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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qi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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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 【古代+架空】重黎的巫女【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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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5-29 07:10: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2

提親。

就一句話,他馬上就知道他能夠做什麼了。

表妹不與他相認,不就是因為覺得此時的身份不比過去,更加配不起他嗎?以為他會在意門戶,又或者她在在意別人對他們門不當戶不對的看法,所以她從未鬆口說出她便是董家的十六小姐董巧慧,藉此否決了他們的親事,只承認自己是重黎的巫女,而他也未曾讓小表妹的閨名脫口而出,表面上看他們依舊是一個前來調查、一個坐守神社……

那麼,就真的坐實這件事吧?

就當小表妹什麼的沒發生過,就只是他這個流浪子對重黎的巫女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日便上門提親!反正他的職稱也只有站在皇上面前有用,在別的地方影鷹門衛從來都只是一個名號,他執行任務的時候甚至都不能夠搬出來用呢!比起影鷹門衛這個看似高大上但實際上沒什麼用的官位,風度翩翩的流浪子更符合他的身份!

舊的婚約不作數,那麼他重新再下聘,一切重新再來,再一起求妻,並且與官門無關,他們就只是粗鄙的江湖人!什麼門當戶對?看順眼的就是對!流浪子配巫女,簡直是絕配呀!

不管泰山覡子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地提起「提親」這個話題,又或者是哪裡有誤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提親,但是現在簡泰和就是要提親了!

琰姬愣了半晌,人更是驚得站了起來,「兄、兄長誤會了……」

「是在下失禮了!」簡泰和馬上大聲打斷琰姬的話,站起來就是深深地一拜,把求人的姿態擺得很滿,「實在見到了重黎巫女,在下心生歡喜,所以莽撞了!還請祝先生莫惱!」

琰姬被他的話嚇著了,更被接過話頭的祝鎮泰給嚇死了。

「不惱不惱。」祝鎮泰笑得很欣慰,「琰姬這種性子,我和她姐姐都憂心著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呀。她又不像若虹,自己一個人浪跡天涯特別暢快,總覺得該有人跟她相互照應著才是。泰公子如此響噹噹的人物,人品自然是信得過的!待我稍後占卜個好日子,你到重黎神社下聘書……嗯,咱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普通百姓該有的備齊了再來換庚帖就行了,不來大戶人家那一套,費時費力!」

「是極是極,但現下在沙漠邊界,物什的準備或許會花上點時間……要不現在咱們先交換信物,只需要數天的時間,在下必定再次登門造訪下聘書!」

「理當如此。」祝鎮泰點了點頭,抬手想把琰姬喚到身邊,讓她拿點信物出來做交換;哎呀,一收到若虹的消息就馬上用法術趕過來了,半點停歇也沒有,累死他了!

【琰姬的姻緣線似乎不怎麼穩當,還望兄長去前來指點一二!眼看就欠一陣東風,非兄長在此才可了結此事!】

信息短,甚至模糊不清……所以一個不小心,作為這麼多妹妹的兄長不禁腦補過度了,諸如二妹子的親事是不是有人阻攔了?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又或者有緣無份?但小妹說就欠一陣東風,還明顯一定要他才能夠解決,那還不是因為家長不在所以沒辦法過名目嗎?也是也是,她們也只有他一個結義兄長,他不來面見那個提親人,將來妹子嫁人誰背妹子上花轎呢?已經錯過大妹子的婚事,絕不可以再錯過二妹子的了!順帶還要看看來提親的是誰,是不是可以把妹子託付給這個人……

懷著忐忑的心情趕路,在見到整個神社里唯一的陌生男子居然是江湖人稱泰公子的男子,祝鎮泰頓時鬆了一口氣,甚至覺得很欣慰。泰公子的名謂鮮為人知,而且從不在同一個地點停留一個月以上,有傳聞說泰公子是官府的走狗,但更多的是泰公子行俠仗義的傳聞,而且經常是做好事不留名,要不是後來他出手救了一個江湖老前輩的小輩,恐怕即使他做了再多的好事,也只是寂寂無名的瀟灑公子而已。

至於為什麽明明那個是一個覡子廟祝卻知道這麼多事情……在泰山神社裡每天傾聽信徒的祈願、給信徒解夢解簽什麼的,總會偶爾遇上一些找錯神社的信徒,跑來泰山神社求姻緣的,而話題中「泰公子」出現的頻率有點高,所以他自然是注意到這點了。再加上後來有緣遇上這位泰公子,並且還相談甚歡,因此還知道其實泰公子不姓泰而姓簡……總之里里外外,祝鎮泰作為一個兄長,把簡泰和作為妹婿看待是滿意得不得了!

「琰姬妹子?」祝鎮泰見琰姬沒答話,以為樸素的琰姬可能沒合適的東西當信物,便打算掏出自己的玉佩了;作為出產美玉的泰山,他家裡的玉多得可以拿來扔著玩呢。

這裡兩個男人說得很開心,但簡泰和其實是忐忑的。

果然就在祝鎮泰低頭找尋身上適合的玉佩時,一陣火光閃現,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誰說我要嫁人了?」即使看不見琰姬的表情,但聽聲音就知道那應該不是欣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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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5-30 06:41: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3

琰姬作為火神的巫女,卻完全不似火神的傳頌者,反倒像是冰雪的巫女什麼的,冷靜、自持,相比之下反而若虹更像一個活潑的火神巫女,總是活力四射。

所以,即使她心裡又氣又惱,甚至是羞得像閉起眼睛什麼都不看了,連閃現的火焰也是跳躍得厲害,但她並不會因此大吼大叫,又或者跺腳摔東西什麼的,只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指抓得更緊了,單看她的外表完全看不出她內心是如此地激動。

