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非關】我,棄名之 [打印本頁]

作者: smile葉    時間: 2010-2-27 13:34
標題: 【非關】我,棄名之
這篇主角是艾薇席拉,所以嚴重厭惡她的人可以直接按右上角叉叉離開了(按上一頁不就好了?)
還有裡面有很多關於吸血鬼的辭彙,不要誤會,我對吸血鬼沒有任何偏見,畢竟人人生來自由平等,那是艾微席拉的想法(那還不是妳寫的?)
也不要問我為甚麼要寫一個討厭的人的故事,大概是因為,我覺得沒有先天就討厭的人吧!
我先說它很長,我先前也不認為會很長啊~所以後面我會盡量縮短的(意思是亂寫嗎?)

我見到艾勒希的那一刻,幾乎就認為他是我要找的人。
不虛偽,不做作的溫柔笑容,毫不諂媚的體貼與清澈的眼神。
清澈的眼神,在見過那麼多雙貪婪齷齪的眼神後,我的心靈頭一次獲得前所未有的寧靜。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艾薇席拉?好好聽的名字。」他微笑的說。

在遭遇過那麼多的背叛後,我早已失去信任的能力。
就算是在戰場上肯為你擋一刀的朋友,也有可能是虛偽的假裝。
在我小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周圍一切看起來都很美滿,我的家世,我的家人,我未出生前就擁有的財富與名聲,甚至還有,我的容貌。
大家總愛跟我玩,除了我的弟弟,葛例外,我模糊的記得,他看向我的眼神總是厭惡混雜著鄙視,也許他也稍微有些嫉妒我吧?他並沒有驚人的容貌來獲取眾人的喜愛,就連我的父母,似乎也沒給他多少補償的關愛。
我那時總認為是他們偏心。
這想法並沒完全錯,但是我那時還不明白吸血鬼要真正毫無芥蒂的愛上一個人是多困難的一件事,或許這就是吸血鬼的詛咒吧,他們有人類沒有的壽命和強健的體魄,卻缺乏愛人的能力。
我是這麼想的。
可是,愛人又真正好了嗎?誰知道,就算是全宇宙最有智慧的人,恐怕也無法解答。

「艾薇,你餓嗎?」杜恩偷偷給我一罐血,冰涼的血。「是最新鮮的。」他信誓旦旦的發誓。
「謝謝。」我笑的像個傻子一樣。
「不客氣。」杜恩繼續用著迷的眼神望著我。
我一邊虛榮的享受他灼熱的目光,一邊懶洋洋的問他。
「你忘記今天是甚麼日子啊?」
「今天......?喔,是伯母的生日!」杜恩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的叫道。
「是啊,你有準備甚麼禮物嗎?」
杜恩立刻露出一付為難的表情,我嗤笑了幾聲,笑他的愚蠢,笑他的笨。
「跟你玩的啦!我有準備禮物,我們一起去突襲爸媽吧!」
「好啊!」杜恩這才開心的點點頭。
杜恩是多數對我好的人之一,而在那群笨蛋中我又跟他感情最好,因為雖然他也很笨,但是至少他聽的我在講甚麼。
其他吸血鬼看到鬼鬼祟祟的我們都露出奇怪的表情,可是沒有人問我們在幹麻,這應該就是小孩子的特權吧。
到了!我用唇語跟杜恩說,杜恩點了下頭,躡起腳步輕輕的湊到我旁邊。
黑門裡依稀聽的到父母的聲音,我卻猶豫了,因為他們聽起來好像在吵架?不可能,這對我來說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爸媽的感情是我在吸血鬼裡頭看到最好的,其他夫妻不但會吵架,甚至會打架,我還聽說有一對夫妻因為實在太氣而不小心殺死對方的故事。
杜恩疑惑的看我,我遲疑了會,才比了下『噓』的手勢。
父母吵架的聲音越發大聲起來,清晰的傳近我耳中。

「喔!是喔,你答應過的!」母親諷刺的說。
「對!我是答應過,而那時你也同意那是必要的!」
母親哼哼冷笑了幾聲,說。
「我的確這麼同意過,而這麼多年後,你也看到她優秀的成果,你卻還不願放棄......」
「優不優秀並不是問題所在,」父親冷酷不屑的說。「如果當時已經答應了岳父要把艾薇席拉送給他--」
「喔!岳父啊!這時候叫的多麼好聽!不知道先前有沒有那麼尊敬呢!」母親歇斯底里的大叫。
父親沉默了。
「羅恩絲,你也知道我們不能違反承諾。」
「是不能,瞧葛多麼差勁。」母親唱歌似的附和。
「羅恩絲!」父親大吼。「達奇不要男人,他只吃女人的血肉!」

我的心臟砰砰的跳著。
一瞬間我失去了思考的自由,視線所及變成一片朦朧朧的白色,數千隻蜜蜂在我腦裡嗡嗡嗡的狂響,卻阻擋不了父母的吵架聲傳入我的腦裡。
我不懂他們是甚麼意思。『他只吃女人的血肉』?
達奇是我的外公,他人很好,我見過他幾次,為甚麼這又關係到他了?還提到我的名字,『要把艾薇席拉送給他--』--
一陣暖流突然流入,我勉強抬起殘餘的注意力,杜恩不知道是甚麼時候,堅定的握住了我的手。
「杜恩?」我小小聲的說,螞蟻才聽得見的音量,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這已經是現在的我的極限。
杜恩雙眼發亮的望著我,裡面有我不曾見過的火焰燃燒,這令我害怕。「別怕,艾薇,我會保護你。」此刻他的聲音一點都沒有絲毫的遮遮掩掩,就像他平常說話一樣,既堅定又安靜,不帶有近似聲張的誇張洪亮。
我哭了,現在才哭,抽抽咽咽,哭訴逃避著我不想見到的事實。
我需要人保護我,不管誰都行。
杜恩拉我站起來,悄悄的走遠,我一直低著頭哭泣任他拉我的手,也不管會被誰看見。
但是杜恩並沒有讓我的狼狽樣被誰看見,他熟練的盡挑熟悉的小路,我這時才發現他有著我想都沒想過的能幹。
回到安全的房裡,杜恩拉著我的手坐到了床上,然後靜靜的用手臂環住我,讓我哭。

