮肉,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虞婷葑被焦屍的重量壓的疊坐到地上,見狀,那些焦屍更肆無忌憚的咬上她的手背、她的脖子。
「……救……救…我…」
「婷葑,妳撐著,我現在去救妳!」賴德丞激動的想衝上去,但卻被我抓住。
「冷靜點,你也想變成她那樣嗎?」我空出一隻手指向正上演的慘劇。
「可是……」
我不知道在賴德丞眼中現在的虞婷葑是什麼樣子,可在我眼中幾乎不成個人了,外翻的皮肉、暴露的白骨,掉落的臟器,漫地四流的鮮血……
就算救了也活不成,根本沒有救的必要。
「為什麼呢……我們只是來尋寶的啊!」
『……為什麼?因為恨阿。』一個焦屍將頭扭了過來,裂開嘴笑著說,它的嘴邊還有虞婷葑的肉屑。
我和賴德丞就那麼看著虞婷葑被焦屍啃的體無完膚,雖然她已經斷氣了,但那些焦屍卻還不罷休似的繼續啃咬她殘餘的肉塊,彷彿不將她啃成白骨不能消除心中的恨。
恨什麼呢?恨我們活著享受人生,他們卻被一場火燒死?我莞爾,一切都是自找的,怪不了別人。
賴德丞握著拳頭,看著面目全非的虞婷葑,兩道淚流下來。
「......都是你,都是你!為什麼你不讓我去救婷葑?」他拽著我的衣領、揚著拳頭,問。
「在打我之前你是不是要先謝謝我哪?畢竟我沒拉住你就會變成和她一樣的下場了喔。」
「她是你的同事,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咎由自取,是她自己碰倒花瓶,開啟兩界的媒介,還有在事故現場根本不應該說『鬼』這個字,我以為你們早該知道了。」我冷笑,拽回自己的領子。
「你為什麼可以那麼冷靜?有人死了阿,……婷葑死了啊!」賴德丞半跪半爬的爬到虞婷葑殘缺的屍骨旁,淚在臉上匯集成兩道河流。
「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她的話,可以考慮帶回去埋葬阿,我不反對,不過前提是走的出去的話。」我朝向門口走去,「我不想和你一組,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在我走出門口後補了那麼一句:「阿阿,不然殉情也是可以的喔。」
因為,它背後的怨靈正悄悄的攀上他的頸子,但他卻渾然不覺,與其等會看到兩具白骨,我想我倒比較樂意看到正常的屍體。
畢竟這樣也算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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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房間後我繼續向走廊深處前進,雖然一路上有許多鬼在旁邊鬼吼鬼叫,但至少不會那麼靜了。
在我走了一段路後,竟走到了走廊盡頭,眼前是一扇破掉的落地窗,右手邊有一道向上的階梯,但我不考慮上去。
因為那個沒品的小妹妹又出現了。
她赤裸著透明的雙腳朝我走來,手上的瘀青被月光照的更清楚,一片片的瘀青像是擴散作用似的在周圍的皮膚也染上黑色。
這讓我想起了自己被咬的手,只可惜不看還好,看了我只想衝上去掐死那位鬼妹妹,雖然她已經死了。
血已經止了,但我的手腕整個變成黑色的。
『大哥哥……,對不起,泱泱不是故意的,』她絞著自己的手指,『泱泱只是想要有人陪泱泱玩。』
「我說過我很忙,而且妳還咬我。」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誰知道會不會得狂犬病。
『可是泱泱不是故意的……。』她一臉泫然欲滴。
「咬我不是故意,那故意就是把我吃掉囉?」
『不是不是,泱泱肚子餓也不會把大哥哥吃掉,因為泱泱吃不下那麼多。』
我哭笑不得,也就是說如果她如果再大一點就會把我吃掉的意思囉?
