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一 試煉之前
我倒楣、我承認。重生男兒不稀奇,穿越到這才要命
所有認識這一代的准君鎖神座的人都知道,自從這位頑皮又少根筋的准神座被他自己砍倒的樹幹給撞破頭、在生死關頭前走過一遭後,他就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首先,調皮外向開朗的個性不見了,變得安靜內向又不愛亂跑,這也就算了,反正人遇到變故之後總是會有一些變化。但當他們發現那個原本看書不到三個小時就做不住的准神座變成幾乎整天都泡在書堆裡的書蟲後,每個人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甚至還有人私底下去問醫師這樣是不是准神座腦袋出了什麼毛病,要不要治療什麼的──而當然的,除非拉出羅琦的靈魂,就算把亞維康的腦袋給剖開來他們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來。
但亞維康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突然從一個總是莫名奇妙惹出事來的少根筋孩子變成了一個文靜少言總是躲在沒人的地方看書的安靜孩子,先不說其他人覺得詭異,面對個性劇變的兒子,他老爸──也就是現任的君鎖神座、留爾斯•伊西塔看著也覺得不自在。
所幸他觀察過後發現他兒子除了變得安靜愛看書之外,少根筋和悠哉的個性還是沒變,也沒也突然變的很聰明,還是跟以前一樣笨笨呆呆的,也就安心了一點──至少他這個兒子絕對不是他們的宿敵D•M•B的人偷換掉的替身。
而變安靜內向也不是壞事,至少留爾斯不想沙普瑟神殿再多出一到冬天不間斷的灌冷風進來窗子了──沙普瑟神殿的生存環境已經夠嚴酷了,不需要有人再多闖幾個禍增加它的殘酷指數。
而且幾年下來,看習慣了這樣老是捧著書或望著天發呆的亞維康,所有人也慢慢習慣了。除了有時清閒了會感嘆懷念過去好逗弄的可愛兒子的留爾斯外,幾乎沒人會想起小一點時的亞維康的事了。
轉眼間准神座們都快要十六歲繼承神座之職了,身為即將卸任的神座兼監護人的他們在瑪索西加大神殿為繼承人的考驗做最後的討論。
「──就是這樣,沒有問題吧?」
莫霜神座──萊迪斯迪•那魯象徵性的確認道,環顧他的同伴們。大多數人不是心不在焉的點頭,就是在做自己的事,只有身為他的情侶的奉晨神座──莎依•西卡潔溫婉秀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輕輕的向他點頭回應。
「那麼散會、各自通知自己的繼承人吧。」
對莎依回以一笑,萊迪斯迪見眾人大都沒有意見,於是輕輕的收起整理好的文書,靜靜的說道。而像是就等這一句話,所有人立刻都拿起屬於自己的公文起身離開。
身為好友的九殷神座洛西加•斯尤那多和墨都神座費多•黎多很自然的走在一起,一邊閒聊著一邊往外走去。昊絕神座拿勒斯•諾曼登一閃身就乾淨俐落的用瞬間挪移走了。星鏡神座黛拉妮•帕蕾基西若則是沒有留戀的就甩頭離開,而身為黛拉妮名義上的戀人,留爾斯倒是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畢竟他們的交往不是出於彼此相戀而是他們有共同討厭的人。
雖然美女總是賞心悅目的,他也承認年輕一點時曾經愛慕過她、有過假戲真做的念頭。但相處久了,當他看明白黛拉妮眼高於頂的冷漠自傲個性後,留爾斯就清楚的了解到與其和那種黛拉妮有著高傲自衿、連他都不放在眼底的態度的絕世美女交往,還寧可找一個溫柔可愛、仰慕著他的平凡女子當伴侶都比較符合他的心意。
黛拉妮瞧不起他、留爾斯他也受不了黛拉妮的個性。老實說,要不是他的老對頭,他們的情侶關係能維持(假裝)那麼久也是奇蹟。
留爾斯想著,微微皺了下眉頭,因為他看到他的老對頭──破虛神座安加西奈•席德列斯不知為何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慢慢向他走了過來。
「哎呀、我記得帕蕾基西若好像是你的『戀人』嘛,怎麼、沒一起走?」
面對安加西奈的挑釁的話語,留爾斯自然不會裝作沒聽到,因此他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
「那兒的話,我們是約在別的地方見面,她先回去是為了要換掉神座袍。怎麼,有意見?」
「哼、約在別的地方?」
安加西奈嗤笑,這種連留爾斯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謊言當然也不會騙的了安加西奈,不過他這次主要是拿另一件事來找碴,所以他也沒在這上面作文章,冷笑著道。
「要約會?難得你有那個好興致,不過聽人說你兒子在幾年前摔成了傻子,放他一個人在家沒問題?」
乍聽到這句話,留爾斯的臉微微一抽,才反應過來,一邊在心底咒罵那個亂嚼舌根的人,一邊不甘示弱的回應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但那是絕對沒有的事,而且是一種嚴重的侮辱。我的孩子是曾經撞到頭休養一陣子沒錯,但他醒來之後比以往更加的勤奮好學,根本沒有傻了這種事。」
留爾斯說這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醒過來的亞維康是很勤奮的吸收知識、鑽研魔法沒錯,但卻死活不肯再練刀練劍或學武了──或許是練刀不慎砍倒樹砸到腦袋的後遺症,那時候那孩子真的是差一步就要歸西了──而且他的教育方針就是要他自立自強,也沒多勉強他。但一想到每次他的老對頭都刻意在他面前炫耀他兒子多優秀允文允武等等的,就恨的牙癢癢的,說怎麼樣也不想在口頭上落於下風。
而安加西奈怎麼也不會相信留爾斯的孩子會有多勤奮好學,雖然也不確定它是不是真的傻了──那件事也只是有一次他隱約聽到有人在談論而已,但是依他對留爾斯的認識知道他說的這段話或多或少一定有灌點水,於是正要進一步嘲弄時,由廚房端來他和莎依的飲料的萊迪斯迪微皺著眉出聲制止道:
「別鬥嘴了,都是同伴也相處好些年,卸職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就和和平平的說話不好嗎?」
萊迪斯迪說這話其實是有點無奈的,兩個同伴也都長大了,卻老是還跟准神座時同樣幼稚的爭吵競爭。而萊迪斯迪的為人是兩個人都尊重的,於是互瞪一眼後,兩個人都各自離開了,留下一對溫和的男女獨處。
「真是的,都多少年了,那兩個還是一個樣子。」
面對萊迪斯迪無奈的嘆息,莎依溫柔的抿著嘴笑了笑,伸出素白的纖細雙手輕輕疊放在他的手上,溫聲說道:
「別擔心,我相信他們多少是有一點情誼,只是沒發現到而已。神會保佑那兩個人的。」
「莎依……謝謝。」
一如往常,溫和的氣息由兩人身上蔓延開來,溫柔對望的兩人相信這樣相處的美好時光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他們一起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