有時候悲傷的時候,總想起他袖子的氣味和皮膚的香氣,儘管在吸血鬼長大後能獨自獵食,身上就只剩血腥味了,洗都洗不掉。
就像後來的回憶被汙塵蒙滿了一般,再也不會乾淨。

後來杜恩靠著他們家族的力量查到了一些事情,才發覺事情比我們原先想像的還要更險惡,更不單純。
達奇外公並沒有我想像中溫文儒雅,據資料顯示,他愛吃女人小孩的血和肉,不只血而已,甚至過程也不光只是吃肉,他酷愛最殘酷噁心的做法,盡情玩弄他的食物,玩膩了才依依不捨的吞下肚。
但是更可怕的事杜恩始終沒讓我知道,他一直很保護我,也擔心我受不了事實的殘酷。
「艾薇,我有事要告訴你,你不要難過--唉呀,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太難過,就算傷心也只要哭一下就好了。」他帶著陽光的笑容看著我。
我笑了幾聲,杜恩才謹慎的吐露他得到的資訊,努力不要讓我受到傷害,至少,不是太大的傷害。
「這是有關於.......你的爸媽的,」杜恩吐了長長一口氣。「我聽說你的媽媽在生你之前--」
「等一下,」我突然打斷他,杜恩一臉狐疑的看我。我解釋,「杜恩,以後叫她的名字,那個『爸爸』也一樣,叫他們羅恩絲和漢維。」
杜恩看著我,他應該了解我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所以只是嘆了口氣,就沉默妥協我的選擇。
「我聽說羅恩絲在生你之前,」杜恩小心翼翼的說,「並不想生下你,所以曾經想--呃,想殺掉你,還沒出生的你,但是她發現得太晚了,那時候醫生告訴她,如果那時還硬要墮胎可能連她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杜恩吞了口口水,翻閱了下手中的資料。
「既然如此她也只好生下你,不過卻是心不甘情不願,因為她一點都不想要個孩子,出人意料的是,這時達奇竟然改變了她的觀點。達奇先前強烈反對羅恩絲和漢維的婚姻,讓他們的生活一直很艱難,沒想到原本立場堅定的達奇卻趁這個機會跟羅恩絲提議了一個邪惡的協約--」
「只要他們負責養大你,並且在你14歲生日時把你送給他,他就答應承認他們的婚姻,畢竟,可以吃的吸血鬼幼兒實在太少了。」杜恩最後講得飛快,好像這樣就可以省去我的傷心。
我靜靜的聽,試著尋找故事的脈絡。
是的,這對我來說就像個故事,沒有結局的故事。

而我,絕對不要那個既定的結局。
杜恩擔心的望著我,我想他大概是怕我聽了臨時崩潰,痛不欲生,但是我沒有,這次的傷心上次已經哭過了,更何況羅恩絲和漢維早就不是我的爸媽了。
要是為了重覆發生的悲劇哭泣,就太蠢了。
「杜恩,」我輕喊,輕的就像要浮上天空。「你願意幫我嗎?」
還以為杜恩還會再多說些廢話,要是他不同意那我就打算另尋辦法,可是他沒有,只是一笑。
「早就在等你這麼說了。」
一起殺掉,那兩個噁心的戲子吧。

我實在欠杜恩太多,年輕的我愧疚的想著,杜恩為了我(雖然他說他們家族早有此打算)要背叛我們兩個家族的友好盟約,攻擊我們安德利斯家族。
目的地就是要殺了族長和族長夫人,艾薇席拉『過去』的親人。
我一點罪惡感也無。反正,又不是我先背叛他們的。

我的14歲生日就快到了,父母的爭執有增無減,繼我和杜恩監聽的結果,羅恩絲好像想拉去送命的人不是我,是葛。
因為他太弱。而我雖然身為女性,要是真打起來卻一點都不輸他。
吸血鬼本來就是這樣,強者為尊,弱者,就去死吧。
簡單,也殘酷。

「難道你一點都不傷心嗎?」杜恩喃喃的說,一邊縫他外套掉落的鈕扣。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葛啊?不會啦,管他去死。」我為我粗魯的語氣咯咯笑。
「這樣啊,我想也是,」杜恩煞有其事的說,「反正你們姐弟的感情一點都不好嘛!」
我隨便附和著,一邊想別的事,像是有關明天......
「放心啦!」杜恩彷彿看出我的疑慮,語氣輕鬆的安慰。「我保證,絕對萬無一失!」
我笑了,真心和不真心的都有。
明天,就是我的14歲生日。

預料之中,原本很少出門,也連續錯過我12次生日的達奇外公這次竟然破天荒答應要出席孫女的生日,這讓羅恩絲和漢維驚喜不以,連忙準備,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如此。
真正了解真相的人,又有多少呢?

