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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公佈名次)(波)【自創文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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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7-8 17:38:5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天夜弦 於 2014-7-8 17:40 編輯

【未完成的畫作】

1.

  沒能完成嗎?真是可惜。

  看著美術社中其中一個只畫了一半,且仍放在畫架上的作品,我微微嘆息。

  學校為了避免譴責而推託他是跳樓自殺,但我不認為他會傻到這麼做。

  雖然我和那個學姊並不熟稔,也沒聊過幾句,但我就是這麼認為。

  因為他總是認真、仔細的在畫作上添上色彩啊。

  他不可能會放著這幅畫去自殺的。

  既然不是自殺,那是為甚麼呢?學校頂樓──據說是他跳下的那個地方早在很久之前就豎起了高高的鐵網,不可能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也檢查過了,鐵網沒有任何破損。

  那麼,果然是他殺囉?是為了什麼呢?真讓人好奇。

  雖然有點麻煩,但是好像很有趣,偵探遊戲之類的。

  就當作是憑弔你吧!學姊。

  我會找出那個理由的。

  那個盛夏,我為那幅學姊未完成的畫作蓋上白布,然後離開美術教室、開始我的偵探遊戲──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百里香呆呆地看著周遭的環境,剛剛明明還跟著六月雪、弦梟還有淺蔥一起跟一個爛到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鬼魂對峙的,怎麼現在場景突然轉換成一間學校?

  「是幻覺嗎?」六月雪站在百里香的右後方喃喃的唸道。

  「...淺蔥呢?」弦梟瞇起眼睛,唸出那個和唯一不在現場的同伴的名字。

  「該不會是剛才那個鬼故意讓我們走散的吧?」皺起眉,六月雪如此推測。

  「那這樣淺蔥不就危險了!」百里香擔心的喊道。

  「嗯,得盡早找到他才行。」附和百里香的話,六月雪微微點頭。

  「這裡是哪裡?」弦梟微微張望著,只能看出這裡是一間學校而不能知道確切的地點。

  「就非法入侵校園的人來說,你們還滿天才的嘛!連自己入侵的地點是哪裡都不知道。」一道不屬於他們的聲音傳來。轉頭一看,便發現走廊的另一端站著一個女孩,「這裡是凌天中學。」

  明明是盛夏卻還穿著黑色的冬季水手服,同色的百折裙下穿著黑色膝上襪與黑色皮鞋。他褐色的長髮披在身後,完全沒有多於的飾品,長長的瀏海和厚重的眼鏡遮住了他清秀紅潤的臉龐。就這身深色調的裝扮與完全沒有多餘整理的頭髮來說,女孩看起來顯得陰沉。

  「凌天中學?」弦梟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朝他們走來的女孩,不知道為甚麼,他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你們不是來偷東西的嗎?例如可愛小女生的直笛之類的。」在他們面前站定,女孩勾起嘲諷的笑,並毫不掩飾的打量著他們三人。

  「那是小乙才會做的事!」六月雪忍不住提高聲調。

  「我們迷路了所以才會在這裡的。」百里香扯住差點要直接揮拳的六月雪,好聲好氣的說道。

  「迷路迷到學校裡嗎?真是天才。」女孩點點頭,發出這樣的評論。

  六月雪整個人都快氣結的說不出話。

  「赫連同學,你一個人站在那裡做什麼?我記得你應該沒有參加暑期輔導啊!怎麼跑來學校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老師的女人走了過來並對女孩問道。

  沉默了幾秒,赫連轉頭望向老師並淡定的回答,「我記得學校沒有規定沒參加暑輔的人不能進來學校。」

  「是沒有,但是最近才發生了那種事情,你還是少惹事的好。」女老師瞇起眼睛,沉默了幾秒,「你該不會又是翻牆進來的吧?」

  「並不是。」回答老師後面的那個問句,赫連仍然淡定且理直氣壯的說道:

