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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第一次發自創文章在御論有點緊張。
那個,歡迎批評指教。
看看有沒有人喜歡,如果沒人喜歡的話下次還是不要來獻醜了(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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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 Smile
『若時間可以倒流、你我可以重來,我還會不會重蹈覆轍?』── 墨幽
綠草隨風搖擺,發出悅耳的沙沙聲,清澈的藍天,漂浮的白雲,好天氣。
一個大約十三歲的黑髮少年坐在草地上,享受著迎面吹來的風和難得的好天氣。
突然,一個不協調的黑色身影走上草地,來到少年的身旁。他帶著黑色的面具,看不出年紀也看不見表情,只看的見一雙。
「影。」少年睜開眼,喚了一聲。
被稱為影的少年用著無奈的語氣說:「殿下,您怎麼又跑到這裡?」
「呵呵。」少年只是乾笑了兩聲:「影,拿下你的面具吧,好難看。拿下它後,我們就是兄弟啦。」
影愣了一下,還是聽話的摘下面具,露出下面與少年一模一樣的臉:「兄弟?您可十一皇子墨幽呢。」雖然影這麼說,但還是在墨幽的身旁跟他一起坐了下來,完全沒有身為人家屬下的樣子。
「影。」墨幽抬頭望著藍空,又輕輕的喚了聲:「你說,如果將來二皇兄當上王,這藍天,還會這樣美麗嗎?」
影笑道:「當然啊。有些東西不會因為是誰當上王而改變的。例如……」他突然伸手往旁邊一抓,再把手在墨幽面前攤開,一隻美麗的鳳蝶就停在他手裡。他漾出微笑,說:「這個。」
在那一瞬間,墨幽失神了。不是為鳳蝶的艷麗,而是為影的笑容。
那樣燦爛的,微笑。
夜,很深,月所散發出的皎潔銀芒照在一個男子身上。
他身穿全黑的夜行衣,貼身的衣物襯出他修長的身形,臉上的黑色面具繪著妖異的殷紅圖騰,披散在肩上的黑色長髮隨著他從容的步伐輕輕飄揚,被月光照的閃閃發亮。
「叩叩。」停在一扇門前,他抬手輕敲。
「進來。」不疾不徐的聲音從房裡傳出,清冷的聲音。
男子打開門,微微傾身:「殿下。」
被稱為殿下的人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一手執筆,另一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桌面,似是在沉思。身上的白袍繡著深藍的龍紋──白袍藍龍就足以顯示他的身分,十一皇子墨幽。
「影。」他輕喚黑衣男子的名,詢問著:「二皇子那邊有什麼異動嗎?」
影冷哼一聲:「大動作沒有,小動作倒是很多。」
「是嗎,大概是沉不住氣了吧……」墨幽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稍作思考後,又抬起頭:「影,今天你就待在我房間做替身。」
「是。」影拿起放在床上的白袍,準備走回自己的房間更衣。
「還有……」這時,墨幽掙扎的聲音傳來。
「嗯?」
墨幽別過頭,黑色的長髮遮住臉:「母妃給妳下的毒……叫無憂。」他的聲音透出一絲顫抖:「我……無能為力……對不起……」
影的背影明顯的怔了一下,片刻後才輕輕吐出一句:「……知道了。」他伸手拉開墨幽房裡通往他房間的暗門,再輕輕帶上。
站在一面全身鏡前,影熟練的將白袍套上,看著鏡子把自己整理的一絲不苟。摘下面具,面具下的容顏除了他天藍色的眼和墨幽深沉的黑色瞳仁不同之外,其餘的竟與墨幽一模一樣。每一寸膚色、每一分神色都是墨幽的翻版。
是的,他是影,他是墨幽的影子。
「無憂……嗎……」影喃喃的念了一句,淺藍的眼變得深沈,如大海一般。
無憂無憂,無情便無憂。無憂的效用,就是失情失心。就像變成一尊扯線木偶,一舉一動都受掌線人操弄,無法愛、無法恨、無法流淚,亦……
「……無法微笑嗎?」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手不禁撫上嘴角,勾出一抹苦澀。
許久,似乎是注意到了時間,他斂起心緒,閉上眼,口中唸起咒文,待他再張眼時,天空般的瞳以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黑眸。
回到墨幽的房間,已經換好夜行衣的他站在窗前凝望著月,是又大又圓的,滿月。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轉身接過影遞出的面具。
戴上面具,他的眼變成藍色,兩人身分已經交換。
看著墨幽,影思考了一下,取下戴在手上的銀戒:「拿去防身。」銀戒在他手中散著銀光,上頭鑲著一顆藍水晶。它的色澤是清澈的天空藍,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淡淡藍芒,就像影的眼睛一般。
這東西讓墨幽愣了一下,隱藏在面具後的臉看不出表情。他轉身道:「謝謝。不過不用了。」
