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見我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0161203更新 番外 [打印本頁]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2 23:03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0161203更新 番外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12-5 04:00 編輯

--自創角
--CP已確定
--會越來越爆字數的番外與正文請慎入
--後期女主黑化無法接受者請跳轉頁面

以上都沒問題的話請繼續(ˊ‧ W ‧ˋ)

番外會埋一些伏筆所以建議還是不要跳過比較好








點文持續開放中,請點連結填單
<點文表格>




點我看人設


【番外傳送點】給懶得看番外後來想回顧的客人用的

記憶(安地爾&玄月)
信任的程度(玄月&冰炎)
片段-上(玄鳴&安地爾)
片段-下(玄鳴&安地爾)
(偽)番外 老安先生你洗不白了
實戰(鳴&月)
日常的插曲(褚冥漾&玄月)
生病paro(?(冰月)




--異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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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於2013時開始在冒天更新(國中時期的腦洞啊啊啊),所以有印象的話不用意外-W-"
中間停更兩年最近又開始更了。冒天的更文時間不確定,御論這邊大概會日更,在存稿用完前(
二樓開始正文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2 23:03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0:08 編輯

  看著表格內的每個校名,因為成績還不錯所以能選的學校不少,不過也不多,因為就只是「不錯」而已。

  教室內充斥著微弱的說話聲,因為有老師在講台上坐鎮才不致於讓班上吵得像菜市場,但是即使有老師坐鎮,也有人明目張膽得直接回過頭和後面的同學聊天,結果招來了老師的瞪視。

  那位無視師長的仁兄名字到底是餵魚還是什麼我也記不得了,我記名字的能力一向不太好,就連韋珊的名字我也是直到今天發資料時才記清楚。

  這件事我跟褚冥漾提起時——他實在太衰,想忘記他的名字都難——還被他吐槽過,都同班三年了還能忘記同學的名字很不容易,就和他每天掛彩一樣誇張。

  順帶一題,韋珊是我的死黨,我在這個班上的人緣還不錯,唯一和她最聊得開,不過她很會坑人,班上幾乎所有人都被她坑過。除了褚冥漾,韋珊說他實在太衰了所以不太靠近他。

  大概是自己寫著資料太無聊,韋珊也像餵魚(因為想不起來他的名字暫且這樣稱呼)一樣把上半身轉向我,剛好她的座位就在我的正前方,就調整成方便對話的姿勢,身體的完美曲線展露無遺,韋珊甚至直接抽出她常常帶著的淡色錦扇,「啪」的一聲甩開,動作非常流暢且俐落。

  看著那把扇子片刻,韋珊打斷我對扇子的注目,說:「小玄你想選哪間?」

  我的名字叫玄月,姓玄、名月,聽起來直覺就會想到黑夜,因為「玄」這個字本身就是黑色的意思。

  沒再盯著那扇子瞧而是把注意力移回厚厚一疊的資料,翻了翻裡面的校名聽過的實在不多,所以也不曉得該選哪間。

  「我還在看……倒是珊打算選哪個?」我問,然後把原子筆用食指和拇指逆時鐘轉了一圈,「喀」的一聲在指縫中停下。

  韋珊「哼哼」地笑著,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我另有打算。」

  說實話,韋珊本來就看起來比較早熟,完全不像國中生,我不禁懷疑她難道是不想念了……罷了,這傢伙老愛搞神秘,也就是因為這樣被她整了不少次。

  「妳似乎為了選學校很傷神啊?難不成妳之前作業中寫的理想學校是寫假的?」韋珊沒好氣的問,持扇的左手搖來搖去的,有夠礙眼。

  頓了頓,我繼續轉筆,邊說:「在寫那個作業時妳一直在旁邊碎碎念不是嗎,當然寫完就忘了。」那天她好像一直在念些什麼週末要回去,誰誰誰真小氣連一點事不順便幫她一起做完。

  「死傢伙,妳是說這都是我的錯了。」韋珊對我翻了翻白眼,說:「看來如果沒有我的話,妳這個『生活能力九級殘障人士』就要完蛋了。就算我今天大發慈悲好了,賜予妳一個校名。」

  「韋珊女王隆恩浩蕩。」廢話真是超多。

  玉手在我桌面上的表格內游移,然後停在某一處,非常不起眼的小角落。

  ——Atlantis

  「啊啊。」我笑了。

  Atlantis,守世界眾多學校中堪稱龍頭的學院——根據記憶應該不會錯,但是這也是好幾年前的資訊了。不過原本就有這校名排版在表格中嗎?我應該不可能漏看的……

  而且我不是很想再次和守世界扯上關係,不只是身分問題,還有很不想看見的某些人。

  「如何?」韋珊好整以暇的問,像是為了看我的反應才指給我看的。

  「哼,」我勾起冷笑,「看來我沒猜錯,妳果然和那邊有關係。」

  並沒有無奈,而是一種好玩的心態。

  韋珊跟著笑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如何?就這間吧。」說著就逕自用原子筆替我將『Atlantis學院』填入第一志願。

  我嘆了口氣,說:「妳就沒有想過我不想和那裏扯上關係?」

  「怎麼,妳怕了?」韋珊挑起眉,眼底盡是狡黠。

  怎麼可能。我白了她一眼,沒有接她的話,不過就算這樣,她也會自己接下去。

  果然,韋珊故作失望的說:「竟然會有事情不能對我這個死黨說,我好難過……」無言的看著她用扇子遮住半張臉,露出「我好傷心」的表情。

  「……好吧,反正妳也是那裡來的,那就跟妳說吧。」雙手一攤,換她無言的看著我「真拿妳沒辦法」的表情。

  「因為身分的關係,我不能待在守世界,為了避開一些『人』,於是和另一位同伴定居到原世界。」只是在不知道何時只剩下我一人。

  「……就這樣?怎麼妳好像根本沒說完?」韋珊瞇起了漂亮的眼睛。

  「妳的說法應該是因為無法抵抗那些『因素』才離開原本居住的地方。但是、玄月,妳呆在原世界也不會有力量抵抗喔,何況妳那位同伴如果不在了,小玄就完了吧!」

  什麼完了。我翻了翻白眼,以為我是怎麼樣才修成現在的人形的,那些小囉嘍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而且你也不能一直逃避,難道妳是怕了?」

  我炸毛,咧嘴露出兩邊的虎牙,「誰說我會怕?去就去難不成怕妳啊!」

  「不錯不錯就是這股氣勢,果然還是我的小玄最可愛了。」

  「……」

  ☽

  約莫兩個星期,入學通知就會寄來了。

  我突然很後悔怎麼會中了韋珊的套,然後現在除了後悔還很想衝到她家去砍人。

  所以我就真的去了,但不是真的要砍人,而是平常很照顧我的鄰居阿姨送了我兩盒蛋糕,叫我拿一盒去送朋友。

  而我不喜歡在家裡堆東西,於是正在進行送蛋糕之旅,目的地則是韋珊家。但是誰知道她在個人資料上填的住址竟然會是假的。結果我就迷路了,剛好迷到一條暗巷,總之不曉得為什麼就走進來了。

  皺了皺鼻子,從剛才就一直聞到一陣惡臭,害得我一直反胃,強壓下反胃的感覺,握緊了手中的蛋糕提帶。

  ——體內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躁動,叫囂著要我往暗巷的深處走去。

  然後,我往前踏出一步,感覺小腿似乎被某種東西纏住,但是因為沒有妨礙行動所以自動忽略了,接著、第二步——

  寒冷的空氣打在我臉上,正當我疑惑防火巷內怎麼會有風時,忽然有個人冷不防的抓住我的髮,將我整個人往上提,雙腳只能在空氣中無力的晃動。

  彷彿有個開關被開啟,漸漸的外界的聲音完全被隔絕,那開關使我內心深處的某個記憶產生漣漪,腦中似乎浮現了一些景像。


  那個男人將我抱在懷中,嘴裡輕輕的唱著歌謠,旁邊還有個女人、笑著,跟著男人哼著。

  但是那些都已經不在了,也許那個景象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因為他們都已經不在了,只留下我一個,噢、還有另一個人,可是最後也離開了。


  抓著我的那隻手收緊了一些,方才在腦中浮現的景象立刻不復在,像是幻覺一樣。此時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正抓著我的頭髮,將我懸在半空中。吃痛得扯了扯嘴角,抓著我的,是一個男人。

  那男人金藍色的眼睛半瞇起來,妖媚的鳳眼盯著我,眼中有一絲玩味。

  「你……」我瞇起眼睛,怎麼總覺得這傢伙很面熟?

  「因為比申的命令才難得來一次原世界,可讓我找到有趣的東西了。」

  ……誰?

  黑色的薄霧逐漸在我的四周聚集,注意到黑色薄霧有即將具現化的趨勢,我看見他拿出一隻銀針。瞳孔一縮,猜得到接下來他想幹嘛,於是我加快了薄霧聚集的速度,在銀針碰到後頸皮膚的同一秒,離具現化只差一點的薄霧已經有防禦的能力,我直接把黑霧當成盾,將對方撞擊出去。

  我可是九尾的貓妖啊……就算攻擊力不怎麼樣,操控力量的能力也不算強,但是拖時間很有用的。

  男子沒有被撞倒,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塵,他沒有因為我這像是挑釁的舉動而動怒,嘴角反而微微上揚。他朝身旁揮了揮手,方才被我聚集過來的黑霧隨著他的舉動驅散。

  壓低身段,我再度聚集黑霧準備隨時抵禦他的任何攻擊,這次是在預料之中,我開始在腦中想著等一下逃走的各種方式。

  「力量尚未成熟,但是潛質很好,好好利用的話……」男子說著有點像自言自語的話,「而且,妳很像以前認識的貓妖,妳是嗎?」

  皺了下眉,雖然知道對方似乎沒有要馬上攻擊,但我仍然沒有放鬆警戒。我聽不懂他說的話。

  「你想做什麼?」

  「沒必要那麼緊張,只不過是妳的長相讓我想起某個人……呵呵呵。」

  空氣中飄溢著一種壓迫感,「你說的,是誰?」

  「那個人不重要,現在要緊的是,比申那個女人說要見妳。」

  只見他猛的扯開笑,手腕輕輕的甩了一下,當下我馬上察覺不對勁,反射性的用黑霧檔在身前,我聽見有些東西釘上黑霧形成的牆,下一秒,黑牆被擊碎,一隻手隨即從霧中竄出,一下子就掐住我的頸。

  突然的腦袋一昏,視線再度聚焦後,那男的站在我面前,掐住我脖子的就是他,但是沒有到無法呼吸的地步,像是在警告,警告我如果輕舉妄動的話,他馬上可以捏碎我的喉嚨。

  「嗤……對、待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你還真是、失禮。」我的聲音有點斷斷續續的,他只是聳了聳肩。

  「說吧,我們找妳做為鬼王的助手。當鬼王高手或是被我吃掉靈魂,妳覺得哪個好?」

  ………………

  莫名其妙的走進暗巷,又莫名其妙的被抓住,我想現在如果突然從天上掉個什麼東西下來也不奇怪。

  呃……我好像真的看見了什麼?

  「給我放手!」



  ………

  ……………

  我看見男子急忙架起的結界「霹啪」的幾聲後被打碎,衝擊力震碎他抓著我的那隻手的手腕,那力量清楚的讓我看見他的手只剩下肉連著,皮底下的骨頭大概碎得不成樣子了。又一擊把男子打飛,讓他的手脫離我的脖子,印在皮膚上的疼痛感因為冷風而變得更明顯,八成是瘀青了。

  突然很想笑,沒想到真的有東西(人)從天上掉下來了。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人,她穿著改良式的和服,手上拿著扇子,頭髮是水藍色的。

  仔細一看,那身型有點像是我認識的一個人。








作者: jells    時間: 2016-4-23 20:50
所以說女主角是從守世界逃離出來的貓妖?那他的同伴是誰啊???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4 04:56
標題: 【特傳】異色月 02 貓妖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10-26 11:21 編輯

  突然冒出來的人是一個女生,不同於男人黑夜般的墨藍色頭髮,她的髮色是水藍色的,而那身型與身高不管怎麼看就是很熟悉,但是因為背對著我所以沒有看清楚面貌;她的手上搖著白色的扇子,一襲和服和扇子是同色系。

  少女猛地將扇合起,直指向男子,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壓。

  「比申惡鬼王的第一高手,原世界豈是你可以隨意踏進的地方!」

  男子緩緩的站了起來,臉上完全沒有因為手腕骨折而表現出吃痛的表情,反而彎起一種毫無溫度的微笑,接著他甩了甩手,幾乎已經粉碎的手腕經過他的動作,隨即便痊癒了。

  基本上我覺得只要是人,而且在骨折的時候做那種劇烈動作應該會使傷勢更惡化,可見他應該是使用了什麼招數。

  「無殿的三主竟然會干涉原世界,這可讓我大開了一番眼界。」男子環著手,不知道是否話中有話,只曉得他的語氣有些諷刺的意味。

  ……我好像看見了小女孩和大叔對嗆的畫面,而且我剛才似乎聽見了第一高手和無殿什麼的,難道……

  「你是咖啡偏執狂?」

  我這突然冒出的話不只讓男子的表情有所變化,連女孩也回過頭用很錯愕的表情看著我,這才發現那個少女根本就是韋珊,但是她的頭髮怎麼會變成水藍色的?

  被看得莫名其妙,雖然沒有親眼看過,但是我有一點被灌輸的記憶,而那些記憶多半都是正確的而且幫了我不少忙,沒有錯的話他很喜歡喝咖啡……至少記憶是這麼告訴我的。

  那個疑似是韋珊的女生咳了一聲,轉頭繼續和男子對峙,「鬼王第一高手,難道你還要待在這?難不成是想和無殿宣戰嗎!和我們宣戰你們是絕對沒有勝算。」

  「那麼,你們就等於干預了世界的秩序,我想你們應該不會冒這種風險的。」男子將注意力一回韋珊身上,與其說是肯定還比較像是猜測,他笑笑的回道:「不過這種事暫時不會發生。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況且我也沒有要動手的打算。」

  男子剛才看起來的確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最多只有給個警告。

  韋珊冷哼一聲,說了一句「那就快滾」,男子聳了聳肩後退了一步,便直接消失在黑暗中。

  比我想像得還要快結束。

  握緊手,裝著蛋糕的袋子仍然被我握在手裡沒有弄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有些奇怪,我是說身體,好像突然變得沒什麼力氣,緊接著伴隨而來的,是有如烈火灼燒的劇痛,我體會過這種感覺,因為這是每當我要轉換型態時必經的過程。

  妖怪和幻獸不同,我就屬於前者,最一開始不知道是被誰看見,從此我們便被稱為「貓妖」,我是最頂端的九尾貓。

  貓妖每九年便練成一條尾巴,長滿九條尾巴後再過九年才會真正擁有九條生命——當然可以依個人能力縮短修煉時間,完整煉成九條尾巴時至少有五十歲了,但是我確實只有十六歲,被我藏起來的那九條尾巴和那些力量到底怎麼來的連我自己都交代不清楚。

  在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去後,我變回了原形,也就是一隻白貓,只是沒有把九條尾巴全露出來,現在的我看起來大概就像一隻受傷後無力倒在路邊的白貓吧。

  變回原形後我大約只有成年人的兩個巴掌大。面前穿著和服的少女蹲下身將我抱起,讓我的身體靠在她的身上,另一隻手搔了搔我的下巴,搔完又去抓尾巴,我沒力氣反抗只能瞪她,少女笑了笑後仍然繼續玩我。

  「妳對我那麼沒有防備心,那如果剛才我沒衝出來救妳而妳又跟那個鬼族高手混熟了的話豈不是直接讓對方把妳給吃了。」少女沒好氣的說,聲音就和我最熟悉的那個死黨一樣。

  『韋珊……?』

  「妳認出來了,怎麼樣?有沒有嚇到?」

  『……有點。』尤其聽到無殿的三主,讓我嚇了很大一跳。

  「啊,這是妳的吧?」

  她撿起了被我放開的提袋,往裡面看了一眼,「這是……蛋糕?」

  『那是我鄰居阿姨要給妳的。』不過都摔在地上,裡面估計已經爛得不成模樣。

  韋珊說了句「是嗎」,她應該也有和我想到一樣的事,卻仍毫不在意,勾了勾嘴角後彈了一下手指,提袋便直接消失在空氣中。

  抱著我站起身後韋珊用扇子拍了拍和服上的灰塵,然後地面浮現一個法陣,是傳送魔法,『這是做什麼?妳要帶我去哪裡?』

  「不要那麼兇,只是要帶妳去看醫生。」

  看醫生不需要用到這個!別以為我認不出來這是專門跳空間用的高階陣法,這傢伙九成九是想帶我去守世界的醫療班。

  「哼哼,我真善良,今天我可是大發慈悲,不只救了妳還要帶妳去醫療班喔!妳應該感謝我才對。」

  才正想掙扎,不料一陣無力感襲來,我癱在她的手中。

  見狀韋珊只是笑了笑,「別怕,沒人敢在我的學校裡搗亂,就算有也絕對會被校園守衛修理得慘兮兮。」

  『邪惡的傢伙……』

  沒有理會我的話,她自顧自的說,「何況妳剛才吸入的瘴氣放著不管會出事喔,妳就這樣沒命的話我們可是沒辦法給人家交代呢。」

  給誰交代啊……算了。

  韋珊這麼決定的話我也不想也沒辦法再掙扎,原來是吸到瘴氣,難怪剛才維持人形會感覺吃力,不知道到底是鬼王高手還是這條街不乾淨,我想可能各摻一半吧。

  見我不再掙扎後,移動陣的白光亮起,我反射性的瞇起眼睛,睜開時已經轉移到屋內了。淡淡的藥水味瀰漫在空氣中,雖然不至於難聞但是我仍然皺起了鼻子。

  注意到元素的跳動,穿著白色藥劑師袍看起來應該治療士的人走了過來,停在韋珊面前約兩步的距離,「扇董。」

  來人有張外國人的面孔,一頭捲毛綁在腦後用一些裝是編成辮子,衣服底下突起的肌肉看得出來這個人很常運動。

  ……扇……?

  「啊,這小傢伙有點事我帶她過來,麻煩你處理一下。」扇鼓敲了敲我的腦袋,我不悅從喉嚨發出低吼。外國人順著角度看下來,表情有些驚訝。

  「妳竟然會帶和自己不相干的東西過來?」

  誰是東西!

  我對這個外國人的好感度在瞬間大幅下降。

  韋珊無奈的說,「不是不相干,是別人委託的,如果出事了我會很麻煩,就算不能插手也得插手……而且,這貓咪是我朋友。」

  「是被妳檢到的吧,這小傢伙的樣子看起來就是整個生活過得亂七八糟的樣子。」

  嘆了口氣,外國人從韋珊手中把我接過去,抓著我打量了一下,低聲說了句「吸入瘴氣了」便轉頭對著某個金髮、綁著雙馬尾的可愛女孩說把什麼什麼東西拿出來,女孩便蹦蹦跳跳的跑進一個小房間,再次出現時手上拿著盒子,然後轉進另一個房間。

  「那就這樣了,小玄我先走啦~」韋珊惡趣的揉了一把我的臉頰,下一秒直接消失在醫療班。

  我翻了翻白眼,然後趴在外國人的手臂上閉上眼——是在我還不曉得這個人其實是變態的情況下——任由他把我移動並安置到幻獸專用病房,雖然我不是幻獸,但功能應該都是差不多的。


  ☽


  可能我本身的解毒能力還不錯,在醫療班睡了快一天後瘴氣都清除乾淨了,也正如韋珊說的完全沒有人來找麻煩,所以之後的檢查工作都還挺悠閒……如果排除某個變態的話,就算得上十全了。

  化為人的型態後才剛走出病房,冷不防地一張臉在我面前放大,起床才沒多久所以反應有些遲鈍,都快撲上來了我才伸出手把他的臉推開,暫時逃過一劫。

  好可怕!

  再往他的腹部補了一拳,確定他不會馬上爬起來後我走進另一個房間,這裡看起來就和普通學校的保健室沒有兩樣,只是有些東西看起來專業很多,大部分學校不提供的藥劑這裡應有盡有。

  劈頭就看見兩個讓我眼睛為之一亮的背影,其中有一個有著銀色的髮,只是在額頭左側挑染著一搓紅髮,就像現代喜歡耍帥的少年少女,只是他體內的元素有點奇怪,是冰屬性和火屬性,正常來講這兩個屬性應該是相剋的,可是此時卻在他體內維持微妙的平衡流動著。我想他可能也不是人類,順帶一提,他穿著黑袍。

  兩人正對話著,但是基本上都是穿著紫袍的人在碎碎念。這位紫袍應該是另一個人的搭檔,而這兩人身上的服裝看起來可能是公會的袍級吧,尤其其中一個還是最高階的黑袍……

  聽見了我將門打開的聲響,兩人停下對話雙雙看向我,一看見他們的臉我差點就要尖叫了,因為兩個人都超帥;銀髮的黑袍有著中性又完美的臉,但是紅眼中的銳利完全掩蓋了他陰柔的部分,直覺上就是個男生;紫髮的紫袍整個就是優雅兩個字可以形容,不過我怎麼總覺得他此時的微笑有點黑氣呢……

  一瞬間和我對上眼時,我注意到黑袍的眼神有些訝異,但是因為沒有說話所以不曉得是在訝異什麼。

  紫袍看著我問道,語氣很禮貌,現在在原世界很少看見這樣的人了,讓我有點受寵若驚,「請問這裡的負責人在嗎?」

  還來不及答話後頸就突然一陣涼,反射性的用手往後反抓,勾住應該是衣領的地方然後右腳往後一踏,彎下腰借力把那個人往前摔,我看見剛才的變態正大字型的躺在我和兩名袍級中間,哀嚎了一聲後從地上爬起來。

  「提爾,冰炎被重傷了……」

  趁著紫袍在和變態說話,我開始盤算著要怎麼樣才能把韋珊叫出來,我完全不會畫移動陣所以現在不知道也沒辦法回去。

  是說韋珊似乎和這裡有不小的交情,如果砸了這裡……

  想著的同時我看向黑袍,這才發現他也盯著我,一雙紅眼像是在看獵物一樣,突然的我有點緊張。我剛才應該有把貓耳朵和尾巴用幻術隱藏起來,眼睛……啊!

  因為種族的關係我的眼睛和一般人不同,除了細長的瞳孔,還有異色瞳,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樣,是指兩隻眼睛的顏色不同。我的眼睛是異色瞳,右眼是矢車菊的淡藍色,左眼則是妖異的紫色。

  算了,既然都被看見了那在他們面前藏也沒意義。不過我只有露出眼睛,耳和尾沒露出來。

  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注意力從黑袍身上移開我轉頭看向窗外,百葉窗只露出一點點縫隙,外頭是一些整齊排列的建築物。

  「請問那位小姐是……?」

  「喔,那是昨天扇董丟過來的小貓,她說是委託的,種族應該是貓妖。」

  「貓妖?委託給無殿?」

  「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聽說是九尾貓,擁有九條命的那種,不過是混血。」

  不知道是聽見變態說的哪一個字,我注意到黑袍看我的眼神與其說灼熱不如說是恐怖,韋珊快來把我帶走……好可怕……!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4 13:19
標題: 【特傳】異色月 03 鄰居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0:33 編輯

  那些人好像對我的妖魔身分很在意。


  「小玄!」

  那雙手從我背後環住我的脖子,無暇的肌膚從和服的袖子底下露出來,水藍色的頭髮在我的臉旁晃來晃去,「人家來找妳玩。」

  「可以回家了嗎?」

  韋珊蹭了蹭我的臉頰,完全無視我的話,「在醫療班呆了一天開心嗎?對了,上次妳鄰居給的蛋糕很好吃喔。」

  「如果沒有變態就十全了……蛋糕妳喜歡就好。」我瞄了一眼據說是這裡負責人的變態,他有點被打擊到然後轉回去幫黑袍治療,「先送我回去再說,竟然現在才過來。是說,聽說妳是董事?」

  狐疑的看著趴在我身上的韋珊,一點董事的樣子也沒有。

  「看來小貓咪和扇董真的認識啊?」

  我瞪了那個變態一眼。韋珊說,「是啊是啊,這個小傢伙是別人委託的錯不了喔,很可愛吧?」邊說還用手揉亂了我的白髮。

  「……我要回家。」


  那之後過了兩個星期。

  這時入學通知應該寄來了,這段時間我沒開過信箱,要常常檢查信箱這件事完全被我忘了,想到要去看信箱時也是到今天入學通知會寄來時才想到。

  檢查過面貌該藏的都藏了之後我踩著夾腳拖踏出房門,把門關上,在走廊上走沒幾步一轉角就看見剛好走回家的鄰居,住在我隔壁,而他的母親兩個星期前才請韋珊吃蛋糕,平時也看我一個人生活所以常常登門「拜訪」,尤其我還是韋珊口中的「生活能力九級殘障人士」,現在想想若沒有這個鄰居,我恐怕早就在家裡死完九條命而且沒人發覺。

  ……扯遠了。面前這位小哥手上提著很多東西,購物袋三大包和一個隨身包,我想有一袋應該都是他要吃的甜食,幾年的相處下來我多少知道小哥喜歡吃甜食甚至有些偏執;而那個隨身包裡,我想,要不是零錢就是刀子之類的……

  我伸出手抽走小哥手中其中一包購物袋,「我幫你提一袋吧。」

  對方沒有拒絕,說了句「好啊」我們往他家走去。

  小哥的名字並不是真的叫小哥,而是「白詅嵐」,不知道為什麼認識他的人都會叫他的綽號,「嵐」、「小嵐兒」之類的……而我是叫他小哥,因為他很厲害,看起來很厲害。

  再次走回剛走過的路,我家隔壁、小哥家門前,他從隨身包裡抖出鑰匙,開了門,脫了鞋走進去。我也跟著脫了鞋,走進去將購物袋放在客廳桌上。

  「那我先走囉。」我說了這一句便想走人,沒料到小哥突然叫住我,我疑惑的回過頭。

  「等一下,有東西要拿給妳。」說著就走進他的房間。

  我連室內拖都沒穿上就直接走進去了,我很討厭身上有多餘的重量,而且小哥家裡的地板很乾淨幾乎看不見灰塵,不知道是怎麼打掃的。

  尾隨在他後面走進他的臥室,正好看見小哥蹲在書桌旁,開著抽屜翻東西,幾秒後他從其中一個資料夾翻出一張紙和牛皮紙袋。牛皮紙袋看起來有點分量,應該裝了不少東西。

  我很好奇,那些是要給我的嗎?

  看見我跟進來了,小哥有點無奈,「妳怎麼跟進來了,這麼隨便就進男生的房間?」

  我聳聳肩,「我不想自己待在外面啊,反正很熟了我也知道小哥不會對我怎樣。是說你的房間還真乾淨耶,我還以為你會像別的男生一樣把東西亂擺。」就像垃圾場一樣。

  雖然小哥大了我三歲,已經十九歲了,但是我們仍然像沒有隔閡一樣的交談。

  「我討厭雜亂。」小哥皺了皺眉,但是平時總是上揚的嘴角仍然弧度不減,這是他的習慣,面對別人甚至是自己的朋友,都是用這個表情。他把牛皮紙袋連同A4紙遞到我面前,「妳的東西,我替妳先拿上來了,最近公寓管理員有事臨時又找不到代理,住戶信箱裡的東西經常會被亂拿走。」

  「謝謝。」我感激的說,收下那兩樣東西。

  逕自走向平坦得看不出皺摺的單人床邊緣坐下,驚嘆了一秒床好軟後我閱覽起紙張上的資料,其實沒什麼好讀的,除了代理商名稱和一些無用的文字,「查無此校」四個字清楚的呈現在我眼前。

  「要不要喝一些水?」詅嵐問。

  「我要牛奶,不要調味乳。」

  「好。」

  等小哥走出去後我皺起眉,難道是因為不同世界才「查無此校」嗎?

  翻了翻資料確認背面真的沒東西了,我將注意力轉移到牛皮紙袋,從小哥的床頭櫃找出一把美工刀將紙袋割開,裡頭有一疊資料,還有有一本很厚的書,大致上是要學生注意的事項。我連看都沒看,直接把手冊塞回去,沒有注意到其實袋子裡還有東西被我忽視了。

  把美工刀放了回去,我會知道這個地方有刀其實是因為某一次嵐媽讓我在他們家吃飯,然後說什麼嵐的房間可以隨便我玩(那時他去工作所以不在),結果就發現他的房間沒有一個櫃子是沒有匕首或美工刀甚至是各種利器,因此我來這裡最大的樂趣就是翻小哥的房間,每一次都能在不同的地方發現刀子。

  閒話家常完畢,我看見有一張小紙片落在地上,應該是抽出本子時掉出來的,上面記綠了火車的班次。要坐火車啊……

  記下車號後我將紙片放進口袋,小哥正好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擺著兩杯分別是乳白色的和淡褐色的液體,裝在玻璃杯裡。

  「拿去吧,只有冰的。」把白色的那杯遞給我,他自己拿了另一個後隨手將托盤放到書桌,隨後拉出電腦椅在我對面坐下。

  「謝謝。」接過杯子,杯壁凝結的小水珠沾濕我的手。一口氣將牛奶飲盡,我看向還在小口啜飲杯中物的小哥,他手上的飲料似乎是奶茶。

  「小哥,你還記得之前你有東西要給我,但是我沒有收下嗎?」我問道,把杯子放到托盤上後我走回小哥的床邊,半個人趴在床面摸索,他一定有在床上藏刀子!

  無言的看著我的動作,小哥大概也知道我常在他的房間「挖寶」所以沒有當場發飆,不過這樣就發飆的話就太不像小哥了。「記得啊,妳現在想要了?」

  我點點頭,他只「喔」了一聲,接著從書桌抽屜拿出一塊石頭,上面塗了紅、藍色的顏料,似乎是塊磁鐵。我好奇的看著,他拿著磁鐵走向房間的角落,然後將磁鐵的正極貼在牆面,而磁鐵像是吸住了什麼,握著磁石的手往反方向一拉,竟然將牆面的一小部分整個吸下來,而那一小部分是個完整的切塊,後頭的空間剛好可以放進一顆成年人的頭顱……裡面當然沒有頭,只放了一些雜物,像是筆記本、刀子……

  「原來你把日記藏在這裡!你不怕被人偷看嗎?」

  小哥輕笑了兩聲,不提日記的事,「不會的,因為不會有人發現這個。」

  「從你的意思上聽起來,看來我很讓你信任吶。」

  從小哥的床上爬起來,看來他沒在床上藏刀子,嘖!

