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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金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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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吾命﹞ 轉世之後─新增【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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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8-23 20:5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伍章,下】

本帖最後由 金吉 於 2013-8-23 21:01 編輯

【第伍章,下】

「你口中的夏佐哥哥是我哥。」雷瑟黑著臉說出我預想中但是仍令人驚訝的事實。「他日前出遠門了,說是去旅行。目前還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你哥真的跟我哥是朋友嗎?」

我苦笑,聳肩表示回答。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他,他的朋友不但是最佳惹禍精,現在還多一個逃犯身分……就算雷瑟並不知道哥目前是帶著犯人這身分,但哥惹禍的功力就已經夠讓他為自己的哥哥默哀。

打哈哈的搭著他的肩膀,我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唉唷不要板著臉嘛!現在的你又不是審判。」

「抱歉,習慣了。」有些尷尬的回答,他巧妙的將我的手移開。「走吧,再聊下去只怕他們等等就要暴動。」

「那就等他們暴動衝過來吧!我也懶得走了。」反正我有自信心在他們殺過來的瞬間架起結界,讓他們的臉變成很奇怪的形狀。到時候……呵呵,一定很有趣。

「格里西亞!」雷瑟不滿的看著我。深鎖的眉頭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我吐吐舌。暗自可惜著剛剛的想像無法成真。「開玩笑的咩。走啦走啦,讓他們等就不好了!」說完,便推著雷瑟。「快點快點,我可不想變成史上第一個慘死在暴動兄弟下的精靈!」

墨色的眼睛無奈的看我一眼,只是嘆氣,丟下移動法陣。不過眨眼時間,場景便瞬間變換。空曠的走廊變成一個偌大的空間,裡面待著的事有著巨大變化卻依然熟悉的面孔。

嘈雜在我和雷瑟出現後相繼消失,好幾雙眼睛驚愕的瞪著我和雷瑟。正確來說,只有我而已。

「太陽?」不曉得是誰喊出這個熟悉的名號。緊接著呆若木雞的眾人回過神來,一個接著一個以餓虎撲兔的氣勢往這裡撲來。速度快道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得逞……

如果真是這樣,我就可以去自殺了。

往後一跳拉開彼此的距離,我迅速架起一層結界然後我燦笑看他們如先前腦袋想像般的撲撞上去,每張臉果然都變成很逗趣的樣子。「我說你們,有必要這麼大陣仗歡迎我嗎?」我沒好氣的揶揄。嘖嘖,還好有聽雷瑟的話直接過來,要是在那邊等他們殺上來,只怕我的結界還得多加幾層。

「太……太陽!真的是你嗎?」翠髮翠眼的大男孩──我猜應該是綠葉……不對,現在應該叫艾爾梅瑞,第一個爬起來衝到我面前左端右詳。歡欣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一位找到失蹤已久兒子的母親。
「我們好想你喔,太陽、太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要不是我事先用薄薄的聖光護體護在我的衣服上的話,那些鼻涕大概就會糊在我為數不多的衣服上。

「好了好了,我不就在這裡嗎?哭什麼?」從口袋拿出衛生紙,我直接巴在他臉上。「哭成這樣子像話嗎?眼淚快收起來啦!」

「嗚……太陽……你出現真的是……太好了……」他抽抽噎噎一會,接著用泛紅的眼睛打量我全身上下。「太陽你這幾年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又……」

「放心,我很好。你再說下去就是詛咒了,死艾爾梅瑞。」翻了個白眼,我沒好氣的回答。

雖然大家都變得很多,直得慶幸的是,外貌上依舊有著許多的特徵可以讓我分辨。也就是為什麼我能確定在懷中啜泣的大男孩是艾爾梅瑞的原因。當然,他老媽子的個性也是供辨別的特點之一。

「真的是你,為什麼……」希歐的語調有些激動和哽咽。「我們大家還以為你……你……」
剩下的話哽在他的喉頭,我大概懂他──又或者是他們在想什麼。大概是像我剛剛那樣,以為是個太過真實的幻像。

所以,大家才靠這麼近。不是握著我的手,就是有意無意的和我有些碰觸。確認我是真正在他們的眼前。

「就說再說就是烏鴉了嘛!你們怎麼講都講不聽啊!」沒好氣的吐槽,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該死的,怎麼連我也這樣的情緒化?

硬是壓下鼻酸,我掃了眾人一眼。很好,每一個人都用吃驚以及感動的神情望著我是怎樣?不會真的當我死過一回吧?「我說你們,該不會真的當我死了吧?」有些驚愕的看著他們,我覺得這可能性成真的機率還不小。

回答的是一陣沉默。我知道我答對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居然認為我死了?難怪從來沒有一找過我,難怪我被限制不准出門,原來除去皇宮幾個人,大家都認為月城的皇子都已經翹辮子!

「太陽,冷靜點。」維瓦爾上前,帶著安慰性質的摸摸我的頭。

「放鬆點。我還沒有生氣好嗎?只是有些震驚。」帶些賭氣性質的拍開他的手,深吸幾口氣,我才能用溫和的笑容來面對他們。

然而十一雙卻極度懷疑的看著我,似乎是不信任居多 。

好吧,他們對了。

癟癟嘴,我作個投降手勢。「或許有一點點吧?但是不至於到歇斯底里和發飆那種程度。」今天換作是其他人聽到自己被人認為已逝的消息,都會覺得憤怒與震驚吧?重點是,那些認為你已經辭別人世的還是你的兄弟──前世最要好、宛如家人的兄弟。就算我耍點性子也還算情有可原。
不過現下可不是讓我耍脾氣的時候。至少得先讓我釐清眼前似雲霧的謎團。「你們為什麼會認為我死了?」在沙發上找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之後,我帶著些質疑眼瞳掃過在場的弟兄。

就算我被限制無法外出,就算我大多都在暗地活動,但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關於我的消息吧?流動的旅者、搬出去的居民和書信往來都是很好的傳地消息的方式,加上還有皇室的交流,根本不可能了無音訊,再被認為是英年早逝。況且,這裡還有個前八卦小隊隊長暴風,所以絕對不只有謠言,他們一定也得到相當的證據。才會認為我已經死亡。

那麼,消息是誰封鎖的?證據又是誰發出的?

希歐看雷瑟一眼,見他沒有做什麼表態之後,才掏出藏在大衣口袋的筆記本,攤開。密密麻麻的小字呈現在眼前。「這是當時的資料。還有……」纖長的手觸摸著光滑的紙面幾秒,接著往上一拉,頓時出現立體的半透明圖像。「左邊是當時候的照片,右邊則是當時候的影片。」為我解釋後,希歐一屁股就坐到我身旁。「有不懂的再問。」

「謝啦。」一接過龐大的資料擋,我的眼睛便飛快的在文字間掃蕩。

整個報導裡面,沒有提到類似死亡的字眼,只是描述著月城的國王王后失蹤,王位則是由他的心腹──也就是現任國王里歐斯•慕洛恩來暫時接替。

可是,事實明明不像報導說的那麼簡單。就算哥沒有說過,但從歌他們的話語哩,但我還是能略知一二。

爸爸是被現任國王陷害才不得已離開的,媽媽則是在更久之前就下落不明。

被隱藏的事實很多。這肯定是里歐斯編好的劇本。

「這篇報導裡面並沒有提到我和哥。」瀏覽幾遍,我依舊找不到我們的名字,甚至連皇室子嗣這類字詞都找不到。

所以,證據應該是在另一疊資料裡吧?我看向影片以及圖檔,莫名的對於它感到惶恐排斥。

「這報導的確都沒有提到。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特別在意,只希望能快點找到還未出現的你。」希歐碧綠的眼帶著些不知所措和驚惶。「可是,再看到那些資料之後,我們發現了你……這逼真到就是不相信也很難。畢竟不管怎麼調查,最後所有的證據都只像那些是真實且毫無虛假的。」不安的玩弄著自己藍色的鬈髮,到最後希歐根本沒有看我。是對於自己沒有發現事情的真假而感到自責嗎?為此我得不到解答。

垂下眼簾,我慢慢消化那些資訊。

原來如此,囚禁後再發布那些資料嗎?因為我們都沒辦法得知外界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也沒有辦法反駁這些東西並且向外求助。

可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哥再出去爭戰的時候沒有發布自己還存活的消息呢?夏佐哥哥跟艾崔哥哥呢?他們又為什麼不幫助哥呢?他們的實力很強,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艾崔哥哥的養父似乎是個很硬的靠山;夏佐哥哥的話,我記得他腦袋似乎很好;還有哥堅強到破表的實力,我相信他們一定有辦法逃得出國王的掌控。

難道,又是因為我嗎?

為什麼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到其他的人呢?

想到這我就一肚子氣──對我自己的無能。

我得做些什麼,不,應該說,一定得做些什麼。

想到這,我抓起那些浮在空氣中的相片。一張一張迅速且仔細的看著,深怕漏了一絲絲線索。其實不外乎就是一些血腥的照片,皮膚上的傷每個都觸目驚心。有些是淺一道、有些是深到見骨,傷口附近的不是腐爛,就是冒出白黃的膿水。

「還真是慘。」我故作漫不經心的翻著。看過一次就記起來的強大記憶力是我最自豪的優點,此刻我卻深深的厭惡起它。

感覺一切都太過的真實,讓我好想吐。

雷瑟嘆口氣,作勢要把檔案關掉。搶先一步的將筆記本給移開,我有些惱怒的瞪他一眼。

無奈的看著我,雷瑟最後沒再多做什麼動作,我這才安心的看下去。

更後面的照片的血腥程度根本不是前面幾十張加起來就可比擬的,身體被剖開來,裡面的臟器全部被拉了出來,還被切成好幾小段,淡粉色的血水沾染在一大一小的潔白身軀上,手臂以及大腿內側還被貌似刀子的尖銳物品畫了好幾刀,皮開肉綻地。要不是以前長期在審判所看雷瑟審判犯人讓我還有些免疫的話我想我應該會把胃囊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但是,這些照片也無法證明。」要說有什麼相似之處的話,也只有皮膚白皙這一點相像,從頭到尾都沒有照出臉。

「因為這些都不是決定性證據,咱們家太陽騎士不會笨到認為自家兄弟會像他一樣老人癡呆吧?」那有些痞的聲音加上欠扁的語調,認不出來我格里西亞這四個字就倒著念!

