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林方】《論，八點檔的犯罪組合有什麼不對嗎？》

曉零蕥

副標：我認識的林方才沒有這麼狗血！

  *OOC預警
  *狗血預警
  *請別帶腦子看
  *Bug、私設、捏造多如山


《一》

  林敬言煩躁的點了根菸。

  他平常是不抽的，只有在最煩躁時，他的煙癮才會上來。
  他默默的佇立在離俱樂部有一小段距離的市郊小巷內，倚著牆，藉著微弱的路燈抽菸。
  這是他心情不好時會待的地方，這裡人不多、離俱樂部也還算遠，幾乎不會有認識的人、事、物來打擾自己。

  讓他能夠好好的靜靜。

  如果你問林敬言，他這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並不是沒有拿到冠軍，也不是被迫離開呼嘯，而是沒有能力讓犯罪組合繼續下去……
  他的平庸是事實，而平常也不會去自負的認為自己是第一，但是卻因為如此，反而負了他。
  林敬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離開呼嘯的一天。
  所以他從來沒有和方銳說過自己對於他的感情。
  縱使方銳總是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可他總裝作沒看見、不知情、不明白，可是下意識的又去對他好。

  ――他不想要去了解。

  他會比方銳早退役，這是理所當然的。
  縱使方銳接受，但他也不能。
  林敬言，你真是太懦弱了。
  他心想。

  ――「老林！」

  是方銳的聲音……？
  是自己聽錯了吧……方銳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兒呢。
  因為這麼想，所以林敬言並沒有回頭。

  菸味很重。

  「菸味好重……你是抽了幾根啊……」方銳拍上林敬言的肩，讓林敬言有些驚訝兼驚嚇的回過頭。
  林敬言這才發現，平時煙癮不重的他，不知不覺已經抽了三、四根。

  「……什麼事。」
  林敬言勉強拉出了如平常般普通的老好人溫和笑容，問道。
  但方銳卻伸出手，臉上帶著難過神情，用纖長的手輕撫林敬言的嘴角，將原本就有點僵硬的嘴角拉平：「不想笑就別笑了吧。」
  林敬言這才眉頭深鎖，不帶笑意，用生硬的語氣對方銳說：「不要這樣。」
  方銳誤會了他的意思，苦笑了下：「也是，被一個同性戀喜歡，也太噁心，對吧？」
  「……不是。」林敬言的聲音有些沙啞，不情願的嗓音從他喉中發出：「我沒辦法回應你，你不要再對我抱著希望了……」他發出了深深的嘆息。

  「我也喜歡你，可是你會對我失望的。」

  方銳看著林敬言，沒有料到自己會收到這樣的答案。
  如果林敬言只是單純的拒絕自己，事情或許會比較好辦，可是林敬言卻說，是他配不上自己。
  兩人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沒有人開口打破這段沉默，林敬言似乎是覺得在小朋友面前抽菸不好，將菸給熄了。
  「想抽就抽吧，不用顧慮我。」方銳悶悶的打破了沉默。
  「對我很失望吧，方銳。」林敬言淡淡的說，又點起了菸，抽了一口：「我不強、不是天才、我永遠無法回應你的期待。」

  「我會比你早退役。」
  語畢，林敬言又陷入了沉默。

  「……那又如何？」方銳激動的低吼：「那又如何！」他有重複了一次，這次更大聲：「林敬言，那又如何！我只是喜歡你，我當然知道你不能打永遠，可是我只是想要我們犯罪組合一起待在呼嘯、我只是想要或許哪一天，你會笑著親口跟我講說你打不動了！而不是現在你這樣一個人承擔這些！我們是搭檔啊！」
  「……那你知道，我們這賽季過後，就再也不是搭檔了嗎？」林敬言有點不可置信自己的聲音居然是這麼的冷靜。
  顯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給震驚到了，方銳久久不語。
  「我要去霸圖。」林敬言深呼吸。
  他要去，他也必須去。否則，他就再也沒有追尋冠軍的任何資格了。

  他被逼轉會這事兒只有自己、經理、唐昊三人知曉而已，他當初也並不想告訴方銳的，但現在也許是尼古丁讓自己腦袋昏沉了吧，林敬言這麼想著。

  「對不起。」

  「渾蛋！說什麼對不起！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你妹啊你根本不用說什麼對不起！你他媽想那麼多幹啥呢！？我就告訴你林敬言，老子才不管這些！我說了，我就只是喜歡你！馬的，你妹啊顧慮這麼多做什麼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方銳被林敬言氣到爆了粗口，語無倫次起來，抓住林敬言的領子怒吼道。
  方銳粗喘著氣，眉眼中除了憤怒還帶著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
  林敬言看著往常總是帶著歡快情緒的大眼此刻不再歡快，且帶著些許的痛苦，他不禁想，自己是否做錯了？
  自己的能力不足，無法守護任何想要守護的人事物。
  只有這時，林敬言才會怨恨自己不是個天才，怨恨自己如此的平庸無力。