『對了,大哥哥,裡面那個漂亮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指了指我左手邊一道微敞的房門,從裡頭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不是,我沒有女朋友,而且妳是從哪學來這個辭彙的啊?」我一臉怪異的看著她,現在的小孩都那麼早熟嗎?還有我很疑惑我為什麼要和她講那麼多。
『電視有阿,而且新媽媽都說她是爸爸的女朋友,裡面的姐姐也說她是你的女朋友阿。』她雙手撐在下巴上,煞是可愛……如果不估她沒有眼睛、腳掛在外面的話……因為這裡是二樓。
「裡面的人是誰?」
『有兩個姐姐喔,一個像新媽媽,一個像媽媽,是像新媽媽的那個姐姐說大哥哥是她的女朋友。』她用殘缺的手指比了個二,『那兩個姐姐在演情愛糾葛喔。』
「情愛糾葛這種話妳也講的出來?」我失笑,朝門內看了看。
是廖雪怡和李凜靜。
正誠如小女孩說的,她們的確在上演情愛糾葛……不,是單方面的欺凌才對。
此時廖雪怡正跨坐在李凜靜的身上,拉扯著她的頭髮,廖雪怡發瘋似的大吼大叫,而李凜靜則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對吧對吧?她們在上演情愛糾葛喔!』小女孩高興的在我旁邊蹦蹦跳跳,『泱泱覺得是那個像小丑的姐姐會贏,因為那個時候也是新媽媽贏阿。』
「噓。」我拿出手機錄音,「妳是再婚家庭?」
『再婚家庭是什麼?能吃嗎?』她歪著頭,『泱泱只知道新媽媽殺了媽媽喔,媽媽流了好多好多血血,全身爛爛的,像泱泱一樣。』
原來是新歡殺了原配,還被她看到了,難怪他們會不擇手段對她施虐,就是為了殺死這個小證人。
『大哥哥,你手上拿什麼?』
「手機啦。」
『你要抓姦喔?』她笑的一臉無害。
「……妳覺得女女可以讓我抓姦嗎?」
她一聽到這句,笑的燦爛,『可是大哥哥不是在錄音嗎?錄音就是抓姦阿,媽媽是這樣跟泱泱說的喔!』
一聽到她那麼說,我下定決心了,以後一定,一定不要和小孩說那麼奇怪的字眼,免的出現樂極生悲的狀況。
「那兩個『新媽媽』和『媽媽』應該看不到妳吧?」,看了看已錄好音的手機,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現在起,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一走進房間便是一道頗大的窗,房間雖然破舊,但不難看出來當初是個挺豪華的貴賓級房間。
而我那兩個「好」同事就扭打在窗旁的床上,要不是我從剛剛就在門外聽,也許也會以為她們在上演所謂的「女女劇情」。
「妳們在幹麻?」我很想笑,因為小女孩一直在我旁邊嚷嚷著被抓姦了之類的,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很歡樂的滾到旁邊去大笑。
「咦咦?沒有啊?只是凜靜覺得她有點不舒服所以才帶她來這稍微休息一下而已。」廖雪怡扯出抹和善的笑,扶著李凜靜起來。
「是嗎?」她殊不知我都已經錄音了,「李凜靜是這樣?」
「……」她默默整理好自己凌亂的衣服,「……不是。」
「凜靜,妳在說什麼阿?妳不是頭暈我才帶妳進來休息的嗎?」廖雪怡的笑開始扭曲,尖銳的指甲握住了李凜靜的手臂。
「……是她拉我進來的。」
「凜靜妳是不是昏頭了阿?是妳自己要我帶妳來的唉!」廖雪怡持續說著騙不了人的謊,在場的李凜靜、我、包括小女孩都知道。