「你果然還是很難讓人喜歡呢!」

「彼此彼此,但若要讓你喜歡的話我寧願去愛一隻龍。」嘴角勾起一個很礙眼的笑容,喬葛那令我不快的語調像是子彈一樣答答答的講一連串的話。當然我選擇忽視。畢竟我並沒有自虐的癖好,那是萊卡專屬的。

打開影片,初次看到的是一片漆黑。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金屬摩擦地板的尖銳聲音。

還真是令人不快的聲音。有些不舒服的皺起眉頭,我實在很想按快轉鍵把這一段跳過,但是又怕線索就在這裡被我跳過。想到這,也就按耐住,繼續看下去。

『呵呵……』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中性嗓音傳了出來,緊接著,畫面變的明亮。看到的是傷痕累累且低著頭的少年。單看外貌約莫十五六歲,因為低著頭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身體倒是練的滿精壯的,皮膚也很白皙,剛好搭配燦金色的頭髮。美中不足的是身上有一堆的傷痕,紅的怵目驚心。

……燦金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

『尼奧,沒想到你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啊!』聲音的來源緩緩的走向被束縛的精靈,纖細的手握著的,是帶著倒鉤的鐵鞭。『不過,也挺漂亮的不是?』

我眼睛瞪得老大,完全無法相信。

怎……怎麼會?為什麼會是哥?為什麼!

『少囉嗦,你這人渣。』吐了個口水,哥抬起頭,俊俏的臉有著一絲絲的頑強。海藍色的眼睛帶著不服輸的意味。『別以為我會就這樣輕易順了你的意,我告訴你,就是你把老子我給打到不成形也不可能!』

『那麼……被囚禁的、你親愛的弟弟呢?你要因為你的頑強而害死他嗎?』那聲音透露著幸災樂禍的意味,金屬與地板摩擦的聲音愈發刺耳。『如果你現在就這樣反叛的話……我可不保證小菲會怎樣喔……』

『你!』蔚藍的眼睛倏地瞪大,有些蒼白的臉也在下一瞬間被貌似是聲音的主人狠狠咬上一口,鮮血一滴滴的滑落。俊俏的臉上留下了一排齒痕,鮮血從肉與肉之間的裂縫流出。

又是因為……我?

為什麼又是我?哥,不要管我了!

可是儘管我再怎麼用力的祈求,已發生的事情也無法改變。

被鮮血染成嫣紅色的唇露出了個完好的弧度。『乖~不要反抗喔!這樣格里西亞也能多活一陣子!』

『你答應過我不會殺他的!』語氣充滿了激動和憤怒。『你答應過了!』鐵鍊因為哥的大幅動作而撞擊,發出匡啷匡啷的輕脆聲響。

『是啊,但我不一定會做到。』絕望中我終於看到那個人的臉,雖然只有一瞬間,如鮮血般豔紅的眼睛卻讓我怎樣也忘不了。『不過啊,如果你讓我感到愉快的話,我搞不好就不會殺他喔!』
對於這話,哥只是緊咬著下唇,然後慘白的唇便被咬出了絲絲鮮紅。

『不要這樣子傷害自己啊,尼奧。』染著鮮血的手撫著俊帥的臉龐,然後收緊。『你……只能被我傷害喔!』指甲被染成紅色,齒痕附近又多了好幾個新月型傷口。

接著螢幕又轉黑,漆黑中聽到的便是低吟以及快樂的笑。

不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這是假的!只是里歐斯那個他媽的混帳捏造出來的!

該死的,居然做出這種東西!

「太陽!」我被強烈的搖晃拉了回來,一抬頭,對充盈擔憂的多雙眼瞳。

「太陽,你先休息好了。資料可以改天在看啊!」艾爾梅瑞試圖將筆記本給抽走,但是我的手緊緊捏著手上的資料。不肯放開。

「格里西亞,適當的休息才會發現更多東西。」羅蘭有些強硬的勸說著。「不然腦袋會變得遲鈍。」

我當然知道要適當的休息。可是,我不能現在就停止。「我要繼續。」所有的資料雖然已經被翻過一遍,也已經記得九成,但是我覺得我一定還有遺漏一些東西。

重複播放影片,然後逼迫自己壓下反胃感。低吟與血紅逐漸麻痺我的視覺與聽覺。

「太陽!」希歐一把關起筆記本然後收起,所有的圖像與影像就全部消失無蹤。「休息了!」

「我……」正當我還想要說什麼反駁時,我被人一把抱起。突如其來的騰空讓我心跳差點露一拍。
微濃的闇屬性以及有些過長的褐色頭髮很快就讓我知道是誰。「羅蘭,放我下來!」

我掙扎著,只期望能睜開束縛。可惜這該死的羅蘭這一世不曉得投胎去變成哪個力大無窮的種族了,不管怎麼強烈的掙扎我還是被牢牢抱在他懷裡。

「你需要休息。而且我決定了,不管用什麼方法,就算是要把你綁起來也要讓你好好休息。」紫羅蘭色的眸子看向我,過於認真的表情是我熟悉的。可是顯然吐出的話語並不是。

到底是誰帶壞他的啊?以前羅蘭做事的原則不是都貫徹騎士之道嗎?怎麼現在連這種近乎威脅話語都講出口來了?這硬梆梆的腦袋終於開竅了嗎?

胡思亂想之際,我已經被傳送回房間。回過神想掙扎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知道反抗抗議等作為絕對都是沒有用的,我只好乖乖聽話的爬上床休息,可是手還沒有碰到床褥,身體就一陣酸軟,如斷線的人偶,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

不遠處我看到一雙鮮紅正饒富趣意的看著我,很明顯的這一切就是他做的。

里歐斯•慕洛恩。那個天殺的該死國王,傷害哥的元兇。

想嘶吼、想攻擊他、想好好的把他打倒在地。可是我卻連聲音都無法發出。羅蘭也好似沒有發現他般,只是急忙的喚著我。

最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里歐斯離開。所有的聲音也在他離去的瞬間被奪去。

手感覺麻癢,我彷彿還聞到了鐵鏽味。

所有的事物都跟著空氣靜止。眼睛只能看見黑暗,空氣凝重到好像只剩下我自己。

剎那間,一抹鮮紅將我包覆,濕濕黏黏的,還有著說不出來的臭味。我的視野從黑變成紅。

突如其來、像被撕裂開來的刺痛狠狠攻擊我的感覺神經,尖銳的笑聲讓我頭疼。嘴巴好像是被灌進什麼東西,散發著甜甜的血味。

一點一滴,零碎的記憶逐漸在我的腦袋拼湊。腦袋昏昏沉沉的,心卻像是被緊緊的揪著般難受。

為什麼呢……總是我……總是我害了大家……

細微的魔法波動讓寂靜的世界突然崩毀,喉嚨的灼熱以及臉頰上的冰涼更讓我清醒了過來。身體似乎又重回我的掌控。

我稍稍動一下手指,還有點痛,但沒有像剛才那樣子劇烈。身體不曉得為什麼有些沉沉的,不過也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

「你還好嗎?」不曉得是誰詢問我,由於聲音太過於繁雜,我只能朝聲音的來源扯開一個笑容,然後掙扎起身。

「我先休息一下。能請你們先出去嗎?」我下達委婉的逐客令。縱使他們的臉上各個都充滿擔憂,但是還是尊重我,一一離開了房間。唯獨雷瑟留下來。

我不解的看著他,眨眨眼。相信他這最好的朋友理解我眼神的意思。

只見雷瑟難得的欲言又止會,最後選擇拍拍我的肩,輕聲在我耳邊呢喃幾句,才掩上門離去。只剩下我自己的空間有些冷清。

我稍稍垂下眼簾,勾起一絲苦笑。

果真什麼都瞞不過你呢,雷瑟。

但是,過去的事情不能就讓它過去,我還是必須做一個了斷;不能就讓它這麼過去,因為我虧欠過去太多。

對不起,但我,大概沒辦法達成你們的期望吧?





~~金吉廢話區~~
於是乎更新了喔~
呼~除去新生訓練又有心的補習班,差點讓我吃不消XD
還好有先存稿,不過在不打稿子的話大概開學後會很慘www
希望你們看得愉快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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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8 18:11:5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洗個臉,讓所有的狼狽跟著水流走後,我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打開門。「啊,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光明神的恩典沒有傳達給諸位得知,讓兄弟們臉上陰霾清晰可見。見到如此慘狀,吾可謂心如刀割,不如我們來利用這個風光明媚的下午來重拾光明神的仁慈可好不?」他媽的守在這裡監視我是怎樣?有種就給我踹門進來啊混帳!信不信我利用這一個下午來好好告訴你們要如何光明正大的做生活?

