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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歷史耽美】孔門男子寮的二三事(主子路、顏淵、子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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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9-12 02:15:4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藍光 於 2014-9-12 14:20 編輯

孔門男子寮的二三事(主子路、顏淵、子貢)(完)


一、

  「先生!先生!」

  孔子今日回家的心情似乎很好,可惜在遠方耕田的子路叫了他很多聲,孔子都沒有聽見。當子路從田裡趕回家中,前去迎接孔子之時,卻見孔子手上提著好大的一塊肉排骨。

  『子路,你冷嗎?過來,這碗肉湯給你。』想當年,先生對他多好啊……

  「先生,先生!」

  子路氣喘吁吁的搶到孔子面前,可惜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彎下腰來,扶著膝蓋喘個不停。

  「呦,子路呀。」

  「先生,你可終於回家了。」子路猛抬起頭來,殷勤地看著孔子,「今天有肉吃嗎?」

  「有呀!」孔子笑著說:「只是,沒你的份!」

  子路呀然,雙眉一垂,苦笑,「先生慢走。」

  晚上的大通鋪裡,子路在被子裡翻了個身,隱約聽到同學們在討論:「聽說先生今天留顏淵一起吃飯。」

  「只可惜他捨不得吃。」

  「……」子路用被子掩住頭,又翻了個身,假裝已經睡了。

  「子路哥哥應該沒聽到吧?」

  「聽不到,要是聽到還得了?肯定起來發火的。」

  「……」子路忍不住再翻了個身。

  啊,今晚怎麼特別的煩躁,總是睡不著呢?都怪這些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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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9-12 14:20:14 | 只看該作者
二、

  某天,孔門弟子外出練習射箭。孔子四望了下眾弟子們,見子路爭著向前,站得也離他最近,於是出聲叫喚:「子路,上來射箭。」

  「先生,你在叫…我嗎?」子路猛然想起,昨天先生在講學時,遇到一個問題,先叫他起來回答,答完,先生卻說他不對,子貢立刻就譏笑他,先生卻讓子貢先住口,再叫顏淵回答,接著便說顏淵才是對的。

  『顏淵那傢伙,總是出盡鋒頭,子貢也是,就愛仗著他行,耍點小聰明,這回我可要上來炫一炫了。』

  「是,先生。」

  他向孔子行了個禮,接下旁人遞上的弓與箭,隨即朝著靶心一射。

  「哇啊!」

  「中紅心啦,哥哥中紅心啦!」

  全場譁然。

  「哼哼。」正當子路驕傲的挺起胸膛,回望著孔子,等待先生的稱讚,只見孔子面帶慍色,「子路,你太急躁了。回,換你上來。」

  「是的,先生。」顏淵立刻上來與子路換手,在把弓箭交給顏淵之際,子路有些遲疑,顏淵卻拍拍他的肩膀,暗暗的在他耳邊說:『師兄,別擔心,有我罩你。』

  『罩,怎麼罩呢?』

  子路突生疑惑,然而眾目睽睽,先生也正盯著他們看,子路不好明問,顏淵更是難答,兩人只好擦身而過。隨後,顏淵向先生行禮,先生回禮,顏淵站定以後,拉弓一射。

  咻──

  「沒中!哎呀,怎麼沒中呢!」

  「回平常不是很厲害麼?」

  當顏淵向子路投以一個眼神,子路立刻感覺自己被羞辱了。『回,你這傢伙…!』為什麼刻意讓我?子路真是滿心的不痛快。

  「回,」此時,孔子走上前去,吵鬧的弟子們全都靜了下來。孔子一清喉嚨,道:「你不是射得最好的,但你是射得最靜心、最有禮的,大家應當效仿你。」

  這讓子路臉一垮,而旁人偷偷說:「子路哥鐵定更氣了。」子路一瞪眼。誰,是誰在那說悄悄話!

  顏回也肩膀一垮。不好,這下沒捧到他,反而讓他更糗了,不知子路哥原不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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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9-12 14:20:44 | 只看該作者
三、

  孔門最近新來了一個衛國人,名叫端木賜,字子貢。因為他太有錢了,有些人喜歡跟他分點食物吃,久著久著就吃出交情來,這使他的派系很快就成立了,子路卻特別的討厭他,只因他太搶風頭。

  猶記自己是第一個入孔門的弟子,當時他窮,母親剛過世,先生雖然沒錢,卻省吃儉用,只為了買一顆茶葉蛋,還急忙忙追上前送給他吃,又主動接他來家裡住,煮肉湯給他喝,一個一個字的教他讀書。

