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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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零次世代I+II】4/20新增卷二第六章-零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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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樓主| 發表於 2013-12-25 21:53:20 | 顯示全部樓層
48# karrieapple

重看辛苦了((遞茶
感謝浮上來的你∼

世界觀可說是筆者寫手生涯中最大也是唯一的優點,再不完善就完啦XD
為了寫這篇文筆者也跑了相當多的地方,到處去取材拍照,還有查資料,真的有很多事情是寫這篇文時才發現的啊XD
大大有空可以到文中提到的地方去看一下,地點都是挑過的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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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樓主| 發表於 2014-1-23 22:48:42 | 顯示全部樓層
50# 初之風

挺可惜的.....不過沒時間上網也沒辦法ˊˋ

反派角色也是可以很帥的wwww冥皇是世界中地位很高的角色,下場不能太慘啦w不然就沒有死神了
林芸令人震驚的弱點w

感謝風羽∼你也能夠進步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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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樓主| 發表於 2014-1-23 22:59:11 | 顯示全部樓層
這次卡文實在卡太久了,乾脆來更新一點設定!

首先是WAEAGO的標誌



Worlds Affairs and Extraordinary Abilities Govern Organization
世界事務與特殊能力管理委員會
簡稱管理會
圖案的五片葉瓣從左到右分別代表冥界、魔界、創界、幻界、零界
下面的小半圓形代表神界
三個十字是神的標誌,下面另有詳解



神的標誌
橫著的三顆星從左到右,代表權力、愛與榮耀
直的七顆星代表人性七大罪惡及七大光輝
通常這圖案可簡化成這樣:


((手描醜醜請見諒OTZ

更簡化是這樣,神使的衣服上都有:



以上,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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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樓主| 發表於 2014-1-23 23:21:38 | 顯示全部樓層
53# 凌冽

全稱很白話啊超級白話www
想說在創界設立的總部應該要用通用語--英文才對,所以就找估狗姊姊、英文補習班老師和移民國外的網友翻譯,最後看起來有點威(?
那圖騰我設計了一整天喔((##

簡化是有道理的!不覺得畫星星很累嗎((#
希望他早點回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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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2014-1-27 04:02:5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未來


一個人的雙眼,究竟能夠看得多遠?

就算能夠看見未來,災禍,是說逃就一定能夠逃得掉?

然,就算能看見的只有一片虛無……

你又能說它是真的什麼也沒有嗎?





光芒伴隨著水聲消散。


當視線回復後,柊發現那隻巨大的『水手』不見了,黧則在空中及時接住似乎已經昏過去的林芸。原本站在湖心亭的亞斯塔祿不曉得去了哪裡,取而代之的是奶白色頭髮的防衛人員。


「成功了嗎?」黧問道,仍維持著警戒狀態。


「不,她在最後一刻逃走了。」曄轉過身,「真是完全白費了……」


「曄先生,您的手!」這時,夏常旭注意到曄的異狀──右臂的袖子全碎了,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膚。若不是曄身上一直都隱隱透著光亮,在這種光線下其實是不可能注意到的。


「不用擔心,這是『日忘歸』的副作用,放著等時間到就會復原了。」他毫不在意地說:「剛剛要是擊中,亞斯塔祿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站起身,這種程度的攻擊應當有相應的代價。」


黧將林芸在岸邊的長椅上放下後,又飛了一趟把搭檔載回來,這才解除惡魔樣貌。


「現在該怎麼辦呢?」他來回看著昏迷不醒的人類和重傷待療的神靈。


「我問問看其他神使,也許有人知道如何處理醉月小姐。」夏常旭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冊子,尋找他幾乎不曾使用過的聯絡方式。神使之間的交流其實相當淡漠,但該出手幫忙同伴的時候還是會盡力。


「柊,你知道她家在哪嗎?」黧指著林芸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我有她好友的電話。」柊先是脫下外套,替她蓋上後才拿出手機。雖然已經是春初了,全身溼透再被半夜的低溫包圍仍然不是什麼好事。


「喂,請問是狄咲風嗎?對、我就是上次那個……」他稍微跟對方講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說她全身都被水包起來?那可不太妙……等我三分鐘!』咲風說完立刻掛斷電話。


正當柊還在疑惑這麼短的時間能拿來做什麼時,一個金色的魔法陣突然浮現,從光芒中踏出來的正是他三分鐘前的通話對象。


之後狄咲風用同一個魔法陣將林芸送回家,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她最多因著涼而感冒,沒什麼問題。


但是柊就是覺得有問題。


對方在電話中透出緊張的語調以及這麼快的處理速度,都讓他覺得不對勁。


這種不安感……是怎麼回事?





狄咲風,今年十八歲,正值青春年華好時光的女大學生,此刻覺得非常無奈。


但是她相信,被她拽過來的人一定比她更無奈。


她真的沒想過有一天會輪到她拽別人,自從四歲結識死黨以來便被到處拽去奇怪的地方探險雲遊,高中三年更沒少被同學們無視人權,她深深確信自己生來就有被拽的命。


一想到這些經歷,再想到她終於有次機會可以風水輪流傳,卻是為了那個長年拽她的人而不得不做,她不禁感到悲從中來、無語問蒼天、悽悽慘慘慘兮兮……


「呃,請問我們到底是來這裡幹什麼的?」突然傳來的問句打斷她的自我哀嘆。


「找一個我真心希望我們找不到的人。」咲風深深地嘆了口氣,「走吧,最好有走到腳痠死的心理準備。」


不明所以的柊只好一臉茫然地跟上。


時下年輕人都知道,在身為市中心的台北西區中,繁忙的不只是地面上,人們腳下還有另一個繽紛世界存在。這個地下世界由許多個區域串聯組成,包含台北地下街、中山地下街、誠品站前店、站前地下街,以及台北車站(俗稱北車)本身的結構,交織出使人容易迷失其中的廣大系統。


而他們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在這之中找尋一間店鋪。


「店鋪?就這樣,沒有更多線索?」柊站在捷運與地下街的交界處,傻眼地望著琳琅滿目的商店街。


「那家店是芸的媽媽開的,而伯母的個性……我只能說,芸完全是遺傳自她母親,這樣說你明白了吧?」咲風越想越覺得前方路途遙遠,腳步不自覺沉重起來:「那甚至不能稱為一家店,只能說是攤


子,也沒有固定位置和店名。伯母都是隨興跟認識的店主借店面,趁人家公休的時候跑去『寄生』,一邊經營得跟平常沒兩樣,一邊私底下進行她的本業。」


「她的本業到底是什麼……?」這番話勾起柊九十九分的畏懼和一絲好奇。


「你自己看吧。」咲風朝他扔了一張名片,紫色的卡紙上僅有幾個用金色字體寫出的字:『西洋算命師•恩娜亞』。


「所以我們是要去算命?」柊真的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拽出來的,從碰面之後只有一直發問的份。


「要算命的只有你,至於原因很複雜,之後看有沒有機會解釋。」咲風很快把疑問呼嚨過去,「伯母只幫找到她的人占卜,私底下找的還不算。占卜結果非常神準,所以她的客戶很多,成功找到的人卻很少。好加在,我當她女兒的死黨也不是當假的,多少掌握到一些竅門。」


儘管如此,要成功達成目的依然有很大的困難,尋找範圍極廣,還得要費盡心思一間間細看,憑兩個人要地毯式搜索根本不可能,柊又無法掌握那些竅門,實際上只有咲風一個人有辦法找到。


兩個小時後,他們筋疲力竭地在街邊的椅子上坐下。


「東方柊,我記得芸說過你是感知系的。」咲風決定豁出去,「你跟她同班這麼久,應該已經記住她的氣息,有二分之一的機率能找到她母親。」


「可是我的老師不允許我任意使用能力。」曄對他叮囑過各式各樣的規則,越是無形的能力越容易引來麻煩。


「只是感知而已,你屬於『人類』的力量又比我濃厚,應該沒事。」咲風發出一聲嘆息:「台北這個地方早就被各種不正常的事物占領,你去感知還會嚇到呢……我現在比較擔心會惹她媽媽不高興,伯母也算是有能力的人,會不會發現還不知道。」


「總比在這裡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找好多了。」柊閉上雙眼,「我大概找出一個範圍就好,曄教過我簡易的感知回避。」


他仔細回想林芸的氣息。從上次的醉月湖事件之後,他已經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她,他本以為這會令回想的難度增加,沒想到不用多久,一種『感覺』便在腦中成形。


「好像……就在這附近……」他隱隱約約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不、這不只是氣息,是『殺氣』啊!