「我……我們不是有意的……」最先聽懂我光明語的希歐連忙笑著賠罪。「我們只是……」

「只是太擔心我,對嗎?」順著他的話接下,我嘆口氣,將門給關上。「沒事的。所以別再談這件事情好嗎?」我不想再次提起它,至少現在不想。

「可是太……」

「現在的我是格里西亞‧菲斯特倫,不是太陽。」我沒好氣的翻白眼,道著剛剛就想要說出來的指責。「況且,你們在喊下去的話,我怕我只能看你們被送到精神病院。」是說好像不只送到精神病院那樣簡單?不過我想應該也相差不遠吧?反正被送進去的也不是我。

「太陽就是太陽啊!而且我們……」

「我不是太陽。」我打斷那些話語,不理會被我突如其來的音量給嚇壞的幾位兄弟,一連串的嘮叨想也沒想就脫口。「我再鄭重的聲明一次,我是格里西亞‧菲斯特倫。太陽什麼的稱呼請你們擺放在心裡,你們這樣喊我只會讓我擔心你們被送進神經病院而不是讓我與你們感覺更親近。」真是的,為什麼他們都沒察覺到我的暗示呢?就說我不是太陽了!

「……你早就發現了?」身為監視者二號的艾維斯問。

我回給他一個點頭。「太明顯啦!」不經意的接觸、有點超過的監視,種種跡象都指向以前那一段未與他們接觸而感到有些不安的心理。

我知道是我的錯,因為我沒有辦法早點找回記憶,才會讓我們這麼晚才相遇。

所以至少,我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你們就安一千萬個心啦!我呢,相信我們的羈絆絕對絕對不會因為這十多年的隔閡而變淡的。你們也相信,對吧?」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是我唯一想到的,可以讓他們感到安心的方法。

看到我的笑,身為監視者三號的伊希嵐冰藍色的眼眸一閃而逝的安心感沒讓我看漏,像是認同般點點頭。原本的擔憂不過眨眼就盡數收回。「格里西亞,如果你真的真的感覺被哪個他媽的不識相兄弟給排擠的話記得說一聲,保證在三秒內幫你把那位打得滿地找牙。」艾維斯的語氣像是再開玩笑般的輕鬆,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在為我著想。因為他的的固執從來就沒辦法讓他說謊或者開玩笑。

「知道了。」我眼睛咕溜轉下,然後換一個話題。「我好餓喔!有沒有吃的啊?」昨天因為昏倒,所以連晚餐都睡過去了,今天又為了找路而跳過早餐跟午餐。現在胃囊一整個空虛的要命。

「當然有啊!伊希嵐有準備藍莓芝士蛋糕喔!還有好喝的奶茶和紅茶!」艾爾梅瑞開心的說著。「我們快回去吃吧!」

「好啊好啊!」伊希嵐做的蛋糕耶!好久沒有吃了。現在想想一整個好懷念。「要有被我吃垮的覺悟喔!」

「放心,我做了十個十吋的。」伊希嵐嘴角微微上揚,以前想見的溫柔笑容居然如此輕易展現在我眼前。

「伊希嵐我好愛你!」撲抱上去。我享受著帶點冰涼的溫暖。「你要是女的話我絕對娶你!」

「……呵。」笑出聲,伊希嵐沒有再多說什麼。

艾維斯金色的眸子充滿無奈。「我說你們,在這樣拖下去我看我們回去就不用吃下午茶啦!」最後開啟一個傳送陣,像是趕鴨子般的把我們推進傳送陣裡頭。走在後頭的我再踏進法陣前還想說一些話的,但是在後面的艾維斯推我一下,還沒反應便一腳踏進魔法陣裡。

沒有像雷瑟的傳送陣來的安穩,我只覺得好像翻滾好多圈,緊接著,便被摔在地上。

幹!死艾維斯,要傳送也傳好一點嘛!隨便一個魔法陣都比你的還穩!吃痛的摸摸撞到的頭,我開始想要如何好好鍛鍊他的傳送法陣。

只見在我身旁的幾個人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像是習慣一般,摔出來的那一剎那便做好完美的落地姿勢。

「喔喔,看來這一次還滿成功的嘛!」最後一個從傳送陣出來,也是這個超不穩定傳送陣的製造者的艾維斯開心的說著。「我還以為這一次又要失敗了呢!」

「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傳送成功定義是什麼嗎?」再丟一個治癒術給我可憐的腦袋後,我沒好氣的酸他。如果這樣不穩定的傳送陣都可以算成功,我想世界上根本沒有失敗吧?

「就是安全的把人傳送到目的地啊!格里西亞你要習慣啦!畢竟艾維斯的傳送陣超級不穩定,下次再用他的傳送陣前,一定要記得先想好要如何落地,雖然你體力很爛,不過你好歹上輩子是個騎士,總不能每次都跌個狗吃屎嘛是不是?」萊卡把我拉起來後,幾哩瓜拉的講一堆話,最後還不忘記損我來做結尾。不是發自真心卻很有殺傷力的話語卻讓我懷念起他以前那不毒的毒話。

拿起已經沏好的茶,無處可發洩的我便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溫暖且香甜的奶茶上。果然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來點甜品總能讓情緒平靜下來。

「給你。」羅蘭將一盤芝士蛋糕遞給我,香甜的藍莓香氣讓我馬上將我已經見底的馬克杯放回桌上,接過蛋糕吃起來。鬆軟的海綿蛋糕在搭配上甜度適中且帶有濃厚藍莓香的鮮奶油,這熟悉的味道讓我又激起不小的感動。

果然甜點還是要由伊希嵐做的比較好吃。雖然說亞戴爾買的甜點品質也不差啦,但是吃來吃去總是伊希嵐做的最合我胃。

「對了,格里西亞你剛剛是怎麼回事啊?活像是見鬼。」迅速吃完一塊蛋糕的奇克斯不明白提問,也讓所有人沉默。

嘖,真是纏人。我還想說只要我剛剛先跟少數人聲明、態度一如往常的話他們就不會問。「沒事啦!你們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笑笑,我為自己倒一杯飲料,灑上至少五匙的砂糖。

有些事情,並不是有兄弟幫忙就好。有時候,自己一個人承擔會比較好過。

「你有可能是裝的啊。」喬葛挑眉,不客氣的吐槽。「你上輩子可是超級虛偽的太陽騎士,誰知道你這輩子的說謊技巧是不是又更上一層樓?」

被這吐槽微微激到,額角上的青筋微微浮起,但是我還是把心中的火給壓下來,如果不好好應對的話那麼肯定會露出馬腳。「我記得我並沒有說過謊,只是稍微隱瞞而已。」不滿的頂撞回去,我得到一堆白眼。

「那你現在對我們有什麼隱瞞嗎?」維瓦爾眨眨紫色的眼眸。對我的話明顯得困惑。

「這個嘛~讓你們猜猜囉!」我笑笑,沒有給他們一丁點的線索或者確切的答案。如果給線索的話他們一定會猜到,如果給一個確切卻是謊言的答案,我想也很容易被拆穿的吧?反正到最後他們就算給我一個正確答案,我也一樣可以說不對。畢竟有獎徵答的主辦者的答案,通常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嘛!那麼,就是我隨便胡謅,他們就算滿腹疑惑也只能心服口服。

「唉唉,這樣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嘛太……格里西亞!」奇克斯不滿的嚷嚷,嗓門即便小上許多但是依舊讓我耳朵有些不舒服。「至少給我們一個提示啊!」

「有提示就不‧好‧玩‧了啊!」說到這笑容又上揚幾分。再次的我將奶茶一飲而盡。「猜謎的話就是要全憑自己猜出來才有趣。」

「我們可不像你,頭腦那麼靈光啊。」沒好氣的嘖舌,萊卡不客氣的說。「玩也該有個限度。」語氣有些酸,只要是有些智商的人都可以聽出他是在抱怨。

我不解歪頭。「萊卡?」我記得我們以前感情還不錯啊,我打他打得很爽,他也被我打得愉快。雖然現在的我已經沒辦法動手,但是態度會變得這樣突然?

「我沒事,只是對你的任性不滿意而已。」瞪著我,萊卡一臉不滿。「你只是玩著我們而已,膩了就會把我們丟掉吧?對我們也好對雷瑟也罷,現在的我們在你眼中不過是一個個新奇的玩具。」

瞇起眼睛,心裡有把火被點燃。「喔?是嗎?我在你、在你們心目中是這樣子的形象嗎?」

「不,我這樣講還美化你。你這欺騙者。」一字一句的說著,萊卡推開我。「還是說要再加上一個偽善者?」

「萊卡,就算你是兄弟,但是再挑戰我極限的話我也是會動手的。」

「那你動手吧。」毫無防備的在我面前身展,他滿不在乎的說著。我看看其他兄弟,似乎沒有人願意出來幫他說話的樣子。

是有把握我不會出手?對他的能力太有信心?還是說,萊卡只是把大部分的兄弟的想法說出來,所以沒有人出來阻止?「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你是欺騙者。所以對此我一點都不感到擔憂。」聳聳肩,金黃的眼瞳包含著不屑。「況且就算你打了我,也不會怎麼樣。」

「萊卡,夠了。」維瓦爾拉住萊卡的手臂,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別太過分。你知道……」

「知道什麼?我只知道我們之中,他是改變的最多的!」指著我,萊卡歇斯底里的大吼。「玩什麼猜謎?根本是不想讓我們知道而已吧?如果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又怎麼會告訴我們最正確的答案?那態度也很奇怪,臉色差的要死還說自己沒有事!這不是欺騙者是什麼?笑得一臉溫和然後排斥我們在外,假裝好意接受實際上根本是在暗自唾棄吧?不是偽善者那是什麼!」氣喘吁吁的看著大家,最後金黃的眼眸定在我身上。裡面沒有我想像中的憤怒,而是……受傷?

