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CPWH水鳴
打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小說] 【特傳冰漾】能不能請你愛我

[複製鏈接]
41#
 樓主| 發表於 2016-6-18 22:59:0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章

「褚冥漾?」醫療班帶領人之一的輔長有些意外地看向來者,原本他們一群藍袍與那個神志不清的兇猛野獸在對壘,處於一種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展開殺滅的時候,一名黑髮青年忽然踹開了門,鐵門撞到墻上發出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而且,那個青年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

「誰允許你進來的?守門人在幹什麼!」難得沒有好聲好氣地狗腿叫著他「褚小朋友」也沒有那種親切和藹、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提爾的眉頭皺的更深了,「現在公會的戒備已經懶散到了這個地步嗎?」

「如果公會有戒備,千年前就不會被一個窩裡反投靠鬼族的黑袍給攻得體無完膚了。」褚冥漾聳聳肩,也不理會這裡是公會的地下牢獄,肆無忌憚地說出他們的黑歷史之一,「還有之前讓我和夏碎學長用狸貓葉子給騙了。」

提爾沉默了會兒,的確,這些都是事實,他可沒辦法反駁——不對,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

「總之,不管怎麼樣都好,你現在乖乖回去妖師本家待著,否則就回到原世界。」和褚冥漾交談的時候,提爾不知不覺中放下些許的戒備,但是為了避免有什麼意外發生,他還是催促著對方趕緊回到安全的地方。

青年現在的身份太敏感,不適合到黑館和學院,只有待在有妖師首領保護的妖師本家,或原世界有著惡魔巡司在的褚冥漾的老家才是最好的。

其餘的戰鬥系藍袍卻不敢放鬆警惕,深怕那個野獸冷不防地把他們給撕裂了,同時也在心裡默默祈禱著褚冥漾快點離開,免得已經陷入某種走火入魔情況中的猛獸重新盯上。

褚冥漾看著藍袍們以及很明顯下逐客令的提爾,有些無奈地歎息,輕微地搖了搖頭:「很抱歉,輔長,我現在不能離開。」

「你還有什麼不能離開的理由!」提爾的語氣變得更糟糕了,但是不敢提高太多聲量以免驚到了那個至今已並非是友人的黑袍,只能盡可能壓低聲量道:「快走,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還是你想要往後來到醫療班都被我繡上一朵花?」

妖師見對方用如此無聊卻對很多人很有效的方法來威脅自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他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好吧,這樣的話我只好等喵喵來幫我療傷了。」

「我叫米可蕥不准給你療傷!連蛋糕都不要買給你,有火鍋還是聚會都不要找你!」

「喵喵雖然是醫療班的人,也是輔長管理之下的人,但是我相信她還是喜歡我多一點。」

「那我叫琳婗西娜雅命令她,不准給你治療!」

「你和那位鳳凰族族長對視超過十秒都不敢,有什麼資格去請求人家?」

「我、我大不了給她下跪然後面壁思過,兩天不繡花……」

「沒關係,我相信喵喵為了幫助她親愛的朋友,會偷偷違背鳳凰族族長下達的命令的。」

「她一直都很聽話,才不會不聽!」

「那我只好請千冬歲和萊恩他們了,再不然就找老姐他們。」

「你——」

原本提爾還一本正經地努力趕人走,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話題開始偏位,原本緊張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氛圍,瞬間沒了,藍袍們面面相覷。莫名覺得有些尷尬和微妙的丟人是怎麼回事……

最後,有一名較為大膽的藍袍,輕咳兩聲,打斷兩人之間幼稚無意義的鬥嘴。

「咳咳,總之你回去,不然我現在就通知白陵然把你帶走。」提爾有些丟臉地輕咳兩聲,帶過前面的話題,臉上重新換上嚴肅的神情,「或者你要找九瀾也可以,他現在在學院代班。」

「輔長,我前面就說了,我不能離開。」褚冥漾神色淡漠地道,儘管語氣很冷淡,卻帶著一股不容許他人拒絕的威嚴。

「你留下來能做什麼?而且,不止妖師,公會也下令不允許你和冰炎殿下短期內有任何接觸。」甚至褚冥漾連打探冰炎的事情都是不准許的,提爾知道偶爾會有人閒話或者褚冥漾用了什麼方式從其他人嘴裡套出消息,但是他打死都不會想到——褚冥漾竟然大膽得直接闖了進來。

那個總是膽怯得躲在冰炎身後的小學弟,什麼時候也成長到這種地步了?