「不嫁,這一生我都不會嫁!」琰姬低喊了這句話就甩袖回房裡了,完全不想要理會神社里除她以外的人在想些什麼。

她房裡有一面小鏡子,那是能夠用來聯絡她大姐雷澤的巫女——夙麴的信物。除了那面小鏡子之外,她沒有別的鏡子了……房裡樸素得完全不像一個閨女的房間,完全見不著一點胭脂或髮釵,就連紗帽也只是那一頂,還是補了又補的舊帽子。

她已經很久沒有照鏡子了……自從她確定鏡子裡照出來的那個怪物是她自己之後,所有的鏡子都被她摔壞在地上了。

小時候的她總不理解為什麼都沒有人喜歡靠近她,就連服侍她的丫鬟、她的奶娘、她的娘親、她的爹、她的其他家人,也是如此。觸目所及的那些目光,有憐憫的、有厭惡的,就是沒有歡喜的,甚至有好幾次和家裡同齡的孩子一起的時候被欺負了,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

一直到她在丫鬟的房間裡看見了名為鏡子的東西。

那瞬間,她以為鏡子裡出現了一個怪物,一半的臉孔嬌俏可愛,但另一半的臉孔卻像是柴禾那樣,嚇得她尖叫了。

後來她慢慢理解了,那個怪物就是她自己。

不管換了多少面鏡子,照出來的她始終是那個樣子,和別人不一樣的肌膚、光是看一眼都覺得不寒而栗……就連她自己看見了都嚇了一大跳呢,別人又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她原來是這樣的怪物呀。難怪沒人願意靠近她、喜歡她,實際上她反而該慶幸不是嗎?畢竟她並沒有因為過於嚇人而被人打死呀……

她也曾經為此而發過脾氣、大呼小叫地想要鬧一個天翻地覆;為什麼她活該長成這種模樣?為什麼那些沒有胎記的族人就自覺高人一等地踐踏著她的尊嚴?為什麼她遭罪的就只有她?為什麼?就算每天摔破一面鏡子、摔破所有能夠摔掉的東西,她也沒辦法安靜下來,心裡滿滿的都是不忿和埋怨。然後府裡的人就離她更遠了,被鎖在院子裡不能出去,除了奶娘之外的僕人都沒有了。

「會有一個人,不在意你的樣貌、把你的事放在心上的。」那時,她的娘親因為難產後惡疾纏身,加上因為生了她這個怪胎而氣鬱甚重,病死了。所以她只剩對她滿是憐憫的奶娘,還會耐心地勸她、開解她;奶娘,是唯一在對著她的胎記好幾年之後終於可以對胎記視若無睹的人,沒有別的人做得到奶娘這般用心了。

「只要你乖乖聽話,做一個有禮的大家閨秀,奶娘將來一定會替你找來一個好漢當夫婿。」奶娘撥開她緊抓著自己胎記不放的手,為她又一次因為厭惡自己的胎記而把胎記給抓出的血痕而痛心,「你的丈夫,將會是和你攜手一生的人,會和你相敬如賓、疼你、支持你……所以要乖乖聽話。」

她渴望著有一個人,會像現在的奶娘一樣,會對她和氣說話,會無視她身上這大片的胎記,跟她和和樂樂地相處。

所以她很聽話,奶娘要她學什麼她就學什麼,再怎麼苦都學,撐到了府裡對她的壞印象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再一次出現在人前的她是有禮的孩子。只是隨著她和那些同齡的孩子接觸,她越來越覺得她的期望是不可能達成的了;這世上乖巧可愛的女孩何其多,她又有什麼是值得別人看得上的?

在嫡兄高中的大喜之日,她忍不住心裡的苦就在偏僻的一角哭了起來……然後何其幸運地把簡家表哥給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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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5-31 06:43:4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4

在董府有二夫人的照拂,有簡家表哥的書信安慰,雖然到處依舊是嫌棄她容貌的人,而她也不希望嚇著了誰所以經常布巾遮面,但她真的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幸福,完全沒料到這樣伏低作小都會讓人眼紅看不過眼,招惹了後來的大禍……

其實在那場大火之前,二夫人的外甥女就經常對她語帶諷刺。那位外甥女是家裡遭了橫禍,無依無靠了才會前來投奔二夫人,而二夫人看在自己逝去妹妹的份上,加上外甥女又口齒伶俐、會說話又討人歡心,所以便接濟了外甥女,從此董宅就多了一個表小姐。久而久之,這位表小姐的權利就和東家小姐一樣了,甚至比她們這些庶女被看重。

奶娘當年是在比董家更高的貴門裡當管家娘子的,是後來嫁人了而家裡又落難了,這才輾轉來到了董家大宅當奶娘,所以奶娘的見識自然比董家大宅的人高,也就所以她才知道表小姐如此肆無忌憚,其實是無理至極,在真正的貴族眼裡是十分不規矩的舉動。但是她不能如何;二夫人會照拂她,就是因為她安靜乖巧,並且是一個不會對二夫人或者任何嫡子女有威脅的小透明,一旦她挑起表小姐無理舉動的話頭,那麼她在這裡就沒有寧日了。

況且,董宅的事很快就跟她無關了,等簡家表哥回來了,她嫁出去就再也不會知道表小姐又做了什麼東西得到了二夫人和董老爺的歡心了。

但是,她這麼避開鋒芒了,表小姐卻總是看她不順眼。打罵是沒有,畢竟這樣太失身份了,但是語帶諷刺,乃至造謠到全府上下都幾乎信以為真……之類的事情總是不斷發生,甚至在簡家表哥失踪的消息傳來時達到了極點。

「克母又克夫,還未婚就把人給克死了,可不就是個薄命種嘛?」表小姐的話讓她寒入了心裡,也讓她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命中帶克,所以才會有著這樣的外表?才會沒有任何親人在身側?

心在那瞬間靜止入水。

若不是奶娘苦苦哀求她別尋死,別讓簡家表哥在失踪並且疑似死亡之後因為她的死而有了更壞的名聲,她在聽到消息的那時就想要在房梁哪懸上三尺白綾了。

她不再試圖尋死,但卻猶如遁入了空門似的茹素苦修……如果她做的一切都能夠讓簡家表哥過得更好,那麼她一輩子這樣都沒關係,畢竟表哥,是唯一一個把她放在心上的呀。

但明明她都遠遠避開了,那個表小姐卻不肯放過她!