  我看著他從洞裡拿出一柄手掌大小,整個刀身是由透徹的玉石一體成型的匕首,刀柄刀鞘刻著繁複的雕花;它有顏色只是很淡,是柔和的淺藍,除了刀鞘和柄的接合處圍繞了一圈金屬,中間鑲著純黑的寶石,和玉石一樣,沒有一點雜質,只是在轉動時,會看見像星空一樣的光點閃爍著,很漂亮。

  小哥把剛才從牆上拆下的一部分小心翼翼的拼回去,貼合得幾乎看不出縫隙,讓我想道牆壁裡果然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將磁鐵放回抽屜後他拿出另一個東西,是條鍊子,專門做項鍊的那種銀鍊,穿過匕首尾端的凹洞,一條項鍊就成型了。

  「去到那裡,我想妳應該會需要這個。」

  隱隱的,我曉得他知道些什麼。

  鍊子套在我的頸部,落在胸前的小刀和純黑色寶石散發著微弱的寒氣。看著這兩樣東西,我像是找回遺失已久的東西,勾起滿足的笑容。

  彷彿是錯覺,我聽見了鈴鐺的聲音響起。


  ☽


  隔天一大早我就到了學校通知單上指定的車站,不忍說我從來沒搭過火車,所以實際情況到底如何我也搞不清楚。

  不過有一個問題我疑惑很久了,守世界和原世界完全是不同的地方,雖然兩個世界相依並存,但是守世界的學校真的是普通火車到得了的嗎?

  ……我想應該沒那麼簡單,像Atlantis那樣亂七八糟的學校,進校門的方式大概也是亂七八糟,說不定是用撞的?

  往四周望去,除了一個也在等火車的老太婆就只有我一人。原本以為不會再有人來了,不久後竟然走進來了一個熟人。

  「褚冥漾!」

  我朝他走過去,對方看見我愣得有點大,似乎和我一樣意外,「妳怎麼會在這裡?」

  這根本是在問廢話吧……「學校要搭火車過去。你是報哪一間?」

  更靠近褚冥漾一步去看他手中的牛皮紙袋,只見上頭寫著「摔者死!」……

  裡面到底是放了什麼東西,這根本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月台開始震動,很快地火車靠了站,老太婆上火車之後,車只停了一分鐘左右就駛走了,車站內一下子變得只剩我們兩個。

  他也低頭看著紙袋,「我報的是一間小學校,妳應該沒聽過吧。」

  「說說看啊,說不定我知道。」

  褚冥漾頓了一下,「Atlantis。」

  我愣了愣,然後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次。不是吧?會不會是搞錯了?這傢伙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特殊能力啊……對了,偶爾會在他身上看見一些東西,看來應該也是有力量的。

  感覺到有個人向我們靠了過來,反射性的往旁邊一看,是一個很漂亮的大姐,看起來似乎是大學生,身上穿著今年很流行的民族風服飾。

  「你們讀這個學校的嗎?」那個大姐笑了笑,「我也是讀這間學校喔。」

  她的聲音軟軟的,聽了讓人很舒服。同時眼神卻不時飄向我,被發現了嗎?

  我對大姐回以微笑,她看了我的衣服一眼,一臉惋惜,「學妹長得不算差甚至稱得上好看,為什麼不好好打扮呢?」

  聞言,我和褚冥漾不約而同地低頭看我身上的服裝。

  白色七分袖襯衫,白色窄管牛仔褲和同色系的帆布鞋,全部都是白色。

  「哇,玄月,我看妳除了眼睛,全身都是白色的耶。」褚冥漾用很佩服的語氣說。

  「呃……」我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乾脆直接對著褚冥漾惱羞,「囉唆!」

作者: 陌離    時間: 2016-4-25 21:15
沒有選項了一定就是阿茜!

好高興在這裡捕捉你啊親愛DER☆


……跪求冒天那邊再更新(欸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5 22:12
標題: 【特傳】異色月 04 鄰居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0:34 編輯

  火車的鳴聲再次使車站震動起來,那個大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回頭對我們大喊「快跑!」,接著彷彿用了跑百米的速度往前衝。

  愣了一下,還真的是要撞火車!我有一種開玩笑成真的感覺。

  才剛站起來要跟著衝過去跳下月台,冷不防的手腕立刻被抓住,反作用力使得手臂一痛,吃痛的扯了扯嘴角。回過頭時,大姐已經跳下鐵軌還用錯愕的表情看著我們,下一秒,火車衝過她,衝過鐵軌,衝過車站,然後大姐的身影消失了,鐵軌上空無一物。

  褚冥漾的臉色很蒼白。他站了起來,雙腳顫抖著,整個身體跟著在顫抖。

  我皺起眉,看了鐵軌一眼然後轉向褚冥漾,「這下子大概沒辦法註冊了。」不知道有沒有可能補申請……

  像是沒聽見我說的話,褚冥漾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試圖讓自己冷靜。

  這時,刺耳的鈴聲劃破寧靜,褚冥漾幾乎是在下一秒就從包袱中抓出手機接聽。我聽見手機話筒的另一端傳來咆嘯聲,因為距離太遠所以聽不清楚內容。

  我靠近褚冥漾放在耳邊的手機,只聽見有一個人正在發脾氣。沒興趣再聽下去我乾脆站遠一點,見褚冥漾一臉驚恐的樣子我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大概是講完了,他放下手機,呆滯的站在原地,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站在原地,我沒去打斷褚冥漾的呆滯,約莫兩分鐘,我們誰都沒主動開口。這時空氣中的元素突然的挑動讓我回過神,然後我看向來源,「是你?」

  銀髮中帶一搓紅,銳利的紅眼和印著圖騰的黑袍,這個人我前幾天才在某個地方見過。

  對方也看見我了,但是沒有我這麼驚訝,只是挑起眉角後轉向褚冥漾,接著整個火氣就上來了。

  「你這遲鈍的傢伙!」

  褚冥漾仍然傻在原地,腦子裡不曉得到底在想些什麼,竟然對著黑袍大喊,「死神大人!我還有遺囑沒有想完,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不耽擱您的工作馬上就好了。」

  「……咦?」我愣了愣,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褚冥漾的意思。

  黑袍厭惡的看了褚冥漾一眼,然後從褲子口袋拿出手機,和褚冥漾手上拿的有些相似,黑袍撥出號碼,對著話筒另一端丟了幾個問句,語氣很冷,我這才注意到在他臉上有一些印痕,大概是剛睡醒吧,然後現在則是在發起床氣。

  應該是講完事情了,黑袍把手機收回口袋後轉過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盯著褚冥漾,語氣很冷,「他們要再開一次校門,如果這次再沒進去也不用註冊了。」

  聞言我稍微鬆了一口氣,還有一次機會。

  「還有十分鐘下一班車才會來。」看了下手錶,黑袍的語氣仍然不太好,不過我怎麼看都覺得他是針對褚冥漾,尤其他坐下休息前還瞪了褚冥漾一眼才闔眼。

  我掙脫開褚冥漾的手,走向椅子在黑袍旁邊坐下,他身邊的空氣很冷,涼涼的很舒服。

  頓了幾秒,褚冥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包裹中捉出白紙和筆,隨即便趴在椅子上振筆疾書。黑袍疑惑的睜開眼睛,湊過去看他到底在寫些什麼,我微微傾身往紙張看去,看見標題寫著「遺囑」兩個大字。

  抽了抽嘴角,原本想阻止他寫下去但是我打消了念頭。黑袍冷笑道:「你已經有自覺要先寫遺囑了嗎?」

  黑袍抽走了已經被漢字占滿一大半的白紙,動作俐落輕巧,「不過放心,如果不要死得太離譜的話,基本上都還是有機會復活的。」

  我怎麼總覺得他也和之前那個紫袍一樣,笑起來好邪惡啊!面前這個還是究級版。

  鐵軌又開始震動。這時,褚冥漾帶著「我豁出去了」的氣勢拔腿就往鐵軌衝過去,即使是我這種一點時間感都沒有的貓妖也曉得根本還不到十分鐘。見狀,黑袍跟著衝上去伸出手一把拉住褚冥漾的後領,列車隨即從他的頭頂前衝過。

  「你衝錯了,要撞的不是這一班。這個撞下去之後你可能會直接往生,也不用復活了。而且你同學都沒衝了,衝過去誰陪你一起死?」

  ………………

  起碼他沒邪惡到讓褚冥漾直接撞上去。

  褚冥漾跌坐在月台上,背影看起來陰暗得快飄鬼火了。

  「妳同學平常都是這樣?」黑袍對我問,看著褚冥漾的眼神有點像是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居然會有這種人。

  我聳聳肩,隨口回答,「今天第一次這樣,大概是他的衰運開始侵蝕他的流年八字,順帶影響精神了。」

  黑袍點點頭,「也許真的是這樣。」

  才剛說完耳朵立刻被尖叫聲貫穿,來源正是今天非常神經質的褚冥漾,那聲音尖銳得使我們各自縮了縮頸子,順帶不禁使我讚嘆一個大男生能發出這種尖叫實在不簡單。

  我僅是在旁邊讚嘆,然而黑袍馬上就炸毛了,「鬼叫什麼!」

  黑袍用捲起來的遺囑往褚冥漾的後腦敲下去,軟軟的白紙此時力道強勁地讓我有點想為褚冥漾默哀,那看起來整個就是非、常、痛。想著我一邊走到褚冥漾旁邊,好歹作了三年同窗至少過去關心一下。

  褚冥漾抖著手,指著月台下,抖得像是被雷打到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發出,「什、什麼都沒有……」

  「啊?」

  「靠!」黑袍飆了髒話後,抬起腿直接往褚冥漾的臉踩下去。

  褚冥漾隨即痛得蹲了下去,捂著臉在旁邊哀嚎。踩完人後黑袍逕自走向旁邊的飲料機,投入幾枚硬幣後按了同一個按鈕三次,「咚咚」幾聲,飲料機丟了飲料出來。

  彎下腰抽出三罐鋁箔包,丟了兩罐過來,我和褚冥漾分別接住一罐,是一個叫「蜜豆奶」的飲料,上頭還印著可愛的插圖。

  「喝一喝看看腦子會不會清醒一點。」黑袍對著褚冥漾拋了這一句話後就靠著飲料機旁邊坐下,燈光照上那頭銀髮,髮絲變得有些透明,就像寶石一樣。

  真是漂亮的頭髮。

  然後,黑袍就突然睡著了。

  ……我該說他們強嗎,連這樣也能睡。

  把吸管和鋁箔包接好,我這才想起來為了準時到校,忘記吃早餐了,趁現在把豆奶喝一喝勉強當早餐好了……喝著我湊到黑袍旁邊好仔細看他的頭髮。微皺著的朱眉像是仍然保持著戒心,彷彿現在對他毛手毛腳就會立刻被拍扁;褚冥漾也靠了過來偷偷的看著黑袍的臉,顯然也不敢隨便碰他。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看一個人,上次看見這個黑袍單純只覺得他真的很漂亮,近看還是很漂亮,同時也認為他不是個壞人,因為在看過褚冥漾的樣子後竟然沒有直接將我們丟下。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這是別人交代的任務吧。

  分神看著黑袍,不知不覺的十分鐘已經到了,車站在震動。紅眼突然睜開,只見吸管跟著罐子準確地投入回收桶,「快衝!」

  下一秒我直接衝向鐵軌,接著、跳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耳邊除了火車的噪音還有褚冥漾那幾乎把轟隆聲蓋過去的尖叫,黑袍穩健的落在我旁邊,跟著掉下來的褚冥漾抓住我的肩膀一壓,來不及站穩和反應,我很直接的用額頭去撞鐵軌,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懵了。

  ☽

  耳邊迴盪著「嗡嗡」的聲音,迷糊中似乎有人碰過我的頭,是一隻很冰的手。不久之後,我睜開眼睛。

  只見之前的變態土著、更正、輔長朝著我撲過來,我反射性的曲起腳然後往他的臉上踩下去,中斷變態的突襲。

  第二隻腳再往腹部踢下去,輔長這次直接趴在地上。見狀我趕緊從椅子上跳起來,沒料到頭部一陣劇痛,使得我不禁哀嚎一聲,手摸上額頭,碰到某一個地方時特別痛但是沒有傷口,大概是瘀血,既然沒被治好的話那剛才碰我頭的應該不是變態了,是黑袍嗎?

  讓力量一點一點的滲進瘀血使血塊散開,懶得再去想到底是誰碰過我的頭同時在心裡咒罵褚冥漾我如果變笨的話都是他害的。往四周望去,是熟悉的保健室,有一個簾幕被拉起來了,印象中他被撞的下一秒馬上就昏了,現在應該就躺在裡頭吧。

  我鑽進簾幕,果然劈頭就看見……睡得香甜、看起來非常好吃的黑袍,我盯了他幾秒,才看見褚冥漾,他已經醒過來了正看著我。

  「還好嗎?」走到褚冥漾旁邊、黑袍對面,我對著褚冥漾問。

  還來不及回答,簾幕「唰」的一聲打斷我們的對話,變態就站在那裡,看了我們一眼接著看向熟睡的黑袍,然後撲上去,接著、保健室就發生命案了。

  黑袍一把撐著床側,接著俐落的躍高,最後在空中迴旋一圈,變態的臉第二次被踹,而且這次明顯比我踹的還痛上許多,因為他整個人都給黑袍踢飛了。

  原來我一直都手下留情了嗎?

  站穩在地上後黑袍呆呆的看了愣住的褚冥漾一眼,似乎沒有意識到剛才痛扁了一隻變態。黑袍的危機意識果然不能小看。

  第二次聽見變態哀嚎著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嘴巴裡念出一大堆外語,語氣聽起來應該不是太好聽的話。一行鼻血從他的鼻子流出來,模樣頗滑稽的。看向黑袍,他冷若冰霜的眼神散發著殺氣,瞪著變態看,五秒之後變態再度被踢走。

  「你們兩個昏醒了?」冷冷的話丟過來,紅眼看了我一眼,又瞪向褚冥漾。

  褚冥漾用力點頭,「我在地獄嗎?」

  ……我覺得褚冥漾好像有點神經病了。

  黑袍居然沒有否認,「如果你要當這裡是地獄也無所謂,不過我可以跟你說,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這裡比地獄還要難待幾百倍。」

  「同學,睡一覺好一點了嗎?」

  看著變態毛手毛腳地爬到褚冥漾的床邊,我心中頓時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他在我心中已經被定義成變態中的變態了,我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對褚冥漾伸出鹹豬手。

  褚冥漾露出有點訝異的表情,連忙回答:「好、好一點了。」

  輔長咧開爽朗的笑容,來回看著我和褚冥漾,「那很好,你們錯過就學典禮了,至少要到教室逛逛。」

  我瞪向一臉疑惑的褚冥漾,對方錯愕的看了我一眼,接著我們齊看著黑袍。

  看來褚冥漾真的沒事。

  「原來我報名的是死人學校……」褚冥漾幽幽的說。

  噗的一聲,輔長將剛送入口中的茶水全吐在病床上,黑袍抬起腳,鞋底再次踩在褚冥漾臉上。

  死你個大頭鬼。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5 22:13
標題: 【特傳】異色月 05 保健室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0:37 編輯

  「這裡是Atlantis學院。」黑袍用不冷不熱的音調說。

  「這裡是健康中心。」輔長將被茶水弄髒的被單塞進垃圾桶,一邊大喊。

  紅瞳再度瞪了他一眼。

  「Atlantis學院包括你所讀的高中一直到研究所都有,招收的學生自世界各地而來,所以共修的科目幾乎都是不同的,因個人而異,」黑袍看了褚冥漾一眼,冷笑,「你的話,我建議你最好先選修精神科。」

  褚冥漾呆呆的看著黑袍,表情頓時有些微妙。不只他,連我也有點詫異。

  要知道袍級其實是不好考的,尤其是最高階的黑袍。但是眼前的黑袍只比我和褚冥漾大了一歲,這麼年輕!

  「那麼火車……」褚冥漾張大嘴巴,表情很疑惑。

  「校門口就放在火車前面,每天只有三個班次,錯過了就不用來了。」邊重綁一次馬尾,黑袍這麼說。

  現在應該叫他學長了。

  「校、校門口!?」

  「這次是火車還好,上次居然放在飛機前,鬧出了不少笑話。」

  把被子鋪好了,輔長咧著笑容走回來,手上多了四瓶罐裝飲料,每人各拿一瓶。我看了一眼手中鋁箔包的圖案和文字——牛奶。

  「撞久了就會習慣了。」

  說真的我根本還沒看見火車撞上來就被褚冥漾拉去撞鐵軌了,不曉得到底有什麼可以習慣的。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氣,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越變越小聲,「學校、學校……」

  將飲料罐放在一邊,紅紅的眼睛看著褚冥漾,「我問你,你知不知道Atlantis學院是什麼?」

  褚冥漾茫然的看回去,我頓時覺得他有點可憐。黑袍學長的臉上浮現一種無奈。

  輔長笑笑的對褚冥漾說,讓我很想一拳貓掉他的笑容,「同學,你不知道Atlantis是什麼樣的地方,居然還敢入學?」

  「不就是一般學校……?」

  思考了幾秒,黑袍說,「Atlantis是……異能學院。」

  他將手抵在飲料罐上,下一秒鋁罐瞬間就被融化,裡頭的橘色果汁少了束縛立刻爬滿整個床鋪,同時傳來了輔長的哀嚎。

  我覺得這位先生根本是故意的。

  「異能學院,Atlantis。」他笑了,依舊很冷,而且似乎對我……旁邊的褚冥漾不太滿意,「歡迎啊,學弟、學妹。」

  我將手拍上褚冥漾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神表示為他默哀。

  輔長哀怨的將被染色的床鋪收下來,「歡迎哪同學和小貓咪,我是保健室的輔長,雖然小貓咪已經見過我一次了但還是再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羅林斯提爾,中文的名字叫鳳柩。」

  褚冥漾詫異的望了我一眼,似乎在疑惑我和輔長為什麼會見過,我別開頭沒回答他。

  真是不太想回憶的片段。

  「我、我叫褚冥漾。」褚冥漾轉回去,趕緊說道。

  接著輔長笑著看向我,我被他看得有點毛,「玄月。」

  他用鳳凰族的語言將我們的名字念了一遍,抱怨著褚冥漾的名字怎麼會這麼難念。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陣轟天巨響。黑袍學長正看著外頭,我疑惑的走到他旁邊,從百葉窗的縫隙望出去——

  我看見的是之前曾見過的好幾棟樓層,此時的樓層從牆壁的部份慢慢推出幾個立方體,切塊完整,接著一個個脫離然後落下,然後掉到地上,最後開始亂跳,好幾個方塊就著麼跳著,像是在散步一樣。

  該怎麼說呢?不愧是Atlantis學院嗎……

  黑袍學長不知為何突然往我這裡看過來,沒料到的是下一秒手腕冷不防的被抓住,我也被抓住了,往那方向看去,褚冥漾抓著我和黑袍學長的手,大有要往外衝的氣勢。

  「你幹什麼?」冷冰冰的聲音丟過去,當然不是我而是身旁的黑袍學長丟過去的,此時他散發的殺氣像是要直接具現化剁了褚冥漾的手。

  褚冥漾連忙放下我和黑袍學長的手,我笑笑的看著學長,「語氣那麼冷會嚇到人家的。」

  在意料之內,黑袍學長只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外頭的巨響停止了。

  再次疑惑了一下,褚冥漾傻笑說:「外面不知道怎麼了……」說著就蹭到窗戶前,像是害怕黑袍學長的低氣壓中間隔著我,「唰」的一聲將百葉窗拉開,外頭的景像頓時一覽無遺。

  巨響並不是停止了,而是方塊散步的速度開始加速,那時速看我剛才看見的差了至少有一百多公哩,快得來不及發出聲音。

  再讚嘆一次,不愧是Atlantis學院。

  想的同時,一個方塊從我們眼前飛過去。

  褚冥漾被這幅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張大嘴,目瞪口呆的看著;黑袍學長反而一副這景象很正常的神情,但是也沒對褚冥漾的樣子做出反應。

  輔長也湊了過來,「同學,祝你好運。」他拍了一下褚冥漾的肩膀,「剛剛跑過去的那間是你的教室。」

  「不是吧……」我皺了皺眉,直覺他的教室應該不是那間。

  黑袍學長看了我一眼,懶懶的說:「別亂說,他的教室不是那間。」

  褚冥漾已經完全石化在原地,我苦笑,試著安撫他,「別緊張說不定我跟你同班。」

  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去,果不其然敲門聲馬上就傳了過來。輔長很快的就走過去將門給拉開。早上才看過的學姐走了進來,迅速的將門關上。

  那瞬間我聞到了很濃、帶點腥甜的的血味,但是只有維持幾秒,也許是因為這個房間開了空調的關係,味道很快就散掉了。

  「庚。」見到來人,黑袍學長站起身微微頷首,這是我今天頭一次看見他這麼有禮貌。

  庚同樣禮貌性的點點頭。我馬上靠了過去,「學姐。」

  她揉了揉我蓬鬆微卷的白髮。學姐勾了勾微笑,「學妹、學弟,又見面了。」聲音和早上一樣柔柔的,聽著有點舒服,「我是大學部的庚,如果學校中哪邊有問題可以來找我。」

  「好。」我點點頭,褚冥漾不知道回過神了沒有表情還是有點呆滯,但是也跟著點頭。

  睨了一眼褚冥漾有點呆滯的表情,黑袍學長冷哼一聲,「庚,跑出來了。」

  那秒我只看見庚的眼角有絲綠光閃過,不過她立刻就摀住眼睛,有些尷尬的一笑。

  「我是來說一聲,外面排隊都排到走廊外了,多少處理一下吧。」撫了撫我的卷髮,庚真對著輔長說,後者僅是無奈的聳肩。

  排隊?那麼我剛才聞到的血腥味是……?有人受重傷嗎?

  「反正他們又不會跑,等一下又不會死。」輔長哼了聲。

  「放久了會有臭味。」黑袍學長不悅的皺起那對好看的細劍眉,一手抓著褚冥漾的手,走到我旁邊時只從我背後推了一下,可能是想說對女生不能那麼粗魯,「我要帶這兩隻去他們班級報到,你慢慢處理吧。」

  然後他就把褚冥漾用拖的拖到門口,接著一手拉開健康中心大門。

  那一秒,我直接待在原地完全無法動彈,倒不是因為門口的景像,而是——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褚冥漾在早上之後,第二聲超近距離、比第一聲尖銳一百倍的慘叫。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6 23:20
標題: 【特傳】異色月 06同學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0:44 編輯





  玄月直接呆在原地。

  玄月直接呆在原地,因為那直穿耳門的慘叫。

  一對耳朵從她的頭頂兩側迸出,和她的雪白色髮絲一樣,那對耳覆蓋著白色的皮毛,但是並非是人類的耳朵,而是像貓一樣的獸耳。

  原因無他,就只是因為玄月是個貓妖。

  不只耳朵露了出來,連同那雙相異顏色的眼睛,一開始還覆蓋著法術,但是現在左紫右藍的瞳色清楚地呈現,還有那雙異於常人的瞳孔。

  讓庚把玄月拎回健康中心丟到椅子上,此時她抿緊嘴唇,瞳孔全縮,縮起的瞳孔看起來就像一條線。庚苦笑了一下,一開始有感覺到這學妹應該不是人類,但是沒想到是貓妖,只是似乎還有混血。

  不過最震驚的還是褚冥漾,剛認識玄月時以為她的髮色是因為國籍的緣故,沒想到相處了三年的同學居然不是人,又是漫畫裡才會出現的貓妖……不對,連死神都出現了貓妖根本不算什麼,但是話說回來原來他的同學一直都很不正常,還擁有九條命……

  這時正在保健室中附設浴室裡大洗特洗的冰炎,開始頭痛的按住腦門,因為那個學弟開始無止盡的腦殘了,不過另一隻一點聲音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昏了。

  從冰箱中拿出兩罐飲料,其中一瓶檸檬水丟給褚冥漾,提爾將另一瓶放在旁邊,看了玄月一會。

  庚皺了皺眉,過了幾秒才發覺提爾想要做什麼,但是都已經來不及了。

  「提爾輔長!」在碰到玄月之前,庚趕緊伸手想把玄月拉開,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感覺到非常不祥的氣勢,在碰到自己之前我眼睛一眯,毫不猶豫地抬起角從輔長的下巴踢下去,下一秒就看見被翻過來的輔長一枚。

  看著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的輔長,庚無奈的笑了下,然後轉向我,「學妹妳沒事吧?」

  她的眼睛反射出我的臉,眼睛的異色和耳朵都露了出來,算了,還是別藏了,因為大家都看見了。

  「沒事。」我揉了下有點發痛的耳朵,瞪了褚冥漾一眼後才把獸耳縮回去,眼睛我就懶得弄了。

  褚冥漾看起來似乎有些害怕,畏畏縮縮的問:「玄月妳……真的不是人類嗎?」

  明知故問!我翻了翻白眼,有點惱怒,「看見這雙眼睛和耳朵,你認為呢?」

  「中二病?」

  「……我想打你。」

  不知道何時走到浴室門邊,輔長用力拍打著門板,「喂!你洗完沒?我要開始工作了!」

  無視後面的吵鬧聲,我拿起被放在旁邊應該是要給我的飲料罐,和剛才的一樣,是牛奶。

  我將吸管和罐子接上,黑袍學長已經出來了,我邊喝著牛奶邊看著輔長和黑袍學長的互動。

  大概是剛洗完澡的關係,學長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紅色,看起來很好吃……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還不舒服?」

  頓了頓,我才意識到這是庚在問褚冥漾問題。

  可能是又想到了剛才外頭的屍體大隊,褚冥漾的臉色又更蒼白了些。

  「如果再吐出來,我會用剛剛那件衣塞進你嘴裡。」赤裸裸的威脅投來,黑袍學長露出了很兇惡的表情。

  褚冥漾立刻摀住嘴巴。

  趁著這段空檔我將牛奶喝光,像幾秒前一樣看著他們的互動。

  真是有愛的一家人。


  ☽


  黑袍學長帶著我們走後門。

  一出去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方塊在亂跳的畫面,據說是教室的方塊從我們面前跳過,使地面狠狠的震動了一大下,褚冥漾一個沒站穩,差點就摔倒了,我將手壓在他肩上免得他摔死。

  好吵啊。我摀住一邊的耳朵,往黑袍學長那靠過去,在他旁邊至少會安心一點,還好學長沒有說什麼,否則我就不曉得該怎麼辦了。

  學長瞇起眼睛,整個人散發著有點可怕的殺氣,雖然不是針對我和褚冥漾,但還是讓我開始考慮說不定離他遠點才是對的……

  「你在亂想什麼!」

  被這突然的吼聲下了一跳,轉頭過去,只見那隻看起來頗有殺傷力的手越過我往褚冥漾後腦搧下去,發出很大的「啪」一聲,聽著我也跟著痛。

  「沒、沒有……」褚冥漾說,用著有點像是討好的眼神回看學長。

  我只是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的互動,直到學長把視線轉回那堆方塊,「我找到你們的教室了。」

  輕鬆的語氣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呆呆的望著學長帥氣的側臉,我極度懷疑其實他是在開玩笑。



  其實我們根本是超載過來的。

  我開始無限佩服起黑袍,即便是超載也仍能把衝浪板衝到時速至少有一百公里,真的,超強。

  教室裡完全感受不到外頭的震盪,大概是有什麼特殊法術。我手扶著著牆壁,好暈……

  「還好嗎?」

  褚冥漾投來關心,我對他笑了一下表示沒事,沒當場吐出來都算還好了……吧。

  教室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兩三個人。學長看看手機上的顯示時間嘆了口氣,「差不多回去了。」

  好吧,遲到了。

  教室的角落坐著一個女孩子,我看見她一直盯著我……旁邊的學長,臉上浮起一點點紅暈。

  「學、學長。」女孩湊了過來,手上抱著一份公文夾,裡面夾的數十張紙頁,「你帶新生過來報到的嗎?」

  「嗯,庚有先告訴過妳吧。點名都已經結束了嗎?」

  「嗯。」她大力點頭,看得出來她很愛慕學長。老實說,我還真不懂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感。

  「我說過我沒有太大的興趣偷窺你!」學長又突然冒出這一句,是對褚冥漾說的。

  褚冥漾剛才應該沒說話吧?那是指什麼呢?

  「那、那個報到都已經結束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我插話道:「不用那麼急,應該還有資料要填吧?」

  女孩點點頭,「對呀,老師有交代要兩位同學把這些資料寫好。」

  她漾開笑容,從公文夾裡抽出幾張紙,分別遞給我和褚冥漾。褚冥漾看著女孩的笑容有些看呆了,這時學長從他腦袋一拳砸下去,「別發呆!」

  差別待遇啊學長!

  接過那幾張紙,女孩看著我,「玄同學是幻獸嗎?」

  我搖頭,「不是幻獸。」

  拿出筆翻開紙張,我在種族的欄位上填上「貓妖」兩字,雖然是混血,但我還是只填了貓妖的部分。女孩「呀」的一聲,笑了,「玄同學是貓,我最喜歡貓咪了!」

  「我也很喜歡。」這句話絕對不是在說我自戀!