這個問題,是距離他最後一次和「仍然正常」的冰炎接觸的時候,他正在醫療班閒著沒事做,而那個男人踏著悠然自得的步伐走來,直接一屁股坐在旁邊空著的病床上,難得的來找他聊天。

那時候的他還感歎這傢伙竟然還有良心,記得來找他聊天,激動得直接撲上去,當然下場還是沒變,幾年來和那傢伙在一起的相處模式讓提爾的生命和原世界里被人們稱為小強的生命一樣的頑固。

還記得他把檸檬氣泡飲料拋給那個男人,自己則優先得喝著洛安從原世界入手的名為綠茶的茶種,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心血來潮談起褚冥漾的事情。

提爾還提起有關那個膽小鬼學弟竟然為了跟上那時冰炎那失蹤的隊伍,和夏碎齊齊用了狸貓葉子騙了公會的人手,據說後來從夏碎口中得知,小學弟因為妖師的身份,在焰之谷一開始不怎麼受歡迎,甚至還吃了苦頭呢。

到最後,他還老朋友似的搭上男人的肩膀,雖然在他的預料內,有輕微潔癖的男人閃過他的觸碰,他也不介意,直接賊兮兮地笑著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是藍袍,知道褚冥漾肯定是個有把的,我還會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原本是個女的,為了接近你才換了男裝。」

那個人直接不客氣地翻白眼,還沒說出什麼的時候,提爾的手機響了。

是個緊急任務,有不少袍級重傷,公會醫療部似乎出了問題,所以不得不動用學院的人手。

也就是那次他披了藍袍便匆匆離去,也就是那一天之後,冰炎和褚冥漾齊齊消失在黑館,也就是黑館連一名黑袍也沒有的時候。

「我要照顧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原本陷入回憶的提爾猛地被褚冥漾的發言嚇得回過神來,下意識就喊出聲:「不准!」

也就是因為這個高音,對岸那個眼神極其兇惡且沒有光澤的血紅瞳孔死死盯住提爾,讓後者不由得後背一陣雞皮疙瘩。這個狀態的冰炎,簡直就和之前他還泡在那個機械里的、沒有靈魂的只有身體反射性動作的空殼,是一樣的。

原本一個簡單的發燒,只要吃藥后乖乖躺著睡覺就沒事了,偏偏那時候褚冥漾給冰炎注射的藥劑里混了不該含有的成分,導致冰炎昏倒過去后病情加重,更是在返回途中忽然醒了過來,話不多說直接踹飛最靠近他的兩個倒霉白袍。

就連他們要把冰炎逮捕進來監獄都是廢了不少氣力,更何況是要給這樣的一個人治療?哪怕有黑袍盯著,只要靠近他一點點,這個男人就會立刻醒過來,該死的就是身上一堆法術禁咒,全都是失傳的秘法,要對付他也不容易,搞不好還會把其他袍級折進去。

但是如果不好好照料,等等焰之谷和冰牙族派人過來給他們的少主定期檢查的時候,發現不對勁的話,一定又會開始撕逼,偏偏無殿那裡卻沒有任何動作,讓他們公會一個頭兩個大。

「為什麼不准?」褚冥漾沒有動怒,甚至眉毛都沒挑一下,像是早就知道提爾的反應:「你們把他鎖進來已經不容易,想要拷問他但是病情太嚴重以至於神志不清,想要讓他痊愈但是他又不讓人靠近。」

提爾蹙眉,雙手握緊拳,「那又如何?」

「他不會抗拒我接近。」妖師很肯定地道,「甚至在你們來到之前,他已經開始生病了,那時候便是我在照顧他,甚至他還有一絲清醒。」他原本以為是他病迷糊的時候才會出現防備的表情,後來看清楚是褚冥漾之後顯然又放心了。

那時候的褚冥漾,根本沒料到那個生病起來和平常鬧脾氣的小孩沒差的青年,在離開他之後,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沒有理智的惡魔。

想到這裡的他不由得想諷刺自己。他早就覺得青年是個惡魔了,不是嗎?現在提多一次又如何?不過一個是凌虐他的惡魔,一個是殺人的惡魔罷了。

他應該慶幸自己沒有被殺嗎?

提爾等人原本還想拒絕褚冥漾留在冰炎身邊的請求,這一切都是褚冥漾的預料之內,所以他沒有選擇向公會申請,因為在會長或者能做主的人還沒看見之前就會被第一回審核刷下來。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當藍袍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原本潔淨的地板被污穢的血液給弄髒,學生們身上的傷口慘不忍睹,一個個排隊排到超出走廊的位置……

這是他們學院的醫療班,在這裡工作多年的提爾當然很清楚這點,而那些學生都是熟面孔,儘管很多已經不見了頭顱或五官扭曲得看不出原型,但是他很確定,這是那群經常找妖師族的碴的那群不自量力的小鬼。

他顫了下,並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而是他知道,壞事了。

原本一旁的藍袍還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當他轉過頭去,他看見的是他們的帶領人拿著手機,對著電話幾乎是用吼的聲量說出一段話,內容驚悚得連他們都不由得手腳發冷。

「褚冥漾殺害Atlantis學院眾多學生,方才出現在公會最底層監獄,對冰炎殿下企圖不明。請公會加派人手,立刻去保護冰炎殿下!」

他這是在保護冰炎,而不是保護褚冥漾!