所以才有了那一場大火。

從柴房開始燃起,那一夜她的院子裡的人都睡得特別沉,等她醒覺的時候,火舌已經席捲了她全身上下。

奶娘披著打濕了的棉被衝了進來,想要救她,但結果卻被塌下的房梁打中了,就在她的面前,而她無力拯救……命硬至如此!連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奶娘也因她而死了嗎?

她尖叫了,因為身上的火焰傷了她而痛得尖叫著,也因為自己害死了所有自己喜歡的人而絕望地尖叫著,想要即刻死去卻又覺得這樣死了很對不起奶娘和表哥的期望而覺得自己必須或者、即使怎麼痛苦也必須活著……

【無妄之災……難得在此時遇見這樣的孩子。】

誰?是誰的聲音?

【他人,吾已無能為力。但是孩子,吾可助你一臂之力,你可以活下去。】

活下去……是的,她要活下去,即使痛苦也要活下去,為已死的至親祈福,並且贖罪。

【孩子,可願成為吾重黎之巫女?】

只要能活下去,成為三姑六婆之流的巫女又有何妨呢?

所以火焰燃遍了她的身軀之後,又一陣火焰竄起,像流水那樣流過她的全身,把所有灼傷的痕跡都燒成了宛如初生嬰兒般的肌膚……只除了胎記依舊是胎記,雖然沒有從前那種焦黑和乾枯樹木版的觸感,但依舊是大片的、礙眼的胎記。

她在火裡重生了,還因為重黎大人的神諭而來到了泰山神社的附近,忐忑不敢上前的時候被畢與箕的巫女撿到了……但也僅此而已,必須僅此而已。

不可以再讓任何她喜愛的人受傷了,躲得遠遠地就對了。

災神的巫女,就該這樣,安安靜靜,不給人帶來災難就行了。

房裡的琰姬,曾經董家的十六小姐,拉下面巾後看著鏡子裡自己的模樣,依舊一半嬌美一半醜陋,全身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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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1 06:34: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5

琰姬是重黎大人賜予她的名字。

在她表示想要斷絕過去的塵緣、連名字也捨去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重黎大人的擁抱和溫暖,然後她的耳邊就傳來了這個名字。

【琰姬。此後,汝僅為吾重黎之女,身懷火神血脈,死後復生便與那些凡人不再有關係。】

帶火的美玉,這便是她今後的名字。

她得到了巫覡所能夠得到的最高殊榮:神所給予的名字,以及神所賜予的一滴血。

被火神重塑的身軀和所有親屬都不再有血緣的關係了,不論是用何種方式測試,她父親的血和她已死母親的血,已與她的血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了;火神的那一滴血流淌在她體內,她便是火神在人間的後裔,還是唯一的後裔。得神寵愛至此的她,必定是所有巫女當中和神貼的最近的那一個呀!

是不是她這一生的幸運都花在這裡了?所以從此孤獨一人,但卻有著無以倫比的力量?

重黎大人只是笑了笑,不答話,即使她哭得這麼傷心,重黎大人卻是在一旁的燈火裡笑著,沒給她往常會有的安慰。

這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但她當時哭得太傷心了,沒精力去思索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等她從房間裡出來時,簡泰和不在了,兄長和若虹也不在了,她鬆了一口氣,卻也隱約有一些失落……失落什麼呢,他們走了是最好的,從此跟她沒有關係,那邊不會因她再受傷了。所以這樣最好,誰都不要來找她,就連巫女侍也少接觸,偶爾出門幫助一些人、宣揚一下火神的精神就夠了,不要再有人靠近她了。

但是後來的每一天卻很奇怪;鮮少人煙的重黎神社卻來信徒參拜了,還留下了一些小東西作為香油錢。

沒有錢、用自己的手工作為香油錢這點琰姬不介意,重黎大人也不會介意,畢竟香油錢只是用來支撐巫女和神社的日常生活,所以巫女不介意了神又怎麼可能會介意呢。

但是事情不僅僅如此。

每一天都有人來參拜,每一天都有人留下一些手工和小飾品,每一天來的都不是同一個人,甚至來的人越來越多,送來的東西也越來越不像邊境這種物質稀少的地方會有的。

如此斷斷續續了一個月,等她發現留下來的「香油錢」裡出現了一個雕琢著「泰」字和「琰」字的對玉之後,她頓時理解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簡官爺的手筆對吧?」逮住新踏進門來的信徒,她如此地問道,手裡捧著那一對可以形成一個圓的對玉。

來者有些嘻皮笑臉,「如果巫女口中的簡官爺是在下的同僚,那這或許是他的把戲吧?但在下回前來觀望,實則是某日風特別大的時候,一股聲音告訴在下必須前來看一看呢!」

曲若虹!那丫頭片子,居然參合了這件事!不阻止也就算了,居然還用巫術幫簡泰和把消息都散播出去!

他、他到底還有多少的同僚……這些日子來的信徒,除了附近的居民以外的,都是他的同僚嗎?不是應該遠在王城那的嗎?能這麼快來到這裡?

「泰山覡子進來法力大增,都能讓其他人也缩尺成寸呢!」來者笑瞇著眼如此說道。

琰姬此時不知道心裡揪成一團的是什麼感覺;居然連向來穩重的兄長也參了一腳!