「小薇,別緊張。」雖然口中這麼說,羅恩絲卻帶著緊張的笑容望著我。
「媽,我不會的,只是要吹個蠟燭......」
但是羅恩絲卻比出『噓』的手勢,和先前我給杜恩比的一模一樣。
她看起來很緊張,相較之下漢維就沉穩多了,他厚實的手掌一直按在我的肩膀,像是要給我無限的無聲鼓勵。
鼓勵我去送死嗎?我暗暗冷笑了一下,這對夫妻還真稱職,連最後一刻還盡忠職守的表現出模範夫妻的樣子,也不管上一次吵架他們差點拿盤子互K。
不知道他們打算要我甚麼時候死?不是所有消息他們都會由吵架大剌剌的公諸於世的,雖然這依他們的智商來說,似乎合情合理。
我坐在鏡子前,被當做洋娃娃似的精細打扮,連我自己都驚為天人,要不是我早知道真相,現在也許還樂不可支的想受虛假歡樂的氣氛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像,連愛也是,白白辜負我對他們的信任。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羅恩絲說,抓住我的手,手指用力的泛白,也抓的我手臂隱隱生疼。
「嗯。」我乖巧的應了一聲,站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眼前的華麗幾乎刺的我睜不開眼。
幾乎所有親戚都駕到了,在歡鬧的人群中,我只看的到兩張臉孔,一張是達奇的,一張是杜恩的。
原本還殘存一點的緊張,隨著他淘氣的眨眼煙消雲散。
我深吸口氣,看到漢維發表偉大的演說,他時帶感性敘述父女間的溫馨時光,時欣慰的讚賞我優秀的表現多麼讓他為傲。
他現在的確讓我深深驕傲,了不起的演說,不管這場宴會後來發生甚麼事,誰都不會懷疑到這在感動處泛淚的父親的。
最後,他大聲說了些廢話,像是『我完全以我的女兒為傲!所以,現在就請開始這場歡樂盛大的美好宴會吧』之類的廢話。
他在掌聲中下台,很快,他就掩蓋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我等不及看他驚慌失措的骯髒嘴臉。
接下來是我吹蠟燭的時間,在吸血鬼最喜歡的微暗中,我湊進蛋糕,心中仍猜測計算著意外發生的時機--
根本沒甚麼好說,雖然沒有精確的猜中也十之八九了,在蠟燭微弱的火焰熄滅的那一剎那,一陣大吼大叫穿越了走廊,直奔這裡而來。
我的心狂跳,根本沒時間反應,門就被撞開,一張,不,是數張的醜惡嘴臉朝我撲來。
好一個噁心的畸形怪物,在它撲來的時刻,我竟然還有心情這麼想著。

因為我信任。
作者: 羽零    時間: 2010-2-27 17:24
哦=ˇ=
第一次看到關於艾薇席拉的文耶
好特別喔~
不錯喔=ˇ=
只是有點恐怖XD
作者: smile葉    時間: 2010-2-28 11:48
杜恩雙眼猛的散發出光芒,但是這次輪不到他來逞英雄,早已蓄勢待發,偷偷潛藏在我附近的男人猛的躍出,以比光速還要快數倍的速度衝向怪物。
「哇啊啊!」大家嚇得花容失色,『來不及』阻止怪物的羅恩絲和漢維一臉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羅恩絲甚至還發出一聲小小的吶喊。
是在哀悼失敗的計畫吧。我諷刺的想著,看著眼前的男人解決怪物,從走廊裡不斷湧出的數不清男人解決客人。
達奇更是驚愕,原本萬無一失的計畫竟然被徹底破壞,更讓他在與敵人交鋒時亂了手腳。
「艾薇!這邊!」杜恩在一片吵雜中對我吶喊,我艱困的擠過瘋狂的人群與他會和,杜恩露出笑容,似乎用唇語說『跟我來吧』。
我無聲的答應,跟他離開這裡,這罪惡的淵藪,腐爛的根源。
這就是吸血鬼的本質。
一張張邪惡的臉孔閃過我的腦中,吵鬧、貪婪、永無止境的慾望,為了目的而不達手段,所有人明瞭卻同時爭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自己是全世界最高貴的種族。
杜恩掐疼了我,我有些惱怒的看著他,才發現我們不知何時已遠離了城堡,我的家,我過去的家。
我想我一定露出疲憊的笑容,因為杜恩也是如此,他無聲的喊道『回去吧!跟我回去,在也不要回來。』。
而那正是我想要的。
我閉上痠痛的雙眼,避免讓滾燙的淚水灼傷我倆的心。

原本我以為我不會有絲毫的傷心,但是我錯了,在某些安靜的夜晚,我獨自在外頭晃蕩時,還是忍不住會想起羅恩絲那冰冷手指梳過我髮際的觸覺,和只要在他們倆身邊,就會出現的溫暖安全感。
我何時才能擺脫這種寄戀?毫不理性又愚蠢,也無法阻止的思念,就算知道都是假的,還是天真以為那些快樂時光還會回來的眷戀。
杜恩一開始的確設法撫平我騷動不安的情緒,可是很快的他便又忙於其他更重要的事務而忽略我,只有在少數時刻碰見我才會打聲招呼,那讓我感覺陌生,但也無可奈何,失敗的一方,就算是一開始就答應幫助贏方的,本來就沒多少決定權。
我一直很寂寞,很寂寞,想找人傾訴,但是這個家族的人只會投給我異樣眼光,要不就是更糟的,用噁心又輕薄無理的大膽眼神望著我。
我過去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我過去一直是個小公主,享受全部的榮華富貴,享受就算虛假還是感覺幸福的親情。
說到親情,他們抓到葛了,卻沒當場處死他,還帶回來斬首示眾,就連臨死前,他還是用憎惡的眼神尋找著我,卻在目光聚焦以前人頭就已滾落地。
後來我才知道,不知道甚麼原因,葛在小時候早就聽說了關於我的協約,不知道這是不是他討厭我的原因,不過,我也不在乎。
這世界上能讓我在乎的事已經不多了。
其中一個就是杜恩,又在某一個寂寞的夜晚,我竟然在熟悉的河畔遇到了他。
「嗨?聽說有一個傢伙經常跑出來亂晃,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寧,困擾不已?」杜恩調皮的對我揮手,在這一年中,他長高也變帥了,當然也成熟了,不再是當初那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嗯。」一時間我竟然想不到要對這傢伙說甚麼,腦子一片空白。
「那個......」杜恩好像有些話難以啟齒,他眨眨眼,望向一望無際的夜空。
我靜靜的等待,就像以前一樣。經過那些事,我已經變了,不再那麼聒噪,也不再那麼單純,不再那麼善良無知,我的心已經徹底變了,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
但是,對杜恩的信任依然沒變。
「那個,」杜恩結結巴巴、有口難言的說。「艾薇,可以,呃,請你嫁給我嗎?」
我呆了,涼風慢慢的吹,吹起我的髮梢,吹起杜恩額前的瀏海。
他長大了。英挺的臉孔很認真,嚴肅又堅定的眼神望著我,傳達著我不懂的無聲語言。
我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我用比蚊蟲還渺小的嗓音說著。
杜恩愣了下,看起來很挫敗。
「嗯......好吧,那你慢慢......考慮。」為甚麼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我在他眼裡看到一絲陰霾?
杜恩起身,拍拍身上的雜草,轉過頭望著我,因為背著明亮的月光,我只能模糊瞥見他臉孔的曲線。
「那你在這裡要......小心。」
我聽不懂他在說甚麼,也不想懂,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他說,尤其是他露出像是被拒絕似的絕望表情,我想告訴他,我是喜歡他的,我需要的只是一點時間釐清我的思緒,不要那麼擔心,甚至(我害羞的想),不論我考慮多久,我遲早也會答應他的。
但是我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看他走。

如果我當時說了,事情是不是有可能就不一樣了?還是就算如此,還是會無可避免得走上那條扭曲悲慘的道路,得到和原點毫無差距的黑暗結局?