  「上次警衛不給我從大門進來、圍牆又那麼矮完全發揮不了功能,那我當然是爬圍牆。」

  老師一臉眼神死地望著他,「你該不會是想要到事發現場看看吧?」

  「對。」赫連毫不掩飾的說。

  「警察都已經以自殺結案了,事到如今你還......」

  「學姊不是自殺。」打斷老師的話,赫連冷靜且一字一字清晰的說。

  「你有什麼證據?」老師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沒有。」義正嚴詞。

  「那你還......」

  「所以我要找出證據。」赫連仍淡定的說道:

  「學姊並不適合以自殺這種方式結束生命,我不能輕易接受自殺這種說法,所以我要找出真相。」

  「......你認識語芯嗎?」老師疑惑的問。

  「不認識。」一秒。

  「那你為甚麼這麼執著於這件事情?」

  「因為那個作品還沒完成。」被鏡片遮住的眼眸微微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那幅畫還沒畫完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我想知道。」

  「這跟那個有甚麼關係?」老師一臉糾結,完全搞不懂赫連的想法。

  沒有回答,赫連只是輕輕勾起笑並啟唇道:

  「老師,我記得你這堂課的教室應該是在D棟3樓吧?再不去的話就會遲到囉。」

  被提醒了的老師小聲地罵了聲該死之後便往樓梯間跑去,在下樓之前還不忘回頭大喊,「你別去瞎攪和一些有的沒的啊!那樣就算你是資優生老師也保不了你!」

  「老師,走廊禁止奔跑與大聲喧嘩。還有,你只剩下三分十秒...噢、剩二分四十九秒了。」

  沒等赫連把話說完,老師就已經跑的不見人影。

  「...看來別人看不到你們。」老師跑走之後赫連轉過身繼續與他們三人對話,「你們是阿飄嗎?」

  「不是!」六月雪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著。

  「我是百里香、他是六月雪,旁邊那個男生是弦梟。」百里香自我介紹道,並注意著已經開始炸毛了的六月雪,想著如果真的炸開了該怎麼阻止他暴打人家。

  「叫我赫連就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毫不留情地開口道: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請不要再站在走道中間了,很擋路。」

  「你──!!」六月雪終於忍不下去了,右手的拳頭直往赫連揮去卻揮了個空,直接穿了過去。

  「?!!」三人驚訝地望著穿透過去的那隻手,只有赫連一人像是在預料中一樣淡淡地看著穿過自己身體的手。

  「可以麻煩你把手縮回去了嗎?被別人隨便穿透的感覺很糟糕。」赫連抬眼望向六月雪。

  「怎麼會這樣?!」百里香驚訝的看著六月雪縮回去的那隻手。

  「...難道我們沒辦法觸碰這裡的東西嗎?」弦梟說出了他的推測。

  六月雪一臉糾結的看著自己的手,甚麼話都沒說。

  「現在該怎麼辦?」百里香一臉擔心的問。

  「不知道,現在的狀況我們也不了解,輕舉妄動反而比較危險。」弦梟若有似無的瞥了赫連一眼,顯然很在意這個陰沉的女孩。

  赫連沉默地看著正在討論的三人。

  「只能暫時跟著這個人了嘛...」六月雪看起來似乎有點不情願。

  「你們要跟著我倒是無妨,只要別妨礙我做事就行了。」赫連淡淡地說。

  「你這是甚麼態度啊!」六月雪完全被赫連冷淡且諷刺的話語弄得炸毛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這麼容易生氣,你是智力尚未開發的靈長類嗎?」赫連淡淡的瞥了六月雪一眼,丟出這句話。