  『我可是你們之中唯一參加過先生婚禮的人,輩分比你們老多了,顏淵算老幾?子貢算老幾?』子路鬱悶的想。

  自從顏淵來了以後,一切都不同了。先生從沒抱過他,可是顏淵剛來之時,就特別得先生的緣,先生總是愛把他抱在懷中,逗他開心。想想,顏淵那時真是可愛多了,人畜無害的,不像現在那麼惹他討厭。

  『先生比顏路還疼顏淵啊……』

  顏淵自小就時常跟著先生東奔西跑,當所有人都走在下面拉車、拖書時,只有顏淵坐在車子上同先生一起,至於自己,就只能乾巴巴的看著。有時,先生甚至會抱著他騎馬。

  想到這裡,子路真是鬱悶得不行了。內傷,內傷啊!


  結束一天的勞累,回到大通鋪,平時學習六藝,課業繁忙,晚間是弟子們唯一的休息時間。子路平時要負責耕田、工作,以支應學堂的支出,又比一般的弟子們更忙。當他回到房間,很多弟子們都已經換上睡衣,坐在床墊上聊天。

  「子路哥,聽說了嗎?」冉求一見到他,立刻招招手,讓他過來,「子貢去找老師談話。」

  「談什麼話?」子路用手背擦擦汗,隨意找了張蓆子坐下,「他愛當老師的跟屁蟲,關我什麼事?」說到這,一旁還在刻薄木片,當作備用便利貼的顏淵,背都發寒了。

  「他去討論當官之事。」冉求道:「宰我剛才出去小解,不小心聽到他們的對話。子貢要先生力爭上游,別放過當官的機會。」

  「宰我這時間還沒睡?真難得。哈啊──」子路打了個哈欠,心裡雖然在乎得不得了,卻說:「算了罷,子貢是我的誰?我怎麼管他要跟先生說些什麼?先生才該管他說些什麼,因為那是他的弟子。」

  「說話別太酸了,子貢好歹算我們的師弟。哥哥,你就幫幫他吧,勸他別去惹麻煩,畢竟先生的主意是不會動搖的。」

  「不管,不管!」子路脫掉衣服,就自蓆子上走開,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床上,「我要睡了,別煩我!」

  「子路哥──」


  子路一倒下去,當真睡了一會兒,可惜沒過多久就被嘈雜的室友們吵醒。

  「子貢,回來啦!」

  「這們晚了,你們都不睡?」子貢彎腰打了簾子進去,就見整房的人只有子路跟宰我躺著,其他人還坐著。

  「我們在等你的消息。」冉求興奮道:「快快,夫子怎麼說的?」

  這裡離夫子的房間可遠著呢,「你們怎麼都知道?」

  子路看著就不開心,直悶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翻身起坐,拉著褲帶大剌剌的走到子貢面前,昂著頭說:「夫子要幹什麼,關你何事?你是個做弟子的,有何資格插手夫子的閒事!」

  隨即有一派子貢的人馬在旁喊話:「子路哥,你是住海邊的?子貢想說什麼,也關你何事?」

  「就是,也許先生愛聽子貢的話,就屬你在那瞎攪和。」

  「別因為夫子不喜歡你,就遷怒了子貢。」

  「這…你們這些小人!」子路氣得臉紅脖子粗,轉頭回罵道:「吵什麼吵,吃了幾天那傢伙的夜宵,受點小恩小利,就連誰是你們的師兄都不知道了,平時跟先生學仁義,都是學假的!」

  有的人噤聲了,有的卻想繼續吵,喊道:「你是看不慣子貢可以隨侍夫子前後,又得先生的寵愛、和他討論詩經,才在那裏胡鬧、針對人。」

  話說得太重,子路的臉都綠了,而顏淵立刻搶上來,「好好,都別吵了,熄燈時間已過,快把燈吹滅,大家都睡吧。」

  「我就是不想睡,我就是要吵到底。今天我不和小子們分出勝負,我就愧對先生為我取的字號!」子路立刻挽袖,現場一派鬥毆氣氛,開始有人打起太平拳來。

  後來,有人偷偷去通知老師,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隔天子路被罵了一頓:「身為他們的師兄,你不好好做榜樣,反而同他們一起胡鬧!我罰你,三天沒有肉吃。」