  她沒對我的妖魔身分有什麼意見,雖然也可能只是刻意不表示什麼,不過還是對她的好感上升了一些。

  翻開第三頁,上圖寫著一些住宿的事情,學長瞄了一眼,「那一頁妳可以先空著,住宿的事情,宿舍管理員有一些話要跟妳講。」

  「咦?」我有點訝異的看著學長,「會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反正去了就知道。」這句聽得出來是在敷衍。

  「像學長這種程度的人住宿舍應該已經不用錢了吧?」仍是崇拜的目光,女孩笑的很甜,「庚學姐說黑袍的人住的地方都是學校免費提供的呢。」

  「有一天,你們都會達到那個目標的。」

  學長的臉上出現的淡淡的微笑,和幾分鐘前兇狠的模樣有著巨大的反差。

  黑袍嗎……

  我垂下頭,思緒頓時混沌了起來。

  「對了,還沒跟兩位同學介紹我自己呢。」

  「我的名字叫米可蕥,認識的人都叫我喵喵。」她伸出手掌可愛的撥動兩下,「因為我很喜歡帶著貓貓出門,所以大家也叫我喵喵。」

  「玄月。」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呃、妳應該已經知道了。」

  褚冥漾的表情有些困擾,也許是因為不曉得自己有什麼綽號可以告訴她,畢竟他以前的綽號都不太好聽。

  我的話,最常聽見的就是韋……扇一直喊的「小玄」,其它女生聽見她這樣叫也跟著這樣喊了。綽號這種東西……

  「那叫你漾漾好嗎?」米可蕥露出一貫的甜美笑容,「那我就叫你小月吧。」

  「好、好的。」

  「可以啊。」綽號這種東西隨便啦。

  「那些有的沒有的之後再說。」抽走我和褚冥漾面前的資料快速瀏覽過後遞給米可蕥收去,「這樣今天的報到算是結束了,接下來正式試學上課是一個星期後……」

  「咦?」褚冥漾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嗎?」

  「一般新生訓練不是應該三天到一個星期左右嗎?」

  我、學長、米可蕥全盯著他,頓時覺得有些哀傷。


  米可蕥跟他解釋原因後,褚冥漾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不能怪他,普通人聽到這種事都會嚇到的。

  「漾漾和小月回家要仔細的多看幾次冊子喔,不然新生很容易出意外的。」

  基本上冊子裡寫的我都有自信可以應付,不過褚冥漾可能就……我想之後再多跟著他一點吧。

  「他導師還交代什麼?」

  「啊,還有選課單。」

  手忙腳亂的抽出兩個小夾子,對著我和褚冥漾稍微說明過後,幾張單子交到手中,花花的項目讓我有些眼花撩亂了。仔細的瀏覽一便後,我看見的基礎課程至少有三十種。

  也好,之前練的武技基礎根本沒辦法好好練,就趁這些時間慢慢把基礎打穩吧,還有一些半調子的術法也是……

  「那個,有沒有……正常一點……」旁邊傳來了褚冥漾戰戰兢兢的聲音,大概是被內容給嚇到了。

  「喵喵有讀修選,有中國古文,還有外語修選、美術修選,小月和漾漾要不要一起讀?」

  米可蕥告訴我們學長也有選八大家國語文,褚冥漾只說了一句「不用了」,冷不防的學長直接往他後腦搧下去。

  ……

  ………

  「……我再看一下好了。」我說。

  「好。」米可蕥應了一聲,看著剛打完人的學長問:「學長今天有選基礎課程嗎?」

  「……墓陵。」

  我眨了眨眼睛,把墓陵課填上去,沒想到連這種課都有。

  「咦?可是不同年級可以選修一樣的課程嗎?」褚冥漾發出疑問。

  看了一眼課表,的確有幾堂課要到特定的年級後才能修選,但是基本上都是混在一起的。米可蕥跟褚冥漾解釋過後,他這才理解的點頭。

  「每個星期三都要回到自己的班級開班會,然後社團,所以星期三不用上課,只有早上一定要待在自己的班級上,下午就可以參加自己的社團活動了。」

  接著我看見褚冥漾翻開社團項目,不到五秒立即闔上。我翻了開,也是瞄了一眼就闔上。完全沒有感興趣的,乾脆就龜在房間補眠好了。

  沉默了一會,褚冥漾怯怯的說:「我也和玄月還有學長一起選墓陵吧?還有其它的基礎課程?」

  看了他一眼,學長只丟一句「隨便你」。

  「那喵喵也要跟學長同班。」她從包包裡抓出一本跟我手上一樣的夾子,「也要跟小月、漾漾同班。」

  這時褚冥漾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跑離原位好幾步遠。學長冷哼兩聲,語氣幸災樂禍的說:「不然你會被學校詛咒喔。」

  「什、什麼詛咒?」

  「被詛咒之後你就會知道了。」

  ……根本是廢話,褚冥漾臉上這麼寫著,連我都這麼覺得。

  一邊的米可蕥改好課程後拿出了一個銀色的小懷表,讓我想起某個童話故事的兔子,「呀,時間很晚了,學長還要送小月和漾漾回家吧?因為學校的接送工具都已經出發很久了,喵喵也有工作要出去了。」

  她急急忙忙收好東西之後露出歉意的笑,「那就這樣囉,小月和漾漾我們開學之後再見。」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6 23:21
標題: 【特傳】異色月 07訪客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0:49 編輯

第二更



  一隻約莫一層樓的巨大白貓,發出「喵~」的叫聲,頸子上掛著有點像是馬鞍的皮製工具。過了半秒時間巨貓竄過去,九條毛茸茸的尾巴拍打過教室,隨著轟隆的腳步聲之後消失。

  「那是白貓王蘇亞,米可蕥的家族坐騎。你想的貓妖是這隻。」

  一隻大手拍上我的頭頂胡亂揉了一把,下意識的從喉嚨發出咕嚕的聲音,我伸長了脖子抬頭看向學長紅紅的眼睛。

  嗤笑一聲,他把手掌移開,接著彈了一下手指,像是驅動了開關,教室門自動關起。

  剛才頭頂傳來的冰涼感覺像冰塊一樣,冰涼得很舒服。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褚冥漾露出有點像再傻笑的笑容,「貓王不是很會唱歌的那個人嗎?」

  可能多少有聽過那個人,學長臉上浮現很複雜的表情。

  「靠!」

  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黑袍再度飆了髒話。


  ☽


  「董事有另外交待你的住宿事項,說要妳……直接住宿。」思索了一下,學長這麼說。

  剛才學長已經把褚冥漾送回去了,現在我們正在前往尋找宿舍管理員的路上。

  「董事?誰?是扇嗎?」

  聽見我說扇時學長露出明顯是厭惡的表情,似乎對她沒有太大的好感,「還有另外兩位董事。」

  我發出疑惑的單音,「還有其他董事嗎?我以為只有扇……?」

  「如果這個學校的董事只有那個老太婆一個,那麼學生遲早會被她玩死,因為沒人攔著她。」吐出這句話,學長接著說:「學院總共有三位董事,他們是無殿的主人——持鏡者、持扇者和持傘者,外界則分別稱他們為鏡、扇、傘。」

  「呃……」我露出有像像是眼神死掉的表情,「扇是無殿的主人,真的假的?那她……」

  那不就幾萬歲?

  可是我跟她當了三年同學!

  天啊!

  「所以才是老太婆。」學長一秒肯定了我的想法。

  「……」我苦笑,「好吧來換個話題。學長還沒說名字呢,你的名字是?」

  「冰炎。」

  冰炎……很適合他的名字,因為他體內流動的元素。

  「逼……冰炎學長,嗯,我還是叫你學長吧?」咬了下舌頭,差點就念錯了。

  他看了我一眼,紅瞳映出我的臉,此時正笑著。

  「隨便妳。」

  「欸~好冷淡。」跟著冰炎停下腳步,我們停在一棟建築物前,「到了?」

  只見一座巨大的塔豎立在我們面前。

  一座巨大的水晶塔。

  「這是肯爾塔,校園所有事物聚集之地。」

  整個就是很閃的感覺。

  冰炎踏入塔門口,我尾隨在他身後跟了上去。

  空氣中有一種甘甜的味道傳來,有點像冰炎身上的味道,也像是某種植物的自然香味,完全不會刺鼻,聞起來很舒服。

  就在我把注意力全放在空氣中的氣味時,冰炎用手肘撞了一下我的手臂讓我立刻回過神,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面前站著一名精靈。

  淡金的頭髮和翠綠的雙眸,在加上他身上神聖的氣息,他是光精靈?

  渾身充滿著光明的樣子恰好與我相反,因為我是黑暗的種族,平時還得收斂氣息才不至於走到哪就被人追打到哪。要知道黑暗種族幾乎沒人會喜歡。

  冰炎對著我稍微解釋了精靈的身分,「這位是賽塔蘿林,光神的貓眼,在這邊是負責關於住宿生的一些事情。」

  「您好。」

  雖然平常不會這麼做,但是為了讓人家對我有好印象,我還是彎下身行了九十度的鞠躬。

  「您好,年輕的學生。」對方也向我點點頭,「兩位是來商討住宿事宜的對吧,扇董事將較詳細的部分都告訴我,並請我轉告給兩位了。」

  「她說了什麼?」

  我看見精靈勾起的微笑好像藏著什麼含意,「扇董事要求這位年輕的學生暫時住在黑袍們居住的黑館,然而既然是董事們的決定,我也就沒有拒絕了,稍微破個例吧。」

  冰炎看起來有些訝異,沒料到扇會作出這種決定,我也一直以為是直接住進學生宿舍而已。但是他倒也沒反對,不還還是皺了下眉。

  「那就這麼辦吧。」他將幾分鐘前還在教室裡時就準備好的公文夾子遞給賽塔,「這是她的資料。」

  不曉得黑館會是什麼樣的地方?既然是黑袍住的,那應該很有趣?


  告別了賽塔後我們直接離開了水晶塔,停在前方的一大片空地。

  「宿舍入住最快要等到開學之後,到時候我再去幫妳拿行李。」

  從口袋拿出了一張符紙,丟到地上前他跟我說。

  「啊?」我愣了下,「不用了吧,我的東西不多。」

  因為是一個人住的,除了衣物就沒了,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要帶著。

  冰炎挑起眉角,「那妳自己知道要怎麼去黑館嗎?」

  「我錯了,請幫幫我。」我一秒認錯。即使在路上邊問路邊走,憑自己這路癡大概五分鐘路程走了一天也走不到。

  他嗤笑了一聲,然後將白色的符紙丟到地上,一個畫滿圖騰的法陣以符紙為中心張開,剛好沿伸到我腳底。「那麼就這麼決定了別再囉唆。」

  「嗯。」我咧開笑容,「學長,開學後再見。」

  白光將他隔離,不,應該是籠罩著我,最後我只看見他也勾起嘴角,然後眼前的景像就換成的我家門前的走道。


  ☽


  之後還有幾天的假期。

  法陣消失後,剛才看見的符紙慢慢升起,伸出手將它抓住,然後收進口袋裡。

  拿出鑰匙打開大門後,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香味,和不久前在水晶塔聞到的不一樣,這個香味到底是什麼我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因為在平時家裡幾乎不可能聞到,但是偶爾在市區經過一些店時會聞到一點。

  是什麼呢?

  決定先忽略那股香味,我直接走向臥室,裡頭的擺設很簡單,除了衣櫃書桌和床就沒了……還有一台電視,不過目前我戶頭裡的錢大約只夠我讀完大學後再撐一段時間就沒了,為了省電費所以一直沒開。

  是說,擺在書桌上的書原來是這麼整齊的嗎……還是那其實是我自己整理的只是我忘了?

  不太對勁。

  無法忽視那一直飄過來的香味,索性直接往源頭找去。若沒猜錯,這味道是從廚房傳來的,不可能是香水……

  ——我想起來了,是咖啡,可是我家哪來的咖啡可以泡?這個家除了我還會有誰在?小哥也不可能會泡咖啡,他一向很討厭咖啡這種飲料的。

  因為疑惑,我加快了腳步,事實上不到五十步就到廚房了。不給裡面那個人反應的機會,一轉進廚房我就用力的甩開門,門把撞上牆壁時還產生了龜裂。「是誰膽敢——」

  我停了下來,因為被廚房內的景像震撼住了,震撼得好久、好久以後,喉嚨才發得出聲音。

  意外的訪客。

  那個人坐在桌子後面,桌面放著杯墊和裝了深褐色液體的玻璃罐,手上拿了快空了的咖啡杯,香味就是那裡來的。

  但讓我震撼的並不是那組茶具,而是桌子後方的人。

  與我相似的面孔,一樣的白髮,一樣的異色瞳。

  「——鳴?」

  玄鳴。

  將最後一口咖啡飲盡,那人彎起溫潤的微笑,此時卻讓我很想直接用闇之力轟掉。

  「我回來了,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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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8 22:05
標題: 【特傳】異色月 08 逛街去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1:01 編輯





  瞪著餐桌後方的男子,心中滿滿的氣憤與——

  「——害怕嗎?」

  那人笑了笑,從茶壺中道出深褐色液體,咖啡的香氣四溢在空氣中。

  玄鳴,年長我七歲的哥哥,是我最喜歡的人,也是我最害怕的人。

  「你怎麼回來了?之前為什麼找不到你?」

  拉開椅子,隔著一張餐桌我在玄鳴對面坐下。玄鳴將咖啡填充進另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杯子,然後推到我面前。

  白色的薄霧從杯子裡冒出,睨了咖啡一眼,我看見裡頭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泛起漣漪,「有加糖嗎?」

  「有。」

  頓了頓,我垂下眼簾,微笑。

  明明都丟下我了幹嘛還要回來……那時我還根本不到十歲,玄鳴就一聲不響的走了,連一樣東西都沒帶,倉促的令人害怕。

  「為什麼一直不回來這件事說來話長,之後再解釋給妳聽。」將咖啡杯靠近唇邊,他嗅了嗅杯中的香氣,「是說我以為妳會把我的東西全丟了,居然好好的收在房間,不過怎麼都沒打掃?積了很多灰塵耶。」

  不用想也知道是指他的房間。

  發出自嘲的笑聲,「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連基本的東西也得靠鄰居協助。」

  不知道是因為咖啡的香味,還是睡眠不足的關係,整個腦袋突然有點昏昏的,好像有什麼畫面想冒又冒不出來。抬起手揉了下太陽穴,我強逼自己撐起精神去直視鳴。等著他說話,他只是笑著看著我,似乎沒打算主動延續話題。

  話說鳴的外貌好像沒怎麼變啊?明明和我相差七歲,現在應該已經二十三歲了吧?為什麼看起來仍然和當年離開時一樣,只有十七歲的樣子呢?

  雖然貓妖的命是很長沒錯,但是正常來講應該至少會到三十歲面貌才會固定吧?我越來越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玄鳴嗎?

  見他還是沒打算開口,我想還是自己發起話題吧,「鳴……你、最近過得如何。」

  我有好多想問的:為什麼當年要丟下我離開,離開後過得好嗎?有沒有喜歡的人讓我當大嫂……

  「也許是因為妳不在那裏的關係,日子過得挺無趣,但是基本上還算愜意,妳要過來嗎?」

  鳴放下杯子,裡面又空了。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想讀高中。」。

  「高中?哪裡的?」

  我愣了下,沒想到他會對這個有興趣,「Atlantis學院。」

  「Atlantis?」他瞇起貓眼,「我以為妳不會想再和守世界扯上關係,看來是我錯了?」

  「不、你沒錯,一開始是不想,但是在聽了一個朋友的……呃、建議後,我想進那間學院好好磨練自己,我想要變強。」說是建議不如說是逼迫。說到這,我的語氣透露出一點冷意與諷刺,「而且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不見。」

  「……我是有苦衷的。」鳴說道,似乎是想為自己辯白,卻又沒說出緣由。

  「我沒有怪你,只是你的不告而別讓我很心寒。」

  嘆了口氣,鳴苦笑,「果然這次回來馬上就被妳念了一頓,這讓我有點猶豫下次回來要不要來看妳了。」

  「你又要走了?」

  「我說過我是有苦衷的……」鳴無奈的說。

  別走啊……

  捏緊杯子的把手,勉強忍住開始紊亂的呼吸然後勾起唇角,在他看來我此時正強顏歡笑著吧。

  「那麼你之後再回來這裡應該是找不到我了喔,開學之後我不會住在家哩,要住宿。」

  捧起杯子,我裝做喝咖啡來掩飾情緒,那摻雜著苦的甜膩讓我感到噁心。

  討厭,最討厭了,就和哥哥一樣。

  「小月的那位朋友,也是從守世界來的嗎?」沉默了一會,玄鳴轉開了話題。

  「是啊,而且是很重要的朋友喔。」沒想過要告訴他扇是學院的董事,我有些避重就輕的說。

  「真稀奇,一個守世界的人居然會專程到原世界?」

  此話一出,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沒想過、很不對勁的部分。

  對啊,扇可是董事,又是無殿的主人,正常來講應該是不能太常跑到任何一個世界,何況她還在我之前的國中待了整整三年。

  「所以呢?」即使察覺其中有蹊蹺,我還是用著不怎麼在乎的語氣反問。

  「我想說的是,那個人,妳覺得她真的可以信任嗎?為什麼她如此執意要妳進那間學院呢?不是很奇怪嗎。」

  我想反駁鳴的話,可是卻找不出能反駁的理由。

  我相信韋珊,那扇呢?

  鳴向我伸出手,有種邀請的意涵,而他似乎也想這麼做。異色眸直直的盯著我,巨大且冰冷的壓迫感籠罩在四周,彷彿要將我壓垮,不容許我移開眼神。

  「我……」

  搶在我把話說完之前,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想是在蠱惑,『來吧,跟我們一起——』


  剩下的話不知為何聽不見了,後來他究竟說了什麼我也聽不清楚。腦袋猛然地一陣「嗡」聲,有點像是耳鳴,卻在同時刺痛,感覺就像有人用錐子敲我的頭一樣,敲碎了某個東西,接著,一幕幕的畫面在我面前浮現——

  ——那個女人,一頭銀白色的髮此刻不再發出空靈的光芒,反而沾染了血腥的黑紅色,連同她身上的軟甲,全部染上暗紅。

  『快走!不要留在這裡,帶著你妹妹、快離開!』

  彷彿受了咒語驅使,我身旁的那個人真的一點反抗也沒有,直接將我抱起,決絕的帶著我轉身就跑。

  『璐璐——』

  那聲驚呼好像是從我嘴裡發出來的。回頭再去看她時,那個女人釋放出了最後的力量,黑色的光從她身上爆開,快速擴大的力量一點也沒有猶豫的吞噬了周圍想要圍上來的鬼人,卻詭異的一點也沒有傷害到我們。

  吐出最後一口氣,女人的身體已經佈滿黑色的裂痕,綻放出笑靨,她抬起下巴仰望著紫灰色的天空,回過神時,女人的身體幾乎被細小的黑色裂痕占滿,下一秒,那身軀「乓」的一聲,像是琉璃娃娃一樣地裂成無數碎片。直到有個男人在碎片旁跪下,只是顫抖的雙手將女人僅存的靈魂拾起,最後、離去。


  現在是什麼時候?

  我只記得,似乎有個傢伙叫我笑就行了。

  是啊,哭不出來的話,那就笑吧。

  從記憶中醒過來的第一個反應,我勾起冷笑,然後一把拍開他伸過來的手,忍不住笑出聲。

  「呵呵……喀哈哈哈哈哈……你的偽裝真是不成功啊,從一開始就出問題了,真是不成功的偽裝呢。」

  放下咖啡杯,液面上已經沒有白霧了。「我啊,只喝不加糖也不加奶精的咖啡,但是鳴每次都會問我咖啡要不要加糖,就算每次都說好,他也不會主動替我加糖的。」算是不自覺的動作吧,「再來,鳴是不會對我的朋友提出質疑的,因為我很有看人的眼光啊。」就像看這傢伙一樣。

  收回手,他露出『一點也不好玩』的表情。用手蓋住臉,然後上移將白髮往後梳,純白的顏色染上了夜色般的墨藍,閉上又睜開的眼睛變成帶點金色的藍眼,連面貌也跟著扭曲,變成了另一個陌生人。

  站起身體,他還起雙手,妖媚的雙眼俯視著我,頗有磁性的嗓音說著:「丫頭,還記得我嗎?」

  一秒我只知道他超帥。

  是說我好像對這個人有點面熟,但是是誰啊?超帥的嗚噢噢噢……


  現在想想我不禁慶幸當時臉上沒有紅暈,不然真的超糗的。


  看了那男人幾秒,我歪頭,「你誰呀?」

  花癡犯完了我還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等等!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很愛喝咖啡的人,威脅我去當鬼王高手不然吃我靈魂的那個人。」我瞇起眼睛,「這種時間來女生的家裡不對吧老大。」

  我倆對望了片刻,將近五分鐘的對峙。

  頓了頓,他緩緩的動了薄唇,「知道我的身分後沒有敵意、沒有馬上動手的,妳是第二個。」

  「是嗎?」我有點敷衍的回道:「那第一個人我沒興趣知道。」

  「一般人都會說真想知道第一個是誰的吧,而且妳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麼能變成妳哥的樣子?」

  「剛開始是有點好奇啊,不過後來我就想到了,要不是吃了我哥的靈魂就是你有什麼特殊能力。」例如幻術。

  「啪」地聲,杯子的把手斷在我手中。

  安地爾咂了下舌,「我還以為女人都很會大驚小怪,真是一點都不有趣。」

  「不過妳的態度倒是很有趣,竟然沒動手。」

  眨了下眼皮,不知道什麼時候安地爾已經移動到我旁邊,隨手拈起我垂在臉頰旁的一搓髮絲。

  偏過頭面對他,兩張臉面對面的距離不到二十公分,頗有壓迫感的。

  強裝從容的聳聳肩,「反正你沒有在我一進門就綁票,我也認為沒必要,而且我認為以我的實力跟你打也打不過。」

  「妳還挺有自知之明。」

  「我知道自己的程度。」

  沒有一開始就對我動手絕對有原因,我猜這附近可能有他忌憚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誰。

  安地爾「哼」地冷笑一聲,「沒關係,今天就算我太心急。如果妳改變主意了,就打這支號碼吧。」

  接下他遞過來的名片,只見全白的小卡上用龍飛鳳舞的字體寫了一組號碼。抬頭時已經看不見他的人了。

  真是來匆匆也去匆匆,是說他的字也挺好看的嘛。


  ☽


  之後的幾天安地爾沒來煩我。

  可能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總之沒再看見他,而他給我的那組號碼被我靜靜地放在書桌上,因為我不敢打,也怕他在小卡上動了手腳所以沒放在身上。

  隔壁的小哥出門了,我就很理所當然地沒事做,於是就只好出去閒晃,當然有把眼睛變成藍色的,不過變色的部分不包含頭髮,因為附近的人都曉得我頭髮是全白的,突然變成黑色的話別人反而會覺得奇怪。

  正當我已經走到玄關要準備穿鞋子的時候,幾乎不曾響起的門鈴發出了聲音,我震了一下,然後反射性地拉開門。

  門板外還有一扇加裝了紗窗的鐵門,只見霧面後是一個女孩,在新生訓練時看過的,她穿著碎花小洋裝,頭部兩側綁著微卷的金髮,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可愛。反觀我的打扮,白色襯衫加同色系的窄管牛仔褲,差異非常大。

  她叫什麼名字……等等,我想起來了!

  「米可蕥?」

  對來人的拜訪有些訝異,沒想到還有第二個人,她走進我的視線,因為她繼承了蛇眼,名字我就記得比較熟,她的名字是庚,「庚學姐。」

  打開大門,米可蕥咧開了大大的笑容。

  「我們來找小月出去玩,等一下一起去看電影吧。」米可蕥很開心的說,我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還提著一籃看起來頗高級的水果籃。

  眨了眨眼睛,我想也不想就說:「好啊,要去哪裡?」

  庚笑了笑,聲音還是軟軟的,聽起來很舒服,「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服飾店,等一下看完電影有時間的話再帶妳一起去挑衣服。」

  「咦?」我愣了下,「不用了啦……」

  「要!小月的穿著太隨便了,等一下還要找漾漾出來,剛好男生可以給意見。」

  「……」

  不給我反駁的餘地,米可蕥和庚很樂地一邊催促著我穿鞋子,沒幾秒後我被拉出家門口,因為公寓離市區只有一條街的距離,所以一下子就到了。

  「那就先這樣了,你們先去找漾漾,我去買票等你們過來。」庚說道,跟我們揮了揮手後便很悠閒地走到售票口前排隊。

  環顧了下四周,路上的人不是很多,我平常也是挑這個時間出來,不過在中午前就會回去,因為人潮接近中午時會逐漸增多,也可能是因為本能,我不太喜歡熱鬧的地方。

  「小月是自己一個人住嗎?」

  旁邊的米可蕥突然開了口,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靜。

  「喔、對呀,怎麼這麼問?」我反問道,偏頭去看她的綠眼。

  「嗯……因為貓妖大部分都是群體生活吧,雖然不是沒有獨立出來生活的,不過很少看到呢,而且又是到原世界。」米可蕥像是邊想邊說,似乎有把話過濾了才講。

  同樣思索了一下,確定沒什麼好瞞的才講,「我不屬於任何貓妖的部落喔,因為家族很久以前就分家了,家裡只有我跟我哥兩個小孩。」不過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分家的事也是聽鳴說的,沒有實際見過那個場面。

  笑了笑,我這樣回答她。

  「原來是這樣,但是為什麼剛才沒看見妳哥?」米可蕥好奇的問。

  「因為他常常出長期的工作,昨天倒是有回來只是馬上就走了。」沒說的是那其實是安地爾假扮的,然後我還被他請喝了咖啡。「話說回來,妳和庚學姐找我和褚冥漾出來真的只是想逛街嗎?」微笑轉變成苦笑,畢竟才剛認識,一下子就約出來逛街總覺得不太真實。

  「嗯!喵喵想跟小月和漾漾一起玩,然後幫小月挑漂亮的衣服。」

  「那個、可以不要買裙子嗎……?」看了一眼米可蕥身上的洋裝,我有點害怕。

  「女生要穿裙子比較漂亮!而且小月長得很可愛不穿裙子至少要短褲。」

  說著,米可蕥想是不讓我逃跑,伸出手抱緊我的手臂,堅定的眼神不容許我拒絕。

  哈哈的笑了,人行道旁邊的公園傳來了小孩子的嬉笑聲,身旁的米可蕥也彎起了嘴唇的弧度。

  也許是因為邊走邊聊所以實際上感覺的距離並不常,不久後就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口。

  深吸了一口氣,米可蕥提高音量喊道,絲毫不在乎是否會引起鄰居的注意,「漾漾、漾漾,來玩吧!」

  有一陣子屋內都沒有傳出回應,害我還以為其實裡面根本沒人,直到傳出了一男一女的爭執聲——男的是褚冥漾,女的八成是他老媽,這才確定屋內確實有人。

  「褚冥漾,快出來!」

  過了幾秒,門終於打開了,後頭站著垂頭喪氣的同學,穿著很居家的服裝,微翹的頭髮顯示他剛起床沒多久。

  「喵喵?妳怎麼會來?」褚冥漾疑惑的看著米可蕥,看到我時更疑惑了一點。

  「今天沒工作嘛,來找漾漾出去玩。」米可蕥笑了笑,「褚媽媽好。」

  「褚媽媽好。」我也打了聲招呼。

  簡單地聊了幾句話,被請進他家後聊了更多,雖然大部分都是褚冥漾的媽媽在問問題,不過我們全都回答了。然後褚冥漾就這麼被冷落在一邊。

  將近十五分鐘的空檔,聊得差不多、褚冥樣也吃完早餐換了外出服,我們在前往市區的路上。

  「你們找我有事嗎?」

  「我本來沒有要找你,是被喵喵和庚學姐抓出來的。」撥了下散落在頸邊的髮絲,想了下後我這麼說。

  「學姐也來了?」

  說了一下事情的原由並聊了一下後,很快的我們再度回到了市區,米可蕥舉起手朝馬路另一邊電影院大招牌抵下的人影揮手,對方也做出和她一樣的動作。

  那個人影就是庚。

  過了馬路後,庚和褚冥漾互相打了招呼。褚冥漾看著電影時刻表,「妳們今天還有要看哪一部片嗎?」

  「沒有了,只是好一陣子沒來這地方,感覺又變了。」說著便從斜背包拿出一個小信封遞給褚冥漾,「這是你學長託我給你的東西。」

  「這是……」

  他抽出信封袋裡的兩張紙然後瞠大眼睛。不用覺得奇怪,因為公會的酬勞都挺豐富的,出一個最簡單的委託任務,不亂花的話大概有一個月都可以不必擔心生活費——當然這是以普通人類的標準而言的。

  「我們聽提爾說了,漾漾打壞了公園,所以一張是打壞公園之後學校維修支出的費用,另一張是漾漾驅除鬼人之後的費用。雖然沒有很多錢,不果這應該算是漾漾你第一次拿到任務費用吧,好厲害。」米可蕥拍著手說。

  「是說小月還沒出過公會的任務吧,開學之後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去接任務吧。」

  笑了出來,然後我們都注意到米可雅的視線似乎被什麼吸引走了,於是一齊看過去。

  ──那是一個小攤販,賣著飾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早就出來擺,現在人潮還不多,而且很多都是上班族,很少有人會停下來吧。

  「那個、等一下看完電影去看看吧。」

  我這麼提議,三人回應了聲後,我們一同走進戲院。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8 22:0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09 似曾相識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1:09 編輯




  電影類型是我很喜歡的冒險片,不過每一部都一定會有人死掉這點有些可惜,害我每次都得為翹辮子的腳色哀悼。米可蕥甚至說以後如果在街上看見電影裡的壞人,見一次就要打一次……我想那個演員應該會被打得莫名其妙吧……我只是苦笑,沒有答話。

  「剛剛那個攤販還在,我們過去看看吧。」庚說道,眼神看著進戲院前就已經在的小攤販。

  就跟剛才看見的幾乎無異,小攤販擺滿了飾品,都是純手工製作,看得出來是真的……我是從上面圍繞的力流看的,那些力流的顏色有深有淺,它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執念」。

  想著的同時我們走到攤販前面,不多久,庚和米可蕥的目光停在同一個飾品上。

  「庚庚,這個……要買回去嗎?」

  喔呀,跟我看見了一樣的東西啊。

  我聽見小販一次說了一大堆話,很吵。然後就將他們正看著的項鍊從盒上取下,要給米可蕥看清楚。

  猶疑了一下我決定相信自己的眼力,「喵喵,妳要不要看看別的?」

  「對呀,看看別的。」認同我的說法,褚冥漾看向台面上另一條相似的首飾,不過這次的款式是皮革手鍊,「我覺得這個比較好。」

  兩位小姐最後把項鍊還給了攤販,我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雖然自身的種族能力可以吸收執念為食,但是那也得要執念夠深才行,眼前這條項鍊根本不達標準。

  之後褚冥漾也買了一個純銀的首飾。角落一簇火焰,冰冷的反光讓我想到一個人……我從來不曉得原來自己的想像力如此豐富。

  「小月不選一個來帶在身上嗎?妳的眼光很好,可以挑到不錯的飾品的」庚說,然後看向了我襯衫左胸前的口袋,「妳現在帶的身上的飾品是個好東西,不妨再挑一個項鍊或手鍊。」

  庚笑著,另外兩人也看著我。

  發覺庚似乎看得見我口袋裡的東西,而米可蕥和褚冥漾卻還是好奇的樣子。我搖搖頭,「還是不了。」我不喜歡多餘的重量。

  然而胸前的東西比那些飾品重上許多,卻讓我一直想要帶著,只因為不想讓它離開自己可及的範圍。

  付完飾品的錢後,庚對我笑了笑。還好她沒強迫我買,否則我大概會當場逃跑。

  嗯,但是在逃跑之前應該會馬上被抓住。之後我們邊聊邊走到一家中國風的茶館。

  「對了,小月是用什麼標準來斷定飾品的好壞呢?」

  送出點好的菜單後,米可蕥這麼問。

  前面說過了,我看得到一個東西所附帶的執念,執念到了一定的深度甚至能「吸收」掉,不過在這種場合不好說這種事。

  重點是褚冥漾不一定聽得懂。

  「直覺……我是靠直覺。」輕笑了幾聲,「褚冥漾你應該有看到什麼吧?」

  大概沒料到我會突然提起他,褚冥漾有點愣住,「喔……我也是啊,看到感覺不太好。」說完便露出有些像傻笑的笑容。

  「這麼說來,小月和漾漾都有一雙好眼力呢。」帶著讚賞的目光點點頭,庚的神情頗有學姐的樣子。

  「不過啊,小月和漾漾都是直接叫對方的姓名,不叫暱稱嗎?像庚庚這樣的。」米可蕥偏著頭問。

  看了旁邊的人一眼,見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我回答道:「在以前的國中裡女生叫男生暱稱的話,某些小鬼會大驚小怪的,後來就這麼習慣了。」何況他以前的暱稱根本不能聽。

  我們一同看向褚冥漾,只見當事人露出了苦笑。

  稍微聊了一下剛才那個小攤販,後來變因為兩個人都有事所以先離開了,原本說是要把我抓去買衣服的庚只好再找時間把我抓出來,然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你接下來有想去哪嗎?」