按奈住快奪眶而出的淚,她高舉起手中小巧的對玉,「琰姬塵緣已斷,此玉不可在琰姬面前再出現了!」

她正想要把對玉給摔到地上,最好是摔成碎片,但面前本來嘻皮笑臉的人卻一臉正色起來,「怕是摔了之後,後悔的是你。」

「這對玉,本是一塊的,是阿泰某一次出一個九死一生的任務時、明明可以順利逃走卻發現落了這塊玉結果又跑回去撿回來時,費盡心思弄到手的一塊。他說,這塊玉緋紅卻又似粉紅,不是極品但顏色卻對了他的胃口,將來跟他的小娘子會面了、決定好了上面該雕琢什麼字之後,他和他的小娘子一人一塊,成雙成對。至於為什麼看上這種顏色,據說這顏色是他小娘子的最愛,所以他說什麼都要拿回來。」來者看著手已落下的巫女,嘆了口氣,「這上面都是他的心意、他的血、他的汗、他的淚,還是他親手雕琢的,所以才會醜成這樣……你捨得摔碎了?真碎了,你和他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該摔的,她該摔碎它的……但是她捨不得。

真的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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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2 06:33:0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1

如果她不是巫女、只是尋常的家中女子,那麼或許就會一直都在這個牛角尖裡徘徊,甚至越來越鬱悶,然後氣鬱難消而得心病;大家閨秀給人的印像如此地嬌縱,其實也和一直都在困在小小的宅子裡有關的。

琰姬雖然被那位前來參拜的信徒弄得不在狀態內,但她還是帶領那位信徒完成了參拜的禮節並目送信徒離去,然後低頭看著手中新得到的「香油錢」——一支髮簪。

她的胎記連脖子後面都有,所以她從不把頭髮挽起來或者束起來,多得是披散頭髮的時候,為了不讓人見著她的胎記而受到驚嚇,即使炎熱的夏天也是沒有束髮的時候。

但是,表哥卻喜歡她挽髮。

表哥喜歡她揭開面紗的時候、喜歡她笑起來的時候、也喜歡她跟他說著那些日常的瑣事,明明就只是日常的小院子裡的小事,但是表哥總不厭其煩,總是笑著聆聽她的話……所以他才會一直都在她心裡呀。

髮簪來到她手上,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從前有董家在後,她就算再醜也有底氣,但現在她身後沒有家族了呀,如此醜陋的臉孔,怎配得上這麼美好的表哥呢?除了會讓表哥丟臉之外……或許以後還會成為表哥納妾的原因呢?或許日漸的消磨,她的胎記最後會成為讓表哥變得醜惡的緣由呢?不是沒聽說過,那些本來看著就是天成的佳偶,未婚前的甜蜜卻在婚後變成了地獄,婆媳的問題、夫妻的問題、子嗣的問題,最後承諾會一輩子對妻子好的丈夫去沾花惹草,而妻子卻在家中怨聲載道,讓最初的美好完全消失,只餘下當時的怨和恨,然後把這些情感傳送到了下一代身上……她不希望她和表哥會變成如此;那些貌美如花的女人都會遭到這種罪,何況是她呢?

所以,就讓表哥在她回憶裡永遠如此的美好,這樣就好。

夜間,燈火裡傳來了一陣陣悲戚的哭聲。

神社里的燈火能夠讓她察覺方圓百里之內、波浮特別強烈的氣息,有時候是喜獲麟兒的喜悅,有時候是逆子敗家的憤怒,但更多的時候是因家中各種各樣的苦事而痛苦的哀泣,例如現在燈火裡傳來的那種。不過,這次的波浮特別雜,也特別地強烈……像是同一個地方卻由不同的人共同發出的哀嚎似的。

留書在家告知巫女侍之後,她縱身躍入了燈火中,從這一點燈躍去另一點燈,快速地斗兜轉了幾盞燈之後,她終於來到了一處營火前。

邁步走出營火,她迎視著周遭人的驚訝,打量著這些人和周遭的破落。揮手一揚,數十朵火花從她掌心裡冒出,被她甩到了四周的人與人之間,把那裡照耀得猶如白晝那般清晰。

「我乃火神重黎之巫女,聽聞哭聲所以前來。」

其實這時候來一個能夠提供他們生氣的巫覡才對,因為他們現在的情況十分糟糕,年邁的和年幼的幾乎是僅存一口氣、吊著命了,面黃肌瘦不止,甚至眉目間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期盼。

而且,這個地方,十分不祥;光是站在原地就覺得徹骨地冷,再怎麼靠近火焰都沒用,一直到她出現位置。

甚至,這些火焰都不是火紅色的,透露著別樣的詭異。

接受這些人激動和期盼的跪拜時,琰姬是這麼思考著的。

而另外一邊,終於成功求得自己所需的簡泰和是興匆匆地來到重黎神社,然後發現琰姬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一封書信說是聽到了信徒的哭泣所以前去查探了……但是已經整整兩天沒有消息了,而從前即使她離開神社多遠多久都好,早晚都會讓神社大堂那的燈火躍到擺放在那不遠處的一整排蠟燭中點燃其一,以此來表示自己平安無事。

但是已經兩天了,完全沒有一根蠟燭被點亮。

簡泰和的心冷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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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樓主| 發表於 2016-6-3 09:51: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2

泰山覡子的日常是十分忙碌的。與他相反,畢與箕的巫女是十分空閒的。所以簡泰和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風雨的巫女,從懷裡掏出了她所給予的信物就開始吹了。

那是一個哨子,但是卻吹不出一絲聲音,至少簡泰和是完全聽不見哨子的聲音,但曲若虹卻說這聲音並不屬於凡人耳朵所能夠接收的範圍,反倒是一些動物或許會聽得見……反正就是這麼個道理,他沒去細問她是否也聽見,只要確定哨子吹起之後,她便會盡快趕來,以她當時最快的速度。

為了琰姬和他之間或許會成的婚事,曲若虹並沒有離重黎神社很遠,大概五十里左右的地方四處探索,所以簡泰和等沒多久就等來了她,從天而降還帶著隱約的水氣,著實讓他呆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回神了,快速地把事情緣由告訴了曲若虹,得來了曲若虹若有所思的沉思。

