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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婕闇★晴冽 於 2011-10-9 22:41 編輯
看到你燦爛的笑容，似乎碰上什麼都無所謂。
你啊，就像是毒品一般，只要觸碰上了就令人難以捨棄，又像是那金色的花，如此耀眼卻無法觸碰。
無法否認，我最愛的，就是你那燦爛的、發自內心的笑靨，以及你美麗的眼眸和燦金髮。
哎，若是我的離去能換來你自由高飛的機會，那麼我能夠背負自己的痛苦而離開……
請盡量的怪我吧，我呢、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若是你願意望向我的話，my dear，請別忘記，我只為你而活……
「老師！」
以稚嫩的童音喊著，一頭燦金髮的孩子向另一人衝去……而那人也有一頭如雄獅般的金髮。
「格里西亞。」那人很順的將喊他老師的人兒抱起，他笑了。
被稱作格里西亞的孩子笑的開懷，「老師，我好喜歡你噢。」
他愣了愣，「……孩子，我也是。」
猛的睜開眼睛，格里西亞愣了良久……然後嘴角出現了抹苦澀的笑容，「原來是夢……是麼？」
那段幸福的時光是回不去的……他也知道這件事的，真的。
但是……為什麼，就是會忍不住……？
「……該起來了！」
從床上爬起，格里西亞做著他身為太陽騎士日常的雜事。
「太陽騎士長！教皇陛下有事找您。」
「好的。」
不知為何沒有像平時一樣說出一大串的光明語，可能是因為那個夢？……算了。
格里西亞踏出步伐。
那如雄獅般的金髮閃爍，眼睫微顫的、被稱為”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男子在洞窟中睜開眼睛，而在不遠處……自己的旅行夥伴˙艾崔特斯早就醒來煮倆人的早餐了。
「艾崔……特斯。」
眼前閃過的畫面像是熟悉，又像是有層遠久的隔閡，他恍惚。
「尼奧，你醒啦……喏，早餐。」
向自己的旅行同伴說著……不，應該可以說是照顧對象了吧？邊想邊遞上碗的他可說是哭笑不得。
「……艾崔特斯……我們……」
靜靜的接過碗，那種不像從前充滿傲氣的神情、令人懷疑這隻總是大剌剌的獅子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
「啊？」
「我們，最近接葉芽城那裏的任務吧。」
眼前的白髮男子愣了愣，然後有些懷疑的問道，「尼奧，你怎麼了？」
「……」尼奧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然後回答自家同伴的問題……「沒什麼。」
也許只是想起那個自己從十二歲長到四十餘歲的聖殿，又抑或是……
是又想起了那顆漂亮的藍色瞳眸。
優雅的走著、優雅的轉彎、優雅的敲敲門、並優雅的看了看四周，知道了四周沒人之後────
還沒得到裡內人兒的同意就毫不客氣的踹門而入！！
「哎哎！太陽！門也是要錢的啊啊！！」
裡面的人毫不意外的跳了起來，「我沒弄壞！」趕緊澄清，不然那個愛錢的老頭一定會趁機減薪！
看他摸了摸門一臉心疼的樣子，格里西亞不知為何的，沒有一點得意或者是愉悅的心情。
「所以，教皇陛下到底是要傳達什麼光明神的旨意，而把太陽叫到這受光明神照耀的教皇室？」
今天的光明語好像太淺顯易懂了一點……啊啊，今天是怎麼了？
等待著白髮少年的答案，他不禁想著。
「喔！我都差點忘了。」
終於把手從門上移開，稚嫩聲音的主人將門順手關上，並走了幾步坐上屬於他的位子。
「嗯，今天啊……」他眼神死盯著格里西亞，然後緩緩的說出……
「……有個任務要讓你去做啦。」
啊？他有沒有聽錯？
要命的走了大老遠，結果得到的只不過是要自己出任務這樣小小的事情？
他差點失控揍上那欠打的笑臉！
「你叫我走來教皇室這麼遠的地方只是為了要我做任務！？」
不會只有這樣吧……
「嗯，不然還有什麼。」
……他是教皇，就算是個老不死的死老頭……他還是教皇……不可以直接用冰柱打下去……
努力壓下想揍飛眼前擺著無辜表情那人的衝動，格里西亞暗自搖了搖頭，然後迴身、並頭也不回的喊道：「既然沒其他的事那我先走了。」
正要握到門把的那瞬，在自己身後的男孩以刻意壓低的聲說道，雖並非很大聲卻是非常清晰的幾個字，「尼奧他……最近會回來噢。」
而白髮的少年滿意的看著金髮男人顫了顫……這完全不出乎意料之外的動作。
「……你找我來就為了說這些？」
轉過身子，藍眸死瞪著笑的不懷好意的人兒，「這種事情……你叫審判還是誰告訴我就可以了吧！？」
你以為我想啊！？教皇無奈的暗忖。我只怕我再不提醒你，你們這對遲鈍的師徒連自己的感情都沒發現到就要擦身而過了……哎！所有跟你們認識的人都知道你們其實相愛好不好！？只有你們兩個不知道而已……互相單戀很好玩嗎────！？
他欲哭無淚，真的。
「……」望著怒視自己的金髮男人，白髮少年深深的嘆了口氣，「太陽，你還沒聽任務內容呢。」
「……什麼？」
格里西亞看著那微瞇的碧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那人，同他所想的、嘴角拉出一個邪笑。
「────去找你家老師，然後跟他做完他的任務。」
……啊？
不、不會吧────！？
『啊，因為艾崔特斯要跟我聊魔法，我怕尼奧他走錯路還是怎樣的，所以啦，拜託你了喔太陽。』
……臭老頭────！！
披著斗篷的男子走在葉芽成東方的城門口外不遠處，並愈來愈往外圍的森林中移動。雖然因為斗篷的關係而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不過他身旁的低氣壓也是令人連靠近都不敢只敢繞道。
「……唉。」不禁嘆了口氣，格里西亞其實……不知道該對自身的老師露出什麼表情，甚至連自己現在的心情在複雜些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整個渾噩。