「廖雪怡,妳要不要考慮編個好點的謊阿?」我亮出手機,「妳的說謊功夫有待加強喔。」
「不……,育捷你在說笑嗎?」她放開了李凜靜,臉上的笑勉強,「我廖雪怡的話比這個自閉的女人還要可以相信吧。」
「是嗎?」我按下擴音鍵,她們的對話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妳這女人為什麼不去死阿?憑什麼妳所擁有的都比我好?』
『我……沒有。』
『還說沒有?老闆要加妳薪了,我追的育捷看都不看我一眼,但妳今天卻和他一組,為什麼妳這女人可以擁有那麼多,我努力了半天卻要和那死組長一組,我沒得到我該有的!』傳來東西破掉的聲音,『妳只是說幾句話就得到妳想要的,我卻得忍受組長的騷擾,才爬到這個位置!』
『妳不在就好了,也許妳不在你有的就會是我有的,我就不用忍氣吞聲換來這一切!』
『自己……想要的要自己去追求阿。』
『過的那麼好的人說什麼風涼話!』
對話就到這結束,接下來我沒有再錄的原因是廖雪怡亮出了美工刀,就要往李凜靜身上插去。
「妳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廖雪怡站著沒說話,手中的美工刀閃閃發光。「為什麼呢……,方育捷,你就那麼偏袒那個啞巴嗎?我對你的心意你沒感覺到嗎?」
「妳的心意對我而言是種負擔。」我深深覺得自己好像在上演八點檔。
「為什麼你就是不懂我的心意?我無論再怎麼明顯的動作你就是不動搖!但是……但是……」她大笑著,拿美工刀往身上割,「今天那啞巴卻輕易的和你一組,你知道我在這個系裡有什麼樣的苦嗎?我被組長性騷擾唉!沒有人幫我,沒有!」
「妳沒有和我說,我怎麼會知道。」我看著她拿美工刀在手腕上割出大大小小的傷口,「而且這和妳追我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什麼關係?」廖雪怡著魔似的重複我的話,「當然……是有關係阿。」
『大哥哥不阻止她嗎?』小女孩看戲似的站在我旁邊,一臉笑意的指著廖雪怡,『不阻止她就要死翹翹了喔,和媽媽一樣爛爛的死掉。』
「但是我覺得是我會先死。」我指了指牆上冒出的焦屍,「被血味吸引過來的嗎?」
『對呀,因為大家肚子都很餓嘛,可是阿……』女孩臉色大變,齜牙裂嘴的恐嚇焦屍,『泱泱不會讓他們吃掉大哥哥的喔!因為大哥哥對泱泱很好,會和泱泱聊天。』
這一刻我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泱泱就那麼張著自己森森的白牙,朝著那群焦屍大叫,『泱泱有說你們可以過來嗎?大哥哥和大姐姐是泱泱的!不走泱泱吃掉你們!』
說也奇怪,那群焦屍一聽到她的威脅乖乖的縮回牆裡,只敢發出像是被嗆到似的奇怪咕嚕聲。
『怎麼樣?泱泱很厲害吧?』泱泱一臉得意的轉過來,看到我臉上疑惑的表情又補了句『因為泱泱是厲害的厲鬼,所以他們都怕泱泱。』
「厲害歸厲害……」我吞了口口水,「那我被妳咬到的手會怎麼樣?」該不會就這樣爛了吧?
『泱泱不知道喔?唉?……』她敲了敲手,『說不定會像泱泱一樣爛爛的!泱泱有朋友了!』很歡樂的握著我的手晃來晃去。
「你的手……」李凜靜一臉怪異,視線聚焦在我的手上。
『泱泱咬的!』她一臉欠打,『所以大哥哥是泱泱的!』
「……會爛掉,」李凜靜拿出她的護身符纏在我的手腕上,「纏著這個就不會爛。」
在護身符碰到我手腕的當下一陣如火燒的疼痛,「好痛!」
『大哥哥會痛喔?』
「廢話!」還不是妳咬的!
「原來冷漠的人也有痛覺喔?」
「廢話!」李凜靜妳說那什麼話?