「燈火中聽到了悲戚……那為什麼我沒聽到?」曲若虹疑惑著,「同她一般,百里之內的強烈情感我也是能夠聽見的,但是我並沒有聽見任何特別的聲音。」

她低吟了一陣,從重黎神社的書房內找出了當地的地圖,然後帶著這份地圖跑到屋外靜坐了一個時辰。

當然,在外人看來就只是靜坐,但在巫女侍的解釋之下,簡泰和才理解她在施展著巫術;畢與箕的巫女,是最神所寵愛的唯二巫女之一,舉手抬足之間能夠呼風喚雨,只要她願意,天地間的聲音會盡在她耳裡,而她現在做著的就是聆聽方圓百里內的聲音從中找尋琰姬的所在。簡泰和細看,果然看見了她的衣擺微微揚起,整個人就像是在水里被水波蕩漾著那樣被風包圍著,不細看都發現不了她的異狀。

一個時辰後,她站起,指住了地圖上某處峽谷前,神情很嚴肅。

「這一片地方,我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

這並不尋常,因為每一寸土地都會有細微的聲音,風聲、水聲、蟬鳴、鳥叫,怎麼樣都會有細微的聲音,但是那裡沒有……曲若虹對他搖了搖頭,「有東西,可能是妖異也可能是鬼怪,在那裡遮蔽了生息。這並不是你等凡人能夠靠近的,所以我去就好,你留在這裡……」

「不可能!」簡泰和厲聲反駁,「在那裡的是琰姬!我怎麼可能留在這!」

「而琰姬作為最受神所寵愛的另一個巫女,她既然出不來那麼你去了也是沒有用!我和她聯手,必定能夠安然度過難關,因此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那裡拖後腿!即使你武功高強也是如此,因為你的對手根本不是人,你的武功對那些『東西』是沒有用的!」

他知道她說的都對,但是他真的沒辦法留下,迫切期盼著能夠見到琰姬、能夠第一時間確定琰姬的安全……他頓時理解了丈夫外出執行危險工作時,家中的妻兒是如何地焦心的。

「我不會太靠近,絕對不會拖累你,但是讓我去……我一定得去!」他看著曲若虹,忐忑地等著她的回复。

「我不點頭的話,你是不是也會想辦法在我後面偷偷跟踪?」曲若虹知道他一定點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最討厭就是這樣的經典劇情了!但是偏偏她也是如同過去讀過的主角那樣,也同樣拒絕不了他的哀求。況且,這傢伙也不是一無是處,是個武林高手……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妥的吧?

曲若虹從琰姬的房裡找出了幾塊玉石,捉住正想要躍上馬背的簡泰和,乘風就飛到了天上;這種時候再怎麼快的馬都不比她乘風而去來得快。

本以為會有尖叫聲,畢竟像這樣被被老鷹捉走的小雞那樣的感覺總是會讓人忐忑的,但是底下那人即使面色泛青卻沒有一聲的尖叫,讓她覺得他配琰姬也算是不錯的了。在心裡點了點頭,她緩緩地加快速度,趕往了那有著未知敵人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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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6-4 09:47: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3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來到了一處能夠看見峽谷的地方;那裡只有一片的黃沙,並沒有任何人煙。

簡泰和運氣了內勁活動血脈,讓方才在高空中越發冰冷的身軀暖和起來。他看著身旁泰然自若的曲若虹,對於「神明最寵愛的巫女」這個名號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他十多年的內力加上奇遇,內勁只是勉強能夠保持在寒冷的空中不會凍僵,而且高空之中的他因為狂風大作的關係,眼睛都不太能夠睜開,反倒是嘴巴被吹得幾乎閉不起來……而比他年紀輕、完全沒有任何武功的曲若虹卻完全不受影響,面色紅潤得就好像他們你剛剛只是在散步,而不是在十餘丈的高空中飛翔。

「什麼都看不見……但也什麼都沒聽到。」曲若虹一臉慎重地看著峽谷前的那片範圍廣闊的沙地。

簡泰和看了看四周便撿起了一顆小石子,用勁扔向那個方向。然後,小石子消失了,憑空消失了。

「結界?還是陣法?」曲若虹其實在來到之前已經猜到有可能是這一類的東西,但真實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內心一沉,「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為設置的。如果是人為的還好,絕對有陣眼可以破除,但如果是天然形成,恐怕會很難脫困。」

但,如果是人為,那會是誰?

近年來,她曾經見過修道者,但數目實在太少了,就跟真正的巫覡一樣少,多得是江湖騙子、裝神弄鬼的。而且,修道者和巫覡是兩看兩相厭的;巫者,侍奉神明,安於天命,而修道者,逆天而行,誓要成神,道不同不相為謀,理念不同所以即使路上有緣見到了,大家都會別開臉各走各路,就算是曲若虹也是如此。

尤其是那些特別看不起巫覡、覺得巫覡不過是只懂得奉承神明的下等人,曲若虹沒跟那些人打起來已經算很不錯了。

就她所知,修道者也不懂得結界是什麼,但用運用天地靈氣形成陣法卻是十分拿手的……但看現在這種情況,很有可能不是修道者,而是更加稀少並且修道者和巫覡都共同厭惡的人——修魔者。

修魔者,法力的根基很不穩當,但是走捷徑走得很厲害所以能力基本上會比相同年歲的修道者和巫覡都來得強,只要遇上的修魔者並不是精神失常的,那麼絕對會是十分難打的一場戰。

匆匆地在幾塊玉石上打上風雨之神的印記,曲若虹把玉石交給簡泰和並讓他躲好之後,開始呼風喚雨。

從遠處流水充足幾乎瀕臨水災的地方招來了那裡的水汽形成雨點,讓這烏雲把這片本該是無雲的沙漠逐漸遮掩,直至不見任何陽光。烏雲,從一絲也無到漆黑滾滾,花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而隨後落下來的更不是尋常的雨點,而是被狂風急速凍結了所形成的堅硬冰霜,甚至不似天然降落的那樣一顆一顆,而是宛如利刃一般的一片一片從高空墜下,就像一把把冰制的匕首那樣插在了黃沙上,直没至底。如果是落在了人身上,恐怕那個人必定即刻身亡。

