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友人不會介意所以我全貼好了（你別洗帖啊啊——（友人︰……
章一(0°＝不存在)
呂夏因一回復意識，第一個動作是撐起自己的身體，因為他的記憶在車子的爆炸聲中打斷了，現在有知覺就代表沒死大概只有兩個可能性：其一､被車子撞到後，在原地就一下子醒來；其二､這裡是醫院，他從昏迷中醒來之類的，是最有可能性的論點。
一個是在地上一個在床上而已，不就是都要撐起自己現在略感痛楚的身體麼，最要緊的是他要知道兩人有沒有事。一個是自己的親人，一個就算關係不算佳但認識了一年之久可以當是朋友的人，他呂夏因不可否認他是把呂莘華的安全放重要一點，可是這不代表他不會為葉和書有什麼意外感到擔心。
然後他發現他的猜想錯誤。
他的雙手沒有碰到什麼東西，比如「地面」､「床舖」之類。
很詭異很詭異地，他像是浮在半空，腳下沒有地面背部也沒有支撐點。而他終於想先張開雙眼，卻感受到無論多少次重復這個動作也徒勞無功。
眼前､不，他到底是有沒有張開眼皮？無論是怎樣，他的視線所及的都只是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五指､空空如也的一片虛無，二選一又或許兩樣都是，這是他對這裡的唯一感想。
他嘗試動動身體的其他地方，腳像是放在空氣上般不真實，始終沒碰及支撐點，可是他沒有像是下跌之類的感覺，像是浮空；嘗試動動自己的嗓子，拉長的啊——的聲音都有確切劃開空氣傳到自己的耳朵。
再者是他發現了比眼前看不到東西更糟糕的情況。比存在於這不平衡､不知是什麼寬空間更糟糕的情況。
——其實或許說一開始就覺得古怪了。他現在用手從臉上摸索自己鼻子下的地方，下一步抖個不停的按上自己的左胸膛。
是說氣流跳動的感覺他什麼都感受不到。
雖然他看不見，但他認為自己的臉色已經是死白了吧。
無論是因為驚嚇，還是因為從各跡象來看——
他，都已經死了的事實。
＋
他到底因為這個事實驚動自己多久，他不知道。
無從知道。雖說呂夏因比較想知的是這裡是哪和為什麼自己在這裡之類的問題，可是在這個全黑的空間，連知道時間都是奢求。
沒有飢餓感､沒有睏意。
越來越不像是人了？呆了很久後，他開始嘗試想想別的。像是他現在正處於的浮空狀態。
——雖然說這話題不是他所最重視的，但在這時擔心呂莘華跟葉和書沒有意義，徒增憂慮而已。
沒天空沒地面，黑色一片也令他的方向感不再，說是走走可是地面都沒有到底算什麼呢。他甚至可以把重心完全倒轉180°，然後發現跟之前沒有動作的時候都差不多。像是不止天地，連上下啊引力啊東南西北啊什麼都沒有。
這裡……就是死後的世界嗎？
在打發一些時間雖然沒有意義，不過在心境漸漸放空､有一點想平心靜氣的想想在哪裡時，一把跟虛無場景完全不搭的熟悉女聲的響起，又把他漸漸平伏的心態開始拖到一個複雜､不､是稱之為詭異的情緒之中。驚愕令他張開眼睛，也沒管是否看見，僅是自然反應罷了。
但這次很不同的，是他看到了影子。對､影子。這裡的黑色一片空間，它卻是白色的影子……不，是人影。只不過是距離有點遠而已，可是還是可以看見一個人的軀殼。
其實說就說是影子，但那可說說而已罷了。他知道那是誰的影子。因為人影的輕笑聲其實是他那平時完全不想聽到又略帶譏笑意味的笑聲。他都聽慣了，還有那現今二十一世界差不多都沒有少女會束的高雙馬尾影子，都顯而易見那人是誰。至少他一下就把那人的影子重疊上去。
葉和書。那是葉和書的聲音､影子。
所以才會驚慌到瞪大眼睛，心裡的負面情緒又一時之間升上心頭。
因為他聽得出來她並沒有像他呂夏因這麼傻傻的不知情況，而是彷彿這個地方都是她所掌握一樣，一絲一毫的改動她都不會緊張都不會感到意外似的，聲音中一絲動搖也沒有。她的笑聲的諷刺味都比以往的濃。
——可是他不知的是，她並不是針對自己。
人影的雙馬尾隨輕快的腳步一晃一晃，笑聲和往日一樣，種種跡象都在說她很習慣這裡。可是這不可能的吧——明明他們應該是同一時間到這裡的，他連心情都未嘗平息，她又怎會習慣這地方呢？
「葉…和書……」
他終於開口，沒有在死後變化得像乾燥的喉嚨跟平時一樣的嗓音都令他像是平常那中一生的無奇。可是拖長的音節發出來的感情令這一句顯得沒有生氣——不過有生氣才怪吧，人都死了。他想。
她聽到了。葉和書因聽到他的聲音而轉過頭，馬尾都劃出了半弧，所以大概是轉過頭的動作吧。