『大姐姐,大哥哥是不是痛到語無倫次了啊?』
「我覺得是痛到胡言亂語了。」
「硍,」我對她們比了記中指,「妳們現在是聯手事不關己嗎?還有這不是妳咬的、妳纏的嗎?」
『嘖嘖,對女生不可以說髒話喔。』竟然聯合教訓我。
「……不理妳們了,」我走向快掛快掛的廖雪怡旁,拾起她的美工刀,「廖雪怡怎麼辦?」
「哼……就只有用這種方法你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嗎?」廖雪怡躺在地上,嘴角帶著掛血的笑。
「我連注意都不想注意。」
「既然如此我就帶著李凜靜下地獄吧!」廖雪怡突然撲向李凜靜,兩人搖搖晃晃的掛在破掉的窗旁,「方育捷,看好我是為你死的!」
「廖雪怡妳要死就死,牽拖別人幹嘛!」我往前一步。
「反正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不如死一死比較痛快,」她笑著臉上帶淚,「勸你不要過來喔,過來就跳下去了。」
「……不好意思,失禮了。」只見李凜靜一個旋身,廖雪怡便消失在窗口。
外頭傳來一陣悶哼。
『哇阿,變肉醬了。』泱泱一臉笑意的看著掉下去的廖雪怡。
「妳……妳把她摔下去了?」
她點點頭,「嗯,出於自保,……不過還是有點不安。」她想了想又補了句,「我是柔道紅帶。」
「反正現在送出去也救不了,死了比較好,」我搧搧手,「話說妳有看到組長嗎?」
她抬起的手指向右側的小房間。「他,死了。」
『不要去看比較好喔,因為那個豬長爛爛的,泱泱剛剛看過了。』
「是組長,」我沒好氣的看了泱泱一眼,「拜託妳發音正確點好嗎?」
「既然死了就不管他?」
「嗯……,」一陣鈴聲響起,「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只是才按下通話鍵我就後悔了,『兒子阿,你是又跑到哪裡鬼混了?』
「我沒有跑到哪裡鬼混,是被老闆騙過來的。」
『被騙過去也不要進去啊!又看不到,到時候就不要叫我去幫你收屍。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路邊撿來的唉。』
「媽,我現在看的到了,而且我不就是妳生的嗎?」
『誰知道是不是我生的,阿育捷快點出去那間飯店阿,不然等等子時一到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唉?你看的到了?』
我翻了個白眼,好個遲鈍的老媽。「所以剩下的那一組?」
『在外面了啦,阿那兩個女的也帶出來。』
「小隻的喔?」
『廢話,不然是摔爛那一隻喔?』
「我可以不要嗎?」那小隻的是鬼唉。
『嘖嘖,聽你媽媽的話,有百益而無一害,這是緣分阿。』
「是嗎?不是常常聽妳的都出錯?」
『唉,敢嗆我?旁邊的妹妹們,改天來我們家看育捷的女裝照阿。』
「媽!妳不要亂說,我要掛電話了。」
『好啦好啦,快點出來阿。』
就在我掛上電話轉過身時,那兩位已經笑倒在床上了。
『噗哈哈哈……大哥哥穿女裝。』
「……能看嗎?」
「……去你們的。」完了,手機又響了。
「喂……」
『方育捷!你媽媽沒有教你不能對女生說髒話嗎?信不信等你回來我叫你跪算盤?』
「是,我知道錯了,拜託妳不要。」
『知道就好,老娘給你三分鐘出來!如果三分鐘後你沒出來,回來就等著給我打……不對,是我會殺過去打你!』
伴隨著一陣天雷地火,老媽很爽快的把電話掛了,但我卻覺得回去我會有的瞧。
『哈哈哈……,媽管嚴。』泱泱笑的一臉歡樂。
「還笑!走了啦!」我不爽的步出房門,「泱泱妳不要給我說一些奇怪的字眼!」
在回程的路上,倒是沒有奇怪的東西出來,也許是泱泱的關係吧。一路上都很順利,比想像中還快走出悅潭飯店。
果然,最後一組已經在外面等我們了。
「唉,育捷你們也出來了。組長咧?」
「死了,除了我們其他人都死了,上車。」
「咦咦?都死了?育捷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有照片要看嗎?」李凜靜亮出她的手機。
「不了……,我們還是上車好了。」
回公司的路上,車上都沒有人說話……除了跟回來的不速之客。
『哇阿阿,那個是貓頭鷹嗎?喔喔,那裡有兔子!』
我超想叫她閉嘴的,可惜車上有兩位看不到。
「話說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後座的許長川和林思婷面面相覷。
「我們不是來找兌換卷的嗎?」
「對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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