  「你是在說我像猴子嗎!!」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夠委婉了。」

  六月雪整個人氣到說不出話,很想要揮拳打人卻偏偏又揮不到。

  百里香拍拍六月雪的肩膀以示安慰,並向赫連點點頭,「那就麻煩妳了。」

  頷首,赫連繞過他們三人往更深處的教室走去,並示意他們跟上。

  三人在赫連對他們示意之後便快步跟上,走廊中迴盪著一人的腳步聲。



*



  「你到底想怎樣?」淺蔥小心的安置中了術法昏迷不醒的三人,憤恨地看著那個爛到不行的鬼魂,「你不是衝著我來的嗎?」

  那個鬼魂,曾經是淺蔥的哥哥──赫連煌的女友。

  「咯咯咯!我要讓他們看看你悲慘的過去啊!」鬼魂愉快地笑著,「我可以製造出夢境、反映出某人的記憶在那個夢境裡!你就等著看他們醒來之後嫌棄你的表情然後去死吧──!」

  淺蔥咬牙,眼前的鬼魂早已喪失理智,也不曉得會不會突然對昏迷的三人攻擊......

  握緊手中的剪刀,淺蔥堅定地想著──至少、要撐到他們醒來!

  緊盯著鬼魂的動作,淺蔥難得的擺出正經嚴肅的表情與戰鬥的架式。

  「好玩嗎?」鬼魂裂開嘴,笑著。

2.

  炎熱的盛夏中,女孩穿著一身漆黑的冬季水手服腳步輕盈的走在走廊,紅潤的唇抿成一直線。

  「赫連,你要去哪裡?」跟在赫連身後,百里香好奇的偏頭問道。

  「自然準備教室。」沒有回頭,赫連淡淡地回答。

  「不熱嗎?」弦梟看著赫連的冬季水手服,雖然自己是穿著長袖帽T沒什麼資格說人家。

  「熱啊。」一秒。

  三人對於他這麼直接的回答皆是一愣。

  「那你幹嘛穿成這樣?」六月雪因為剛才有被氣到而口氣不是很好。

  「代替喪服。」赫連走上樓梯並如此回答,「夏季制服是白色的所以不能用。」

  「那個、可以請問一下你現在要做什麼嗎?」百里香好奇的問,粉色雙眼一眨一眨的,「是不是跟你剛剛跟老師談論的那個學姊有關?」

  「嗯。」赫連微微點頭。

  「方便說嗎?」弦梟望著她問道。

  「可以。」走上這棟樓的四樓,赫連站在自然準備教室的門前,啟唇:

  「在暑假的前一個月,學姊──陳語芯在這棟樓跳樓身亡。我不認為他是自己跳樓。」

  「.......你這樣說有甚麼證據?」六月雪一臉狐疑。

  「你跟老師問得一樣呢。」赫連勾唇,轉過身,將身體靠在教室門邊,語氣停頓了一下,「因為我看不到。」

  「欸?」百里香愣愣地發出無意義的單音。

  「明明那些不想看見的一直都在,但偏偏想看見的卻看不到啊...」赫連輕嘆了口氣,微微偏頭,又小聲的附了一句,「也許是不想讓我看見吧?畢竟他會死有一部分也是因為我啊...」

  最靠近他的弦梟聽見了後面的那句話,眉頭微微皺起。

  「我看的見、聽的到、觸摸的到一般人無法所見的非人之物,但是在這裡我看不見學姊的鬼魂。

  如果是自殺的人的話執念通常會很重,一直留在原地不肯離去而變成遊魂或怨鬼,所以我初步推斷學姊不是自殺。

  之後又去學姐家看了之後我就更確定了,他在房間的日曆上七、八月的部分已經排了好幾個行程了,如果是要自殺的人那還會特意去安排之後的行程嗎?

  特別是他還在跳樓三天後的那裏圈起來寫著要去參觀美術館,那是他期待很久的展覽,沒有理由在去之前就自殺。」

  「他的家人給你進去?」六月雪一臉奇怪的看著赫連一身陰沉的裝扮。

  「我那個時候不是穿這樣。」眼鏡後的翠眸翻了個白眼,「而且我跟他們說如果可能的話會盡量讓他們再見一面,他的家人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就放我進去了。」

  「你這是詐欺。」六月雪一臉譴責。

  「我可是有說『如果可能』。」赫連義正嚴詞的反駁,並打開教室的門板,「他死亡的地點就在這裡窗戶望出去的正下方。」

  百里香聽到之後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從背後傳來,但其他人都沒有特別反應所以她就認為是自己神經質了。

