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著雨呢。
住在神王殿的日子挺無聊的, 侍很忙, 根本沒有時間陪他。
其實音侍也有叫他去抓「小花貓」, 不他身體還是很虛弱, 不適合外出。
披著外衣, 坐在床上, 聽著雨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好像一切回歸寂靜。
忽然在窗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不假思索, 奪門而出。
隨著和稜的距離愈來愈近, 他急促的步伐變為平緩。
他和他的距離, 就只剩下那麼幾步。
稜全身都濕溼溼, 雨水順著他柔軟的長髮、姣好的臉龐滴下。
而當中有沒有是從那動人的紫眸落下呢?
只怕是沒有。
「稜。」他輕輕呼喚著, 帶著很深很深的歎息。
「國師大人。」他微微一笑:「我很累了。」
他一愣。
「不是嗎?明夜和仇恨, 我和情感, 兩邊只能活一個。」
他默默聽著, 而他頓了頓, 卻沒有很激動。
「但是國師大人您好自私, 您和我在一起, 卻沒有意思要拋棄仇恨, 您只是在逃避, 從來沒有正視這個問題, 只要您還想著祭靈族, 您就有可能要置我於死地, 國師大人您想想, 我有可能放一個計時炸彈在身邊嗎?」
他說得那麼平靜, 令他不寒而慄。
「你知道, 我是喜歡你的。」他注視著那雙紫眸, 試圖在那讀到他的心思。
「現在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他搖了搖頭:「而是您肯不肯放手。」
「這是, 甚麼意思?」
「我要您選擇, 伊莫色斯陛下或是我。」
雨, 下得好大。
一絲絲涼意滲進他肌膚裹, 現在他也全身濕透。
好冷......
「為什麼非得這樣不可?」他不明白。
但是稜沒有回答他:「如果您選擇了陛下, 那麼恭喜您, 您回去繼續當您的國師, 陪伴您的明夜, 而我會枇辦法請伊莫色斯陛下解除我暗部使的身份, 陛下是個心腸軟的人, 所以沒問題的; 不過, 如果您選擇了我, 那麼對不起, 我們一起回去辭職。」
「你知道, 這沒可能。你和明夜都救過我, 我怎麼可能只選一邊, 我做不到。」
「您狠不下心腸的事, 我幫你選擇, 那麼您當您的國師, 也好讓我死心。」
「不, 」他喃喃地說:「還有第三條路。」
他不解地看著他。
「你知道嗎? 稜。」他柔柔地說, 綠眸漾著溫柔的光芒:「人是很自私的, 不是要一腳踏兩船, 是為了要在幸福的時刻死去。」
他把手擱在脖子, 輕輕一割, 一下就夠了, 也足以要他的命, 鮮血汨汨流出, 和雨水融合, 流到地上, 形成一大片血灘。
「我承認, 我是很自私, 如果現在我選擇了, 我會後悔一輩子, 甚至比仇恨來得更沉重, 只有在一切失去前死去, 我至少, 不會遺憾, 不會受傷, 不會失去。」
終於, 在那雙綠眸裹, 落下了淚。
原本虛弱的身體, 加上傷口的侵蝕, 暴雨的催殘, 最終承受不住, 軟軟的倒下去。
稜接住了他。
「國師大人......」
不是的......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只是想您放下仇恨, 只是想自己死心。
不是想您死......
「稜......國師大人?」一個身影從半空緩緩降下。
仔細一看, 那個身影是半透明, 並不是實體,帶諸淡淡的紫。
「怎麼辦, 安羅......」稜焦急地問。
他降落到西優席文身旁, 伸出手臂, 一個紫色的光球呈現在掌心。
「 這個是......?」
「這是未來神座祭司的力量。」安羅掌心的光映在西優9席文身上, 散發出眩紫的光暈。
而稜懷中的西優席文因而有了呼吸, 胸膛微微起伏諸, 脖子上的傷口也漸漸褪去。
與此同時, 安羅的靈魂也逐漸褪色。
「安羅, 為什麼......?」稜訝異地看諧安羅。
但他只是一笑, 淡然地說:「這已經用盡我的力量, 會消失也是正常。2
「不要。」稜搖著頭。
又是自己的錯。
和他心同一體的他, 了解稜的自責, 於是他彎下腰, 撫上他的臉。
稜倔強地抬起頭,, 紫眸卻噙滿了淚。
「在你那裡承繼的, 是對國師大人的情感, 我想幫助他, 這算是對我自己和另一個你的交代, 而且歷史已經被改寫,遲早我也會消失, 所以, 我不後悔。」
然後, 安羅突然在稜額上彈了一下。
「痛......」
「喂, 照顧好國師大人哪, 再死的話是沒人救得了他。」
稜注視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紫眸, 靜靜地點了點頭。
「那......再見了。」
「在走之前, 我送你最後一段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