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娃娃 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她有那眉毛 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會眨…… 泥娃娃 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 她有那鼻子 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說話……』
那一天我原本的主人因為車禍而去世了，我從房間來來往往的人口中隱約得知這件事。人們將主人房間裡的東西都搬走後沒人注意到角落的我，我不在意，因為我很難過，難過不能再見到以前愛我的主人。
正我還處在難過情緒中時一個男人將我拿起來，看了我好一會，在我印象中那人是主人的丈夫。
「這事芝茵生前最喜歡的一個娃娃呢！」男人的眼中流露出悲傷，然後苦笑著。
他將我帶走坐上了一輛大車子離開，離開主人原本待的那個房子，那地方在後照鏡上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看不見為止。
「可憐的孩子……」男人將我放到一張床上然後離開，有個小孩在我身邊，他正熟睡著，小小的眼皮上因為過度哭泣而有點紅腫。我記得這小孩，他是主人唯一的兒子。自從小孩出生後主人時常忙碌不堪，忙到時常忘記我、忽略我的存在。但我不介意，因為主人每天都看起來很快樂，當然我也十分開心。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看這孩子，他的年紀還非常小不過他有和主人非常神似的五官。
隱約，我了解到這小孩可能就是我未來的小主人……
之後的日子小孩非常的愛護我，他每天晚上都會跟我說話，可惜我並不能回應他。不過他似乎不在意依舊每天晚上對著我說話，很像怕我無聊一般。
一段時間後小孩成長到男孩年紀，已經到了須要去上學的年齡，男孩變得比較忙碌了不過他依舊沒遺忘我，依舊每天晚上對著我說話。校園的生活成為男孩的重心，他變得十分有活力，滔滔不絕的跟我說著校園內的瑣事，我也樂此不疲的聽著。
逐漸，我發現自己喜歡上男孩。喜歡上他因為快樂而笑開懷的眼、因為煩惱而皺起來的眉，還有那天真善良且無懼的眼神，無法自拔的愛上他。
然而我也討厭自己，討厭男孩難過時沒辦法開口安慰他、討厭他快樂時沒辦法陪著他笑。
有一天晚上男孩在夜深人靜時偷偷啜泣著，「娃娃，我好想念媽媽……娃娃，你知道媽媽長得是怎麼樣子嗎？……我忘記了，對不起……我記不起來了……不過我還是好想念媽媽，我好想她……好想她……」
那時我好想跟著他一起哭，但因為我沒眼淚也不會說話，我只能靜靜得坐在那裡看著男孩流著眼淚直到睡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男孩逐漸變成了男人，也變得十分俊俏，男人他更忙碌了，忙碌到他會忘了我、晚上也不再陪我說話。因此我被他收進了一個玻璃的櫥窗。
「娃娃，我要到外面讀書了，可能不會常回來了。不過我回來一定會來看你的」男人如此對我說，雖然我很難過，不過我看到他的眼睛在笑，於是也就不這麼在意了。
就如男人所說，他已經不會常回來了，最多幾個禮拜回來一次，不過我能看到他就已經很高興了，時常在等著男人回來的一那天。
又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又一次的回來這個家，不過他這次帶來了一個女人，女人手上抱著一個嬰兒，她正微笑著跟男人的父親說話。
那女人是男人的妻子，我幾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我想大聲哭泣但是我沒有眼淚，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一個玻璃櫥窗裡的娃娃。
幾天之後開始有人進出這個房子，將裡面的東西全都搬走，從人們口中的得知男人搬新家了，和他的父親一起。
當這裡的東西全都搬完後終於有工人注意到我，「多麼破舊的一個娃娃阿！」他嘆了一口氣，將我拿出來並放在一個紙箱裡。
「阿政！好了沒喔？要收工囉！」
「好了！」工人將我搬到一台載滿垃圾的車上，「把這些載到垃圾場丟了吧，這個家的主人說他不要了」交代幾聲後工人也離開了。
隨著車子的行駛聲及風的呼蕭聲，我知道我離原本的家越來越遠了，原本愛我的主人及我愛的男人離我而去，因為我只是一個洋娃娃。隱約中我的耳邊似乎有首歌謠諷刺的響起，稚嫩的聲音就好像當初男孩的歌聲，那麼清脆又那麼讓人心碎。
『泥娃娃 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 她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會眨……泥娃娃 泥娃娃 一個泥娃娃 她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說話……她是個假娃娃 不是個真娃娃 她沒有親愛的爸爸也沒有媽媽……』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0-11-2 18: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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