  「一般來說跳樓不是都會先想到頂樓嗎?」跟著赫連的腳步走進教室,六月雪問道。

  「我去看過頂樓了,沒有誰去跳樓過的痕跡,鐵網也沒有破損所以不可能是因為疏忽而掉下去。」赫連走進窗戶,打開窗往下看,那裏現在已經清的一點血跡也沒有了,「...我沒辦法原諒兇手。」

  「你抓到兇手之後會怎麼做?」弦梟看著赫連,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回答,女孩只是輕輕勾起唇角。

  「這裡最有可能是學姊掉下去的地方,因為這裡有那個。」纖白的手指指向放在一旁的蝴蝶標本,「學姊最近畫的畫就是那個蝴蝶,也許是為了要參考才會來這裡吧?」

  三人順著她的手指望向標本,沉默。

  「現在我要找這裡有沒有甚麼可疑的東西......」赫連從窗邊走向離窗戶最近的鐵櫃並蹲下,「如果我猜想沒錯的話應該是有的,只是不曉得會不會已經被人拿走了。」

  「我們也來幫忙吧!」百里香熱心地說。

  「我們沒辦法碰東西。」六月雪馬上澆了一桶冷水。

  「謝謝,那你們就先看看吧。看到甚麼覺得比較可疑的地方再讓我去找。」赫連對三人微微點頭表示感謝後便拉開鐵櫃的門開始翻找。

  其他三人也沒閒著,開始進自己的努力尋找哪裡有可疑的地方。

  弦梟有些介意的往赫連看了一眼。

  赫連幾乎將整身體塞進櫃子了,原本裡面的東西一一被他拿出來堆放在一旁,裙子因為他的動作而微微擺動。

  水藍色的。

  突然,弦梟的腦內滑過了這麼一個簡潔有力、懂者懂的彈幕。

  「噗咳、咳咳、咳咳咳...?!」弦梟突然臉部脹紅、因緊張而被口水嗆得咳了好幾聲。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赫連將身體縮回來,微微偏頭望著弦梟,其他二人也因為那陣咳嗽聲而紛紛表示關心。

  「不,沒什麼、沒事......」弦梟臉上的紅仍然沒有退去。

  「從一開始就見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別免強吧?」赫連關心的提到。

  一開始?

  「不,真的沒事。」鎮定下來之後,弦梟搖搖頭對三人回答道,而心裡則思索著如果真的從一開始臉色就不好了怎麼會連自己都感覺不到。

  繼續尋找可疑的地方,百里香首先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那個白白的粉是什麼啊?」蹲在地上指著角落的一攤白色粉末,那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找不到。

  往百里香的方向走去,赫連讓百里香退開,自己蹲下並用手指沾了點白粉,放到鼻子前嗅嗅。

  「這是毒品。」沉默半晌,赫連丟出這麼一句話並掏出衛生紙擦拭手指。

  「為甚麼你會知道?」六月雪一臉驚訝的將視線在赫連與白粉間來回游移。

  「我父親是警察。」赫連挑眉,「看多類似的東西自然就知道了。」

  「不過這裡為甚麼會有毒品呢?」百里香一臉疑惑。

  「這間教室本來就很少人會過來,基本上已經可以稱作是雜物間了,所以才會選擇把毒品放在這裡...又或是在這裡吸毒吧。」赫連轉頭,將視線望向窗外,「這樣就差不多能了解了呢。」

  三人滿臉問號的看著赫連。

  「我晚點會解釋的。」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


  充滿幻覺的空間。

  淺蔥微微瞇起眼睛,雖然已經給大家下了結界保護但也不曉得能撐到何時。

  多個長相相同的鬼魂圍繞在一旁咯咯的笑著,就像是在嘲諷他似的。

  「雖然很想一次全部砍掉圖個清靜,但人家沒有刀啊...要是小乙在的話跟他借個刀就好了說...」提高警戒的同時還不忘揶揄自己,「不對,就算有刀我也不一定能一次看掉全部吶,我又不會用。」