不……那些，應該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
「孩子？」
熟悉的嗓音響起，本來依舊在森林中亂逛的格里西亞瞪大眼睛，望向聲音出處……「老、老師？」怎麼辦，他還沒有心理準備────
「……」
兩個人都沉默的不發一語，因為，他們兩人在這之前的最後一面……啊啊，算是非常尷尬吧。
「老師！」
著急的奔往即將離去的男人，就怕……就怕那人下一秒就消失無影蹤。
「嗯？孩子？」
即使自己已經升上太陽騎士的職位，自己的老師應該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但是他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挽留自己跟了近乎十年的老師啊。
「老師……你，一定要走嗎？」
深深的望著那雙反映出自己身影的、與自己的眼瞳相異的深色藍眸，深處藏著祈求情緒的寶石藍如同真正的寶石閃著光芒。
「……嗯。」
深色的藍瞳撇開，不知是真的要看別的地方，還是……不於忍心看那雙寶石藍的眸向自己透露出祈求的眼神……他怕，他怕一直盯著那雙眸……他要出去旅行的決心就會輕易被打碎。
「……我已經在聖殿呆了二十餘年，從小到大，現在……我該離開了。」
在格里西亞的角度看來，自家老師在馬上的身影、像是自己才剛被選上太陽小騎士時，望著老師高聳背影的……那種感覺。除了仰慕以外，還有另一種情緒……他也說不出來那種感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快樂的情緒，有一點苦澀、又有一點……窒息感。
嗯……就像是，雖然跟老師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感到非常的開心，但是在老師和公主親密說話的時候，總是……總是會有種胸悶的感覺。
「孩子，你是個稱職的太陽騎士，已經不需要為師的了。」
……可是……我想要您留下來啊……
雖然很想這樣告訴他，但是這樣……未免，太過自私。
老師他……已經在聖殿待了二十幾年，我沒有理由拖住他，也沒有資格……要求他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
……可是────
「老師……你忘了嗎？」
看著那人愈漸愈遠的背影，格里西亞忍不住喊出聲。語調中出現了一絲絲不易被發現的泣音。
「……嗯？」
連回頭都沒有，只不過是將馬停下反問自家學生。如同雄獅般的金髮閃爍，格里西亞差點看的入神。
「……那個約定，你忘了麼？」
很久以前，那個我倆互相以笑容說出的約定……你，忘了嗎？
「……」那背影久久都沒有再出聲……唉。
他應是忘了吧……自己的老師除了劍術、騎術以外的幾乎都不是那麼擅長，記性當然也是其中一項……何況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能有本事記得的……應該只有我這樣的人了吧。
只有自己，還記得吧。
「……唉……」
那人發出了輕輕的嘆息……真的很輕，差點就聽不到了。
但是格里西亞他聽的一清二楚。
老師……為什麼嘆氣？
望著那個開始向聖殿的反方向離去的身影，我抿緊下唇……殊不知自己的掌心以被自己的指甲掐到快滲出血來。
「……再見了，格里西亞。」
再見……是麼？
「……」
……嗯？
望著那人的背影，格里西亞只能愣愣的站在那。
雖然小聲，卻是從風中一字一句清晰的傳到他耳中。
那個離去的人，所說的話。
「一切，都只是敷衍你的吧。」
他愣了非常久，然後，也只能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間。
那個約定……可是────
這下回神，才發現我們兩個已經對望了很久了。
「……尼……呃，格里西亞也在？」
我和老師不約而同的向聲音出處望去……先打破沉默的，不是我們之間的其中一個，而是……艾崔特斯。
「教皇他已經告訴我了，你們就兩個一起去吧……我是怕尼奧又迷路才回來看看的……」他的眼神在我倆間游移，然後快速的接上下一句話，「這樣看來是沒問題的了吧，我先走囉？」
不！問題很大啊！艾崔特斯你別走────
死盯著那個快要離去的背影並在心中默念……但是那個人當然沒跟自己心靈相通之類的，可想而知這內心的求救是不會有任何人聽到。
所以現在……偷偷的看了眼人在自己身旁的自家老師，格里西亞在想要如何破除這種尷尬的局面……
「……走吧。」
……咦？
猛地抬起頭，先說話的……竟是自己的老師？
「走吧，孩子。不是要去做任務嗎？」
他詫異的望著那雙深色的藍眸，而後想到……當時覺得尷尬複雜的人……應該只有自己吧？說不定老師只不過覺得……自己是在和自己的學生道別……而已？
想到這裡，寶石般的眸子不由得黯淡下來。
自己……在老師心中的地位，只是他的學生而已啊……
「孩子？」
「……是的，老師。」
他也只能擠出這樣的回答了。
「老師────」稚氣的聲透露出主人的年齡不會太大的事實，金髮的孩子高喊，並趁自己呼喚的那人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就先轉身撲上那人的胸膛，並撒嬌似地磨蹭了蹭，「老師∼」揚起的語氣不難聽出其中的得意和嬌氣，而被稱作老師的青年安撫性的將其抱起、並拍了拍他的頭。
「真是……格里西亞，我在辦公哪。」
雖句子中有要責備人的意思，但聲調中卻有著無法掩飾的寵溺意味。
「嘻嘻，老師哪有────」分明是想揶揄自家老師，卻因不熟練而令語氣聽來只像是充滿嬌氣的抱怨。被稱為格里西亞的男孩先換了口氣然後把後話接上：「嗯……看樣子，是要準備去買酒對不對？」笑瞇了的藍眸望著自家老師，眼中滿是開心……至於是在開心些什麼，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你何時已經這麼了解為師了？」
看來是無奈的回問，而後隨即沉下臉，「說到酒……孩子，你今天的一百瓶酒喝完了嗎？」
啊！糟了！
