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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第三人稱
第十三章 孟天漾
「漾漾,我求你不要繼續回想,好嗎?」颯楓抿唇,「不要虐待自己,不管是孟天漾還是褚冥漾。」
「你……被汙染了?」一直在打量褚冥漾的夜離聲音顫抖,「不可能……,是我看錯了對不對?」
褚冥漾身上有著混濁的黑,正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蔓延。
那是被鬼族汙染者才會有的狀況,汙染過的靈魂不能進入輪迴直到黑暗消除。
在那之前,鬼族混濁的力量會侵蝕靈魂,痛不欲生。
「妳沒有說錯。」他搖頭,「我早在千年前被汙染,失去進入輪迴的機會。」
被純粹之黑汙染對於妖師能力者而言是天大的恥辱,因為他們多少擁有控制純粹之黑的力量。
然而混濁的、屬於鬼族的黑,卻會汙染黑暗種族體內純粹的力量。
被汙染的黑會攻擊自身,但是純粹的力量不會坐以待斃,互相衝擊的過程就會重傷本身。
那種痛苦是他人難以想像的,想到這裡,兩人不禁倒吸一口氣。
「對不起,漾漾,我們竟然這麼慢才發現你。」夜離哽咽,「都是我們不好,才會讓你受苦。」
汙染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因為他已經沒有太多力量可以壓制。
「不要難過。」褚冥漾溫和的搖頭,「若時候到了,請殺掉我。」至少讓我死得有尊嚴。
「……好,我答應你。」颯楓閉上眼睛,「漾漾,你還剩下多久?」
不是沒有機會救他,但他已經失去生存的慾望了。
就算救了他,也只是把對他的有期徒刑無限延長,變成無期徒刑而已。
對他而言,魂飛魄散是一種解脫,連自殺都沒辦法的他,只有這個解脫的機會。
「十年又兩個月。」褚冥漾嘆氣,「學長以外的人都已成過去式。」
包括安因、黎沚等人,甚至是賽塔都在戰爭中喪命。
他認識的人都在救他時死亡,不管是年老的精靈還是他年輕的搭檔。
只有冰炎被傘救回來了。
夜離沉默,她不敢想像他如何在這種狀況下數著日子存活。
她有看到旁邊的沙漏,那個沙漏轉一圈就代表過了一天。
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著天數:「三十六萬五千四百二十三」。
他已經在這裡超過千年了,每天都在數自己所剩下的時間。
千年來,褚冥漾有不少改變。
哀傷到自責,再從自責到怨恨,經歷時間的沖刷,他幾乎完全失去正面的情感。
或者說,對這樣的他而言,正面的情感沒有必要存在。
唯一沒有變的,是清澈如水的眼。
他們依然可以看出褚冥漾的心思,正如千年前冰炎一眼看出他又在腦殘。
只是他不曾再腦殘,而且十年後他就再也不會有自己的意識了。
「漾漾,對不起。」颯楓突然再次欠身道歉,「如果我們沒有疏失,你不需要受這種苦。」
「阿颯、小夜,不是你們的錯。」褚冥漾露出千年以來第一個溫和的笑容,「至少你們在我消失前找到我啦。」
「如果可以,漾漾願意給我們一個補償的機會嗎?」一直在沉思的夜離問,「或許我們大家可以再次相聚。」
當年未能完成的約定一直是他們最大的遺憾,他們願意不惜一切把約定完成。
他們當初約定好要一起走遍天下,走遍他們拼死守護的世界。
有一天,他們發現鬼族依舊存在。
他們發現時,鬼族早在暗地擴大、滲透各勢力,影響竟已到達無遠弗屆的地步。
於是他們成立「虛無殿」,以無殿在明、虛殿在暗的形式成立這個大勢力。
由於鬼族對世界的瞭解不如虛無殿,他們在與鬼族的戰爭中屢屢占上風。
就在虛無殿即將獲勝時,鬼族偷襲因為受傷而在無殿修養的孟天漾。
當時的虛無殿不只八個人,還包括蘿蕥、妲墨、彌亞爾、冬郁、夏浪等十多人。
眾人趕回去救援,但鬼族意外的強大,蘿蕥等人都不幸殞落。
只有八人存活,而那八人就是現在的無殿四主、虛殿四主。
千年前,褚冥漾遭公會陷害導致當初的虛無殿成員全數死亡,颯楓和夜離自願進入輪迴追尋。
沒想到他們這一找就是千年,這段時間中總和他們擦身而過。
「真的可以再次相聚?」他驚喜的瞪大眼,「虛無殿的大家?」
「可以。」夜離點頭,「只要等到他們這世結束就好,初步估計五年內就能完成。」
她打算跟颯楓一起招魂,因為那些人都轉世成短命的人類了,所以不用等太久。
他沒有生存的理由,他們就為他創造!
「在那之前,漾漾要先養好身體。」颯楓摸摸褚冥漾的頭,「我們一定會在這五年內把你治好!」
「所以,漾漾願意等我們五年嗎?」
「嗯!」
不凋傳說II 夜之靜離 完
不凋傳說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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