輕嘆口氣,我搖搖頭。走近他。「萊卡,我只能說有些事情你錯了。」一拳削過他的臉頰,絲絲血痕讓我感到不舒服。「我是說到做到的。」不管任何事情。

「格里西亞!」羅蘭一個躍身,拉住我的手阻止我繼續動手。「不要這樣。」

「……我本來就沒有要繼續動手的打算。」看著被緊抓不放的手,我笑了。

還真是諷刺。不說,換得他們的不信任?只是不想讓人知道我的過去而已。「你們對這事也太過於好奇了吧?」真是,為什麼一定要把它講出來呢?

「你的過去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聽見我這極度變相的承認,曾經身為審判的雷瑟便發揮好奇寶寶的精神──也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只是單純得不想讓你們知道而已。」收拾好情緒,我如實以報。畢竟在雷瑟面前說謊成功的機率是零。與其編個謊來說服他不如誠實點比較吃香。

雷瑟蹙眉,似乎是對這答案很不滿意。「你是認真的?」

我點點頭,然後又切一塊蛋糕來吃。不是說我不緊張,只是我現在真的真的很餓。要是不多補充一點糖分的話,我怕我等一下血糖過低後變得暴躁然後又爆料出一堆事情。有些事情我一個人知道就好,畢竟是家務事,沒必要把他們牽扯進來。況且,沒有足夠的精力又要怎麼與前‧審判騎士周旋?

而且如果是以這樣輕鬆的態度來與他們談事情的話,我想我的話的可信度在他們心中會高一些。用以前的經驗來判斷,我對他們說謊的時後通常都是有點點嚴肅的。反其道而行是欺騙他們的好方法。雖然能的話,我不想對他們說謊。「這是家務事,而且又牽扯到皇室。於公於私我都不該說出來。」隨便敷衍,我開始玩弄起蛋糕。血糖比我想像中的還容易補回來。才吃沒幾口而已……回過神我已經把伊希嵐的傑作戳個稀巴爛,原本可口的甜點此刻讓人倒盡胃口。雖然有點不情願但是最後我還是將蛋糕給吃完,以免伊希嵐生氣,以後都不做點心給我吃。

應該還有機會吃到吧?我想著,充斥在口腔的奶油味如今讓我覺得有些膩口反胃。

「格里西亞,不准胡鬧。」

「我沒有。」胡鬧嗎?我有多久沒有做這檔事情了?抿抿嘴唇,上面還有著淡淡的蛋糕香味和奶油。「你們放心好了,我這輩子很乖的。」

說完這句話後,我得到十一雙白眼。

「格里西亞,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要說,不說?」犀利的墨色眼睛幾乎是用瞪的。嚴厲的態度讓我想到以往他在質詢犯人的時候,只不過這次的犯人,變成昔日在看戲的我。

搖搖頭,我把陳年往事全部甩到腦後。「我就是不說,你想怎樣?」反正現在也沒有禁閉室以及身分束縛之類的東西,要威脅我也很難。頂多扣留伊希嵐的甜點吧?

「那也罷。」雷瑟冷冷的看我一眼。這樣回答。就在我還在懷疑他哪有那麼好說話的時候,他又涼涼補上一句。「只是這樣的話就代表你已經沒當我們是兄弟。」

聽到這句話我愣下,隨即火氣飆到最高點。「雷瑟!你明知道我……」

「知道什麼呢?格里西亞。」雷瑟的語氣一就是冰冷冰冷的。就長年與他的相處經驗,他現在一定是氣瘋了。

但是他氣,不代表我不氣。

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底線在哪裡我們倆都心知肚明。雖然有時後吵架的時候可能會越界,但也不是這樣誇張!「他媽的。你們就一定要這樣逼我是嗎?」收緊拳頭,我盡量使自己的情緒冷靜。但是微微顫抖的聲音以及過大的音量卻還是出賣我。深吸一口氣,又稍稍用力握緊自己的拳頭。溫熱的液體從我指縫流出,我隱約聞到鐵鏽的味道。

「格里西亞……」艾爾梅瑞怯怯的看著我,過會兒我才從他嘴巴聽他幾出幾個字。「別氣了……你也知道我們……」

「艾爾梅瑞,住口。反正決定權都在格里西亞身上。我們『無權』干涉。」雷瑟露出一個笑容。比起我的記憶裡,這笑容自然許多,卻也多上幾分寒涼。

微微挑眉,我放下手上的空盤,另外隻流血的手隱隱作痛著。「也是啦。你們的確無權干涉。但是我思考會兒,我覺得我還是說好了。畢竟你們是兄弟嘛!」說著說著,我的嘴角上揚。但是此刻的笑容卻虛偽到讓我喪失一切感覺。正好可以躲避大家的擔憂、憤怒和不解的目光。

他們眼裡的所表現的感情,我看過太多。

「我呢,很小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就『被迫』失蹤。到現在依然下落不明。現在統治月城的,便是當年趕走爸爸媽媽的兇手─里歐斯‧慕洛恩。我那時後畢竟沒有記憶,對爸爸媽媽也沒什感覺。頂多就只是會有些孤單而已,畢竟大家都很忙啊!不過,他們都會抽空陪我。」是啊,跟著哥他們在月城裡生活。每天每天,吵吵鬧鬧的。多不快活?偶爾我們還可以偷溜出城,去吃我們喜歡的小甜點。

「這樣對我來說也算是美好……只是在不久前,國王陛下廢了王儲──也就是哥,甚至還想要判他死刑。所以哥哥就溜走囉。在他之後也就是你們看到的,我也跟著翹家。大約沒幾天之後就再度遊蕩了吧?」我在奢求什麼呢?就算我們的感情再怎麼深厚,時間終究會改變一切。我也好他們也好,不可能永遠停在某一點不變。

我不該天真的認為,以前的相處方是還管用。尤其是在這時間點。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壓抑心中的酸楚,我繼續微笑。「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回答你們。」雖然我覺得我知道的比起他們,遠遠少上許多就是。不過應該也會有幾個問題吧?

但不管我怎麼等,就是沒有人說話。房間安靜得不可理喻。

「既然沒有問題的話我先回去休息囉!對了,伊希嵐,你的蛋糕很好吃。有機會的話要再做給我吃喔!」

「……好。」被我點到名的伊希嵐僵硬的應聲。他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我一眼。更正,除了雷瑟和羅蘭之外,所有的視線都偏轉。

我裝作沒發現般的笑著,然後關上門。直到遠離他們的位置之後我才放緩腳步。明明是預料中的事情,但是莫名的我心好痛。多次成功忍住的淚水在這刻終於不受控制的潰堤。

想跟你們拌嘴,跟你們吵架,最後再和好。我想跟你們一直一直再一起。像以前一樣。

好想好想,但是彼此之間的感情卻有道裂痕──因我造成的裂痕。

我背負不了你們那麼重高的期待,我不是太陽。我以為你們很清楚。以為在我不知道相處時光裡,你們會體悟到,自己將不會是自己。

我不是太陽。我只會離太陽這個名號、這個職位越來越遠。

是時候,把十二個位置變成十一個。我不能總是任性的跟著大家。

抹去難堪的淚,我用力掐住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從負面的思想中解脫。畢竟,我並沒有那麼聰明,在這麼多事情同時發生後還能給雙方一個滿意的結局。

從袖口拉出了幾十根銀針,我對準死角,用力一甩。細長尖銳的針順著我的意志準確的刺中目標。「這樣你們滿意了吧?告訴國王,我不會向他投降的。更別要我繼承什麼爛皇位!」我擱下狠話。便繼續往房間前進。

或許是因為懼怕,又或者是有其它的原因。從我開門的那剎那,他們就只是監視、靜靜的跟著,卻沒有任何一步動作。就連惡意也都隱藏的很好,近乎完美。要不是習慣性的會開著感知我想我大改也不會發覺他們的存在,然後不知不覺的被他們幹掉之類的。

但也因為如此我才能輕易的就中傷他們,若在刺客警戒的狀態下偷襲,我想我們的立場應該會反過來。不過量他們也不敢隨意攻擊,畢竟能這城堡待著的人想來都不是什麼能輕舉妄動的人物。

進房,便見到剛才被我留在房裡休息的紅詩一副期待的神情,炯炯有神的褐色大眼閃爍不明的光輝。

「怎麼了?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坐到她身旁的空位,我好奇的問。只見紅詩從背後拿出了一盒東西。盒子還滿輕的,還散發甜甜的香味。只見她一臉滿足的樣子,笑得頗為燦爛。「剛剛士兵送的!很香呢!」

「喔?原來妳已經先吃過啦?貪吃鬼。」我揉揉她的頭,將盒子打開。不錯,真的滿香的。而且還有著很甜很甜的味道以及快被甜味蓋過的水果香。「……覆盆子派?」這種口味還真少見。

「是啊!格里西亞你好厲害喔!就是覆盆子!」紅詩笑著為我拍手。「怎麼猜中的啊?」

「有香味啊笨蛋。」我沒好氣的翻一個白眼,然後輕敲她的頭。「妳不是鼻子很靈的嗎?怎麼會連這都聞不出來?」以前還曾經自誇著嗅覺很靈呢,真是的。只見紅詩有些吃痛的摸摸被我敲的地方。「砂糖的味道太重了,聞不出來!」小小的嘴蹶起,一副無辜樣。

好吧,算妳說的有理。

我將紙盒放在小茶桌上,然後拿起一塊派,咬一口。覆盆子的味道在嘴裡淡淡化開來,甜膩的味道就好像假的一樣,不管怎麼努力的咀嚼品嘗,最終還是只有水果的味道。

什麼啊!這根本是騙人的吧?還有著那麼香甜的味道!害我還小小期待了一下。

「好吃嗎?」紅詩一臉期盼的問著我,想要我認同她的感覺。只不過這種違背我良心的話我可說不出來。

「哪裡好吃了?一點甜味都沒有。這該不會是噴香水的吧?」我皺眉,將吃一口的派放回盒子。

紅詩只是聳聳肩,將盒子拿起來。低著頭,小小聲的不曉再念什麼。感覺有點毛毛的。

「紅詩?」我嘗試性的叫一下。那小小的臉龐抬起,嘴上勾著一個詭異的燦爛笑容。心中的警鈴大肆作響。

可是,為什麼我該跑呢?「紅詩?」

聽見我的叫喚,那嘴角的弧度又上揚幾分。「要不要看一下盒子裡面裝了什麼呢?格里西亞。」小小的頭歪著,頸部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最後她的頭整個反過,褐色的眼睛看著我,充滿著笑意。眼球微凸,像是要掉出來般。