柊倏然睜開眼睛,害怕地看著前方賣衣服的店鋪。


咲風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恍然大悟地說:「前面這家店的衣服擺法不就是『大衛之星』嗎!?」


兩人立刻走到店鋪前,顧店的女性坐在角落,任由成堆衣物擋住自己的面容。


「伯母……?」咲風不確定地喊道。


「小咲風犯規要記一筆,另外在這裡要叫我『恩娜亞』姊姊。」女性推開衣物,站到他們面前。


恩娜亞只是她用於職業的化名,真名為舒祈涓的她與女兒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充滿自信的雙眼,即使臉龐已顯得有些年紀,仍散發出不比年輕人遜色的活力。


「要算命的是這位先生吧?小咲風早就不需要我這種一般靈媒的占卜了。」
聞言,咲風只能乾笑幾聲作回應。


「那麼,什麼樣的算命方式適合你呢?」恩娜亞瞇起眼睛,細細端詳柊,盯得他頭皮發麻。數秒鐘後,她像是做出了結論,拿出一個紫色袋子塞給他:「從裡面任選七顆水晶拿出來,排成一列給我看。」


柊一頭霧水地按照指示動作,在衣服堆上將挑選到的各色水晶排出。


「嘖嘖。」也無法得知恩娜亞究竟從裡頭看出什麼端倪,她搖搖頭,把水晶掃回袋子裡,「你這孩子跟小咲風一樣都是扮豬吃老虎,明明就超越規則範疇,在我這裡算命祈福都是沒什麼效用的。」


她對咲風眨眨那塗有濃濃眼影的眼睛:「妳早就知道這點,還帶他來?」


扮豬吃老虎?柊看看旁人再看看自己,他能明白那句話字面上的意思,卻無法與現實連結上。


「您並不能算是一般靈媒。」咲風話中有話,而對方聽明白了。


「這個孩子不是妳男朋友,妳平常不會需要做到這個地步,所以,事關對妳來說很重要的人?」恩娜亞挑高眉頭,每一句話都讓咲風痛恨這與她好友等級相同的聰慧,「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妳知道價碼。」


「這些都可以商議,不管價碼多高都沒問題。」她回答,語氣十分堅定。


「……如妳所願。」恩娜亞用手機快捷鍵撥出電話:「亞洲部門嗎?我是祈涓,人在老地方,我要求立刻解除本區的控管限制,三分鐘就夠了。」


在這個由人類主導的創界,WAEAGO小心地控管著特殊能力者的一舉一動。如果要使用超越規則限制的能力,必須要經過申請。包含零界防衛人員,有權力省略這步驟的只有少數人,但柊尚未正式就任,所以還在規則之下。


所謂的申請當然不是一通電話就能解決的,舒祈涓算是特約對象。嚴格來說,她的力量並不是很強,不過類別卻相當特殊、相當『犯規』。


──那是,凌駕於亞洲部長之上的預知能力。


舒祈涓可以透過一個人的心靈來測知他的未來,然而預測範圍只在那個人的行為上,不包含其餘的外在環境。


「例如我可以知道某個人將會自殺,不過不知道原因,更不會看到他自殺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恩娜亞解釋道,按照標準程序拉起柊的雙手,與他四目對望:「你,想要知道自己的未來嗎?」


「我……」柊突然有種預感,他接下來會聽到他不想聽見的話,不過他又一定得去接受,「請妳……請您告訴我。」


「我有義務告知所有客人,在靈媒之間流傳的一段話:『你可以嘗試改變命運,但請切記,改變後不一定會更好。永遠、不要過度相信眼前所見。』」恩娜亞深吸一口氣:「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


算命師閉上眼睛,讀取對方身上的未來。


能力所呈現出的預知最初是模糊不清的,然後漸漸明朗,就像沒有夜晚的森林小路被火光照亮,那條路就在預知者腳下,向她展現那個人的末路。


「在未來出現致命叉路時,你會選擇你的情感而非理性。對你至關重要的人們將成為傷害你最大的利刃,你會傷痕累累,你會感到失去一切……」緊閉著眼,恩娜亞說著讓柊感到不安的預言,接著她放開他的手,赫然睜開雙眼:「東方柊,你的命運多舛,曲折不斷,但有些路是你必須要走過的,否則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是誰。」


她稍稍換了個語調,帶著點惋惜、帶著點眷念:「你的『路』很向我曾經的一個朋友,她事先得知自己的悲劇命運,卻仍選擇往悲劇的地方走,來成就重要之人的快樂結局……小咲風,妳明白我在說誰。」


「我明白。」咲風垂下眼簾,把視線移向旁邊。


「當那個致命叉路出現時,你會知道。」恩娜亞繼續對柊說:「到時候要選擇理性還是感性,由你決定。」


這些話讓他感到壓力沉重,他曾經想過如果能知道自己的未來,那會是怎麼樣的情況……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這樣的。


「你的感覺我理解,我也曾聽過關於自己的預言,而且是非常糟糕、非常具體的那種。」咲風輕拍他的肩,「但是一切都會過去的。」


「看到他的路之後,我更加明白妳的動機了,小咲風。」恩娜亞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只能以慘烈來形容的笑容:「妳可真是……學壞了。」


「對不起,我知道這很過份。」咲風的嗓音出現一絲動搖,地下街不可能有窗戶的小店舖內忽然出現有些強烈的空氣流動,「一切都是為了重視的人,不是嗎?」


「是啊。」恩娜亞看著無法理解對話的柊,發出長長的嘆息。



「為了不可以失去的……重要之人。」





舒祈涓回到家中,這個時間丈夫和女兒都已經熄燈入睡。她安靜地把東西放好、換上睡衣,然後走進女兒房裡。


林芸睡得非常熟,完全沒有發現母親就坐在自己床邊,繼續在夢裡闖盪著。


「寶貝,這十八年來,妳過得快樂嗎?」她輕聲說著得不到回答的問句,「妳記得我跟妳說過,算命師絕對不會替自己算命,因為會有偏差,結果不可信……但這並不是實話。我們不替自己算的真正原因,是因為害怕。」


誰都對未來感到恐懼。


若真的有如此機會去得知未來,由他人來告知和透過自己的雙手確知,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因為害怕,所以結果產生偏差。


舒祈涓閉上眼睛,回想著十四年前,她透過能力在女兒的『路』上看到什麼,那是即便她想忘記也絕對忘不掉的畫面。


『無知是種幸福,不是嗎?祈涓。』那個朋友曾經這麼說過。


她多希望自己是無知的。


「寶貝,不管妳選擇什麼,我都支持妳。」她在女兒額頭上落下一吻,以及一滴淚,「我愛妳。」
舒淇再度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我也愛妳,媽。」


躺在床上的人悄聲回應。



未來正在接近著。







___________以下筆者後記區____________
這一章稍微提到了一點【風之幻歌】的事,不過真的只有一點點而且也不重要,沒看過的讀者歡迎忽略
文中的「大衛之星」就是大家所熟悉的六芒星∼
過了一個多月才更文,這篇文快變成月更了吧OTZ實在抱歉

北車的地下街真的有不少算命的攤子,有些店鋪相當神秘
大家可以去看看,不過不要真的去尋找名為恩娜亞的靈媒喔((誰會認真#
上一章提到的醉月湖很漂亮,其實筆者比較推薦大家去那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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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樓主| 發表於 2014-3-31 20:19: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會談


所謂的『永恆』是什麼呢?

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它的意思,但真正能理解的,又有多少人?

「那就好好記住每一個瞬間。」某個人曾經這麼說過。

「把那些瞬間疊加起來,便是永恆。」





每一屆的零界防衛人員,依照需求會有六到七個人不等,一有空缺,就要從『名單』中選出替代人選。


然而,這十八年來,包含黧和曄在內,防衛人員一共只有五個。


從沒有產生過空缺的『名單』,整整十八年不願吐出下一個名字。


直到東方柊出現。


「例行的會議時間又到啦,就讓我──『鬥者』來點名吧。」戴著紅金色面具的男人從椅子上赫然站起身,會議桌因此震動了一下。


五位防衛人員聚集在獨立製造出的空間,一片黑暗中只有那張木桌上有光源,和五人反射出光輝的面具。


「首先,『魔力看守者』?」


「在。」紫色全臉面罩的男人輕輕應了一聲。


「『智者?』」


「真是無意義的舉動……」銀色面罩下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就當你是在回答。那麼,『日光守護者?』」


「在。」戴著白色面具的曄答道。


「你在的話,『黑夜守護者』也一定在了。」


「正解。」黧俏皮地摘下黑色面具,對『鬥者』眨了個眼睛後又迅速戴上。


「全員到齊!」鬥者再次大動作坐下,造成木桌二度震動,「今天的議案是?」


「應該要繼續討論空缺?」智者轉頭望向正在訓練替補人的兩個防衛人員,「進度怎麼樣了?冥皇仍在出手干涉?」


「那傢伙遇到撞牆期了。」黑夜守護者的嗓音明顯消沉了起來,一副非常無奈的樣子:「不管是體技還是靈技都沒在進步,但不突破這道關卡絕對不可能勝任,他的實力還差得太遠。」