  他明白對方只是要消耗自己的體力,但是也不能就這樣甚麼都不做。

  「討厭啦...明明漫畫裡都說甚麼閉起眼睛就可以感覺到氣息,但人家甚麼都感覺不到啊!根本詐欺嘛!」呼出氣息降低緊張,全身上下都布滿了小擦傷和一些不算大卻也不小的傷口。

  「拜託...快醒來啊!」淺蔥小聲地對著同伴們祈求。

*

  「?」弦梟疑惑的回過頭,他總覺得剛剛好像聽到了甚麼聲音。

  「怎麼了嗎?」百里香微微偏頭。

  「不,沒事。」搖搖頭,弦梟跟上赫連等人的步伐走出自然準備教室。

3.

  學校頂樓,赫連站在鐵網邊俯視著地面,右手把玩著十分鐘前才剛發完簡訊的手機卻沒有開屏幕。

  討厭頂樓的弦梟靜靜地站在樓梯口的門邊看著他的舉動,心中的不安愈來愈上升。

  百里香和六月雪站在弦梟旁邊,心中滿是好奇與疑問。

  突然,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到一會兒,一個染了滿頭金髮、看起來就是不良少年的傢伙衝了上來。

  「你這傢伙是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的?」陰狠的瞪著赫連,不良少年開口。

  「查的。」回以簡單的二字,左手偷偷的拿出藏在口袋的錄音筆並按下錄音鍵。

  「你找我出來要幹嘛?詛咒我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只要跟你這個陰沉的傢伙扯上關係就不會有甚麼好事!」

  「真像隻發狂吠叫的哺乳類啊...」赫連嘆口氣,搖搖頭,「我只是要找你出來確認幾件事而已。」

  微風輕輕吹過,黑色的裙襬與淺褐的髮絲微微飄逸著。

  「你應該知道我要問的是甚麼。」鎮定地看著不良少年,赫連淡淡地說。

  「那傢伙的事跟我沒關係!」不良少年語氣暴躁的反駁。

  「喔喔,是嗎?有沒有關係你應該最清楚吧?居然刻意延遲了發現時間,又自己當第一發現者,真不知羞恥。」眼鏡後的翠眸微微瞇起,散發出狠捩的殺氣。

  「什、什麼...?!」不良少年嚇的瞪大眼睛並後退了幾步,站在樓梯口的三人也同樣驚訝地望著赫連。

  「語芯學姊為了畫作而到自然準備教室參考標本,進到自然準備教室之後,學姊發覺裡面有奇怪的味道而開窗通風......

  她聞到的味道應該就是毒品和煙的氣味吧?雖然我去找的時候味道都已經散了、東西也處理掉了,但是還有一些小粉末在那裏。」

  「你有甚麼證據證明是我!」不良少年狂躁的質問,「就算那裏有甚麼東西也不一定是我啊!你這個含血噴人的不幸之子!分明就是因為和你扯上關係那傢伙才會死掉!」

  眼神微微黯了一下,馬上又回復正常,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逕自直接說下去,「你和你的同夥一起到自然準備教室時發現學姊在那裡,以為事情已經被發現了而威脅學姊......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用武器,但是光憑你們的口氣就已經可以讓學姊害怕了吧?害怕的學姊連連後退,最後摔出了窗戶......」

  「那傢伙是自己摔下去的!你自己也說了對吧?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是自己摔下去的!」已經快要發狂而語無倫次,「誰叫那傢伙要一直後退!還說甚麼『我甚麼都不知道』這種假惺惺的話!」

  「閉嘴。」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卻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寒冷,「......因為害怕,你和同夥聯手演了一齣戲。正好你的班級教室就在那下方,你就和那傢伙串通好,等晚一點再到班級教室去假裝找東西,然後故意誤導他人的大喊『有人跳樓了!』