「呃……這個嘛……我、我先走了！」
訕訕然的跳下自家老師的懷，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跑掉，連環動作就在三秒內完成，快的差點讓他傻眼。
「格里西亞！」
傻了下才回過神來，他只能大聲的喚那人的名字……雖然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就是了。
「……哎、真是的。」
雖然語氣勢十足的抱怨意味，但連他本人都沒有發現到，自己的臉上有著一抹無奈的寵溺笑容。
他們兩個以極快的速度解決完那個只有兩星等級的任務，然後……又回到那種尷尬的局面。
噢，真該死。尼奧不禁在心裡咒罵著。誰都看的出來自家徒兒心情極為不好，而且……自己還該死的知道那是為什麼，更該死的是那”為什麼”的原因是因為自己。
跟了自己十餘年的徒兒自己若還不清楚的話，那自己也不用說自己是他的老師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看到格里西亞之後……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樣，心情就是亂烘烘的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在亂些什麼，只知道……看到自己的徒弟在一直深呼吸然後嘆氣的動作……讓自己很悶就是了。
嘖。
望向自己身旁的那人，金髮被從樹縫中透出的日光照耀，又配上優雅的身姿……自己的學生可說是青出於藍又更勝於藍……除了劍術和騎術以外。
「格里西亞。」
忍不住脫口而出……而這話也讓他的學生詫異的看著他。
看什麼！尼奧暗暗嘆口氣。我也很詫異啊────
「老、老師？」
聽到自己方才喚的那人疑惑的聲，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了……總不能說自己是不小心出神就叫出他的名字了吧……
「我們……」尼奧靈光一閃，「我們去喝酒吧！為師請你。」
眼前那總是被自己稱為孩子的人愣了愣。
曾經被自己的學生以為自己遺忘的事情……其實，自己絕對不會忘記任何一個細節，哪怕是格里西亞那雙美眸對自己透露出的為難又抑或是害怕。
他，都看在眼裡。沒有任何一項被漏掉。
「孩子，這裡的酒哪種最好喝？」
……「一瓶醉。」
「那好！我們快點吧！」
自己的老師眼中閃爍著光芒，看來老師那嗜酒的個性是永遠不會變的吧……
既定事實。這件事讓他安心了點。
至少自己的老師還是有不會變的地方的。
猛灌著那被自己稱讚的烈酒，格里西亞不知不覺以一分鐘一瓶的速度灌下好幾十瓶。
他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老師尼奧喝酒的速度，以吃飯來比喻的話大概是細嚼慢嚥的程度了吧。
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恍惚連自己也沒發現，就在自己往後倒的那一剎那，他感覺有一個力量接住了他並將他全身包裹在一片熱度當中，讓他毫不猶豫的睡去，而且……
像早上一般的，做了個夢────
「老師。」
踏入那人的房中，身為下一任太陽騎士的他依舊保持著優雅及燦爛的笑容。
是的，他現在是十六歲，再過四年，他就能正式成為太陽騎士了。
但是他除了擔心和有點絕望意味的感覺以外，卻是惶恐。
惶恐……自己的老師離開他。
「怎麼了？」
笑得璀璨的那人回過頭，純潔而無私的笑靨……卻讓他再一次難以呼吸。
那個笑容是……是大家的……不是，屬於自己的。
────為什麼是大家的？
……因為他是太陽騎士。
內心像是分成兩方，衝動一方在問話、理智一方在回答一般，他也知道老師是屬於每個人的，但是……
他就是……他就是不喜歡老師對著別人笑。
「……沒有什麼。」
格里西亞搖了搖頭，他不是沒事要說的……他自己是最清楚。
但是……為什麼只要他看到了那個無雜質的笑容，他就會說不出話來呢？
「既然來找為師了那就說點話再走吧？孩子？」
在那瞬間，格里西亞愕然的望著自家老師距離自己不到五公分的臉……深藍的眸子含著惡質的笑意，他愣了愣。
該死，其實自己是被耍了吧────
他惱怒。雖然……是自己要進來老師房間的。不過對於責怪自己這件事，格里西亞並沒有任何興趣。
「……我能說什麼？」
倔強的回望，細看的話……那雙如同寶石的有神雙瞳透露著些許的水光和傲然……雖然那種傲氣也帶著一點還未成年的些微稚氣。
「就看你想要說什麼了？」
好似回問的句子，卻讓格里西亞輕微的顫了顫。
慘了……到底該怎麼說呢……
不管怎麼樣……都會被討厭啊……
他暗忖著。
看著那個笑容越來越深，他也什麼都不想管了，反正……頂多又是被逼要騎著馬繞葉芽城幾圈或者是練劍一整天吧……？
「……我真的沒想說什麼！我只是……只是……順勢、順便進來看看老師你……而已。」
深感絕望的發現自己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愈漸愈弱，格里西亞不禁怨嘆起自己。
「喔？」
只能閉上眼睛等待那個現在還是溫暖的聲線道出自己的懲罰，卻沒想到……
軟物覆上自己的唇，在自己疑惑著要將自己的問句道出而微微張口的那瞬，靈活的像蛇的濕潤物就從前方探進自己口中，並糾纏著自己的舌……迷茫的雙眸微睜，卻沒想到會看到自家老師微微飄動的金髮和閉起的睫。
不會吧……？老師……
怔怔的，格里西亞只能瞪大眼睛望著眼前的人……為什麼？他微瞇的眼透露出一絲疑惑，無法呼吸。為什麼呢？……老師……
但是……自己卻沒有一絲排斥的心情，又是……？
來不及嚥下的唾沫就這樣延著嘴角流下至衣襟並引沒其中，終於把口離開自己雙唇的人在口與口之間拉出一絲曖昧的水光，並惡質的看著無法換氣的人兒臉上添增了些許的紅，喘息聲響著繁亂的步調卻不失節奏。
「……老……師？」
為什麼……自己剛剛不推開老師呢？明明……剛剛的情況……自己是有餘力可以推開他的。
但是，為什麼？