「冥皇方面,我們在室外做幾次實習他就干涉幾次,雖然派來的大部分是微不足道的兵卒,不過卻嚴重影響訓練。」日光守護者在面具後皺起眉頭,對於屢次被打斷計畫感到十分厭煩。


「你們確定這是在影響訓練,而不是幫助訓練嗎?」鬥者挑高一邊眉,語調帶著不以為然,「小黧和小曄太資淺了,冥皇的想法你們猜不到喔。」


「我們也不能幫忙臆測他的想法,注意點,『鬥者』,我等的立場不能干涉這件事。」智者厲聲說道,被警告的那個人只好聳聳肩閉上嘴。


聽著這段對話,黧有些不太高興,他這三位同事兼前輩總是對他們保有秘密。他明白被挑選為防衛人員,想必身分都有幾分特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也是理所當然。但關於東方柊的事情都牽扯到工作上來了,他們仍不願意把話說明白,這就不大合理了。


「至少告訴我們,冥皇盯上柊的理由到底是什麼?」他不顧禮節地直問,讓一旁的日光守護者捏把冷汗。


「世間有因必有果,年輕的守護者們。」說話的人緩緩摘下紫色面具,那雙血紅色瞳孔緩緩對上兩人,魔力看守者語氣委婉地說:「東方柊的人生是由冥皇一手安排、指示、誘導的。以絕對的公平來判斷,我認為冥皇有權力干涉他的一切,但以生命的觀點來說,東方柊是一個很可憐的孩子。你們應該都知道那號稱史上最優秀防衛人員的『劍吏』吧?」


「知道。」兩人頷首,早在修業時期,『劍吏』的事蹟就數度傳進他們耳中,他多次從險境中保衛零界疆域,兩人的老師也對他讚不絕口。但是這樣優秀的一名成員卻在多年前被革職了,成為防衛人員不過十年的他們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你們應該也知道他當年被分派到的駐紮地吧?」


「沒記錯的話……冥界?」


「沒錯,就是冥界。」魔力看守者深吸一口氣,彷彿即將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堵住了氣管:「東方柊是他在冥界與已消亡之人所生下的孩子。」


「死人之子,在冥界誕生的生命?」語調不由得提高好幾皆,日光守護者在對方的紅瞳中看不出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你們現在知道他被革職的理由了。這比擁有冥界任何活物的血脈還糟糕許多,對吧?哪怕是當那個亞斯塔祿的後代都沒這麼令人髮指。」鬥者以戲謔的口吻說,「所有死人都歸冥皇管,東方柊也是在他的領土中誕生的,這樣推論下來,冥皇將他把玩於鼓掌之間也是合情合理。」


「怎麼可能……這完全不可能啊……」黑夜守護者有些陷入混亂,在他的認知中,這樣的生命是不被允許存在的,「冥皇怎麼能夠放任這件事情發生?」


「我們不能再說更多,資淺的防衛人員,那是你們的工作。」智者用指節輕敲桌面,原本還想多說一些的鬥者立刻閉上嘴。


會議就在這種僵化的沉默中結束。



另一廂,神使們的例行會議也正巧結束。


這次防衛人員的會談已經夠短暫,神使的卻更加簡短。其中的原因包含他們各自的行動目的差距太大、沒有什麼好互相討論的,以及存在於這個團體本身的複雜問題。基本上大部份的神使是寧可不要出席會議,礙於那些只在此時發佈的命令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返回神界。


「大概就是這樣,記住各自的職責。」司儀用老話收尾,神使們一言不發地移動身子,準備離開。


夏常旭邊想著方才的會議內容,慢步踱出位於神界邊陲地帶的白色花園。他實在思考得太專心,以致於他沒能發現那個他迴避多時的對象從他身後接近。


「夏家的,記住自己的職責啊,明明都是老生常談了,你這個神使家族之後不需要我多說吧?」那討厭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讓他瞬間停止腳步。


「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值得高貴的溫特家(The Winter Family)張口關心。」他回頭將這句話扔給對方,音調森冷。


白金色短髮參雜的青年挑高一邊眉:「我只不過是聽說你最近跟零界防衛人員玩得很高興罷了,你很清楚,我們的頂頭上司不喜歡他們。」


「最初,防衛人員的最高權限可都是那位大人親自賦予的。」夏常旭知道自己話中的諷刺意涵會帶來危險,不過他此刻不想管這麼多:「再者,皮爾,我這並不算是怠忽職守,我手上的情報指出:我的目標跟當屆的防衛人員相當接近,甚至就在其中。」


「是這樣就好了呢。」皮爾勾起笑容,「要是你再失敗,夏家就沒有後人囉。」


「在歐西布家(осень,俄語:秋天)和春羽家瀕臨絕後的時候,你們可有這樣警告過他們?」夏常旭說完話立刻轉身,無意將談話延續下去,但對方似乎不這麼想。


「那兩家被抄到一人不剩是活該,不過你們……你的狀況是不一樣的。」踏出幾個輕巧的步伐,皮爾跳到他面前:「當牽扯到那位大人的地位時,沒有哪件事情會是一樣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本來不想繼續聽皮爾所說的任何挑釁話語,不過這句話勾起了他的警戒心。


「那就讓我好心地解釋給你聽吧,這也是我無意中在自己的任務中發現到的事情──說到我的任務目標啊,你聽過『吳忌丹』這號人物嗎?」



「連在一起了。」


凌之軒赫然睜開雙眼,讓手下的部員紛紛轉頭盯著他看。


「部長,您看見什麼徵兆了?」自日本來的管理會成員問道,「請儘管說,會議隨時可以被打斷,我們的事情都不急。」


「呃……」他一時有些語塞,造成議廳中短暫的尷尬,「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值得我說出來的大事,但,先前還相當混亂的『世界流動』突然接在一起了。」


「難道有什麼重點事件發生?部長,您有看見流動的去向嗎?」


「依然在這座小島上,沒有變化。」亞洲部長調整坐姿,讓自己保持全神貫注的最佳狀態,「麻煩各位好好回想,這幾天有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事件,即使是小事也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議廳陷入沉默,眾人蹙起眉頭思索。


「……星期四的時候,預知能力者舒祈涓要求解除限制。」一位成員半舉起手說道,「她知道規矩,只有在幫重要人物『算命』時才能提出要求。」


「立刻替我詢問對象,如果她說必須尊重客戶隱私,就向她說明事態。其他人繼續想想有什麼事件發生。」凌之軒命令道,看著部下離開座位,進行連絡。


之後再也沒人提出任何發現,他們的轄區這幾天異常平靜,只好等待連絡算命師的人回到座位。


「凌部長!」突然間,那人氣喘吁吁地推開議廳的大門,「舒祈、祈涓的算命對、對象是……」


「別急,先喘口氣再說。」凌之軒安撫部下,心裡卻不由得生出一抹擔憂。


對方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深吸好幾口氣,才終於吐出那名字。


「吳忌丹……部長,舒祈涓說她的算命對象名叫吳忌丹!」


「你說什麼!?」聞名,一向擺著笑容的凌之軒再也笑不出來了。他重拍桌面,倏然自座位上站起,椅子因失去平衡而向後倒下。


不安的氛圍在亞洲分部蔓延開來。



「阿柊,你最近好像很忙啊。」


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年過五十的男人,他一邊彎腰檢視著布匹,一邊對身旁幫忙做事的兒子說話。


「嗯,這就是大學嘛。」柊隨口呼嚨過去,他可不會讓父親知道那有關於另外五個世界的天方夜譚,以及每次訓練時都會出現的生死一瞬間。


「我沒讀過,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情況,但是別太操勞自己。」東方肅拍拍養子的背,隨後繼續專心檢查布料。


柊平常大部份的時間都會待在他和夏常旭合租的公寓,偶爾在作業、考試、防衛人員訓練皆有空檔的時候會回家幫忙父親販賣布匹的工作,位於迪化街附近的永樂布市可以說像他家後院一樣,從小就在布料之間奔跑玩鬧──儘管這麼多年下來,他從沒認真去了解過這個行業,所謂的幫忙也僅只是搬搬東西、記記帳等雜工,勢必不會繼承家業。


不是他不孝,而是小時候在孤兒院以及被吳忌丹撫養的記憶已銘刻在他心中,讓他很早就決定要走社工這條路,現在也如願在社工系中讀書,到過很多社福機構去實習。


「爹最近不知怎麼的,一直夢到領養你的那天啊,阿柊。」暫時清點完貨物,東方肅在貨鋪角落的塑膠椅上坐下,他這年紀已經漸漸無法常時間彎腰點貨了,「就像是天公伯的指引,我走進宋夫人的孤兒院時立刻就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她要我跟孩子們說說話,多花點時間相處再決定領養,但爹我就是知道要領養你,非得是你不可。」


這段過往柊已經聽過相當多遍,但他還是倚在旁邊的貨架上靜靜傾聽,就像他在無數個老人安養機構做的一樣──更何況現在『憶想當年』的是自己的養父。


「六歲不能算是小小孩,不過你那時盯著我的表情就像出生沒多久的嬰兒看到玩具,歐罵馬(台語)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我,然後就一路奔到我站的地方,抱住我的腳……你那時連我的大腿一半都不到,現在竟然長這麼大了。」東方肅不自覺哼起【紫竹調】,哼了大半首曲子才繼續說:「不過有點令爹難過的是,你那時抱住我喊的第一句話是『吳哥哥』。」


「我有說過那樣的話?」這部分柊倒是頭一回聽見,以往故事總在他抱住父親的腳就結束。同時他也很疑惑,吳忌丹和父親的長相明明就相去甚遠,當年自己怎麼會喊出『吳哥哥』這個稱呼?