  學姊掉下去的地方平常就不會有人經過,你們當時去自然教室時時間也還很早,學校幾乎沒人,因此你們演了這齣戲,讓所有人都誤以為學姊是跳樓自殺好擺脫罪嫌。」

  「住口!我沒有殺他!我沒有!誰叫她自己要去自然準備教室的?誰叫她自己要開窗的?他掉下去也是他活該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良少年倏地拿出藏在口袋中的瑞士刀往赫連揮去。

  「赫連──!!」站在門邊的三人皆是一驚,但在他們尚未反應過來時赫連早已按掉錄音筆並將對方手中的刀打落,把對方壓制在地。

  拾起對方掉落的刀並底在對方的頸子上,赫連淡淡地開口,「是啊,你沒有殺他。」

  頓了幾秒,他再度開口,「但是你沒有救他。自然準備教室在三樓,三樓往下跳的話生存機率至少還有10%,你卻甚麼也沒做。」

  「你、你想幹嘛?」不良少年緊張僵硬的不敢亂動,一滴滴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尖滑下落在地上。

  「沒想幹嘛。」赫連淡淡地回答,「我不打算殺你,但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無視於其他人的驚愕,赫連緩緩勾起唇角,「你會一輩子記得這件事,你會記得你曾把人害死,並背負這個罪孽一直活下去直到死亡,痛苦地活下去......」

  輕聲地呢喃彷彿惡魔的低語,那個不良少年就這麼被嚇得暈了過去。

  「嘖,就這點程度。」將瑞士刀丟在一旁,赫連站起身並踢了昏倒在地的不良少年一腳。

  「赫連?」百里香怯怯地開口喚道。

  「啊,抱歉。嚇到你們了吧?」赫連對三人皆是抱歉的一笑,「因為太生氣了所以一時有點克制不住。」

  「我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接下來該處理你們的事了吧?」眼中閃過一絲苦澀,「抱歉讓你們陪我任性那麼久呢。」

  拿出藏在口袋中的剪刀,毫不猶豫地對準自己的頸子──

  「?!」

  時間彷彿停在了這一刻,一隻半透明的手握住了赫連拿著剪刀的手腕。

  「......學姊?」聲音微微地顫抖,隨著那隻手鬆開,赫連跪倒在地上。

  學姊半透明的臉蛋微微一笑,細長的髮絲隨著風飛揚著。

  「為甚麼阻止我?」赫連抬頭,盈滿淚水的眼眶始終沒滴下一絲,「明明是我害你死掉的,明明我沒拜託學姊畫那個畫就好了...為甚麼...?」

  「我不希望你死掉。」學姊蹲下半透明的身子與赫連平視。

  弦梟望著沒注意到他們的學姊,心情相當複雜。他之前也聽過這句話,帶著滿滿的關懷而沉重的一句話。

  「雖然這樣就死掉了是有點不甘心,但沒辦法呢。明明都已經規劃好未來要上美術高中、交個好男友、上大學、畢業後好好賺錢養家的說。」說著,學姊摸摸赫連的頭安撫著。

  「...你不會恨嗎?」紅潤的唇抿成了一直線。

  「不會呀!因為就算恨了...我也不會活起來嘛,所以恨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啊。」學姊嘿嘿的苦笑,之後笑容慢慢轉而溫和,頭上傳來的力道與溫度令赫連差點放聲大哭,「你有我所沒有的東西,要好好珍惜唷。」

  『你有我所沒有的東西。』

  這是一句多苦澀的話,如果仔細思考的話就能明白的。

  他們仍然活著、仍有光明燦爛的未來,但他卻死了,只能留下回憶與情感。

  活著。那就是他們所擁有,但大部分的人都不懂得珍惜的事物。

  「嗯。」嗚咽的回了一聲,赫連垂下頭。

  得到赫連的回應,學姊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身周泛起點點螢光,「希望來世,我們還能再當朋友喔!」