  走出店家後,街道上的人潮變得有點多了,皺了下眉,我看向褚冥漾。

  他搖了搖頭,看來應該是想在附近閒晃,我也沒有想去哪裡,所以就沿著人行道散步。

  也許是因為之前在國中的班上只講過幾句話,後來被其它人慫恿不要和褚冥漾走在一起,此時褚冥漾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其中摻雜了些尷尬。

  「吶,我問你一個問題。」撥開被風吹亂的髮絲,我有些心不在焉的說,「你、怎麼會知道Atlantis?」

  才剛說完,冷不防的眼前一陣暈眩,注意到我的異常褚冥漾下意識的出手抓住我的手臂,這才沒有讓我當場仆街。

  「你還好嗎?」褚冥漾有點緊張的問,讓我抓著他的手站穩身體。

  「還好,只是拐到腳罷了。」我編了一個連他也不相信的理由,然後轉回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貓拐到腳也太誇張了吧……

  「呃、是嗎……不舒服要說喔。」收回手,褚冥漾用指甲刮了下臉,「我原本不曉得那種東西……我是說學校,只是看到了、覺得自己應該選它,然後就填了。」他頓了頓,「妳呢?」

  「我嗎……我一開始就知道另一個世界的存在所以也知道學院,後來入學是因為韋……為了學習使用能力。話說回來,我看你從那裡回來之後,好像有些抵抗的樣子?」嚇死我了,差一點就提到韋珊。

  發現我知道他某些想法,褚冥漾愣了下,「是嗎?」

  我白了他一眼,「你連自己的心情也不曉得嘛。啊、是剛才那個攤子。」

  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褚冥漾露出「居然遇到鬼打牆」的表情,老實說我也覺得挺神奇的,隨便走也可以繞回來。

  「你在這裡幹嘛?」

  褚冥漾往前跌了一下,他的身後站著一名女性,她的美貌完全不會輸給外面的藝人,但是不同於那些藝人的優雅親和,這名大姐給人一種冷冽的氣息,看起來很不好惹,看著看著,我突然覺得她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裡看過幾次,但是都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她也往我這裡看了過來,漂亮的眼睛瞇了下,「這是你朋友?」

  很明顯是在問褚冥漾,他回答道:「朋友兼未來可能會繼續當同學的人。玄月,她是我姐。」

  我笑了一下,向褚冥漾的姐姐自我介紹,「妳好,我叫玄月,姓玄、名月。抱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褚冥玥。」她報上了名字,讓我覺得很巧,名字都有「月」,不過就不曉得是不是同一個字,「嵐他有和我提過妳,然後我們的確見過面。」

  「太好了,是小哥認識的人呀。」這樣就不會變成是我在搭訕了。看了一下她的四周,「妳一個人嗎?」

  冥玥搖搖頭,「還有一個朋友,我陪她出來逛街,她去買東西。」

  她的朋友在路邊的一家冰淇淋店裡,看見冥玥正在看她便向冥玥招手。

  不知道為什麼,店裡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好像發現到了什麼時,我發出了驚呼,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情緒表現出來時身旁兩人的注意已經被引了過來。

  「怎麼了嗎?」褚冥漾問道,我連忙搖頭不想讓冥玥以為我對她朋友有什麼意見。

  「她說沒有在市區逛過街,所以我陪她出來走走,你們現在要回去了嗎?」她把手上的點心盒遞給了褚冥漾。

  「沒有,我因為回家也沒事做所以沒有打算要馬上回去。」然後就抓著褚冥漾一起逛。

  她點點頭,然後冰淇淋店裡的女生已經買完跑過來了,「小玥,這是妳……?」

  直到近看我才確定那個女生是哪裡奇怪,因為她不是人類,但是我看不出來她是哪個種族,我的眼力頂多只能分辨人類和非人。

  「我弟弟,和他朋友。」

  對方轉過來向我們微微點了點頭,我和褚冥漾也和她打了招呼,「妳弟弟跟妳滿像的。」

  騙人,一點都不像。

  「嗯。」冥玥倒也沒反駁,「他叫褚冥漾,我之前有跟妳提過一點;這是玄月,嵐提過她的事。」

  「原來是你們。你們好啊,我是小玥學校的朋友,名字是辛西亞.愛德兒。」

  和她再自我介紹一次之後,我和褚冥漾手上都多了一個超大冰淇淋,辛西亞說是請我們吃的。

  剛好幾分鐘前才在鬧低血壓,現在這支冰淇淋的熱量簡直是救星。我有點誇張的想著。

  「既然你們沒有要馬上回家,順便等我們一下吧,我們買個東西也要回去了……妳不介意吧?」冥玥看向我,眼中有詢問的意思。

  「不會。」說完這句話後,我已經吃完大半冰淇淋了。

  「那就好,不會花很久時間的。」辛西亞微笑著這樣告訴我們。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0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0杯具?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1:20 編輯




  跟著她們走,我才知道她們是要去回收那條項鍊,就是米可蕥原本要買的那一條。

  直覺她們大概也是公會的人後好像也不用意外了,公會的成員本來就有一種默契,像這種被必須回收的東西也在他們的兼職範圍中,畢竟可能是會傷及無辜的東西,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了也是件麻煩的事情,不如一發現就儘早解決,免除後患。

  倒是褚冥漾全程皺著眉,直到她們買下了項鍊,因為不能——或不敢——表達意見,他只是摸摸鼻子然後跟著離開。

  「既然你們要回去了,那我也——」

  還沒把話講完,街道另一端似乎有一些騷動,有好幾個人的驚呼和熟悉得不行的聲音,是機車發出的噪音。

 咋了一下嘴我反射性地往一旁退開。事情發生得很快,兩台小綿羊一前一後猛衝過來,搶走辛西亞身上的背包又推倒了她,雖然行為令人氣憤,但是追上去的幾個人都追不到歹徒,讓兩台機車闖出人行道後便揚長而去。

  「沒事吧?」冥玥在騷動過去後,立刻上前扶起辛西亞。

  「沒事,撞到手一下而已。」發出讓人安心的聲音,辛西亞接著抱怨了一下衣服被弄髒了,絲毫不擔心包包。

  眉兩分鐘,我們周圍被一群人包圍……當中當然沒有褚冥漾。對他們突來的舉動我下意識的往冥玥背後一縮,絕對不是因為害怕!

  接下來也證明了公會袍級的氣勢不容小覷,「煩死了,給我滾開!不然殺了你們!」

  啊啊,好帥。

  那個小圈圈一下子全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讓出一條路,走出去後冥玥對著她弟吼了一句「站著幹嘛,走啦!」,於是褚冥漾馬上就發出了哀嚎。

  因為高跟鞋踹在他腳上。


  ☽


  和米可蕥他們出去完後又過了幾天,Atlanis宅配寄來了學校的制服,主色是白色,領子、領結和短裙像是象徵性別的紅色;朱色的線繡著校徽。是穿一次之後發現制服意外的非常合身,然後裙子也很短,只到臀部下方七公分,彷彿一個微風吹來就會曝光,幸好昨天有聽嵐媽的建議去買那種運動用的打底褲。

  順帶一提,嵐媽就是白詅嵐、小哥的媽,是很親切的鄰居。


  接著到了隔天,就是開學日,也就是今天。

  「嗚哇,學長和褚冥漾都超早的。」

  等到我因為怕曝光而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拉著裙子邊緣、一邊走進車站準被撞火車時,褚冥漾和冰炎早就到了,正悠哉的邊聊天邊吃早餐。

  一屁股坐到冰炎旁邊的空位,跟他們道了句「早安」,隨即一個很精緻的木盒被塞進我懷裡,看了一眼冰炎,將木盒子打開一看便看見幾塊壽司整齊的排列著,口味偏向清淡,總覺得很適合當早餐。

  對了,「學長怎麼知道我還沒吃早餐?」

  因為我睡覺的時間都很晚,雖然淺眠但是一個沒注意仍然容易睡過頭,剛好我今天就差點睡過頭,所以沒吃早餐就直接過來了。

  「我不知道,只是順便買的,既然妳還沒吃的話就快點吃完。」冰炎頓了頓,突然說起不相干的話:「這個時間比較沒有人。」他環起手解釋。

  「學校在安排班車時都會先探查過時間,要不然每天跳來跳去,很容易引起側目。」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突然提起這個,不過也解決了被我忘記的疑惑。原來學院也知道會被側目嗎!

  在新生訓練之後,冰炎對褚冥漾再詢問了一次住宿的事情,不過後者似乎仍然沒有那個想法和意願。「隨你,瞳狼。」

  有道煙從褚冥漾身邊竄出,化成一個小孩子的模樣,氣質卻不像小孩,他穿著一襲袍子,上半身是文生長接袖,下半身的裙褲服裝卻像是武生。會知道這些是因為嵐他家的書房有一些相關書籍,翻他房間和書房時稍微看了一眼,當作增廣見識。

  小娃半飄在空中,似乎聽命於冰炎,「早安,黑袍;早安,褚冥漾。」

  最後他看向我,可能是因為不曉得我的名字所以沒有馬上打招呼,看見我嘴裡還塞著壽司,冰炎很好心的代替我解釋,「這是玄月。」

  「早安,玄月。」

  啊啊,好可愛。

  雖然沒有具現化,但此時自己的心情就像有好幾顆粉紅色泡泡不斷在背後綻放。

  「找吾家有事嗎?」

  「麻煩一下……」

  應該沒有我的事。算一下時間火車也差不多快到了,啃完壽司捲後,車站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列車來了。

  「走吧。」

  冰炎勾起笑,將我們推到月台邊。



  六點半。

  被火車撞過去,走過校園大門後,我赫然想起學校記的自保手冊真是貼心的東西。

  但是老實說我有點忘記那本冊子裡到底寫了什麼,不過,看到眼前這種情況,我有一點印象了,一開頭貌似就寫了不能抬頭看鐘之類的文字,否則會臨終。

  看著那掉下的大鐘銳利的邊緣,我回憶起一件事。

  有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因為是暑假、很閒,所以我就跑去嵐他家借電腦來玩遊戲,接著就看見他的電腦桌面有個很有趣的東西。

  記得好像是RPG角色扮演遊戲,心臟病患者和孕婦不能玩的那種,憑著天生的反應力我順利的過了好幾關都沒死過,連存檔都懶所以就沒去管什麼黑貓存檔點。

  就在那時、就在那時——

  我看見一個骨董時鐘,造型就像某一國的大笨鐘那樣,只不過遊戲裡的時鐘只比我的人物大了一倍而已。

  然後我就看見茶几,上面還擺著杯具。

  當我很努力的慢慢把板凳推到鐘面前,站上去之後點了動作選擇,選了「摸摸看時鐘」後,我愣了很大。

  因為毫無徵兆也沒辦法逃跑,那天殺的鐘突然往前倒,然後我的角色就變成番茄醬了。


  現在的情況和那時候有點像,只不過這個會滾,而且不會把人變成番茄醬而是變成雙節棍。

  很好!

  異色月到此完結,感謝各位讀者的觀看,主角我在此鄭重感謝大家的支持——

  「妳在發什麼呆,想死嗎!」

  後領突來的拉扯把我整個人往後拖,回過神時,那銳利如刀刃的邊緣從我面前削過去,繼續追著、呃、更正,它已經停下來了,因為,冰炎正用槍指著它。

  那是一把銀色的長槍,銀色的槍身刻著紅色的紋路,整體有種空靈的透明感,長槍周圍朱色的火焰流動著。

  ……相逆屬性的幻武兵器?

  「這個是幻武兵器,是我們工作時最重要的東西。」一手握著槍柄的冰炎拋了一顆藍色的小寶石給褚冥漾,然後他轉向我,「妳那裡已經有一個了,所以我就不給妳了。」

  咦?有嗎?

  「在妳衣服底下、扣著小刀的項鍊,刀柄上那顆黑色寶石就是了。」彷彿看穿了我的疑問,冰炎這樣說著,隨即又把注意力放回時鐘上,「還不回去你的地方!」他發出了低吼,渾身散發著恐怖的威壓,只見那鐘抖了抖,接著左右晃動,好像很捨不得回去,「不然我就劈了你!」

  我覺得冰炎是真的劈得下手,才不會管它是不是公物。

  或許是不想被劈(也可能是冰炎實在太可怕),它馬上就像蟲一般整個蜷縮接著猛地鬆開往高處彈去,鑲回自己的框裡。

  褚冥漾從地上揀起一個東西,黑色的,是個「6」的數字,扭來扭的樣子使我的胃部抽痛了幾秒,好像看到蟲子了。

  「這是什麼?」我忍著把數字彈走的衝動,和褚冥漾同時看像冰炎。

  「那個鐘對褚有好感。」冰炎這句話是對著褚冥漾說的,「不過那個東西你倒是可以收起來,說不定以後還會派上用處。」

  「用處?」

  「那個鐘的名字叫做逆轉時間,是董事們不知從什麼地方收集回來、罕見的活時鐘。」

  ……我搞不懂,董事們為什麼要把這種殺人武器放在校園內,就算是要培養學生能力也不是這樣培養的吧!

  「她就是有這種惡趣味,妳跟她已經很熟了應該也不用覺得奇怪。」冰炎說,然後往前直走似乎要帶我們去找教室。

  是說扇嗎……等一下,我發現很不對勁的地方,我剛才應該沒把疑問說出來啊!你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像是要證實我的猜疑,冰炎回過頭睨了我一眼,「嗤」地冷笑一聲後,繼續往前走。

  而褚冥漾彷彿知道是怎麼回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眼神像在說「妳是我的同伴,默哀吧」,然後就小跑步追上冰炎。

  ……尼馬的褚冥漾。



  「這間就是你們班級的主教室。」

 拉開教室門那瞬間似乎有個聲音在尖叫……別懷疑是我聽錯,我的聽力很好,只是褚冥漾看起來完全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注意到尖叫聲的樣子。

  「專業教室的話剛開學這段時間會有老師來帶你們過去以防不測,所以不用擔心,而我下課時間也會過來看看有沒有問題,有事情的話你們可以用手機連絡我。」

  進教室後,冰炎很熟練的拍開旁邊的開關,似乎是空調的樣子,不到幾秒整個空間的溫度整個降下來,降到涼爽的溫度。

  手機我放在口袋,其實早就放在入學通知的袋子一起寄來,只是我很白癡地昨天才看見,不過相當意外的是手機的電量完全沒有減少,它被我遺忘在袋子裡至少超過五天了,非常神奇的蓄電力。

  「學長沒有在這邊上課?」褚冥漾問到了廢話。

  掃了它一眼。我的桌椅在他的座位旁邊,靠著桌子我邊伸了懶腰,「學長應該也有自己的課要上吧,怎麼可能二十四小時都跟著你。」

  最後那句話根本是針對褚冥漾說的,因此他露出了有點被打擊到的表情。

  「還有,代導人只負責開學的這一個月,下個月開始你就得習慣一個人上學。」

  連擊X2

  「沒、沒關係,還有小月……」褚冥漾突然很親暱的叫起我的暱稱,似乎企圖挽回什麼。

  「我要住宿。」我涼涼的補上這一句。

  ——這次褚冥漾的表情看起來非常想直接裝死。

  喔喔,三連擊耶。我聽見冰炎冷笑的聲音。

  嘖,為什麼都是冷笑呢。才剛想完這一句,一隻大手很快的往我頭上搧下去。

  捂著頭頂我討好似的笑了兩笑,看向褚冥漾,「你不用害怕,如果遇到危險找不到學長的話,你可以找喵喵『保護』你。」

  我似乎聽見褚冥漾的玻璃心碎掉的聲音……咳、冰炎我是開玩笑的別打我。

  不過冰炎的手這次沒再搧下來,「好了,別再玩他了。你們有空多找找米可蕥或是比較熟的同學練習幻武兵器。」

  他從黑色大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張折成四方形的紙,拋到我手上,「米可蕥是學院直升的學生,所以非常了解學校所有狀況;另外在你們班上也有好幾個都是原本就就讀這兒的直升生,有空要多多向人請教。」

  原來如此,難怪她那麼了解。

  「對了學長,你的教室在哪邊?」

  冰炎伸出手指,指著天花板正上方,「上面,二年級分區,你們要找我非常好找。」他微笑,那神韻和小哥腹黑時的笑有幾分相似,「因為整個二年級,只有我是黑袍。」

  看來袍級真的很不好考……黑袍真的好厲害。

  「玄應該還不曉得爆符該怎麼用,褚你還記得吧。」各丟了兩張給我和褚冥漾,她看了後者一眼,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不准再亂想,這兩張你們先帶著,如果遇到事情可以先拿來擋一下。」

  再遇到事情……是指鬼王高手嗎,原來冰炎已經知道了?

  紅色的眼睛掃向我,瞇了起來,「妳遇到了?」

  啊,慘了,冰炎好像不知道……「呃……」

  「……」冰炎的表情變得很像惡鬼,「給我說。」

  唔,就算你不做出這麼可怕的表情我也不敢不說啊,但是褚冥漾應該還不曉得吧……用想的好了。

  先努力回想了一下他的名字,對方好像說自己是、是比申鬼王的第一高手,第一次被他撞見時,還好韋珊、更正、扇剛好就在那附近,不然我大概會直接被他抓走。

  第二次好像是他直接闖進我家,只是不曉得在顧忌著誰,見我沒有被他的話牽著走,只留下電話就跑了。

  「那傢伙。」冰炎砸了下嘴,「今天第二節之後我就沒事了,妳可以在這之後選一個時間來找我,一直到放學還沒來的話……」他瞇起紅眼,「我會直接過去捕貓。」

  狠狠的打了個冷顫,半秒後我發現,貌似在聽完我的心聲之後,冰炎的神情看似有些焦躁,不過他很快就收復了情緒,轉回老神在在的樣子。聽不見我內心話的褚冥漾只能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和冰炎,完全搭不上話題。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08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1被遺忘的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9 21:26 編輯




  「早安!」

  一道充滿活力的聲音打破沉默,教室門被唰的一聲拉開,「學長、小月和漾漾,早安。」

  學長向她點點頭,「我也差不多要回教室報到了,褚和玄就麻煩妳多照顧了。」

  「當然。」米可蕥用力的點點頭,我有點怕她把脖子扭斷,然後她蹦到我和褚冥漾旁邊,「我們會好好相處的,對吧。」

  「嗯。」我和褚冥漾同時回應。

  「那等會兒見。」然後冰炎就逕自走出教室,教室門被關起來。

  「漾漾,你手上的是什麼?」

  褚冥漾翻了開那東西,就是冰炎剛剛拋給他的紙,打開一看,裡面的表格寫著冰炎的課表。

  這一看,心中竟沒來由的產生一種複雜的感覺。



  接著大約九點,剩下的時間給我們自由活動。

  冰炎說上完課要去找他,可能有什麼事吧。和米可蕥他們道別後,我逕自走到冰炎的教室找人。

  每個年級總共三個分布,分別是A到C部,也和其他高中一樣是三個年級,冰炎就在二樓、二年級的A部。

  從樓梯轉上來後,許多二年級的學長、姐看見一年級的都不太意外,顯然也知道大概是來找代導人的。

  經過二年級的C部,跟我們班一樣吵。

  經過二年級的B部,好像稍微安靜點。

  到了二年級的A部,我看見完全不同的世界。

  ……咳、有點扯遠了。

  比起剛才班上的情況,這裡真的超和平的,只是隱隱約約的,每個人給的感覺都有一點隔閡,就算堆滿臉的笑容在聊天,但是仍給人戒備的感覺。

  站在窗外看進教室裡,冰炎真的很好找,白色摻雜零星紫色的制服中,我只看見一件黑色的制服。

  冰炎在整間教室中非常突兀,因為只有那唯一一件黑色制服就穿在他身上。他正在和一名紫袍講話,從身形看來,我不禁想起之前曾在醫療班看過的那一位,好像是冰炎的朋友。

  等到他們的對話告一段落其實不用幾秒,面向窗口的冰炎幾乎是在我一站定就看見我,然後紫袍也回過頭。

  我一愣,之前沒發現,可是因為剛剛才看過某個同學,我發現那個戴眼鏡的書呆和眼前這個居然有幾分相似。

  當然,氣質除外。

  先向那名和我對上視線的紫袍點點頭,我看向另一人,「冰炎。」

  微笑了一下,紫袍轉向冰炎,「這就是你說的那位順便帶的學妹吧,之前好像在醫療班見過?」

  冰炎點點頭,然後對著我招手,「直接進來沒關係。」

  喔。

  於是我聽了他的話打開門走進教室,那一秒,我似乎又聽見了……尖叫聲。

  是怎樣!出場必有的尖叫聲嗎!我突然想到以前常常在歌手的演場會上看見,一出場就很像白癡的對著麥克風大喊「給我尖——叫——聲——!」麥克風是要怎樣發出尖叫聲啊!

  噢,接觸不良好像就會有,不過還是很像白癡。

  「……玄,我叫妳進來不是叫妳腦殘。」揉了下太陽穴,冰炎邊白了我一眼邊盯著我走到他們旁邊。

  我乾笑了幾聲。

  「玄,打招呼,他是我的搭檔,名字是藥師寺夏碎。」

  我看著全身紫,很像茄子的那位,彎起友好的笑容,「你好,我的名字叫玄月。」

  旁邊傳來冰炎的噴笑聲,然後我馬上被瞪。

  『沒禮貌!』冰炎瞬間轉回平常的撲克臉然後瞪我,眼睛傳來這句話。

  冰炎你也一樣。

  紫袍的夏碎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們,不明白冰炎為何突然噴笑,不過很快的就調整表情,一樣露出微笑,「藥師寺夏碎。上次在醫療班分部見過,今後請多多指教。」

  「彼此彼此。」

  然後他又轉回冰炎那邊,「那麼我就先走了。」

  「嗯,再見。」

  「夏碎學長再見。」

  幾秒後他在我們面前開了傳送陣,接著便消失在教室中。

  冰炎看向我,似乎準備直接挑明要我找他的目的。

  不過我發現冰炎身旁的空氣好像都有些偏低……天然冷氣機?

  「……我要拿東西給妳,但是不要逼我扁人。」

  「嘿嘿……那要去你的宿舍拿嗎?是什麼東西?」

  邊說他邊領著我走出教室,我跟了上去。

  「結界。」

  「嗯?」我聽不太懂。

  「字面上的意思,是暫時性的。對方是鬼王手下的第一高手所以有點難處理。」冰炎頓了頓,「把結界設在住所能抵禦一些東西,像是懷有惡意的人或物。設下後如果沒有刻意破壞的話可以維持到主動拆除。」

  「喔?這麼神?」

  「等一下我教妳怎麼使用……還是要我幫妳?」

  呃,「學長可以幫我嗎?」結界是我的死穴啊老大。

  冰炎沒有露出不滿的表情看來應該是幫我弄也沒關係,他點了點頭,「那就放學的時候去。等等到宿舍時……順便讓妳看看黑館吧,先挑一間房間,週末時我再去幫妳拿行李。」

  冰炎我真是太感激你了,有沒有看見我感動得要流淚。

  「沒有。」毫不留情的吐槽,「沒那麼誇張吧?」

  「哈哈哈……」我乾笑,「之後就要去找褚冥漾嗎?」

  「對,雖然時間還多不過我想盡量快點,因為不知道等一下會不會有事情耽擱。」

  難怪你走那麼快,沒說的話我大概會一直以為你是欺負我腿短,幸好有說清楚。

  是說……怎麼好像打從出教室門開始就好像不斷有熾熱的視線看過來啊……而且都聚集在我身上,雖然大家都這麼關心我是很高興,視線也很熱烈,可是我卻不斷發冷是怎樣……

  「……不用去多想。」

  顯然不太想解釋那些視線是為何而來,冰炎沒有多說什麼。

  我點點頭,小跑步縮短有點被拉開的距離。

  走了一段路程後,我們停在一個空地前,前方則是一幢洋房,和那個用時鐘把我的遊戲角色殺掉的建築物很像,只不過它的四周不是遊戲中的薔薇花叢,而是一種不知名植物。

  這個地方看起來總覺得有點陰森,「走吧。」

  冰炎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呆住的我並喚了一聲,我回應後小跑步追上去。

  「這裡就是黑袍專用的宿舍,黑藤館。」他看著洋樓這樣告訴我,「所有宿舍中最少人居住的地方,最多人無法靠近的地方。」

  有那麼一點,我懷疑這個地方似乎有東西被……封印嗎?不曉得……

  「妳想的那個應該是在最頂樓的地方,我也僅是聽說,據說黑館以前曾有過大封印,五樓——也就是頂樓不能上去,也沒有上去的樓梯。」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越過黑色的玻璃大門進到大廳,天花板挑高直衝三樓,最頂端掛了華麗的水晶燈。擺設有沙發和一些桌椅,牆上還有掛畫,只是其中幾幅肖像畫我看著不是很舒服。

  總覺得下一秒畫像中的人就會打破畫框上固定的玻璃然後跳下來,接著追著我跑。

  「妳在亂想什麼,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冰炎白了我一眼。

  「學長……」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低聲喊出我平常表面上對他的稱呼。

  疑惑了一下,冰炎回過頭看著我,「怎麼了?」

  「那個……可能很冒昧,我可以抓著你的手嗎?」

  那秒,我好像看見冰炎愣了一下,瞳孔在一瞬間放大似乎回想起什麼事情,不過很快就回神了。「嗯。」

  這樣、應該就是同意的意思吧?

  果然,戴著手套的手掌伸了過來,有些緩慢的動作看得出來他猶豫了一下。怕冰炎會突然反悔我趕緊抓住,冷得像冰塊的溫度透過手套傳來,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種熟悉感,同時心中終於放鬆了一點,「謝謝。」



  那時我並沒有注意到冰炎還低頭看了我幾秒,還有在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複雜的神情。

  如果那時候我有想起來並認出他是誰的話,那麼在第二次、最後的分別之前,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由於我的遲疑,那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冰炎不曉得該怎麼說,而後來也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所有的源頭和現世的緣分,所有的過程和未來的遺憾,就只是因為過往的一個約定。

  ——如今只剩他記住的約定。


  ☽


  冰炎大概的介紹了大廳和提醒一些事情,我迷迷糊糊的全聽進去並經過幾次反芻後,我們來到了四樓,停在一扇門前。

  是一扇銀白色的門。

  「這是我的房間。」

  門板上有一個裝飾,形狀像是隻小鳥,掛在銀白色的門板上。

  只停了幾秒他又繼續走,我刻意不去注意走廊上的擺飾,因為之前有過類似的陰影,我一向對這樣的東西敬遠之。

  「可以選這間嗎?」

  我挑的是一間主色調是黑、白色的房間,門板是黑色的,上面一點的部分則是完全相反的弧度朝著左邊的白色上弦月。

  冰炎說通常房間的主色調就是門板的顏色,所以我才這麼確定。

  這間其實離冰炎的房間有點距離,雖然很想選冰炎隔壁的房間,不過我總覺得那間不是我該選的,好像還有別人比我更需要。

  是誰呢?該不會褚冥漾之後也會住進來吧?

  總覺得非常有可能。是說這樣真的好嗎?總覺得對於生活能力九級殘障人士的我好像有點危險。

  「妳是不是忘記自己不是人。」冰炎又開始吐槽,「既然妳能活到今天就代表沒問題,就算真的出問題黑館本身也會發現。」

  ……說的也是。

  「既然這樣那等星期日妳要搬進來時,我再把鑰匙交給妳,省得弄丟。」

  哼哼,我才不是這麼不靠譜的人!

  冰炎只是嗤笑一聲沒接下話。

  走回冰炎的房間前,用空著的那一隻手(另一隻被我握住了)從口袋拿出小三角錐、應該是鑰匙的東西打開門,室內的擺設很簡潔,書櫃、沙發和一些桌子,還有電視,這裡是客廳吧,另外兩面牆上各有一扇門,應該是臥室和衛浴間。

  「所有房間的格局都一樣嗎?」

  「對。」他點點頭,然後抽回自己的手,「妳等我一下。」

  看了一眼空了的手掌心,我一邊咀嚼著空虛感一邊苦笑。

  是說,這個房間好涼快啊,是個打瞌睡的好地方。

  冰炎從書櫃其中一格抽屜抓出一包東西,是白色的,「這上面就是我要幫妳設的結界,我畫一個類似的小型陣術給妳看。」

  說著就從櫃子上抽出一張空白符紙然後放在桌面上,接著他在桌子旁邊坐下,我跟著坐了下來。

  他用一顆水晶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圖騰,接著隨手把水晶放置在圖騰的中間。

  像是觸發了某種開關,圖騰的線條猛地發出白光,白光消失後,圖騰原本就很淡的顏色變得更淡,尤其符紙又是白色的,沒有相當的眼力根本看不見。

  幾秒後,圖騰周圍開始圍繞著某種力流,我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這個就是結界運作的樣子,可以選擇範圍調整陣型,現在這顆水晶的周圍正包覆著結界。」

   伸出一根手指去碰那顆水晶,預料之中的只差一公分就可以碰到時,一抹電流直接纏上我的手指隨即「霹啪」兩聲閃過電光後彈開,手指頂端微微冒著白煙,甚至有些焦黑。

  我甩了甩手,方才的灼傷已不復在,「還滿痛的,這結界好像很強。」

  瞄了一眼我原本被灼傷的手,彷彿再確認般,很快的便移開視線,「幹嘛直接用手去碰。」冰炎沒好氣的說,語調中還帶了點責怪。

 「懷有惡意的人或是沒有經過屋主認同的人沒辦法跨過結界,強行進入的話就會遭受攻擊。大概就是這樣。」

  說完冰炎就直接把符紙抽起揉掉,細小的破碎聲從紙團中傳出,結界壞了。將紙團往角落一拋,紙團準確無誤的投進垃圾桶,同時他已經把水晶收了起來。

  「十點……還有一點時間。」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我站起身跟著冰炎走出門外。

  一出門我就立刻去抓冰炎的手,因為本身練就的戒心使他反射性的想抽回手,但是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原因而沒有掙脫。

  真是感謝冰炎的寬容心。

  「……」他好像原本想說些什麼,不過沒說出來。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後接著我的話回應,「還有兩個小時就帶妳逛一下校園好了,不過當然不可能全逛完。」

  喔喔喔喔喔!這是個好機會——

  等等,這該不會也代表我等一下又會被關注了吧?那注目禮實在不太舒服啊……

  「那就學著習慣。」瞥了我一眼,冰炎接著提起另一件事。

  「是說妳和……扇,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突然,我愣了一下才有點支吾的開口。

  「就……在我國中時她不知道什麼原因假扮成學生,雖然模樣比周圍的人還早熟但是相當意外的是完全無違和。當時只是因為莫名的熟悉感而多看了她幾眼,她就突然主動跑來找我搭話,結果就不知不覺的成了死黨。」就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

  「怎麼了嗎,難得學長主動向我提起問題?」

  「……沒什麼。」冰炎搖搖頭,接著露出嫌惡的表情,「老太婆又在亂搞了,每次都讓人摸不著頭緒。」

  「這麼說來,學長和扇很熟嗎?」

  「誰想和那種傢伙打交道!」冰炎炸毛了,「要不是逼不得已就不用認識她了。」

  這麼說來冰炎是被扇惡整了,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冰炎和扇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被整?連我之前被她惡整過都感受不到這種厭惡啊。我露出了苦笑。

  只是冰炎似乎不太想說,可能也是不得已的吧……或很單純只是不想說。

  說到扇,之前雖然是她要我別去和褚冥漾打交道,不過她很注意褚冥漾的行動……仔細一想好像也是看戲成分居多,因為褚冥漾每次受傷的方式五花八門,人家說三折肱而成良醫,可是褚冥漾骨折的次數都可以以倍數計算了卻也沒看過他的醫術變得有多高超。話說回來,最近都沒看到他受重傷……這算慶幸嗎?褚冥漾活了十六年終於在高中生活中改運了?