  子路聽到都哭了,「先生,不行啊,我耕田,肚子餓……」

  「不准就是不准。」孔子一個橫眉,冷聲道:「看看回,衣服都穿了三層,還是一把骨頭;而你,吃得肥頭圓臉就算了,還繼續吃,怎麼就不分點肉給回吃?」

  子路心裡暗哭:『顏回種田嗎?顏回教劍嗎?開口閉口都是顏回,顏回就比我厲害了?』嘴上當然不能胡鬧,只是扁嘴討饒:「先生,不好,我勞動,肚子餓……」

  子路的哭嚎傳入男子寮,在話題間造成轟動。

  「子路哥好可憐,又受罰了。」閔子騫一臉同情的說:「他明明就對夫子很好,可說是『捨命陪君子』,夫子卻愛欺負他!」

  坐在他對面的伯牛說:「先生不像是討厭他,更何況,他總是做得最多,拿得最少,夫子理應疼他。」

  「這次他闖禍了,先生該不會要趕他出去……?」

  危言聳聽多了,顏淵雖然清楚先生對子路的感情,心裡仍是隱隱捏了把冷汗,『願先生待子路哥好好的,別再罰他了。』

  夜半吹燈後,顏淵披衣起行,舉燭出去探望,但見子路一個人在瑟瑟的寒風中紮著馬步。顏淵才想前去,不料撞見一旁來人。「…是你?」

  子貢向顏淵抱拳行禮,不發一語。顏淵走過去,瞧他手上挽個籃子,裡頭裝幾個餅子。他放輕了氣息,悄聲道:「你竟然來探望子路哥,我以為你不喜歡他。」

  「我沒有不喜歡他。」

  子貢的臉皮特別白,在漆黑的夜裡好像月亮。他彎彎嘴角,微微一笑,柔聲道:「他挺好,挺直率,怎麼說都算君子一流。我不喜歡附和我的人,卻喜歡反對我的人,至少,我能明明白白知道他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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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9-12 14:21:05 | 只看該作者
  說完,子貢瞧了顏淵一眼,顏淵聳肩,而子貢道:「你只披著薄薄一件衣服,就來探望師兄,看來你對他十分掛心,他的人緣並不像大家所說的那麼差。」

  顏淵道:「你別將戲言當真,大家不過是跟他熟了,就愛拿他取笑,這點夫子亦然。」

  子貢看了他一眼,那流轉的眼波裡很有幾分意味在,看得顏淵曖昧曖昧的。他把籃子擱在地上,脫下大衣,上前幾步,想為顏淵披上。顏淵不好接過,怕蠟燭燒了名貴的臨淄布料。就在拉扯之際,子路快要注意到他們,不遠處竟傳來一陣腳步聲。

  「先生,是你…?」

  「是我。」逼人的香氣撲面而來,但見孔子拿著碗熱湯,徐徐走了過來,姿態頗為清風。

  「我看過你昨天寫的字,很漂亮呵,看在這份上,我就不再罰你了,快些坐下休息!」

  子路如釋重負,隨著酸澀的膝蓋一陣發麻,他立刻跪倒在地,一派頹靡。

  「先生,你手裡拿的什麼來著?好香啊,有股熟悉的味兒。」

  孔子也一掀裙子,席地而坐,伴在子路身邊,他把手中的碗交了出去,「久一段時間沒喝過,連先生的滋味都不認得了麼?」

  聞言,子路眼睛一亮,「認認認,是先生的,就什麼都認!」他欣喜的接過湯碗,連吹都不及吹,趕忙嘗了一口,「呼,燙!」也不管嘴裡燒,便囫圇吞下,隨後大口呼吸,忙著說:「是肉湯,我不知幾年沒喝過肉湯了,還是先生你對我好!先生,我太喜歡你了。」

  「瞧你,一點點肉渣渣,也高興成什麼德性,以後如何成為一位德高望重的君子呢?」

  孔子忍不住想叨唸幾句,可是夜寒露重,他心繫自己罰得太重,便不忍言語了。

  子路當真與小時候無異,遙記以前要有誰不尊重他,子路立刻操著棍子殺過去,追著那人滿街跑,還惹來守門的士兵一陣責罵。

  --子路啊,子路,大家都變了,我也變了,是人就會變,可是、為什麼只有你始終不變呢?