眼前噁心的畫面再度使我憶起以往,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至於將胃囊裡的食物盡數嘔出。
這氣息,太過於的熟悉。「紅詩在哪裡?」

只見「紅詩」笑笑,又將頭扭回正常位置。「紅詩很安全。她剛剛感覺到你情緒波動異常後就飛奔出去了。現在在你同伴那裡喔!」

「……」警戒的看著有著小女孩軀殼的「他」,我邊拿出武器邊思索著要怎樣脫離現在這樣的處境。畢竟要從門口脫逃出去的話是不可能的,窗戶也被對方在我發現他真實身分的同時就佈下雙重結界,一時半刻要解開有些困難。

「幹嘛這樣激動呢?我不會對你的同伴做出什麼事情的。」他咯咯笑著,配上那樣的面龐,看起天真無比。「而且,應該先擔心一下你的處境吧?吃人的小天使。」

吃人?我?「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只見有著熟悉面孔卻又陌生的人不解的看著我,接著捧起小茶桌上的盒子。「什麼啊,你不是已經回想起以前的記憶了嗎?怎麼還這樣的不誠實呢?就算你真的不記得好了,不是剛才才再一次重溫舊夢?」語畢,小小的手迅速的拉住我的頭髮。緊接著狠狠一拉。

順著那大動作,我的視線與她平行。正巧可以清楚的看見,碎裂在內的碎骨將纖細頸子穿刺成奇異的怪狀。

稚嫩的臉龐像是感覺不到疼痛的勾起笑容,空著的手將盒子與我視線平視。原本香甜的味道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濃厚的腥味。

就算想緊閉眼睛逃避現實也已經來不及了,殘酷的畫面已經映入眼簾。

酥脆的派皮變成了絞爛的生肉;裝飾用的覆盆子變成一顆又一顆殘破不堪的眼珠子;有著水果香的果醬此刻變成濃稠且帶著鐵味的液體。「你……耍什麼把戲?」在我看到噁心畫面的那一刻,剛吞下去的物體便變成了不明屬性在我的身體流竄。冰冷刺骨的感覺讓我的額頭佈滿薄薄一層汗水。

「讓你重溫舊夢,然後,讓遊戲的鎖解開。」笑吟吟的,他把手給放開。失去力氣的我就這樣摔倒在地上。「放心,對你的身體並沒有害。睡個覺之後就好了。」

無害?遊戲的鎖?「里歐斯,這是什麼意思……?」用著僅剩不多的力氣,疑惑緩緩的脫口。

不過我想,答案是什麼也不重要了吧?

上一秒還披著女孩軀殼的里歐斯迅速的噬掉血肉,成了真真正正原本的模樣。

他蹲下身,揉揉我的頭髮。由於視線已經模糊,我看不清他的紅眼到底充斥著什麼樣的情緒。只覺得刺眼的讓我流出淚。

「你真的忘了?惡魔和天使是絕對不會是朋友。」

然後我便失去意識。



好安靜。靜到好像只有我一個人。

我想要觀察一下環境,卻發現眼皮沉重的像是掛了千金一般。手腳也無法順利的依著自己的意識動彈。

耳朵清晰的聽見碎裂的聲音。雖然零碎卻清脆。偶爾像是在遠方,但是更多時後,碎裂聲卻像在我的身周。而一點一點模糊的記憶,也陸陸續續的開演。即便我記憶還不錯,但是多重的影像依舊讓我頭暈目眩。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一下子,或許又過了很久。聲音停止,千金的重量也從眼皮上消失。

嘗試性的睜開眼睛,四周僅是一片夜色。站起身轉個三百六十度,眼睛所見的依舊是一模一樣的景色,濃稠的黑夜給人一股淡淡的壓力。

當我震懾在眼前一片夜色時,衣角被輕輕的拉動,稍稍低頭,發現是個身高及腰的孩子。嬌小的身軀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如天空一般澄藍的眼睛充滿著哀傷的水霧。即便如此,他的身軀卻散發著我從未見過的神聖氣息。

小孩子只是怯怯的看著我,眼巴巴的看著我,可憐的模樣甚是讓我升起一股憐愛之情。

我蹲下身,嘗試使用治癒術治療孩子。在發現沒用之後我便停下這無意義的舉動。

「我好痛。」小小的孩子含著淚,軟軟的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哥哥沒辦法為你做什麼,對不起。」摸摸柔軟的金髮,我最終只能說出一個道歉。

對不起,我太沒用了。所以,沒有辦法治好你。

「哥哥,我好痛。」小小的臉在我碰到他的一瞬間猙獰。「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好痛好痛。」傷口隨著他吐出每一字而越來越嚴重。最後就像是有一朵鮮紅的花開在又小的身軀上,奪目的嚇人。

「幫幫我好不好?我好想解脫。可是只有特定的人可以幫我。可以幫我找出來嗎?」

「特定的?」有些疑惑的看著孩子。不過他似乎是想要等到我允諾之後才要說出口。「我會盡力而為。」最後我給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單純的孩子因此而笑得開懷。

「約好了喔!不能食言喔!」覆在我耳邊,孩子蠕動著他的嘴。可是連一音我都沒聽出,

艷紅的花便吞噬掉他,以及我。



「……亞,格里西亞!」「格里西亞!」「你快點起來啦!別再嚇我們了!」「快起來啊!」

這些聲音……好熟悉……

猛的睜開眼,白光頓時閃進我的視線。強烈的光刺痛我的眼,不得不讓我再次閉上眼睛。

「格里西亞,給我起床!」低吼一聲嚇得我身體一顫,於是我緩緩睜開眼。光線依舊刺痛著我的眼睛,但比起剛剛,這已經好的太多了。

等到視線終於完全恢復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躺在床上,而床的周遭則是十二聖騎,臉上都充滿擔憂。「……怎麼了嗎?」我開口問。這才發現喉嚨乾啞的不可思議,嘴唇也因裂開而感到刺痛。

我到底睡多久?坐起來想問個明白,卻一陣暈眩。重心不穩。

一隻大手扶起我,並迅速幫我墊了枕頭。「小心點。」

乖乖點點頭,調整好姿勢,並喝下羅蘭遞過來的溫水後,我才再次開口。「我昏多久?」

「三天。」好人代表艾爾梅瑞回答完後便撲到我身上,然後左檢查右檢查的。似乎是在查看我是否有少一根肋骨之類的。

決定忽視那壓在我身上的重量,我靜靜沉思。

對於剛剛的夢已經開始有些模糊,只能隱隱約約記起小孩子跟豔紅的花。不過,那代表什麼呢?我好像應該知道的?但是為什麼想不出來?

鮮紅的花,腥甜的味道……

「格里西亞。」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一看,只見雷瑟的臉已經黑到不能在黑。眉頭也已經緊皺到可以夾死好幾隻蚊子。比起以前審判人的時候還嚴峻好幾倍。

「怎麼了嗎?」雖然已經開始冒起冷汗,但我還是揚起一個無辜的笑討好他。「我可沒有做什麼壞事。甚至連偷偷摸摸的勾當都還沒有做喔!」

見我的反應,墨黑色的眼睛狠瞪我一眼,散發出的壓力讓我的笑容僵一下。

該不會發現哪裡不對勁了吧?難不成又得再吵一次了嗎?

我……不想再吵了,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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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8 18:15:34 | 顯示全部樓層
上次更新是七年前(目死

倒不是說心血來潮想填坑,不過前兩天發現了存稿,距離出書也有些年了,想想應該可以放上來了吧?我不認為現在論壇這麼冷清可以釣到什麼人啦,我自己也都是半脫坑的狀態了。只是想這樣才會對當初我筆下的角色公平,他們不是被我收藏、遺忘在角落而被我創造出來的。

現在他們重見天日,我想,至少可以再讓多一點人記得他們,並不辜負當年的熱情還有這些充滿生命力卻生活艱辛的角色吧。

所以如果發現文筆怪怪的,別懷疑,這都是稚嫩文筆的鍋(默默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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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18 20:44:5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其他人,先出去。」出我意料地,雷瑟並沒有再次當場質問,而是轉頭對其他的兄弟命令。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不能留下來啊雷瑟!」奇克斯大聲抗議,震得我頭又開始發暈。

似乎對於這樣的大嗓門感到有些不舒服,我最要好的朋友輕輕蹙眉。「……出去。」

也不曉得是震懾於他的威信下還是怎樣,奇克斯沒再吭聲。羅蘭不解的眨眨眼,最後點點頭。然後算是半哄半趕的將其他同伴帶離。

不過眨眼時間,房間便只剩下我跟已經黑化的雷瑟。

「雷瑟?」我歪頭,不解。

他之前那樣在兄弟面前質疑我雖然有點反常,但我還是可以催眠自己,那是因為他太過生氣所以才會如此。但是現在?

雷瑟真的氣過頭?我已經有些迷糊了。還是說,他變的衝動些?