而且……為什麼……老師要吻他？
自己的老師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擦拭掉自己嘴角旁的液體。
「沒有為什麼，只是……」
那人嘆了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往他頭上巴下，而自己也毫無意外的暈過去。
他最後，只聽到那人的喃喃自語……
「只是……連自己，也不清楚了吧……」
尼奧直直望著在自己懷中的學生……他在天色稍晚之時，就已把他抱到附近的旅店。卻以不知道要做什麼的理由呆愣愣的看著睡的挺香的格里西亞。
「唔嗯……」
自己擁著的人兒發出了幾個音節就令他瞬間望向自己懷中的格里西亞，在愣住之餘才忽然想到……噢，那只是在夢中的呢喃而已，訕訕然的繼續想著自己的事情。
哎……尼奧不禁苦笑起來。「只是幾個輕語……就讓我有這麼一個大動作，自己的徒兒真是了不起。」
只是，似乎不只是對徒兒……還有、更深沉的另一種情感吧────……？
即使自己不想承認……似乎也不行了。
那種感覺，已經潰堤，再繼續以這樣戰戰兢兢的方式下去，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了。
然而，若是那樣的話，他……格里西亞，一定會受傷。
他似乎可以預見那個結局。
「孩子……格里西亞。」
他輕輕的將額貼上自己呼喚那人的額，雖然是和尼奧自己差不多的溫度，卻令他感到溫暖。
這就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那個孩子，也是最最讓自己自豪的學生，同時……也是自己喜歡的人兒。
────嗯？
喜歡？
呵。他笑了，自嘲的。我不否認。
格里西亞的光芒，就如同……啊，就如同葉芽城特產的煞花。這種花……從還是芽的時候就耀眼無比，即使這樣會為它自己添增許多殺身之禍，這卻也讓它們長成花朵的那一刻美的讓人快無法直視。
「你就像那樣的花呢……誘惑著我，」他輕啄那人的唇，沒有任何惡意，「……卻總像是害怕我一般的從我身邊逃開。」
你可知道我為你心痛的感覺？
沒關係的……我不求你一定要知道，我只希望你快樂。
只希望你快樂。
不知不覺，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生出，他一愣，長年粗糙的手掌撫上自己的臉，卻發現手上有著冰涼的觸感……是的，那是水，而且來源還是……自己的眼睛。
「……哼、哼哼哼。」尼奧像是不屑的輕聲道，但是輕輕閉上眼的動作像是承認自己的眼淚，好久不見的眼淚。
「好久好久……沒有流過淚了呢……」
連自己都忘了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了，但今天卻為了……為了這個小笨蛋，哭了。
「呵……」望著自己手上的淚水，他自嘲的笑了笑，「說他是笨蛋……其實我自己才是吧。」
尼奧仰起頭，嘴角高傲的笑容依舊倔強的不肯消失。
「老師……」眨著美麗瞳孔的男孩輕輕的拉著青年的衣角，眼中有著不可抹滅的堅強。
「嗯？」
「那個……嗯……」他稍稍地退縮，而後又抿緊下唇，最後終是鼓起勇氣問出聲……雖然聲音還是戰戰兢兢的。「老師……那個……你，會永遠在我身邊嗎？」
那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夢……會成真嗎？
想到那個惡夢，格里西亞忍不住握緊雙拳。
……那個、那個金色的背影，愈漸愈遠的情景……他是完完全全不想看到。
「啊？」他的老師完全傻住，後質疑的問道，「你……哎，當然不會啊！不然我還要吃飯嗎！你叫我留在聖殿你要養我？」
自然是不可能。格里西亞垂下眼簾，這就代表……拒絕？是嗎？
那個夢，真的遲早會實現……嗎？
「……」看到自己的徒兒一下抿緊唇，一下眼眶含淚的樣子，尼奧的心是糾結了下，決定還是哄哄他吧……「哎哎……我自然是會走，但是……」
他摸了摸自己徒兒的頭，並蹲下與後者的視線平行。
「我會想你的。而且，一定會回來……告訴你一件事情，是很重要的事情喔，在那之前，要等我。」
望著那雙深藍的眸子，格里西亞毫不遲疑的完全相信了他的話。
「老師……謝謝你。」瞬間揚起的稚氣微笑，不論是誰看到了都會以不同的讚嘆方式述說「這孩子真是太討喜了」這樣的事實。
「哎唷謝什麼……我還要麻煩你，等我了。」尼奧破天荒溫柔的笑著，當然、這個笑容……只專屬於一人。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點……兩個人都不知道。
好的，老師，我一定會等你……跟我說那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一定。
恍惚中……好像迷迷茫茫中，做了兩個夢……說成兩個夢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兩個是在不同時間的人發生的吧……
是夢。格里西亞認定那肯定只是虛空中夢出來的，因為自己對兩個場景完全都沒有印象……雖然自己對那個什麼約定有點印象，不過可能也只是錯覺……何況，自己的老師還吻了他？不可能吧……
這麼美好的情景，怎麼可能是真實發生的？
現在……又是跳到哪一個不同的夢了……？
在一個旅店的房間中，自己的老師抱著自己……怎麼可能，又有這麼美好的畫面？
是夢吧……是夢吧。
既然是夢……他就能毫不猶豫的說出口了，自己心裡的話。
「……老師……」
露出一個微笑，他的頭不知為何有點痛……沒有關係，那不是自己現在該在意的事情。
他的老師愣愣的望著自己的微笑，其實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沒關係的……反正現在，是夢嘛。
「……格里西亞，好喜歡老師……」他掛著恍然的笑容，斷斷續續的說出自己的心聲，「……好像……不只是師徒的喜歡而已……但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格里西亞突然震驚的望著他，他現在才發現……老師……頰上，居然有淚的痕跡？