  「啊,吵死了!」

  發現根本沒必要跟我客氣,冰炎揚起手從我額頭巴下去。

  「嗚哇!學長對女生真不溫柔!」

  聽出來我不是認真的,冰炎完全沒把這句話當一回事。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09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番外 記憶
  空氣微微顫抖著。

  因為現場的氣氛,因為看似正在爭吵中的兩名青年殺氣太過驚人,旁邊原本正在嬉玩的風之大氣精靈紛紛竄逃到遠處,卻又好奇的探頭出來看,貌似想知道最後誰會勝利。

  不過照現在這情形看來,從頭到尾反應最大的人都是白髮的青年,而墨藍色頭髮的那位似乎也只是在敷衍對方。

  但是一開始並不是白髮的青年找碴的。


  「唷,賢妻良母。」

  墨藍色頭髮的那位這樣調侃對方,接著另一人的貓毛就炸了。

  「死安地爾你說誰是賢妻良母!」

  「說你啊,可愛的玄鳴小弟。」

  「去死!」

  於是,爭吵就這麼開始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玄月看著事情發生,倒也沒想過要阻止。只是轉動手中銀紫色的冰晶花,看著半透明的花瓣閃耀的光芒。

  大約每天這個時間,吃完午餐後哥哥就會帶自己出來散步。

  在之前的某次出來時也像這樣碰到似乎是叫安地爾的大哥,從那次之後,安地爾就每天出來堵人,接著就開始吵架。

  其實每天都是一樣的結果。

  玄月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不想阻止,可能是因為「好玩」吧,每次吵的都不一樣,偶爾還會打起來--雖然每次都是哥哥攻擊,安地爾在閃讓哥哥打不到他,哥哥打累了之後就會惱怒,接著氣沖沖地轉身大步離開。

  「啊啊啊煩死了,不理你了!」

  胡亂的抓了幾下自己的白色短髮,玄鳴吼了這麼一句就直接轉身離開。

  啊啊,又直接就走了。

  黑線的看著哥哥離去的背影,不意外又被遺忘的玄月苦笑了一下。真是的,總是忘記她還是個小孩,就這麼丟下來的話會被抓走的。

  「啊啦?妳又被丟下來啦?」

  走到小小孩身邊,雖然對這樣的情況已經屢見不鮮,不過今天安地爾是頭一次主動接近小娃。

  照這個外表看起來好像才三歲……?可是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小孩,那麼是因為種族的關係嗎?聽說貓妖的外型比實際年齡還小很多。

  「唔?」

  聽見他的聲音,小小孩疑惑的抬起頭,正好對上金藍色的鳳眼。

  為了跟小孩平視還特地蹲下身,所以距離靠得滿近的,連瞳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剛好我今天心情不錯,要不要帶妳去找大哥哥的朋友玩?」

  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頭毛,細軟的觸感從掌心、手指、指縫傳來,正在努力搏取孩子好感的安地爾露出友善的微笑,然後他就看見孩子也笑了。

  「好啊!」

  成功了!所以這是他成功拐人的意思嗎?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是在當街誘拐兒童啊?

  「不對……好像不行。」才剛答應下邀約的女孩突然又反悔了,「哥哥好像很生氣,又亂跑出去玩的話,璐璐也會罵我的,還是算了。」

  「那真可惜呢,我朋友要是看見妳應該會很開心,他還滿喜歡小孩子的。」感到有點可惜的笑了笑,安地爾捏了一下孩子軟軟的臉頰,「妳哥應該走遠了,要不要帶妳去找他?」

  玄月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我知道怎麼自己找到他,大哥再見。」

  道了別後,玄月轉過身跨出不大的步伐,小跑步離開。

  跟著站起身,安地爾看著孩子離去的背影,正也準備走開時眼角餘光突然看見小孩又折回腳步跑回來的身影,疑惑的回過身,幾秒後孩子已經站在自己面前。

  「大哥,這個給你。」

  低頭定焦一看,是一朵銀紫色的冰晶花,半透明的花瓣微微晃動。

  這花種沒看過……是他們族裡的特有花種嗎?

  「給我?」

  小孩用力的點點頭。

  富饒趣味的勾起嘴角,安地爾接過花朵,「謝謝。」

  插在花瓶當擺飾似乎也顯得賞心悅目,不妨就收下,當作見面禮吧。

  啊,可是自己沒給對方什麼東西呢。

  但是孩子彷彿沒有想到這一點。在看見安地爾接過花朵後,玄月彎起大大的、只屬於孩子的純真笑容。

  看著那抹笑,安地爾有點呆住。

  自從加入鬼族後,他幾乎就不曾和誰打過交道,更別說是這樣的孩子,所以在看見這樣的表情時,他頓時有些恍惚起來。

  之後她似乎還說了些什麼,不過安地爾在聽過之後一點印象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完全沒在聽,回過神後,小孩已經離開了,而且離開了有段時間。

  看著手中的花朵,安地爾捏著花梗慢慢轉動,花瓣反射著光芒,柔和而不刺痛雙眼。

  「我記住妳了。」

  以後,會有機會再見的。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0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2第一次任務
  放學後,我搭著冰炎的傳送陣回到了家中。

  回家後,冰炎幫我設了結界便匆匆趕去任務地點,真是忙碌。

  設完結界後我稍微放下了心,便跑到隔壁嵐家玩了幾分鐘,然後才回去。

  半秒後我摔上門,衝回嵐他家。

  「怎麼又跑過來了。」

  沒有表露出不高興的樣子,白詅嵐瞥了一眼落坐在他對面的我,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從那個蟲文字好像是原文書……不是這不是重點。

  事情的開頭是,他馬的安地爾直接無視結界闖空門我家。

  為什麼可以知道他是直接無視結界進門的……這廢話嗎,當然是因為我看見結界沒壞啊!

  「嘎啊啊……別多問了拜託。」

  視線從蟲文字上移開看了我片刻,白詅嵐勾了勾嘴角,我看不出來是嘲笑我還是有其它含意,「我是不曉得妳遇到了什麼東西,不過如果是要躲人的話,妳大可以不用擔心地留在這裡。」

  看了他一眼,「認識這麼久,我頭一次知道你是做保全的?」

  「……不是啦。」

  我笑了幾聲,「題外話,你認識褚冥漾嗎?」

  「?」疑惑了一下,他傾身往前從桌上的零食袋裡拿出一片餅乾往嘴裡塞,黑褐色的似乎是可可口味,「認識啊,雖然我跟他們是不算近的遠親,不過應該也可以算是我表弟。你們認識啊?」

  「嗯,是過去的國中同學,也是未來高中三年的同窗,之前才和他姐逛過街這樣。」

  「這樣喔……」歪著頭想了幾秒,小哥問道,「妳說的是冥玥對吧,老實說我對她沒什麼好感。」

  「咦?為什麼?」我有點詫異,那個大姐看起來雖然兇狠,但應該不會輕易被討厭才對吧。

  「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她的部門專收那種人,做些監督的工作,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管怎麼相處就是沒辦法對她產生太大的好感,就算是遠親也一樣。」

  「親戚兼同事喔……」沒想到這也適用在小哥身上。

  --然而這時候的我完全沒有想起褚冥玥是公會成員的事,也就沒有想到白詅嵐話中的疑點。

  「褚冥漾那個比較親的表哥,妳在之後會有機會認識的。」不知道為什麼特別肯定,小哥還特別囑咐,「到時後可別隨便忘記人家的名字,他的名字是『白陵然』,好好記著。」

  跟小哥的名字還滿像的,沒仔細記住說不定會搞混。

  羞愧的笑了下,我跟小哥借了紙筆把他說的名字寫下然後收起來,然後發現他已經闔上書本,似乎有正經的事情要問所以不能分心。

  「說到高中,妳的學校怎麼樣?」

  白詅嵐收起半秒前輕浮的姿態坐直身體,正視著我。

  這問題問得突然,我幾乎沒有想過,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比較好,於是我沉默了。


  雖然剛開始是很抗拒……但是去了之後才發現,或許重新踏進那裡才是正確的選擇。

  這幾天想過之後,我覺得自己會一直待在原世界根本不是為了躲避對本身種族有歧視的其他人--根本是要逃避現實吧,某個念頭一直刻在我腦中揮之不去,那根本不是我的意識。

  --必須找到他,然後向他道歉,向那個被我們傷害的「人」道歉。

  「我想試試看……試著不去排拒而去接受,因為是最後的機會了吧……!」

  如果我沒有找到他的話,我有種非常強烈的預感,或許就會再也沒有機會了。

  聽了我說的話小哥突然收起笑容,當下我還以為他不滿意這個答案所以生氣了,沒想到他再次彎起微笑,和平常應酬的微笑不同,那是我在小時後和他初次見面時,也是唯一一次看見的溫柔笑容。

  『是的……其實妳已經明白了,對吧。』

  腦中隱約聽見這樣一個聲音,伴隨著空靈的鈴鐺聲。

  當時我沒有去管那個聲音是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小哥的笑容,然後回憶著六年前離去的親人,玄鳴……


  很快的回過神,我提起另一件疑惑很久的事,「是說,最近怎麼都沒看見伯母?」

  這個家裡只有嵐和他的母親一起住,成員也只有他們兩人,再多就只能算到我身上了,因為我時不時就會把這裡當自己家待著。

  嵐的父親很久以前就過世了,死因一直被外人認為是自殺,但是事實是怎麼回事我們全都曉得,那個痕跡根本是謀殺。

  僅管對方處理得很乾淨,卻還是留下了氣息被我看見。

  那個殺人的傢伙不屬於這世界,也因為如此,那群人類根本沒辦法找到其他線索,真是愚蠢啊。

  完全不知道我腦中的想法,小哥順著我的問題回應,「我媽她啊,娘家有祭祀要執行所以要回去一段時間,尤其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大概不待上一年是回不來的。」

  ☽

  昨晚回家後安地爾不見了。

  也不曉得還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所以我整晚都不敢睡覺直到隔天早上到學校。

  「小月妳還好嗎?」

   米可蕥湊到我旁邊小聲的問,眼中滿滿的擔憂。

  對了,看著她的臉,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不是新生訓練,但是如果不是的話是在哪裡呢……?

  先將疑惑拋開到一邊,我側過臉面向她。

  她身旁還有之前遇到的四眼、不、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千冬歲,和另一個會隱形的怪人,他的名字完全沒印象。

 「還好……只是睡眠不足而已。」我露出笑,然後從趴姿坐直,直視米可蕥祖母色的綠眼。

  「真的嗎?沒事就好。」米可蕥漾開了笑容,伸出手拍了拍我的頭頂。

  千冬歲推了推眼鏡(也不知道有沒有記錯名字),「妳看起來似乎平常就有失眠和睡眠不足的症狀,薰衣草茶有助於睡眠。」

  說完,他放了一個小袋子在我面前,裡面不是薰衣草的味道,而是另一種、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種好感的氣味,打開一看,是貓薄荷!

  「嗚喵……」湊到鼻子邊嗅了幾下然後微微瞇起眼睛,一邊在心裡開著小花一邊抬頭看向千冬歲,「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他挑起眉,不過還是回了句「不用道謝」給我,表情倒像是在說「居然真的會喜歡」。

  「對了,褚冥漾呢?」

  前幾天還看見褚冥漾被萊恩拖著跑,怎麼從剛才就看不到人。

  「不知道呢,下課之後就看不到人,要不然打電話問他吧?」米可蕥說。

  「那我打給他。」我主動拿出手機,才正要打開電話簿介面,突然的震動讓我嚇了一跳。是冰炎傳來的簡訊。

  「怎麼了?誰傳來的簡訊?」米可蕥探頭過來,「嗚哇!是學長耶。」

  打開簡訊一看,內容是叫我到校門口,然後褚冥漾在他那邊,就這樣。

  「那我先去找冰炎囉。」


  相當意外的是這次我沒迷路,所以很快就走的校門口了。

  「變回原型跑過來不是比較快?」

  已經到了的冰炎和褚冥漾一起看過來,我加快腳步跑到他們面前。

  「過程很麻煩嘛!」而且很痛。我吐了吐舌頭,如果非必要我不想變身。

  「隨便妳。」冰炎嗤了一聲然後抽出白符,「之前給妳的爆符有帶著嗎?」

  我點點頭,為了以防萬一所以一直都帶著。

  「那好,這次帶妳過去看我工作是順便教妳用爆符。」說著,不曉得為什麼他瞪向褚冥漾,後者則被瞪得縮了一下。「我現在要直接到工作地點,別亂動……別逼我扁你。」最後一句是針對褚冥漾說的,然後他鬆開手,地上立刻浮出亮著白光的巨大圖陣--之前看過幾次,其中一次是被送到醫療班,另一個其中一次是被送回家時看見的。

  『傳送之陣,將我們帶至該到的地方。』


  眨眼後,我們已經不在學校裡了。

  一旁的褚冥漾還在狂眨眼睛適應黑暗,因為才剛接觸強光就馬上陷入黑暗中對於每個人類來說對眼睛都不太好,這點比較吃虧;而我因為有種族優勢所以沒什麼感覺,即使在黑暗中視線還是一樣清晰。

  地上的圖陣消失後跳出一張白色的符紙,浮上回到冰炎手中,接著褚冥漾就驚艷了。

  「在這邊不要隨便亂跑亂看,這裡是石谷,石頭生命之地。」冰炎一邊告誡我們一邊四周查看,然後從口袋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黑盒子,瞥了褚冥漾一眼後就把闔子丟給他。

  「拿好。」看見褚冥漾將東西接好後,冰炎接著說下去,「是輔助的導具,你拿著,然後在心中想:指出不自然之物。」

  褚冥漾愣了下,我搞不懂有什麼好愣的。「快點!」冰炎發出了催促,瞪了他一眼。

  抖了一下,褚冥漾低頭盯著那個黑盒子,瞇起眼睛看起來很用力在想。

  下一秒,他手上的盒子震動兩下,「啊!」

 「不准鬆手!」冰炎發出警告聲,「那個東西很貴。」

  我知道,冰炎挑的東西品質一向好所以當然貴。

  盯著褚冥漾免得他突然鬆手,冰炎沒閒暇管我在想什麼。

  震動之後盒子開始發光,包括邊角上的那四個字,然後光球瞬間爆開,變成幾百條光線四處射去。

  如果一條線代表一樣不自然之物的話,這數量也太龐大!

  向是正時我的想法,冰炎喃了句「這麼多嗎」,然後回應褚冥漾的疑惑:「吃石頭的蟲。」邊從口袋拿出其它東西。


  「來了!」

  一股詭異的氣氛升起。冰炎抽走剛才交給褚冥漾的盒子,蓋好、收回口袋,「把千冬歲給你的東西拿出來……我沒興趣偷窺你!」

  又來了,褚冥漾那顆腦袋。

  讓褚冥漾的護符升級後,他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收起。然後我就聽見很冷的發言,「好了,遊戲時間到了。」

  整個令人不寒而慄。

  將指尖的血舔掉,冰炎勾起依然很冷的笑容。

  突然間,從幾秒前就一直在到處蠕動的東西翻了開來,石頭到處亂掉,轟隆轟隆的巨響到處都是。

  啊啊啊,吵死了!

  「哇啊啊啊--!」這隻更吵!

  一大群黑色的蟲把我們都包圍起來,褚冥漾還在尖叫,高分貝的尖叫聲有夠吵都不會怕喉嚨受傷嗎!

  不過比起尖叫,更重要的似乎是那幾百隻的蟲才對?

  「這個蟲也會殺人。」冰炎那附表情像是幸災樂禍,「因為牠們都吃石頭,現在有人肉。」

  我看見褚冥漾猛地刷白臉,微微顫抖起來。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包圍者見識你的狠。』

  咒語過後,一條銀現在他手中拉開,曾經看過的長槍就出現在他手中。冰炎轉過頭,「你們有帶爆符吧?」

  冰炎又確認了一次。我和褚冥漾同時點頭,「有、我有。」

  從口袋取出一個小夾層,裡頭放了一堆符。我把名叫爆符的東西抽了一張出來。

  「拿出來用。」

  「欸?」這當然不是我發出的聲音。

  「你如果再給我變出炸彈,我會把你埋在這邊。」

  聽著,我發現不太對勁的部分。炸、炸彈?

  褚冥漾把爆符變成炸彈?

  錯愕地看向當事人,他馬上閉緊嘴巴,什麼也不肯講。

  「……」

  算了,懶得跟他追究到底是怎麼回事,先處理這些雜碎比較要緊。

  這邊還在瞎扯淡,另一邊的冰炎已經解決掉一隻蟲,要去砍第二隻。

  看著輕綠色的蟲汁從裂口噴出,被湯汁接觸到的蟲接著被腐蝕,冰炎忽然對著我們這裡發出警告,「你們不要踏到!那個會腐蝕會動的生物!」

  抓住褚冥漾的手臂往一邊跳開,然後起手一揮,一大團黑色的霧憑空聚集過來,接著纏上剛才悄悄接近褚冥漾身後的蟲。

  黑霧像是有生命般地重重纏繞黑蟲的身體與足器,然後慢慢的將牠腐蝕--說腐蝕不太對,較正確的說法是把蟲吸收為黑霧的一部分。但是這不能維持太久,於是我轉頭看向褚冥漾,舉起爆符在他的眼睛前晃了晃,「這個怎麼用?」

  我看見褚冥漾蒼白的臉色接著鐵青,「我、我……」

  別告訴我你嚇到忘記了!

  『爆火,隨著我的思想為退敵所用。』

  聽起來應該是咒語的一串文字自冰炎口中念出,隨即、他的手中出現另一把長槍,「你們兩個,閃邊!」

  馬上抓著褚冥漾跑開一段距離,半秒內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回過頭時,那隻被我的黑霧纏住的蟲一經被炸得稀爛了。

  呵……原來爆符要這樣用啊,『爆火,隨著我的思想為退敵所用。』

  那麼,開砍了--!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0
標題: RE: 【特傳】異色月 13疑點
  黑色的線從手掌中拉開,接著在上方一點畫出兩道弧線連接至仗身。

  那個樣式即使現實中不常見但是在漫畫中看過不少,所以褚冥漾非常熟悉,那是一種叫斧頭的東西,只是那把斧頭比他記憶中的樣式大了好幾倍,確切來講應該是雙手斧。

  一把純黑色的斧頭讓玄月握在手中--這麼笨重的武器未免和他印象中認為的差太多!貓不是該用爪子之類的當武器嗎?

  貌似完全感受不到斧頭的重量,玄月像是找回感覺揮動了斧,然後為弓起身體站穩腳步後,便朝著下一波早就注意到他們、氣勢萬鈞地衝過來的黑蟲過去。

  只見玄月躍到半空中,途中再踏著黑蟲的硬殼借力繼續二段跳躍,下秒斧頭揮落,銳利的刀鋒夾帶著武器本身的氣勁隨著優美的弧線,一隻黑蟲命喪於玄月手下。

  「哈!全給我去死!」說著還猛的扯開嘴角露出笑,玄月一邊翻過身,像是玩弄獵物般地將想要從身後偷襲的黑蟲卸成八塊,然後在綠色的汁液濺到自己前往下一個目標衝去。

  誰來告訴他為什麼自己的同學全都這麼可怕!



  稍微停下來喘口氣,剩下幾隻蟲還在旁邊跑來跑去,我和冰炎沒有動作,牠們不敢靠過來。

  比我還早一點停下殲滅的冰炎已經站在褚冥漾旁邊,我注意到時正好和他對上眼睛。

  「玄,過來。」冰炎對我招了招手,「妳也一起聽。」

  我小跑部過去站在冰炎旁邊,期間,他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銀色盒子。

  「來繼續前幾日的話題吧。」

  呃?我是不是還沒進入狀況?看向褚冥漾,只見他也是一臉的茫然,沒比我好上多少。

  冰炎翻開小盒子,裡面裝著一個很小、很小的三角水晶錐,隱約散發著光線。

  「這裡還有幾隻石蟲?」這句話問的是褚冥漾,問句來自冰炎。

  錐子更明亮了一點。

  「呃……」褚冥漾張望了一下,沒記錯的話剛才和冰炎砍的有百來隻,應該不會太多,「十一隻。」

  隨著對話進行,錐子變得比幾秒前還亮,周圍圍繞地力流也更加明顯。

  「你認為我可以對付剩下的幾隻?」

  「全部。」

  「換做玄呢?」

  「也是全部。」

  「那麼,如果是你,你可以對付幾隻?」

  「呃……我的話……一隻都沒辦法吧。」

  雖然是事實,但是別這麼沒信心啊,你看冰炎都皺眉了,快把殺蟲劑拿起來噴噴看--

  冰炎隨即瞪了我一眼,要我別吵的意思。

  「言靈是主宰生命思考的一種術法,也是牽制靈魂的一種密語。你希望,這裡的石蟲在三秒過後如何?」

  我看見褚冥漾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拜託這哪還需要想,當然是--「最好通通消失。」

  語音落下,他的身周浮現了黑色的氣旋,很淡、淡得幾乎看不見,卻還是被我看見了。不過也只有一下子。

  冰炎笑了,和平常要笑不笑的樣子有點差別。明明笑起來很好看啊,為什麼老愛冷笑嘛。

  我別過頭,不去看冰炎身後正高舉著腳、準備往冰炎後腦刺下去的蟲子。

  「三、二、一。」

  就在冰炎這樣念的同時,我看見他手上的水晶錐跟著炸開,細小發亮的水晶碎片化成粉末散落在盒子底部,逐漸失去光芒。

  沒有爆炸的聖光,沒有任何戲劇化的特效。我閉上眼,耳朵隨即傳進蟲子的悲鳴,張開眼睛後,蟲子全部都消失了。

  也已經睜開眼睛的冰炎將盒子倒扣,光芒尚未完全散去的水晶粉末隨著風飄在地上,然後消失。

  「這個,就是基礎言靈。」

  ☽

  赫然想起從以前到今天,不時會看見某種黑色力流圍繞在褚冥漾周圍,最近可能是因為冰炎的關係,所以每次力流過去後都沒發生意外。

  但是在這之前,每當力流一過去,即使沒重傷也滿身輕傷。

  所以,褚冥漾的能力果然是言靈嗎?

  被灌輸的記憶中不少種族都有一點言靈的能力,而其中的佼佼者--

  ……欸?

  是誰……?突然想不起來……


  「玄……玄月!妳在發什麼呆!」

  冷不防的,我感覺到臉頰被人很用力地往兩邊拉扯,回神後定睛一看,兇手是--

  「放吼--!」

  話都說不清楚了。

  「咳、漾漾,先放手吧,小月應該已經回神了。」

  咳了聲,千冬歲拍了下褚冥漾的肩膀,後者這才放開我的臉頰,「好好捏……」

  個頭!

  「真的嗎?喵喵也要捏捏看!」米可蕥一聲驚呼,馬上湊過來一把抓住我一邊臉頰,「嗚喔好軟喔--!」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我的臉很紅,而且一副要哭的臉,被痛哭。

  「……」一旁的千冬歲正克制自己不要一起玩我,看得出來他忍得很痛苦。

  尼馬!



  一陣玩鬧之後,所有人這才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其實是我為了阻止他們,在米可蕥和褚冥漾頭上各砸一拳他們才停手。

  然後我看見千冬歲露出慶幸的表情。

  還好沒一起捏--他一定是這麼想的。

  「因為妳一直恍神,於是出此下策。」完全不認為自己做錯的褚冥漾如是說,「這樣最快。」

  壓下再補一拳的衝動,倒是米可蕥很貼心地說:「小月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跟我們說喔。」

  「雪野家可以出面協助。」似乎沒自覺吐出了驚人之語,千冬歲推了下眼鏡,正經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

  我聽說雪野家好像很大戶……幫個忙需要動用到整個家族嗎?

  好像有點浪費資源。

  「飯糰?」

  默默地從空氣中浮了出來,成功地狠狠嚇到在場所有人後,萊恩遞出手中的盒子。

  這陣子常常被褚冥漾塞飯糰,然後又聽說他也是從來恩那邊拿到的,所以我有點吃怕了。

  說了句不用了謝謝,萊恩點點頭,再度消失在空氣中。

  「……」對於他的常態,大家都不太想表達意見。

  摸了一下被捏之後還在隱隱發熱的臉頰,我對他們回以一笑,「沒事的,只是在想事情。讓你們擔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就好。」勾了勾唇角,千冬歲接著轉向褚冥漾,「對了,漾漾不是原本有是想請萊恩幫忙?」

  「喔、對呀,差點就忘記了。」傻笑一下,褚冥漾回道,可能是剛才為了使我回神才忘記了。

  吃完飯糰正在吃點心的萊恩聽見後從不透明度百分之三十提升至一百,「說吧。」

  褚冥漾拿出了藍色的寶石,那是冰炎給的,冰炎說因為我有一個了所以就沒給我。那個似乎是叫做幻武兵器。

  看著桌上藍色寶石的外型,我重覆思考著冰炎當時說的話,然後懷疑:該不會是那柄透明小刀上鑲的黑色寶石?

  「學長說玄月那邊也有一個。」褚冥漾看向我,示意我也把東西拿出來給萊恩看。

  遲疑了一會兒,我才從口袋取出刀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原本只有點半透明的刀身變得更透明了一點,甚至發出微弱地銀藍色光線。

  我注意到千冬歲看見刀子時愣了一下,表情有點詫異,不過很快地那神情就消失了。

  將刀柄轉了轉,我把鑲著黑色寶石的那一面朝上遞到萊恩面前的桌上。

  「小月和漾漾的狀況都一樣吧?要知道了幻武兵器的相關事情才可以順利發動。」坐在一旁的米可蕥如此告訴他。

  「萊恩?」千冬歲喊了一聲,然後我們都看見了萊恩整個人一副錯愕的模樣,「這兩個兵器有問題嗎?」

  萊恩回過神,注意到我們都看著他,連忙反應過來,「不、沒事,漾漾、小月,這是……學長給你們的?」他的語氣中充滿懷疑。

  「我的的確是學長給的,就在開學那天。」不明白萊恩為何如此震驚,接著褚冥漾看向我,「玄月呢?」

  「我的是鄰居小哥給的,連同刀子也是。」

  這次換千冬歲錯愕了,不過我們都把焦點放在萊恩身上,沒有多注意到 前者的異樣。

  萊恩拿起藍色的石頭反覆看了幾次,然後放下轉而抓起近乎透徹的小刀,將一樣半透明的黑色石頭倒出來,重複一樣地動作。

  我看見取下寶石的地方完全沒有凹痕。接著他從腰際取出個小牛皮捲攤開,許多像是鑑定寶石的工具就暴露在空氣中,他正拿著那些工具,琢磨打量著兩顆石頭。

  過了半晌,萊恩才放下他的工具,我想他應該有個結論了。

  「漾漾、小月,這個幻武兵器我想我也很難告訴你們用法。」來回看著我倆,萊恩那雙青藍色的眼睛中有種說不出的詭譎,「純種的兵器很難見到,尤其是這種……王族兵器。」

  「王族兵器?」

  「怎麼可能!」

  「真的假的?」

  三個聲音同時響起,只有我沒參與其中。

  所以……真的是幻武兵器?而且是那個傳說中只有在公會評定的SSS級黑袍任務才有可能看到卻不一定拿得到的王族兵器?

  白詅嵐……小哥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卻又拿來送我?

  懵了一下,我居然開始懷疑起對門鄰居心懷不軌。

  不……應該不會這樣的。

  「會不會只是一般純種兵器?」千冬歲從他朋友手上接過寶石翻看一下,「很多純種兵器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王族兵器……不太可能吧。」

  褚冥漾聽得有些茫然,後知後覺的認為王族兵器是很重要的東西。

  「一般的純種兵器應該是光滑的,但這兩個裡面有王紋。」萊恩指的地方就是寶石裡的冰晶紋,「這是王族兵器的印記,就連我都沒用過。」他將他的項鍊拿出來,果然純色的寶石裡外都是乾淨光滑的,一點紋路都沒有。

  「我以前在學長那邊也看過另一種王族兵器,不過沒想到他會給漾漾一樣的東西。」同時端詳著兩顆寶石,米可蕥像是讚嘆般的悠悠說著,「小月和漾漾應該也看過的,因為學長專用的幻武兵器只有一個。」

  嗯,一把逆屬性的槍,帶點透明感非常漂亮。

  「學長那個兵器等級非常高,不過黑袍會有那種兵器也是理所當然的。」萊恩露出一種非常羨慕、很想研究的樣子說著,「他的幻武兵器是火與冰的王族兵器,相斥的逆兵器。」

  「可能也是我們學校裡唯一一把逆兵器。」千冬歲回應了對方的話,推了推眼鏡說著,「書上從來沒記載過逆兵器的出現,而學長也沒對任何人透露過來源,所以我們想應該與他的背景有關,但是也沒有人知道學長到底打哪兒來。」

  「話說回來,」萊恩清了清喉嚨,咳了兩聲,所有人便停下討論,「我認為漾漾的幻武兵器,應該是海王王族的兵器,也就是水屬性的兵器;小月的幻武兵器,則是朔闇王族的兵器,闇屬性的兵器。」

  不是很意外這樣的組合,褚冥漾雖然是人類但是體質偏像水屬性;而我本身就是黑暗種族,用本身習慣的力量也比較順手。

  「王族的幻武兵器比較難發動點,一定要考慮好你們所需要的武器之後,才能嘗試與精靈簽訂契約,尤其是王族精靈的脾氣都比較差,必須多注意這些問題。」萊恩線把褚冥漾的幻武兵器還給他,然後才把黑色的寶石、據說是我的幻武兵器置入回刀柄,才放在我手上,「依小月的能力應該很快就可以發動兵器了。漾漾若是不敢用,我可以先給你替用品。」

  說著,他從項鍊裡取出一顆同樣藍色的寶石,不過上面有白色花紋夾雜,

  噢,老兄你太高估我了,小的只是隨處可見的黑色種族,沒那麼了不起。

  原以為褚冥漾會接受,出乎意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內,他婉拒了萊恩的善意,「沒關係,我試試看好了。」

  並非是瞧不起一般的幻武兵器,褚冥漾也不是這種人。也預測到褚冥漾可能會回絕,萊恩笑了笑,收回了他手上的寶石,「好的,那就這樣吧。」

  「小月、漾漾,加油喔。」米可蕥拍著手這樣對我們說,看起來很高興,「大家一定都會幫你們的。」然後,她伸出手。

  「期待漾漾和小月的兵器成型。」萊恩將手掌覆在米可蕥的上方。

  「不懂的,我們都會告訴你們。」千冬歲也疊上了手,於是所有人的看著我們。

  我和褚冥漾都疊上自己的手,難得的很有默契。

  「我們會努力的。」

  於是,大家都笑成一氣。

  「加油、加油、一起加油!」

  我們叫得很大聲,餐廳附近的人都轉過來看。

  沒錯,我會加油的,直到我有資格可以理直氣壯的站在他面前,並且問心無愧的活著。

  所以,一定要等我。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1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4來自無殿的任務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3 13:14 編輯

  純白的空間,耳朵還充斥著擾人的雜音。很快的她便察覺到這裡是夢境,只有這時候她才會聽到這種特殊的聲音,然而卻毫無突兀感,彷彿這些聲音原本就存在。

  這是第幾次了呢?