「是啊,不過就那麼一次,你雖然很想念那個養過你幾年的人,但你為了不讓爹難過很少提到他,你很懂事,這點爹很欣慰,不過爹還是希望你想講什麼就說出來,這樣才像父子。」他說完話便到後頭的小廚房去泡他最愛的東方美人茶去了,徒留柊獨自一人思索。



木劍凌空揮下。


林芸在樹林間跳躍,斬擊從廢屋中逃出的怨靈,黃色道袍和它上頭的太極陰陽從這棵樹飛閃到那棵樹,凌厲的攻擊不曾停止。


這次的目標動作敏捷,她索性扔出符咒,爆破一部份樹林空間。她對符咒的使用相當在行,完全不擔心這麼做會引起森林大火。


即使是已經死亡的怨靈仍會被突然的爆破震懾,她趁著煙霧還沒散去,一蹬躍入灰色之中,斬擊最後的目標。


「願判官憐憫你。」她習慣性地以這句話做結、優雅地落地,並順手把有淨化能力的符紙往上拋。然而,在符咒碰到煙霧之前,粉塵就已經先一步被不自然的旋風給除去。


「我可不希望那句話被用在妳自己身上。」狄咲風從樹林間走出來,手上拿著木製的長弓。


「是人總有一天都會用到的,就算不是人,只要生命長度並非永恆,都會有面對死亡的時刻。」林芸微笑著把長劍收進劍袋,「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以為妳恨透了那些幽靈鬼怪。」


「我不恨,我怕得要命。」她打了個哆嗦,「我剛去還完欠妳媽媽的算命費用,她告訴我妳在這裡。」


「算命費用?」林芸疑惑地挑高眉頭,不過幾秒她便自己想出了答案:「噢,妳帶他去找我老媽了,是嗎?結果如何?」


「芸,妳以為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我知道妳對結果心裡有數才這麼問我。」咲風發出嘆息。


「真懷念以前那個凡事都不會想太深的小咲。」她作出等同承認的反應。


「三年的折磨怎麼能沒有一點回報?芸,就是因為我經歷過那些非常恐怖的事,我才希望妳不要被捲入其中。」


「妳現在講話像個希望孩子成為大富翁的窮父母。」林芸一針見血地說,她走向前,拍拍朋友的肩膀:「我懂妳的意思,小咲,我完全明白。可是妳忘了一件事:我早就深深陷入其中,怎麼樣都不可能回頭了。」


「妳講的話跟我認識的某幾個人如出一轍,最後證明他們全都錯了。」


「我講的絕對是實話。」她肯定地說,「我的人生、我的生命就好比一場夢,在真實世界中是不會存在的。所以我非常努力地去珍惜每分每秒,想像它們猶如永恆般慢長。並且,我會為自己所認為正確的道路而活,直到最後一刻。」


不等好友回應,她往樹林的出口前進,結束這段談話。









_________以下筆者後記區_________
天啊一不小心真的二月更了好可怕XDD最近不曉得都忙什麼去了
總之各位讀者對不起OTZZZ讓你們等這麼久
同時有一堆稿子在進行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不要找藉口辣#

咳嗯、這篇又牽扯到了這個【六界系列】的其他故事了這樣,在這裡要先做個小聲明,夏常旭的任務跟本作沒有重大關係,可能會詳細描寫也可能不會。
另外,當凌之軒部長要部下去查舒祈涓的算命對象時,已經是柊去算命之後又過了一陣子,所以現在是舒祈涓又受理了一次算命這樣。
狄咲風口中的三年折磨,詳見另一作【風之幻歌】,但是各位在網路上是找不到完整版的##請先見諒。((是這樣就別講廢話啊####
神使之間的故事可能會寫成番外或是另成一作,大家先隨便看過就好不要太期待?

這個系列實在是太龐大了,【零次世代】的時間點又逼近尾端,造成各位諸多不便真是不好意思!((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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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樓主| 發表於 2014-4-6 17:36:50 | 顯示全部樓層
62# 凌冽

神使們有著腥風血雨的歷史#所謂上梁渣下樑渣爆((NO
這不是妳的錯覺XDDD黧跟曄在前輩眼中簡直是豆丁,兩人在防衛人員會議中可謂一點地位都沒有((O
資深的那邊,故事遙遠廣闊#

是嗎其實凌部長平常是個正經的領導者啊XDDD
只有超能力發動才會小小跳針#
拔辣妳沒仔細看後記喔((指((雖然也是我自己沒表達清楚####
"吳忌丹"已經是小柊柊算完命後第二個CAS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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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014-4-6 17:45: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溫泉(上篇)


人心是個奇妙的東西。

往往要等到最後一刻,才能夠明白那些即將失去的東西有多麼珍貴。

事後,又會留下無比深刻的痕跡,難以抹去。

它有時堅強無比、能夠忍受無數風霜摧殘;有時卻又脆弱如玻璃,輕輕一敲就會碎裂。

這是每個人在出生時便被賦予的一樣東西。

如此理所當然的存在,我們卻要時不時地去檢查,它,是不是依然在那裡呢?





「高中同學會!?而且還是、是那些人主辦的?」接到電話,柊瞬間覺得眼前的景物暗淡了下來,什麼都阻止不了他往下沉沒的心。


『我大概懂你的感受,不過還是得參加喔!不然下場悽慘的一定是你,不是負責連絡的我。』同學拋下這句話便掛斷電話,奪走他反駁的機會。


他頹喪地放下手機,坐倒到租屋處的床上。


「同學會嗎?」靜靜聽完的夏常旭發出聲音。


「對,而且我不用參加就知道過程一定會很可怕。」柊把臉埋進雙手中,「你也知道我『好像認識』很多『不正常』的人,他們大多是我高中同學,包含上次的黑道醫生孔祥瑞。這次同學會的主辦單位幾乎就是那些人。」


「我記得林芸也是你的高中同學?」夏常旭開始想去打聽柊究竟是念哪所人才輩出的高中了。


「是,感謝老天,她不是這次的主辦人。」柊悶悶地說,他完全不敢去想像如果把主辦權交到她手上,同學會將變成什麼樣子。



那可怕的日子終於到來。


柊踏上捷運系統,隨著目的地的接近,他的心跳和呼吸頻率越來越快,感覺簡直像是他正要前往的不是同學會,而是死刑會場。


『終點站到了,終點站到了,捷運新北投線的終點站──』


他踏出那個為推廣觀光業,包裝得像是日本澡堂的捷運車廂,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馬上就竄進他的嗅覺器官,豪不愧對『溫泉之鄉』的美名。


正拿出記事本,研究即合地點該往哪走的時候,他在站內地圖前看見了許久不見的身影。


「呃,你是桑傑……傑……」他想跟對方打招呼,卻發現自己喊不出對方完整的名字。


「桑傑燚,四個火加在一起跟一二三的一念法一樣。」那個身材高挑的同學回過頭無奈地說,那雙長期鍛鍊劍道的手臂比他印象中粗壯一些,但對方整體來講還是比他細瘦,「好久不見,東方柊。」


「是很久不見了……」他邊回話邊有耶遲疑,眼前的這傢伙感覺好像有點……?