等我回到城堡已經快天亮了,城堡內只剩幾盞孤獨的燈搖晃著。
我回到房間,想睡場舒服的覺,然後,明天在跟杜恩說我答應。
沒想到已經先在我床上遇見了他,他就像座立在床上的雕像,一動也不動沉靜的坐著。
「杜恩?」我不知所措的喚了他一聲。
杜恩轉過臉,卻讓我嚇了一跳,他的臉孔出奇的蒼白凹陷,好憔悴好虛弱,我心疼的走上前問他。
「杜恩,你......唔,啊!」我來不及問完話,杜恩就粗魯的把我推到床上,用力頂住我的臉。
「杜恩你在幹甚......啊!杜恩!」杜恩貪婪的尋找我的唇,瘋狂的吸吮著,怎麼會這樣!?杜恩怎麼會變得跟,跟那些人一樣?
我使勁爭扎,但是杜恩的力氣當然比我大的多,他用力的壓住我,絲毫不給我反抗的機會,甚至,他脫掉了衣服丟到一旁,甚至,還脫起我的。
「杜恩!」我哭求,不了解發生甚麼事,為甚麼?為甚麼杜恩要做這種事?我是那麼信任他,對他毫不設防--
那晚杜恩用狂暴的方式解決了他的性愛,我們第一次的性愛,他毫不在乎的我的感受,只顧騁馳他最強烈的慾望,他深入我的體內,不只強行奪走了我的童真,也挖走了我靈魂的一部份。
那毫無道理的疼痛,我一點都不享受--不,談享受對我來說只是種汙辱,我......我無法形容當他肆無忌憚的侵犯我的身體時,我體內最強烈的痛苦燃燒沸騰的聲音。
身體很痛苦,心裡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
我不懂杜恩為甚麼要這樣對我。
毫無道理,毫無道理可言,以前那個總是對我溫柔體貼的杜恩到哪裡去了?以前總是對我噓寒問暖的杜恩到哪裡去了?他沒有再次讓我感受到洋溢的溫暖,取代而之的反而是椎心的痛苦。
那晚,杜恩走了,留我一個人蜷縮著、裸露的躺在床上。
他沒有一點留情,沒有絲毫顧慮,當然也不擔心我的感受。
我靜靜的,沒有動,覺得好久不見,發誓再也不讓它出現的透明液體從心臟破裂的地方緩緩流出,從雙眼滲出,失去了焦點。