  方銳見林敬言不發一語，他黯下的眼神始終不與自己相會。
  半晌，方銳緩緩鬆了緊抓著對方領子的手，林敬言見狀便順勢要將他的手拉下。
  這一舉動卻反倒惹惱了方銳，在林敬言能反應過來的瞬間，對上的只有方銳那泛紅的眼眶裡滿溢著不甘的愛意，以及實在稱不上是吻，僅是唇齒相撞相貼後顫抖的唇瓣。
  一股血腥味在林敬言的嘴中散開，混雜著菸味刺激著他的嗅覺，似乎令他清醒過來了。
  方銳泛紅的眼角令林敬言感到不捨，可他又無法、沒有能力去守護眼前的少年，到嘴邊的喜歡就又這麼的滑回喉中。
  但如果他現在不能放開方銳，也許……
  林敬言沒有繼續想下去，或許說，是他不敢想，他怕……
  他還是只能說出那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要是喜歡我就別跟我說對不起！幾句對不起都不是我要的，我要的只有你，從來都只有你！」方銳對林敬言吼道，兩條手臂都壓在林敬言的肩上，用力握住他的肩膀，深怕他會溜走似的。
  他憤恨的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你憑什麼對不起！？憑你比我大？比我早進聯盟？未來得比我早退役？這些是你能控制的？」
  「還是憑你是呼嘯的隊長？憑呼嘯沒能拿過冠軍？冠軍這是大家都有的責任，你憑什麼一個人承擔？」
  「或是憑你是犯罪組合的另一半？憑你不回應我的愛？我告訴你！今天我方銳喜歡你是我的事！」
  一字一句，方銳說出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問題，但他一直認為這些問題無足輕重，可他沒想到這卻成了他與林敬言之間，最大的阻礙。
  「你告訴我啊林敬言！」他怒吼出了他一直以來想要和林敬言說的一切：「我才不要你的對不起！」

  「你根本不需要、也不用說對不起！」

  林敬言下意識的想開口，卻又在話語吐露之前吞了回去，只能夠動動嘴唇，卻吐不出任何話語。
  沉默混雜著菸味瀰漫在空氣中，林敬言手中的菸早已熄滅，這也許是象徵著自己也終就會將自己的青春與榮耀燃燒殆盡吧。
  伴隨著不甚理想的天氣，令人更加煩躁。
  林敬言發現，自己還是有一些傲骨的，而這些傲骨，是他職業生涯中唯一僅剩的事物。
  他想要將自己的傲骨，燃燒到不能再燒下去，直到那個熄滅之時。
  方銳見自己的夥伴欲言又止，可眼神終是對上自己的不再飄移，但眼底的內疚卻讓方銳有些後悔。
  或許他並不該將自己的情緒強加在林敬言身上的……
  可是林敬言的那句喜歡，還是讓他遲疑了起來，倘若今日只是他一昧的追求那也就罷了，但若是兩情相悅……
  方銳咬了咬下唇，做了幾次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注意到林敬言的指節因大力握拳而泛白，甚至還帶著微微顫抖，似是不甘，卻又沒有表露出來。
  方銳無力地放下搭在林敬言肩上的手臂，神情似是有些悵然若失，他的雙手無力地顫抖，那雙好看手的掌心與指節因大力握住林敬言的肩膀而泛白。
  他不喜歡林敬言什麼事都自己獨自一人承擔，即使自己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他還是希望林敬言能和他說，他倆能夠想方設法的一起解決困境。

  ――他在此刻之前，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的認為的，可今天、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了，此刻他不可能走進林敬言的內心，他面前的這名男人在害怕著，而方銳又發現，其實自己，也同樣的在害怕著。

  身而為人，卻總是會有說不出的話的時候，想的太多太雜，恐懼的太多太多了。

  「方銳，是我配不上你。」

  方銳聽到這句話，頓時陷入了濃濃的愧疚之中，在楚雲秀、蘇沐橙常看的劇中，常常出現這類的臺詞――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他偶爾也會去瞧瞧，抒發壓力――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句話相當的不合乎邏輯與常理，可這件事此時此刻就發生在方銳身上，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

  此刻他終於說不出話了。

  只見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聲音卻還是無法從喉中吐出。
  縱使林敬言平時沒有表現的很明顯，但方銳總是會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林敬言他言詞中帶著的自卑與無力。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狀態下滑這也是事實，可林敬言會離開呼嘯也是成了定局的，可方銳不論於公於私，還是希望他的搭檔只有一個，那就是林敬言，放眼聯盟，只有他和自己的默契、契合度無人能夠取代
  沉默是今晚的巷弄。

  林敬言突然很離題的想起之前讀的徐志摩詩集中的句子――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只是這兒並不是康橋，他也沒有如徐志摩那般的天才，就像他永遠不如那些榮耀大神。

  「老林，我——

  「林隊？方銳？」一陣腳步聲伴隨著阮永彬的喊聲傳來。
  聽到阮永彬的聲音，方銳在心底暗暗的罵了句髒話，咒罵阮永彬的不合時宜，可是阮永彬又是目前在唯一一位站在和犯罪組合同一邊的呼嘯隊員。
  「我這個隊長……很失敗對吧？」我想在你心裡，我一定也是一名不厲害的前輩對吧。
  林敬言的呢喃被喊聲給掩蓋了過去，飄散於空氣中化為虛無，縱使是聽力極佳的方銳也聽不清楚。
  而原先凝重的氣氛像是硬生生被打破了一個洞，流動的時間灌了進來。
  話語卡在喉嚨，方銳閉了閉嘴，用力的抿抿唇，瞄了眼手機螢幕上亮晃晃的時間，又看了看身前的林敬言。
  理應如此接近，無論是物理距離，亦或是幾年來的默契，現下卻又彷彿遙遠的永遠觸摸不到……
  抿緊的雙唇最後也沒能挽留些什麼，回頭朝著阮永彬大喊了聲回應。
  而林敬言就這麼看著方銳轉身，終是沒能伸手抓住那顫抖不已的手。
  「……」林敬言咬了咬下唇，將菸放入口袋中，跟在方銳背後回到了令人窒息的呼嘯宿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