  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作夢了。她很淺眠,因為天生的戒心使她不得不連在睡眠時保持戒備,一有風吹草動便會立刻睜開眼皮,卻不一定會「醒來」。

  --所以她幾乎不在外人面前進入睡眠,就怕因為自己的武裝而傷害對方--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此時讓她在意的不是自己居然正處於熟睡,而是眼前的故人,同時也是她的家人。

  『真的必須這麼做嗎?

  無殿的代價非常昂貴,無法防範她會不會開出我們無法承受的條件。

  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我的孩子……』

  心頭一震,她想上前觸碰神情看來異常恐慌的青年,卻也因此悲哀的發現自己無法移動半分。

  她甚至無法看清所有人的臉,感覺是那麼熟悉,同時又陌生得可怖。

  女人傾身向前將自己的手掌撫上青年的臉,青年覆上了女人撫著自己的手。比起青年剛硬的線條,女人的手明顯小巧許多,線條相較之下也比較柔和。

  『但是也只能這麼做了。

  我們無法防範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孩子們更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

  『所以只能選擇面對,無殿只是在選擇之後的另一條路。』

  青年似乎還想反駁,但是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停頓幾秒後,女人接著說,柔和的聲音依舊。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極力對抗的。

  但是相反的,我們將無法繼續保護孩子。

  到時候,便只能避免在許久之後的未來、相同的情況再度上演。』

  接著,眼前的場景逐漸淡化,被白霧覆蓋。這時她終於能踏出腳步,卻在即將碰觸到兩人時,瞬間向下墜落。

  倒抽一大口氣,在瞬間她只想得到自己會因此失去生命,但是沒想到回過神後,哪還看得見什麼深淵,自己也好端端的站在地面,彷彿剛才的畫面全是錯覺。

  『我會一直陪著妳的。』

  愣了半秒,反射性地抬起頭。這次,對方的面容變得異常清晰。

  血紅色的眼睛淡去了煞氣,溫和地映著她的臉。對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後牽起自己的手。『在未來的時間中,雖然不是無時無刻,但是如果妳想要,妳就找得到我。』

  『我會站在妳身邊。』

  勾起淡淡的笑,對方伸出小指。

  『同意,就打勾。』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伸出了手指。

  雜音戛然中止。



  「冰……炎……?」

  我驚醒了,大概是因為脫口說出了那個夢話才驚醒,一片混沌之後知覺也逐漸回來了,隨即便感覺到額頭上不尋常的低溫,聚焦一看,有隻大手正蓋在我頭上。

  冰冰涼涼好舒服……不對啦這不是重點,「學長?」

  我的嗅覺應該算不錯,稍微一聞氣味便知道是熟人。

  移開了手掌,一搓紅的髮色讓我更加確定了來人,果然是他。背光的臉往下俯視我,一雙紅眼流露著讀不出的複雜思緒……等一下,我平常要躺下去睡覺時幾乎都只有穿一套內衣啊,冰炎還靠這麼近--

  看了一下棉被,我鬆了口氣,還好棉被把身體包得很緊……

  不過,我都在心裡想這種東西了,冰炎居然還沒逃,似乎在想自己的事,沒聽見我的聲音。

  比想像中還快回神,片刻後,他才開了金口,「……妳還記得?」

  「?」一愣,什麼東西?

  「就是剛才妳的夢境,比較後面的部分。」

  夢境……回想了一下,是……什麼?

  慘了,一覺醒來全忘光。那該不會很重要吧,看見冰炎一臉嚴肅,我突然有點害怕。

  沒想到冰炎沒再追究,丟下一句「沒事」便從床邊離開,走出房間。「什麼啊……」

  雖然有點疑惑,不過不敢停留太久。我翻下床後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前一晚準備好的衣物。盥洗完衝到客廳時果然看見冰炎坐在沙發上,原本正在翻書,在我走出來後便抬起頭。

  「走吧。」

  「走去哪?」搬宿舍不是明天嗎?還是我不知不覺睡掉一天?

  因為之前真的有類似的前科,我連忙看了一下電子錶,上面的日期確實是星期六。那冰炎過來幹嘛?

  沒管我的前科,冰炎有些奇怪的反問:「妳的扇沒有跟妳說過嗎?今天要去做任務。」

  呃?

  「……妳不知道?」

  不知道……不過我剛才倒是聽件很奇怪的話,什麼「我的扇」!

  「難道不是嗎?妳們的感情好像很好。不說這個,她說會傳簡訊給妳。」

  喔。拿出手機,點開待機畫面一看,還真的有一封未讀簡訊,冰炎沒有騙我。他白了我一眼,像在說有什麼好騙的。

  點進簡訊,壓下不看內容直接刪除的衝動,我開始閱讀:


  『我最可愛的玄玄寶貝,就當作是入學禮物好了,恭喜妳,要去出無殿的S級任務囉!』

  不過怕妳會就這麼死掉,多加一個冰火火應該就好了吧。

  吶,我相信妳!

  小心別死掉喔,死掉的話我就沒徒弟了。

  那就這樣囉,改天再來找妳玩~』


  ……

  …………

  …………………………

  再次壓下某種衝動,我刪除了這則簡訊,然後把手機放回口袋。

  和我是相同的心情,冰炎額邊賁起了一條青筋。「冰炎和我想的一樣嗎?」

  平復火氣後,果不其然,他點點頭。

  很好、很好。

  扇小姐,我們不會負你的期望,會順利完成任務的。

  只不過到時候就變成妳慘了。


  ☽


  「我們要用那個過去地點嗎?」我指著冰炎手中的小卡問道。

  「對。」

  認同我的疑問,冰炎讓我看了一下傳送咒的圖騰樣式,有別於普遍使用的符咒,這個圖騰的樣子有些特殊。「這是專用的傳送陣,類似許可通行,只有這種@#︿#&$,經過強行寫進陣法中改變排列順序後,便能無條件通過當地結界。但是為了避免惡意濫用所以只能使用兩次、來回各一次,最後自己銷毀。」

  「……」突然覺得頭好痛。按著腦袋我發出無聲的哀嚎,我可不可以不要學術法了,會畫爆符就好……

  冰炎敲了一下我的頭,「不行,給我好好學。」

  啊啊,死神大人好嚴厲……對了,有一件事差點忘記問,「學長今天怎麼會跑來我家?」而且又跑進我房間裡。

  看了我一眼,冰炎開始回想,「早上我打了十多通電話但是妳全沒接,家電也沒人回,」抽了抽嘴角,看得出來他火氣有點上來,「所以我就直接過來看妳在搞什麼鬼,沒想到是睡死了。」

  「啊哈哈……」乾笑幾聲,我接著問後續。

  「然後我聽到妳在做夢,聽起來有點像是記憶,於是就坐在床邊聽。」頓了頓,冰炎繼續說:「後來想到按著額頭中心的靈穴再使用一些小術法便可以清晰看見一些妳在想的畫面。後來沒多久妳就醒了。」

  冰炎怔了一下,大概是想到我後來的心聲……咳。

  他的表情像在慶幸自己在進屋前開了讀心能力所以知道我在做夢就沒直接掀開被子把貓轟下床。

  「……早餐吃完了嗎?」

  「嗯。」

  「那走吧。」

  咳了聲,冰炎開啟了傳送陣。一陣光芒將我們包覆住,接下來看見的是……

  這是什麼地方?

  望著無際的黑土和蒼藍色的天空片刻,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近感從心底油然升起,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我應該沒有來過才對啊……?

  「這裡是守世界最南方,永夜,代表無盡的黑夜,只存在著月光、看不見太陽,而單獨存在的月亮卻只在一年之中出現一次,幾乎每天都是朔。跟妳的名字很像不是嗎?」

  像是想暗示什麼,冰炎只說了一半便沒再說下去,我聽得一頭霧水。

  「時間到了的話,該知曉的便會知曉,該遇見的人便會遇見,卻不一定每樣事物都有到來的時機,等不到的話只能靠自己去挖掘。」思索了一下,冰炎隨後又補上一句,「不過也不一定挖得到。」

  ……其實最後一句可以不要講,很挫信心。

  「人就是要越挫越勇。」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人。」是貓。我居然挑起冰炎的語病了。

  嗤笑了聲。冰炎說起另外一件事,「畢竟我只是陪同者,負責讓妳不要自己弄死自己,實際任務還是得由妳來,頂多我再助妳一臂之力。」

  早就該講了!這不負責任的、咳、扇!

  「妳知道饕餮吧?」

  「知道。」

  「這就是妳的主要任務。」

  「……」花了幾秒鐘,我才理解這個人在講什麼,「欸--?!」


  可能有人不知道饕餮是什麼東西吧?那麼我就來解釋一下。

  自上古時代開始饕餮就是人們眼中的惡獸、妖魔,型似於草原狼,也像草原狼一樣性情貪食。最常見的型態是有首無身的模樣,而饕餮首項的紋飾也在商周時期普遍出現在青銅鼎器上。

  據說饕餮沒有固定的形體,且兇狠無比,在後期被人們當作避邪的象徵而升格成神獸……實質上是妖魔這點不會變的,因為其凶殘度與魔性能和耶旅惡鬼王拚高下,不可能從魔物成神。

  牠真正的型體沒有人看過,正確說來應該是看過的生物全被牠吞掉了,沒聽過生存下來的例子……是有兩個啦,不過我都是從小說中看來的,一個忘了是誰,另一個是傳說中的神獸麒麟,而且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黑麒麟,力量極高。

  這種妖魔只有主人治得了,但是妖魔是魔物,幾乎不可能收服為使令,能收服的妖物是妖獸,或是另一種常見的幻獸,和前者差太多了。


  這根本不是我的能力所可及--!

  「看來妳也挺清楚的。」摸了摸我覺得根本長不出鬍子的下巴,冰炎瞇起眼睛,「但妳不也是妖魔嗎?」

  「不是的,學長,我是混過血的,所以頂多算是妖獸。」我正色道。

  「喔。」隨意敷衍地應了聲,冰炎完全沒有緊張的樣子,「不過老太婆都丟這種任務給妳了,就是有信心妳能完成,所以不必擔心。」

  「嗚……」我好想逃跑。

  不過……「學長,你有沒有發現有人在窺視我們?」

  顯然比我還早察覺,冰炎異點訝異的神情也沒有,指了指後方的樹林,「在那裡面,只有單數而且沒有惡意,應該只是居民,住在永夜邊界的居民。」

  原來如此,那就是不必介意了。

  「該講的講完了,聊也聊完了。來辦正事吧。」

  「嗯。」

  拿出在之前蟲子任務中看過的盒子,冰炎將東西放到我手上,「用法一樣,差別只在於這個是用來辨識方位。」

  喔,大概了解。

  照著冰炎地指示,我在心裡默念:神馬饕餮神馬妖魔的,快指出來吧--

  接著,細長的銀線射出,銀線的盡頭隱沒在墨綠得彷彿深不見底的樹林中。冰炎收回了盒子轉向銀線的方向,「看來在深處。」說著便直接邁出步伐,似乎記住了方位不怕搞錯。

  跟在冰炎後方,我也進了樹林。而窺視著我們的東西也跟在我們後面,一直沒有主動離開。


  ☽


  光線越來越暗。「點光。」冰炎彈了一下手指,四周隨即亮起溫和的光線。

  這個好神奇!

  「回去再教妳。」

  我立刻用力點頭,然後冷不防的,整個視線聚焦一晃,就像是重心不穩的感覺,踉蹌了下,冰炎才扯住我的手臂免得我摔在地上。

  怪了,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

  停下腳步,冰炎回過頭,「怎麼了?」

  「……」不知道,只是樹林給我的感覺很怪,進來前都沒事,走到越裡面就感覺越怪。

  看了我幾秒,「先停一下。」

  ……咦?

  「大概是樹林本身的防衛機制,會隨著時間大量銳減行經之人的意識。」跟我說明了原因,冰炎交代下話,「這附近有控制能力的樹妖,我去跟他溝通看看。妳先待著別動。」

  「啊?喔、好。」

  半秒之後,冰炎的背影就這麼消失在黑暗中,先前出現的溫和光線也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離開。

  ……總覺得冰炎的「溝通」不會是太和平的過程。怎麼辦,該追上去嗎?

  就在我猶豫的同時,頭頂上傳來一陣陣騷動。反射性地往上一看,只見一片樹葉落了下來,可悲的是那片樹葉的大小簡直可比擬大王椰子樹,而且那距離根本不夠時間讓我跳開。放大的葉脈出現在眼前,半秒後臉部傳來劇痛。

  「好痛!」

  葉片一下子滑了下來,我痛得不禁彎腰摀住鼻子。上頭不斷出現「沙沙」的聲音,好像有東西要掉下來了!

  當然不可能在一分鐘內犯下同樣的錯誤第二次,已經有了教訓的我立刻退開幾步。沒想到相隔不到半秒掉下來的不是葉子,而是--

  「哇啊啊啊--」

  夾帶著尖叫聲,兩秒過後一隻小生物落地失敗,大字型地摔趴在地上直接陣亡。後面伴隨著幾隻小松鼠跟著掉下來,紛紛砸在小生物的背上補了他幾擊然後驚嚇得往四處逃竄,小生物悶哼了幾聲,爬不起來。

  喔……好可憐。

  突然發現被窺視的感覺好像消失了,該不會之前一直跟蹤我們的,是這傢伙?

  小生物真的是小生物,模樣差不多六、七歲?我不大會看人的年紀,不過小生物看起來也「非人哉」。

  有哪個人類會有尖耳朵?雖然也只有微尖……

  抓著他的後領把人提起來打量,左看右看就是小孩子的模樣。

  猛然睜開黑眼,一雙大大的眼睛驚恐的盯著我,接著他開始揮動雙手雙腳,想掙脫卻又用錯方法了。

  有點好笑地看著他不斷掙扎,沒想到不到一分鐘就放棄不動了。「吶,就是你從剛才就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嗎?」

  小生物抬起頭,死死盯著我就是不肯說話。

  真是倔強……

  這樣的僵持並沒有很久,只持續到第三者的腳步聲傳來為止,手中的小生物狠狠一震,趁著我分心時掙脫開,然後跳上墨綠的樹幹沿著樹幹爬上去。

  「玄?」

  一聽聲音,果然是冰炎回來了。

  轉回過身往他的的方向小跑步過去,冰炎周圍仍亮著鵝黃色的光。「學長!」

  「嗯。」看了一眼剛才小生物掉下來的那棵樹,冰炎向我確認,「是跟蹤者?」

  我點點頭,「對了,是個小孩子喔。」

  「小孩?」冰炎不解的皺眉,「為什麼一個小孩要跟著我們……」

  「誰知道呢。」而且還跟了那麼遠的距離。

  看了那棵樹片刻,我們都知道他還未離開。冰炎轉了回來,朝著目的地的方向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溝通真的有用,這次消耗體力的感覺不像幾分鐘前一樣快速。

  「對方很和善,在我過去時,他就表明了自己是因為一直觀察我們而疏忽沒關閉結界,也說了會讓前方一點的食肉植物讓道。交涉內容大致上就是這樣。」

  好像、真的挺和平的樣子。不好意思冰炎,我錯怪你了。

  「?」

  「不、不,什麼都沒有。」

  「……有看見前方吧,那就是入口。」冰炎很乾脆的直接轉移話題,顯然是不想理會我了。

  其實不用冰炎提醒,我也能推測出目標物就在這個洞穴中。

  那股黑暗之力根本不是我的種族可比擬的,降在身上的壓力迫使我的感官比平常敏銳許多,甚至連我們後方小生物焦躁不安的情緒都彷彿感同身受。

  不過這股壓迫感都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抬頭望向身旁的冰炎,只見他擰緊了眉頭,似乎也感受到了壓迫。

  「對方大概早就察覺我們的存在了,釋放的那股壓力不知為何有意無意地繞過、避開妳。」

  呃?我愣了下,為什麼要避開我?

  因為觀察力比平常高了些,看得出來冰炎沒有在說謊,而且也沒有理由……啊,可能有,怕輸給我之類的。

  「靠!」

  果不其然馬上就被巴頭了,唔,好痛。

  越接近洞口那股壓迫越明顯,到了距離約五十公尺處,冰炎停了下來,我之到他想做什麼。

  那個一聽就馬上忘記的護身結界咒語隨著符紙和從冰炎的口中念出時變形成了透明的屏障,確認結界還不至於在這裡馬上崩毀,然後在前進時加快了速度。

  『快過來……』

  我停了下來,剛剛是誰在講話?

  「什麼?」冰炎回過頭來看著我,「妳聽到了什麼?」

  看著冰炎疑惑片刻,我搖搖頭,「大概是我聽錯了吧……」那個不是冰炎的聲音,應該是從更遠的地方傳來的。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在意,冰炎沒怎麼理我就轉回去專注在前方的洞穴了。

  看得出來冰炎正忙著警戒,絲毫不敢輕視裡面的東西,即使那原本是我的任務,似乎也考量到我一個人可能應付不來……我都不知道原來冰炎這麼關心我喔--

  「閉腦!」隨即腦袋一陣爆痛,我知道我又被巴了……

  或許是因為邊分神對話,感覺沒幾兩分鐘就到了入口前,那股壓迫更加明顯,一股反胃感油然升起,想要逃離的衝動越發強烈。回過神時才發現我已經抓住冰炎的手,雖然知道不對但是……不想放開,藉由這個動作來確認冰炎還在旁邊會比較安心--儘管這只是對我而言。

  「撻可!」

  早在幾分鐘前就發現了小生物焦躁的情緒,後方一陣騷動過後,我和冰炎下意識往源頭看去。

  比剛才匆忙一瞥猜測的年齡還小一點,約莫四、五歲的男孩,之前沒有仔細看但是現在看清楚了--墨綠的眼睛、墨色的短髮不過到髮尾是漸層的綠,越末端顏色越淺,總之這孩子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植物,深色防骨質疏鬆的那種葉菜類。

  一聲叫喊後他從樹上翻落下來,穩健地落足在地上。他赤著腳往我們的方向跑來--實際上則是朝著洞口爆衝,洞裡似乎有著他想找的東西。

  「撻可!」

  再次喚了一聲應該是名的字眼,小生物跑經我們時不小心擦撞到冰炎,前者不知道是完全沒發現自己撞到人還是刻意忽略,後者不禁皺了下眉頭,不過一下子就鬆開了看來沒什麼責怪的情緒。

  撻可是……?

  彷彿一點也沒感受到壓力,小生物只是一個勁的往洞口衝,只不過一下子就停住了,因為他的雙腳冷不防的凝華出冰塊,使他整個人往前撲倒,臉部著實地貼上泥土地面。

  不用特別說明我也曉得這一定是某人的傑作。

  滿臉黑線的抬起頭看向罪魁禍首,而那個人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錯了,其實冰炎還是很介意被撞又沒有收到道歉。

  「還有一個原因。」冰炎很快的就替自己找出正當理由,「總不能看著他自己去送死,這麼容易就可以捏死,拿來觀察敵人實力也不太實用。」

  乍聽之下很有道理。

  聽得懂我們在說什麼,顯然也知道兇手是誰,小生物猛的扭過頭用一種很想咬殺冰炎的表情瞪著他,接著便低下頭,用看起來沒什麼威力和衝擊力的粉拳敲打起腳踝上的冰塊。

  也沒下重手只是想捉弄一下小生物,冰塊稍微敲了幾下就出現裂痕,然後整個碎開。

  用很像小孩子鬧脾氣的方式重重地哼了聲,小生物揉了下發麻地腳踝後站起身,正要拍去身上的灰塵時,他突然整個表情僵硬,接著驚愕。

  不只小生物,我也驚愕了,手中傳來的僵硬感讓我確定連冰炎也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

  爪子貫穿的小小的身體,綠色的血--或說是汁液--從裂口汨汨流下。

  那是血黑色的爪子,血膿色的手臂從洞中伸出而洞口另一端像是連接著黑洞,因為小生物原本就離洞口很近大概也是爪子碰得到他的原因,可是仔細一看,那手臂的比例和一般人完全沒有一點相似,與其說是人的手和爪,不如說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物。

  墨綠色的雙瞳持續瞠大,似乎到了極限,他的瞳孔開始渙散。

  同樣錯愕的看著他,突然間小生物又掙扎了一下,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的唇型微微開闔著,從喉嚨發出破碎的聲音,音量很小,卻完全被我聽在耳裡。

  「別……管。」他頓了頓。

  「救……救牠……!」

  接著,他再度將眼睛瞠到最大。爪子撕開了他半邊的身體,大量的濃稠綠色之液從裂口噴出就像噴濺的大片水花,我看不見內臟掉出來,只看見一堆血管,那對他來說應該叫維管束?身體大半都被撕裂,但是小生物一丁點慘叫聲也沒發出,不知道是痛到叫不出口還是如何,我們都被瞬間俱增的殺氣與突如其來的變故壓得無法動彈。

  時間過得很慢--實際上只在一瞬間。

  爪子反手抓住被撕裂的軀體,然後抽回彷彿深不見底的洞穴。

  最後,那聲有如悲鳴的低吼,迴響。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2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5來自永夜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11-27 20:44 編輯

  「不行,不要隨便衝進去!」

  反過來抓住我的手,總是習慣自己拚命往前衝的冰炎居然想把我留在外面。

  他可能快死了!

  頭一次想要掙脫冰炎的手。從小生物被拖走的那一刻起,我開始全身發冷,雖然自己根本不畏寒,可是、真的好冷,冷得我不知所措……

  不敵冰炎的力氣與堅持,我被硬生生的拉回原處,紅瞳狠狠揪住我,有一瞬間我竟然被嚇住了。

  我很堅持,但是冰炎看起來比我更堅持。

  「妳還不行,憑妳的力量和實力無法和裡面的東西正面抗衡。」見我稍微打住了,冰炎擰起眉說,「扇要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牠,但是絕對不是要妳魯莽行事,而是讓妳在這次經驗磨鍊自己--不然你以為那個老太婆幹嘛要我來?如果是只有妳一個就可以解決的任務還需要我?」

  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全聽進去了。可是冰炎說得的確沒錯。低下頭等情緒稍微平復後我低聲說,「我明白了。」

  冰炎點點頭,然後望向我們剛才過來的方向。

  --有點實力的人都看得到,自從怪物……應該就是饕餮的東西一醒來,森林本身防守的東西也在同時啟動,大概是怕饕餮衝出去。

  「看來妳也發現了。」確認了我的想法,冰炎按住我的肩膀,「空間法術,不要亂闖,否則就不用出去了。」

  聽起來頗像是威脅。

  ……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完成任務呢……

  「玄月。」

  我一愣,冰炎怎麼會突然叫我的全名?

  反射性地轉過頭回應,只見他的手繞到我的背後,然後後頸動脈一緊,因為根本沒想到冰炎會對我動手,等我反應過來時也來不及了。有點像是貧血的症狀,眼前越發越黑,同時向是被抽去力氣一樣雙腳一軟。落地前因為冰炎抓住了我的手臂才不致於讓我直接跌坐在黑土上。

  「馬上回來,別太想我。」

  大概是自己本身的意志力再掙扎,過了好幾秒我都還沒昏過去,不過腦袋再這麼缺血下去的話似乎不太妙,雖然不會直接影響性命,不過……

  在短暫失去意識前,我似乎被移動到某處,然後冰炎、冰炎……

  沒了。


  ☽


  把貓妖放在附近的樹幹邊,冰炎沒有多加猶豫便朝著洞口前進。

  玄月剛才應該沒有發現自己在說謊,不過依照對方信任自己的程度大概他說什麼都會信以為真……大概吧。

  一開始扇就沒有說這個任務非要玄月去做,只不過玄月以為任務一定要自己解決。冰炎收到的指示確實是陪同並適時出手協助,因為玄月的方向感真的是毀天滅地的那種爛,要是放她自己一個人一定會在永夜邊境的森林迷路到死。

  而扇不曉得為什麼異常篤定玄月能獨自制服饕餮,所以扇除了交代他負責帶路以及別讓貓妖弄死自己以外就沒多加指示。

  剩下的全是他自做主張。

  走進洞穴中後並不出乎意料,饕餮傳來的闇元素之力更加強烈,冰炎不禁皺起眉頭,這股壓迫感雖然比鬼王略遜一籌,但是牠若成為扭曲的存在,恐怕將會成為另一股勢力。

  過了這麼久都還沒有扭曲,最大的原因大概是駐守在邊境的樹妖吧,他方才才見過後者,對方的實力比自己和其他資深黑袍高出許多,並非泛泛之輩。

  --現在比較要緊的是得趕在貓妖完全清醒前解決掉目標,反正死老太婆沒有說要用什麼方法,那就是隨便玄月自己高興怎麼處理。

  冰炎停下腳步,瞇起紅色的眼--眼前那片黑暗正在蠢蠢欲動。

  他走進來沒有多久,照理說應該還看得見後方的亮光,但是此時那片微弱的光明確整個消失,連光影村的契約也突然失去作用。應該看不見任何東西才對,可他卻看見了那個東西。

  --那片異常血紅的黑暗正朝著自己襲來,而他、連半步都不得動彈。





  值得慶幸的是我只昏了三分多鐘--慶幸個頭啊三分鐘冰炎能走多遠啊啊啊!

  花了三秒鐘發呆,回神後我發現自己正靠著樹幹,離洞穴雖然有些距離不過還在空間結界的安全範圍內。心裡一陣痛罵地同時,我招來自己最慣用、契合性也最好的闇元素,身旁的元素精靈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在我身旁轉來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正掌握著力量的緣故,心中頓時平靜許多,能夠冷靜去看事情了。我沿著冰炎留下的氣息往洞口快步走去,沒多久便進了洞穴。

  ……冰炎的氣息消失了。

  迎面而來的是多得可以將普通人類整個吞噬地闇元素,身旁的元素精靈更加鼓譟。在這應該充滿壓力的環境,我不禁放鬆幾秒,隨即腦中又浮現冰炎的臉,一股火突然冒上來,伴隨著令人喘不過氣的擔憂。

  黑暗深處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黏稠、悶熱又厚重的腥味,有點像鐵,也有點像植物,還有一點血味。

  「冰炎……?」

  我的聲音在空間中傳開來,回應我的只有細不可聞的撕裂聲,和一陣陣低沉的笑。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開始還在我身邊的元素精靈安靜了下來,連影子都看不見。

  四周一片黑暗。

  大概能猜到我的表情驟冷下來,我加快前進的速度,然後在撞到某個東西時猛地停下。

  不、那不是東西,那是--

  「--抓到妳了。」

  熟悉的聲音就靠在耳邊,連冰冷地吐息也那麼相似,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爆火,隨著我的思想為退敵所用。』

  一柄匕首在我的手中成型,我毫不猶豫地揮動手臂將匕首往「冰炎」的腹側捅下去。刺是刺中了,但是下一秒刀鋒便傳來形體溶解的感覺。

  緊盯住那團黑影,溶解之後牠抓緊了我頓住的瞬間逃走,我追了上去。

  越往前進,草和血的腥味越加濃厚。不可以出事……拜託……

  儘管我再怎麼加快速度就是無法和黑影拉近距離,只好循著氣息跑,可是我跑了很久都還是沒有看見任何東西,不管是小生物還是冰炎。

  覺得不太對,我逐漸慢下腳步然後停下,環視周圍的環境。果然、被騙了,徹徹底底的上當了。

  入口就在我的正後方不到五百公尺,岩壁地紋路和奔跑前看見得幾乎毫無差別--換句話說,我一直停留在原處。

  「……不用再裝了,現在還把自己藏起來沒有用處。」

  空氣凝結了一秒。不知道是我自己眼睛看不清楚,或是因為「牠」的緣故,周圍的光線又暗成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即使擁有夜視能力也有點看不清楚。

  但是比起那些,我比較在意的是冰炎的氣息又回來了,可是很弱,彷彿一不小心恍神、那氣息就會消失。

  「冰炎?」我緊盯著氣息的來源,他晃動了一下。「幹嘛跑進來!」

  聲音很沙啞,但是還講得出話來,看來應該沒受到致命的傷害吧。

  不過現在冰炎好像沒有開啟讀心的能力,不然沒理由我想了那麼多東西還沒反應。

  沒接著他的話回應,我反問道:「學長,你還好嗎?」

  空氣中瀰漫著各種腥味。

  「還好……」他頓了頓,似乎是在遲疑,「……我沒辦法行動。」

  「腳受傷了?」

  大概是不想承認,冰炎遲疑了一下才回應。

  腦袋太混亂了,我分不出冰炎是不是在說謊,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了。

  腿是不是斷了……

  就在我還在分心的時候,前方一陣低吼把我拉回神。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看不見自己也看不見冰炎,反而是「那個東西」的型態依稀可見。

  沒來由的,心中竟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令人不禁想要倒退。

  忍著那股衝動,現在不能逃走,不然,冰炎可能會有危險。

  『不能再失去了。』

  雖然有些疑惑突然浮現在心中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敢多想,而是緊盯著「那個東西」的眼睛。

  不遠的前方傳來低沉的笑聲。

  「我……不會退縮的,已經決定好的,這次不會,以後也不會。所以,請幫助我吧。」

  然後,空靈的鈴鐺聲像是魔音佔據了我所有的聽覺。

  其實早就響過兩次了只不過一直被我忽略再忽略,我知道那是什麼,卻只是下意識地選擇逃避。

  但是,就如剛才所說,今後我不會逃避,會選擇面對。

  『非常好。』

  我不確定那個聲音是嘲諷或讚賞,片刻的時間中,一個女人的形體出現在我面前。

  白雪般的銀髮,透著薔薇色的皮膚,然而她那雙燦金色的雙眼和肅殺的氣息,抹去了陶瓷娃偶般的脆弱。

  我曉得她是誰。

  幻武兵器製造出的第三空間完全隔絕了外界,一陣一陣的波動告訴我饕餮正試著擊碎這裡。

  『妳準備好了,我的孩子。』她露出笑容,抬起雙手捧住我的臉,半晌,轉而抓起我的其中一隻手,將手心往上翻,『我是沉睡一千七百年的噬夜闇王,只要世上還留有一丁點黑暗,都將是我的利刃兵器。』

  『孩子,妳有足夠的自信能不被我反噬嗎?』

  我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回過神時,女人的笑意更深了。

  『不愧是……的孩子。』女人的神情像是鬆了一口氣,她接著說。

  『我是沉睡的闇之貴族,只要是暗、就是人心之惡都可以化為我的利刃。』她的腳跟浮了起來,微微飄浮在空氣中,然後低下頭和我對上視線,『我的孩子,妳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她把手掌往上翻,一顆非常熟悉的黑色寶石出現在她的手心上方,然後她將珠子放到我手上,接著用自己的力量凝出小刀在我掌心畫出血痕,低頭、舔過。

  『妳可以呼喚我,這個名字是妳所有。我是永夜的噬夜王族,只要是闇都是我的利刃、是我的盾牌。現在,我只讓妳呼喚我的名字,只有妳有資格呼喚我尊貴的真名。』

  最後,她慢慢的在黑暗中消散,我重新看見了「那個東西」。


  --血膿色的獸爪朝我揮來。

  『璐菲斯特•穆珂,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初現妳的形、純粹優美而無上,闇是妳的護盾、是我的武器,然後、幫助我,解決衝突者。』

  揮出武器擋住這一波攻擊,不出所料的,爪子與武器相互碰撞發出沉重的悶響。

  只有這種破壞的力量才能完全發揮我的能力。

  趁著這空隙,雙手斧的鋒刃撕裂了空氣,鋒刃經過的軌跡留下像是割痕的東西,幾乎不用半秒便從那割痕伸出無數黑色的觸手,朝著牠襲去,並且纏住了牠的身體。

  能感覺到牠愣了一下,愣完後居然還猶豫要不要掙扎……


  這次我沒再揮動武器,而是直接和對方比力量,比誰凝聚闇元素的速度更快,大概是有幻武兵器的幫助,我勉強快了一點,然後凝出數十把看起來很危險其實威力不怎麼樣的劍,全部抵在牠身上應該是要害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主動散去了力量,接著直接轉換型態躲開纏住自己的觸手和刀鋒。一隻黑紅色的狼匍匐在我面前,不再有迫人的威壓,看起來就像是隻普通的動物。

  「你是饕餮……?」我詢問,牠沒回應大概是默認了。「所以是……解決了嗎?」

  從口袋掏出手機看時間,看來外面的時間已經是傍晚了。正想把手機收起來時,螢幕突然閃出簡訊的圖示,整個機身震動了一下,是、是韋珊傳來的。

  內容是這麼寫的:


  『可愛的小玄Ow<

  恭喜妳完成在無殿的第一個任務喔~給妳拍拍手!