因為這是自己的夢嗎？可是……自己是絕對不會想到一向傲然的老師，哭了。
以不知是什麼心情，輕輕的用自己的手擦掉自己老師臉上的淚痕，他將上一句話的後續道出，「……而且，我覺得……若是我說出來的話……老師……就會討厭我……所以，我一直都不敢說……」
只有在夢中敢說出來而已，我啊，真是個膽小鬼呢。他自嘲的笑笑。
哎……眼皮……好重啊……
說出了心中的話，他如釋重擔的、安心閉上眼睛。
而格里西亞渾然不知的是，這其實根本就不是夢，而且，在他說完這些話之後他的老師是露出怎麼樣的表情，他也看不到了。
格里……西亞？
尼奧愣愣的撫過那雙已經再次閉上的眼睛。
他……剛剛、說了什麼？
他喜歡自己？
……不會……吧？
心臟像是快要破出胸膛般的劇烈跳動，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手竟然是輕輕顫抖。
最後，終是平靜下來的將手放下，若有所思的輕撫著異於自己的長直順金髮。然後……他又嘆了口氣。
「一直期待這一刻的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呢？」
輕輕喃唸出的言語，卻是不該在這人身上聽到的哽咽聲音。
不想傷害這人啊……絕對不想。
「你知道嗎……我要告訴你的事情……」
「我……愛你。」
他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著，雖然他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聽到。
也許，他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他一個順手就將那人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且不忘將斗篷披上那人的肩。
只有一個理由，也只需要一個理由。
「因為，我是危險的生物呢……只因為，親愛的你。」
尼奧閉上眼睛自嘲的笑道……臉上的一行清淚透明的像是能洗刷所有的罪惡、不潔一般，靜靜的流下。
噢，是的，只是「像是」而已。絕對……不是真的。
自己的不潔比起他的純潔，可說是天差地遠。
洗刷不掉的，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雷瑟。」
從暗巷走出的身影朝現任的審判騎士走去，毫不透露出破綻的姿態馬上讓他呼喚的那人會過意來。
「……尼奧老師？」
來人輕輕的掀開斗篷的帽子，同時也證實了雷瑟的判斷完全沒有錯。
「這個，幫我交給他吧。」
尼奧卻像是自說自話的，遞給他一個東西。
那只是一張紙，但是雷瑟已經大致猜到裡面的內容和眼前的人說的”他”是誰。
「哎，雷瑟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吶，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誰了吧。」
理所當然的，他說的並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然後他就毫不猶豫的轉向回到暗巷中。
「雷瑟……幫我，跟他說聲再見吧。」
再也不見。
一直都很悶的雷瑟聽了這話，不顧眼前的人是否是被封上「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這個稱號的男人，就一把抓住了後者。
「尼奧老師！」一向沉靜的他，竟然以微帶憤怒的聲音喊著這個名字。
「……」
而被雷瑟抓住的那個人，什麼都沒有說。
見狀，雷瑟的怒意更深，「您以為這樣，太陽會更開心、更好過嗎！？」
「……」他還是沒有回答，但是以那慌亂的呼吸步調來想，眼前背對自己的那人應該有回心轉意的念頭？他這樣期待，一邊接續下一句。
「聖殿裡面，所有認識你們兩個的人，全都不可能看不出你們兩個都是相互的愛著對方。尼奧老師，太……格里西亞他，和你愛他一般的愛著您，但是您卻想一走了之？
「您……忍心看格里西亞變成絕望到什麼事情都心灰意冷的人麼？」
「他還年輕。」
終於自己抓著的那人沙啞的嗓音輕輕的響起，聲音所述說的事情卻是讓雷瑟心頭一驚。
自己……真的不能幫太陽一點忙麼？
「他還年輕的，不應該為我這種人絕望到心灰意冷。他……還年輕。」尼奧一字一句清晰的言詞反而像是在一片平靜的水面上丟下幾顆小石子，雖出現了波紋卻依舊平靜。
當他轉過身子時，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保持冷靜的雷瑟竟然瞪大了眼睛，一幅完全不相信的樣子，但是……這個景象就是千真萬確的擺在他的眼前。
尼奧˙太陽，那個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淡淡笑著的臉上居然掛著淚痕……！？
「而我，是個在外有很多情人的人了。」
一直都在逃避的我啊……已經回不去了。
能夠……能夠跟他一起笑著的時間，早已經不多了。
雷瑟愣了愣，「即使那樣，太陽也是一定會希望您在他身邊的……」
「他還有選擇的……不應該，選擇像我這樣的人。」
「……」雷瑟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為好友挽留他的愛人，他每一天、每一天都思思慕慕的那個人，自己卻無法挽留。
見他說不出話來，尼奧微微一笑，再次轉過身。
「……我們要走了。」拉起斗篷的帽子，他後接上一句，「明天早上就出發。」
不知是刻意還是順便的說出他和艾崔特斯離開的時間，他快速的走掉了。
「……」空氣中還存在著自己「不是朋友的朋友」的老師，身上那股恐怕永遠抹滅不掉的玫瑰香味，雷瑟只能盯著那抹如雄獅般金色的背影離去的方向，久久都無法移開腳步。