明明看到這冷靜過頭的好朋友終於腦袋開竅些我應該開心的啊……為什麼我反而覺得有些……不寒而慄?「雷瑟……?」我輕扯他的衣袖,有些不安的看著他。可是他只是甩開我的手,沒有說話。

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吧?也是,我現在還有什麼樣的資格可以盡情的撒嬌呢?想到這,我的手緩緩得鬆開。

氣氛好沉重,重到無法呼吸。像是想置人於死地的緊捏著肺臟。在不安的情況下我突然覺得現在這樣忐忑不安的自己有些好笑。

以前,不是最希望他能多笑一些的是我嗎?希望他多表現情緒的也是我。可是為什麼,在他變得比較有我們這年紀的樣子之後,我卻覺得陌生?

指甲陷進手掌,落下一個又一個血色的新月狀。我試著提醒自己現在是不能像以前一樣依賴他人的時候。

要變得更強更強,才能、才能……

「格里西亞。」

聽見叫喚,我抬頭。只見雷瑟頭低低的,有些過長的墨髮遮住他大半的臉,讓我看不透他的表情。「怎麼了?」我不解眨眨眼,困惑的看著發聲者。

他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好半天還是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原本一絲絲的期待也就這樣被澆熄。

最後我嘆口氣,打破讓人無法忽視的沉重。「我累了,雷瑟。讓我休息吧。」就這樣子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休息一下,然後,就可以離開這裡。「我沒事的。」自欺欺人什麼的,小時候也做多了。再來一次也不會怎樣的,對嗎?早不該期待,不該期盼。

選擇要推離,所以不會回頭選擇另外一個選項……對嗎?

胸口隱隱作痛著。我的眼眶有些發酸,喉頭也乾乾的。明明想轉移注意力卻發現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奪眶。我試圖抹去淚水,但它們如同脫韁的野馬。最後只能將臉埋在枕頭裡才不致於讓自己哭出聲。

好丟臉。

是我選擇的,卻先反悔。不該是這樣的。

我不該有留戀,他們應該對我不滿,而選擇將「太陽」這名號從記憶抹去。自己太過的無能,所以才會讓哥他們牽扯的這麼深,哥才會受那麼多不必要的傷。我對不起太多人,所以至少,不該讓雷瑟他們淌這渾水。「雷瑟……出去吧。我沒事。」濃濃的鼻音讓聲音變得有些難聽,嘶啞的讓我想起童話故事中張牙舞爪的野狼。「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最後我道出違背心聲的話語。內心的強烈哀求以及孤獨的嘶吼被壓了下來。

我不要讓雷瑟看到這難看的模樣。我不要在傷害你們之後就流露出這狼狽的樣子。

我不奢求你們的同情與諒解,相反的我希望你們遠離我。越遠越好。

受傷什麼的,我一個人承受就好;流淚什麼的;我一個人來就好;疼痛什麼的,我一個人接收就好。

不要在關心我、安慰我。我不需要,也不能要。

「格里西亞……」

「就說沒事了。」悶悶的回答著。明知道這該死的蛔蟲早就查覺不對勁。但在那層薄弱的謊言還沒有被刺穿的情況下,我會睜眼說瞎話到最後。即便,那與內心的渴望背道而馳,也無所謂。

真的真的,這樣就好。

埋著面龐的枕頭被輕輕抽離,溫暖的物體撫觸著自己的臉。由於眼睛充滿水霧,所以我只能勉強看出那是一隻手。

習慣性的去蹭著──那手依舊像以前一樣,暖暖的、厚實的、還有點粗糙。下一秒我發現這種過分的溫柔並不是自己該承受的,連忙停止這動作。

「格里西亞?」

不能接收這溫柔,會怠惰的。自我提醒著,縮起身子,算是給予自己一道保護牆,也跟雷瑟拉開一點距離。明白的表示我不想與他接觸。

離開,對我對他們,都好。我可以無牽掛的繼續漂泊,他們可以過著幸福的生活。多完美的結局。

房間寂靜好一陣子。就在我以為雷瑟離開了,想抬起頭時,一把的我被抱住。

但是那不應該再次被我擁有。「放手。」奮力的掙扎著,但是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禁錮著。使盡全力的努力到最後僅僅化為烏有。

「如果你不再自虐下去的話。」如同呢喃般的說著,低沉的聲音化成溫柔的流水纏著我。「為什麼把我們推開?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變成怎樣?雷瑟,我依舊是我。只是……」

「如果你想說你只是因為轉世所以性格大變的話,格里西亞,我想這會是最好笑笨拙的謊言。」還沒等我說完話就吐槽,雷瑟很難得的這樣沒禮貌。「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是被被捲入什麼麻煩的事情,但是你不能推開我們。」

「為何不?」故意讓語調變得犀利尖銳,我掩飾著不知名的驚慌。「你憑什麼這樣認為?或許你們只是供我利用的棋子,或許就跟萊卡說的一樣,我根本不當你們一回事。」

「因為你離不開我們,就像我們離不開你。」他回答的異常的堅定。「格里西亞,這是你說過的。」

「那也是以前!」對於雷瑟的咄咄逼人讓我有些受不了,不斷來回的句子讓我招架不住,牢靠的懷抱成為令人難受的牢籠。

明明我是格里西亞,格里西亞‧菲斯特倫!為什麼他們一直認為我還是他們的那個太陽?為什麼認為我一就會乖乖聽話、依舊那樣樂觀?「不要將你們的執迷不悟套在我身上!」

「你還不明白嗎?格里西亞。我們要的,是那個懶惰卻又會為了兄弟不惜犧牲自己的、愛鑽牛角尖的格里西亞!」以同樣大的音量回答我,雷瑟貌似也快被逼瘋。雙手又收的更緊,簡直要把我的骨頭給肢解。「你到底在想不開什麼?我們都在、我們都不會離開,格里西亞你到底在畏懼什麼?」

怕什麼?雷瑟,我以為你會是除了我之外,最清楚的!「我怕什麼對你們來說還重要嗎?反正你那時候不是就不認我是兄弟了嗎?那你就快走,別再管我!」也不知到哪來的力氣,我使盡的推開最要好的朋友。「走啊!難道還需要我幫你開門嗎?」抹掉讓視線變得模糊的水珠,藉著招聚而來的風我順利的再與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煩死了。不管是什麼。

不是說要離開嗎?那就別管我。還糾纏不清什麼?幹什麼要一直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真認為我不會傷心難過嗎?真當我是冷血無情的嗎?

「……對不起。」很罕見的我聽見他道歉,對象還是那個以前常常惹是生非的我。「那時候,我不該那樣子威脅你的。」

「我管你什麼威不威脅的?出去!給我出去!」拿起抱枕一丟,最後卻沒有攻擊到目標物,反而還偏了好大一段距離。

「如果那時候真的傷害到你,對不起。你可以推開我,但是你不能推開沒做錯的弟兄們。」又是真誠的到歉,他沒為自己說話,卻為不在場的朋友說話。

「你……!」怒氣一下就被熄滅乾淨,無力填充了軟綿無力的四肢。

嘖,明知道我對這種招數最沒有抵抗力。

紅詩曾說過我最大的缺點就是耳根子太軟,看來真是如此。

冷靜一想……這一次我想我也有錯,也該道個歉。可是,如果道歉和好,是不是就代表有可能將他們給捲進來?那麼,他們會不會跟我有一樣的經歷?

只要在一起就沒問題了嗎?到時後是不是什麼都會迎刃而解?

雖然他們的陌生讓我產生莫大的不適應以及排斥,再加上想要保護他們而選擇的疏離。兩者相加起來而成的便是一連串自以為是卻輕率莽撞的舉動。忘卻在這過程中他們會受到多大的傷害。

自私自利的我只是按照著自己的想法行動。卻從未想過結果。

想保護人卻傷害到人,太過於的諷刺矛盾。或許我真的是萊卡口中的偽善者。

「萊卡只是被你那些舉動激到而已,他不會這樣想的。」發揮蛔蟲的本領,雷瑟安慰著。輕柔得揉著我的頭。「你也不是這樣的人。」

抿抿嘴,我看著他。「他、又或者你們,真的不會這樣想嗎?我的確欺騙大家、又做了很多自以為對你們好卻傷害到大家的自私舉動。」要說我偽善、說我欺騙,我都可以諒解的。但是,不要說著善意的謊言。若是踩著虛浮的善意向前走,我也只會在謊言揭穿的未來崩潰而已。

「或許,會想過吧?」雷瑟坦率的承認,明明是我想要聽到的時話,但是內心卻像是被針扎過的刺痛著。

不過也難怪,畢竟我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試著讓自己釋懷些,我拉過一旁的枕頭,環抱住。

「但是我想,那也只是一瞬間。」緩緩的接續著,雷瑟的嘴角勾起一個很溫柔的弧度。

對於後半段的話,我感到不解。「真的?」不會,討厭我嗎?

「真的。」揉揉我的頭,我看見墨色眼睛裡熟悉的寵溺。摸摸我的頭,他露出溫柔的淺笑。「還氣?」

「你覺得呢?」我沒有做正面的回答,只是丟回一個問題給雷瑟。

雷瑟貌似思索了幾秒後,嘴角的弧度又明顯的增加幾度。「如果你不氣的話,我就不氣。」

「……那我不氣了。」胡亂的把臉上的淚漬抹去,我扯開一抹微笑。

「我們算和好了?」雷瑟笑問,然不曉得從哪裡變出一把梳子,示意要我轉身。

知道他的意思,我當然毫不客氣的讓他為我服侍。「我們又沒有吵架,只是在交流。」打死我都不承認之前我們兩個像乳臭未乾的小毛頭一樣在吵架。頂多……頂多就是大聲點。

「隨便,都依你的。」細心的為我梳著頭髮的雷瑟應著我的話,語氣中帶有著明顯的笑意。

輕哼聲,我費好大的力氣才忽略他明顯在嘲笑我的笑意。

臭雷瑟,別以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不會報復。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你等著吧!