簡泰和不禁想像,要是戰場上有這樣的巫女,並且這些冰刃都對準了敵軍或者是己軍……不寒而栗。

但是,這麼鋒利的冰刃落到了那片看似無物的沙地上,卻像是遭遇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似的,有被彈開來的、有因此砸碎的,也有的是成功插在了那個看不見的東西上。

曲若虹揮了揮手,似乎加強了力道,連眉頭也皺了起來,身邊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漂浮著六支小旗,合著雙手中的兩支,時而靜止、時而揮動,讓插在那個「東西」上的冰刃越來越多,更越來越顯得那個東西十分龐大,可以說是籠罩了一個大村莊還是一個小鎮了。

如此推想之下,那裡說不定真的有一個村莊或者小鎮,而被困在其中的百姓在痛苦的哭泣著,而他們的聲音無法傳達到外,甚至也沒辦法離開,只能夠聚在一起對著火焰嗚咽,這才通過了火焰把聲音傳到了琰姬的耳裡……

而他在這裡,在巫女的大神通面前,真的什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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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016-6-5 09:00: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4

如此大的動靜,如果這個結界或者陣法是某人布下的,那麼那個某人必定會出現。

簡泰和能預料到,曲若虹自然也預料到了,所以在那個疑似幕後黑手的人出現的時候,曲若虹呼風喚雨的姿態沒有半點停頓,甚至更加的猛烈,讓一條冰龍在風起雲湧的沙地上成形,步步逼近那個試圖持劍殺過來的某個人。

一心二用的曲若虹自然不可能全力攻擊那個人,不過她的目的也不是這個,她只是要打亂那個人的步伐、讓那個人被氣得無法自控地來到地上和她對峙;她想,似乎每一個惡人都會有這樣的習性……大概是因為沒朋友所以沒有說話對象,在難得見到人的時候,即使那個人是敵人,便開始長篇大論了。

「巫女!」

那個人身上帶了防身的法寶,曲若虹的冰龍並沒能夠撐多久,很快地就被粉碎了。來者看著年輕,但是眉目間的滄桑看得出他並不只面貌上顯示的這點年紀,怒氣衝衝但卻渾身戒備,提在手中的劍看起來隨時都會往她身上刺過來。

「在下與閣下素未謀面,為何一照面就對在下下如此毒手?」

曲若虹笑了笑,「因為你是下面那個東西的主人。」

那人哼了一聲,「那又如何?就在下所知,那並不是信奉任何巫神的部落,甚至不是你們瓊夏的人。巫女也未免管得太寬了吧?」

曲若虹聳了聳肩,「沒辦法,我姐妹在裡面,所以我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聽到「姐妹」這詞,那人皺緊了眉頭,然後面色大變。

「看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曲若虹抬手意示著那個插滿了冰刃的「東西」,上面開始出現了初時不見的紅色裂痕,「我在外面只是加速那個屏障的損壞而已,我姐妹在裡面努力了數個日夜,就算我不在她也絕對有本事出來……而你卻完全沒發現我的姐妹原來已經在裡面了,哈!」

像是為了襯托出她這句話究竟是有多真實,那個「東西」的紅色裂痕瞬間佈滿了整個範圍,然後無聲地裂開來,顯出了當中宛如柱子一般沖天而起的火焰——這宛若地獄裡才會有的火焰。

可是細看之下,會發現在一柱柱水缸般粗的火焰柱縫隙之間,有三五成群的人抱在一起,一同欣喜地望著那一直困著他們的屏障被破開,完全不畏懼火焰的炙熱。而在那當中,一身紅邊白衣並且還戴著紗帽的火神巫女十分顯眼……罪魁禍首甚至能夠感覺得出紗帽下的那雙眼是如何藐視著他的。

沒有一聲的招呼,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罪魁禍首的身旁就開始燃起了火焰,像蛇一般開始往他的身上纏繞。魔修大吃一驚,連忙使用法寶開始和火蛇纏鬥,卻沒料到另一邊衝來了一條冰龍,和火蛇互補長短地向他攻來,讓他瞬間手忙腳亂,本來還有點威風的髮束變得十分凌亂,甚至還帶著焦黑以及淋濕的痕跡。

「哎呀,果然你的吸引力比較大呀,他居然忘了我的雨雲還沒散開呢,就只顧著提防你了。」曲若虹袖起了手,看著通過閃爍的火焰而瞬間來到她身旁的琰姬。

屏障之下的火柱消失了,露出了那邊滿是灰敗之色的異族村莊,但當中村民的喜色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了的,全都往琰姬的方向跪下朝拜,即使她現在在很忙、完全沒空去理會這些村民在做什麼。

連續數天不間斷的施法,即使身懷神明血脈的她也抵受不住,而曲若虹更是連續施了好幾種法術,同樣是十分耗費精力的。所以在成功毀掉了那個魔修的部份法寶之後,她們沒能夠成功把他擊殺,眼睜睜地看著他桃之夭夭。

曲若虹揮了揮手打散了只是看起來滾滾不息,但實際上已經沒多少雨水的烏雲,揉了揉微疼的額際;果然她真是太自大了,這些天來聯絡影鷹門的許多人花了她不少的法力,剛才也共用了法力搜尋琰姬的所在……如果不是畢爺爺和箕爺爺的疼惜和給她開的外掛,她完全撐不下來呀。

而她既然都這樣了,那麼連續數天施展法術的琰姬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曲若虹回頭正想跟琰姬說點什麼,卻見琰姬的身子晃了晃,然後雙腿一軟就要到在地上了。

當然,琰姬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落在了一雙臂膀內;在旁看了這麼久的簡泰和心疼地捧著他的小表妹,伸手就解開了她的紗帽和面巾好讓她呼吸更為順暢……然後那隻手就貼在了她的臉上,怎麼樣都捨不得挪開了。




題外:
其實就快要完結了咯~
我都忘記在這邊備註完結倒數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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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2016-6-6 06:32:3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5

醜什麼醜,明明就美了很多啊。簡泰和俯首看著懷裡的琰姬,手是微微顫抖著的,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她看著嚇人、但實際上完全沒有從前那般粗糙的胎記,甚至胎記的顏色也淡化成了胭脂紅一般的顏色……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他只覺得世上最美的,就只有他的表妹了。

一直以來記憶中的那個小小的表妹,現在居然如此的強大,恍若行走在地上的神明那樣……這樣的神人,他配得上嗎?配得上嗎?