  是朋友,是師生;是兄弟,是父子。子路的種種,令孔子的心緒兜兜轉轉,纏煩紊亂,不能紓解。回想起當年帶子路回家的點點滴滴,他不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肉就喜歡先生,沒肉就不喜歡先生了麼?」

  「--喜歡,喜歡,都喜歡!」

  最真誠的回應,始終在他的掌控中。「……」孔子欣慰一笑,嘴角裡帶點苦澀。

  子路一邊要回夫子,一邊又要忙喝湯,兩邊忙得不亦樂乎,「呼…呼……」他還在往碗裡吹氣,孔子笑道:「君子食不語,你快點趁熱喝。」

  究竟幾年沒讓你吃過肉了?雖然一切都是出自你之所願,可是認真說起來,還是我誤了你,子路……

  「…以後沒肉吃,就要自己去找肉吃,別再來跟先生討肉吃了,知道嗎?」

  「……先生這裡,不一定永遠都有肉吃,就連先生自己,也不見得能吃到肉啊。」

  子路猛自碗裡抬起頭來,圓睜著亮晃晃的眼睛說:「先生,那我以後當個大官,找一塊好大的城邑供你治理,讓你每天有肉吃。」

  孔子卻搖搖頭,「傻孩子,先學好德行,才能當大官呀。別顧著說獃話了,快吃吧。」


  那一頭,孔子才摸摸子路的頭,這一頭,顏淵與子貢互看了一眼。「你那小小的餅子,怎如夫子的肉湯?」

  「你什麼都沒拿,又怎比得上我的餅子?」

  雙方笑笑,結伴回房。一路上,子貢晃呀晃的,悠悠的說:「看來,一切是我多心了,是我不夠理解夫子啊!」

  對著天上的圓月,心中大石終於放下,心情也格外圓滿。顏淵想了想,夫子何時真的對子路生氣過?夫子對子路,確實是極好的。

  一種不同的好,一種他永遠得不到的好。

  曾幾何時,帶了一抹淡淡愁容。漫目遠方,顏淵佇立。

  「我雖在夫子門下學習多年,卻一點都不了解他的脾性。我想,正是子路哥懂,他才敢觸怒夫子,這正是我們所不能為。」

  不待他說完,那聲音已在涼透的晚風中吹散,而子貢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顏淵不懂,他為何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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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主| 發表於 2014-9-12 14:21:22 | 只看該作者
四、


  聽說齊王要封給孔子尼奚之地。知道這件事,大家都高興得不得了,子路甚至手舞足蹈。

  可是等了一年,齊王的封地令遲遲不下,這使得弟子們個個愁雲慘霧。子路按捺不住了,某天按劍上前問:「先生,齊王是否反悔了,讓我去問問他!」

  「不可!」看著子路嘴巴開開,臉紅脖子粗,劍拔弩張,十足鬼神的模樣,孔子立刻巴他的頭,「無禮之徒,對一國之君豈可如此放肆!」

  「可是!可是!」比起被巴頭,孔子的出路問題讓子路更為心急,「繼續耽著、哪成辦法呢?先生不去,我去!要是被斬首,還是被關起來了,至少不是夫子你犯難!我、我就圖個捨身求仁!」

  「胡來!」

  子路才準備出去套車,孔子立刻抓住他,打他的頭,「給我好好待著,不準出去鬧事!小妖怪,就愛四處胡鬧,長大了,這個賊性也不改,你要怎麼成為一個正人君子呢?」

  當著所有弟子面前挨罵,子路心裡真抱屈到一個不行,旁邊的人又在議論紛紛了,子路只覺一個冤字可說。顏淵平時對他頗好的,今天怎麼就不上來呢?

  正當子路低頭挨罵,顏淵果然上前,他先合袖抱拳,行了個禮,「夫子有夫子的主張,師兄也不過是替夫子心急罷了,關於這件事,只要我們問心無愧就好,既不能拿捏,就當任其自由發展,得則喜,不得也不必慍,如此才能求仁得仁。」

  「嗯,」聞言,孔子捋鬚頷首,「由說得對,很好,很好,順其自然,不可躁進,否則更不易成事。」

  子路見狀,心裡偷罵了聲:『只知道嘴,什麼都不做,顏回就這麼好,怎麼講都強過我嗎!』

  孔子見子路頭低低的,樣子特別委屈,不由心念一動,「你過來。」

  「先生……」

  孔子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摸了摸,子路才被摸這一下,人都軟了,火也熄了,連話都說不出,只是怔怔看著夫子。孔子見這氣焰旺盛,平時總拿著犁田鐵叉追逐打罵的子路,在他面前都乖順成貓了,心裡更覺可憐,知是自己錯怪了他,忙安撫他道:「我去委託高大人向大王詢問,過幾天鐵定會有消息,屆時第一個通知你,好麼?」

  「好的,先生。」

  子路垂著頭,「請先生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有什麼消息都告訴我,好的壞的我都想知道。」


