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
『打開銀色十字架令時間靜止吧,聽完故事後,為什麼當初的你要選擇離開呢?在時間轉動前,請給我一個答案。』
跑了一小段路後,一道光束直衝而來,打中一旁的岩石,瞬間崩塌,愣了三秒,更多的光束出現,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攀上一旁的石壁。
五名除罪者在兩秒後來到了夢微原本站立的位置。
「抓到了嗎?」
「岩石下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被跑掉了。」
「以她的實力跑不遠的,追!」
「遵命。」
夢微靜靜的聽著,等到異界者的氣息遠去後才無聲的跳下,「看來除罪組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居然連往上看都不知道…雖然還是有監視器,但…」閉上眼感受著水氣的流動,淡淡的開口,「這群白癡,只要有水,我就有優勢。『願作最不起眼的水,以蒙蔽敵人雙眼。』」再次睜開眼時,眼前充滿了水氣。
「這樣子雖然不太方便,不過至少可以少費一點力。」小聲嘀咕了下,便繼續朝上走去。
雖然她很想直接殺出一條血路來,但怎麼說呢,祈禱能力者的影響還在,所以理智不允許她這麼做,況且要是真那麼做,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多少麻煩。
(所以說呢…還是老實點,先拿到箭後再開啟銀色十字架吧。)
不過說到祈禱能力,她還真是又愛又恨,雖然她比以前強多了,但卻因為祈禱能力的關係無法完全發揮,甚至還有減少的跡象,但卻因為有這個的壓制,她才沒有被情緒影響做出衝動的事,現在只能希望這兩種能力能夠達到平衡了。
偏偏她就這麼慘,身在一個跟自己能力相剋的家庭裡,不過其實她還是很感謝他們將她養大成人,所以她會為了他們留下這個世界的。該死的人,只有異界者。
…在高塔的十字架上…
一男一女的異界者飄在洛爾達身邊,看著監視影像。
「龍族的蝕幻之劍?真虧她會為了走捷徑而與神交易。」
「不過沒想到真的有辦法弄到傳說中的武器,更何況那還是三大族之一的武器,浴血族的神真厲害。」
「那又如何?看到重點了嗎?她上鉤了。」
「可是我總覺得她是故意的。」男子看著影像,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就好像是她早就知道他們會在這裡等她。
但,真的有人蠢到會自己送上門嗎?更何況她還是傳說中文武兼備的王族之女。
女子不悅的皺起眉,「故意的就故意的,想那麼多幹嘛?反正都已經成功沒收她的能力的,她怎麼可能打得過我們!」
「也是…」只是他還是有點擔心。
一旁的洛爾達緩緩睜開眼,眼裡透露著一絲歉意,「對不起,但我不能讓浴血族留下任何子嗣。」即使那人是妳。
「怎麼?到現在還對她有感情嗎?你當初任務執行的真是失敗,簡直丟了我們的臉!」想到五百年前的事,女子就很看不起洛爾達,「看看你,現在居然還被吊在這裡,就像個廢物!」
「我勸妳不要以為我掙脫不開。」這種鎖對他來說簡直是遊戲。
還沒掙脫,只不過是賠罪。
「我去你的!」
男子無視著女子的怒火將話題轉移,「不過,那法赫拉,你這招真是不錯,輕輕鬆鬆的就成功一半了。」說謊水準高到可以跟現實結合,連人家爸爸跟什麼黯異塔都扯出來了,雖然時間有誤,不過卻成功騙過了眾人。
男子語調一轉,鋒利的雙眸刺向他,「但,即使你這次立了大功也絕對難逃一死!」居然敢攻擊這麼多除罪者,害他們平白失去許多精英,簡直是罪該萬死!他到底是哪一邊的啊!
無奈的閉了閉眼,「我知道。」可是…這一次他是對的嗎?他已經不知道了。
………………
嘟…嘟…「喂,幻晨哥,我是羽楓,千的朋友!」羽楓的聲音有些著急。
幻晨也察覺到了,「我知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微她是浴血能力者,洛爾達跟異界者聯手準備要殺她,這場懲處是為了要引誘微現身的!」她一開始也不相信,但她追蹤過了,在她身上確實有浴血能力者的殘留力量。
而且…他都在說謊!不管是她父親的事,還是他的過去,一切居然都是謊言!