「看你的表情,肯定是有所感覺。」桑傑燚露出笑容:「我從來就不覺得你是普通人,不然才不可能跟林芸他們混在一起呢。不過你身上散發出的力量感怎麼變得這麼強烈?難道畢業之後有碰上什麼事?」


「碰上非常複雜的事。」按照黧與曄的態度來推斷,零界防衛人員的事並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就講出去的,所以他不打算跟同學細講,「算是知道了這個世界、應該說這些世界的一點真相。你又是如何呢?」


「聽起來你知道管理會的事囉?我在那裡當翻譯,算是打工吧。」傳說中精通八國語言、世界三大語系的桑傑燚聳聳肩,兩人開始往集合地點出發。路上他們稍微敘了點舊,柊發現許多他過去在班上從沒注意到的異象,他不得不承認室友說的話,也許他念的高中真的有那麼點神祕。


集合地點是在離捷運站很近的一家速食店,了解主辦單位的柊完全不意外他們會找這麼隨意簡單的地方聚餐。反正他們都是年輕氣盛的大學新鮮人,在速食店辦同學會好像也沒什麼不合理。


「哇喔,武俠小說的主角跟留學生來啦!」


「你們兩個這麼少主動跟同學連絡的傢伙居然一起出席,其實事先約好了吧,東方!」


「羽愛怎麼沒跟傑燚一起來啊?你們不是很要好?」


因為姓氏的緣故,柊經常被同學戲稱為武俠小說的角色,但他本人根本不看武俠小說。桑傑燚則是在高二以前都隨著家長在許多不同的國家生活過,這點沒少被他們班無聊的同學們拿來開玩笑。這個班級的學生是既無法無天又胡鬧的,不過多數人都不具有惡意。


「羽愛早上有事,大概晚點才會到。」桑傑燚回答,不一會兒就被其他人拉到旁邊去聊天了。


這時,林芸向他走過來,二話不說就先塞杯可樂給他,「你住的地方明明搭捷運過來半個鐘頭就會到,怎麼這麼晚?」


「我不過是比較晚出發。」他吸了幾口飲料才繼續說:「主辦呢?我知道他們不會僅僅辦個餐會就滿足的,我要去問接下來的活動是什麼。」


如果只是在速食店吃飯不必大老遠跑來新北投,他們高中旁邊就有這種餐廳,與其辦在這邊不如辦在學校附近更有意義,他知道主辦單位必定另有所圖。


「不用你問,他們接下來的行程有泡溫泉和夜遊,溫泉好像只是足湯,不過那些自己有先見之明帶了泳衣來的可以去泡全身。我想你應該沒有那種先見之明?」


「溫泉什麼的我才不想管,後面那個夜遊一定有鬼。」他肯定地說,腦袋裡已經開始在幻想可能出現的各種狀況。


「你到現在還會害怕那些東西的話,那肯定是沒救了。」她用力捏了捏對方的臉頰,「清醒點,防衛人員。」最後那四個字,她是壓低聲音說的。


「『鬼』這東西本身我倒是不怕,託妳的福。」柊翻了個白眼:「我怕的是『詭計』。」


「你碰過的『詭計』其實也不少,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林芸聳聳肩,「不跟你瞎扯了,平常假日已經耗很多時間在幫你擋冥皇的雜兵,今天我要好好跟其他同學培養感情。」她言行如一地馬上去找其他人攀談,柊不知為何感到有些不服氣,但她說的也都是實話,這幾個月下來她和夏常旭都在幫他進行訓練,想必他們都犧牲了許多自由時間。


「你最近跟大姊頭真不錯啊。」痞痞的腔調傳來,孔祥瑞抱著一桶炸雞腿邊說邊啃,他的頭髮又換染了另一種顏色。


「因為各種不可解的複雜理由,這可不是我自願的。」他滿臉哀怨地說。


「是嗎?老子倒挺羨慕你的,大姊頭又正又聰明好像什麼都會,應該很多人想把她卻把不到喔。」孔祥瑞往當事人的方向看去,林芸才剛結束跟柊的對談便馬上被許多同學包圍,處於對話的中心。


「不了解她的人或許會這麼想吧。」他搖搖頭,這世界上沒有人是完美的,林芸身為閃亮明星的同時是個胡鬧到不行的傢伙。


「所以你認為自己夠了解她?」孔祥瑞勾起一抹油膩的笑容,柊從他的表情中感覺到了更深層的意味,卻不清楚對方到底想表達什麼。


「你有什麼想講的就直接講,不要拐彎抹角,這樣一點也不像黑道。」


「真正的黑道是講義氣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們自有方寸。」孔祥瑞『嘻嘻』地笑了兩聲:「你這麼想也好,這樣其他人把到她的勝算就大了。」


「我可不認為有誰能把到那種女人。」


「她到底是『哪種女人』呢?作為你們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同學,老子建議你好好思考一下……啊,雞腿沒了,再去弄幾盒薯條來──」孔祥瑞隨手把垃圾一扔,莫名其妙地讓這段對話斷尾。


柊皺起眉頭,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那股來路不明的煩躁感侵入腦中。


他為什麼會對孔祥瑞說的話感到這麼不滿呢……?





餐會在他們班級導師宣佈接下來有事得要離去後步入尾聲,他們離開速食店,往地熱谷──溫泉源頭──的方向移動,學生們自動分成幾個小組,朝各自的目標前進:足湯或是一般溫泉,少部份完全不想泡的人在討論過後決定到有名的溫泉博物館和綠色圖書館一探究竟。


「林芸,妳不去泡溫泉嗎?」溫泉組的某個同學喊住正要前往圖書館的她。


「不了,我沒帶泳衣。」


「足湯不需要泳衣喔,要不要一起來?」另一個同學揮手說道。


「不用啦,我想去看看圖書館。」


經過一番推辭,她總算是讓同學們理解她就是不要去泡溫泉的意願。跟著『不泡組』走進市立圖書館,她自洛地窗眺望旁邊靜靜流過坡地的溪水,從地熱谷流出的炙熱溫泉即使是在接近夏天的這個時候,也隱約看得出屢屢上升的水氣。


──『把生命還給妳的話,能不能為我帶來好處呢?』──


她回想起那帶著惡意的嗓音。


「不,我絕對不會讓你得到任何好處。」她不自覺地發出呢喃,沒注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讓誰得到好處?」冷如冰雪的嗓音讓她嚇了一跳。


「是妳啊,羽愛。」她轉身面對那身為華日混血兒的同學:「妳怎麼會在這?我以為日本人都喜歡溫泉?」


「江戶人普遍喜歡,但我並沒有特別的感覺。」須羽愛知道對方有意轉移話題,但她有更重要的事得說:「妳身上的氣息變弱了,為什麼?」


「因為這個。」她從袋子裡摸出那張她一直都隨身攜帶的紙條,「我應該信得過妳吧?」


須羽愛快速將上頭的內容閱覽過去,冷漠的雙眼微微張大,隨後又變回平常的樣子:「我相信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把紙條遞回主人手中。


須羽愛和桑傑燚都是與管理會有些微關係的特殊能力者,林芸與他們兩個人在高中看似沒什麼交情,私底下卻因為這層關係比起一般同學有更多的來往。


「剛剛傑燚跟我提到東方柊的事情。」須羽愛用平淡的口氣說:「妳的其他個性我不敢講……但事實上,妳『欺負』人是有特定條件的吧?」


林芸笑了。


「那個被欺負最慘的人,肯定永遠都無法理解這點呢。」









____________以下筆者後記區____________
老實說筆者真的已經不曉得自己在打什麼了
年輕人的感覺什麼的......筆者鐵定不年輕了,精神心靈各種層面上。
不得不佩服三大神,寫出來的作品緊緊抓住國高中生的心,同時大學生與社會人士也能被內容吸引

這篇文真是越來越充滿自虐傾向--
「須羽愛」和「桑傑燚」這兩個角色就像小咲等人一樣,是來自筆者另一個作品,但它目前只有手稿而已哈哈((X
在這裡只是跑龍套,大家不用花時間去記這幾個難記的名字
以上,筆者閃一邊去崩潰了((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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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2014-6-12 22:22:10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雀兒 於 2014-6-13 12:14 編輯

第十章  溫泉(下)


日治時代,為了防範美軍空襲,總督府挖出許多條路線錯綜複雜的防空壕溝。戰後許久的今天,其中一部分被保留下來,填平、重置,成為現在新北投的小小景點『防空壕迷宮』。


「人都到齊了嗎?沒有人落跑?」主辦單位在迷宮最前端入口清點人數,此時太陽已經漸漸西沉,點亮的路燈與周圍的樹林皆帶來緊張氣氛,非常適合夜遊。


「留下來的都是好膽量,來抽籤吧!」孔祥瑞抱著籤筒走出來:「抽到一樣數字的人兩個兩個一組,按照數字順序開始夜遊。」


「11……看來是最後一組。」柊看看四周,留到現在還沒跑的,包含主辦單位共二十多人。


「你猜怎麼著?」一隻手拍上他的肩膀,那個陰魂不散的靈感少女把籤晃到他眼前,上頭寫著數字11。


「我真是好狗運。」怎麼就是擺脫不掉這女人?他忍不住發出嘆息。


「這也不是第一次你跟我出去夜遊吧?不過通常我們是成群行動。」林芸用大拇指比向主辦單位,他們多是曾被她邀去參與『靈異探訪』的成員。


「別讓我想起那些事。」他真想把那些回憶打包丟到火堆裡燒盡。


「大家安靜,安靜!」主辦單位開始解說活動流程:「等等一組一組進去迷宮,兩組間間隔五分鐘,每組會分到一支手電筒和指示,照著指示往上出迷宮,再從地熱谷大門前面拿信物自馬路折返,完成就有小禮物可以拿。另外,那裡只開放到晚上五點,現在過去可別想著要翻牆,管理員會殺過來的。」


