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櫻夜舞】懵懂愛。

白蕪萇

「隆隆最討厭了，人家不理你了啦！」穿著白色洋裝的女孩，眼帶淚光的離去，男孩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梓••••••」低喃著女孩的名字卻沒有追上去，伸出去的手落在半空中又放了下來。垂下眼簾，帶著苦澀的笑容轉身進家門。

「隆呀，又和梓丫頭吵架啦！你們年輕人真是的，就是愛吵架。」有點福態的老爺爺坐在門口曬太陽，顯然是已經聽到巷口大喊的聲音。
喚為隆的男孩抿著嘴唇不發一語就想從老爺爺身旁離去，「慢著！老爺子我說話已經不理啦，翅膀硬了你。」老爺爺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可怕，反而有種逗趣的模樣。
「爺爺••••••」男孩失笑地踱去老爺爺身邊，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頭垂得老低就是不抬起來。

「唉。」男孩疑惑地抬起頭，看著平常健朗的爺爺嘆氣著實感到不可思議。幽幽地一聲嘆氣，裡面包含著許多複雜的情感，說也說不清。
「爺爺？」
「隆呀，聽老爺子說個故事吧，就當聽我老人家話當年。」老爺爺抬頭看向天空，嘴角彎成一抹微笑。
像是在懷念，又像是釋懷，然後緩緩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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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落在地，微風輕拂，路上熙來人往──一個平凡的午後時光。
「凡！」一道聲音讓整個街上的人朝著她猛瞧。
「連，我不是說過在街上不要大呼小叫嗎？」明明是訓話，但眼中的寵溺卻是不可抹滅的事實。
街上的人早已見怪不怪，就看著這對年輕男女比肩而去。

「葉大嬸，你說說凡小子什麼時候會把咱們可愛的連給娶進家門呀？」
「唉唷，這是急不得呀，要看那木頭小子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喜歡連丫頭啦！」
「欸欸，你們說說咱們是不是該推一把呀？」
「少三八了，小孩子家的事不用我們瞎操心啦，靜觀其變、靜觀其變。」
三個女人等於一個菜市場，一群婆婆媽媽威力媲美機關槍掃射，讓人不得不佩服呀！

大嬸們也不懂得降低音量，才剛走得他們雖然不是聽得一清二楚，但是也小地他們是拿他們在做話題，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不要太在意他們說的話，我們行得正，就不怕別人說閒話。」
凡走在前頭，沒看見連眼下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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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過，最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邊，但是你不知道我愛你。
但是，我覺得最遠的距離是你從未正眼看過你身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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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臉上綻放最燦爛的笑容，小跑步跑向男孩身邊，剛才那一瞬間的失落似乎不存在。
「聽你們班的女生說你又被學妹告白了，而且還是那個校花妹妹！怎麼拒絕了？」不著痕跡的詢問，只是想問出一點端倪，也許自己還有機會──可以擁有永遠待在他身邊的機會。
不抬頭還好，抬頭一看那是另連心碎的表情，她從未看過眼前這個認識至少十年的凡也有這樣靦腆害羞的笑容。
搔著頭，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年，凡從書包拿出一本樸實無華的筆記本給連看。
「這、這是什麼？」連拿著筆記本卻遲遲不敢翻開，顫抖的語氣已經洩漏出她的情緒，不過••••••愛情的盲目使得凡沒注意到連的異常。

找了棵樹下，凡招著手要連來他身邊。
凡的側臉很好看，比女生還要纖長的睫毛；堅挺的鼻子；黝黑的肌膚；誘人的雙唇，看了十幾年都不會膩得側臉。
連總是抗拒不了凡，儘管不想聽凡接下來所說的任何一句話，身體卻像是被下了咒語自己動了起來，走道凡身邊坐下來。
眼前的河其實不漂亮，小的時候還看過裡頭有小魚在悠遊，只是重工業興起之後河被染成五顏六色，還散發著惡臭。
儘管如此，凡與連還是常來這河堤旁的樹下談天，畢竟這裡充滿著他們兒時的回憶。

「我跟欣怡，欣怡就是那個學妹，我跟她說可以先從朋友開始做起。這本筆記本是我們每天在寫的，她說這樣彼此可以更靠近一些。她呀••••••」
凡侃侃而談，眼神還散發著光芒。
他講得再多連也沒有心思聽下去，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狠狠敲擊她的心，很痛很痛很痛，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連以為自己會哭，但是卻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地，笑著與凡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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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你有聽見嗎？
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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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的聲音好吵，凡的笑容顯得好礙眼，自己虛偽的應答好做作。
話語呀然而止，連忘了自己是說了什麼，然後跑離凡的身邊，一直壓抑的淚水奪眶而出••••••，原來，這叫失戀。
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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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日子沒看到連跟凡在一起，許多人都在問是不是吵架了？但是他們兩個卻都沒有回應，因為連凡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
在的時候並不知道連的重要性，不在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是多麼思念連。
欣怡秀氣的字，被淚水沾濕，糊掉的字樣讓凡心頭一震。