我還能再信任,誰?
作者: 空冥望    時間: 2010-3-4 00:01
寫的很好呢,很喜歡那種天真中帶著絕望的語氣(語無倫次中

大大的文筆很成熟(對我來說),內心戲好棒ˇ
作者: smile葉    時間: 2010-3-7 10:50
隔天早上我就被告知我將被處死的消息,實在荒唐。
但是這跟所有一切一樣,都毫無意義了。
杜恩背叛了我的信任,賤踏我愚蠢的天真,徹底撕毀我的靈魂。
我要死了,也許還會比較幸福一點。但是我死後還能遇到誰?羅恩絲和漢維當然想殺了我(雖然我已經死了),達奇更不用說了,他會恨的不折磨我就把我活吃下肚。
這樣真好,不用折磨的食物,我應該還是第一個吧。
在等待死亡的時間我就這樣一直胡思亂想著,也許是因為唯有它們能幫助我走出,重覆輪迴反芻杜恩背叛我的消息。
我不等待人來救我,因為我早就無藥可救,就算真的僥倖得救,也只是會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折磨啊!我不想再想了,我承認我早就想死,杜恩願意完成我的心願還令我驚奇呢,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淚流乾了,我看著下面的吸血鬼忙碌的布置我的死刑台,比起葛的好像豪華多了,我突然對葛產生前所未有的哀憐,就算要死了,他的待遇還是不如我。
可憐的弟弟。
我嘲諷的勾起嘴角,我對葛的記憶幾乎殘剩無幾,幾乎等於零,恐怕就連說過的話也不超過一百字吧。
門咿呀一聲打開了,我有點訝異,要是沒算錯的話,我記得這時還不到我要死的時間。
看,連死刑台都還沒架好呢。
結果進來的竟然是杜恩,不,該說我早就有預感會是他了嗎?
杜恩的雙瞳很深沉,像是烏漆漆又充滿壓力的黑洞,現在我對他早已找不到任何的悸動,只要輕微的反感和想遠離這張臉的心情。
真難相信幾天前我還愛這個男的愛的死去活來的。
或許,是我欠他的吧!所以,我才沒有很恨他。
如果沒有他,我早在幾年前就在達奇外公的胃裡消化成一堆蛋白質和糖類脂質了。
以前總是無話不談,現在卻鴉雀無聲,杜恩的面孔沒有一絲表情,我不知道有沒有,但是應該還是輸了他露出些許的厭惡吧。
「對不起。」久久的,他從喉嚨擠出低低的聲音。
「對不起?」我冷笑,沒辦法,因為這實在很好笑。杜恩在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是後悔過去的犯錯才說的,可是要是他現在有絲毫的悔悟之心,當初怎麼可能這麼做?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杜恩深深的吸口氣,就像過去他逼不得已要告訴我某些訊息時。「但是我......但是我......!」
他抬起頭來,急於自我辯駁的大吼大叫。
「但是我沒有選擇!他們堅持一定要......一定要殺了你!我阻止不了他們!我真的,我真的試過了!」他脹紅了臉,嘴巴張了老大。
「然後呢?」我冷笑,說,「阻止我死不成,為了避免浪費,就先盡情享用?」
杜恩的臉刷一聲由紅轉青,我知道我說對了,更加瞧不起他。
真是人渣,垃圾,比垃圾桶最底下的汙垢還不如,簡直像是住在馬桶水管裡最噁心齷齪的動物,不,是細菌!
我換上冰冷的臉孔,高傲的轉過身,想維持最後的尊嚴。
「你走吧。」
我沒看杜恩,連看他一秒都是我眼睛的重大損失。
「我這裡,不需要留你這種人了。」
空氣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已經離開。
但是當我回頭,卻發現他還在。
「你還留著做甚麼?」我惱怒的大叫,「難道連我死前你都不能稍微聽從我的決定,留你這種人渣在我房間?」我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我一直偷偷望著你,」慢慢的的,杜恩很苦澀的說。「儘管已經先聽到了我們家族的指示而接近你,但是我也不只是因為這樣才接近你,你......你自己不懂,你身上有魔力,會......會......」杜恩張大嘴,像想吸一點勇氣到心裡。
「會讓所有的男人瘋狂!就算我當時還小,我依然仰慕你,不只因為指示,而是和其他人相同的原因。我愛上了你!我發誓,我真的是真心愛你,同時也是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不愛我......當你說要考慮看看的那天,我的心都碎了,你畢竟還是,不愛我。我努力了那麼久,還是得不到你......」
「那不是愛。」我冷酷的批評,毫不在乎。「那是慾望,和禽獸沒兩樣的卑鄙慾望。」
「不,」杜恩看起來還想辯白,我不耐的皺起眉,再度插話。
「你以為是愛嗎?哼哼,你以為這樣就叫愛?你認為前幾天那樣就叫愛?甚麼是信任甚麼是愛?你腦袋裡難道只有這樣膚淺的定義?你是豬嗎?還是豬屎?還是豬屎上的蒼蠅?」我到後來已經是在嘶吼。
要是以前杜恩聽到我這麼說話一定會笑,不過現在誰也笑不出來,就算笑了也是不真心的笑。
杜恩的臉色很蒼白,卻倔強。
我知道他沒被說服,不過這不關我的事。
樓下傳來喧囂聲。
杜恩痛苦的瞇起眼睛,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他的義務,所以只深深望我一眼,就奮不顧身的跑下樓。
完了。
我蹲下,手指捧住臉,真的完了。
我已經甚麼都不剩了。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被快轉的模糊影片,在我腦裡旋轉成一片辨別不清的底片,我分不清誰是誰,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甚麼事。
我搖搖晃晃的朝窗戶望,卻看見一群白蟻朝城堡衝,與黑蟻打成一團。
黑蟻是吸血鬼,白蟻像是甚麼......?是教會。
不知道他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搖晃著走下沒人看守的階梯,現在大廳裡亂成一團,誰也不管誰,就像是后蟻被劫走似的慌亂。
教會攻擊吸血鬼,這裡?我尋找著杜恩的身影,沒看到他,在這種大局他跑去哪裡,那樣誰要主持這種局面?
逃走了?我為我為這個想法吃驚而可笑,那個以前總是擋在我面前的杜恩,早就已經不知道在哪時候消失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別人。
有人逃,有人衝過去應戰,有人猶豫,有人堅決,有人戳死了敵人,有人肚子被銀彈射穿了個洞。
我也該逃走。
這是理所當然的,我沒必要為這個家族盡任何義務,更何況是在他們要處死我的前夕。
我混在人群裡想逃走,這很簡單,一些膽小又不忠心的吸血鬼,成為我最好的掩蓋物。
大廳裡充斥著尖叫與咆嘯聲,我終於見到了當時杜恩極力避免我看到的景象--殺與被殺,濃稠的血意搞笑似的從脖子的斷口噴出,噴了敵人一臉髒,教會的人都帶著一致的冰冷灰色眼神,毫不留情的產除吸血鬼,毫不留情的開槍打穿奔逃的孕婦肚鼓鼓的腹部。
我不想再聽了,好想逃走,卻又逃不走,為甚麼他們移動的這樣緩慢?
我不耐的墊起腳尖想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戰況好像一邊倒,毫無準備的吸血鬼被殺的潰不成軍。
不論是誰輸誰贏,我都只會有一種結局。
所以,輸贏沒有意義。
腳下一絆,我跌跌撞撞了幾步,撞上前面男人的寬壯背脊,我來不及道歉,只看到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眼前--

等我悠悠轉醒時,發現旁邊只有屍體,左邊的男人用搗爛的臉孔猙獰的望著我,我往地上一撐想站起來,卻被泥濘的血液給滑了一跤。
同時我也放棄了。因為我聽到聲音。
人類說話的聲音。
我秉住呼吸,卻出奇的一點都不怕,我用手被擦去眉毛沾上的白色液體時,發現我竟然在笑。
無可克制的嘴越咧越大,像是騷動的小蟲想強行從我耳朵和瞳孔鑽出來一像,無法克制的笑意。
現在這樣了啊!雖然頭很痛,我卻很開心,到後來也變得那麼慘啊!怎樣?再囂張也不過如此吧,現在就只能像爛泥巴一樣癱在地上了啊!
教會的人沒走,也沒管滿地的屍體,聽他們的話,好像想把這裡一把火燒了乾淨。
燒死也好......省的活著受苦,我輕鬆的想著,活著真的太累太累了,我從一開始就根本不該殺羅恩絲那群偽徒,該死的是我,唯有死才能解脫,殺死他們只是便宜他們。
我很累了,想睡,至於後來我到底會不會活下來,那都是另外的事了。
believe......我是不是該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奇蹟?
有一個......我可以信任的人......可以完全信任他的人......不會因為容貌愛我,也不會為了利益愛我的人。
如果真有那種幻想,我才是太傻了吧。
那種人,根本就不存在。
不管其他專心一志愛人的人,為別人受傷而死的人,願意為別人受盡傷害的人。
人啊,是啊,都是人,就算是人也沒有這麼高貴的情操,更何況是吸血鬼?
沒有這種人了。
我想狠狠的割開杜恩的喉嚨,我想拿刀殺戮無辜的孩童,斬下他們的年輕頭顱,用雙腳踩個稀爛。
這就是人性,至少,是吸血鬼的人性。

