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日織 於 2010-11-18 21:08 編輯
未看轉生慎入
劇情改編有慎入
ㄧ
黏膩的血沾濕皮膚。
「恩昕,結束了。」
搭擋拍上他的肩,這樣告訴他。
瞬間,所有人爆出歡呼。
在場人幾乎都抱在一起,流著淚分享彼此的喜悅,因為就在剛才,鬼族終於撤兵離去,雖然有傷有亡,但至少他們成功保住了一族的至寶──先見之鏡。
只是這樣的情緒感染不到他。
沒有先處理身上的傷,他著急四處張望著,即使知道已凶多吉少,但心裡仍抱持一點微小的期盼。
過了不久,濃霧中終於顯出一個輪廓。
然而,只有一個。
「法鏈和紫琉呢?沒找到嗎?」
他的幻武兵器給了教人心寒的搖頭,『找到了,但是不行了。』
還是一樣淡然,但多了化不開的苦痛。
霧很濃,凰燄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聽見一聲屏息,爾後是悵然一嘆:「是嗎……」
就告訴他們不要上戰場的。
在聽說鬼族覬覦先見之鏡時,那對年輕熱情的夫妻立即義不容辭,舞槍弄劍說要和族人同生共死。
被他訓了一頓後他們才想起他們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幼兒,而且妻子已大腹便便。
「對不起喔,伊多,媽咪把你給忘了。」抱起快滿週歲的大兒子,紫琉在他白胖的臉頰上狠很親了口。
剎那間感受到干擾,原本熟睡的嬰孩蹙起小小的眉頭,輕輕咯了聲,然後,睜開漂亮的淡褐色大眼睛。
「完了,紫琉,妳把他吵醒了。」通常嬰兒醒了都沒好事。顏恩昕實在不懂,只會哭鬧和闖禍的娃兒到底哪裡可愛。
「放心啦,只要像這樣──」把伊多小小的腦袋貼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紫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看。」
本來眼淚都快要擠出來的娃兒在頭被貼上溫暖的腹部時,緩緩閉上了眼,像是認真聆聽裡面的聲音,時而不時還咯咯笑出聲。
「伊多很喜歡雅多雷多喔,只要給他聽他們的聲音他就不會哭了。」也給了他一個俏皮的笑容,法鏈大手覆上伊多的頭,揉著他的藍髮,「他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哥哥的。唉……每個人都說伊多長得像他媽,希望雅多雷多能像我啊……」
「像你就不得了了,水妖精族的惹禍精。」
「總比像你好吧顏恩昕,水妖精族的冷凍倉。」
但是法鏈,你再也沒有辦法看到那兩個孩子到底像不像你了。
縱使擁有再美好的目標、期望,但如果連命都了,豈不都是徒然?
『恩昕,不要難過,死亡沒有帶走他們所有。』掀開一直抱在懷中的紫色布料,凰燄舉到主人面前。
兩張染血的小小面孔安然沉睡著。
濃厚的雲層中破開了陽光,輕柔地撫上熟睡的小臉,像是給予死亡中的新生祝福。
其中一張臉上突然沾上一滴水珠,晶瑩剔透地,像是寶石。
凰燄抬起頭,看見顏恩昕搵了搵眼睛。
「不得了了,法鏈,他們果然很像你。」
原以為事情會在美好之下結束。
但命運顯然不想放過這一家。
「從屍體中出生的孩子?那不是禁忌之子嗎!」
聽到這句話時,他就知道,麻煩大了。
凱奇薩亞那多嘴的傢伙!
雖然早已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但他還是忍不住想抱怨一下。
到家之後,果然看見一堆人聚集在他家門口,其中不乏有長老級的人物,還有耐個剛剛被他腹誹的搭檔。
接到好友零下三萬度的殺人目光,凱奇薩亞立刻撇開頭,一方面是心虛,一方面是不想成為供人觀賞的冰雕。
冷凍艙這綽號可不是取好玩的!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侵入者見識你的狂傲。』拿出燄凰風華,顏恩昕擋在他們面前,「法鏈和紫琉為了一族犧牲性命,你們倒好,說翻臉就翻臉?」
其中一名老者站了出來,發出如破銅羅般的討厭嗓音,「他們是禁忌,有可能毀滅一族的存在,不應該留下。」
「那只是猜測,未來有無限多種可能,年輕的生命不該只因不確定的謠傳就殞落。」毫不客氣的反駁回去,顏恩昕看著他們偉大的長老,只覺得那張臉叫人厭惡,「廢話就不要再多說了,我不會把雷多雅多交給你們的,縱使要與整個水妖精族為敵。」
銳利的劍鋒,直直指向水妖精長老的鼻頭。
在場所有族人都震驚了。顏恩昕冷漠歸冷漠,但對長老一向言聽計從,沒想到向來乖巧的他竟會如此冒犯長老。
長老並沒有因顏恩昕的言行大發雷霆,相反地,他輕嘆:
「法鏈果然把你帶壞了,顏恩昕。」
「和他當朋友是我自己的選擇,不要怪罪於他。」幻武兵器仍舉著,顏恩昕堅持不讓步。
他不希望他們的孩子帶著孤獨終老一生,更不希望他們的孩子只因這完全不確定的理由葬送生命。
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傻子,所以他也要當個傻子。
傻子的朋友只能是傻子嘛!
時間就在僵持下一點一滴流逝,顏恩昕與長老,誰也不退讓。當然期間也夾雜其他族人的怒吼謾罵,甚至有要出手的,不過全都被凱奇薩亞擋下來。
長老為何不直接硬搶?因為他知道,動武是沒有勝算的。
公會資深黑袍,還是資深前線黑袍,和他硬來,簡直是找死。
當了他的搭檔N年,凱奇薩亞最清楚他的實力。
只是,這樣不知要持續多久就是了。
凱奇薩亞嘆口氣。
就在水妖精族的天空染上第一抹晚霞的色彩,終於,有一方做了選擇。
「好吧,我們不殺他們,也不會把他們送離水妖精族。」
所有人,包括顏恩昕都驚訝看著他們作風一向強硬的長老。
「但是,這是有條件的。」鋒利的目光直直掃向顏恩昕後方,深鎖的褐色木門,「將那兩個孩子交給我們,我會給他們安排住所、學堂、及照顧他們的人,你可以來看他們,但不可以讓他們知道。另外,最重要的一點。」
以上那些條件都在顏恩昕的預測範圍內,但接下來的話,不只是他,連其他人的想不到。
「不准讓那唯一的孩子知道兩個弟弟的存在,連一點提示的不許給。」
為什麼?
「這個理由我無法接受,為什麼?」
怎麼突然又扯到長子去了?顏恩昕不懂,這個條件對長老或他來說既無益處也無害處,而且他們三兄弟相認對長老來說也無影響,他不懂長老居心為何。
「我沒有辦法告訴你,但若你不答應,我也只好使用非常手段。」長老露出奸險的笑容,「別忘了,他們的大兒子在我這裡。」
顏恩昕咬牙。
憤怒和困惑同時滋長著,憤怒是因長老竟用無辜的孩子來脅迫他,困惑的是因長老竟寧可用這低下的方法也不願納三個孩子相認。
他找不出答案,只好選擇妥協。
「好,我答應你。」
反正,只要活著,仍有機會見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