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安地爾的黑針擊上鬼王之前,女性鬼族也同時出手了。
但她沒有達成偷襲的目的,一把長劍擋下了她欲襲擊的動作,抬頭,天使嚴肅的臉出現在面前。
「我不會讓妳打擾安地爾的。」安因勾起一抹笑,神色冰冷。「妳的對手是我。」
轉眼間長劍再度擋下襲來的鐮刀手,一招接著一招,速度快的讓人幾乎捕捉不到影子,兩人就這麼纏鬥了起來。
「就算我的第一高手不能幫助我,那又如何。」聽見另外一邊的對話,險險避開黑針的景羅天臉上露出一抹帶著譏諷的笑。「憑你一人就想打敗我和其他我帶來的鬼族?那個天使現在可沒有餘地再管你這邊的事。」
也曉得對方並不是在誇口,安地爾卻是氣定神閒地道:「那些鬼族又有何威脅?不過就是你這個三流的鬼王帶來的小咖罷了。」
「安地爾……!」景羅天一瞬間像是發怒般,身周的黑暗猛然一震,濃稠如墨的暗色如浪般狠狠朝純淨的空間拍打,對此安地爾卻只是勾起一抹不緊不慢的笑。
同樣看見對方的笑容,景羅天突然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順道收斂了幾分黑暗氣息,露出一抹並不真心的笑。「有聽聞過你會操弄人心,差一點就中計了。」
「這可不是我會操弄人心,是事實啊。」安地爾也配合著奉上虛與委蛇的假笑。「你,的的確確就是個三流的鬼王啊。」
黑針擊上鬼王如鐵壁一般的粗糙後頸,但還沒深入之前便被強大的蠻力給強行拔出。
「可不要惹惱我。」景羅天冷冷道,將扭曲的黑針彈開,輕點地,眨眼間便出現在安因的身後,正要伸手錮住他的脖子,幾根黑針立刻扎入他粗糙的手背上,迫使他硬生生退開幾步。
「你的對手,是我。」說出與戀人相仿的話語,微瞇的藍金色眸子後帶著幾分殺氣。「不要再動他的主意,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或許只是從五馬分屍變成斬首而已吧……沒關係,他高興就好。
「喔?這麼說起來,我是不能再動他了。」饒富興味地看著眼前曾是獄界裡,最強鬼王麾下最令人恐懼的第一高手,景羅天這倒是對他產生了幾分好奇。
說是獄界最強,到底是強到什麼地步呢?
而安因知道自己會造成安地爾戰鬥時的絆腳石,在方才戀人保護自己一把後,便利用主導性,將他與女性的戰鬥帶到遠處去了。
庭院早已毀去大半,無數的蟲子進展成人形,匍匐朝屋子內前進;安地爾並不怎麼在意,那些東西消失了可以重建,但人一旦死了,便再也無法回來。
轉動手腕,安地爾順了順氣息,然後丟下數根黑針,扎在景羅天身周已腐爛的草皮內。景羅天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臉上露出的笑容彷彿根本不拿他當一回事。
揮手,無數的黑線自針尖放射而出,與其他黑針相連之後又繼續朝內外擴散,不消數秒的時間便織成一個美麗的黑色法陣,邊上還隱隱散著不祥的黑光,將景羅天禁錮在裡頭。
察覺到安地爾的意圖,鬼王冷冷一笑:「你以為這東西能困住我嗎?」
他伸出手,隨手朝空中一拉,地面上的法陣邊緣竟同步地被撕開,露出一大塊缺口。
自信地笑笑,景羅天正要踏出那個缺口,抬起的腳步卻像是撞到什麼似地,硬生生將他彈回法陣內。
低頭,只見法陣的缺口已經迅速地被其他黑針新發射出來的黑線給補上,還多在法陣外繞了好幾圈。
「是不能長久困住你。」安地爾悠閒地紮起藍色的長捲髮,「不過,只要一瞬就夠了。」
話語落下的那一瞬間,他猛然踏了出去,手上忽地出現好幾根黑針,在迅雷不及掩耳間便在鬼王身上扎下一個一個的洞,針尖沒入本該厚實不可侵的粗糙皮膚內。景羅天的身子一抖,體會到何謂有苦說不出的滋味。
但這僅能造成傷害,並不足以取他性命,實際上來說,這甚至無法妨礙他的行動,只能算是中度的傷害罷了。
「嘖、鬼王還真難殺。」安地爾自然也是明白這點,啐了聲後便抽出更多的黑針,卻在此時被抓住手腕。
只見景羅天的面容散著濃厚的黑氣,歪曲著嘴角看著他。
「怎麼,終於想要認輸了嗎?」
鬼王冷笑一聲,「你才該認輸,不去看看你家小戀人的情況嗎?」
