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造有
*給重柳的暱稱"柳"
夜闌人靜的時分,守世界的夜晚並不如原世界那般紛雜、燈火通明,尤其是公會最高等級--黑袍所居住的黑館內,十分良好的隔音將一切的吵雜都隔離在外,僅留下舒適的靜謐予以床上入睡的少年。
熟睡中的少年側著身子,勻稱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空間中格外明顯,卻不會令人心生厭煩,反而像是帶著滿足、不受外在一切令人煩躁的事物干擾似的安穩,像是母親懷中的稚兒一般單純還尚未受到世界顏色的沾染。
這是個難得的,十分舒適的夜晚。
墨色靴子落地的細微聲響被柔軟的地毯嚥下,一步,兩步,罩著黑色大衣的身影無聲的來到床畔,被布條裹著臉僅露出的眼睛淡淡的掃過將被子踢掉一半的少年身上。
並沒有順手為少年將被子拉上,穿著黑色大衣的重柳族青年只是依舊以那雙淡藍色的眼睛順也不順的直盯著沒有防備躺在床上的少年,認真的神情彷彿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觀察。
究竟是尚未受到世界顏色的染色,抑或、早已就是任何顏色都染不上的純黑色呢?
『妖師本身即是純黑。』
黑色的蜘蛛靈巧的爬至他掌心,豆子似的大小還被妖師稱作「黑豆」,也不知是否是玩笑話,後來妖師倒是就一直以這樣的方式稱呼她。
『因為純黑、所以不受世界之黑影響,我知道。』
青年並沒有看向蜘蛛,卻仍是以冰冷的語氣與之心靈聯繫,清清淡淡的回了一句。
床上的少年一如往常的,並沒有注意到房間裡突然多出來的存在,仍舊是安穩的沉睡著不受干擾。
盯著這樣的妖師,身為天敵種族的青年在一陣沉默後,向著蜘蛛說著,這次青年確實看向盤踞在他掌心的黑蜘蛛。
『即使如此,重柳卻也並非是純白、而是無色。』
時間的種族並非黑色也非白色,而是該如同時間一般流逝了也無法用肉眼捕捉到的無色。如果是無色,那麼又為何要狙殺黑色?
更何況黑色並不等同於邪惡,只不過是屬於世界之力的一邊、與白色相反的存在罷了。
在青年平靜的眼睛裡捕捉到質疑,蜘蛛對著青年,用一種不以為然又帶點無奈的聲音向他回應。
『你在質疑自己的種族。這不是好事。尤其是因為妖師,以及情感--時間種族是無法具有情感的。』
聞言,青年望向蜘蛛的眼神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冰冷,像是要凍傷肌膚般帶著戾氣的冰冷。
質疑自己的種族就等同於質疑自己的根本、自身的存在價值,大部分的種族一但質疑起自身的根本,十分容易就會造成精神上不穩定,有許多個體就因此而選擇提早步入回歸之地,確實與好事情沾不上邊。這種事情他也是明白的,只是當他盯著少年有時總忍不住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這就如蜘蛛所說,是情感對他的影響。
時間的種族是不能夠擁有情感的,一旦因為情感而駐足,他們會因失去的悲痛而毀滅掉自身的存在。因此,他們總是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情感從世界中一絲一絲剝奪,無情的在角落對世界的生滅冷眼旁觀。
然而,青年那理當被鎖住不動的齒輪卻開始緩緩的轉動起來,跟著世界的步調輪轉、跟在少年的身後轉動。這對青年來說完全是個壞消息。
『--不過,我不會插手。』
無視青年冷冽的視線,黑蜘蛛在青年的掌心蹭了蹭後便靈巧的落在少年的枕邊,從腦海中傳來的聲響就像是在笑一般。
『甜點是真的還不賴。』
說不上是稱讚抑或是嘲笑,蜘蛛突然不對前文的一句話讓青年一愣,足足愣了十秒才緩緩反應過來。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想笑的,但最終卻仍是沒有表情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將視線再度移到仍然熟睡中的少年。
並沒有發覺他們兩個稱不上和平的對話,依舊是那麼神經大條的安然沉睡著,這樣毫無防備的模樣讓青年不禁懷疑這是否代表著妖師對他的信任?但大概也只是神經大條疏於防備罷了吧。青年無奈的想著。
維持現狀就好了、如果能夠一直維持現狀的話,兩方都會相安無事。如此想著,青年凝視著妖師的身影伸出了手,輕手輕腳的將被子拉上,柔軟的棉被上帶有少年的溫度,暖暖的。
察覺到這點,青年的手頓了頓。
或許,哪天,在妖師步入回歸的那天之前,他會暫且放下立場,對之直言出這件事情。
等他回過神來金色的晨曦已照進房間內,溫暖的色彩從窗邊開始染上房內的物品,一步一步逐漸染上了重柳的身軀、染上少年安詳的面頰。
許是早晨的曦光太過明亮,原本安然熟睡著的少年突然不安分的翻了個身將被子壓在身下,皺起眉頭似是對這干擾不甚滿意。
無奈的看著剛蓋好的棉被被壓在身下,青年仍是有耐心的伸手將被子抽回來,只是沒想到在他將被子抽出來的那一剎那,床上的人似乎醒了,而且對上了眼。
……
被這一眼嚇到的青年維持著手拉著棉被一邊的姿勢,僵住不能動彈,只能繃著一張臉看著少年十分不清醒的神情,眨了眨眼,少年翻個身再度入睡,還發出細微的、不具意義的聲音。
似乎沒有清醒。還好……
迅速的將被子安好,青年冷冷看了一眼正在枕邊竊笑到滾了一圈的黑蜘蛛,在對方稍微收斂了一些後伸手將對方捏起來藏進衣袖裡。
確認妖師安穩的沉睡著後原本打算就此再度隱匿,卻不知為何腳步遲疑了,許是心血來潮,黑色的靴子並未隱匿在房間中,而是在短暫的遲疑後踏進了廚房。
熟練的從櫥櫃中拿出廚具和冰箱中的食材,對於這樣的熟練青年帶著些許無奈卻又忍不住憶起之前光明正大在這裡活動的日子,手腳俐落的將蛋打進平底鍋中,然後再度被黑蜘蛛嘲笑挖苦。
『居然笑了,真噁心。』
『少說兩句。』他蹙起眉。
『真噁心,但也不壞。我是真的這樣想。』黑蜘蛛望了一下鍋子裡的煎蛋,然後跳到了準備好的盤子邊。
『是個好妖師,溫柔的那種。』
嗯,是的。青年將蛋鏟起,放進了準備好的盤子中,然後放置於蜘蛛的腳邊。
妖師喜歡半熟的蛋、討厭太多的美乃滋但是一定要放……簡單的做了比較清爽的早餐,只要將東西放置在桌面上等待妖師醒來即可……
「哇啊啊啊啊--」突如其來屬於少年的慘叫聲讓青年顧不得原本的計畫,手中端著放置著早餐的盤子匆匆趕到臥室,只見少年像是做了場惡夢,滿臉驚恐的抱著棉被,以驚恐不已的聲音顫抖著唸著。
「我居然夢見柳拿著圍裙要和我玩廚房PLAY……」抬頭,對上了剛衝進來,還穿著圍裙的重柳族青年。
「……」
「……」
一旁的黑蜘蛛已經笑到倒在地上翻滾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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