我們的使命,就是破壞。
沒有其他選擇,就用鮮血殺開自己醜陋的前途。
人性啊。

那些老掉牙的墮落故事,都是另外的事了。
靠自己堅強爬起的受害女性,相信大家也早看膩了。
我沒有甚麼偉大的情操或是信念,我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貫徹我的使命。
我靠威脅利誘爬到我現在的地位,我殺人,剁爛了他們全身才得到如今的尊重,我變強,我得變得比任何人都強才不會受到屈辱。
而那一個老套的故事,也是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後了。
儘管,在過了那麼多日子後,我並沒有變成坐在搖椅上打毛線的慈祥老太太。
只有更多的經驗,更多的勾心鬥角,更多的背叛,更多的利益交換,更多的殺戮,每分每秒我血管裡都奔馳著激昂的戰意,用每個夜晚仔細回味每張被我殺掉的臉孔和乾涸的笑臉。
直到遇見他,遇見艾勒希。
那個改變我一生的男人。

愛他?愛人?愛艾勒希?
過去這樣的想法只會令我覺得愚蠢,別開玩笑了,要是有人聽到堂堂艾薇席啦竟然無可救藥的墜入愛河,那她一定會被活活笑死。

「謝謝你的稱讚。」我露出笑容,用寒喧的語氣說。

從見面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決定了。
我要讓這個男人愛上我。

艾勒西果然與眾不同,他沒有像其他男人一樣一看到我就像隻衝向火焰的飛蛾,所以我必須花上更多時間。
更多的時間。
經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已不是傻子,勾引男人更是得心應手,用精確的比喻來說,他們就像是愚蠢的小白狗,只要勾一勾手只加上一點食物,他們就會搖晃著尾巴吐著長舌飛奔過來。
不論是人,還是吸血鬼,又或是其他種族都一樣。
先前我說過了我的使命就是破壞,我想在這個使命以外我或許還被容許附加上一點點,尋找最後的希望的權利吧?
呵呵,我竟然變得如此感性,感性的艾薇席拉呀,你上過不只一次的當還不夠嗎?為甚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逼向絕境,逼向沒有人等待的深淵?
說管說,我依然做著。要讓那種男人光是我的容貌就愛上我是不可能的,他想要什麼,他渴望甚麼?在看似清心寡慾的外表下,我要挖掘出藏在他內心最底處的強烈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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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恐怕不會貼那麼多(掩面)
因為我把存貨都用完了...寒假打的存貨
現在開學了我就只能用假日的微小剩餘時間奮鬥了(哎)
作者: smile葉    時間: 2010-3-13 13:54
艾勒西神情茫然的躺在床上,我蜷縮在他的懷裡,甜甜的笑著,猜測他的眼神。
他恐怕連自己是怎麼到這張床上的都不知道吧?就這樣毫無準備、手無縛雞之力的墜入我的圈套。
「艾勒西......」我嬌聲說。「既然都做了,我們就在一起吧?」
愚蠢的原則,要是這句話成真,我的男友早不知道可以組成多少支棒球隊了呢。
對我,但是對艾勒西......
他嘆氣,是默許,也是無奈的延續,不管他的意願為何,上床就要負責是他堅持的義務。
真是的令人感動的偉大現代情操啊。
也或許該說艾勒西是世界上少數單純的人類呢?
我又笑,深深吸著他身上的味道,人類的體味對以往的我而言只是開動的前菜,但是現在它有了不一樣的定義。

艾勒希並不愛我,這我很明顯就看的出來,他只是在盡他可笑的義務,否則他根本不會接近我。
我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甘之如飴。我真是個蠢女人吧?天底下那麼多男人,我卻愛偏偏挑上那個最不可能愛我的人。
但是那又如何?當初那些最有可能愛我的人不都證明了我的錯誤了嗎?

「艾勒西。」我輕喚他的姓,我的確沒問過他的名字,但是名字這種東西對我從來沒有重要過。
艾勒西好似在發呆,我又推了他的手臂一下,他才猛然回神,看著我。
「你今天想不想去吃大餐啊?」我問,雖然普通食物對我來說味道只像塑膠袋甚至更糟,但是這沒甚麼。
艾勒希露出勉強的微笑,我端詳他。
「你好像不開心?」
他卻只是沉默,我厭煩的吻上他的下巴,催促他快點回答。
「艾薇席拉......」他開口,卻又遲疑。他在遲疑甚麼?

其實我早該知道答案,卻逃避,無法挽回的永遠逃避。

「我們......分開吧!」他嘆息,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沒有絲毫轉圜的空間。

我呆了,為甚麼?為甚麼又是這樣?為甚麼又是這樣?
一次又一次,重覆再重覆,無法避免的黑暗詛咒,始終緊緊跟著我。

「你不要欺騙自己了......我這陣日子一直在想,想你真的愛我嗎?而我又是不是真的愛你?」
「答案自然是無庸置疑......」我插口,不明白自己想表達甚麼。

結果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為甚麼還想挽回?

「不,艾薇......」
「別叫我艾薇!」我怒吼,帶著吸血鬼特有的空洞嗓音,因為那讓我想起不該想起的人。
「好......」艾勒西苦澀的說。「但是聽我說完,好嗎?」
我不回答,因為沒必要。
「艾薇席拉,你並不真的愛我,而我也不愛你。我與你相處了那麼久才發現,你根本不愛我,只是需要我陪伴,而那個人可以不是我。」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搖頭,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我不想聽你解釋!我不想聽!」我像個失戀的18歲小女孩般張皇的搖著頭,這不可能是真的......我這次真的愛人了!我真的毫無芥蒂的愛上一個人了!但是為甚麼,為甚麼不管我怎麼做,怎麼努力掙扎,結果卻依然如出一轍?
我愛的人不愛我,愛我的只有自以為是的醜陋虛榮,沒有人愛我,愛我的人也不愛我。
我錯亂了。
當初,我天真的想,有可能奇蹟真的會存在?
剎那間,我還是明白了。
「好,」我勾起嘴角冷笑。「你走!你走!你走啊!」
「艾薇席拉.....」
「你走啊!」我哭喊。「像其他人一樣離開我,離我而去!」
從發燙的淚水中我依然看的清他的表情,他的表情是猶豫是遲疑,卻沒有一絲絲看到愛人時該有的疼惜。
你不愛我嗎?呵呵,你剛才才講過的嘛。的確你不愛我,不論我付出多少回報,結論終究是一場空。
本來,就沒有人會愛我,而我也不該傻傻的愛上別人。

艾勒西走了,只看到他的背影,連一聲再見都沒有說。
他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說愛我卻又狠狠傷害我的人。
當初,他也是以這種背影走下樓梯的。
為甚麼負心之人的背影,都一個樣?

