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小骸 於 2016-7-26 15:12 編輯
第一章 鬼大叔 我的新奴隸
死亦生,生亦死,生與死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死亡即會迎來新的生命,生命終會死亡消散,這只是一個循環而已
花香在空氣中散開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白色的花開滿了原野,花朵隨著微風輕輕的搖擺
在花海的中央佇立著一棵樹,那是一棵非常高大的樹,至少有著十層樓以上的高度以及十個大人環抱都無法完全圍起來的寬度
彷彿是從熱帶叢林中硬拔過來的,在這裡則顯得格格不入
參天大樹的下方站著一個男人
過長的黑髮垂下覆蓋了他的左眼,神情冷酷如冰,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上沒有什麼繁複的裝飾卻也不會太單調,領子上則繡著一個圖騰,男人一身的黑和身後的白色花海形成強烈的對比
黑色的男人伸出手敲了幾下樹幹
兩下,三下,一下,他有節奏的敲著
待他敲完,上方的樹洞便垂下了一條繩子
男人熟練的抓住繩子往上爬,似乎這樣的事情已經做了不少次
他就這樣快速的爬上樹頂也沒見到他有絲毫的疲倦
陽光穿過樹葉照入,光影交疊中能看見樹頂上有一棟樹屋
樹屋外,一個人背抵著牆翻閱著手上的書籍
白色的長髮隨風飄逸,那人伸出手將飛散的髮絲撥到耳後,在髮後的是一張十分美麗的臉孔,雖然陰柔但還是不難看出是個男的
似乎注意到男人的視線,他放下手中閱讀到一半的書對男人投以微笑,湖水綠的眼中閃爍著開心的光芒,似乎很期待著黑色男人的拜訪
白色男人站起身,晃著過長的白色袖子,走向男人,拉著他的手邀請他進屋內,黑色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上勾起了淡淡的微笑,沒有多說什麼任由他拉扯著進入屋內
黑與白,是與非,究竟誰對誰錯,或許從一開始我們就都錯了
火焰在跳動著,四周的空氣是炎熱的,肺彷彿就要燃燒起來一般
樹屋完全被火焰吞噬,大火深不見底的胃將一切都吞食掉,那些曾經的回憶已成了過去
黑色的男人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同伴,但是白色的男人搖搖頭,原本明亮的湖水綠眼睛已經不再有以前的光采,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絕望
他對著黑色的男人撐起勉強的微笑,張口唸了幾個音節
在黑色男人周圍出現了發光的圖騰,他張開嘴想要似乎想要喊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晶瑩的液體沾了滿臉,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也會哭,卻也是最後一次
想要對他說的言語就這樣梗在了心頭,再也無法向他道明
光芒消失,黑色的男人也消失在火光之中
用盡最後力量將黑色男人送了出去,白色的男人彷彿脫了線的木偶,向後倒直接和地板接觸
火焰持續燃燒著
*
緩緩睜開眼睛,正午的陽光十分刺眼讓他無法馬上適應
微微的風吹來翻動了手上的書頁,書上用藍筆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
雖然是正午不過因為正坐在水塔下,擋住了部分陽光,以至於不會太過炎熱
舒適的溫度與微微的風讓他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還做了個奇怪的夢
剛才那是夢嗎?
感覺非常的真實,皮膚上似乎還殘留著火焰熾熱的氣息
水滴劃過臉滴在手上,他伸手摸上臉後發現臉上濕濕的,他愣了一下
他哭了嗎?為什麼?
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在他心中擴散開來,但是轉眼間又消失,他決定不去管那種奇怪的感覺他決定先解決當下問題
被那傢伙發現可不好解釋
他提起衣袖胡亂擦去臉上的淚水
這時頂樓的大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人不出所料就是那個討厭的傢伙,他帶著一頭刺眼的金髮和燦爛的笑容逕自在我身邊坐下
「你又跑來頂樓看書囉,這麼認真會老的快喔」
他從塑膠袋中拿出一個炒麵麵包和一罐蜜豆奶塞給我
「並不會」我推開他給的東西說:「午餐我自己可以去買」
「反正你一定又是要等到別人都買完之後才去買,那好吃的東西就沒了耶,不如我一起幫你買回來」說的好像理所當然一樣他又將食物推到我的手裡
「少囉唆」我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吃什麼東西關你什麼事」
午餐時間學生餐廳裡頭塞滿了人,因為廚工大媽煮的東西實在吃不下,所以為了爭奪福利社的食物大家都卯足全力
其中炒麵麵包更是其中的人氣商品,通常一下課便會被搶奪一空
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怎麼弄到的,一想到要擠進那充滿汗臭味的人群裡就覺得噁心,而他身上似乎也沒流什麼汗,八成不是自己進去搶的
「不是我在說,小凜你這樣會營養不良喔」他像老媽子一般語重心長的對我說
瞬間被他戳到痛處,我用手指著他的鼻子說:「去你的,你這傢伙才營養不良,你全家都營養不良」
看著那傢伙欠揍的笑臉我忍不住真的揍下去,又補充:「不要用那種噁心的稱呼叫我,我叫做冬凜」
他摸著腫起來的頭,一臉無辜的看向我...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才不叫這傢伙我叫羽風嵐,而且你不覺得小凜這名字很可愛嗎?」
可愛你媽啦!
