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琉璃璇 於 2014-4-10 18:19 編輯
看著被塑膠叉子弄裂的地板,白陵璉深深的為那個倒霉鬼哀悼。
再看看白淩遙,清秀的臉上綻開猙獰的表情。
接下來,果真如白陵璉預測的,白淩遙爆發了。
「你是沒長眼睛嗎!端個東西可以撞到人,還把東西全灑出來!你知道那是用沸騰的熱水泡的飲料嗎!」白淩遙一臉想把那個倒霉鬼的手腳砍斷再凌虐處死的表情。
不,說不定她真的想這麼做。
「小璉,我們後退一點。」米可蕥拉著白陵璉後退十幾公尺。
你確定這是『一點』嗎……
白陵璉是這麼想,卻沒有把想法真的說出來。
因為,不退這麼遠,不但無法安全的看好戲,反而會一起變成焦屍!
再把鏡頭轉回白淩遙那裡,白淩遙已經抽出細劍,四周還爆出火花。
「歲,這是第幾個了?」萊恩突然浮出,害白陵璉嚇了一跳。
「第一百五十一個。」推了推眼鏡,千冬歲說。
「給我進保健室懺悔!」白淩遙怒吼一聲,將憤怒化為實體,把那個倒霉鬼電成一具焦屍。
「國中部二年B班,帕奇•羅格森納。」報出焦屍的名字,千冬歲示意他們可以靠近了。
「……遙,你沒事吧?」白陵璉小心翼翼的問,就怕又戳到爆點。
收起細劍,白淩遙嘆了口氣: 「唉,又要再洗一次澡了……」
「你沒事就好……」
「其實也不能算沒事……」
聽到這句話,白陵璉瞪大眼睛。
微微拉開被熱飲浸濕的袖子,原本白皙的皮膚布滿微微發紅的水泡、看起來有點爛爛的。
「要不要去保健室?」白陵璉慌張的問。
「我才不想去變態那裡。」白淩遙不悅的皺起眉, 「而且喵喵在這裡啊。」
一開始,白陵璉還搞不懂她在說什麼。後來才想到米可蕥是醫療班的人。
「放心吧!喵喵會把小遙治好、還會讓小遙的皮膚變得更光滑!」說完,開始幫白淩遙處理傷口。
「那我不煩你們了……」丟下吃一半的午餐,白陵璉離開了學生餐廳,到別處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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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閒晃,倒不如說是學習如何在Atlantis學院裡生存還比較貼切。
如果忽略掉身後那叢揮舞著長滿尖刺、花朵中央是張長著叢叢利齒的大嘴,現在還長出腳追她的植物的話,的確是閒晃。
在這種無法自保的情況下,白陵璉也只能邁開步伐,認命的跑。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白陵璉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喘息。
然後,腳下一絆。
一片陰影自後方罩下,白陵璉不用想也知道是身後那叢植物追上來了。
完蛋了……要進保健室了……
這是白陵璉此刻的想法。
花朵正中央的大嘴開開閤閤,尖利的牙齒讓她嚇得一愣一愣。
希望遙他們會記得去保健室領我出來……
當帶刺的藤蔓揮下時,白陵璉絕望的閉上眼。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意識也沒有模糊,她現在還清楚的在腦袋裡亂想一通勒……
偷偷睜開眼,眼前宛如凶殺案現場的景象令白陵璉嚇了一跳。
剛剛還對她張牙舞爪的那叢奇怪植物現在被切成十幾段,流了滿地藍色的汁液。
「你沒事吧?」關心的問句從身後傳來。
有著金髮藍眼的外國人樣貌、身上穿著黑袍,手中還拿了一把半透明、滴著血(?)的長刀。
「沒、沒事,謝謝你的出手相救。」白陵璉有點慌張的對黑袍鞠躬。
「你是……亞的代導學妹吧?」黑袍問。
「是,是的。我叫白陵璉,白陵是姓氏……」等的白陵璉意識到自己闖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我不是什麼妖師,我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柔的打斷。
「不用緊張,我不認為你是什麼妖師。」他頓了頓, 「我是安因,木之天使。有困難可以來找我。」
「天、天使!?」
「是的。」安因微微一笑。
安因給她幾張符咒,教她如何使用,之後說因為還有公務要處理,便離開了。
看著剛到手的保命 「武器」 ,白陵璉暗暗的痛罵自己的沒用。
「真是幸好,遇到了好人……」望著安因離開的方向,白陵璉感到無比的慶幸。
雖然聽學長和遙說過妖師在守世界是見一個殺一個,可是剛剛安因卻沒多大的反應……
想著,她低頭看了眼手錶。
「啊,要遲到了!」要是沒趕在打鐘前回教室的話,教室就會——
「碰碰、碰碰……」
——開始散步……
看見遠處高高躍起的巨大水泥塊,白陵璉知道她一定得蹺課了……
她根本沒辦法像學長一樣用吼的就可以讓教室停下來;也沒辦法像遙一樣揮揮手就能變出移送陣……
她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菜鳥。
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卻自大得以為可以獨當一面的菜鳥……
「遙……學長……對不起……」用力捏緊拳頭,白陵璉低下頭,沒有注意到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哎呀哎呀,這不是亞那他兒子的代導學妹嗎?蹺課是不好的行為喔。」藍金色的眼睛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她。
白陵璉猛然抬起頭,赫然發現一個不知何時出現的陌生人正站在旁邊,「……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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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原來遙的朋友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白陵璉點點頭。