然後她的身影取代了白色一片的影子出現了在他面前。是的，面前､在一瞬就到了呂夏因的面前。呂夏因或許害怕了一下，可是他都沒多少的表情可以留給她，因為在剛才的一片黑中他的感情差不多都虛耗得七七八八。
當然，他的基本表情像是瞪大眼的動作還是存在的。
看到了人的存在，呂夏因是想問她關於這裡的問題的，可是，該何從問起？
混亂——
葉和書笑笑，作出「我懂了我懂了」的表情，看得出腳輕輕一蹬的在這個詭異的空間浮高了一點，帶丁點俯視的意味：「想知道這裡是哪——我和你為什麼在這裡——還有，呂莘華。對不對？」
她的傘形裙微微的飄動。這時才發現葉和書是穿着黑色的像西方晚禮服的東西，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在沒有地面的空間走前一步可是又不習慣這裡空間的不穩地踉蹌一下子，可是不管怎樣他就自然想要抽着對方的前襟想要追問他最想要知的答案，可是這動作被輕輕的躲開了。
「不要着急也可以喔。」她的笑容擴大了一點，彷如看着鬧劇般發出咯咯笑聲，是說很奇怪就對了。
當然這句話換來了呂夏因的瞪眼。他的表情表示出他心境又在於不穩的狀態，灰白的臉色和半顫抖呈死青的嘴唇無一令人想到或許再一個負面消息到來他就會接受不了而倒下。
人總是又堅強又脆弱。葉和書半垂下頭的瀏海擦在眼下，輕聲，卻彷彿有迴盪的響到好遠的少女嗓音，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
『我給你三個願望。』
從一開始話題就跳得太快了。呂夏因有點不適應。當然，不適應更甚的是針對於葉和書。
平板的聲線很不適合她——他想。不過就此來說三個願望什麼的，太可笑了對不對？她，憑什麼？
於是他當真冷笑出來，眼中就像閃着敵意一樣。「願望？你在說什麼？我可是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哦葉和書。」
葉和書沒有改變輕笑的表情，可是臉上沒有悲哀沒有快樂的什麼情緒都不帶其中。她伸出雙手，在呂夏因面前做出捧書的動作，然而當真的有本厚皮書憑空出現，啪嘞啪嘞自然躍起的紙頁帶點古老的昏黃。
呂夏因是被嚇一跳的退了一步，理所當然。
不過想想在這無視引力的地點有什麼值得出奇？他很快就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因為衝動在這裡沒有用。書頁翻動的聲音漸漸的靜了下來，他的視線隨眼珠開始從書的上頁掃到下頁。
頁中零零星星的只有散詞（呂夏因推測是關鍵詞）的記錄，卻令他不知該有如何反應。
【3:09:02.P.M——】
【3:33:56.P.M——】
【3:51:34.P.M——】
【4:12:00.P.M——】
【4:43:45.P.M——】
【4:59:14.P.M——】
他的腦海像轟一聲的爆炸開來，他看着左書頁下方上刻寫的和現實中發生的事故如此吻合。
葉和書給他看的……到底，是什麼……？
【右�車子�意外�兩人�爆炸】
『編年史——』葉和書眼睛是一片空靈，不過他只看到那又勾滿諷刺的笑容的時候，她的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你想問的是這本書好聽一點的名字，原名。』悠揚､帶刺，又無多少變調的，是她給他的回答。
編年史。記錄歷史的書籍，理應只有史實的書……彷如記載了的歷史就不容被改變一般——
「…命運……嗎…？」他木然的自然說出這句話。
僅是想到就說而已。然而葉和書肯定了他的回應：『對。這記載的都是既定的命運。』
【——不容反抗，又不容改寫。
就算逃離了一個命運，另一個命運又套了在身上——】
他的腦海就是浮現了這些句子，語中的男子的嘆息令那該是有力的聲音硬是像老了好幾年的，蒼茫。
是誰的聲音？不……那一定是自己聽過的聲音的，是在哪聽過､又是在什麼時候——
可是男人的聲音沒有再在腦海出現。其實他呂夏因認識的人並不多，想起其實大概不怎麼難才對——
但是頭像突然是好沉好沉，像是要把他拖到一個個的深淵。由憤慨無力組成的深淵､由濃濃絕望砌成的泥沼，彷彿無底……
不過，說什麼這裡是個無引力的空間，任他的頭再沉重也是不會掉在地上的，而更甚的是那只不過是心理作用而已。
心理作用。從男子蒼嗓話語透出的絕望與現時自己所有的負面引起的，共嗚……
＋
把他帶離這氣氛的是葉和書。