  目標還沒死掉吧?反正任務內容也不是殺了目標所以別急著提起武器去砍怪喔

  至於詳細的嘛、去問你親愛的學長吧


  ps:未來無殿還有更多精采好玩的任務等著妳,愛妳呦~(心)』


  ……

  我沒力氣摔手機。

  「你就是饕餮吧?」又問了一次,反正就是問了也不曉得幹嘛問第二次,大概是無意識跳針。

  「……是的。」

  入耳地是低沉的男人聲音。接著我隱約看見牠又轉換一次型態,變成一頭人馬,血膿色的手抓住了我的,相當冰冷。

  直覺牠應該沒有惡意,我也就沒抽回手。

  「我認得妳……妳終於回來了。」聽得出牠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仍看不清那張面容所呈現的情緒。抓著我的手收緊幾分,「在千年前我是菲斯特的使役,但是我失去了她。現在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我將供妳所使,就像保護菲斯特一樣保護妳,成為妳所使用的使令。」

  相當自我中心的自說自話。

  我聽不太懂……菲斯特是我幻武兵器的名字,全名是璐菲斯特,是我的……的……

  是我的誰?

  「所以,當妳需要時,請呼喚我。」

  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牠潛入地面,消失在我眼前。

  對、對了,冰炎!

  拿起已經變回珠子的幻武兵器,我尋找起冰炎的氣息,儘管看起來像在橫衝直撞不過我並不在意。就在我快要碰到冰炎時,某個東西突然撞了過來,然後我往後跌坐下去……不、是我撞上去才對。

  接著,四周大放光明,站在我面前被我撞到的還會是誰,不就是冰炎嗎!

  不像我想像中的受了重傷,眼前的冰炎根本完好無缺,一點擦傷也沒有。

  看見他沒事的那瞬間,我居然差一點就流下眼淚。


  ☽


  「有什麼好哭的。」

  冰炎在我面前蹲下身,把某個東西放下後敲了一下我的頭,我發現那個東西就是小生物,仍然有著大傷口,不過比剛才看見的小很多,大概是有自行療癒的能力。

  「我才沒有哭。」

  有點不甘心的說著,我對冰炎揮出一拳,力道不大,剛好擊中他伸過來的掌心。

  冰炎嗤笑了一聲,「不這麼做的話妳沒辦法下定決心,會錯過很多事。」

  這應該不是扇要冰炎做的吧?

  冰炎沒有回答,只是冷笑。「那饕餮……」為什麼冰炎進來時沒被攻擊?

  他看了我片刻,才緩緩移動唇瓣,「是因為妳。」

  「……?」

  「我不曉得牠和妳有什麼淵原,但是牠的確是顧忌著妳才沒直接殺了我,而後來攻擊妳的原因,我想應該只是想把妳趕走。」

  我一愣,把我趕走?為什麼?

  「這妳要自己去問。」冰炎不耐煩的對我翻了翻白眼,表情像在說他又不是萬事通。

  不對、冰炎應該知道的,對吧?

  他別開了臉。

  瞪著他,一雙紅眼平靜無波。我傾身往前,將額頭靠在冰炎的肩頭,一邊抓著他的雙腕免得冰炎把我打走,即使他只是震了一下,沒有更多反應。

  「……我還以為你真的會出事,因為我而受傷,真的、你讓我擔心死了。」

  「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而且妳當我是誰啊,我可是黑袍。」

  就是因為這樣才害怕。

  會怕冰炎仗著自己是黑袍而衝在前面做危險的事,搞不好就這麼回不來了。

  很怕冰炎像哥哥一樣……哪一天就這麼突然消失。

  聽著我的心聲,過了半晌,冰炎才出聲。

  「世上所有經歷的事情,絕不像妳希望的那樣順遂的。」他頓了頓。

  「或許我總有一天不得不離開,身為人類的褚也不可能站在妳身邊直到永遠--妳必須明白這一點。」

  「嗯。」

  冰炎輕輕的笑了一聲,「但是,在離別的那一天到來之前,我會盡自己所能的陪在妳身邊。」

  這一句話,似乎和記憶中某一個畫面產生了重疊,彷彿……在很久以前也有人這麼說過。

  因為冰炎突然的話語,我驚詫的瞪大眼睛,接著馬上傳來他不耐的聲音,「煩耶,同不同意啦!」

  「當然啊、當然同意。」忍不住彎起唇形,我立刻點頭,卻變成劉海在冰炎的肩上磨蹭。

  右手小指指尖隨即傳來一種熱度,聚焦一看,明明沒有互相打勾的小指正纏繞著力下契約才會有的花紋,沒讓我看得更清楚,那個發著微弱淡紅光芒的紋路一下便消失了。

  眨了眨眼睛,正想開口問冰炎那是什麼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才剛抬起頭就冷不防的被他揪住後領往出口方向走去,硬生生的打斷我正要脫口的疑問。

  「學長,那個--」

  「樹妖應該已經在外面等了,讓人家久等不禮貌。」

  很明顯的,冰炎知道我想問什麼卻在逃避,大概是有什麼不想說,於是我也不再開口追究。

  --真的有緣份的話,有一天一定會知道的。

  接著我就發現,這真的超像冰炎搪塞的藉口。

  「妳再囉唆,我會手滑把妳摔下去。」頭頂上方傳來冰炎的威脅。

  「啊哈……我閉腦、閉腦。」

  冷哼了一聲,冰炎讓我的雙腳站穩放開領子。直起身體後,我往冰炎單手抱著的物體看去,果然是小生物。

  不過,「……?」

  幾分鐘前他身上開始癒合的傷口沒有繼續癒合,停在我剛才看見的地方。「為什麼……」

  「他用完力量了。」

  我愣了愣,原來是這樣,那、那他--

  「不至於影響生命,不用妳操心。」冰炎不耐煩的說。

  喔。


  走出來後,還真的有人站在外面等。

  還好那個人不是扇,我在心裡如此慶幸,不然我恐怕會不受控制、直接失去理智撲上去咬人。

  仔細想想好像咬不到,嗯、算了。

  把畫面拉回來。


  那個據說是樹妖的「人」,有著一頭長到快拖地的墨綠色長髮,一點也不閃亮的華麗袍子。看見我們出來後彎起了微笑。

  老實說,我覺得那個笑容很像面具,不過還是看得出對方並無惡意,大概是習慣使然。

  這就是冰炎之前見面的樹妖?

  真的好像植物。

  瞟了我一眼,冰炎向我介紹道,「這是永夜邊境的駐守兵團長,名字是翠里伊。」

  啊啊,我知道,念快一點就會變成英文的tree。

  我看著那個樹先生,彎起我自認很友善的微笑,「您好,我的名字叫玄月。」

  只見他先是微微一愣,接著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很快便收了起來,「您好……玄月。」

  不知道為什麼在念我名字時遲疑了一下。樹先生……翠里伊的聲音很好聽,和水晶塔裡的那個精靈有時聽起來像唱歌那種不同,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樹葉碰撞的聲音吧,輕輕的,聽著聽著就會放鬆下來。

  「您某部分的力量已經覺醒了,想必是和幻武兵器簽訂了契約吧。」輕笑了一聲,我總覺得這樹什麼都知道,「妖魔巴撻、也就是東方所稱的饕餮,平時會隨著主人的意志而發揮力量,一旦使用者意志搖擺不定,小心會被反噬。」

  頓了頓,他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覺得自己多慮了,「不過,既然妳是『那一位』的孩子,想必能將使役的能力發揮到極致。」

  「『那一位』是誰?」疑惑立刻脫口而出,我緊盯著翠里伊。

  不是錯覺,從一開始時,冰炎似乎就在暗是我什麼,還有才剛認識的妖魔,跟……

  永夜。

  這裡一直給我一股異樣的熟悉感,好像我來過這裡而且還不少次。但是我完全沒有記憶,應該沒有來過的才對。

  回看著我,翠里伊嘆了一口氣,「妳真的忘記了嗎?」

  一股煩躁感升起,我擰起眉,「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不曉得也沒關係的,跟在那一位無殿之主身邊,妳會學到更多,也會更快知曉一切。」

  「你說的是扇?」

  他點點頭。

  「夠了。」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冰炎阻止我們再說下去,似乎是因為扇的緣故,我看見他滿臉的黑線。「之前聯絡過的,被饕餮所傷的孩子。」

  那孩子……

  我看著翠里伊從冰炎手中接過小生物。傷口癒合已經不再像剛才一樣快速,甚至可說是毫無進展可言。

  將小小的身軀橫抱在手中,翠里伊低垂著眼簾低聲念道,冰炎拉著我退開一步。雖然聽不懂,但是從後面發生的事看得出來是召喚之類的。

  翠里伊腳邊的泥土翻了開來,接著猛的冒出黑色的藤蔓,直直往上衝然後捲上小生物的上半身,把傷口也整個覆蓋住。不到半秒,自行斷根的黑藤像是融化般,整個隱沒進小生物地身體。

  令人瞠目的是,原先一大片撕裂傷口不見了,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全新皮膚。

  「這是大地種族的治療術。」同樣也有些訝異,冰炎瞇起了眼睛,彷彿要將方才的景像記在腦海,「有意思……」

  「我想這應該是誇獎的意思沒錯,那真是多謝了。」沒有阻止人當場偷師,翠里伊衝著冰炎微微一笑,「不過這只有我們大地種族的高位者才有力量使用,沒有相關血緣是得不到回應的,冰炎的殿下應該是學不了了。」

  「我知道。」沒有直接炸毛,冰炎只是冷笑了一下。

  小生物沒有醒來。

  「那個……」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點火花,「這孩子多久會醒?」

  首先回覆我的是一抹笑意極淡的微笑,但是比起剛才那種面具般的笑好多了,「傷害『藤』的力量是與『藤』相同的黑暗之力,不會造成他過多的傷害,只是力量的流失總是需要時間補回來的。」

  『……』

  我似乎聽見另一個東西鬆一口氣的聲音,不是冰炎,難不成……

  聽說使役和主人的情感會有部分相連,所以、是牠嗎?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我的猜測。

  「那、有沒有能夠使他更快恢復的方法?」

  這次沒有馬上回覆,翠里伊歪了歪頭,有點奇怪的回望著我。

  「你似乎對這孩子相當在意,能否請問是為什麼嗎?啊、我沒有別的意思。」

  一愣,我很在意嗎?「或許吧……畢竟他會受傷也是因為我,所以……」

  如果當時沒讓他跟上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那種意外……我感受得到饕餮的情緒,牠一直有意無意的觀察著小生物,其中完全沒有一開始的惡意,只有純粹的擔心。

  這和我所認知的不太一樣,我一直以為妖魔根本不會有善念,只在乎自己關心的。

  要是自己當時沒那麼莽撞就好了。

  突然間肩頭一陣冷涼,偏頭一看,指節分明漂亮的手壓著我的肩膀,往上望去正好對上紅眼。

  『別想太多。』薄唇一開一合,拼出了這四個字。

  頓了頓,我點點頭,但是因為動作僵硬而使弧度顯得很大。

  將視線轉回翠里伊那,只見對方正看著我、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過了半晌,他露出了像是釋懷的神情,「不如就這樣吧,既然妳這麼在意,那麼讓這孩子跟隨妳如何?」

  「咦?」

  「妳不是認為『藤』被攻擊自己也有部分責任嗎,那麼做為交換,請讓『藤』跟隨妳。」

  某個名詞我現在才聽清楚,「這孩子的名字叫做藤嗎?」

  「是的。」

  「這樣真的好嗎……?」

  「玄,可以答應。」我有點訝異的望向冰炎,「這個人不會害妳的。」

  其實我比較想問,冰炎怎麼能這麼肯定。

  他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吧?

  「好……吧。」

  相信冰炎不可能害我,我答應了下來。

  「好的,請將月華刃給我。」

  「呃?什麼刃?」

  「就是妳帶著的那把銀藍色半透明小刀。」冰炎有些不耐的解釋。

  「啊?喔、喔!」

  從衣領底下翻出鑲著石頭的小刀遞給翠里伊,他笑了下後接過東西,然後將小生物--將藤放下。

  收下小哥給的那把刀後我一次也沒讓它出鞘過,沒想到會是由別人先用。

  藤被放平躺在地上,像是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藤長著長睫毛的眼皮睜了開,露出漂亮的墨綠大眼。

  半跪在地上,翠里伊握住刀柄,接著把刀出鞘--那根本不能稱做匕首也不能叫小刀,刀刃的長度和鞘不符,差太多了,根本是一把正規西洋劍的大小,連樣式也有些相似但是看得出不同。

  我突然很感謝玄鳴,硬逼著我每種武器的用法都摸索一點,不然自己的武器不會用也太好笑。

  雙手反手握著劍柄,我知道他要做什麼不過沒上前阻止--刀尖沒入藤的胸膛,藤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幾乎在瞬間,藤的身體幻化成數條光絲接著纏上刀刃、柄後固定,原本只會反射白色光芒的刀現在多了淡淡的翠綠,柄上也有相同顏色的花紋。

  連我都看得見,那所謂的月華刃多了另一股力量,植物系的力量。

  看起來沒花任何一點氣力的翠里伊在光芒退去後,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拍去身上的塵土後,他將收回刀鞘變回小刀的月華刃遞還給我。

  「月華和一般水晶不同,它能吸收各種、甚至是相斥的力量,請妥善使用。」總覺得話中似乎還有話,翠里伊的微笑又多了幾分笑意。

  「這種東西在外面可找不到,連無殿的任務也不見得會看到,妳很幸運。」不知道是忌妒還是怎樣,冰炎冷哼了一聲。

  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幸運……但是,這又讓我更加疑惑了。

  應該只是個普通人類的白詅嵐,究竟為何會拿到這種東西?


  「哎呀,現在外頭的時間有點晚了呢……讓我送兩位回去吧。」

  打斷我的出神,翠里伊主動開口要送我們回去,「畢竟永夜邊境停滯的時間對任何地方的人都不好,現在外頭的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了。」

  「那麼就麻煩您了。」冰炎點點頭。

  見我們都沒有異議了,翠里伊直接在地上張開移送陣,大小剛好容納我和冰炎兩個人。

  對了,「那個,我以後可以再過來嗎?」

  我果然還是對這裡莫名的熟悉與親近感到在意。

  對我突然的話愣了一下,半秒,翠里伊隨即綻開笑顏,「當然可以,只要妳想過來,和藤說一聲就行了。」

  聞言,我也笑了。

  和翠里伊道別之後,白光罩住我們,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送到另一個地方了。


  ……咦?

  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翠里伊身後的樹幹後方,走出了一個灰白色的身影。

  灰色的飄逸長髮和姣好的面容,更令人在意的是--

  --左眼的紫羅蘭色與右眼的矢車菊藍,和我幾乎一樣、相似度接近完全的面貌,那不是玄鳴,那是--

  我非常確定自己和他對上視線了,那個人也怔了一下。

  那個人、是誰?

  接著眼前一片黑暗,回神過後移送陣已經把我們傳回我家了,手臂被緊緊抓住、撐著我即將倒下的身體。

  應該是不認識的人才對,但是……

  「冰炎……」

  最後的分別時,我還是沒掉下所謂的眼淚。


  ☽


  「見到女兒了,高興了吧?」

  「這是嘲諷?」

  「我沒說不是啊。」

  異色瞳無奈的看著翠里伊,然後抬頭看像樹冠頂端的天空。

  永夜不會有月亮,但是邊境有,然而卻始終停在朔月之日。

  「異色的月亮啊……」

  結便是朔月之日,偶爾還是可以看見月亮的……像是紅月,和戰場上那種因為血流成河而染紅的不同,紅月就是紅月,只不過有時會是血紅色、也有時是橘色。

  反正都是異色月。

  「對上視線了?」翠里伊問。


  「……!你怎麼……」

  「她離去時有一瞬間的表情起了變化,看起來相當奇怪,接著你的表情也不輸人,該說果然是父女嗎?」環起手,同樣抬起頭、視線停在異色月上,翠里伊涼涼地說,「稍微一想就知道一定是對上視線了,不然呢?」

  「……小菲。」

  「……你是指璐菲斯特殿下?」翠里伊的眼神突然暗淡下來,「如你所願,經過千年的時間沖刷,她已經完完全全和幻武兵器的寶石融合了。」他冷笑了聲。

  「再也回不去了。」

  「……為了接下來的事,這是必須的,沒有時間了。」低著頭,他緊咬住下唇忍著身體的顫抖。

  「玄冥。」翠里伊拍了下有人的後背,示意他可以不用忍了。

  「真的……好想再摸摸她的身體、她的手掌、和柔軟的頭髮……」

  已經語無倫次了。露出了苦笑,什麼也不能做的翠里伊給了友人一個兄弟間的擁抱,「乖,別哭,我們去城裡喝酒。」

  「嗚……」

  千年妖魔也沒傳說中來得凶悍嘛,眼前完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3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番外 信任的程度
  褚冥樣一直抱持著某種疑惑。

  這必須從稍早開始講起……其實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只不過真的有點好笑……咳!

  「褚冥漾,你有沒有看見冰炎?」

  正想去餐廳吃個午餐,不料一踏出黑館大門,就撞見一臉陰冷的貓。「沒有,她好像一大早就出任務了。」

  「是嗎?」

  只見玄月散發出的殺氣更遽,「那、那個,聯絡不上人嗎?」

  「嗯,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接。」

  「耶……?」褚冥漾抓了抓臉,試著提出解決方案,「要不妳直接去他的房間或醫療班等。都過這麼久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玄月盯了對方片刻,似乎在想著事情,直到褚冥漾打算道別時才開口,「吶、漾漾,你覺得冰炎回來後會先去哪?」

  「欸?」褚冥漾愣了愣,不只這突然的問題,玄月突然叫自己的暱稱也令他錯愕。過他還是沒忘記回答,「我覺得……既然夏碎學長也有去的話,應該會到醫療班吧?」

  要嘛就是夏碎要檢查病情有沒有復發的可能,要嘛就是冰炎掛了連夏碎也治不完的彩。總之,褚冥漾覺得醫療班的機率比較大就是了……!

  「那你就跟我一起過去吧。」玄月露出了冷笑。



  「冰炎?他等一下會過來啊。」

  丟了兩罐柳橙汁給兩個小的,提爾感到有些奇怪,不過還是毫無保留的說了,「剛才冰炎打了電話過來,但是沒說受了什麼傷……是說他也只丟了句等等會來然後就掛電話了。」

  肯定是受了傷才需要醫療班吧,而且是重傷。

  「……他們好像來了。」

  語句甫落,門口隨即傳來把手轉動的聲音,隨後是熟識之人的出現。

  「提爾--呃,冰炎,找你的。」

  只見二人矗立在原地,夏碎看了一眼玄月,隨後轉向冰炎,露出某種微妙的笑。

  --出現了!看戲黨!

  「妳怎麼會過來?」

  當事人努力不擺出心虛的表情,半迴避著貓妖的目光邊問。

  「當然是因為覺得很孤單又好寂寞才想找你啊。」只聽這時玄月還是維持著平時自然好聽的女高音,下一秒猛驟降三度,「你又瞞著我去做危險的任務了?」

  是說,褚冥漾好久沒看見玄月發火了。

  「流了很多血吧?全身上下掛了一堆傷,結果你卻不打算告訴我?」

  啊啊、瀕臨爆炸邊緣。

  反觀冰炎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彷彿是做了壞事被逮又想辯解的現行犯……似乎真有幾分神似。

  冰炎蒼白的臉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玄月壓迫,過了許久才開口,「……妳聽我說。」

  「?」儘管再生氣,玄月也不是一個過度不講理的貓,於是靜了下來,不過殺氣仍在。

  「我的傷不是被任務目標傷的。」

  「不然是?」

  「這次的地點是古代種族的神殿遺跡,樓梯很多。」冰炎頓了頓,表情有些糾結,彷彿接下來的話很難啟齒,「……我要下樓梯時不小心絆倒,結果摔了下去。」

  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包含夏碎,他是唯二——或許——知道實情的人,或許是訝異冰炎居然有勇氣掰出這理由,而且還是親口道出。

  過了半晌都沒人出聲,最後是提爾打破這片沉靜,「聽也知道這根本是--」

  紅眼朝發話者狠掃過去,後者只能乖乖把剩下卡在嘴裡的的兩個字——胡扯——吞回腹中。

  「我說,冰炎你……」夏碎開了口似乎想說些什麼。

  異色瞳有些茫然的看著冰炎。過了快半分鐘,貓妖才緩緩彎起平時毫無心機的笑容。

  什、什麼?

  褚冥漾有些愕然,除去玄月之外的其他三人也露出相當微妙的表情,尤其冰炎的神情與其說是無法置信,不如說是鬆了一口氣還比較貼切。

  相隔幾秒之後,成功受騙的那方無奈的開口,連聲音也回復了正常。「怎麼不小心一點,下次別再犯這種錯了。」

  「……」這次冰炎露出狐疑的表情,「就這樣?」

  「不然你還希望我說什麼?」玄月挑起了一邊的眉毛。

  「沒事。」

  「既然講完了,小鬼快過來治傷。」即便再震驚也沒忘記對方身上掛了一堆傷口,提爾很快的走上前把冰炎拉到治療椅,途中還不斷伸出鹹豬手接著被打了好幾拳。

  「喵——!不要碰我的食物!」

  「食物個頭!」冰炎炸毛。

  褚冥漾望向夏碎,正好對上了視線,巧的是同樣都掛著苦笑。

  對自己認可的人給予完全的信任,真不知道該算好事還是壞事呢……!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4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6前夕
  搬進黑藤館後的第六天,星期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放假的關係,脫離學校中種種致命的壓力而突然放鬆,然後整個人變得很會胡思亂想。

  意識再度被拖入夢境。

  最近自己真的很常作夢,之前是兩三個月才一、兩次,進入學院後變成沒幾周就有一次甚至兩、三次,有夠詭異。

  不過這次的夢境讓人很舒服。

  --我跟玄鳴走在一起。

  彷彿又回到從前的時光,他牽著我的手慢步走著--然而周圍的景像不是熟悉的原世界,而是另一個空間。

  --過沒多久,哥哥又開始發火了。

  每天都是這樣,哥哥在午餐過後帶我出來散步,走在一樣的路、風之大氣精靈跟在後頭嬉戲,接著吵架。

  最後,就是自己被留在原地,火冒三丈的哥哥忘記把我一起帶走,搞得我必須費盡氣力才追得上他。

  不過今天我才留意到那個人。

  對他的名字有印象,本來應該記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完全想不起來……他似乎和哥哥同年--可能再年長一點,大約二十出頭,妖媚的青年,帥到一整個讓人不想靠近。

  「啊啦?妳又被丟下來啦?」

  大概平常就有留意到我,那個人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可是表情一點也不意外。

  我睜著眼睛盯著他,那人在我面前蹲了下來,讓我看清他的鳳眼。眼睛很漂亮。

  「剛好我今天心情不錯,要不要帶妳去找大哥哥的朋友玩?」心情不錯?所以你果然是在捉弄我哥嗎!很好玩嘎!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自己是想要搭上他的手、和他一起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

  如果知道在那之後我和他會是對立的關係,或許在那時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握住他的手吧?

  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可能再也沒辦法看見他了,於是在自己跨出步伐時,又硬是折了回去。

  我將手伸了出去,連同那朵紫色的花。

  他怔了一下,似乎難以相信那花是要給他的。

  對,就是給你的,所以快給我收下。

  然後他真的收下了,不確定是不是因為我操控著夢境。收下花後,他對著我後出微笑。

  『我記住妳了。』

  最後轉過身離去時,眼角撇見他的薄唇勾出這些字。

  啊、是嗎?



  『妳朋友在大廳等妳。』

  睜開眼睛後,我花了一點時間才發現有人在對我說話,轉過去一看,和一隻兔子對上視線。

  兔子?而且還是黑紅色毛皮的……那絕對不是冰炎,相信我。為了方便飼養,我就叫他變形成兔子,起初牠還抱怨了很久因為爬蟲類以外的動物很難變,不過還是照做了。

  『妳有在聽嗎?』

  「有、有啊!」我趕緊從床上坐起,「是米可蕥嗎?」

  『對,就是他們。所以快點給我滾進浴室梳洗!』

  接著用很不科學的力氣和低沉男人聲,以兔子的身軀把剛跳下床的我踹進浴室。

  再聲明一遍牠不是冰炎,雖然某方面的確有像到。

  『還在磨蹭什麼!』

  「唔~~!」


  ☽


  梳洗完後,接著要去找米可蕥。

  看見我從浴室出來後,饕餮只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直接沉入地面藏在我的影子底下,普通人完全看不出我的腳底有這麼一個妖魔。

  邊昏昏沉沉的做著腦部活動,然後拉開房間大門--我怔了一下。

  冰炎站在我房門外,右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是要用來用力拍打門板。「呃、學長早。」

  奇怪,冰炎不是聽得見我的心聲?怎麼會不知道我要出來?

  「嗯。」回應我的招呼,然後冰炎擰起眉,「我從一大早開始就聽不見妳的心聲,妳用了隔絕術法?」

  我愣了下,「沒有啊?」

  才剛說完隨即想到一種可能,該不會是撻可?順帶一提,撻可就是饕餮的名字。

  前幾天他就問過這件事,問我是不是一直都這樣、心聲給人家聽光什麼的,我就點頭說沒錯。

  『撻可……』

  一直和我心靈相通的某妖魔當然知道我要叫牠幹嘛,哼了一聲後冷冷的說:『一直這樣下去,遲早會吃虧的。』

  我只是回給牠兩聲乾笑。

  「聽得見了。」像是在確認般,冰炎對著我這麼說。

  那就好。

  我想冰炎聽我的心聲應該也是有原因的,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我當然也有能力隔絕但是沒有,因為--「冰炎不會害我嘛。」所以就不需要戒備啦。

  「妳也太沒防備,這樣下去就會和妳的使役說的一樣,總有一點會吃虧。」

  「韋珊也是這麼說,不過總比針鋒相對好。」我吐了吐舌頭,天性使然嘛……當然不是貓的那部分。

  「對了,褚冥漾怎麼也在?」

  「呃……」被晾在一邊的人有點反應不過來,「我上來問學長要不要一起出去,然後和學長一起過來看妳好了沒。」

  我發現褚冥漾一直在看我的房間,接著又露出驚恐的表情的偷瞄著我腳底的影子。

  「閉腦!」

  然後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被冰炎巴頭。



  「從校門口出去之後,往兩側走都各有一條商店街。」

  這個我知道,星期三下午沒課,又難得很有精神所以就跑來逛,印象中當時似乎是逛右商店街。我沒有事先打聽就先衝進去玩,結果碰上一堆混混。

  那些混混還挺強,至少都有紫袍以上的實力了,我怕自己打不過所以讓撻可幫我打進醫療班。

  ……後來有沒有進到牠的胃裡就不曉得了,撻可說沒有、我就懶得追究。

  走在我旁邊的冰炎聽完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倒是沒有馬上動手巴頭。

  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千冬歲講解商店街,腦袋還是有點混沌。我對這種事不怎麼關心,反正都是商店街。

  「去左邊。右商街對你們來講還太早,所以全部給我去左邊。」冰炎下達了絕對命令。

  其實我很想說,真的有危險的話交給撻可處理就好。不過我不敢真的說出來。

  開玩笑,誰敢正面對抗冰炎的威壓啊……撻可可能有辦法,但還是很可怕。

  於是在決定之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始移動。路程不遠,大約十來分鐘就可以清楚聽見某種吵雜聲。

  左商街比右邊熱鬧一點點。

  「左商街限時大特價,『邱恩的店』今日骷髏磨粉一百公克三卡爾幣,一次購滿整顆骷髏粉還送您乾枯貓爪一隻,要買要快喔!」

  說真的,超吵。

  雖然還在能忍受的地步不過我想能不來就別來。

  「人都走光了你們還發什麼呆!」

  走光囉?