方才被妖師轉移之前,他清楚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情緒。

貪婪、迷戀、瘋狂、黑暗……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傻白甜的學弟,只是一個被惡魔狠狠凌虐過後,心裡開始扭曲的另一個惡魔!

而另一端,造成公會和醫療班慌亂的罪魁禍首,此刻他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緩緩走上前挽著那個男人的手肘,原本應該會在神志不清情況下把人徹底甩出去的野獸卻沒有絲毫反應,甚至因為多天來的意識的堅持,此刻感覺到了能夠讓他放鬆下來的泉源,他的重量慢慢地靠在妖師身上,直到最後直接昏睡過去。

褚冥漾輕輕撫摸著精靈順滑的長髮,有些癡戀地湊上去,親吻。

這些天來,只要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的腦海每一刻都在上映著那一天颯彌亞的表情。

那是他還在颯彌亞身旁的時候,他晚上夢見一個大草坪,他看見他的血親姐姐什麼話也沒有,緊緊抱著他,不過也僅僅是那麼幾秒,似乎時間很珍貴,她往褚冥漾手中塞了一個注射劑,裡面裝著無色的液體。

女性快速地交代他,大致就是說她這幾天就會把褚冥漾接回來,那時候要第一時間直接給青年注射這個東西,並不會致命,只是讓對方短暫的昏睡過去,這樣才能避免對方要拉著褚冥漾同歸於盡。

那時候的褚冥漾懵懵懂懂醒來,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夢,但是當他發現到手上真的握著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時,他愣住了。

其實原本就是要讓冰炎昏睡過去,好讓他們帶回褚冥漾,至於那個男人怎麼被公會處置也是後來的事情。只是很不巧,褚冥玥選錯了時間。

就是那個時候,颯彌亞生病了。

「學長、學長……颯彌亞……」

早已恢復記憶力的青年癡迷地攝取著懷裡的人的水果香。現在的颯彌亞身體很燙,指尖卻冰涼得令人心寒,這讓褚冥漾有些不悅。那群人,根本就不會好好照顧傷患。

公會效率何其快,就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他們已經趕來了公會牢獄最底層——也是冰炎和褚冥漾所待的樓層,連同原本守在那裡的守衛,一行人堵在門口喊著些褚冥漾聽不入耳的廢話,甚至可以稱之為噪音。

吵死了,萬一颯彌亞醒來了怎麼辦?

妖師不悅地瞪向門口那群人,但也沒有多說,嘴角莫名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讓原本還吵雜的袍級們立刻肅靜,加深握著武器的力道。

就算是個妖師,他們人多勢眾,也不用怕,他們只擔心冰炎殿下會不會被牽連。

知道這群虛偽的人們的打算,他也只是輕輕地笑著,直接把掛在頸項的銀色細繩給扯下來,上面還有著一個火紅色的晶石。

沒有猶豫也沒有給那群人思考的時候,他用力往地上拍下,晶石立刻粉碎,他們底下出現一個很漂亮、熾熱灼眼得讓人不敢靠近的火紅色陣法。

真漂亮,就像颯彌亞的眼睛一樣。

被陣法的氣勢給鎮壓,他們只是露出哪怕只有一瞬間的害怕和退縮,也足夠讓兩人逃走了。

被留下來的人們面面相覷。



這段扭曲的感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因為不願意所以被強迫,那段期間他真的是害怕極了那名青年,哪怕是對方一個簡單的問好,或者是餵食的動作,甚至只是一個眼神都讓他不敢隨意動纏,就怕惹得青年一個不高興,他又要慘遭凌虐。

他對青年的情感從一開始的那一丁點的好感到後來的恐懼,但是這期間褚冥漾這個當事人比誰都來的清楚,他只是害怕颯彌亞,但是不會憎恨或討厭他,甚至連報復的心態也沒有。

在褚冥玥通過夢境尋找他之前,就在那時候,青年病了。

之前他老早就見過颯彌亞背上有傷口,但是那時候的自己過於害怕,竟然連基本的關心都不敢說出口。也就是因為這樣,青年又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類型,傷口發炎,到後來的病重。

褚冥漾清楚明白,在他醒來后,當他意外地發現颯彌亞還比他遲起床,感覺到對方沉重的呼吸聲似乎不對勁,伸手去探就發現對方發高燒,原本還想著要不要藉機逃走的褚冥漾,連猶豫也沒有,直接決定留下來照顧人。