在他失神的時候，葉和書一直在看，也或許是知道着什麼，表情上連笑容的角度都微微下垂了。她的神色黯然了一下子，猶如聯想起什麼，在呂夏因的神情越來越空洞，下唇都咬得快出血來時，她終於去出聲打斷他神志的下陷失控。
『我可以給你實現三個願望。』她再是如此說。『什麼都可以。』
他回神發現手都把胸前的纖維毛衣握得發皺，下唇都像是麻了一樣的痛。葉和書像把這些都無視了，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迴避了一下，口頭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呢？——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她會在這裡？為什麼…要給他願望？她——憑什麼？
然後在目光不是正視葉和書的中途，他彷彿發現了答案。在那本「編年史」的書頁上。不過其實從剛才那行字是該猜想到答案的，可是微小的細節都被他忽視了。
【一人死亡､一人生還。】
書頁…不，命運所寫的是兩人而已，可是光是葉和書跟呂莘華，就已是兩人，還要也被圈入車禍的自己和不知有沒有人的車子。
『第一個的願望，是明白這裡一切嗎？』她嘆了口氣，看見他彷彿猶豫過但抬頭看她的眼中終究流露的堅定，她嘆氣。
她實現的他願望，因為他問了她「為什麼」。為什麼，一切發生。不過其實答案很簡單：
命運出錯——『不該死的人，是你。』
葉和書的聲線像是沒重視過生死，不過因為好奇，所以才正視。她沒給時間又一度停下運轉大腦的時間給呂夏因，她繼續說下去。
『知道歷史並介入其中的我離開「命運」所寫是理所當然，可是你——是被我害的。』
——尖叫。
那時記得清晰的場景之一，是葉和書用盡力尖叫的銳利女聲。
循着尖叫，他的動作失控；循着聲音，他不管一切的去送死，為求他的目的實現。
中心點是誰，一下子就清晰起來。
夏因都不管了都不想管了。「那麼，誰死了？又誰該死？」他的嗓音在抖。
因為他都心知肚明。
葉和書說自己知曉命運，離開書頁所寫的人生是她可以做而又真的做出來的，她的話是如此透露；然後他被葉和書說自己不該死，是她把命運改變了，所以書頁中無論死亡還是生還都不是指他。
呂莘華才是注定是在這過生死關的人，他明､他懂。
『你早已明白的東西，我何必再重複呢。』她的頭再壓低了一點點。『還要問什麼呢？我給你願望的原因我答了。如果說為什麼可以為你實驗願望的話，就是因為我掌管了命運啊。你在這裡，不也是因為我的力量嗎……還，想問什麼？呂莘華嗎？』
呂夏因的表情明顯是在消化她所說的話，可是整理到一半的想法就被自己親人所有的名字所打斷，因為他從開始到現在，最想知的終究只有這一件事，不過霎次被打斷而已。
好想問可是很怕知道答案。
就算是沒有心跳都覺得心臟已經噗噗噗的的快速活動，像是那心跳快得令他心胸都絞痛起來，死命扯着毛衣的跟剛才不同，他的理智還是存在，可是就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的，硬是往悲劇的方向去想。
看着這樣的少年把自己擔心的心情表露無遺，甚至差不多用上他半輩子的精力令理智和情感在這問題拉鋸，葉和書把寫滿惆悵的眼簾緊緊地閉上，替他選了答案。
她把情緒都吞嚥於喉嚨以內，聲線再飄渺多一分的說：
『可以不用那麼想……她還活得好好的喔，就是車禍的影響還是有而已，放心。』
放心……
聽到這句話他世界都靜了下來，眼睛重新聚焦，用盡完力氣似的把手慢慢鬆開､下垂，如果這空間有引力的話他的腿也快軟倒了吧。
「太好了……總算､死得沒有白費吧……」雖然沒有人會想死，可是他都奉上了一命，要他沒有救到親人地白白死去，他不甘心。
不過都沒關係了，都成了事實了啊。雖不懂該怎樣面對死亡，可是真的他慶幸呂莘華沒有死，總算沒有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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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沒有白費嗎……
她口中默默的重複喃出這一句，明顯的表情僵住了。
如果知道事實的話……不､不要告訴他，他是人類､一個正常的人類啊……
到底哪一個人可以承受一個打擊，到底多少人而對生死而不心碎。
