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小牛 於 2011-8-30 21:07 編輯
二○一一年,八月二十九號,是我待在空御的最後一天。
也不算是最後一天啦、就是我開學之後必須要拼一下學測,所以大概會消失個半年,偷溜來報社的機率十分地小,根本等於不可能。我明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是真正到來的這天,卻還是讓我感到措手不及,不知為什麼想起以前和大家的過往,鼻子就酸了起來。
半年,這跟我認識大家的時間差不多,零零總總加起來是一年。我回來後,我跟大家就認識一年了,但是其中有半年是空窗期。我不太知道……這個心情是什麼,不過我覺得很難過、很難過。有人會記得我嗎?有人會記得一個半年來消失音訊的人嗎?
我落寞的踏進空御報社,外表的美麗建築如今在我眼中顯得很黯淡,我在這裡發生過許多美好的回憶,如今卻要我離開,儘管會在回來,但是心中那股難熬還是讓我感到窒息。
我該怎麼啟齒?我該怎麼面對大家?他們會體諒我、諒解我嗎?我真的怕、我也有我自己的忐忑,我也希望時間會跟我說好,但是這一切可能嗎?真的可能嗎?我害怕的事情,終於要來臨,他們一張張的笑臉,總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把話說出口。
要離開他們,要是硬沒有他們的生活,我可以、我行嗎?
我在門口猶豫不決,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要開門通知大家一聲,還是就這樣消失。後者對我很好,至少不用經歷那一段折磨人的告別,但是卻會傷害到大家。那前者呢?前者,我現在的心情可以負荷的了嗎?
如今一切已經變形,我當初踏進來的愉悅笑容,早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想哭、我好想哭,沒有原因,我就只是想要流淚,就只是想要大哭一場,沒有為什麼,我就是想要。一想到以後的生活、明天我就要正式離開大家,儘管在這裡有很多摩擦,但是人與人相處必然會有這樣子的事情,即使發生了,我們大家也很坦然面對,也欣然接受,我喜歡這樣子的空御,我喜歡這樣子的大家。
變調了。
「小幼?妳在做什麼啊?不進去嗎?」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試著不讓眼淚流出,望向來人,果不其然是小魚。她歪著頭看向我,我真是笨蛋,我的淚滑下來了。
「……妳哭了?為什麼?」她問,好像很慌張。「是不是有人欺負妳了?」
我吸吸鼻子。
我該怎麼說?即使是小魚,我也還沒想好該跟對方說得台詞、對話。我應該要說我要走了?因為該死的學測、我必須走了,離開半年,或許回來大家都會忘了我,愉快地說新人來了。
可能嗎?
噢、當然、當然可能。
「我……小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亂……」我歇斯底里地說,終於淚流滿面。溫熱的淚夾帶著我的哀傷,也燙傷了我的心。
那顆即將要離別的心。
「小幼,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晃晃我的肩膀,拍拍我的背,口氣溫和,一想到我將會有半年聽不到這個聲音,我就覺得很想哭。
哭。
哭。
只是想要哭。
「小魚,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
我擦去我的淚。
「我必須離開半年,因為我要學測,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到時候我該以什麼心情回來?我要離開大家了,大家會記得我嗎?我感覺好無助、好徬徨……」
我顫抖著說出這些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已經預期小魚會當成開玩笑,但是她卻拍拍我的背。
「傻瓜,哪需要什麼心情呢?就像妳平常那進報社那樣的心情嘛。」
「我……」
「聽著,沒有人會忘記妳。我會牢牢記著、並且打電話催促妳快點回來。嘿,我會當成妳是請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假,我相信妳會回來。別傷心了啦,學測很重要呢,加油。」
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放聲大哭,我倒在小魚的懷裡,我的哭聲讓報社的大家都出來看了,大家都很措手不及。事後,經過小魚的解釋,大家才知道我必須要離開半年。他們沒有說什麼,只是我從他們堅定的微笑看來,就像小魚說得那樣,他們相信我、他們不會忘記我。
我的心頭暖了起來。
湧上的淚又讓我沒有防備,那一天,我哭了很久很久。
我會儘快回來的,我保證──空御報社,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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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多說什麼吧。
等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