他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事後,病情稍微有一些好轉、只是還有些嗜睡的青年靠著軟綿綿的枕頭,還好心情地調侃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為什麼不逃走?」

他想也沒有想就回答:「你也是個人,我不可能丟下你就走。」這好歹是一條人命,哪怕褚冥漾知道青年痊愈之後,先不說逃跑,青年說不定會以他好好照顧他這件事,又好好地在床上報答他……不,這根本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但是他沒辦法忽視這一條人命。寧可後來自己又會受傷,他也不想要看見這個人痛苦。

為什麼?他不清楚。

褚冥漾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偽善者,他不會說自己要保護誰,不想看到誰受傷,但是他不懂為什麼,光是看見青年緊蹙著眉頭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人揪著一般的疼。

不是應該恨他嗎?不是應該討厭他嗎?這種情況,正常人都會恨不得他去死才對,為什麼他還會心疼?

這種複雜的情感直到他睡夢中出現了他的姐姐。她要褚冥漾在他們進去救他的時候,給青年注射一個不明液體,若不是姐姐再三保證那不是奪人性命的東西,他恐怕在那時候也不會狠下心把針頭對準青年的大腿插下去。

他那時候竟然還會想:動作輕一點,免得病還未完全痊愈的青年會感到疼痛。

是因為擔心一個病人,還是擔心這個人?

褚冥漾那個過程是緊閉著眼睛的,動作卻很輕柔,怕傷害了青年,殊不知他這個行為讓冰炎陷入一種快把人逼瘋的情景。

他應該高興嗎?褚冥漾在前面無意識地傷了他很多次,這次竟然還會因為怕他感到疼痛,所以放輕了動作?但是如果怕傷害到他,為什麼還是選擇離開他?

他沒有多餘的表情,他連看也懶得看一眼在門口精神緊繃的巡司等人,只是專注地看著自己懷裡的人,就像是他的寶貝情人。

後者有些膽怯地半睜開他最喜愛的那雙眸,心虛地對上他的視線,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褚冥漾很像露出了害怕和受傷的表情。

為什麼害怕?又是誰傷害了你?

明明這次主動想要脫離他的人,是褚啊,為什麼還要一臉受傷?想要他昏迷、然後他從自己手中逃出去的人,是褚不是嗎?為什麼還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就算是黑袍,冰炎也因為對方注入的藥水開始起了作用,輕輕地,落在青年的肩上。

——也罷。

他已經從褚冥漾身上,得到夠多的東西了。

無論是他貪戀的溫暖還是自己的慾望,只是他唯一還得不到的東西,是……

          。

那是他認為他一輩子不可能得到、也沒有資格得到的東西。

最後,他陷入徹底的黑暗。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42#
 樓主| 發表於 2016-6-18 23:00: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輕手輕腳,任何一個動作都顯得小心翼翼,他把懷裡病得實在算不上輕的病人,以最輕柔的方式放在柔軟的白色大床上,讓對方靠著枕頭后,又給他拉上了滑的幾乎要從手中滑落卻又保暖的棉被,從腳遮到鎖骨的位置,免得著涼后病情再度加重。

原本蒼白的臉如今因為病情而染上淡淡的緋紅,他的鼻子塞著了,只得微微張嘴呼吸,額角時不時有汗水順著滑下去,好看的細眉緊緊皺在一起,讓人看著就不由得覺得難過起來。

「別皺眉了,不好看。」

黑髮青年微溫的手撫上他面容姣好的臉,原本想要嘗試讓那眉頭鬆開,觸上的同時,滾燙的溫度從手心傳來,他這才猛地發現自己竟然只顧著看人,忘記拿藥物和面巾等可以幫助降低體溫的東西拿來了。

連忙站起身,儘管是在匆忙之中,但他還是顯得那麼的小心,連腳步都是放輕了跑起來,就像以往出任務的時候,他早已被本家的人訓練成一個不止言靈、連體能也不輸于普通袍級的妖師。

現在這所房子,和先前他們住的那一所的格式相差無幾,除了細節上有一點點的差異,例如他們的床旁邊多了一扇窗戶;變化較大的是墻壁的顏色從冰藍換成純白,依舊是冷色系,讓他從一開始看著就會頭皮發麻,直到現在的無感。

熟練地從洗手間里找出一個小盆子裝滿水,又從櫃子里拿了兩條毛茸茸的毛巾,在快速移動的當兒,手上捧著的盆連一滴水也沒有溢出來。

褚冥漾用腳勾來了小櫃子,把水盆放上去后,自己才緩緩坐在床的邊緣,把第一條乾淨的毛巾侵入水裡,扭干后,輕輕地擦拭青年的臉頰和頸項,動作絲毫不敢用力,仿佛青年是一個陶瓷娃娃,一不小心就會被碰碎了。