最後，只有一個低沉至極的聲音留下淡淡的一句話。
「尼奧老師……格里西亞一直一直在等你啊……而你，為什麼不懂呢？」
隨後出現的沉重腳步聲，顯示出這整條小巷已經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雷瑟不知道的是，在這之後艾崔特斯也在旅店和他一樣「詢問」尼奧了一番……而那人依舊倔強的不肯改變自己的決定。
同時，艾崔特斯和雷瑟都為了這對師徒中彆扭至極的老師極為罕見的發了怒，更同時為了他的學生這坎坷的情路而嘆息。
格里西亞猛地坐起身，卻發現四周都是熟悉的景色……噢，這是我的房間。他渾渾噩噩的想著。
那，那個果然是夢了？……等等，
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來的？
他愣了愣，然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
難道……是老師幫自己換的？這個可能性馬上就被格里西亞滅除，依自己對男人的認識，他是不可能會有耐心幫自己換衣服的。
除非……
他的心中不知為何湧起惡寒，而他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就在那刻，他的門被禮貌性的先敲了兩聲才被打開，而門後的人是……
「審判？」
如果不是老師換的，那就一定是審判換的了吧？他非常深信這點，並且下意識覺得該是審判吧。
「……格里西亞。」
這人居然叫了他的名字？格里西亞愣了愣，並站起來望向那人，口中不自覺的問道：「怎麼？有事嗎？」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挺沙啞的。
「你的老師，今天早上會離開……至少應該不會這麼早，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準備。」
這麼早？這時他才發現現在依外頭的光線應該只有……只有四點？
……是怎麼了？只不過是自己的老師離開而已幹麻這麼緊張？
雖然心中是這樣想，但是他的心中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尼奧老師說他這次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靠。
為什麼……自己有一點……一點難以呼吸的感覺？格里西亞想說些什麼，但是即使嘴巴張闔著卻無法發出聲音。
「……還有這個。」
眼前的人示意要他將手伸出……雖然不解，但是他還是乖乖的接下雷瑟手上的東西……嗯？
是張紙？
「應該是要你打開來看吧，我不太清楚。」
照雷瑟他那個正直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打開來看的……我輕輕的將那個折了兩折的四角型紙張打開……
我傻眼了……不是驚訝，而是自己的眼眶有點熱。
內容真的沒什麼，只有六個字……卻對我意義非凡。
『對不起 我愛你』
老師……
「怎麼……怎麼可能？」
既然……既然這樣，為什麼他要走？
為什麼愛我還要離開？
「對不起……我有盡力挽留過他，但是……」雷瑟的聲音聽來歉意滿滿。
「……老師……怎麼可能喜歡我？」
像是喃喃自語的音量，但是這話也被審判聽在耳中。
「太陽，或許你是局內人所以你不知道……但是，聖殿裡認識你們兩個的人全都知道……你們兩個都互相喜歡。」
互相喜歡？
自己……喜歡老師？
他不懂愛……應該說是，沒有人教他，所謂的愛是指什麼？又或者是……愛，是什麼？
他通通不知道。也許是這樣才讓他感到某些心情……十分奇異。
那就是愛？自己喜歡老師？
喜歡老師……
「我昨天……到底怎麼回來的？」
他努力想找出自己的老師喜歡自己的任何可能，但是卻只是茫然的問出這句話。
「尼奧老師送你回來的。」
……「我的衣服……」「也是尼奧老師幫你換的。」
真的……麼？
難不成……那些一段一段的夢，也是真的？
「不可能吧……」
現在他的腦中可說是一片混亂，不知該怎麼辦……
「什麼不可能？」
毫不遲疑的說出自己現正努力思考的事情，格里西亞也不管眼前的人會有什麼反應，他只是需要有個人聽他在說什麼而已。
「夢嗎……我想，那個旅店裡的應該不是夢。」
眼前的沉思了下，並如此說道。而格里西亞的反應是直接愣住。
那不是自己的夢嗎？那自己不是真的說出那種話了……他眨了眨眼，莫名的覺得臉燙燙的，卻又覺得心口的部分脹脹的。是的……他現在知道那是什麼「喜歡」了……也許。
「而其他的段落……」雷瑟皺起眉頭，像是在努力的回想，「第一個我好像有看到……在十六歲的時候，我只是看到你臉神僵硬的走進尼奧老師的房中，然後不久後就被尼奧老師抱著出來……那時候好像是昏睡的狀態。
「而你記不起來的原因，應該是因為你被尼奧老師打暈了的緣故吧。」
我怎麼都沒想到這點呢？
格里西亞抿起下唇，再問出另一段夢，「那第二段呢？」
「嗯……那應該也是有的。在聖殿裡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有看到你們笑著對望的樣子。
「失去這段回憶的原因……其實，你在尼奧老師離開的送別之後就去灌了非常多的酒，然後之後……不管我怎麼提起你都忘了，可能是跟教皇大人說的心靈創傷有關吧。」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老師……
「如果聽了這些你還是堅持跟你的老師一樣的想法，你就忘了吧……不過，」雷瑟黑色的身影以穩穩的步伐轉過身子，背向格里西亞的他以沉聲輕輕問道，「你確定……真的要讓你們之間的所有回憶，再也無法創造下一步？」
說完，他就將門拉開，並以雷瑟平時的穩固步伐踏出他的房間，最後還不忘將門輕輕關上，留下格里西亞一人在房內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該如何選擇？雷瑟……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如同呢喃般的輕語，卻又令人不禁深深感到話語中的絕望，但是他呼喚的那個名字已經在剛才離開了。