異族村莊的村民很快地就把村子整頓的能夠安歇了,而曲若虹現在的情況也無法使用發力了,所以兩巫女和一個異族客人就暫時在村子裡歇下了。所以琰姬醒來的時候,是在這個因為被拯救了而極度崇拜她的村子裡,坐起來的時候身旁守候著的村婦馬上就跪下叩拜,臉上的喜悅連看見的人都感覺得到。

琰姬淡淡地笑了笑,讓她快快起來。看著村婦開心地離開去給別的村民和村長通報,琰姬下床活動活動了筋骨之後,就站在窗邊感受陽光的溫暖……然後震驚地發現她的面巾和紗帽都不在了,雙手的手套也不在了!她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也就是說,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她身上有著如此可怕的胎記了!

她慌忙後退遠離窗口,四處找尋能夠遮蔽面目的布巾,但房間已經衝來了數人,都是村里有名望的長輩和村長。琰姬躲避不及,只能夠藏起一隻幾乎全是紅色胎記的手,在把臉別向一邊,把滿是紅色胎記的半邊臉對著床的內面。

「聖女!火焰聖女!」進來的村民馬上來了一個跪拜,快得琰姬要伸手把他們拉起來也來不及,只能夠繼續閃避著他們的目光,鵪鶉地希望著他們並沒有看到她的胎記……並沒有因此被她嚇到。

村民們在一輪的的關切問候之後,其中一人發出了一聲疑惑,「聖女,為什麼您的臉一直看向那邊,不顯露出您屬於火神的印記呢?」

她聽見,愣了一下,臉不禁轉正看著那個村民,「……你們,不覺得可怕嗎?」

村民們笑得瞇了眼,「怎麼會呢?那是火神大人對您的眷顧啊!是無上尊貴的印記啊!」

在看見的時候,他們都是這麼認為的,那火焰一般的顏色直接印在了她的身上,那該是多受神恩才能夠得到的印記啊!

而聽到了他們的話的琰姬卻不明白他們這種想法是怎麼來的,一直到曲若虹從門外踏進來,她才忽然理解這是怎麼來的誤會。

沙漠的天氣太熱了。之前沙塵暴的時候並不覺得熱,但現在的白天卻是很熱很熱,所以灑脫慣的曲若虹穿著短袖露出了臂膀,而她的手臂左右各有一個「風」和「雨」字……明顯不是刺青刺上去的印記。

看見琰姬吃驚的模樣,曲若虹順著她的目光瞄到了自己的手臂,恍然,「哦,這個啊,本來我是想要求畢爺爺和箕爺爺放在手背上的,看起來比較有臉嘛!但是總覺得這樣太容易露餡了,誰知道我會不會需要隱藏身份做點什麼的時候,到時候戴手套還是給手纏上繃帶都會很引人注目,所以就把印記放到了手臂上了。」

「可是巫女……並不需要這些啊。」琰姬睜大了眼。

曲若虹聳了聳肩,「我就覺得這樣比較酷炫啊。撒嬌了很久才得到的呢!至於別人有沒有,我管他的。」

總之,這邊的村民就因為想太多和誤會,認為印記越大的巫女就越厲害,在看見曲若虹「小小」的印記的時候,非常自豪地表示他們的火焰聖女印記佈滿了半個身體呢!

雖然是如此地哭笑不得,但是不蒙面也不會把人嚇著的感覺真的太好了……琰姬淺淺地笑了,珍惜地感受著身邊難得會有的熱鬧氣氛。




下一次更新就是完結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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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2016-6-7 06:33:2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6

熱鬧與喧嘩很快就過了。在曲若虹表示琰姬應該多做休息之後,所有人都離開了,還很貼心的把門給關好。這讓許久沒把面貌露出來的琰姬鬆了一口氣;她很清楚,雖然這些村民都對她身上的胎記表示了崇拜,但一旦回到了瓊夏境內,迎來的只會是異樣的目光……

或許將來都只在邊境活動?這樣對她來說會自在很多,但這里人煙稀少,又如何傳頌神意呢?她知道重黎大人並不介意她招攬的信徒多還是不多,反正重黎也不是經常都有巫女,多得是沒有巫女的時代,但是她還是想要盡可能履行身為巫女的職責。

在她腦海了紛紛擾擾地想著這些事情時,她的房門開了又關。

她以為是曲若虹,畢竟現在村里敢對她這麼沒禮貌的應該也就只有曲若虹了,但是沒想到抬起頭來看見的,居然是簡泰和。想起自己毫無遮掩的面貌,想到他或許已經認出了她,她驚得愣在了那裡,不知所措。

簡泰和的目光裡有著太多太多的情感,她不希望看懂,卻同時因為隱約懂了而從心裡湧出了難以言語的感覺。滿滿的、澀澀的、欣喜的、恐慌的、委屈的……似乎彼此都有著這樣的感覺。

「……表妹。」簡泰和看著她良久,最後只蹦出了這兩個字;千言萬語,最終拿出來的還只是這兩個字。

而琰姬感嘆地看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從前十分粗糙而現在卻隱約有點磨手的臉頰;明明已經躲得這麼明顯了,卻還是緊跟著她不放手,還搬來了這麼多的關係在她面前撩撥……說不動心是騙人的。但是,這麼美好的表哥配她,真的合適嗎?她真的配嗎?