侵水、扭干、擦拭,這樣的程式反反復復進行了幾遍,妖師覺得室內的空氣有點悶,便爬到床上越過正在昏睡的青年,將窗戶往外推了一些,清新舒爽的微風帶著白色吹了進來,讓他想起了白園的風。

再度如同貓兒般無聲地跳下床,他到飲水機那裡倒了一杯水,從自己的隨身空間里抽出一個質地極好的手帕,短時間內不知第幾遍又落座在床邊,把手帕的一角侵了點飲水,然後沾在那已經幾天沒有進食喝水、乾燥得快要裂開的薄唇上。

之前他照顧颯彌亞的時候,情況還算樂觀,至少人還會醒來,他還能監督對方的飲食之類的,照顧起來也不會太辛苦;但是現在的颯彌亞卻是和公會的人手對壘了好幾天,就算他的身體是鐵造的,現在也該生鏽磨損了,更何況他是個血肉組織的人?

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那微不可聞的歎息聲。

褚冥漾從床上站起來,到衣櫃里拿了一套較為寬大的睡衣,給颯彌亞脫下原本的那一件有著一個比一個還大的破洞的白色襯衫,上頭還有塵埃或火燒過的痕跡,如果有輕微潔癖的青年醒來後看見這樣的自己,或許會感到不適。

而且他身上有其他傷口,新舊交錯出現在他身上,有些是凍傷或燒傷,又或者是刀鋒或尖銳武器造出來的傷口,也少不了他避開攻擊的時候摩擦到地面導致衣料破洞,裡面被保護的身體也有了輕微的傷勢。

大大小小加在一起,不容小覷,尤其是傷口沒有經過處理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天,有些已經發炎了,若是不趕緊處理的話,以後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他的學長是如此完美的人,身上既能出現疤痕?多吃虧啊。

看著那其實算不上多寬大的胸膛,上頭出現一個個讓人光是看著就心如刀割的傷痕,從隨身空間里拿出白陵然之前給自己準備了不少的妖師本家出品的特殊藥草,兩塊價錢貴得讓他想要跪下來喊心疼的價錢的水晶,以及一個黑色髮圈。

將人扶起來,擺好枕頭后讓混血精靈靠著,他用著實在粗劣的手法把滑膩的銀紅色髮絲綁好,免得等等擋住他的動作。

然而褚冥漾做了那麼多的東西,那個人仍然沉沉的睡著,或許他真的累了,無論是身體或精神上。

這傢伙,如果是這樣靜靜躺著任人擺佈的樣子,還真的會讓人把持不住,應該慶幸他不是禽獸嗎?就這妖孽的長相,就算是個男的,他想那些禽獸也不會在意的。

當然,誰敢這麼做,先別提學長會怎麼做,他會第一個出來親手了解那群人的,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他投胎后成為牛羊雞鴨還是人或非人,他一定詛咒那個人生生世世都會被人——而且到最後不得好死。

把其中一塊錐形水晶給包在薄薄一層的面巾裡面,然後在傷口上一抹,原本令人心驚肉跳的傷口消失了,他細心地把胸膛前的傷口給一一處理好之後,讓對方的額靠著他的肩膀,自己就著麻煩的姿勢給對方繼續治療。

處理好上半身的之後,他看了看對方顯然也有不少破洞的牛仔褲,有些艱難地把口水嚥下。

用一種近乎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迅速把下半身的傷口都給處理一遍,然後又紅著臉給對方用清水擦拭身體代替洗澡,把早就拿出來放在旁邊準備好的睡衣給套上去,直到最後一顆紐扣扣上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嚶嚶嚶,學長你快點好起來,若是再來這麼幾天都要這麼做,他真的很難說自己會不會把持得住啊。

褚冥漾把另一個不同於方才使用的錐形、這次是一個圓形的水晶體,小小的,連褚冥漾的手心的一半都沒有。他把水晶放在精靈的額上,後者便發出柔和的白色光芒,漸漸沉了下去。

他看見精靈原本緊緊蹙著的眉頭鬆開了。

鬆了口氣,他露出孩子氣的笑容,就像努力之後,得到大人獎賞的乖巧懂事的孩子。

接下來,褚冥漾又拿了一個木製的碗,把拿出來的藥草,拔出一片片和拇指頭差不多大小的金黃色葉子,慢慢用手摩擦直到它化為漂亮的金粉落在碗裡。

這是一個很簡單、卻非常耗費時間的過程,而且手力一定要很好。因此,第一次自己學著辛西亞平時的動作、從來沒有親自動手過的經驗的褚冥漾,才磨好兩片葉子后,整隻右手都要廢掉了。

阿爸,阿媽,老姐,我錯了。認為我和喵喵他們已經同化了,但是現在我真的知錯了。

辛西亞到底要怎樣才能保持著臉上賢妻良母的微笑、而且從頭到尾坐姿一樣端正,站起來的時候腳也沒有麻痺,任誰也看不出她跪坐在地上已經超過六個小時?還是說辛西亞的偽裝太完美了,所以他看不出來?