在茫然的癡惘等待中,我發現了新生命的誕生。我懷孕了。
好可笑的時間點,這種時候了也只能挖掉吧?如果沒有醫生執行,我倒是很樂意親手剖開自己的肚子,瞧瞧那心肝寶貝血肉模糊的肉塊。

不該這樣的......不該為那個男人絕望甚至瘋狂的,我應該做的是.......
是甚麼?我瞪著起霧的鏡子裡的自己,經過那麼多年依然不變的絕色容顏,憔悴但愈增美感的消瘦臉頰。
我是應該要為自己做些甚麼嗎?是嗎?為了自己?
那我該做些甚麼呢?變得更美?無聊。擁有更多錢?是的,我已經擁有多得讓我花到膩的錢了,雖然當然沒日皇那麼多,但是我也沒興趣去追求這些。

那我該做甚麼?做甚麼,我才會快樂?

不知道啊。

我一手劈向鏡子,在支離破碎的倒影上,我猶似看到那些被我殺之人最後的絕望表情。
只有,復仇了吧。那也最接近,吸血鬼的本性。
「艾勒西!」我大吼,一拳徹底擊碎了鏡子的碎片,在翩翩飛舞的血絲中,我笑得很愉快。
再爛的目標都好,只要我能證明我存在。

我去找艾勒西,叫他見我。
只為了那句話。

「你想要他的胚胎標本嗎?」我甜笑,欣賞他錯愕的表情。

「五億元。」他原本要離去,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

「成交。」我不屑的勾嘴。
他走時,我習慣性的看著他背影,瘦削又修長的背影,像一抹黑色的影子,無聲無息的悄悄從我眼前溜走,消失。
跟那些人的背影一樣。
而不論是誰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不知道那個孩子過得怎麼樣?我摸摸平坦已久的肚腹,一邊幻想著我孩子的模樣。
他會不會長得很像艾勒西?還是像我?艾勒西答應過我要讓他姓我的姓的,我要他,一起陪我承擔這個詛咒。
即使只是自欺欺人也好。
現在過了幾年了?有八十多年了吧?我抬頭,窗簾間的陽光把我蒼白的臉頰照的發亮。
這期間艾勒西家族一直把他保護的好好的,這樣我根本沒有機會去傷害甚至接近他。想逃一輩子嗎?哼,原來你也不過是個懦夫!
門口傳來腳步聲,我拉緊了身上的黑色大衣,望著我的僕人走進來。
她恭敬的朝我一鞠躬才開口說話。
「夫人,你所說要隨時像您報告艾勒西家族的動向.....」
「不要廢話了,重點是甚麼?」我不耐的揮揮手。
僕人一頓,又繼續述說。
「艾勒西的族長死了。」好一個簡單明瞭的結論。
「艾勒西死了?」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怎麼可能!那個男人怎麼能在我還沒報仇前就先死!
「他怎麼死的!」我怒吼。
「聽說是病死的.....」僕人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銀光閃過原處就只剩沒有頭顱的軀體,空洞的雙眼還擺著錯愕的表情,大概是萬萬都沒想過我竟然我殺她吧。
他怎麼死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那該死的混帳就這樣糊里糊塗不負責任的死了!
我無法平息心中的憤怒,我當然知道人類的壽命遠遠比不上人類,可是我還是高估他們了。才八十年啊......才八十年你就先快活的死掉了?
無法原諒!
「你們都給我滾過來!」我一手搥向牆壁朝天怒吼。
這聲我雖然沒用盡全力,牆壁也因為我的暴力而撲簌簌的震動起來,甚至發出不詳的龜裂聲,而那些奴僕也夠靈敏迫不及待的趕來了。
看著他們一張張骯髒諂媚又夾雜著恐懼的臉孔,我心中頓時生起無法形容的厭惡,為甚麼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好過?
「去調查艾勒西家族。包括他們剛死掉的族長和他的繼承人。記住,沒盡全力我會知道的。」我沉默了幾秒讓他們惶恐了一會才命令。
他們立刻飛快得去執行,我轉身,陽光刺痛了我的雙眼。

「是的,我要走。」這句對我來說就像是致命又無關痛癢的詛咒,因為我早已聽膩。
但是聽膩不代表我不會憤怒。
果然老子兒子都一個樣。
「背對我,你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地獄。」我冷酷的說,看著朝索一模一樣的錯愕臉孔。
與,深深受傷害過的痕跡,是我留下來的烙印。
第一眼看到他時我就只有淡淡的震驚,他們兩個雖然不能說是完全一模一樣,可是那種氣質與溫柔的笑容,一模一樣,完全一模一樣......
相似到令我憎恨。所以朝索啊你就別怨了,這就是你的命運,命運驅使你來到這裡,命運驅使你有個沒有人性的母親。
「帶他去那裡。」我冷笑,旁邊的忠犬立刻執行了我的命令,他們粗魯的抓起朝索遍體鱗傷的手臂,一晃一晃得將他抬向外頭灼熱的陽光。
如果光是看是多麼美麗啊!但是只要一暴露之下,就會有從來為想過的恐怖。
就連我也沒有親自嘗試過,只有葛吧--
我瞳孔微微收縮,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往常沒有表情的臉孔,我用力壓下那些紛紛攘攘的回憶,強迫自己凝視著窗外。
十字架上綁著一個小小的人影,真的很小,他才差不多一百歲呢。
實在太小太小了,小到當他被綁上死刑台時,我心裡升起了一股殘酷的快感。

