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5.2月之願
點文者ID:鮮橙
CP:歌谷川X月詠
標題:月之願
內容元素:生者與亡者的對話(?)
補充:哈囉你好w被標題給吸引來的,喜歡每個章節取題的方式ww加油喔
『I’m reading the poem that you read for me before, and look forward to found the next unfinished chapter.(我翻閱著你曾經念給我聽的詩篇,期待去尋找未完的下一個章節。)』
『The living is just a whim away from the dead.(生者與亡者只有一線之隔。)』
『Do you desire to meet the person that you miss so? (渴望——再與思念的那個人見一次面嗎?)』
泉宮寺捏著手上亞麻色的宣傳單,上面只有簡單印刷幾行黑色字體,薄薄地掂在手上感覺很不真切。
他第一次很感謝有提早學會英文,也同時感謝自己學過籃球。
把傳單塞進口袋,泉宮寺從醫院後頭的矮牆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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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醫院清醒之後,泉宮寺很快地被送到國外去治療。
他家稱不上是非常富有,但經濟能力也不差,被送往英國後他開始接受各式各樣的聽力恢復療程。
還沒來得及熟悉新地方,他被迫開始了許多『聽障人士』應該要有的療程,例如手語等等。
爸媽著急的想快些讓他聽力恢復,泉宮寺也沒有排斥這樣接二連三的治療,過程不哭不鬧,更沒有反抗和開口說話,好像就是在做什麼例行公事一樣,所有人都摸不清他的想法。
於是,他的主治醫師建議讓他出去外頭走走、透透氣。
除了耳朵之外,其他的皮肉傷早就好了不少,也不需要輪椅,泉宮寺獨自在醫院外頭的花圃散步。
他答應父母不離開醫院的範圍,以換來獨自一人的空間。
原先確實只是想在花園裡晃晃的,在撿到無意間瞥見的傳單之前。
穿著病人服的泉宮寺在大街上相當惹眼,一雙雙異國風情的眼狐疑地打量著他,比起關心病患怎麼會獨自出現的想法,他更覺得他些目光像在審視犯人。
非常不舒服。
不舒服的讓他想馬上就離開街道。
幸好傳單上畫得簡易地圖還算好辨認,他繞了點路,一間外觀相當普通的木造房子映入眼簾。
那是個有點鄉村風格的小木屋,漆成紅色的郵筒用白色寫上了一些符號圖樣,前面的庭園種滿了花花草草,香辛料獨有的香氣別有風情。
泉宮寺突然想到自己身上也沒有太多錢,一般這種店面的東西都不便宜,他還是別貿然進去,況且這裡又不是自己熟悉的日本。
思及此,雖然非常可惜,不過也只好哪天再來了。
正當泉宮寺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透過助聽器傳進耳裡的聲音不是非常清晰,但勉強能辨識。
他還不是很習慣這東西。
「 “ Hey, little boy. ”(嘿,小男孩。) 」一名看上去和藹可親的婆婆從店裡走出來,「 “Do you want something to eat ? ”(你想要來點什麼吃的嗎?)」
婆婆一頭捲曲的頭髮已經花白,細長的藍色眼珠溫柔似水,可愛的碎花洋裝讓她看起來年輕不少。
泉宮寺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左右張望,紅磚道上只有自己符合“ little boy ”這個條件。
婆婆瞇著眼,微笑地看著他。
「“Thany you. But I don’t have enough money.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身上沒有足夠的錢。)」泉宮寺語帶歉意地回覆。
他覺得喉嚨有些乾澀,也是,畢竟來到這裡之後,泉宮寺就像半個啞巴一樣,開口的機率寥寥無幾。
泉宮寺本來以為婆婆會就此放棄返回店裡面,但她只是稍微偏頭思考了一會兒。
「“So how much do you have? ”(所以你身上有多少錢呢?)」婆婆如此詢問。
泉宮寺摸摸口袋,裡面的錢不太多,大概就一張面額最小的鈔票和幾塊銅板,原本是怕他渴了,可以去投自動販賣機的。
「“Just 1 pound ang 85 pennies. ”(只有一磅又八十五便士。)」他也如實回答,誰料婆婆卻露出了愉快的笑容,推著他小小的身板想邀他到店裡。
「“Than we can have some cookies and honey milk. ”(那我們可以來點餅乾和蜂蜜牛奶。)」泉宮寺被按到了座位上,趁著婆婆到廚房時,他打量起店裡頭。
相當溫馨的佈置,包含手邊的熊娃娃都柔軟得讓人想直接躺在上面。
沒有太久,一大盤的餅乾和一大杯溫熱香甜的牛奶放到他面前。
他實在不覺得那一點錢能換到那麼多食物,簡單來說就是婆婆想請他吃東西,但為了不讓他尷尬在用一點錢換這些遠超過那價值的東西。
藍紫色的眼不安地在老婦的表情和香噴噴的食物間徘徊,直到婆婆點頭示意他可以吃時,泉宮寺才捏起一塊餅乾,咬了下去。