「小禮物是總召的簽名板。」林芸在他耳畔小聲透露。


「總召這個自戀狂還是沒有長進。」他也小聲得吐槽回去,這種禮物他一點都不想要,不過他現在想跑也跑不掉。


「那麼,活動開始!」在主辦單位的高喊中,同學們魚貫進入迷宮。


時間經過一個小時,好不容易終於輪到他們,林芸還不等主辦允許就拉了旁人踏進入口。石板與木棧道組成的路線兩旁被樹林叢草環繞,才走幾步路就出現岔路,她按照直覺隨便選一個走,柊毫無意見地跟著她。


這裡雖然被稱為『迷宮』,實際上有很多出口,只要走與山上垂直的方向便絕對能出去,只是從哪個出口出去的問題,這就得考驗他們在黑暗中的距離感以及對指示的解讀了。


「柊,你對防衛人員這個職位的看法是什麼?」林芸突然放慢腳步,問道,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呃、什麼看法?」


「在我看來你對一切都還是覺得措手不及。」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沒人真正問過你的想法吧?比起我那個個性有點悶騷、刻意不讓人深入詢問的死黨,你是比較期望別人關心的那種。」


「妳講話可以再直一點。」正常來說會有人對著當事人這麼講嗎?他對如此直接得被戳中心事感到些許不適,但長久下來,他知道這是對方最大的優點及缺點──觀察力敏銳的雙眼以及直來直往的個性。


他個人並不討厭這種特質。


「我是覺得措手不及沒錯,莫名被死神盯上還被攻擊這麼多次,我還是不曉得原因,也沒搞清楚防衛人員的工作。實習時老是在對付與消滅惡靈之類,但我怎麼樣都無法跟『保護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世界』這樣的工作內容連結上關係。」他把他一直想跟兩位老師講、卻遲遲沒有說的話提出:「『保護』這個詞背後應該要有個東西,不是嗎?」


「真不愧是社工系的學生呢,講得真好。」她忽然換一種命令語調:「『一無所有只能換來一無所有』……這是莎士比亞【李爾王】的台詞,保護虛無的事物必定令人氣餒。」


「妳是想讓我反誇『真不愧是戲劇系的學生』嗎?」他勾起微笑,感受微涼的晚風拂過臉頰:「我離那些真正了不起的人還遠著,他們能愛著毫不相干的人事物,進而付出幫助。」


「愛著身邊的人事物也是一項了不起的事情,你要知道有多少人辦不到。」她稍稍停頓腳步,選定左邊的岔路後才繼續前進:「更重要的是,要愛自己,愛惜自己的生命、所有的一切。」


「什麼都愛會不會有點太困難啊?」他覺得話題好像有些太沉重,趕緊補上詼諧語氣。


沒想到這個問句反而造成對方回應更加沉重的話:「也是呢,人們總是等到失去了才知道要付出珍惜與感情,一個曾經被剝奪所有乃至生命的人一定很能散播快樂散播愛……可惜通常是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這就是『零界』的真諦,以那種極端的虛無來襯托其餘世界的存在。」


他對這種深層的話題有點無法招架,偏偏林芸最喜歡談這些事,大概所謂的天才平常就在思索此等會被稱為『想太多』的議題。


回應不了的話,至少認真傾聽吧!這是他做志工得到最珍貴的教誨之一,用心傾聽有時可比千言萬語。


「……謝謝你,柊。」講到一個段落,林芸沒來由地迸出這句話,「我一直很想找機會向你道謝。」


「我有什麼好讓妳謝的?」相當習慣她的跳躍式思考,他倒也沒做出什麼特別的反應。


「忍受我的全力作弄長達四年。」她的語氣很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能辦到這點的人,你是第二個。」


「第一個該不會就是那位狄咲風吧?」他記得她們從四歲就當朋友到現在。


「她是個非常了不起的朋友。在這個世界上,要活得忠於自己很不容易,你們讓我做到這點,我由衷感謝你們。」林芸輕巧地躍下台階,他們該走的出口到了,接下來就是走過人行道前往地熱谷,「路上居然沒有陷阱呢,大概都被前面十組拆光光了。」


柊想起孔祥瑞早些時候講的話。他會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林芸,不就是因為她在他面前的各種行為都更放得開?


像她那樣會察言觀色的人,必定知道,如果自己毫無分寸得將心中所想表露無疑,會遭到不少唾棄。


她是知道他不會這麼做才願意做自己的嗎?


在他發問之前,林芸便一臉警戒地摀住他的嘴,瞇起眼睛四處張望。


他們現在已經到達地熱谷的入口,陣陣熱氣自內部飄來,並且能稍稍透過敞開的門看見裡頭……敞開的門?他記得總召說過這裡晚上五點就會關門,而現在早過了六點。


這麼一來只有一種可能。


「又來了。」他小聲說道,林芸面色凝重得點點頭,「逃得掉嗎?」


「恐怕不行,你自己感覺一下也知道。」她指著下山的方向,柊知道她是在說那道不知何時出現的看不見的牆,「可惡,我今天沒帶劍出來。」


『都發出邀請了,汝等不接受邀約嗎?』令人厭惡的諂媚語調從地熱谷的方向傳出。


「不接受也不行。」她氣憤地轉過身面對門口,「我們進去吧。」


兩人穿過入口的通道、經過一片漆黑的紀念品店與管理處,可以推論周圍的普通人類都陷入昏迷、催眠或者被移離此地。地熱谷內部被樹林與觀景棧道包圍,中間便是溫泉積成的碧色湖水,若白天觀看定是一番美景,但此刻他們什麼也看不見──除了在泉水上空飄浮的兩個發光人影。


發出紫紅色光芒的亞斯塔祿對他們面露微笑,利維達的綠色光芒則充滿惡意。


「總算又是高手出面?沒耐心放小兵讓我們打了?」林芸放出挑釁。


「真敢說呢,螻蟻,我們不過是無聊想玩玩,妳說是不是?亞斯塔祿。」利維達看向身旁的同伴。第二司令就像是收到指示,緩緩舉起右手,他們下方的泉水開始翻攪、沸騰,而後高高竄起。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這裡的溫泉應該有不動明王守護的,先前的神靈就算了,你們連創界人所信仰的神明都不放過?」她知道當初開發北投的日本人曾請來神明鎮守,神廟還留存在周圍。


「此非本尊,僅僅是移請,借點力量不為過。」亞斯塔祿將手放下,溫泉也回到原本的位置。


柊咬緊了牙,心想為什麼冥皇又在充滿水的地方派出手下大將,他充分見識到林芸害怕水的程度,而現在的自己有能力去保護任何人嗎……?


「利維達卿,一切按照主上的計畫。」


「當然,讚美主上!」第三司令一彈指,四條綠色眼鏡蛇凌空出現,直直往柊的方向飛過去,纏上他的四肢,「不要妄想掙扎,這次的蛇毒可不是普通的靈藥就能解開。」


冷眼看向正掏出符紙,思考該如何動作的林芸,亞斯塔祿二度提起手腕:「東方柊,活捉;多餘之人,死。」


柊瞪大雙眼,按照利維達先前說的,冥皇出於某種理由應該是不會殺林芸的啊!?


就像是在回答他,亞斯塔祿這麼說:「可惜了,主上似乎不再喜歡妳。」


而後,滾滾泉水襲去。


這次恐懼並沒有奪去她的理智,她用最快的速度將符紙拋到前方,準備動用她與生俱來、和另一世界有關的能力──操縱生命元素。


符紙落下之處急速長出一排樹苗,很快就可以超過她的身高,並從水的攻擊中保護她,不料,成長卻在進行到一半時突然打住。


溫泉在頃刻間越過矮樹將她包覆,這次亞斯塔祿可沒有留任何空隙讓她呼吸,可怕的高溫和氧氣的缺乏開始折騰她,與被牽扯出的回憶一同,讓她前往絕望深淵。


柊看著這一切,覺得心口上有顆巨石壓迫著他:「住手……」


他才是他們的目標不是嗎?已經是第幾次了,他身邊的人不斷代替他受到傷害。


「真是萬幸,看來你身上的死之氣息正好抵銷了她的自我保護。」利維達輕蔑的一句話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某個長期由潛意識套牢的鎖,在柊的心中解開。