在那世界的身份名為「葉和書」的她看着呂夏因說說就像不在乎，可是對呂莘華的事他可是比誰都更緊張。誰都不能抹去他們血緣的相同和只有兩人生活了十年多的記憶，她知道呂夏因當作仍生存的親人就只有呂莘華那麼一個，呂夏因就算在學校有朋友也不是深交，說到底其實和他最親的只有呂莘華而已。
所以什麼都不要說。就靜靜的守護着自己給他選的還是他認為是事實的答案就好了……
——她的笑還是那麼的帶諷刺，無論針對誰的天真還是誰的欺瞞。
吶？路琪。看着你逃過一個又一個的命運､過了一次次的轉生，這一次我終於出現在你面前，你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那麼，這次到我補償了你，對吧？就，放心交付給你這輩子最信任的人吧，你的夢想啊——
＋
『真的，冷靜下來了嗎——？』
她那抹不走塗不去的笑容無論弧度多寡也始終掛在臉上，嗓音回復了正常一點有生氣的音：『要許下第二個願望了嗎？』
呂夏因的舉動終於像回平時那微微淡漠理智，他搖頭。「我比較想知，你所說的『掌管命運』是指什麼。」
彷彿看了什麼的端倪來，他的視線微微的盯向葉和書，看見她笑笑作出「噓」的動作，就明白這個問題她不會答。
意料之內。這不是什麼能說的東西，就算不明白事因也大概知道是重要的事之類。他還沒蠢到這個地步。
可是其實有一件事就算她答與不答他也想問的，一開始就想了。
沒有呼吸的必要可是呂夏因還是用力的吸呼一大口氣：
「葉和書……不，『葉和書』是誰？你，真的是『葉和書』嗎……？」
話中的破綻太多，還是語氣流露的感情太多？她好奇的眨眨眼睛，表示呂夏因的猜想中了——『吶，你是怎樣看得出來的呢？我不是「葉和書」這個事實。』
「不，」他略帶回憶意味側頭說：「你不是『葉和書』這個人，並不是從才的跡象能猜出來的……」
「啊､這是我的名字喔，喜歡叫阿葉阿和阿書還是小書之類也可以喔∼」
——她第一天在入學自我介紹時，在白紙寫了「葉和書」三字，配上剎是古怪的介紹，把那顯眼的雙馬尾晃出一個輕快的弧線。
「老∼師，可不可以不要叫全名啊這樣叫好像很生疏似的——」
——她在第一堂的課堂就被點了名出黑板寫題，聽到老師叫她「葉和書」的時侯，一臉樂天表情站起來走到黑板前，回應似的就說了這一句話。
「唔？要怎樣稱呼我？只要不是第一個就可以了喔哈哈哈。」
——當呂莘華第一次拍她的肩找她搭話，說了好幾個名稱選擇說要她選選怎稱呼，呂莘華聳肩笑着的說「一是全名二是現在作一個稱呼」，三剛是名字中抽一字隨便叫，那時她毫不猶豫的回答了。
「呂夏因你到底在叫誰呢啦啦啦我都聽不到——」
——當他看見呂莘華和她一起在惡作劇時他嘴角一抽的說了句「哦有個笨蛋呂莘華就夠了現在又多了個笨蛋葉和書？」她的眼神飄搖遠處，突然像是有點心不在焉的反駁了這麼一句。
那雙馬尾女生､面前的少女，仔細想想的話，她從未自稱「葉和書」。從不。
「父母？啊…葉和書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喔。」
其實很早就發現古怪，是呂莘華問起葉和書家庭的時候。
她的自稱變了，第一次從她口中說出全名的時候才察覺對方好像沒有自稱自己為葉和書。
就算是書寫､猜謎､短訊千奇百怪的方式，唯一一次從她嘴上吐出全名，是說明葉和書父母已死那時，可是在呂莘華略略慌張的道歉時，呂夏因轉頭看着葉和書那彷彿深不見底的眼，那表情冷淡得那事與自己無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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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她聽着呂夏因的話，『我的確不是「葉和書」。』
所以她不會自稱為葉和書，因為這是對葉和書的恥辱；所以當呂莘華她問她家庭的時候，她的回答是「葉和書的父母死了」而不是「我的父母死了」，因為呂莘華是對「葉和書」這個人問問題，所以她該回答的是「葉和書的父母」。
——她不是葉和書。
『我說過，我是編年史——可是，葉和書這個人原本是存在的……
吶，當你許完這三個願望後，我就會消失在你視線之外，可是我們必定會再見的，所以那時，我什麼都會如實的告訴你。』
在句子最後幾字，她飄渺的聲音加深了一份的堅定，就像下了一個承諾般。