「好好,我慢慢等。」

真是的,少聽我腹排是會死嘛!

只聽我背後傳來低低的笑聲。我有些好奇,本來想轉頭看看的,但是礙在如果現在轉頭會扯到我頭髮所以作罷。「在笑什麼?」我好奇的問。畢竟可以讓他這麼開心的事情很少──至少以前很少。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久沒有這樣了,所以稍微有些感到懷念罷了。」

懷念嗎?聽到這詞不曉得為什麼產生一絲絲反感。

雷瑟,你是在懷念什麼?這一世,你與我,我與大家已經沒有共同的話題、沒有相處的記憶。這樣的陌生,為什會感到懷念呢?是在懷念「太陽」?還是在懷念格里西亞?我發現即便想與他們相處,可是最終還是得當帶著太陽的面具。

明明我就不是他了。我是格里西亞‧菲斯特倫。

「格里西亞?」結束手邊的動作,雷瑟有些疑惑的問著。回頭,我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覺得雷瑟說得是對的。我也好懷念呢。」心口不一的回答著,毫無感覺的情緒卻逼迫著我拉出最開朗的笑容應對。

格里西亞,你真是一個差勁的傢伙。

「你在想什麼?」雷瑟捏下我的鼻子讓我回神。「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眨眨眼,反射性的露出安撫的微笑。「沒有啊。」我不會說的。不會說,我對於你的話並沒有認同,我已不再認識你們、不知道該怎麼與你們相處。

不管怎麼說,都會是很潑冷水的話。

所以,保持這種模式就好了。

「難道是……里歐斯?」對於明顯的敷衍,雷瑟自顧自地迅速推敲他認為較有可能的答案

。很可惜的是這隻幾乎百猜百中的蛔蟲這次大錯特錯。「你剛剛說捲入的麻煩,是指他。」該是問句形式,但他卻說的堅定。

很想吐槽他說猜錯,不過也罷,就這樣順水推舟,順便把心事給了結也不錯。

「他說,遊戲的解鎖。還有惡魔與天使絕對不會是朋友。」回想著模糊中的印象,對於這番話不管怎麼想都不會有個合理的解釋。

「天使?惡魔?」雷瑟聽到這露出罕見的狐疑。然後一下子就栽進自己的世界去解開這道幾乎是沒有線索的謎團。

這,就是我想要的。「雷瑟,你覺得呢?」

看了我一眼,抿抿嘴─這是他舊有的習慣,頓會兒,才有些遲疑的回答我。「會不會……是比喻呢?」看來也是踢到鐵板,對於所有事情幾乎都是胸有成竹的雷瑟居然會有如此罕見的不確定語氣。可真是開我的眼界。

「就算是比喻,也太過誇張了。」我將這個可能性給推翻,畢竟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我想,以後也不會是。

「或許……也跟前世的記憶有關?」雷瑟推敲。但是下一秒卻又將自己推出的結果打上一個大叉。「不,如果真的有的話,應該也跟你沒有關係。」

「是啊,我可不記得前世有跟里歐斯來往。」輕哼一聲,我不滿的嘟囊。即便前世得罪了許多人,但是就我的記憶來看,裡面根本沒有一個金髮紅眼的。應該說,除了艾崔哥哥是紅眼之外,我前世根本沒有遇到一個紅眼的傢伙!

「會不會是更久以前?如果是那時候結下樑子的話,就可以說通為什麼他現在會來復仇。」雷瑟又提出了另一個假設。也只有在分析的時候這塊木頭的話才會這麼多。「搞不好你們還是朋友呢。」

雖知道這只是打趣的話,但是聽見後還真是不爽。「絕對不可能!」想到我們和樂融融的畫面便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我知道我並不是什麼好人,甚至利用了許多人。但是我並不是一個會濫殺無辜、殘害生命的混帳!

雙手沾滿血腥什麼的,打死我一輩子都不幹!

「這只是個假設,格里西亞。」對我的反應,他感到好氣又好笑。「只是個『如果』而已,對於更遙遠以前,沒有證據沒有記憶。或許你們原本就是大冤家,又或許你們根本是素未謀面的。」

我相信我現在的臉色肯定很恐怖。

雷瑟的推論八成是很準確的,即便有錯誤,頂多只有一小點。然而,那都在平常。但是不曉得他本人有沒有發現,只要他說出「如果」、「假設」的類似話語,就百分之百的會命中,而且沒有一次失靈,可說是他媽的超級烏鴉嘴。

而且給我推一個假設就算了,又給我推那麼多個!現在是要我怎麼調查!

「怎麼?」雷瑟狐疑的看著我。一副無辜純良樣。

我長嘆一口氣。「看來我跟那傢伙在很久以前真的是有關係的。」

「你想起什麼了?」只見那超級大烏鴉一臉無害的看著我。眼睛閃著「快將線索說出來」的好奇亮光。

我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我沒有想起什麼,是因為你的推論一定會成真!」

聽見我這番話,雷瑟一臉疑惑。「為什麼?我的推論不一定會正確。」

……他媽的這傢伙還真的沒有發現嗎?「因為你說出那句話。所以一定會成真。」再一次的翻白眼,我決定趁那隻好奇寶寶還沒有開口解決他的疑惑。「你從上一世,只要說出『如果』或者有著相似意思的話語的時候,那件事情就百分之百是你說的那個樣子。一次都沒有失靈過。」

「真的?」看見了有些訝異的表情後,我更確信這傢伙真的沒有發現過這檔事。

「沒錯。準到可以去開一家鐵口直斷。」

聽到我這番話,雷瑟只是苦笑。揉揉我的頭。「沒這麼誇張。」那哄孩子的語氣更是讓我不爽。

輕輕推開他的手,我直勾勾的看著那幽黑。語帶堅定。「不會錯的!第一次審判壞人──也就是你我剛上任的那一天,葉芽城發生一件棄屍案。那個時候因為發現太晚所以讓嫌疑犯逃掉了。當時你說『他應該躲在他朋友的家。』結果他還真躲在那裡!」現在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議,那兇手的朋友可是多到以千來計算,結果雷瑟居然一揪就揪出來了,而且還剛好的把兇手的朋友的貪污也一併揪出來。到底是要如何才可以像他這樣好運啊?

只見他依舊苦笑,眼神似乎多帶點無奈。「那只是湊巧,而且當時還有一定的證據……」

打斷了他的反駁,我繼續將之前的「巧合」說給他聽。「還需要我舉例嗎?二十二歲的時候皇宮發生一場貴族被虐殺案件。就在我和教皇那死老頭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你說『犯人雖然還不能確定,但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因為貴族鬥爭所導致的。可以從跟他位階差不多的藍爾德伯爵調查。』結果還真是那個藍爾德伯爵下得手!」媽的,想起那一次我為了那件事情焦頭爛額,結果卻是因為他的猜測而把事情解決就讓我有一點點小小的不爽!

「我……」

摀住雷瑟的嘴,我又繼續說下去。「還有我們退休前,發生了連續殺人案。因為犯案手法不同且相似處少所以難以鎖定犯人,你卻讓維達直接殺去貧民窟把一個乞丐給揪過來!結果人還真的是他殺的!問你為什麼,你只是幽幽的說『只是覺得如果是他的話,就有可能。』你說這麼多的例子要怎麼說是巧合?」沒好氣的鬆開了對他的束縛,我無奈的吐槽。心裡除去無奈之外還是無奈。

貧民窟的窮困人家可以媲美葉芽城的人數,重點是這只是有登記的,誰知道黑戶又有多少?再加上貧民窟的人對聖騎士來說又是特別的戒備,根本是見了就閃。要抓到也著實不易。

一次就算罷,兩次也還可以當是湊巧。那麼第三次、第四次呢?總不能說每一次都是湊巧或者是運氣好吧?而且打死我也不相信每當雷瑟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會「湊巧」的說中犯人是誰!還是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

被我堵得沒有辦法反駁的雷瑟最後撥開我的手,長噓一口氣。語氣中有著滿滿的、類似無奈的情緒。「下一次我不會再輕易說出那些字眼。我發誓。」

……問題是你這一次還是說了啊!

見我欲哭無淚的表情,雷瑟貌似也想起了剛剛他說過的話,輕輕「啊。」的一聲。然後一臉歉意的看著我。「那……該不會有其中一個是真的……?」

「極大可能。」反正除去最後一個選項,幾乎都是有接觸的。所以就先當作我們有結過仇好了……雖然我一點都不想跟那個傢伙有任何一點關係。

「對不起。」雷瑟一臉歉意的低頭懺悔。雖然因為角度問題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應該是一臉無辜的樣子吧?以前小時候我們被老師罵的時候都是那一個樣子。要是再多一對耳朵以及一條尾巴的話,搞不好滿像小狗的。

想到這,我伸出手,摸摸雷瑟的頭。不忍說,其實還滿好摸的,頭髮也很順,搞不好跟我有得比。

……你在幹嘛?」雷瑟輕拍掉我的手,沒好氣的瞪我一眼。

我無辜的眨眨眼睛。「摸頭啊!」

「我可不是狗。」雷瑟無奈的說。「畢竟我沒有一對耳朵以及一條尾巴。」

切,死蛔蟲。一天不讀我心會死嗎?

「我可沒那麼閒,是你太好猜。」涼涼的吐槽後,雷瑟有樣學樣的摸摸我的頭。「而且,我覺得你比較像狗。」有著薄繭的手指順過我的金色長髮,輕柔的像羽毛。「頭髮也是你比較順。」

「你還說你沒讀我心。」嘟起嘴,我抱怨。拍開他的手鬧起彆扭。

哪有人每次都可以準確猜中其他人心裡在想什麼?又不是用讀心術!就是用讀心術也不可能每次都聽得到啊!