眼鏡蛇發出嘶喊。


原本綑綁住他四肢的生物紛紛鬆綁、掉落,掙扎幾秒後便再也不動。


黑紫色的氣息從他每個毛細孔竄出,伴隨著陰狠的殺意,往他的四周蔓延開來,所有被碰觸到的花草樹木全部枯萎,蚊蟲也馬上死亡──那股氣息奪去所有生命。


「彼之殺意,利維達卿可還記得?」亞斯塔祿瞇起紫色雙眸。


「『東方劍吏』,當然,那種令人感到威壓的殺氣怎麼可能忘得掉?儘管好久不見了。」冷汗沿著背脊滑下,第三司令興致盎然地吐出蛇信:「果然即便是我們這個等級的都會對那種威壓感到害怕,當年現場只有『西方降主』聞風不動,真好奇她的來歷。」


「如此可怕的力量,吾主實有先見之明。」第二司令頷首附議。


「閉嘴,別說那些我聽不懂的廢話!」一個動念,黑紫色的力量便朝亞斯塔祿襲去,速度快如光,她完全來不及閃躲,被擊中後直直落入地熱谷,激起漫天水花。


包覆林芸的溫泉也應聲解開,她向後倒在木棧道上,蜷縮著的身體被溫泉水燙得全身發紅,忽然復原的氧氣輸送讓她咳嗽連連,每次咳出來都是鮮血。


「你最好不要想再繼續使用力量,否則那個女孩一定會被死亡之息波及而死。」利維達邊抵抗著殺氣邊放出警告,他往後高飛:「事情不會永遠如你所願,向你父親的失敗學學吧!」


不久,冥軍第三司令消失在天邊。


聽見警告,柊試著收回自己的力量,卻發現不管他怎麼做,就是無法把黑紫色的死亡氣息壓回體內。


『都過了十多年,你怎麼還是個令人操心的小鬼呢?』熟悉無比的嗓音在樹林間迴響:『幫幫他吧,凜空。』


馬上就認出來的他想要回應,但意識卻一瞬間被削弱,沒幾秒便連站都站不穩。


『請記得,把東方劍吏還給我。』第二個嗓音來自女孩,「我」這個字的音節消失的時候,他已經徹底昏迷過去。





「快,氣息快消失了!」


「比起這個,部長,另外兩個氣息是……!」


追隨著嗓音趕到地熱谷的淩之軒,率領亞洲部門成員突破結界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倒在血泊中的除魔師,以及躺在不遠處的實習防衛人員。


還有,刻在他們之間的四個大字。




──『我回來了』──







____________以下筆者後記區____________
二月更成就答成!((不要#
冒命寫完啦XDDD筆者表示自己已經不知道BG是什麼了20點求解!!!
大概這章是第一卷的轉折點∼
小柊柊加油####((←語無倫次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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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2014-6-14 16:59: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章  轉折


「我們誕生在一個荒唐的世界。」

這是他的口頭禪。

「那麼,荒唐在哪呢?」

每當別人這麼問他的時候,他總是在輕笑幾聲後這麼回答:

「最荒唐的莫過於,每個人都覺得這世界荒唐。」





耳邊傳來吵雜聲。


東方柊睜開雙眼,發覺自己躺在充滿消毒水味的地方,應該是類似醫院的場所。


他努力回想發生過什麼事。冥軍司令襲擊他們,林芸因他而被攻擊命中,他以自身死亡力量回擊後,卻收不回能量,接著聽見那個人的聲音──


「欸,都沒人注意到他醒了嗎!?」黧宏亮的嗓音傳過來,伴隨黑色身影映入眼簾,「小子,你害我們擔心死了知不知道!」


白色身影也進入他的視線,曄對同事斥責道:「失職的是我們,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念他。」


「……這裡是哪裡?林芸呢?」他開口詢問,發現自己的聲音比預期中虛弱許多,差點就要被黧的回嘴給蓋過。


曄用力打了黧一拳,趁著他喊痛時回答:「這裡是管理會亞洲部門的醫療室,林小姐在隔壁接受治療,她受的傷似乎相當嚴重。」


受了嚴重的傷……柊握緊拳頭,以後是不是該盡量避免和兩位老師以外的人單獨出去?他要牽連多少人才夠呢?


「抱歉打擾你們師生談話。」穿著長衫的男子走到他的病床邊:「我是亞洲分部長凌之軒,我想問問事情經過。」


柊抿了抿嘴唇,似乎不是很想回應。


「對不起,我應該先說我看見的部分才是,你可以聽完,多作休息以後再回應,我知道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凌之軒改口道。


在旁邊聽著的曄蹙起眉,亞洲分部長在他的認知裡並不是態度這麼強勢的人,通常情況下,他會說出『不想講也無妨』這樣的話,如今的情勢難道已經險峻到連他這種溫和的人都不得不改變態度了嗎?


「我們收到一些波動,與我們長期尋找的人相符合,便一路追趕,直到波動的源頭地熱谷,但這時波動卻停止,而你們倒在那裡。」他非常簡約地講述前因後果,「正好你的同學桑傑燚在管理會兼職,向他說明狀況後,他替你們支開山坡下的同學們。我想詢問在管理會趕到之前的情形。」


「……吳哥哥……」柊發出呢喃。


「不好意思,能請你再大聲一點嗎?」


他抓緊被單,用盡現在的全力講出話來:「你們在找吳忌丹,對不對?」


「他果然曾經接觸過你。」凌之軒微微向前傾身,「能不能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認識他的?」


沉默片刻,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亞洲部長皺緊眉頭,看上去對這個回答相當不悅。他正準備出言告訴眼前的年輕人,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黧伸出一隻手阻止了他的行動。


「他累了,凌部長。」黧的口吻看似淡然,卻隱含不得拒絕的威嚴。見狀,凌之軒也只好說聲『不好意思,告辭』,退出病房。


「柊,我們絕對不會強迫你說任何話,也不會允許任何人這麼做。」曄深吸一口氣,遲疑幾秒後才接續下去:「同樣地,我們不強迫你繼續,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如果你不想再當防衛人員,我們可以理解。這是份非常危險的工作,在任內喪命的成員不在少數。」


「……冥皇攻擊我,並非因為防衛人員這個身分,不是嗎?」黑眸對上藍眸的瞬間,曄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學生不一樣了,即使變化還不是太大,「我不會退出,我要學會保護自己……保護他人的方法。」


「你有這樣的覺悟真是再好不過。」黧對他露出放心的笑容,「說到冥皇行動的淵源……我跟曄最近聽見某個真相,我們認為你有權力知道。」


「關於那史上最強防衛人員『劍吏』,以及你生命來源的故事。」曄本來並不贊同告訴柊真相,但從對方剛剛的表情判斷,他明白時間已至:「我們接下來要說的,你一定很難接受,而且會給你帶來極大痛苦,你做好心裡準備了嗎?」


病房內,兩名防衛人員講述那不該存在於世的生命──





『吶、判!跟我講講其他世界的故事好不好?他們最近都不准我看書。』他像平常那般拉扯同伴的白色長袍。


『其實我最近也收到命令,不能跟你講太多……』同伴看起來相當為難。


『咦!?怎麼這樣啦──』


看見他氣餒的神情,對方趕緊補上:『還是有允許告訴你的故事,但……』


『說嘛說嘛!什麼故事都沒關係!』他就地跪下,擺明就會跪到同伴說出來為止。


『是關於人間對「死神」的看法喔?這樣也要聽?』對方顯然還是有些不願意。


『所謂的「死神」不就是我將來要成為的東西嗎?我當然要聽!』


『真拿你沒轍,冥。』白皙的雙手輕輕拍過他的頭,好聽的聲音講起所聞:『人間是這樣傳說的──』



「『死神,是收割人命,張牙舞爪的可怕魔鬼。』」冥皇坐在地獄的王座上,一邊用黑色絲綢擦拭自己被『祂』授予的鐮刀,一邊沉浸在回憶中:「我那時是怎麼回應來著……啊,對了。」


──『我才不會變成可怕的魔鬼呢!』──


他勾起淡淡的笑容,輕聲對過去的自己說:「太遲了,再也沒有什麼能把我從魔鬼變回當時的你。」


他把擦得刀鋒雪亮的鐮刀連同黑布一起向前拋,憑空收進以力量製造出的空間後,他站起身子,直直地走出空蕩的王廳。方推開王廳前那道沉重的門扉,他看見外頭一左一右跪著兩個部下,其中跪在左邊的人傷痕累累,右邊的人則不斷發抖。


「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他冷冷得問道,言下之意是要他們馬上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屬、屬下屢次讓您失望,罪該萬死。」利維達咬著牙說,他萬萬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失敗,他本來是抱著絕對的自信前往捉人。


旁邊的亞斯塔祿在承受東方柊的攻擊後幾乎出不了聲,她不相信這是她長期共處的死亡之息造成的,絕對不可能,那黑紫色氣息裡必定含有其他成份。


冥皇黑暗無光的雙眼流露出歡愉:「誰告訴你我失望了?」


「我、我們並沒有按照您的指示把東、東方柊捉來,也沒有殺死那個每次都阻礙我們的女人。」利維達能感受到上司的喜悅,但他並沒有因此覺得自己的罪被赦免,甚至還覺得處境更加危險。


「這樣才好,時候未到。那個女人沒有我的允許是不可能死的,她果真發揮了百分之百的效用,東方柊潛藏的力量終於被挖掘出來──哈哈哈哈!」他發出仰天長笑。


「可、可是您的命令是……」


「閉嘴,我知道我命令過什麼!」冥皇瞬間招出他的武器,看都沒看部下一眼便揮臂砍下,銀色刀鋒陷進利維達的小腿中,第三司令連最細微的聲音都不敢發出,「下次還是你們繼續陪那幾枚棋子玩,玩法還是照我說的做,至於成果……看我那時的心情再決定你們該成功還是失敗吧!哈哈哈!」


他將鐮刀抽回,霎時鮮血飛濺,「嘖,我剛擦乾淨的說……」


直到冥皇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利維達才敢放聲喘息。不管他們怎麼做,他們就是沒辦法真正取悅主上,永遠沒辦法。


服侍他數百、數千年來,他的心思總在改變,任誰都無法捉摸。


話說回來,他真的還有那所謂的『心』嗎?





