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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2-12-31 07:4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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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該作者
躺在病床上。
當時以為自己已經死去了,但是手術的關係,現在又恢復了。
可是,這不代表這絕症早已治療好,它,依舊存在。
眨眼,緩緩起身,護士剛進入病房,送來了稀飯等可不咬就吞的食物。
那絕症已經破壞味覺了。
什麼東西吃進去,都沒有味道,感覺特別難吃,不想吃,不行。
醫生特別交代,就算絕症破壞了味覺,食物還是要吃,不然沒有東西可以消化,而且到時候不吃,會消瘦。
嚥下稀飯,……難吃。
沒有味道的稀飯,誰會知道味道怎麼樣呢?
就算描述也描述不出來,總之很難吃。
什麼味道都沒有,就這樣。
住在病房裡已經一個月了,雖然每天誠凜的大家都會找時間過來探病,久而久之,他們只說著大家訓練的趣事。
……別再說了。
住在病房的自己,一直聽著大家的趣事,感覺特別遙遠不是嘛?
不能跟大家一塊訓練,特別痛苦。
很希望能夠出院,看看大家的訓練成果,只是,可能沒辦法出院了。
當時跟醫生談,問說什麼時候能出院,醫生搖搖頭,這絕症不每天掛點滴,打針,吃藥,做檢查,可能會傷到更多地方。
每天做同樣的動作,都知道先後順序了。
一個月前恢復,一個月後味覺破損,現在。
腸胃問題。
也是絕症所害的,什麼都沒有去運動,它持續破壞。
可能到最後它會直逼大腦最後損壞死亡吧。
速度很快。
正確來說,絕症每天都在加快速度。
只是不明顯罷了。
將稀飯吃完後放在盤子上。
明明就真的沒味道,為什麼還是要吃呢?每天都在吃,一點都沒有膩掉感,因為沒有味道。
早晨醒來,扶著額頭。
做夢了,但是很模糊。
依稀看見兩個人在吵架,臉很模糊,對話,不太清楚。
不想去追究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夢,現在時間早上六點。
護士將早餐放置在桌子旁邊,三明治和茶而已,就只有這樣。
兩者皆無加糖。
醫生當時發現就算味覺破壞掉了,絕症只要感受到糖份,那速度會在一天之內加快,吃得多,加快也多。
能夠到多快,不知道,不清楚。
只知道不能讓病情惡化,不想去看病情多嚴重,聽了也是傷心。
早餐吃完後,接著吃藥,每天,至少也要吃五顆以上的藥丸,水都幫忙準備好了。
一直賴在病床上,除了檢查和打針外,其餘都是待在床上。
每天早上的行程,吃早餐,吃藥,下床打針,做檢查。
吃完藥後,便按下類似呼叫的按鈕,要打針了是吧。
走下床,速度特別的慢,比平常慢了許多。
現在連說話都不太想出聲。
走到某個地方,那是隔離的,裡面只有醫生、護士和自己。
檢查和打針都是在這裡做的。
針的尖端下去,當時會覺得痛,打久了,感覺很像蚊子在叮。
注入藥物,之後止血,接著靜待幾分鐘,再一次,這次是抽血。
經過幾項檢查後,報告迅速出來,醫生瞄了下,抬頭看著自己,『食道癌。』
「……絕症害的?」醫生點頭,『食道癌可能要手術,你要嘛?』撇開要不要吧,重點是絕症沒想到是如此的快,居然也會影響到其他東西。
總是覺得現在的自己很懦弱,躺在病床上什麼也不動,有時候上廁所會動就是了。
有絕症在身真的挺不舒服的。
最後還是答應了,醫生告訴自己,三天後手術。
食道癌,下次是什麼?
味覺破損,食道癌,腸胃問題,還有什麼要破壞的?
受不了了。
不是絕症能破壞就破壞的,可是這是治不好的。
吃藥,打針,檢查,吊點滴,等等的項目每天都弄,病情無法減緩。
……這次是誰會來呢?
熬夜了一天,沒有人。
大家可能在忙。
三天後過去,躺上手術台,麻痺。
眼前一陣暈,閉上雙眼。
手術完畢也不曉得,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原本的病床上了。
很痛。麻醉完後特別的疼痛。
刺痛到難以說出話來。
那樣的刺痛經過一個禮拜,沒有下床過,什麼東西都沒辦法吃。
待一切好多後,檢查項目依舊持續。
待在醫院裡已經半年了。時間過得如此快速。
這天,探病的是木吉。
他始終帶著微笑來探望。
講了很多事情,自己只有淡淡的微笑和點頭。
身體愈來愈虛弱。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己仍然活著。
可能是因為喜歡木吉的這份心意,也有可能不是。
聽他講了很多事情,直到晚上。
木吉說他最近心情不好。
緩慢抬起手,努力的放在他的頭上,速度緩緩摸著頭。
很久沒有摸木吉的頭了,感覺很懷念。
「……想想一些快樂的事情吧。」淡笑沒有退去,木吉露出笑容,之後揮手再見。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凌晨。
猛然驚醒。
嘴裡有東西,很噁心,想吐。
「……咳!」雙手捂住嘴巴,咳血了。
血不斷的從口中湧出,一手捂著,另一手想去按呼叫鈴。
……按不到。
努力的嘗試著,每一次每一次都在努力的伸長手臂希望可以按到。
好痛苦。
那些血都是從嘴巴裡咳出來的,好像在吐出嘔吐物一般,但這是血。
頭一陣暈眩,感覺失血過多而死這種死因感覺令人可笑。
自身的白色衣裳早已經被染成紅色,病床上的白,也被染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咳了這麼久,終究活著,只是出血量便慢了。
按下呼叫鈴,倒下。
依稀感覺的出來,有人在說話。
拜託,還不想死。
『輸血,快!』……好像是醫生的聲音。
緊急時刻。
沒有人敢怠慢。
光是輸血就已經花了一夜。
直到一切正常。
大家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醒來,仍舊是病床。
點滴依舊吊著,感覺那件事情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大家擔心的眼神看著自己。
唇微開,「……沒事的。」勉強露出笑容。
疲憊的笑容。
雖然露著笑容給大家看,但是感覺大家還是很擔心。
笑容逐漸降下。
眼睛慢慢閉上。
呼吸,漸漸緩慢。
……好累。
好像不是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想閉上雙眼。
不是想睡覺,可是卻閉上了。
再……見?
好像是這一句,又好像不是。
夢裡,上次模糊的夢現在清晰。
原來是自己在跟木吉吵架嘛?
感覺夢特別的逼真。
最後能動的,好像只有手。
眼睛睜不開,嘴唇不想開啟跟大家說話。
伸出手,不知道有沒有人曉得自己希望對方伸出手來。
感覺到一隻手附了上來。
好像木吉的手。 最後只用手指寫上了字,『真的,要再見了。』
寫完,手臂緩緩落下,至床上。
……不知道有沒有死去,不知道現在是否活著。
只要能擺脫絕症,什麼樣的後果,都已經沒關係了吧。
『大家,對不起,沒有辦法跟你們,走到最後。』
--那是,最後所希望的想法。
--希望,可以跟大家走到最後,留下快樂的回憶。
--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能了,無法起死回生,日向順平,完全的死去。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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