都已經是17歲的高中生了還在可愛,你是小學生嗎?
我忍不住又朝他的頭用力打下去
他這次反應快一點舉起手要保護頭部,但還是不及我的拳頭快
他捂著二度受創的頭說:「不要再打頭了啦,會變笨」
「變笨了最好」我用鄙視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翻著課本預習起下午要上的內容
「我說小凜你是不是暴力傾向又加重了啊,動不動就動手打人,記得你剛入學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你剛進來的時候就像隻黑色的小綿...」
「閉嘴!」我打斷他未說完的話,完全不想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反正一定是沒營養的廢話
意識到我和他根本無法溝通,我拿起課本準備步行離開這裡
從後面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又有什麼事嗎?」我轉身不耐煩的說,要是他再說些廢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補上一拳
他晃了晃手上的塑膠袋:「把這個帶走吧,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我拿走你就不會再煩我了嗎?」實在不想再被他的廢話荼毒的我開出了條件
「嗯,我今天都不會再煩你」他用力的點頭,把塑膠袋塞到我手上
一天嗎?有總比沒有好
我嘆了口氣從他手上接過塑膠袋,轉身就走
從我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記得一定要吃掉喔」
我關上頂樓的門...不知道可不可以鎖上
*
過了幾分鐘,冬凜出現在教室之中,他終究沒有把門鎖上,雖然那傢伙是個笨蛋,不過就這樣把他鎖在外面他的良心會痛
冬凜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一如往常的安靜,本來他的身邊一直都是這麼的安靜,直到那個傢伙出現
他一邊啃著還有點溫度的炒麵麵包一邊回想著有關他的事情
那個傢伙也就是羽風嵐,是風羽企業的獨生子,而風羽企業則是全東京最大的企業,也就是說他是個有錢人
除了多金之外他還是全校第一名,同時也是現任學生會長,人緣與學業俱全,根本就是個人生勝利組
而這個人生勝利組明明就可以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不會和我這樣的人有所接觸
但是有一天他不知道吃錯什麼藥,突然跑來找我搭話,說什麼因為我看起來孤單寂寞覺得冷所以要來找我聊天
從頭到尾都只有他在說話,卻可以自己講的很開心
一開始,我都直接無視他,到後來他變本加厲我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結果其他人覺得我跟羽風嵐很熟,便紛紛跑來想要知道如何接近羽風嵐
我不堪其擾於是每節下課就馬上離開教室到偏僻的地方看書
久而久之,也沒有人再來問我了,不變的是這傢伙還是跟前跟後的
但是比起之前的多人轟炸,一個人還在我的忍受範圍之內
上課鐘聲響起意謂著午休時間的結束
羽風嵐走入教室,注意到冬凜看著他,他對冬凜投以友善的微笑
冬凜噁心了一下,別開頭不再理會他
風從窗戶吹入,秋天的風十分的涼爽還帶著一股泥土的清香
冬凜用手托著頭,漫不經心的看向窗外
秋天的樹,樹葉已經由綠轉紅,少部分的樹葉子已經全部落光
在飛舞的落葉之中,冬凜隱約看見一個黑影快速閃過
黑影?