  隔日,皇宮裡果真派了輛車過來。孔子上車前,子路特地來餞行,他站在車子邊,「先生,可以的話,讓子路陪你吧!」

  「不必不必!」孔子揮揮手,「你的個性太急躁了,知道這一點,還帶你去宮裡,那就是我的過失。叫回過來,讓他陪我進宮面聖。」

  此時,子貢正好經過,見機不可失,立刻也上前來,向孔子行過禮,彎著腰說:「夫子,回正在替弟子們補落掉的課,不如讓我陪您前去好麼?」

  孔子卻也揮揮手,「不可,子貢你凡事以利為先,然而這件事怎能以利權衡呢?」

  子路感覺有希望了,搶著說:「先生,讓我替你駕車也好!」

  「不必,皇宮來的車馬有人駕駛。」

  孔子拒絕他數次,子路當真不能接受,「我開得比較穩,很會過彎,速度也快,我知道夫子你喜歡什麼樣的速度,我是弟子裡最會開車的……」

  子貢也爭先道:「先生,請讓我以三寸不爛之舌替你說服大王!」

  孔子搖搖頭,「不必,就知道你有機心。」

  後來,顏淵一聽到有人通風報信,立刻趕過來,成為弟子之中唯一一個陪同先生進宮面聖的。

  回來以後,先生一言不發。子路忙去打聽情形,顏淵只說:「先生去問了高大人,究竟怎麼一回事?高大人卻反問:『大王難道沒告訴你嗎?』」

  子路納悶。先生可是名揚海外之人,該死的齊王,難道負我先生,出爾反爾,要滅自己作國君的威信?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從宮裡派高級的車車來接先生?這難道不是既拔老虎的鬍鬚,又要幫老虎順毛嗎?

  直至深夜,眾人即將就寢,孔子仍與子路避不見面。子路擔心得一晚睡不著,又纏著顏淵問:「怎麼回事?為何先生不告訴我結果?他說好要告訴我的。」

  若不是為了先生的事,子路斷不可能如此纏他。顏淵暗嘆一口氣,學著先生,柔柔的摸了摸子路的肩膀。這子路立刻縮身挪墊,坐得遠遠的,一臉怪彆扭的樣子,豎眉咧嘴的說:「--哎,你幹些什麼!有話就直說,別摸摸,這樣好怪。」顏淵哭笑不得,偷偷想道:怎麼夫子有用,我就沒用呢?

  他識趣的收手,抿了口茶,苦著臉說:「先生告訴我,他就是要違背與你的諾言,也不告訴你結果。」

  子路立刻自蓆子上起身,此舉驚動了周遭淺眠的弟子們。

  「為什麼,夫子總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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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樓主| 發表於 2014-9-12 14:21:41 | 只看該作者
  「管他睡不睡覺,他不告訴我,我就去鬧,鬧得他雞犬不寧,非得告訴我不可!」

  「--他一告訴你,你就仗劍殺人去了。夫子說,若是害你承擔罪業,豈非他這人師之過?」

  子路原本怒氣滿懷,聽了這話,愣愣地站在原地,顏淵拉拉他的衣袖,他才傻傻地坐下。

  「你所言可全是真的?」

  「……真的。」顏淵道。

  「那先生還是有想起我的,他不是忘了我,他真是為我好……」

  他坐回蓆子上,鬆了口氣,「罷,罷,要殺人,要理論,待明天都不遲。」一旁的人紛紛為顏淵鼓掌叫好,顏淵也娑娑胸口,鬆了一口氣。

  『我居然說了這些話,這下對子路哥是有了交代,可是明天,我又該怎麼向先生交代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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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4-9-12 17:21:42 | 只看該作者
對結尾有些疑惑啊,從此之後看論語的眼神都會變得糟糕起來了(正色#

剛剛就覺得頭貼眼熟了,

仔細一看居然是藍光啊啊啊啊很久以前就已經聽聞大名了啊啊啊

今天的量已經足夠了(抹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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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4-9-12 17:38:57 | 只看該作者
超愛這種風格的啊啊,簡潔又能夠突出人物的表情動態,情感思想;用字精準,雖然畫面感不強,故事卻非常流暢
表示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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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4-9-12 18:40:47 | 只看該作者
這個好玩呢!玩孔子和他72弟子
寫得不錯喔!各種互動都很到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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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4-9-13 00:05:38 | 只看該作者
哇!聖人誒?至聖先師誒?這樣被我們「轉化」會不會不太好?
不過,沒差啦∼
子路傲嬌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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