恩,一定是後者,不然他身為一個男人也太沒面子了!而且辛西亞也經常跑來他們本家逛,他記得那些經常在本家大得幾乎看不見邊緣的後院亂跑,他們經常拿著一個小包包跟他這個繼承人炫耀,說是未來首領夫人給他們的,想必精靈女性經常都在做這種事情。

有定神和一定的治療作用,無論是拿來當熏香灑在衣物或床上或房間、還是在飲食上把金粉撒下去都沒問題,但是要當心是什麼飲料,因為精靈女性之前才用無害的笑容告訴他,有個妖師族的小孩,她給他的金粉被外來種族搶走了,白陵然去搶回來的時候,對方正好把金粉灑在不知名食物上,結果爆炸了。

也就是因為如此,褚冥漾的金粉都好好地收在自己的隨身空間里,偶爾一點在房間或家裡的客廳;而且低階和中階的鬼族好像很討厭這種東西,家裡的安全也有了保證。

這裡是學長找來的地方,先不提這裡,之前的那個地方連大氣精靈都不見鬼影,明明環境很舒服卻一點生氣也沒有,除了不會動的植物以外就只有他們兩個是活物,以這樣為前提,鬼族肯定進不來。

所以他現在手上的只是要撒一些在床上和衣物而已,他可不敢冒險放在食物或水里,萬一等等不是爆炸,而是產生其他作用怎麼辦?以精靈的腹黑程度來判斷,估計不死也剩下半條命。

看了看碗裡少得可憐的金粉,再甩了甩快要失去知覺的手臂,褚冥漾默默決定先去洗個澡,然後煮點什麼東西來吃,餵學長喝一些精靈飲料,再來繼續和他的葉子折騰好了……

把木碗給放在一旁的櫃子上,他拿起水盆和面巾等需要清洗的東西,順道從衣櫃拿了一套他的尺寸的睡衣,悠閒的踏著腳步準備盥洗去。

躺在床上的人仍然靜靜地沉睡著,沒有絲毫反應,若不是他的胸膛還微微起伏著,恐怕會給人一種他早已長眠的錯覺。



吶,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麼藥?
否則為什麼,只是在短短幾個小時內,他就會變得那麼奇怪?

明明被帶回妖師本家開始,已經有一個星期左右了,他卻總是精神不寧,完全不能集中在一件事情上:沖涼時不小心摔倒、吃飯時不小心嗆到,甚至連他在喝水時,液體從嘴邊滑落,他的腦袋一瞬間接線到他和青年在某種時候,也是會有這樣的場景……

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上班族大哥跟他說了一番話之後,連米納斯也難免會擔心他這個窩囊廢主人,他也感受到沒有出聲卻隱隱中在騷動的老頭公,以及其他人。

就算沒說,他也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更討厭這樣的自己——當初看見那個人在鬼王冢喪命的時候,不是早就說了要保護他們,不再看見他們受傷的表情嗎?那麼,現在的他在做什麼?

他若是選擇留在妖師本家接受保護,受傷的人是學長。
他若是跟著學長走了,這次受傷的人就輪到老姐他們。

若是一般人就會說少數服從多數之類的,只要笑的人比哭的人多,那麼做了那個決定的他是聰明的;但是如果效果倒反了,他就是個自私卑鄙的小人,就像帝王的作法一樣。

他真慶幸他不是一名皇帝,否則他一定是其他人口中的昏君——為了一個人,像個瘋子似的拋下一切,就算親人在後面哭著求他不要走,他或許也會不顧一切地拋棄他們。

不能說他冷酷無情,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人比他們還要重要,僅此而已。

認識學長還不足一年,他做的事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這個當事人更是首當其衝:沒有一個人,先別說他是一名混血王子,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卻為了一個沒用的學弟扔了性命。

他很確定那時學長看他的眼神,是希望褚冥漾和其他被困在冰川的人能夠得救,這裡面的人,不包括他自己。

一個普通人就已經有很多生活中的顧慮:他的事業、他的學業、他的工作、他的家人、他的職責……那麼,身為亞那和焰之谷第一公主的孩子,颯彌亞背負的東西比其他人要多上太多;還有他身為公會的黑袍,誰知道他這些日子下來是怎麼堅持的?