『學長，你是不是喜歡方連學姊？
從最開始的每一篇日記你都提起她，到現在方連學姊不理你你也要問我••••••我不是她的替代品好嗎？
請不要傷害我。』

摀著臉，凡發現自己被學妹吸引，是因為她的酒窩跟連很像；她的馬尾跟連一樣充滿朝氣；她的行為舉止跟連一樣有種可愛的感覺；她跟連一樣令人想保護。一切的一切都跟連有關，自己卻現在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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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方連跟張煥得在一起耶！」
「那個要當醫生的書生嗎？」
「是呀！是呀！難怪她最近沒跟孟易凡在一起，原來是交男朋友啦！」
「對嘛，誰叫孟易凡一副就是大哥樣，我就說方連不會喜歡那一型的嘛。」

女生總愛八卦，哪裡有話題就做文章，管她是至交好友還是點頭之交，有八卦就是六親不認。
但是凡聽得很刺耳，微微苦笑，把頭埋進克卜勒定律，不管周遭的流言蜚語。

操場邊的一對男女，正是眾人討論的方連跟張煥得。
「阿得抱歉唷，讓你受流言風波掃射了。」平時炯炯有神的雙眼死氣沉沉的，原本豐滿的雙頰也凹陷下去，看不出她是原本活力十足的連。
「我說過不用感到抱歉的，我不接受。妳乖乖吃飯我就原諒妳，看妳都瘦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咬著下嘴唇，連一臉快哭的樣子，那副模樣怎麼叫人不心疼呢？
「就像妳喜歡阿凡一樣，我喜歡妳，只是我知道妳喜歡他，所以我一直都覺得這樣就好。但是這次他傷了妳，我不能坐視不管••••••現在別人的捕風捉影都是我曾經期望過的，說我是趁人之危我不否認，接受我好嗎？」張煥得一臉誠懇，但是方連的手卻沒伸出去。
張煥得並沒有擺出不愉快的樣子，只是笑笑的把便當放到方聯手上要她多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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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樣子大概過了一個月，家裡明明就在旁邊的兩人卻沒遇上半次，命運造化吧！
「凡！」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緩緩回頭看見身後許久不見的人兒。
「連••••••」凡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前天南地北的聊，聊生活、聊夢想、聊芝麻綠豆的小事，但是現在卻半句也吭不出聲。
「那個，我跟阿得••••••交往了，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唷。」連說得很輕、很輕，但是卻像是一拳打在凡的臉上，凡的嘴角都笑歪了，一種很苦澀的笑。
「丫頭，居然這麼晚才跟我說，是不把我當大哥嗎？該打屁股！」
「咦？凡你不可以這樣。」
他們用嘻笑打鬧掩飾彼此的疙瘩，但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心裡的傷痕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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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彼此太靠近了，所以心裡被蒙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情感。
當失去的時候，才驚覺，原來是喜歡的，但，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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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遠眺的眼光，老爺爺看向自己的孫子，輕輕地說了：「去吧，你知道你該做什麼的。」
這次，男孩義無反顧地往外衝去，老爺爺彷彿看見從前的自己。
搖著搖椅，老爺爺輕聲呢喃著，風帶著他的話語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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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懵懂無知，愛情就這樣離去。
愛上了，就不要放手。
不要遺漏了，身邊愛著自己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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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萇有言]

很久沒寫這樣的文章，知道自己還有待加強，還望各位停下腳步給蕪萇一些建議。
謝謝各位。
蕪萇覺得結束得似乎有點趕，可是有些東西適合點到為止，各位說呢？


「懵懂愛」，蕪萇給它的解釋是因為年少無知，對於自己的心意還不是很清楚，所以錯過了愛情。
希望各位，不要忽略了身邊的愛。
那麼，各位覺得呢？
畢竟每個人的想法不同，不是嘛？


那麼就下次再見了。



                                                                                  ──2012.12.19【Wed】  完筆。

熾帝

懵懂的愛情，是最傷心、也是最深刻的。
錯愛，是年輕的錯。
希望他能找回當年錯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