「嗯,我是和她在某個因緣際遇下認識的,也有一段交情了。」金藍色的眼有著藏不住的愉悅,嘴角微微勾起。
「那個……請問你叫……?」向對方投以徵詢的眼神,白陵璉問。
「安帝爾•阿希斯,是公會裡其中一名黑藍雙袍。」向白陵璉示出事先偽造出來的證明,安地爾透露出一部分的實話。
沒說出來的是,他其實已經背叛公會,轉為鬼族的一分子了。
「黑藍……雙袍……?」疑惑的眨眨眼,白陵璉自言自語著, 「黑袍和……藍袍……」
「說說你為什麼會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吧。」安地爾問了個白陵璉最不想回答的問題。
「那個……這個……」支支吾吾了半天,白陵璉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緊緊盯著自己的腳。
彎起惡意的笑,安地爾沒出聲。
「不用說明沒關係,只是想知道理由而已。」 裝出同情的樣子,安地爾安撫白陵璉。
「因為……」很小聲的,白陵璉依舊低著頭。
「因為?」安地爾露出好奇的眼神。
「因為在他們之中,我感覺好像是個格格不入的外人……」
點點頭,安地爾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
回想起當初的褚冥漾、現在的白淩遙,安地爾又點點頭。
「『沒有人一開始就擁有屬於自己的位置,都是靠自己一點一點努力積攢起來的。』」輕聲複誦學長曾對她說過的話,白陵璉陷入思考。
一片沉默籠罩著,不過安地爾也沒有打破沉默的打算。
就這麼走了十幾分鐘,四周原本綠意盎然的景色轉變為白色。
「……咦?這裡是……?」白陵璉猛然抬起頭,四處張望。
「風之白園,Atlantis學院最早成立時使用的風元素集中地。」安地爾隨口回答。
欣賞著白園,這奇異而不失生氣的美景使她目瞪口呆。
低頭看了眼手錶,白陵璉發出了慘呼。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翹掉兩節課了。
「遙……現在一定很著急吧……」聲音裡滿是歉意,白陵璉開始對於獨自一人到處亂闖這件事感到後悔。
「放心,知道有我在你身邊,她一定會安心的。」撒下漫天大謊的安地爾神色自若的說,完全不擔心被事主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點點頭,白陵璉的眼中還是有掩飾不著的焦急。
然後,她只知道眼前一黑,便沒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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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地、爾!」一道道熾熱的閃電伴著一聲怒吼以雷霆萬鈞之勢砸向那個正悠閒喝咖啡的人影。
「我不是告訴你他媽的不准碰她嗎!?」白淩遙回來一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差點沒氣暈。
他竟然把璉帶回來!然留下來的妹妹!
她明明再三交代安地爾不准靠近璉!
揮揮手,不知道安地爾做了什麼,那些落雷全數打偏,僅僅擦過,「因為好像很有趣,所以就想帶回來研究看看。」啜了口咖啡,安地爾連眼都不眨一下的答道。
「我去你的研究!」白淩遙想也不想,收起細劍,直接拿出掌心雷,一次就是十幾發高壓水彈。
像是有什麼屏障擋著,那些高壓水彈跟落雷一樣發發落空。
「小心吵醒她喔。」安地爾笑的很陰險。
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白淩遙火大的收起米納斯,奔到白陵璉的床邊。
看見白陵璉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白淩遙鬆了一口氣。
「璉……」輕輕撫著白陵璉的臉頰,白淩遙的眼裡滿是懷念。
那個與然相似的輪廓……
收回手,白淩遙甩甩頭,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唔……」床上的人發出呻吟,眼皮微微顫動。
「你最好給我消失。」冷冷的對安地爾說,白淩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濃厚。
安地爾只是聳聳肩,但眼底充滿興味。
「隨便你。」安地爾將視線投向意識尚在清醒與模糊間掙扎的白陵璉, 「最好不要讓比申發現她。」
「你——!」白淩遙話還沒有說出口,安地爾便原地消失,彷彿一開始就不存在。
「……呃……遙……?」緩緩的掀開眼皮,白陵璉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坐在床邊對著無人的沙發怒目而視的白淩遙。
……等等,床邊?
「那個……」掙扎著想起身,白陵璉有點慌張。
把人壓回床上,白淩遙看起來沒有一絲要讓她下床的樣子, 「這裡是我房間。」
「喔……」被壓回床上的白陵璉觀察著遙的房間。
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套沙發……然後就沒了……
好貧瘠的房間……白陵璉默默下了評語。
像是注意的白陵璉的視線,白淩遙笑著開口:「很貧瘠的房間吧?」
「咦、咦!?」看見白陵璉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白淩遙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我的表情很好懂嗎?」白陵璉緊張的問。
「不是啦,是看你的眼神猜的。」忍住笑意,白淩遙回答。
為了遮掩臉上暈開的紅,白陵璉低下頭,但還是可以看見耳根紅到不行。
「欸……五點半了……」白淩遙低頭看了眼手錶,然後望向窗外的景色。
白陵璉跟著抬頭,同樣望向那被夕陽染紅的景色。
「今天其實也滿有趣的……」白陵璉低喃。
「嗯?」白淩遙回頭。
「沒事。」白陵璉露出燦爛的笑。
西下的夕陽象徵了一天的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