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甚至在精靈漫長的一生里只算一瞬間的學弟,丟了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褚冥漾沒有明著公開,但是他心裡下意識是這麼給學長定義的:他最重要的人。

哪怕只是認識不久,甚至對方經常在毆打他,但是他很清楚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其實很溫柔只是不會表達之類的,他都知道。

當然,褚冥玥和白陵然他們待他一點都比學長少,但是他們是他血親家人,颯彌亞卻不是,甚至從先代的慘痛經歷來說,若是他把妖師當成仇人來看,褚冥漾是能接受的,哪怕父債子還這點讓他感到不認同。

先代是先代,後代是後代,但是說實話,誰能分得那麼清楚?哪怕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真的一點都不介意的有幾個人?

愛恨分明的人很多,但是能徹底撇清分界線的人卻如鳳毛麟角。

他一直以來都很清楚,他心裡是有這些想法的,也就是因此他才會下定決心,冒著被趕出妖師族以及被公會追緝的險,直接闖入公會的監獄底層去找學長,哪怕他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害怕外人異樣的眼光,但直到他看見那個人之後,這些事情直接被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瘋了?那又如何?

他不是一個人。



我回來了……之前登入被退了出去,忘記密碼和賬號了 幸好昨天收拾書本的時候看見記錄……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43#
 樓主| 發表於 2016-6-24 21:37: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四章 萬劫不復
男人嘴上哼著不知名的歌謠,沙啞的嗓音和沒有規律的旋律,讓人聽著就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握在手裡的銳利刀子起起落落,那副美麗的身體在自己的操控下,艷紅的溫熱液體從她的體內湧出,源源不絕地滑落,她那生前聚在眼眶里的淚水,像是感受到了疼痛般,順著眼角到臉頰,最後落在枕頭。

「啊啊,真漂亮……」

他不由得發出讚歎,太美了,果然她就是他的理想啊。在外界是那麼有魅力的紫袍,一舉一動都帶著成熟女性的自信,邪魅的紫色瞳孔和光輝的金色秀髮,就連剖開她的身體,都是那麼的美麗。

「不聽話、不聽話……」明明是那麼完美的人。持著手術刀的男人忽地搖了搖頭,歎息,「明明我都那麼低聲下氣了,你還一臉不耐煩,看著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什麼螻蟻……」

白皙的手撫上女性赤裸的身體,他的黑眸里滿滿都是瘋狂與愛意,原本還在歎氣,下一秒,邪佞又奪人魂魄的笑容浮現在他秀氣的臉上,「不過沒關係。你看你現在,你這不是對我剖開心房了嗎?等等我會把你一點一點,從頭到腳,把你吞入腹里。這樣的話,我們就會真正的融為一體了。」

男人從頭到尾都自顧自的說著話,他的警覺性很高,加上他可以成功殺死一名紫袍,實力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媲美。

但是他現在太高興了,加上他有絕對的信心,不會有人可以來到這個地下室,所以對周圍一點警惕也沒有,像個獲得心愛玩具的孩子,玩著手中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寶貝。

殊不知,有另一名男子,就這麼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斂去自身的氣息與所有力量,就這麼沉默地看著那個男人是怎麼出其不意地殺掉輕敵的紫袍、解開她的衣服、手上的刀法又多麼熟練地進行解剖。

啊啊,真是個討人厭的傢伙,他可不想承認這傢伙和他是同類啊。

外界的人稱呼他們這種人為「精神病態者」,更有些偏激的直接叫他們為「變態」什麼的,冰炎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他們是自私的,唯我獨尊的,他們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對心上人的佔有慾,對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以及不願意讓其他人觸碰到自己的心上人、甚至連讓那個人曬曬太陽或被雨淋濕都會嫉妒。

只能是自己的,只能被自己觸碰,他們是這麼覺得的。

不乏有許多這樣的案例,有潛在精神問題的精神病態者,原本只是一個佔有慾比較重的普通人,但是到最後,待在他們身邊的那個人受不了了,不是離開他們就是恰好出事離開人間,無論是哪個,都會徹底引爆他們最後一個底線。

——不准離開自己,那個人就只能是自己的,不是嗎?

然而,他們會開始產生分支。有的是殺死自己的心上人后變得瘋狂,直到最後警察找上門,逮捕歸案。

有的是意識到這樣的事情對他們產生的精神上的衝擊。他們會開始把身邊所有在乎的人一個個的用獨特的方式,永遠留在他們身邊。例如製成人偶、或者吞入腹里、抑或封在水晶……

原本只是普通人啊,為什麼要離開他們呢?離開了,原本還被強行抑制的情感,就會一次過爆發。為什麼還要嫌惡呢?明明是愛人、在乎那個人的表現啊,為什麼不喜歡?為什麼被束縛就會不開心?