影輕皺著眉再次把銀戒戴上,目送墨幽離去。在墨幽踏出房門後,影便坐下來批閱墨幽留下的公文。筆還尚未落下,影的眼神就突然銳利起來,掃向門外。是打鬥聲!他立刻丟下筆就往外衝。
院子裡,戴著面具的墨幽正與兩個黑衣人纏鬥。雖然是二對一,但是他卻沒有居於下風,反倒還有隱隱佔上風的跡象。此刻,一旁突然飛出一柄飛刀,就要往他的腦門飛去。
影手腳飛快的射出兩枚銀針,一枚打歪了飛刀的方向,另一枚則往黑暗中飛去。碰的一聲,原本看似無人的陰影中倒下一個黑一人,他的太陽穴上就插著一枚閃亮亮的針。
以同樣的方式放倒另外兩個,影走上前去扶住墨幽。雖然是位於上風,但是受點小傷還是免不了。
「啪啪啪。」三聲響亮的掌聲響起,在夜晚中格外刺耳:「皇弟真是好身手啊。」一名男子走入院中,身後帶著一群士兵。他身穿黑袍,上面繡著金龍,他,是二皇子墨音。
「金龍龍袍?」影挑眉:「父王尚未駕崩,皇兄你倒是穿起龍袍來了?」
「尚未駕崩?」墨音微笑:「誰說的?」
墨幽危險的瞇起眼,看著墨音臉上刺眼的微笑:「你……弒父?」
「是又如何?明天起,我就是王。」墨音不在乎的聳肩,並抬手令道:「士兵們,摘下他們的首級。」然後站在一旁,似乎是要等著看好戲。
「是!」士兵們立刻包圍了影和墨幽,墨幽舉起手上的劍,警戒的盯著他們,突然聽到一旁墨音悠悠的聲音傳來:「別掙扎了,外面也都是本王的人。」
這時,影的唇角若有似無的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原本低著頭的他突然抬起頭,再次取下手上的銀戒,並飛快的套上墨幽的手。瞬間,紅色的結界張開困住了墨幽。
墨幽先是一愣,回過神後用力的拍打著結界,「你幹什麼!」結界發出的紅光照亮了他焦急且驚訝的臉,看起來有些嚇人。影背對著他,手持數枚銀針,口中快速唸起咒,臉上漾出微笑,冷冽且殘酷的。
聽到咒文的墨音與墨幽臉色皆變,墨音大聲令道:「快!快把十一皇子拿下!」而墨幽則是更加奮力的拍打結界,並且試圖用他那如同以卵擊石的魔法破除結界。
士兵們立刻衝上前去,影的身形一動,鬼魅般的出現在一個正要揮劍的士兵身後,銀針向他的後腦一送,再瞬間抽出,便是一條人命殞落。
影順手抄起地上的劍,轉身,黑髮在月光下劃出弧度,劍刃跟著身體旋轉,劃過另一個士兵的頸。當下,血花飛濺,人頭落地。每一次的揮劍都開出血花,每一個招式都收割人命。伴隨著優美的步伐與飛舞的髮絲,他跳著象徵死亡的舞蹈。
這些都沒有打斷他欲發動的咒。他停頓了一下,輕輕的念出發動語:「雷火落。」他低下頭,手上的劍仍然揮舞著,不讓他人近身。
「渾帳!」墨音臉上的慌張及怒意掩不住,拔出掛在腰間的劍,他打算自己來。
「風水起。」
未死的士兵們臉上出現慌張,這是人人都知道的、傳說中的咒文。他們紛紛下劍逃命去。
「陰陽聽令。」
「影!」眼見咒語就快完成,墨幽瘋狂的拍打結界,喊出影的名:「停止!我命令你給我停止!」還來得及還來得及還來得及……現在停止還來得及啊……他在心裡大喊著。
「殺、無、赦!」影抬起頭,三字重重落在人們耳裡。瞬間,方圓一公里內,雷火劈下、風刃四起、水刀飛舞。
墨音在千鈞一髮之際在自己身周布下結界。他自知支撐不久。片刻後,他的結界便出現裂痕。
墨幽靠在紅色的結界上,緩緩滑落。雖然墨音的結界已經搖搖欲墜,但是他的卻不見絲毫裂痕。
在墨音的結界打破之前,他臉色鐵青的吐出一句:「沒想到最後竟然敗在最不起眼的十一皇子手上……哼……皇弟,你……贏了……」結界破,墨音也成了地上眾多屍體中的一具。
影虛弱的半跪在地上,以劍撐起已脆弱不堪的身體,感覺魔力大量的湧出,隨著魔力的消耗殆盡,生命力也即將代替魔力被抽乾。他的嘴角滑落一滴血,卻是微笑著。
「墨幽。」他開口,更多的緋紅湧出,但他卻微笑輕聲道:「如果不能微笑生活,那我寧願微笑死去,對不起。請讓我……任性一次好嗎?」
墨幽不語,而後低聲抗議:「你好自私。」
陣法終結之際,最後一波氣場散出,無形的強大氣場掃過之處皆成灰燼。
灰飛,煙滅。
困住墨幽的結界徹底粉碎,他衝上前去抱住影倒下的身體:「影?」他晃了晃,聲音脆弱的彷彿一碰即碎。
「你知道你名字的意思嗎……?」影輕聲問道。
「還能有什麼意思,不過就是漆黑一片嗎?」墨幽哽咽。
「墨幽……意即莫憂啊……」影露出微笑,燦爛的、絕美的微笑。
即使快死了,他仍然要微笑嗎?
墨幽看著他死前的最後一笑,不禁落淚。是啊,影最愛的,就是微笑,他怎麼會忘了呢?從以前道現在都是如此,他怎麼會忘了呢?
他也忘記了,他最愛做的事,就是看影那,能夠溫暖人心的微笑。而他,卻一再剝奪他微笑的權力。
真是混帳。
墨幽不語,只是緊緊的抱住影,直到懷中的身軀,逐漸冰冷。
良久,他才低聲道出一句,被風吹散的話。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雖然時間不能倒流,你我不能重來;雖然結局已定,再無更改機會,但你始終是我獨一無二的影子。』──墨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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