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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gemini110304 於 2015-12-21 01:12 編輯
歸途（下）
「老師！老師！！」
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頹然跌落在座椅上，艾洛神色慌張的伸手攙扶住他的手臂，彷彿血液全被抽乾的身體卻冰冷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年義無反顧追著自己而來的伙伴們及學生，那些曾經因魔王而死於力量之下的人，原來全部、全部都是因為————！
「老師！請聽我說！」
緊握住魔王冰冷的手，艾洛注視著那早已看不見任何光明的雙眼，無暇顧及對方的感知到底有沒有放在自己身上，著急的開口解釋。
「世界的失衡原本已經到了臨界點，不完全是因為我們的緣故！我————！」
「既然這樣………，」
下意識將面孔轉向發話者，格里西亞的表情卻絕望的令人驚慌。
在無止盡的孤獨中疑惑了這麼久，他只是想要得到一個解釋，得到這場惡夢到底何時會終止的解釋，卻沒想到今日迎來的答案，距離解脫卻越來越遙遠。
只是另外一場醒不來的惡夢。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要回來？」
蔚藍的眼眸凍結，動作更是僵硬了起來，格里西亞卻抬起頭，咬著牙逼問垂下頭、不發一語的艾洛。
「不管是神術還是死靈法術，都無法創造一個全新的軀體，給具有記憶的靈魂使用！」扣住艾洛衣服的領子，強逼不敢直視的眼睛看著他，格里西亞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麼顫抖，撕裂的吶喊更讓艾洛難受的緊咬著唇，眼睛更是痛苦的瞇起，「若不是發現這一切的你想回來贖罪，光明神答應了你的要求，又怎麼能如此順利的到我身邊！跟著我把自己一起關在魔王殿這個監牢裡面！」
粗喘著氣，拖力的手緩緩的垂下，放開了衣領，格里西亞鬆下了肩膀，凌亂的黑髮垂在一邊，像是想掩蓋著什麼，心底的愧疚卻開始發酵，沒有隨著怒吼而消散。
記得他在沈默之鷹選拔會中看見艾洛的第一眼，就因為那熟悉的屬性與獨特的樣貌認出了他，並且給予對方前所未有的權力與待遇，就像是一切都回到過去的太陽騎士之時，他給予艾洛的特權一樣。
現在想想，毫無改變的容貌與只有感知才辨認得出的屬性，根本就是光明神對他所開的大玩笑。
他，格里西亞，其實一直都被眾神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永無逃離的一天。
「……………老師……。」
就這樣沈默了很久很久。
艾洛依然陪在他身邊，數次張開嘴又閉上，似乎絞盡腦汁的在思考要怎麼言語。
「來到魔王殿，的確是出自於我自己的意願。」艱難的開口，艾洛溫和的眼此刻卻溢滿堅毅，盡全力傳達他想告訴格里西亞的事情，「但光明神並沒有收取我代價，事實更恰好相反。」
「是光明神派我來的。」
露出苦笑，艾洛望著格里西亞的側臉，慢慢的屈膝，蹲坐在他坐著的椅子旁邊，就像是過去師徒兩人在光明神殿中，一次又一次的談話情景。
「光明神告訴我，打破平衡雖然是兩任的太陽騎士所造成，但卻不是我們的錯。」將手輕輕放上木椅的握把，然後緊緊的握住，「他希望我可以幫助老師，早日疏散完失衡的黑暗屬性，讓您的靈魂可以脫離混沌神的掌控，回歸到祂的身邊。」
希望我的到來，可以在魔王殿中點燃一絲光芒，稍微照亮您內心的黑暗。
光明神其實一直從未遺棄過您，老師。
「…………。」
冷漠的微笑，儘管聽完這些話，知道艾洛這孩子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心底的愧疚也的確減了幾分，魔王的心底卻如同寒天雪地般的冰冷，無限的擴散到身體的每一處。
漫長的生命中，他不止一次思考過自己做為容器的意義。
當年，為了守住光明神殿，守住他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們、守住他的家，他咬牙接下了魔王這個職位，甚至慶幸過，光明之神是否特別厚待於他，讓這最不會毀滅自己世界的人類，成為掌管黑暗的王者，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再也無須擔憂自己珍視的人是否會活在威脅與恐懼之中。
這樣的欣慰感，卻在一個接著一個的好友們逝去後，漸漸被自欺欺人的自嘲取代。
「吶，艾洛………。」
纖長的指覆上艾洛放在手把上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你覺得，光明神為什麼要選我當魔王候選人呢………？」
這樣的疑問在心底萌發了不止一次。
他曾經給過自己解答，現在回想起來，那只不過是在孤寂中，讓自己好過一點的說法而已。
「因為您會守護這個世界。」
堅定無比的聲音彷彿點燃了什麼，更讓他想起被自己收藏在圖書室中，那許許多多回憶中的其中一部份。