他們對待其他人很普通,唯獨對那個特別的人是不同的,為什麼不喜歡呢?是特別的啊,應該開心才是啊,不是嗎?

冰炎是屬於高智商的精神病態者,他可以在他人面前、在日常生活表現得非常傑出,是個人才,而且是完美的。

私底下,他是自私且變態的,原本他只覺得,看著褚就這麼生活下去就好,他可以在旁好好地看著他成長。他已經在沉睡的一年里錯過太多,不願再繼續錯下去。

直至有一天,他恰巧看見了褚冥漾被找碴的場景。

他知道,妖師族族長白陵然曾經警告過褚冥漾,不准還手,只得避開,不動聲色地離開原地。

但是當他親眼看見這麼一幕的時候,他的思緒開始混亂,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包括睡眠時間,只要有那麼一刻他是清閒的時候,那一幕就會在他腦海里,上映。

——為什麼不還手呢?
因為妖師族若是想要平靜地繼續生活下去,褚冥漾就不得出手,現在不是他們復出的時候。

——為什麼妖師族不要直接把褚關在妖師本家,保護他呢?
因為褚冥漾需要成長,這樣才能磨練他的力量,以後出事的時候才能扛起一切,保護他重要的人。

——他已經不能還手了,這樣力量還有什麼用?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這樣的話,他接下來在真正需要力量的時候,才能保護其他人!

——這樣的話,只能保護他在乎的人,那麼他自己呢?
褚冥漾自己有他這個學長,有妖師族那群人,有那個夜妖精和友人,不會受傷的。

——那麼,那天看見褚冥漾被找碴的時候,看見他瘦小的脈搏被劃出血痕時,為什麼不出手?
不磨練就不會成長,所以……

——所以只能看著他受傷?
所以選擇冷眼旁觀?

天使與惡魔在辯論,善與惡在鬥爭,到最後竟然達成一致。

明明早就承受過了這種痛,不是嗎?當初看著父親被詛咒與黑暗之氣折磨,無知的他什麼都不能做。

現在他不同了。他是黑袍,他懂得很多東西,他可以保護褚冥漾這個人。妖師族保護不了他,那群友人和夜妖精靠不住,他就只能靠他自己,來守護這個人。

那個他親自培育出來的、名為力量的羽翼,被他撕裂得粉碎。

對其他人來說是武器、對褚冥漾來說卻是重要的同伴,光是這點就讓他嫉妒得快要發狂。

但是不行吶,不能殺了他們,如果是這樣的話,後來如果他成功被妖師族殺死了,褚冥漾接下來能有哪個隨時陪伴在身邊的夥伴?就只有米納斯和老頭公了。

衝著這點,哪怕他真的想要這兩個靈魂從此消聲滅跡,但是他還是忍著了。

最後,冰炎曝露了自己的行蹤,其實身手並不輸給黑袍的精神病態者立刻放開了那名紫袍,和他開始打鬥。

他察覺到那個精神病態者的兵器屬性是冰,毫不客氣地故意使出有關冰系的攻擊,讓對方吸收。

畢竟不嚴重一點、力量強大一點,怎麼可以申請救援呢?不拖久一點,公會的援手怎麼可能察覺到事情的惡化,進而再繼續請求增援呢?不把黑館的人都給調走,他怎麼能順利攜走褚冥漾呢?

在一群袍級之中,那個精神不但沒有崩潰、反而更加強烈的精神病態者,為了守護自己心愛的紫袍小姐,爆發出可怕的力量,連黑袍攻擊之前都得有三分考量。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有一名銀紅色的身影悄然離席。

那是萬劫不復的開始。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這扭曲的情感。

是一開始,他醒來的時候,以為看見的會是駐守的藍袍,映入眼裡的卻是那抹黑色身影的時候嗎?哦不是,那是有的只是感動和感概。

那麼,是看見他被找碴、受傷的時候?有一點點先兆,原本只是理所當然,但是在閒空下來胡思亂想后,就開始不對勁了。

一點點思考到褚冥漾的心情都沒有,他要的就是他的全部。心心念念都只是他颯彌亞,只能是他一個人。

吶,外面的世界太骯髒了,根本配不上你。

他颯彌亞說好聽是一名王子,但是本心卻和一般人無異,唯有能力較為傑出而已。白色種族皆有私心與黑暗的一面,他也有。

所以他也同樣骯髒。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對褚冥漾的心。他骯髒,他想要守護褚冥漾的乾淨,同時也想要沾污他。他的雙手早已沾上了鮮血,他從那骯髒的世界,用自己的雙手,把褚冥漾帶來這個封地。

在他擁抱他的同時,他手上的鮮血也沾到了褚冥漾的身上。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快速回复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