他揉揉眼睛確定他並沒有看錯,那的確是一個黑影,正確來說應該是一坨黑影才對
那坨黑影呈現圓球狀,用幾乎看不出來的短腳蹲在樹梢上,它的手忽然伸長,抓住一隻正在準備過冬的松鼠
黑影的身體上張開一個裂縫...或者是嘴巴,它張大了嘴一口將松鼠吞掉
冬凜將視線轉移到書本上決定不再去看那裡發生什麼事
我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他一邊抄著上課的筆記一邊催眠著自己
直覺告訴他,那個黑影絕對不會是好東西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了,冬凜抓起書包準備離開教室
感覺到後面有個人搭住他肩膀,冬凜回頭看到的是一張燦爛的笑臉
沒有思考他立刻轉身要離開
「欸,不要走嘛」
見到冬凜要離開,羽風嵐趕忙拉住冬凜的手,深怕他就這樣跑走
甩開抓著自己的那隻手,冬凜板著一張臉看著他:「你又要做什麼,不是說好不煩我了嗎,你又要做什麼」
「不是啦,只是大家說好放學後要一起去聯誼,還差一個男生,所以我來問你要不要去而已」他擺擺手急忙的解釋
「沒空」冬凜連想都沒想就立刻做出回應:「我放學後要去打工」
其實不只這個原因,另一方面是因為完全不想和一群人聚在一起又浪費錢,就算有時間也不會想去
冬凜在心理翻了個白眼,沒有將這段話說出口只是因為羽風嵐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而不忍心再捅他一刀,他一向沒有棒打落水狗的喜好
「好吧,那我下次在邀你好了,明天見」只持續了一秒沮喪的羽風嵐馬上又恢復笑容,跟著同學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冬凜開始後悔起為什麼要擔心他
果然我和這傢伙還是無法溝通的
*
「謝謝惠顧」爽朗的招呼聲從肉店傳出
夕陽西下,橘色的光照在冬凜的臉上, 他手提著大包小包的塑膠袋走在街道上,四周不時傳來店家的叫賣聲
這是他每天上下學的必經之路,他放學後就順路來這裡買晚餐要用的食材,因為今天獎學金剛發下來所以他決定今天的晚餐要豪華一點
今天就來吃小火鍋好了
看著手上有點重量的塑膠袋,他愉快的哼著小調步行回家
一回到家,他放下手中的塑膠袋,轉開水龍頭洗手
「我好恨啊....」從他後方的空氣傳來了鬼片中冤魂的經典臺詞
沒有回頭,冬凜一個手肘撞向後方的空氣,本來應該是空氣的地方站著一個大叔,而冬凜的那記肘擊直接擊中大叔的鼻梁
「流鼻血了啦」他馬上捂著鼻子蹲下
冬凜對他翻了個白眼:「你是鬼耶,怎麼可能流鼻血」
看著蹲在地上亂叫的鬼,冬凜覺得有點頭痛,這隻鬼是從他剛搬進來就住在的這裡的,可以說是這棟房子的原住民
半年前,他兼了好幾份工作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才買下這棟房子,當初房子的主人雖然也有告訴他這房子鬧鬼,不過當時的他並不在意,一心只想快點找個房子落地生根
當他以超低價買下這棟在市區黃金地帶的房子,屋主還很高興的送了他喬遷賀禮
但是冬凜沒有想到的是這隻鬼會這麼的煩人,自從冬凜剛住進來就一直叫他幫忙完成遺願
被煩一陣子後冬凜腦中的理智線瞬間斷裂,他當時也是直接朝他的臉揍一拳,本來只是想洩恨而已,沒想到他的拳頭沒有像他想像中的穿過,而是紮實的擊中鬼大叔的臉
從此之後他學會以暴力讓他閉嘴是最快的方法,反正鬼也不能再被打死一次嘛,不過他自然而然的把這套法則套用到某人身上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鬼大叔外表年約三十歲上下,一頭黑色的長髮束在腦海,穿著日本傳統和服,左腰邊還掛著一把武士刀,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年代的人了,冬凜只知道這傢伙很欠揍
想想就覺得火大,冬凜舉起拳頭又朝鬼大叔的頭揍了下去:「你是不能安靜一點嗎?最近鄰居一直跟我抱怨家裡傳來不明的鬼叫聲」
轉而抱著頭,鬼大叔抗議:「那你快點幫我完成遺願我就會離開了啊」
不是冬凜不幫忙而是鬼大叔的遺願實在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冬凜聽鬼大叔說過,他曾經是個武士而且是很有名的那種,這個地方原本是他的城池
有一天晚上,刺客用迷魂香讓城池內的家丁和護衛都睡著後潛了進來
當時他雖然沒有被迷魂香給迷暈但是也無法使力,勉強跟刺客打了幾個回合,他被一刀刺入心臟斃命,在他臨死之前他扯下刺客的用來遮臉的黑色布條看見了對方的樣貌,就此發誓他一定要向對方復仇
