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
整片天空被夕陽染紅,與橘黃的枯葉相襯,微瑟的霜氣吹至,使身著單薄的我如那葉般輕顫。
「喂喂?」立於身旁的有人接起電話,先是皺眉,後又抱怨的嚷了嚷,許久才掛斷電話。
我想,是她的父母打來了。
不出所料地,她向我道歉,而我也一如往常,笑著說沒關係。
從雙人行變成單人行,於我而言並無任一差別。只是,會不小心加快腳步。
不知道,今天他們會不會回來?
不知道,今天他們的病情有沒有好一些?
不知道,今天他們會不會停留的久一點?
「我回來了。」幼時從未說過的話語,現下卻已成為習慣。
宛如將一顆石子投入深井中,這句話並無得到任何迴響,而這等寧靜,也驚醒了我,跟傻子沒兩樣的我。
唇角微勾,恍若自嘲,又似苦笑,早該認清了不是?
漆黑的衣、灰白的碑、凝重的氛圍,一幕幕景象浮上腦海,翻滾且洶湧著。
閉上眼,待再度張開時,瞳中連絲紊亂也不存。
冷情、不肖、可憐、瘋狂,各式形容詞都曾套上我身,但這不過是必經的過程。
唯一的姊姊在那時脆弱不堪,我要是不冷靜些,怕是連場喪禮也難以辦成。
此時無人肯待在我身旁的情況是早就預料到的。
就連友伴,也無深交。
自作孽,不可活。
毋須愛我所擇,僅知我並非不得不擇便已足夠。
自虐者,無須關懷,縱使她是為追求最好結局。
淚已乾涸,並不悔痛。
所謂溫暖,不過一夢。
事已至此,何談不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