『無論是掌管命運的事､「葉和書」的事､還是…………所以，等吧，少年。』
她再輕哼幾個譏笑的音調，用着老成的語調這樣說，擺出「二」字的手勢，無聲地作出了催促､催促呂夏因許下第二個的願望。
她作到這個份上，也給予了以後會再說的承諾後，他也不她問什麼，既然她不會答什麼的話。
呂夏因看着那表示要說出第二願望的手勢，倒是沒想多久，因為這其實一開始就想到了。
「你啊…掌管命運，也就可以改變命運吧？」這是奢求，也是痴心妄想。不過如果是面前那可以介入命運的人，說不定可以做到——
呂夏因微微失神的喃喃：「就當是死者最後給生者的祝福吧——」
他忽略了葉和書臉上那刻又頓了的笑，繼續說了下去。
「我，呂夏因第二個願望，是請您阻撓命運，令呂莘華平安的活到老死。」
『果然——我就該想到你的願望中有這個存在了。』她暗暗的想要自己的表情回復正常，可是不太成功，臉上的笑流露出哀傷的感情，『果然是雙生的姐弟喔。』
他一聽到這句話就在臉上浮現溫和的淡笑，可能他不知道，可葉和書看着這笑容，眼睛色彩更是沉了一分，笑容減了點。
「才不是呢。那笨蛋才是妹妹……不過，她啊一直都不甘心憑早才那一兩分鐘這點就被說『妹妹要被好好保護』之類，她就最討厭了。明明可以自強，就一定要區別於稱呼？她最不喜歡被人少看了呢，所以一直自稱姐姐。」
「可是就是細活什麼就完全做不來了。不過､她也算一個女孩子就時常跟我一起去打工，是個很利害的妹妹呢。」
「說起來也算是很擔心的，她一下廚起來東西差不多都不能吃的，大不了也是弄弄沙拉，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知怎樣……」
——果然做對了。
她聽到呂夏因話中帶過的溫柔，就知道剛才她做對了選擇。
可是因為做對了，她更後悔。她在看到呂夏因的神情呂夏因的話，她後悔了那對他是好的選擇。
不過要懺悔的事太多了——她按緊了手中的書，書頁微微的皺起來，脆弱又老舊的紙張發出了沙一聲，微小卻足以令呂夏因回神。
好像發現自己一個人說太多了，他有點尷尬的別個頭，小聲道「反正這個就是我的願望了。行了沒？」
『真是話燥的好哥哥∼嘛，還有一個願望喔一個！』她掛着笑，笑給誰看這點一點都不重要。『什麼，都可以實現喔。』
「什麼都可以？就算你知道命運又怎麼可能？大不了就盡你所能而已吧？」
『說說看看？』……我的秘密概本就沒說清楚啊不是嗎。她笑，暗忖。
他因好奇帶試探和玩味的口吻，說：「比如說，復活？」
其實一個願望就太多了。不過既然給了他的話他還是會好好利用。就算他沒想過第三個願望是什麼。
可是在這空間裡，她給他的驚喜太多。比如說，她說了一句「真的嗎？」，得到他丁點遲疑但點頭的回答，就做出了令呂夏因嚇到的動作。
她微笑着，突然就用雙手托住呂夏因的雙頰，依偎得越來越近，口中輕喃：
『願望成真……』
然後他什麼都想不到，腦海一度的一片空白。
喂喂喂這可是他第一次！初吻！……可是通常在意這些問題的都是女生居多？為什麼突然這樣做？
呂夏因被一時放大的臉嚇個胡思亂想，可是很快的就被另一點吸引了注意。
——感覺很奇怪。跟嘴唇接觸的､並不像是生物所有的觸感。
就算沒有跟女孩子接吻的經驗，可是人的唇不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她的眼半垂着，雙手都捧着自己的臉蛋，可是手跟嘴唇都有一樣的､不像是人的——違和感…？
冰冷。完全是和人不同的溫度。平滑又不乏微微的細微的蒼感､細緻，但並不柔軟。唇不難感覺到薄薄一層可是卻乾淨毫得無濕度——彷如死物。
像——紙､就像是紙張一樣……
可是來不及想太多，書本一下的因她放手而掉到黑色的世界，而彷彿在哪裡碰到接觸點，厚皮書發出耀眼的白光，引發由書作中心點､全黑的空間擴散了令人張不開眼的光暈——
把無論是面前的她還是空間都被白光渲染，視線觸及一片空白到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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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1-4-23 13:03: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