那些勇者闖進魔王城，每次都會造成不定程度的損傷，而這次他們放火燒掉的圖書室，卻收著由自己親手整理的，歷年來與兄弟們的所有過去。
『就算我們都走了，你也要代替我們守護這個世界。』
耳邊響起雷瑟聲音低沈的叮嚀，格里西亞卻開始輕笑著，慢慢搖著混亂的頭。
這些信任，過去曾是至高無上的寶物，但沒有了應當守護的一切，他又該為什麼而戰呢。
「光明神也如此相信著嗎。」
嘆息般的聲音讓艾洛的眼不安的瞇起，像是想通了什麼的格里西亞卻突然抬起頭，撐起一抹虛弱的微笑。
「老師………。」
「沈默之鷹。」
暗黑的眼凝視著自己，彷彿要將之吞噬。
「現在我要下達的命令，務必轉達給每一位暗騎士與混沌祭司，不容許違背也不得延誤。」
那是魔王格里西亞，最後的指示。
「格里西亞老師？」
一連串的話語下達，艾洛的心臟卻跳得越來越快，深知後果的他急忙站起身，絞盡腦汁不停的勸說，魔王卻揮一揮手，示意他退下，離開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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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依然沒辦法阻止得了他的老師。
觸目驚心的鮮血濺上純黑的衣袍，迅速的被吸收成深色的印記，溫熱的液體沾滿劍尖，再從貫穿的身體迅速的抽離。
「唔！」
前來討罰魔王的人露出欣喜的表情，與他藏在面甲底下緊咬的唇相背，但沈默之鷹一如其名的不發一語，只能徒勞無功的揮劍逼退對方，將奄奄一息的魔王帶離充斥著血腥的戰場。
儘管違背格里西亞的命令，他還是希望能給予自己的老師，最後的尊嚴。
「我不是說過………不要插手的嗎…………。」
大朵大朵的血花綻放，透過戰甲染濕了他的衣襟，艾洛用袖子抹了抹眼，硬是用肩膀撐住魔王即將倒下的軀體。
「審判老師曾經說過，太陽騎士長是最會胡鬧的。」逞強的笑，哽咽的聲音卻絲毫瞞不過身旁的人，「這句話不只在說您，我也適用呢。」
「呵………。」
傻孩子，我們早就不是太陽騎士了。
血痕如絲般佈滿慘白的手指，開始無法保持感知的他卻堅持的伸長，重重的拍在艾洛的肩膀上。
「抱歉，讓你扯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堅定的搖了搖頭，艾洛望著魔王漸漸渙散的眼，大聲且真誠的宣告。
「要不是老師那一晚救了我與妹妹，艾洛絕沒有機會經歷這樣的人生。」
「我不會後悔成為太陽騎士，成為您的學生更是我這一輩子最驕傲的事情。」
「卻算身處黑暗，也永遠走在光明之下，這是您教會我的，也是光明神殿的聖騎士該有的信念。」
一句一句的話打進心頭，在逐漸冰冷的身體裡儘管起不了什麼作用，卻讓魔王笑了出來。
完全經過計算的時機與規劃，讓他們親手挑選的勇者在黑暗屬性達成平衡的那一刻將劍送入魔王的身體裡，這一切將會成為孩子們的童話、吟遊詩人歌頌的傳說，世世代代的傳下去。
但箇中源由，就如同他的一生，只有相伴自己身側的人，才會知道。
不過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
世界的黑暗屬性達到平衡後，魔王候選人的天賦就會喪失，失去感知的他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被艾洛溫暖的手緊緊握住。
「走吧……………。」
漸漸模糊的聽覺捕捉到什麼拔出劍鞘的聲音，隨後自己的手也被一陣溫熱所浸染，在黑暗屬性全數回歸自然的同時，純白的長髮與燦金的髮絲交織在一起，蔚藍的雙眼在同時緩緩閉上，離開身邊因攻陷魔王城而越來越喧鬧的歡呼聲。
越來越清晰的，是伙伴們的聲音。
『嘖，真有夠慢的，總算到了阿！』
『審判長！太陽騎士長他————！』
『「艾洛哥！！」』
從不可思議的驚訝到相視而笑，一階一階踏上純白的階梯，隨後兩人都拔足狂奔了起來，朝著神殿頂端等待著自己的伙伴們奔去。
『「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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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這邊就算是完結了（鞠躬）
很謝謝大家願意看這個腦洞滿滿的小小虐文XDDDD（被踹飛）
真希望下次可以寫點快樂的故事………
總之有任何心得感想都歡迎留言！！謝謝大家的觀看（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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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5-12-17 01: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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