「蛤?」幻晨有些呆愣,「所以呢?」
「什麼所以!我想去幫微,你要一起嗎?」她知道他現在眼裡只有千,但總不能放任微去送死吧!至少也該有個對策。
「……我…」
「算了,我自己去!」聽出了他的猶豫,羽楓生氣的掛斷了電話。
「羽楓!」幻晨著急的喊著,卻只有嘟嘟聲回應著他。
不是他不想啊…只是…
「怎麼了?」剛從夢魘中醒來的幻月揉著發疼的頭疑惑的問。
剛才她好像聽到什麼浴血能力者…那不是很久以前就已經滅絕的七大古系種族之一嗎?
幻晨淡淡的笑了下,掩去剛剛的不自然,「沒事,妳先休息吧!」
「明明就有事。」
「沒事的。」
「快說!」幻月瞪著他,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氣勢。
幻晨也有些火了,「我說沒事就沒事!」
還是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但礙於哥哥的威嚴,只好暫時作罷,「嗯。」(哥絕對有什麼事瞞著我,等等問楓好了。)
「……」沉默的看著灰黑色的天空,幻晨想了很多。
世界,要變了…我想,越晚讓她知道,越好。
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在熟悉不過的號碼,「勳,我想…我快瞞不住了…」也突然有點後悔了。
………………
解除了水氣的咒術後,夢微的手上抓著金色的箭矢注視著眼前的人,不對,不是人,是吸血鬼。
「妳來幹嘛?來找死?」眼睛睜也不睜,洛爾達有些諷刺的問。
「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拿出了懷裡的銀色十字架,夢微平靜的說,「跟我一起回到過去吧。」如果他敢拒絕,她會直接來硬的。
「……好。」該來的,躲不過,只得接受。
就讓他們給五百年前的事一個結局。
…在大約五百年前…
兩人開啟了銀色十字架的封印,時間分毫不差的回到了浴血族滅族的前一天。
看著眼前的戰鬥,兩人罕見的沉默。
「那法赫拉!」藍髮紅眼的少女從天而降,落在充滿屍體的戰場上。
完全無視身邊拿著武器朝她打招呼的人,少女帝王般的站在戰亂的正中央。
他頭也不回的繼續獵殺著眼前的敵人,「怎?」
「嘖,你怎麼還是一樣的討人厭啊!」環著手,少女不滿的抱怨著。
「重點。」
少女終於收起玩心,露出以往從不曾見過的認真,「洛爾達·C·那法赫拉,我不管你為什麼要出賣我,但令我族滅族的這件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來世,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一個轉身,將銳利的尖爪對著少女,「付出代價?你以為真的有來世嗎?你們浴血族滅族,是全世界最希望的事,聯合異界者發起戰爭只不過是剛好而已。」
「你確定這樣對全世界是最好的嗎?你根本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況且浴血族所需要的是罪惡的血,而非純淨,那是我們活下去的契機!」
「即使是罪惡,但那仍是殺人。」
「那又如何?」他們現在做的事,和他們有什麼不同?真把自己當聖人了?
「殺人償命。」
少女冷冷的笑了,「那麼,你們要償多少條命向我族賠禮?」
聞言,他毫不猶豫的說,「零。」爪子落下,沒有預想中的鮮血,而是金屬的撞擊聲。
抬起眼,眼中閃爍著堅決,「我為浴血族王之女,慕溪亞·血·朵黯魂,願為浴血使命而戰。」跳開一段距離,她一手握著以生命驅動的劍,另一手則抱著染血的契約書,左眼有著金色的魔法陣,脖子、手臂上都出現發光的咒文。
看著已經打算決一死戰的王族之女, 他的眼裡仍不見波瀾, 「這是妳所選擇的。」
「是啊,這是我的選擇,那麼我們長達兩百年的回憶、所有的話語也全都是謊言嗎?」只是一個否定,或許她會後悔。
「是。」唯有讓她恨他,他才有理由與她一戰。
輕笑了聲,「呵,是我太蠢了。」蠢到為了他與嵐亞冷戰。
「洛爾達,從現在開始,我決定恨你。」
語畢,開戰。
看到這裡,夢微一個彈指靜止了時間。
一瞬間,所有動作都停止了,只剩下兩人能夠活動。
「接下來我跟你就打起來了,最後我重傷瀕死,用最後的力氣將一切以及我剩餘的生命封印在契約書裡,所以才會有浴血族公主帶著契約書沉睡的傳說。」看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及氣息,夢微總覺得有些悲傷,「隔天,我父親也死於異界者之手,最後就是單方面的屠殺了。」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卻好像可以體會到族人當時的絕望。