「……」
不知不覺的，格里西亞用兩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卻沒發現從頰側靜靜流下的水痕已經透露出他現在的不堪一擊。
老師……
從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一直跟著的老師，要離開了……
格里西亞開始回想，突然發現……自己跟老師的回憶，還真是多啊……
即使有些時候心會非常的痛，但是快樂的時間也不少。
想著想著，他不禁……
深深的嘆息。
是的，我喜歡老師。
從剛剛的疑慮，變成現在的肯定……也許以前的自己都在逃避吧？他苦笑。
但是，現在不會了。
「馬車出租行營業的時間……糟！」
驚覺現在已經過了出租行開放的時間，他連鞋子都還未穿上就急著衝出門外，只來得及披上件斗篷而已。
老師……拜託你，別走！
輕輕的將幾枚銀幣放到桌上，尼奧看來沉靜，只是內心就不知是如何了。
「尼奧……你真的要走？」
他的同伴艾崔特斯用了不知是惱怒還是擔心的語氣問道……或許兩個都有吧。
名字的主人沒有理會他，逕自轉過身去走向馬車場。
「格里西亞呢？你不是最疼那個孩子了……你真的忍心，讓他流淚嗎？」
這個名字也只讓他停頓了兩秒，然後就繼續向前，毫不猶豫的。
「尼奧！」含著明確的怒意，身為他的夥伴……自己真的會為各種關於他的事情煩死啊……
哎……看這個樣子……格里西亞，我對不起你了……
艾崔特斯心裡暗忖，卻依舊瞪著那個背影。
尼奧˙太陽！你是真的想要逃避這一切嗎！？
逃避聖殿、逃避我的問話、還有……逃避你最親愛的學生？
「艾崔特斯……」
眼前自己一直怒瞪著的人終於轉過頭來……什麼表情都沒有？
他愣了愣。
「快走吧。」
居然是這句話嗎？
他不知為何的，原本大盛的怒意消去，取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感。
果然自己是沒有能力改變他的？格里西亞……抱歉。
「……」只能默默的跟上，艾崔特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抱歉，自己也只有這個可說了。
他望向天空，無奈的看著霧濛濛的景象，不由得嘆了口氣。
彷彿自己的感受，就只有在黑暗中奔跑，其他的人、其他的物、其他的景觀是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不斷的奔跑著，希望追上那個說自己早上就要離開的人。
不要走，不要走啊！
來自心中的呼喊，是為了那個人所喊出的……我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看法了，拜託你，讓我知道你的想法好嗎？
拜託你，不要走！
壓下斗篷奔進目前還是人煙稀少的馬車出租店，他不知為何的，與自己的激動成反比的輕聲問道：「請問，名為尼奧和艾崔特斯的兩個人，剛剛有出租馬車嗎？」
拜託你，等我……
「啊？前半分鐘已經走了，你要找誰啊？說不定現在追上去還追的上喔……」
還未說完，自己就在”追的上”這三個字還未落下之時就丟下句「謝謝」後又奔了出去。
老師，等我！
將自己加上神翼術，他盡力的奔跑著。
拜託……拜託你啊！
望著眼前還飄散著的沙塵，他眉頭一蹙，再次追緊腳步。
咦？
是馬車！
格里西亞驚喜的張大眼睛。
「老師！等一下！！」
然而，在那之後卻是他絕對不想見到的結局。
他想不通，為什麼最後會是那樣子。
如同身處冰窖之中，尼奧似乎……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
而艾崔特斯是如同格里西亞方才的表情般，驚喜的轉過頭去，果不其然看見一頭燦亮的金髮，他轉回，對尼奧喊道：「尼奧！格里西亞在後面！」
「……現在追上來，我的決心也絕對不改！」
雖然臉是有些蒼白的，但是艾崔特斯喚的那人從嘴中擠出的言語依舊堅定，而且……做了一件艾崔特斯絕對不會想看到的事情。
「車夫！把速度再加快一點！」
毫不猶豫的往前面的小窗口外丟了幾枚金幣，而從自己這個角度看不到的車夫理所當然的加快了速度。
「尼奧！？」
天生蒼髮的男人不敢置信的瞪著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而後者……像是躲避自己的視線般的，閉上眼輕輕的嘆了口氣。
看著這副景象，艾崔特斯繁亂的呼吸慢慢的有節奏起來，然後最後終是以沉靜的語氣緩緩道出好似責備卻又格外平淡的話語。
「……原來如此，是我搞錯了。原來尼奧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學生，會受到多大的打擊和傷害嗎？」
沒有人發現以聽了這話就突然顫了顫身子的男人，臉上是什麼表情。
再見，格里西亞。
再也不見，呵。
你還有未來，更廣闊的。
而我怕我沒有更快速的離去……若是被你追上，我怕我……
就會忍不住被你如藍寶石般的眼眸，不知不覺的留下來。
所以，再見。
他閉上眼。
「老師！……咳、老師！」
明明知道那輛馬車的速度不尋常的變快了，而他卻依舊以沙啞的聲線喊著明顯要拋下自己的那人。
為什麼？
老師！告訴我啊────！
雖然清楚自己的腳已經被沿路踩的石子磨到血肉模糊，而自己的聲可能要啞個好多天才能回復，但是……
這一切都沒比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來的痛心。
明白自己沒有追上的機會了，格里西亞深呼吸一口氣，嘶吼出了一聲含雜著泣音的句子。
「尼奧˙太陽────！！回答我啊────！！」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將自己的老師連名帶姓的全部喊出，看著那馬車漸漸消失在眼中的景象，他也不顧現在自己身下是沙石繁多的地面，就這樣死盯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並腿軟跪了下來。