亞洲部門的另一病房內,一對夫妻談論著他們的孩子。


「修,不要忘記,我們多少年前就已經發過誓,無論她想做什麼都不會阻止她。」舒祈涓掏出手帕,拭去丈夫臉上的淚水。


「我知道,我不打算阻止,大概也阻止不了。」林修勉強地勾起嘴角:「我們這個女兒就是像妳,想做什麼就一定會做到。」


「那種什麼都只為別人著想的個性也挺像你的,不是嗎?」舒祈涓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兩人一同看往病床的方向。


床上的傷患全身覆滿繃帶,幾乎沒有一處皮膚露在外頭,管理會靠著統合的情報網、由各個世界收集而來的療傷咒文懸浮在傷患周圍,各色光芒交織出奇異的景象。


舒祈涓低頭確認手錶上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快下午三點,亞洲部長曾請他們三點時去找他談話,「傻女兒,我們先走了,晚點再來看妳。」


「她會沒事的。」林修安慰道,夫妻倆緩步走出病房。


幾分鐘後第三人來訪,來者是傷患最好的朋友,擔憂全寫在她的臉上。


狄咲風隨手把剛採下的花束插進床邊的空花瓶中,嘆道:「要是我能替妳唱首歌,絕對比送鮮花什麼的有用,可惜這裡是管理會的重要分部之一,什麼力量都不允許任意使用……」


她說著說著又嘆了口氣,接著像朋友的父母那樣承諾會再來便離開。


沒過多久,第四個人也進入病房。


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站在門口,看著床上的人很久、很久……然後如同到來時一樣,靜悄悄地走出房門。


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在外頭,室內才重新出現聲音。


幾條繃帶掉落到地板上,伴隨著低聲的呢喃。


「……一度灼傷,會感到疼痛,但是傷口會癒合很快,幾乎不可能留下疤痕,大概五到十天便可以復原;淺二度灼傷,疼痛感劇烈、會產生水泡,可能會引發蜂窩性組織炎,但也不太留疤痕……」


地板上的繃帶越來越多。


「深二度灼傷,復原時間會長達數星期,嚴重一點就需要切除、植皮;三度灼傷……我應該還不到吧?下次得多翻翻醫學相關的書籍。」


那雙充滿靈性的黑色眼眸終於重新接觸到空氣。


「我看看──魔界龍之院一族的隔熱術?那不是用在魔獸身上的?這個則是幻界水族的簡單醫療陣法,還算正常。那個則是出自非洲巫醫之手……管理會到底都在做什麼啊?真是的,這樣最好是會有效。」


隨著她的話,咒文與其光芒一個接著一個消失。


「這裡難道就不能掛面鏡子嗎?」


她輕輕地舉起床邊的花瓶,將最平滑的那面轉向自己。


那瞬間,她露出笑容。


「『還不是時候,不過快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是想告訴我這個吧?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冥皇。」


瓷器映出的景象完美無缺。


幾個小時前的重傷患,身上看不出任何一絲傷痕。





「您說他們受了重傷,現在人在亞洲部門?」夏常旭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人問道,語氣中有隱藏不了的擔憂。


『林芸小姐是受到重傷,東方柊尚無大礙,只是需要休息。』曄站在管理會允許與外界連絡的地方使用手機,『這其實是昨晚的事情了,很抱歉現在才通知你,可以的話麻煩你順便幫柊向學校請假。』


「不,一點也不麻煩,非常感謝您的通知。我一會還有事,晚點會抽空過去,再次感謝您。」他說完便結束通話,神情充分表現出不悅。


這幾天正好是他最忙的時候,他自己昨晚也沒能回租屋處,因此沒有發現到室友一夜未歸,直到防衛人員打來電話。


『叮鈴鈴!』


這回輪到神界連絡他用的器具響起,實在不能再拖,他只好以最快的速度開啟通往神界的通道。


「你太慢了,夏常旭。」才踏進那個開會用的白色庭園,神使長立即對他發出怒斥。


「真的非常抱歉。」他深深鞠躬致歉,再抬起頭時,意外地發現此處只有他與神使長,「不是有重要事項得討論?」


「就是因為太重要,所以只讓我單獨把事項傳達給你,其他人沒有必要來湊熱鬧。」對方不耐地揮動右手,逕自拉了會議桌的主席位坐下,但完全沒有要夏常旭也跟著坐的意思。


聞言,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會是什麼重要事項呢?


神使長沉默一段時間才開口:「溫特家的皮爾出狀況了,他的任務目標太高明,我們決定把他的任務交給你,連同他所搜得的資料一起全權轉交。」


夏常旭覺得他腦中突然一片空白:「那……我現在的任務呢?」


「那個你就不用管了,『大人』說現在去找『那個人』已經沒什麼意義,要所有負責找『那個人』的神使馬上放掉任務。」


「可是……」


「你聽話就對了,目標的資料晚點會交給你。」對方說完便起身離去,絲毫不想跟他多說任何話。


「可是這樣一來,我因上個任務所失去的家人,又算什麼呢……」


這句話,夏常旭始終都沒能說出口。





東方柊朝著租屋處的方向,用很慢的速度走著。


黧跟曄建議他再躺久一點,但他現在只想回自己熟悉的地方,不想待在什麼管理會。


他的身體其實已經沒什麼問題,再怎麼過度使用力量,從昨天晚上六點睡到今天中午也夠久,因此他在下午跟兩位老師談完話後便要求離開。


實際上疲累的,歸根究底還是心。


有誰知道自己是不該存在的生命還會高興?就算平常不怎麼喜歡思考深澳哲理,他也知道死者所給予的生命有多麼悖理。再加上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不能原諒自己竟然是那麼的沒用,身上還帶著既不穩定、又可能傷己害人的力量。


「請問,你就是東方柊,對嗎?」含有些許口音的中文從後方喊住他。


回頭一看,白金色短髮的外國青年站在街道邊,對他露出微笑。


「找我有什麼事?」帶著戒心,他停下腳步觀察對方,覺得那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青年把手上的東西扔給他。


那是份報紙,上頭的日期屬於十四年前的夏天,但報紙本身很新,像是剛印出來。驚悚的頭條就放在頭版上:『遺憾!與家人出遊碧潭,五歲女童溺斃』,還附帶那悲劇家庭的全家福。


「等等,這個是……」


那張照片已經把三為家庭成員的臉都有上馬賽克,但是旁邊一起入鏡的東西並沒有,這之中包含了──林芸經常帶在身邊的家傳木劍!


十四年前,五歲,完全符合林芸現在的年紀!


「這份是沒有發行的『新聞』,女主角的父母動用所有關係、能力、法術把消息封鎖。」青年向早已震驚得無法動彈的柊走過來:「這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你不想知道嗎?」


見他沒有反應,青年在他耳邊補上第二句:



「還是說,你不想知道你其實正漸漸害她迎向第二次死亡?」



報紙掉到了地上。


「想知道的話,現在就前往當年的事發地點……我在那裡等你。」


青年說著向後退到暗巷中,消失無影蹤。


棋盤上的棋子被迫往前推進。








___________以下筆者後記區__________
一個禮拜速更一萬字,筆者許久未見的人生巔峰啊((狂哭
冥皇小時候跟長大後都好可愛喔,筆者寫那段寫得好開心((←此人已病
嗯,專訪上,林綠大大說得沒錯,「沒有比台灣更適合寫神怪的地方了」,碧潭真的充滿溺水與鬼故事,大家有興趣可以估狗一下((乾不要#

好啦來講點正常的
下一章沒有意外就會是【零次世代】卷一  從零開始  的最後一章!
寫完卷一後我要停更一段時間((不然填坑獸牠要哭了,好多坑要填
然後終於可以寫後記了啊超期待的((艮
感謝大家的支持((啾咪((乾快滾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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