由於他死前的怨氣太重於是成了地縛靈,無法離開這間房子,所以他便找上了冬凜
冬凜一整個頭大,這個遺願根本無法完成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這麼久以前發生的事情,那個刺客老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就算要他拖出來鞭屍也找不到屍體啊
二是假設他真的找的到那個人好了,他也不可能毀掉自己的前程去做殺人這種事
冬凜按著額頭決定不去跟他討論這件事情,於是他轉換了個話題
「欸,我等等要去打工幫我看家啊」雖然應該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給小偷偷就是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被轉換話題的鬼大叔很簡單就答應了,反正就算他不說他也不會讓陌生人在他居住的區域到處亂走的
結束談話後,冬凜再度回到流理台開始切菜備料
一絲聲音傳入耳中,本來以為是大叔又來亂,仔細一聽卻發現不是他的聲音,那個聲音緩緩低語著
那是一種介於男女之間的的聲音,非常輕柔沒有仔細聽不出說了什麼
聲音說的並不是日文是,類似英文的發音但是帶著很奇怪的口音,它不斷重複著一句話,冬凜聽了好幾遍才勉強能聽懂意思
死神即將回來
這是什麼意思?冬凜百思不得其解,在他想到之前手上傳來的疼痛感將他拉回了現實
「啊...」
冬凜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低頭一看食指上滲出了血珠,原來在剛才恍神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痛...切的還挺深的啊,我到底在幹什麼
冬凜將受傷的手指放入嘴中吸吮以降低疼痛感,發現血似乎有點止不住於是從櫃子中拿出一小段繃帶來加壓止血
鬼大叔的身影浮現在冬凜旁:「你剛剛在叫什麼?」
「沒事啦,只是切到手指而已」在手指上纏繞了幾圈繃帶,冬凜淡淡的回答
鬼大叔視線盯著冬凜指頭上泛著紅色的繃帶沉默了幾秒
被他視線盯得有點怕怕的冬凜,縮起手指:「你在看什麼啦」
鬼大叔收起視線:「火鍋我來做吧」
「欸?」冬凜驚訝了一下,鬼大叔居然主動要求幫忙做事「為什麼?」
「因為火鍋我也要吃,而你的手上有血,我不能吃到你的血,同類互食是鬼的禁忌」鬼大叔難得一本正經的說
同類互食,鬼跟人也算同類嗎?況且鬼大叔可以碰到東西嗎?
不等冬凜發問,他逕自拿起菜刀來切菜
欸?居然真的可以碰到東西喔?而且切的還挺俐落的,該說真不愧他身前是個武士嗎?
感覺一直放著一個很好的勞力不用呢,早知道他可以碰到東西我就叫他幫忙做家事了
不到一會兒功夫鬼大叔就將所有的料備好,丟進鍋子裡一會兒後就煮熟了
聞著從鍋裡傳出的陣陣香味,冬凜的肚子發出了咕嚕聲
他從櫥櫃裡拿出兩副碗筷,擺到桌上
冬凜將兩個碗裝滿,雙手合十低頭細聲唸了一段咒語
這是佛教的施食咒,雖然現今日本人大部分信奉的是神道教,但鬼大叔信的是佛教,所以他便教了冬凜這段咒語
唸完咒語後冬凜拿起另外一個碗:「我要開動了」
吃飽之後冬凜開始收拾碗筷,將碗筷全部收到洗碗槽後,他回頭召喚鬼大叔
「欸,幫我洗碗」
浮現出來的鬼大叔聽到冬凜的要求後愣了一下:「為什麼我要幫你洗碗?」
「既然知道你可以碰到東西了當然要幫我啊,你吃我的住我的幫我做一點家事也不為過吧」冬凜理直氣壯的說
找不到反駁的話的鬼大叔默默的開始洗碗
看到鬼大叔乖乖的照做了冬凜滿意的點點頭
冬凜抓起放在門邊的背包:「那你乖乖洗碗,我要先出門囉」
沒有抬頭鬼大叔隨便應了一聲
關上門冬凜的嘴角上揚
看來以後可以好好來壓榨他了,反正鬼也不會累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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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又挖坑了,估計又是個填不起來的坑
明明自己的作業什麼的進度已經畫不完了卻還是想要開坑
其實標題是亂取的因為一時想不到要取什麼之後也有更動的可能,如有建議也可以在下方留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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