不管是什麼痛楚，似乎都沒辦法從絕望中將他拉出來。
尼奧˙太陽！
尼奧……太陽、尼奧────……
以完美的燦笑面對世人，那是他們的太陽騎士長。
……那麼，誰知道，上個禮拜時還是審判出動才將不管是腳掌、膝蓋還是手都滲血的其帶回，而那人還把自己關在房內五天完全沒有吃飯的事情？
誰又曉得那人在審判趕來之前，不管是他的兄弟怎麼哄、怎麼拉扯都不肯停下猶如自虐般用自己的手重重地鎚著地面的舉動？
噢，是的，那些滲血的小傷只要一個初級治癒術就可以完全復原了，大家都知道。
但是……心裡的傷，是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能夠治療的。
看過那個絕望的神情，所有人都是認為他們的太陽騎士長除非是尼奧˙太陽回來見他他才會再次恢復以往。
然而現在的他，卻是如此的燦爛，如同真正的太陽，展開完全沒有瑕疵的笑容。
「你不覺得，太陽的笑容比以前更燦爛了嗎？」
明明像是稱讚的言語，卻是以擔心至極的語氣來陳述的，一頭綠髮的男子向身旁的幾人說道，碧瞳中透露的滿是不捨。
「那是他偽裝的方式，」連平時和他的互動都是和他鬥嘴這樣的褐髮男人，也是以不忍的聲說道，「……他，也只能這樣了。」
「但這樣也太痛了吧……明明很難過的啊……卻，還是笑的那麼燦爛……」先前的綠髮男人認同似的將話接下，抿緊的下唇似乎是自己在深深責備著自己。
「綠葉……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的錯。」擁有紫色長髮的男子湊上前去輕拍聲音已經開始哽咽的男子的肩膀，卻也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明明不是任何人的錯，卻還是如此的令人痛苦。
該怪誰呢？不能怪任何人的。
若連自己都生出了這種想法，那身為當事人的太陽……呢？必定是……更加的、連呼吸都會痛吧……？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他們的選擇。」
在一片死寂當中，插入了低沉至極的聲音。這使眾人都嚇了一跳……卻在意識到出聲的人說的話之後，又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來源────審判騎士長。
「尼奧老師也是，格里西亞也是……這是，他們選擇的結局。」
聖騎士中最先跳出來說話的，居然是平時總是恭恭敬敬對待審判騎士長的短金髮男人。
「這並不是太陽選擇的吧？審判長……其實，不都是前太陽騎士長大人的選擇嗎？」
經審判先前的說明，明白一切經過的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若那是尼奧老師的選擇，那這就是格里西亞的選擇。」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轉角處依舊掛著燦笑的燦金髮男子。
「尼奧老師走之後……他不是什麼都沒說嗎？」雷瑟頓了頓，「既然如此……那表示，這是他選擇的。」
若是是他自己選擇要用燦笑掩飾自己的絕望，那我也沒有辦法了────聽出了審判的言下之意，眾人是一片茫然。
是啊，其實……就算基於夥伴的立場，也沒有辦法干涉他的決定啊……
最後也只能聽到全身墨色的男人，以低沉的嗓音說了句話：
「最後的終曲一直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而我們……也只能在格里西亞崩潰之時，提醒他還有夥伴的存在吧。」
不然，除了尼奧老師，還有誰能夠讓這樣的格里西亞從絕望之中站起來呢？
而大家都知道，尼奧˙太陽……在不該說謊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做說謊的事情的。
這也說明了……他說了不會回來就是不會回來。
那麼，他們的太陽……怎麼辦呢？
這可能只有格里西亞自己知道了。
你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我的心情、舉止。
我卻無法想像你離開我的那個場景，我想過，那一定是非常痛的吧。
但是我沒想到，這個場面真正出現的時候，我的心幾乎是絞痛到連呼吸都難以承受……
你知道嗎？我忍著痛，繼續當太陽騎士。也許是為了能夠以做任務這樣順其自然的方式消失在這個世界。
希望到那個時候，你會回來找我呢。
───屬於你我的終曲，似乎，只有以tragedy的方式呈現才行了呢。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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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ＱＡＱＱ快點回來看吧（何）
不久後應該會把圖放上來吧ˇ有三張唷ＯＷＯˊˊ
本來只要寫一萬字的，結果最後還是爆了五千（？）
總覺得結局有點混……快點回來追殺我吧親愛小雪ˇ（這是什麼發言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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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1-9-26 17:5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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