「就說沒有了。」顯然不想在這話題上打轉。雷瑟再次揉揉我的頭,起身。「我去幫你拿一點吃的。魚肉粥加香菜?」

魚肉粥加香菜!不過……「算了吧,我並沒有很餓。」雖然整整三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但是現在肚子依舊感覺不到飢餓,就連一點空虛感都沒有。真要說的話,就是有一點渴而已。「我比較想喝果汁。」

輕嘆一口氣,雷瑟捏下我的鼻子。「不行,要喝果汁的話就得吃東西。」

反正就是逼我要吃東西嘛……「好啦,吃就吃。可是我要藍莓果汁,特甜的!」說完,我還擺一副「你滿意了嗎?」的神情。

我相信我的表情應該是十分的欠打,不然雷瑟絕不會翻一個白眼且沒說什就離開。

不過這樣也好,不然大概在聊個三五句我等一下要做的事情就會被套出來。那十成十我絕對會被阻止。

剛剛在跟雷瑟聊天同時,我已經先偷偷的在皇宮內動了些手腳,除了讓在皇宮施展的法陣都會「稍稍」出一點點差錯之外,還「不小心」的把皇宮的空間給打亂。相信雷瑟應該一時半刻是回不來的。

但是,我還是得快一點。被發現的話可是不好受的。

走進浴室前我拿起擺在一旁雖是裝飾用卻銳利的水果刀,在上面畫下一個複雜要命的法陣後,才開始念起一長串的咒語。再用風刃劃破自己的小指。小小的傷口落出一滴血珠,渾圓的血滴滴落在刀柄上,安靜的滲透進去。原本單調的法陣也因而變的艷紅刺目。

再三檢查,確定沒有出錯後,我這才放心的噓一口氣。畢竟這儀式稍出差錯,便是會沒命的。

鎖上門,關緊窗。確定都沒問題之後,我蹲坐在浴缸前。持著刀子的手有些顫抖。

沒事的,只是進行放血儀式而已。這是讓自己可以接近里歐斯的一條捷徑,也是讓大家可以遠離危險的一個方法。

對自己喊話著,但是內心默念的語句卻讓我的手抖得更加厲害。模糊的紅花又在眼前綻放著。

所為的放血儀式,便是讓施術者體內的穢物流出,讓魔法變得更加純粹。與冥想的效果相比的話,大概就像白開水跟濃縮糖水?

魔法若是純粹,相對的力量也會跟著提升。然而透過不正當的方式迅速變強,依舊是會有代價的。撇除其中未明的代價,因為魔力純粹後需要更為強大的精神力去控制,所以壽命會減少;而且放血過後將會暫時無法調動元素,以及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會失敗……大多數的魔法師寧願天天冥想而不是進行此項儀式。

然而,就算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機率可以成功、就算我的壽命因此會減短、就算我會暫時的喪失掉調動魔法元素的能力,我還是會去做。

一部分是因為兄弟、眼前的敵人、現下的仇恨。但是更大的原因……只是我的懼怕罷了。剛開始無法將兄弟們推開,現在又想跟著他們。就代表著他們有著極大的可能性受到我牽拖。

我不怕受傷,我不怕喪命。但是,我怕我身邊的親人、兄弟因為我而受到牽連。

其實已經有太多太多熟悉的人事物被拖下水。我不應該再重蹈覆轍的。

可是,太過眷戀,太過放不下。

抵在我手腕上的金屬有些冰涼,手的溫度卻比它更加冰冷。

我會保護他們。一定會。皮肉痛什麼的只是必經的過程。

稍微用力,涓涓鮮紅便從我的手臂滑落。身體某個部分像是被掏空,但是另一方面,卻又覺得更加的充實。種種矛盾的感覺讓我痛苦的呻吟,也讓我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將刀子對準大動脈,我用力的在我的手上劃一刀。帶著腥味的液體如噴泉般的噴濺。腦袋也在此時閃過一個又一個,在之前顯得朦朧,如今卻清晰的畫面。

手逐漸的冰冷,一滴又一滴的小水珠落在傷口上,刺刺麻麻的。

原本模糊的腥紅變得更加真實,不堪的記憶一直在腦海中迴繞著,然而弱小的我卻無法改變事實。

為什麼又是我呢?又是因為我害的。

一鞭又一鞭,一拳又一拳。即便閉上眼睛,鮮紅的血花仍在我的眼前蔓延;摀住了耳朵,難受的低吟和尖銳的笑聲卻穿透我的手,敲擊著耳膜。哥因承受痛苦而扭曲的臉無法從我腦海消去。濃烈的腥味、令人作噁的藥水味以及潮濕木頭的味道讓我好想吐。不甘受辱的大男孩倔強的咬著下唇,原本蒼白的雙唇因此顯得更加死白。過於清楚的感官讓我想逃離,卻像是被牢錮住的無法隨自己的意志離開。

眼睜睜的看著紅花綻放,一罐罐不知名的藥物被潑在拿來虐待人的器物上,淡紫與闇紅交織出的是詭異的煙裊。在擊中目標物時,還發出茲茲聲響。

不要再繼續了……

也不管手還沒有止血,便用力的打向那虛空。因為這大動作,溫熱的鮮血大量噴濺在潔白的牆上。

然後,都消失了。這個空間只剩下甘甜的腥味。眼淚軟軟的落下,墜落到地面時又濺成更多的水花。

咬咬牙,我施展一個治癒術在還在流血的手腕上。連施了三個中級的,才不見傷疤。

再彈指,浴室便不見一滴液體。腥味也漸漸消散。

搖搖晃晃的起身,我將之前的把戲消除。便是用這樣小小的法術都讓我感到頭暈目眩。

嘖,看來空腹放血果然太勉強了。暗自責怪自己的衝動的同時,我一邊將窗戶、將門打開,好讓空氣流通。

扶著牆壁緩慢的回到房間,再看見床鋪的同時心裡也著實放下一塊大石頭。至少不會倒在

地板上了。那樣子不僅難解釋還難看。

之後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就讓我好好放鬆一下也不為過吧?拉他們去逛街順便當我的嚮導是個不錯的選擇。

才想任性執行這個想法時,豔紅的花再次的閃過。明明這房間很乾淨我卻仍舊認為這裡是當初那個小房間,充斥著腐木的味道和嗆鼻的藥水,空氣的血腥揮之不去。飢寒交迫下食下的那些東西更讓人反胃。

最後我只是默默的把這選項刪掉。闔上沉重的眼皮。

想再創造更多更美好的回憶的,想要以時間慢慢證明我不在是他們熟悉的太陽的。

想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我的頭被用力的敲打一下,毫無預期的疼痛使我與地面做了個很不優雅的接觸。

含著淚摸摸自己被撞腫的額頭,我心裡把罪魁禍首的十八代祖宗罵了一遍。

可惡,老子我在想事情啊哪個混帳給我用力這樣敲的?雖然我經歷過多年的暴力已經有些麻痺。但是也不能這樣對待我啊!害我還咬到舌頭!

正想要以瞪人來表達不滿時,我的氣勢一瞬間弱掉。「哥?」為什麼?為什麼哥會在這裡?

「廢話,不是我還有誰?」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比我還年長的少年粗魯的將我提起來。「我剛剛在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呃?剛剛哥有說話嗎?為什麼我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老子剛剛浪費那麼多口水跟你講話結果你居然給我發呆?」見到我一臉疑惑,哥又再次敲我的腦袋。不過這次力道倒是放輕些,所以沒有那麼痛。

我無辜的看著他。「我剛剛在想事情嘛!」真是的,連稍微分神一下也不行?哪有人這麼嚴苛的!

聽見我的反駁,哥冷笑。「想事情?你的腦袋瓜除雜七雜八的事情外還會想什麼?」

「當然有!我剛剛……」接著我發現,我沒有辦法說下去了。

我在想什麼?

明明是剛剛的事情,為什麼我卻想不起來?

「哼,沒辦法反駁吧?」哥神氣的哼哼兩聲,嘴角勾著得意的笑。對於我吃鱉似乎好像特別的高興。「就說你腦袋想得東西都怪怪的。」

因為無法反駁,所以我索性鼓起腮幫子來表達我的不滿。想當然這小小的抗議被哥拋在腦後。他只是繼續拎著我,然後又講一堆很瑣碎的事物。

「所以……啊,對了。」說到一半哥頓了下,接著便讓我雙腳著地。然後從口袋掏出一隻飄散著甜膩藍莓香味的棒棒糖給我。「給你。」

不明所以的看著大哥,但見後者一臉「不收我就宰你」的模樣,我還是乖乖把禮物收下。「謝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對了,之前啊老爸他說……」哥又滔滔不絕的說起之前爸爸說的事情。如被雲霧般遮蔽住而顯朦朧的話語被我忽視,一邊啃著棒棒糖一邊心不在焉的應答。偶爾提出個一兩個疑問之後我就又再繼續思考。

感覺好樣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可是我卻無法得知。

努力的絞盡腦汁,翻便腦海所有的記憶,我卻還是不知其所以然。我好討厭這樣的感覺。

不能讓重要的人感到痛苦。那是我秉持的信念。

所以為了不違背我的信念,我一定要想起來!

辛勤的翻找終於有些成果,一點又一點的線索就這樣拼湊起來。鮮紅、腥味、消失……

我一回過神,只見那鮮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眼裡還帶著戲謔的笑意。嘴巴開開合合的,雖然無聲,但是我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一個暗屬性的籠子瞬間制伏我的反射動作,而那鮮紅也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哥的肩。

我只能看著強到不像話的大皇子硬生生的倒地。

血花四濺,腥味濃重。讓我無法呼吸。

你輸了,我可愛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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