可是他的目光很執著,看著她動也不動,讓她只能夠輕嘆,無奈地低聲開口,「表哥。」

頓時,簡泰和的目光更加灼熱了。

她終於認了,終於是認了!她認回他這個表哥、這個未婚夫了!即使……即使她就是個宛若行走在地上神明那樣的神人,她依舊承認是他的表妹,是他親親的小表妹!

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動,他衝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她,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呼喚她的名字,過去的名字,以及現在的名字,「表妹……我的巧慧……琰姬……我的心尖子……」

琰姬看不見他的模樣,只感受得到他的擁抱是多麼地緊……甚至感受到了落到脖子上顯得特別燙人的水滴。她睜大了眼,難以置信;表哥他,哭了?為了她而哭了?

「表哥?」她手足無措,最後只能夠輕拍他的背,結果他的淚停了,反倒是她的鼻子開始酸了。

簡泰和鬆開了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之後,才從從身後拿出了一直都隨身攜帶的包袱。一層層掀開,裡面正是當初以為她死的時候給她裡的靈位,當然現在知道她安然無恙,靈位上多了幾道刮痕破壞了靈位上的字跡,但是依舊看得出這上面刻的是什麼字。

看著、摸著,她的眼淚就落下了。

「在外受苦奔波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想著你,我早就撐不住去了……在得知你在火場中遭難,我當時真的想著就跟著你去了……只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被火神救下的你了。」聽到這句話,她的心裡難受得像是窒息了似的,連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

簡泰和握住了她的手,佈滿紅色印記的那一只,「其實當初我還有些竊喜呢,就因為那些胎記,這麼美好的表妹才會被我撿到了呀,在其他人退避三舍的時候,就只有我才能夠擁有表妹的所有溫柔……可是現在又不確定了。」

「為什麼?」問出來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吃驚了,但卻不後悔問了出來;向來意氣風發的表哥,原來是這麼看待她的呀,不是她自以為的輕如鴻毛,而是重要得比泰山還重呀。

他看著她,握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摸索著,像是在舒緩著內心的緊張,「因為你是巫女呀,火裡來去都毫髮無傷、舉手抬足就能夠操縱火焰、像神一樣的巫女呀……是我這等凡人配得上的嗎?」

四目交接,他看見她的驚訝,而她也看見了他的恐慌。

「表哥……擔心我會、我會棄表哥而去?」她問得很輕,難以相信他在心裡居然把她擺得這麼地高……

原來不止她想讓他擁有最好的,他也是想要她有著最好的……明明他們心裡想著的都是為了對方,但卻愚昧地自以為自己並不值得對方的好;他們想的,其實都是一樣的。

因此明明覺得好想哭、心裡滿滿的讓她好想哭,但是臉上卻又笑了起來,有笑又哭地,嚇著了簡泰和。

「表、表妹?」在見證了她用火焰柱破開魔修屏障的之後,他真的很忐忑,本來信心滿滿能夠打動巫女,卻在知曉原來巫女可以這麼強大的事實後越發地沒底,越來越覺得這麼強大的巫女說不定其實已經不把他這等凡人放在眼裡了,更何況長相廝守呢?

琰姬捧著那個無用的靈位,指尖輕點著其上的字跡,尤其是「表妹」二字。

「其實……這裡放『亡妻』……或比較合適吧?」

「但那時男未婚女未嫁,貿然如此只怕會有損表妹的閨譽……」簡泰和吶吶的開口,卻在說完之後睜大了眼,整個表情亮了起來,「表妹的意思是……死後同穴?真的?」

琰姬滿面通紅,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只輕輕地點了點頭,讓他狂喜得跳了起來,又呼又叫地完全沒個穩重的樣,也讓琰姬知道他原來也會因為她而欣喜至此。

「來來!表妹,這是聖旨,是皇帝賜婚!」他拉住了一臉驚訝的她,直接就把一塊收在懷裡的黃緞攤了開來,「本想著要是表妹被磨了多幾天還不點頭就拿出來用的,但實際上明明求來了卻沒膽子用……還有還有,這個調職書!以後就在邊境沙漠這裡任職,不回去了!名正言順,誰也不能夠攔著!」

原來之前他離開了換這麼多同僚出現,居然是去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嗎?琰姬笑著,看著他笑,慶幸著自己活了下來。

重黎大人,感謝您。

明明還是大白天沒人點火,但她卻像是聽見了一股渾厚的笑聲……大概是屬於聽見她祈願的火神吧?





【完結】






好了,又完結了,例常來點題內題外話lol

這個文,其實一開始就只有開頭那個段落,大意就是某個小妹妹擔心自己長大了嫁不出去,然後跑來了一個哄她說將來她長大了會娶她的男孩……但其實後面完全不是這樣的。

最初的設想,是輕鬆愉快的古代戀愛文(不懂當時為什麼一定要是古代文),並且只有一個類似文案的東西。我那時候大概只有十四歲吧?中二並且看了很多言情小說的年紀lol

原版的後面,是小妹妹後來完全忘記和一個大哥哥有過過這樣的約定,反而是非常認真的大哥哥一直都記著自己答應了一個小妹妹要娶她,所以很努力地要當小妹妹能夠帶出門炫耀的大丈夫……所以在發現小妹妹原來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完全忘光光之後,他不幹了,死纏著小妹妹不放……………………

簡而言之,就是一種類似於霸道總裁文的路線,只不過場景換成古代而已。

換成現在的我,偶然想起了這樣的段落,雖然找不到當初那本黑歷史一般的筆記本(好像不止一本,但都不知道被我塞到哪裡去了),但是已經不想要寫這種路線的文了,因此就拿來作為這個文開頭,然後很糾結地寫出了一個很糾結的女主角……oTL
一邊寫我還一邊想著我幹嘛要這麼虐待自己寫這種東西,但終於是真的寫完了,然後鬆了一口氣,大概很久都不會回看這個文了lol

這本巫女文,比起雷澤的巫女來說少了很多資料,因為重點都著重在男女主角怎麼相互糾結了【掩面】

不管了,就這樣,下次開新文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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