「既然妳都這麼了解了,還要我解釋什麼?」不同於夢微的悲傷,洛爾達顯得無動於衷。
「為什麼要背叛我?」從前的她是如此的信任他,將族裡的一切都告訴他,得到的卻是滅族之災。
是她太過愚蠢,忘了他也是外人。
是她太過愚蠢,忘了嵐亞的預言。
「因為我是異界者。」無視夢微震驚的眼神,洛爾達補充道,「有著特定任務的異界者。」
「任務?」
「我當時的任務是殲滅浴血族,就像我當時說的,你們族人殺害了太多生命,異界者不能允許你們破壞平衡自立為王。」
「這是誤會!我們的存在是必須的,我們也有屬於我們的任務!自立為王什麼的根本就沒有!」夢微激動的喊著。
她全都想起來了,族裡的事,浴血族的使命,自己的身份,嵐亞的警告以及他的背叛,全部都想起來了。
洛爾達有些動容,但還是裝出不屑的樣子,「哼!最好是有什麼正面的任務!」
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異族騷擾嗎?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屬於神的世界會一直被我們佔領嗎?」抬起頭,眼裡沒有淚水,只有無止盡的寒,「是我們浴血族的勇士換取的!在你們眼裡,這些看似平凡的人其實都是神的走狗!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因為我們依靠浴血而活,就隨意的排擠我們、殺了我們,你們比那些異族還不如!」
聽到這裡,洛爾達也終於忍不住了,「那妳呢?為什麼當初不解釋?為什麼當初妳要選擇與我一戰?只要妳願意跟我走,現在不就不用面對這些了嗎?」他永遠忘不了她離開他的那一晚她眼裡的堅決。
「我…」夢微正想解釋,卻硬生生的被打斷,「浴血族滅族不是異界者的錯,是妳!是妳當初的不解釋而害死了妳的族人!」
「我不能!我當時什麼都不能說!」夢微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跪在地上,「你知道能力者的起源嗎?」不等他回答,夢微自顧自的說道,「一開始,有天使、惡魔、吸血鬼、狼人、精靈、巨人以及不死鳥等七位神,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後,最初的人類為了歡迎他們便送給了他們可以居住的地方,並立他們為領主,當神各自擁有了不同的領地後,為了答謝他們,便賦予人類他們身上一部分的能力,擁有這些能力的人分別成為了代替神掌管領地的領主,一開始,神與人相處的很好,直到後來人開始有了野心,決心收回領地,驅逐神,神發現後便開始將人玩弄於鼓掌間,直到七位領主用自身所有的能力及生命製造出足以毀滅神的法陣,但他們卻因為慈悲而只是封印而已,七大領主去世後,後人發現了法陣的秘密,為了守護陣法,他們只得合作,但由於人數過少,他們開始創造能力者,並灌輸他們任務。」
「你們的任務是防禦?」
微微搖搖頭,夢微繼續說,「天使賦予的能力是慈悲,於是有了憐翼族;吸血鬼賦予的能力是恐懼,於是有了吸血鬼帝國;狼人賦予的能力是忠誠,於是有了狼人帝國;精靈賦予的能力是純淨,於是有了淨夢族;不死鳥賦予的能力是治癒,於是有了殤癒族;巨人賦予的能力是勇氣,於是有了奉武族;而最後,惡魔為了保持平衡,賦予的能力是殺戮,於是有了浴血族。」
聽到這裡,他也大概明白了,「所以你們還是為了殺戮而生的。」
「是啊,但我們殺的,是妨礙人類安逸生活的東西。」夢微站了起來,轉身,勾起唇,「這,就是我們的任務,缺一不可。」
「所以當初妳離開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給人類最後的安逸。」看著過去慘死於自己努力保護的人之手的族人,夢微的眼裡有著戾氣,「這段歷史只有最古老的兩大帝國五大族的皇室知道而已,因為若是洩露了,神的封印就會解開,這是當初他們陣法唯一的弱點。」
看著自己從未了解過的人,洛爾達有些疑惑,「那你現在為何要跟我說?」
「因為,你們已經打破原本的封印了。」轉過頭,雖然勾著唇,但眼裡沒有笑意,「就在你們決心攻打浴血族的那天。」
「神,就要復仇了。」
洛爾達還沒理解夢微的話,突然間刺眼的白光四起,轉眼間,他們已經回到高塔上了,而數十個異界者正包圍著他們。
「浴血族的子嗣,接受懲處吧!」
~~當白晝褪去-銀色十字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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