酥脆的口感搭配上巧克力豆的甜味非常美味,帶有微溫的餅乾讓泉宮寺不禁想起了明明是不久前,卻覺得已經距離久遠的、和歌谷川他們打鬧的日子。
泉宮寺的母親很喜歡烘焙,所以有時他也會跟著母親學一些烘焙技術,之後的成品當然是歌谷川,以及後來認識的日向跟冰室幾個一起分掉。
只是,現在已經……
「“Do you miss someone? ”(你想念著某個人嗎?)」婆婆慈祥地笑著,「“If you want to talk to someone,I can stay here and listen. ”(如果你想說的話,我可以留在這邊聽你說。)」
曾經有人說過,安慰就像眼淚的開關一樣。
壓抑許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泉宮寺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小學低年級的孩子,沉重的壓力讓他已經連日無法好好睡覺和吃飯。
緊緊抓著褲管,滾燙的淚珠落到了手背。
斷斷續續、不成句子的破碎語句,裡頭除了英文也夾雜了一些日文在裡面,亂七八糟的一股腦全部都在泣不成聲的哽咽中傾訴出來。
哭著哭著,泉宮寺便精疲力竭地睡著了。
『月,這樣睡著的話會感冒喔。』
模模糊糊地,像是有什麼隔著一層水幕。
「星……」揉了揉眼,泉宮寺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剛才的小木屋。
他坐在涼亭裡,上頭是彩繪玻璃拼湊出來的圓頂,涼亭外是夜色的草原,草原中間有籃球場和籃框,詭譎的藍色月亮高掛天際。
前方是輪廓模糊的歌谷川。
「星!你不是被……我以為你已經……」泉宮寺著急地想抓住對方的手腕,但伸出去的手卻沒有搆著想握住的那隻手。
『怎麼可能啊?我不是在這裡嗎?月,你是不是睡昏頭了啊?』歌谷川用嫌棄的語調說著,就好像過往的某些片段一樣,熟悉的讓人眼眶發燙。
「我明明看到你……」發顫的牙齒讓他沒辦法好好說話,眼淚撲簌簌地直直落下,泉宮寺倔強地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發現徒勞無功後彆扭地撇開了臉,不願讓對方看見。
『怎麼突然就哭了啊?真是的。』歌谷川一陣無奈,在泉宮寺看來半透明的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他本以為會就這樣穿過去,有點微涼的觸感觸及皮膚。
感覺好不真實。
『已經沒事了,大家也沒有責怪你不是嗎?』歌谷川細聲說著。
平常的歌谷川神經一直很大條的,會細心注意到他的想法讓泉宮寺有某種違和感。
「星……我覺得你很奇怪。」推開歌谷川,泉宮寺定定地注視著歌谷川的臉。
……果然是模糊的。
『很奇怪嗎?哪裡?』然而歌谷川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你不是星。」泉宮寺搖搖頭。
此話一出,歌谷川的臉變得更加模糊了。
『那麼,你希望我是誰?日向學長?冰室學長?』歌谷川歪著頭問,他臉上的色彩迅速變換著,快得讓泉宮寺無法捕捉那到底是誰的臉。
「我沒有那麼說……星你……」到了嘴邊的話頓住了,眼前的歌谷川倒在地上,映進眼底的是跟火災當時……跟當時一樣的……
夜色的草原燃燒起來,那座籃球場也被大火吞噬殆盡。
『如果我的死亡讓你感到罪惡……那麼我,就拿走一點你的東西好了。』歌谷川的聲音在耳邊來回盪漾,泉宮寺看見籃框的網子被燒掉了。
『所以,不要自責了,我的朋友。』
有點透明的手蓋住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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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詠君?月詠君?」一股力道推著自己的肩膀,泉宮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是母親在叫喚自己。
「今天醫生說你可以出去玩玩,要不要打籃球?爸爸說要陪你喔。」母親替他順了順睡亂的髮絲。
他揉揉雙眼,看著窗外,是明媚的朝陽。
是、夢啊……
順應了母親的建議,簡單洗漱後,他穿上的寬鬆的排汗衫,跟著父親來到醫院附近的球場。
久未碰球的緣故,粗糙的籃球表面讓泉宮寺有點不習慣,他沿球摸了一圈,試圖找回球感。
接著他開始運球,出乎他意料的是,這次運球比以往都來得順暢許多,他的父親儘管不是什麼有名的籃球員,但高中時期好歹也是籃球部的主將,可他居然輕鬆地就甩開了父親的防守。
藍紫色的眼專注地想要瞄準,手也已經做出預備投籃的姿勢。
『如果我的死亡讓你感到罪惡……那麼我,就拿走一點你的東西好了。』
對喔,歌谷川說要拿走一點自己的東西。
那麼,他想大概是他的投籃能力吧?畢竟以前歌谷川老是投不準。
橘紅色的球在藍天之下劃開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那是他自進入正選以來,第一次投失的球。
「唯一不變的是……你還是那麼好猜啊。」
By冬翎 1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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