  深藍的百褶裙與白色的夏季制服飛揚在空中、逐漸透明,最後隨著螢光消逝。

  沉默半晌,赫連搖搖晃晃的站起、並摘下眼鏡,半垂翠色的眼眸望著地面。

  「...淺蔥?」這下終於知道那莫名的熟悉感是哪來的了,弦梟疑惑地喚了一聲。

  赫連緩緩搖頭,淡淡地道:「我不是。」

  又沉默了半晌,赫連抬起頭望向天空,「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幻境,只是單單映出過去軌跡的影像,你們不存在這裡,我也一樣。」

  「什麼?」有聽沒有懂,六月雪發出疑惑的音節。

  「這裡是那個怨鬼創造出的幻境,雖然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卻不存在於這裡。」赫連耐心的解釋,眼睛微微瞇起,「明明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卻任性的將你們留在這裡這麼久,真抱歉呢。」

  「你知道離開這裡的方法?」百里香疑惑地望著赫連。

  「嗯,想要這裡消失,只要作為主角的我消失就行了。」赫連緩緩轉頭望向三人,眼中充滿絕望的笑意,「你們只要殺了我,這個幻境就會結束了。」

  三人皆倒抽一口氣。

  「這裡可是幻境喔。不必在意的。」赫連努力的勾起微笑,但那笑比哭還難看,「與其讓我在這裡一直不斷的演繹著同樣的故事,那還不如讓我消失吧......」

  「我們......」弦梟想說些什麼,但只說了兩個字就硬生生的卡住了。

  「一直緊抓著過去不放的話是看不到未來的喔。」赫連歛下眼眸,緩緩地後退,身子輕輕的靠上鐵網,「現實中的我應該也快撐不下去了吧。」

  「遇到你們我很高興。」漾開笑容,淚水無法自制的流下,「再見囉,再也不見。」

  說完,她纖細的手臂撐起身,越過防護的鐵欄──

  「晚安。」輕輕地閉上眼睛,不斷、不斷的往下墜。

  「赫連──!!」

  在驚呼聲中,幻境碎裂成一絲一絲的粉塵......


*


  「咕嗚......」痛苦的掙扎著想掙脫鬼魂細長的髮絲卻徒勞,那個厲鬼貌似是失去耐性了,現在用頭髮緊緊的纏著淺蔥的脖子想將他勒斃。

  呼吸漸漸困難、視線也逐漸模糊,無力感充斥著全身,作為武器用的剪刀剛才已經不曉得被打到哪裡去了,所以他現在可以說是手無寸鐵。

  到此結束了嗎?朦朧間他這麼想著,突然看到一抹黑色的人影往厲鬼衝來,接下來他什麼也不知道了......


  「放開淺蔥!!」手握著淺蔥被打飛的剪刀,弦梟用力地將剪刀刺往他在昏迷醒來之際看到的這個鬼魂的弱點─脖子。

  「嘎啊啊啊啊啊啊────」

  厲鬼慘叫著鬆開緊纏著淺蔥的髮絲,淺蔥無力地向後倒,然後被百里香穩穩地接住。

  在厲鬼魂飛魄散之際,六月雪拿出手機也不看有沒有訊號,直接撥打119......


*


  「真是好險呢。還好沒有喪命。」第五淨提著來探病的果凍禮盒,在手上微微晃動。

  「嗯。」望著窗外的藍天,淺蔥簡單的應了一聲,脖子上纏了一點繃帶。

  「其他人呢?我還以為弦梟會在這裡。」勾起不懷好意的笑並走到病床旁,第五淨將禮盒放到病床邊的桌子上。

  「我說我想休息,他們就回去了喔。」轉頭看向第五淨,淺蔥滿臉無奈。

  「明明有能力一口氣把對方殲滅卻不用呢。」第五淨呵呵地笑著,「怕把男孩子嚇跑嗎?」

  「輕敵了。」回以簡單的三個字。

  「欸呀,不否認呢。」熟知淺蔥的回答方式,第五淨調侃道,「可是要適可而止喔!這次可是差點丟了命。」

  「嗯。」輕輕點頭,拆起第五淨帶來的果凍。

  病房內,兩個女孩子開始閒話家常。

  而談天內容?那就不是大家該知道的事了。

FIN.

自知有點爛尾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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