安地爾先是一怔,然後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想騙我分心嗎?景羅天,你還是先去修煉幾百年再說吧。」
輕易地甩開手腕,正要退去的安地爾突地感覺到有一股壓力,他及時回過身,正好接住往後飛倒的安因。
看著天使嘴角泛著血絲,臉色發白,安地爾一瞬間判斷出原因後只覺氣憤,他迅速退開了禁錮著鬼王的法陣,然後怒目看向遠方那露出驕傲笑容的女性鬼族。
她身上同樣也有許多傷,看來她和安因的實力算是不相上下,認真數來安因甚至更勝一籌,但不曉得為什麼安因竟遭到她的偷襲,因此中了毒。
安地爾不帶猶豫地扎了幾根銀針在安因身上,他的面孔漸轉為紅潤,顯然銀針的治癒十分有效。安地爾再度扎入了根銀針,安因猛地吐了口黑血出來,落在他素淨的白衣上。
「安地爾……」虛弱地喚了聲,安因對眼前的人滿是歉疚地道:「抱歉……」
「說什麼抱歉呢,不過是不小心罷了。」安地爾淺淺一笑,隨手再扎入幾針。「你先休息,小心護好自己,別被一般的鬼族給碰傷了,等你好了再回到戰場上吧。至於那個鬼王高手……」
安地爾翻身向後一躍,一隻手就緊銬在那名悄然靠近的女性頸上。
「還搞偷襲啊?這招對曾經是鬼王高手的我,是沒有用的。」
被掐住脖子的女性鬼族絲毫沒有即將被掐死的意識,只是緩緩扯出一抹笑,嫵媚的眼神直瞪著安地爾看。
「我們都知道你很強,若是想保住天使的命,為什麼不加入我們呢?這樣子,吾王也不會拆散你們的呀。」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沒看到妳的王已經被我困住了嗎。」安地爾冷笑,「雖然說我被稱為獄界第一高手,但我的實力真的有比鬼王弱嗎?我想妳也很清楚這一點才對。」
女性鬼族發出了銀鈴似的笑聲,「是啊是啊,我們很清楚唷,不過帶著天使這個絆腳石,又同時對上吾王和我……安地爾,你真的以為你有勝算嗎?」
女性鬼族伸出了鐮刀似的手,撫上安地爾的臉,尖銳的金屬觸感讓他皺了皺眉。
「至於吾王,根本還沒發出實力的一半呢……」
像是印證她的話一般,從她的身後突然散出一股股強烈的暗浪,濃厚的黑暗氣息讓安因不住的咳嗽,原先恢復紅潤的面色又再度變得蒼白。
安地爾在他周圍佈下結界後便轉過身來,沒有浪費力氣去看鬼王的動作,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手上的女性鬼王高手,藍金色的眸子沒有一點感情、甚至,帶著冰冷的殺意。
如此強烈的殺氣襲向周圍,首當其衝的便是女性的鬼王高手,冰藍色的眼眸讓女性鬼族在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感覺到恐懼。
「妳們真的惹惱我了。」
將手指收緊,看著女性鬼族臉上終於浮現出痛苦的神情,安地爾沒有半分憐憫。
「是不是只有將妳們永遠消滅,妳們才會放棄打擾我們?」
他綻開薄唇,語氣低啞得宛若死神,吐出的片片字句皆是令人發顫的索命之言。
「安因到底與妳們何干?若想要奪得我的愛人,就試著踩過我的屍體看看。」
女性鬼族瞪大眼,看著安地爾淺笑著拿出一根被磨得發亮的黑針,上頭沾黏著亮綠色的液體,正沿著傾斜角度緩緩流淌。
在女性鬼族的瞪視下抬高手臂,安地爾生平第一次覺得殺人如此愉快。
「如果,妳們有那個命踩的話。」
黑針的尖端伴隨著鬼王憤怒的叫喊扎入女性鬼王高手的後頸,深深沒入皮膚內,她仰頭發出意義不明的吼叫,卻是阻止不了安地爾的動作。
只見女性睜大眼,吼叫到一半,卻是突然沒了聲音,仰起的頭像是吊在頸上的圓球,晃呀晃的失去自主的動力。
將女性往旁邊一丟,吹過庭院的狂風將鬼族屍體化成的黑沙帶走。遠處已破開法陣的鬼王突然做出了像是要撲上去抓住什麼似的動作,卻是撲空了,這般不捨自己左右手的動作,看在安地爾眼裡只覺滑稽至極。
抬頭,迎上鬼王憤恨的目光,安地爾怡然自得地順了順長長的捲髮,微笑著開口,聲音中帶著滿滿的殺氣。
「想要傷害我身邊的人,先賠上自己的命來再說吧,景羅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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