背對我,你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地獄。

我就把這句話,徹底的實行乾淨吧。
作者: 空冥望    時間: 2010-3-13 14:17
如果說前面的艾薇只是瘋狂的話,現在的艾薇已經扭曲了吧。

有時候做出不可饒恕的事情的人,才是最悲哀的。

(這什麼鳥感想?(被打死
作者: smile葉    時間: 2010-3-27 13:10
結尾的部分滿懶的 囧
是因為我不喜歡寫重複的部分拉~
如果說我打混我也無從辯駁(小聲 因為好像真的是)

過了幾天,忙碌的我差點忘了被綁在外頭的寶貝兒子。
好久沒去看看他了呢,這是第幾天呢,不知道會不會太晚來不及聽到他的遺言呢。
我趁著晚上興奮的去找了朝索,那天晚上星星很亮,亮到月光都黯然失色。
朝索的情形沒我想的那麼慘嘛,我無聊的想,他雖然像在烤箱放太久的土司已經燒焦了,但是至少他的生命力還很旺盛,至少不再過幾天是不會死的。
那張頗像艾勒西的臉孔傾頹,淚水模糊了他的曲線,他看起來像是在做夢,又像是在醒著。
生不如死。我輕笑。
還不夠,遠遠不夠,遠遠不足以彌補我的恨意。
他似乎醒了,就連原本碧綠的瞳孔也似燒焦似的烏黑的望著我,是因為裡頭承載了太多陰影嗎。
「.....母親。」他喚,柔柔的喚,用充滿悲哀與渴望憐憫的火焰望著我,我淡淡的看著,他灼黑的嘴唇無聲的張開,是要訴說什麼,或是要指控什麼。
但是我聽到的只有乞求。
「母親......救我!」他哭嚎。「拜託您救我!我真的好痛......全身上下都好痛,救我好不好.....拜託您母親......」說了那麼多話似乎耗盡了他所剩不多的力氣,他搖搖欲墜的掛在十字架上,就像隻畸形的小丑。
看到他那滑稽樣我忍不住笑了,還是狂笑。
「母親.....」他無力在呢喃,只剩兩條淚水從混濁的雙眼滲出,只剩全身不停的痙攣。
抽啊,抽啊,孩子,你的身體像在跳舞似的,你怎麼都看不到你有多美呢。
幸好我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在他被掛上十字架的時候我就已經先擺好了攝影機,可惜,你恐怕無法親自欣賞了。
我看著兒子畸形的舞蹈,像隻在火焰上跳動的母猴子似的。
我轉過臉,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起來。
在剛才我凝視他的一瞬間,我看到了好幾個人的影子。

「他們幾個人犯下的罪,就由你來概括承受吧!」我。
我最親愛的寶貝親生兒子,朝索.安德利斯。

我睜開雙眼,眼裡只有淡淡的憎恨。
因為那個女人,艾勒西的兒子才沒有死。
我要在最後連她一起解決掉。

沙蒂娜,這是甚麼鬼名字,聽都沒聽過。
但就是這樣一個默默無名的人毀壞了我所有的計畫。
她救了我的兒子,差點毀掉我的一切,我用所有殘餘人生換來的一切,就差這麼一點點,灰飛煙滅。
朝索,她是你的女人嗎?
如果是的話我就更要殺了,我要在我的生命殞落之前,要神為我的人生給我一個交代。
吸血鬼不信神,我也不信。
就因為我恨神,所以不信。
而這一切的一切,就要在明天做個了斷了。
「弓鳳香,」我叫我新的僕人。「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的!」她興奮的兩眼發光。「我馬上去把那兩個人抓來。」
還有誰,兩個蠢人類,沙蒂娜那女娃還有一個不知名的艾勒西家族下任族長。
這些都是為了我親愛的兒子而精心準備的盛宴。
就在明天。
我賭下我所有的人生,全力以赴。
不光是為了復仇,還有我的使命。

我們的使命,就是破壞。

「破壞一切,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長笑,笑到淚都乾了,恨也凝結了。

明天,就在明天。
所有一切就此了斷。

我要死了,我睜大又閉緊雙眼。
在攻擊的同時我似乎能感覺到被死神的陰影籠罩,那遲來的審判。
殺死我吧,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找個人墊背。
玄日冰冷的目光鎖定了我,儘管我們看來勢均力敵,但是我感覺到他游刃有餘,那還遲疑甚麼?為甚麼不一開始就使出全力呢?
我斜斜的劃過空氣,卻發現大家都突然停止了戰鬥,我疑惑的尋找原因。

一切都完了。
玄日,竟然是日皇的弟弟。
天要亡我啊。
死亡越來越壓迫我的脊椎,我還能感受到死神的溫度,快死了,我嘴裡惶恐求饒的同時腦裡不斷閃過這個念頭。
不行,我還不行死。
我還得殺了那個人。
我幾乎感覺不到腳在跑,時間在流逝,所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停止在那個瞬間。
又或者是很多個瞬間呢?
杜恩的笑臉和艾勒西的重疊,完美的吻合上眼前的人的臉龐,我聽的見他們搖晃的聲音,一次又一次重播,猶如錄音機壞掉播迫想起的死亡記憶。
「為甚麼你們都要背對我、離開我!為甚麼?」我沒再哭了,再也沒有事能讓我哭了,只有一次又一次,殘缺在空氣中的的晃動笑臉壓迫、堵塞著我。
為甚麼......
一道氣流彷彿慢動作播放似的,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吋毛孔,似乎都敏感感受到它極細微的氣流。
我快死了。
呵呵。
死了,就解脫了。
唯一遺憾的是,我沒能殺死那些人,親手殺死。
徹底背叛神,我寄託於此的信任。

背後刀影,揮下。
作者: 索夜    時間: 2010-3-29 18:28
好...好壯烈!
都快哭了~~!!
但是...這女人的心還真可怕~~
得不到就報復,得到了又不要...
天~~好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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