  「啊,這樣我回去好了。」

  「褚冥漾我們一起走。」

  冰炎在我們轉頭的同時抓住我們的衣領,毫不費力的把一人一貓拖著走,「先去買水晶,然後去抓點東西。」

  褚冥樣的表情看起來很想尖叫。唔,好吧。

  「老闆,給我兩根骨頭!」咚地一聲,我和褚冥漾同時看過去。

  貓肉攤……我抖了一下,仔細一看幸好不是九尾貓而是不同族的二尾貓又,嘿……這麼想好像有點自私……

  讓冰炎一邊拉著人,我一邊看著經過的各個攤位--賣的東西不比另一街少,但是真的安全很多,大概因為是要賣給學生的、吧。

  沒多久我們就被拖到比較少人的街巷裡面,「到了,這裡。」

  有一家店鋪,規模不大不過也不小,到處都是閃閃發亮的東西,很漂亮、想全部搜刮走,可是會被罵、所以算了。

  是說,這間店裡的水晶我也都用不到啊。

  米可蕥和千冬歲已經在裡面了,正在邊看東西邊等我們。

  反正也沒辦法用,我沒有很認真的看,在看的同時我一邊注意著標價,現在面前這個就要十元卡爾幣。

  「這個是這世界的通用幣。」望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站在我旁邊的二人,冰炎拿起我剛才在看的純紅色水晶,放在手中把玩,「若換算成你們用的錢幣,大約一個卡爾幣算是三十元左右的美金。」

  那折台幣是近一千元上下。難怪公會的賞金這麼高,因為消費高,成本也高,所以賞金自然就跟著提高,看來公會也顧慮了不少東西,不像原世界某些地方,出手小氣得要命。

  「妳的重點是不是擺錯了?」冰炎有些無言的瞟了我一眼,接著說,「一般學生的通用幣可以在各校換取,而商店街中也有提供服務。如要原世界換也行,不過要到特約店面才有得換。」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默默的把這些資訊記下。

  「漾漾、小月,你們要不要也挑一個?」米可蕥湊了過來,「這裡面有很多不同的水晶,功用很多,可以多買幾個回去預備。」

  我搖了搖頭,褚冥樣也是一秒回絕。米可蕥訝異的看著我們,「可上墓陵課時,這個是必需品。」且很認真的說:「老師說每個人起碼得準備一個水晶錐,若是不小心觸動古老封印才可以自保。」

  「那個、我沒辦法用。」種族因素。

  「欸?小月不會用?」米可蕥有些詫異,因為知道我很早就曉得守世界的事所以應該也會一些基礎術法,現在才有這種表情。

  「算是吧。」雖然也可以說是不會用--因為根本不能用所以不學--不過這樣顯得我好像很弱,所以不置可否。

  而且不能用水晶的種族不知道是多還是少,若少到能用五根手指頭數出來的話,依照我本身的特徵很容易就看我我的種族。

  我也提過了自己是混血,若除去貓妖另一半的種族名聲很糟糕--依照一開始就刻意遠離守世界來看,似乎真的很糟--麻煩的是我自己,還是不要給人知道比較好。

  沒來由的,腦中似乎傳來幻武兵器的輕笑。



  刻意不在心裡想任何文字,我悄悄出了店門回到嘈雜的街道。

  記得被冰炎拖著走時有看見的……啊,看到了。

  那是一家很單純的店,專賣一些飾品之類的小物。走進去時我想也沒想就抓了一大把髮圈然後去結帳。

  前幾天又把髮圈弄不見了……我常常把髮圈丟不見,剛好看見有店家在賣,現在不買的話之後就會懶得買。

  買完東西後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學院裡。加上找店家的時間都不知道過了幾小時,回去後都一點多了,已經是午餐時間。

  「!」

  剛到了學生餐廳附近正好看見熟人,才正想上前去搭話,卻隨即被另一個人搶先。

  「漾!」

  「啊!你怎麼可以比我先打招呼!」

  那個多彩的刺蝟頭,我對他非常不滿!

  「又是妳!」

  顯然對我也沒啥好感,在看見我之後馬上轉過去搭住準備逃跑的褚冥樣的肩膀。

  評我的個性不可能去勾別人的手臂,連韋珊也不可能,只好忿忿的和他互瞪了一眼,然後走到褚冥漾旁邊。

  「有事情嗎?」褚冥漾露出了漢平常一樣傻氣的笑容,看著西瑞。

  --大概是他的個人特色實在太強烈,我居然準確無誤的記住了西瑞的名字,不過姓氏就沒什麼印象,總之似乎是個殺手家族。我不對殺手家族反感,只是很忌妒他,居然可以這樣毫不避諱旁人目光。

  「沒事情,本大爺剛剛從右商街回來,遇到好玩的東西。」

  西瑞收回手,從口袋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裡面關著一隻黑蟲,「使役?」

  那兩個字不是我而是褚冥樣說的,「你知道?」我訝異的看著褚冥漾,還以為他什麼都不懂,看來有些低估了。

  同樣有些驚訝,西瑞很快的收起訝異的表情,「沒錯,是使役,順手抓回來的。」他晃了兩晃瓶子,裡面的蟲被他轉得暈來倒去。有點……可憐……

  我看見褚冥漾手中的紙袋,「你買了那麼多水晶?」往裡頭看了一下,而且都是高級貨。

  西瑞更直接拿了一個純紅色的出來把玩,「都很漂亮,選得真好。」

  「那是學長選的,我只是幫他拿回來。」

  「原來如此,就說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錢買這種高級貨。」西瑞彈了一下手指,然後紅水晶就在他的手上消失,下一秒「咚」的一聲悶響從紙袋中發出,看來是掉回去了。「你這一袋只少也要花上四、五百卡爾幣。」

  事實上的確在褚冥樣的能力範圍之外……精神上。


  花了一些時間打發走那個台客,褚冥漾像是歷盡滄桑般嘆了口氣。

  「你從剛才表情就有點怪,發生什麼事?」身為同學還是表現出基本的關心比較好,而且我們是朋友。

  褚冥漾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主動問起,然後猶豫著要不要說。

  我翻了翻白眼,「一個大男人扭捏什麼啊。」

  他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覺得、自己很難融入這裡,感覺有隔閡。」

  「是嗎?」我想了下,然後不禁勾起嘴角,大概是覺得好笑吧,雖然不知道笑點在哪。「這也是沒辦法的啊,畢竟你在一個月前都還普通人,什麼都不曉得。」

  「玄月妳應該沒有這種困擾吧。」褚冥漾說,我則是奇怪的回望他。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妳看起來什麼都知道啊,和我不一樣。」

  總覺得、褚冥漾以往那種自卑的想法似乎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更加強烈了。但是對於他的說法我無法反駁,因為真的是這樣沒錯。

  不需要特地去找資料,腦中就已經有別人灌輸的概念,只要確認是否有因為時代變遷而有所改變就好。

  「不過我也不像你想的那樣能在短時間內融入。」我歪了歪頭,「我知道的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世界觀罷了,像是這裡有什麼東西--大多是勢力龐大到足夠影響半個世界的或有名點的,細微一點的就是某幾個人,如此而已。」

  看著褚冥漾,我勾起笑,「我跟你一樣會被這裡的東西嚇個半死,也會因為不了解這裡而覺得無法融入。所以你不是一個人。」

  「……嗯。」褚冥漾點點頭,那個表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呃,是感動嗎?

  「我知道了,除了連最要好的朋友的名字也會忘記這點不算,妳是個好同學。」

  中間那句可以省略沒關係我不會介意。

  ☽

  一直到墓陵課當日早上冰炎才從任務回來。

  「你有沒有帶爆符?」冰炎氣勢熊熊一踏進專業教室之後,劈頭第一句就是這樣問我……旁邊的褚冥漾。

  冰炎說我既然有武器了,沒有特別必要所以帶一兩張就好,於是除了偶爾練習成功的,我就沒帶很多爆符。

  而且我還有很威的撻可當使役用,沒在怕。

  「不要太依賴使役,哪天牠不在的話,妳一遇到危險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唔,好兇。冰炎白了我一眼,然後他直接做到褚冥漾旁邊的空位,把黑大衣脫下露出T恤跟牛仔褲。

  大衣胸口處若沒看錯應該是破洞……誰抓的!可惡那裏是我想抓的啊--

  「唔呃!」

  才剛想完還沒怒完,一枝鉛筆馬上飛過來筆直的戳中我的額頭,然後「叩」的一聲落到桌面。還好不是筆尖碰到額頭。

  「對不起學長我腦誤……」超、痛……!

  「我跟另外兩個外校的黑袍去處理獄界結界問題,快三天沒睡,都在跟惡鬼的東西對峙。」冰炎勾起冷笑,很直接的無視我,「獄界的居民腦袋不知道都在想什麼,任務有點小棘手。」

  「獄界?」

  我湊了過去,顯然米可蕥和千冬歲也注意到同一個名詞,圍成一圈,「聽說最近獄界跟妖靈界都不太平靜。」

  我是因為好奇才過來聽的,原來有這回事嗎?

  冰炎笑笑的,沒說話。

  我說……你該不會是說出來故意要嚇唬褚冥樣的吧?

  無言的看著冰炎,半秒我愣了下。

  「學長,你要不要重綁頭髮?好像有點亂掉。」

  只是看了我一眼,冰炎立刻把銀髮拉下來,「不用你說我也這麼打算。」然後就要把頭毛綁回去。

  「啊啊、等、等一下啦!」連忙讓他停下動作,他疑惑的掃過來,像在說都要重綁了還有什麼意見。

  不要那麼兇……「那個、我來幫你吧?」

  「……」居然沒有一秒拒絕,還猶豫要點頭或搖頭。

  隨後,我忍不住笑開了,然後立刻湊到冰炎身後。

  他點頭了。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開心,可能是因為不用看到冰炎用綁便當孩的橡皮筋虐待頭髮,每次那漂亮得好像會發光的銀髮都一整撮一整撮地掉,都看得我那個心超痛,比剛才被筆丟還痛。

  還好有多帶髮圈,怕有人來跟我借所以連梳子都帶了,居然可以在這裡派上用場。

  「妳綁個頭髮能不能別碎碎念那麼多?」

  我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用梳子慢慢把那堆頭髮梳開,表面上很柔順整齊沒錯,但是底下一整片打結……冰炎,你真的有好好梳頭嗎?

  「嘖,很麻煩!」

  「學長,頭髮很寶貴的,雖然看起來至少有幾萬根但世界上也就只有那些啊,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怕他下秒就把手肘當武器使,我隨即閉上嘴,專心把銀髮梳整齊。

  幸好冰炎的髮質不算差,一下子就可以把打結的部分梳開,然後再梳平,最後綁起。綁起頭髮的髮圈當然不再是綁便當盒的橡皮筋,而是我上星期六在商街買的髮圈。

  原本看起來只不過是備品的東西,現在卻顯得異常珍貴,因為隨時都有可能被冰炎弄丟。

  冰炎,絕對不能、不可以弄丟喔,丟了也不准用綁便當的橡皮筋。

  「綁好了。」

  「……嗯。」

  不知道是在回應哪一句,總之希望有把剛才的心聲聽進,求你啦大人!

  紅眼往後瞪了過來,我陪好似的笑笑就趕緊回去坐位。

  看了冰炎一眼,褚冥漾靠了過來,低聲道:「玄月,妳剛才打擊到很多女生。」

  音量很小,只有我們兩個聽得見……再加一個冰炎。

  「?」

  「靠!」

  某人的頭馬上被巴,痛得他差一點摔下椅子,不過馬上又活起來了,「學長!」

  「幹嘛?」

  不會吧,冰炎你打了人又被喊還會錯愕喔。

  紅眼瞪了我一下,然後注意力轉了回去。

  「這個送你!」

  褚冥漾有要送冰炎東西嗎……呃、難不成是那個。

  直到一個包裝精美的暗藍色小盒子被褚冥漾從背包裡面抓出來我才更加確定。

  那天跟米可蕥、某個被我忘記名字的學姐一起逛街,褚冥漾買的項鍊。

  坐在旁邊的米可蕥一看見盒子馬上瞪大眼睛,「不會吧,漾漾!你現在才想起來!」

  「什麼?」冰炎瞇著眼睛,還沒進入狀況。

  怎麼會不曉得?

  然後他閉上眼睛、睜開,「項鍊?」

  看來是知道的。

  「漾漾你送學長項鍊?」千冬歲好奇的湊上去看。

  是啊,定情物喔。半秒第二枝鉛筆再度戳中我的額頭。

  冰炎將盒子打開,裡面是那個銀色項練,有一簇紅得像是要燒起來的火。我看見褚冥樣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猛盯著那簇火在看,似乎有點疑惑。

  「這是漾漾答謝學長照顧特別選的。」米可蕥低低的笑,笑聲聽著悅耳到我都快冒泡了,「庚、小月和我都看見他找很久。」

  「答謝我?」冰炎冷笑了聲。不喜歡嗎?

  歪了一下腦袋。可是冰炎的表情也不像是不喜歡這東西,那是什麼?

  就在米可蕥好像還想要說些什麼時,原本有點吵的教室突然安靜下來。

  墓陵課的老師來了。

  ☽

  「各位同學……我們已經到了……第一實習現場……鬼王塚……」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不安了起來,從腳底板到頭頂都在發冷,真奇怪,我應該不怕冷才對啊……呵……

  「這是獄界鬼族與精靈族大戰時候……據說曾經虐殺百多名精靈……的獄界鬼王……之後被聯合封印……埋在這裡……」老師講話斷斷續續的,我很怕他下秒直接在這斷氣。「精靈們在此地做下了……很多封印……後來鬼族陸續來此……也放下了不少機關……所以這就是我們今天的功課……到中心點之後拿回……學校徽章……就過關……」

  皺起眉頭,是耶呂鬼王塚嗎……?

  冰炎看了我一眼,沒有開口,表情沒有意外的成分,似乎早就知道我知道這件事。

  是玄鳴告訴我的,某次聊天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聊到鬼族去,接著就講到鬼族與精靈戰爭,然後扯到耶呂鬼王。最後他就突然住口了,印象中那表情像是講到不該講的東西。

  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冰炎講解這墓塚的由來,回過神時,我的眼睛聚焦在冰炎臉上。

  冰炎的表情、很怪,不是錯覺,真的有點怪怪的。紅眼兇狠的掃來,我才趕緊移開視線。

  「!」

  正想對冰炎說些什麼,還來不及說出口,冷不防的腳下一陣騰空,所有正在往下掉!

  『冰之翼、水之器,糾羅纏結蛛網、現!』比起褚冥樣不淡定的尖叫,冰炎顯然鎮定許多,一下子就拿出一個藍色的珠子念出咒語。

  透明又有點銀白的東西從冰炎手中竄出來,接著像是蜘蛛絲般朝四面八方爬出,一下子就織成了一張網。所有人都撞上網子。

  看著網子底下我眨了眨眼睛然後從網子上爬起,「底下有東西。」而且是那種如果沒有網子、直接摔在上面會很精彩的那種。

  『點光。』米可蕥在同時爬起身,一彈指,她的掌心上出現了一小簇火,四周微微亮了起來,然後她將那一小團火往下丟,蜘蛛網下面立即明亮。

  網子上的學生們都倒抽一口氣,我因為早就看見了,所以反應沒那麼誇張。

  蜘蛛網下不到幾尺的距離就是銳利的尖刺山,直接摔下去也不用上課了,全部去醫療班報到。

  有點想發笑的看著A部的學生先從小門離開,接下來是B部,最後只剩我們。

  「時間也差不多了。」千冬歲露出了邪笑,讓我直接聯想到了某個消失人,「人都走光啦,我們可以慢慢來策畫一下路線圖了。」

  「嗯嗯,規劃路線的時間到了。」米可蕥立即湊去。

  「雖然我看起來不擅長戰鬥,不過可別忘記我是雪野家的人。」千冬歲說這話時看了學長一眼,然後又對我……旁邊的褚冥漾笑了一下,「漾漾,要看仔細喔。」

  是說,原來他姓雪野啊。

  他彈了一下手指,四周立即浮出好幾團青白色的鬼火,把整個墓室照得更明亮。

  『降神、歸一咒、西之虎鬼奔馳之路。』千冬歲刷的一聲手上突然多了四張白符,眨眼就著了白色的火。

  火燒盡,銀白色的灰燼從千冬歲的手上落下、停留在他胸前的半空中。『指路與預咒,先占後卜,現。』銀白色的灰湊在一起,然後分裂,變得有點像簡便地圖的感覺。

  地圖上出現了幾個移動的小光點。

  「這就是雪野家的追蹤術嗎?」冰炎彎起了漂亮的唇型,差點又讓我犯了花癡,「真不錯,這一首不簡單。」

  「不只追蹤術,還可以預知他們會發生什麼事情,例如最前面那組在左上角光點,他們很快就會玩完了。」就在千冬歲說完的不到幾秒後,銀色地圖上的某處光點突然碎開,隨即便傳來悽慘的慘叫。

  「接下來是右下方第三小組。」

  「然後中央第五小組。」

  同樣的過程重複了兩次,過了三十秒後,千冬歲才談了一下手指,四周的鬼火和白色的灰燼同時消失。「這三條路的機關都已經報銷了,可以選你們喜歡的走,第一階段的路都指向同一個地方,第二層才是迷宮。」

  這招妙啊!讓別人先清掉機關,接下來就輕鬆了。

  「放心,醫療般應該會在這裡待命,他們還死不了。」應該是對褚冥漾說。冰炎站了起來,「走吧,下去了。」

  終於要開始了嗎!

  在褚冥漾察覺到哪裡不對勁卻沒反應過來時,冰炎抓住了他的後領把他整個人拖起來,「準備好了沒有?」冰炎笑得很邪惡。

  「飛吧,小子。」

  褚冥漾怔了一下,半秒後,他發出了尖叫聲,「哇啊啊啊啊啊-----」

  我頭一次看見人真的可以當球丟。

  只見千冬歲和米可蕥也跳了下去--我也只來得及看到這些了,因為冰炎的臉突然在我面前放大,冰冷的吐息吹在臉上、一樣笑得很邪惡,「換妳了。」

  「喵-----」

  根本來不及跳開,腦袋一陣空白後回過神時我已經在空中飛了,強烈的風壓打在臉上,直到即將抵達盡頭時--「噗嘔--」

  頭頂不偏不倚的重擊上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褚冥樣的腹部,我們同時摔成一團,「嗚喔……」好暈、啊……

  『點光。』

  我們一個摀頭一個摀肚子站起來時,冰炎已經落定在旁邊。四周亮起了之前在永夜邊境時看過的、有點飄忽但是很漂亮的光。

  接著有七、八條岔路,大家聽了冰炎的建議走第四條,原因是怕某人會吐。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這尖叫弄得耳朵很痛,一摀才發現原本已經轉為人類形態的貓耳露了出來。因為我走在最後所以不知道為什麼處冥漾要尖叫,不過誰管他原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見冰炎露出了竊笑,而我們--除了褚冥漾--都用一種很無言的表情看著他。

  我覺得,在冰炎沒睡飽時站遠一點或許才是上上策……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6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番外 片段-上
時間點大約在本傳前、鬼族第一次大戰前,千年組三人還沒認識,安地爾也還沒離開公會的時候。
以上都沒問題的話,請看下去吧。












  ——風聲。

  捲起的氣流帶動了厚重的氣味,他微微蹙起眉。

  他一直不喜歡這裡的味道,即使他在這個地方工作,也始終無法習慣。

  「玄,這些是必須趕緊送回本部的東西,麻煩了。」

  望向來人,是同為工作地方的同事。對方身上和頭部都包扎著繃帶——是臨時做的治療,傷口滲出的黑紅色血水污染了白色的繃帶,在繃帶覆蓋的地方以外還有不少的傷口;遞給自己的是發生在前不久,他所在的分部遭遇襲擊的、襲擊者身份的證據,此時裝置在一顆圓球中。

  「好的,我會盡快送達。」

  接過記錄了證據的黑色球體,他這麼跟對方承諾。


  離開了帶有厭惡氣味的地方,他毫不猶豫的轉換成原形。刺痛感蔓延開來,但他一點眉頭也不皺。他的身體開始變形變小,白色的頭髮像是變長了一樣覆蓋到全身,屬於人的骨架也開始變形成動物的樣子。

  四腳站落在地,身形優美的白貓幾乎一點遲疑都沒有,在轉換完形態的瞬間便朝著某個方向奔去,速度快得只看得見白色的殘影。
  
  他在醫療班工作,分得更細一點,他負責的部門是專門於處理黑暗氣息的部門。

  出生於黑暗種族的他,治療黑暗氣息的技術完全不會輸給那些白色種族,甚至有些黑暗氣息白色種族還處理不來必須靠他親自拔除——有著這樣的能力與優勢,他在進入醫療班的極短時間內便成為了分部的主要負責人。

  他平時除了治療被黑暗氣息污染的病患,也常常兼職維護工作地點的秩序。畢竟在這動亂的時代,醫療班動不動遇襲實在不足為奇,雖然每次都能擋下,但還是不能不防範,未雨綢繆沒有壞處。

  這次分部的遇襲事件正好在他外出時發生。部門裡幾乎沒有能夠像他一樣制服外敵的存在,所以在遇到襲擊時即使在第一時間擋下了,但始終無法有效的制服敵人,於是防線被一一攻破。

  在趕路的同時,他思考著這次的遇襲事件,因為他感覺到許多不對勁的地方,尤其是此時被他叼在口中的黑色球體,他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某個人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他不是很想去相信,但——

  猛地偏離行進路線,他倒抽一口氣。數根黑針正斜插在他剛要經過的地方;如果他剛才慢了一點轉彎,那幾根黑針現在插的就不會是地板,而是他的頭或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

  「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抓住了證據,真是糟糕。」

  捕捉到聲音的來源,他瞪向了原本視線的死角。只見一抹身影就在上方不遠,那人坐在天花板的懸梁上,一雙金藍色的眼帶著冷冷的笑意。在發現他注意到自己時,他也乾脆不躲了,直接從懸梁上跳下,在空中翻了半圈後落地。

  他瞇起貓眼,在同一時間再度轉換形體變成平時維持的人形,異色瞳不善的瞪著襲擊自己的人。

  「安地爾,果然是你嗎。」

  早在拿到黑球時就有些懷疑了,那氣息他比誰都熟悉。

  醫療班的首領,公會成立以來第一個同時擁有雙袍的人,同時也是他的友人。

  他的部門遇襲時,他不在場,因為他接到了本部的召喚通知,而召喚他的正是首領。

  但他前往尋找對方時,應該有事找他的當事人卻不在,不久後便收到了黑暗處理部門遇襲的報告。匆匆趕回時,看見的便是一片的狼藉,許多重要的資料都被盜走,也有許多貴重的器具被毀壞。

  所以那個召喚明顯是要把他支開,原因很明顯,即使是身為雙袍級的安地爾,正面與他交手也無法順利脫困。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這時候要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難道就不怕自己在這當場把他殲滅嗎?

  「你早就發現了吧。」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黑球,安地爾笑了笑。

  「……為什麼這麼做?」

  在一問出口時他就應該知道了答案。他和對方相處了不少時間也有過一定的了解,不應該不知道的。

  他的朋友看似想法很簡單,有時又看起來捉摸不定,但或許真的就是那麼簡單的原因:因為厭倦。

  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安地爾攤手,「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因為我厭倦了。」

  「你們所玩的正義遊戲我看膩了,一直重複著同樣的事難道都不煩嗎?至少我看得都煩了。抱著自以為是的想法組成這種團體,說實話,很噁心……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他怔了一下。

  安地爾所說的意思他能理解,這世界上所謂的白色種族不過就是和黑色種族一樣,充滿了不安定感的存在,只不過他們的力量比起黑色種族更來得有用,便自以為是的當起了主要種族;甚至怕自己的地位收到威脅,開始以正義之名,打壓起部分黑色種族。

  那他為什麼會在醫療班?他也非常討厭白色種族,卻還是選擇在醫療班工作、與那些自以為是的討厭種族相處甚至救治他們。當然他能那麼快融入是因為實力,但掌握一個部門的權力,更大的原因是來自面前的這個人。

  正如他所想,安地爾是個令人捉摸不定的傢伙,有時看似簡單的想法,下一秒就會讓人懷疑這個人到底都在算計些什麼。

  對啊,他也很討厭這些白色種族,但因為安地爾的慫恿留了下來——對方只說可以一起工作很有趣,對於對方的想法他也沒有多去懷疑,只以為是想和其他人和平共事,於是就一直待著。

  他覺得他們噁心,但還是想和平一點。但是此時安地爾所做的事完全出乎他所想,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誤解了安地爾一開始的意思。

  他只不過就是覺得有趣,因為有趣就去做;覺得無趣了,就換件事去做——就像現在一樣。

  「我是這麼想的,那又怎樣?」

  算是有些瞭然的他收起一開始隱隱散發的殺氣,稍微平靜一些的面對對方,「我已經決定好試著和這些噁心的種族和平共處,只要他們不做出太過分的事我就不會出亂子。結果,當初要我待下的你卻先背叛了這個地方,真的只是因為膩了嗎?」

  真的只是這麼簡單的想法嗎?他很懷疑自己的猜測,但也或許這只是他不願相信,對方連自己也一起背叛了。

  「是啊,雖然應該說抱歉嗎,不過很不幸我一點歉意都沒有,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安地爾聳了聳肩,仍一步未動。

  「既然這樣,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是為了什麼?」總不可能是要殺了他然後搶走證據,因為會被殺掉的不是他。

  「哈,你不知道嗎?」突然笑出聲,安地爾走近他一步,「你有能力不應該待在這個地方,那,何必勉強自己接受那些弱小的種族?」

  是啊,他何必……

  瞇起眼,他再度釋放出不善,「你以為我會被你牽著走嗎?安地爾。」他早就過了會被迷惑的年紀。

  「嘖,真是無趣。」

  「與其在這面對我,你難道不想想該怎麼脫身才不會被我當場殺掉嗎?」他冷笑了下,這次他不再隱藏殺意,他是真的很想宰了對方。

  只見安地爾露出讓他有點難以形容的神色,「我知道你不會動手的,鳴。」

  殺意未減,但是安地爾知道自己說中了。

  在剛才自己往前走一步時,安地爾便感覺到極細的緊繃感壓迫在自己身上——那是他的朋友慣用的攻擊方式,以具現化的黑暗屬性作為極細的絲線,少則一二條多則可到上百,每根都是無盡的殺機,只要玄鳴心念一動,那些絲線隨時可以取他性命。

  但是玄鳴沒有。那些線就只是抵在安地爾的身上,頸部、胸口、四肢等等要害,但就是沒有動手。安地爾甚至能感受到那來自絲線主人手中的微微顫抖。

  手這麼抖可操不好線啊。安地爾自信的笑著。

  死死的瞪著安地爾,玄鳴想移動手指,卻連手都抬不起來。是,他的確下不了手。

  「你知道嗎?玄鳴,你的缺點就是心太軟,才總是對那些白色種族下不了手,更別說殺了我了。」

  倏地幾聲,壓迫他身體的數條黑線一一被斷開。安地爾轉了下指尖上的銀針,不是很意外防線這麼好攻破。

  「……」死死的瞪著對方,玄鳴沒有更多的動作,對於自己操縱的絲線被破壞也沒有任何補救。他呼出一口氣,「你走吧。」

  安地爾挑起眉,玄鳴接著說。

  「證據我還是會提交上去,你也別想從我這裡搶走——你搶不走。所以趁我還沒改變心意殺了你前快點離開。」

  安地爾沒有馬上接上話,他不意外會是這樣的發展,正如他的朋友對他有一定的瞭解,他也算是很瞭解玄鳴的性格以及會採取的行動。

  但是東西居然還是拿不回來了,這讓他多少覺得扼腕和可惜。嘛,不過就算有那個東西存在,也不影響他要做的事,只是動作得快點了。

  沒有多說什麼,安地爾只是笑了笑然後往後退去。他知道這是玄鳴做的最大讓步,再拖下去的話對方真的會動手,那時候就算順利逃走,也會嚴重影響他的計畫。

  看著安地爾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黑暗中連同氣息一起消失,玄鳴緊皺著的眉頭才鬆了開,然後手一揮,將對方殘存下來、不應該屬於這個地方的痕跡跟著抹除。

  鬼族的氣息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下次再讓我在醫療班碰到的話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然後,他繼續了一開始賦予卻被中斷的任務。


  上交的證據把襲擊者的身份指向了當時的醫療班首領,但不幸的是當事人早就離開崗位不知道有多久了,順帶把留下過痕跡的東西一併處理乾淨,讓所有人都尋不著蹤跡。

  不被眾人所知的是,那些東西其實不是安地爾自己處理的。那天前往本部上交東西後,玄鳴直接轉往原本屬於安地爾工作的地方,不出所料重要的資料都被事先帶走了,但大概走得很倉促,有些會指出蹤跡的痕跡未被處理乾淨——全都由玄鳴處理掉了。

  他不是想幫對方,只是他知道安地爾肯定還會再回來,這段時間不能讓任何人找到安地爾。第一個把安地爾痛打一頓的不會是別人,而是玄鳴他自己。

  之後過了幾天,正如玄鳴所想,他回來了;不在預想中的是,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公會裡設了鬼門,引來的鬼眾讓所有人與袍級手足無措,全部的重心都被轉移到公會的鬼門,醫療班只剩下治療士駐守。

  這樣,正合他的意。

  在公會內部開了鬼門無非是想要他們轉移注意力,而在眾人手忙腳亂的這段時間,安地爾會重回醫療班。於是玄鳴就在醫療班待著——他也算是治療士,沒有去取得袍級資格也就不受限於公會、不用去理公會的召喚也沒關係。

  果不其然,他正面堵到了安地爾——或者該說,堵到了正要逃走的人。

  現在安地爾手中應該有著不少資料……不過這不干他的事,玄鳴不是很關心鬼族的研究資料被搶,少了那些資料不會影響到他只會對那些白色種族造成困擾,而玄鳴並不介意那些種族困擾,甚至他們因而被鬼族反咬一口,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他就只想做自己想做的,對於其他東西,玄鳴沒有太大的意願。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6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番外 片段-下
  安地爾似乎漏算了他會留在醫療班本部,見到他時,金藍色的眼微微瞪大,然後勾起笑。

  玄鳴冷冷瞪著來人,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一揮,密集可見的黑色絲線編成網狀纏上試圖閃過他視線的安地爾。這樣交錯的絲線失去了原本應該有的殺傷力,畢竟只是要牽制住行動,已經想好要痛打一頓對方的玄鳴當然不可能那麼簡單就殺掉他。

  同樣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抓住,握著黑針的手一揮,幾道痕跡閃過黑線便全數斷開。然後朝著阻擋者扔出黑針,在不出想像之外,黑針被黑色的線攔腰截斷,悽慘的落在地面。

  看著冷不防出現在面前的玄鳴,安地爾面無表情的望著對方的異色瞳,偏頭閃過迎面而來的拳頭。一拳閃過了,但是他沒來得及閃過接踵而至的踢擊,肋骨被重擊讓他悶哼了聲,隨即劇痛爆開、腥甜竄上喉嚨,他硬是把冒出的一口髒血吞了回去。

  但是對方這一接近正好給了他時機,身體一偏,黑針順勢沒入玄鳴的右手掌,黑色的血瞬間炸出,在白色的手套上染開。

  「呵……看來你是想在這裡殺了我。」是肯定的語句,安地爾沒有過多的情緒,就只是一招一招的接下玄鳴的攻勢,不得不說,他接得很勉強,雖然接下許多攻擊但還是吃了不少。

  兩人的身上逐漸佈滿傷口,不管是他還是玄鳴都沒有得到什麼便宜,但安地爾知道,隨著時間過去,情況絕不會像此時一樣還稱得上和平,他感覺得出來自己逐漸居於下風,再拖下去可能就逃不掉了。

  就在安地爾一邊和玄鳴對招一邊打算著逃脫路線時,他看見對方猛地抽掉右手的手套,底下原本應該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此時卻完好無缺,只有淡淡的血跡。

  嘖,所以說有種族優勢真的很討厭。

  他看見對方因產生殺意而轉為血紅的眼睛直揪住自己,右手朝著他攤平,一抹淡淡的黑色從一小點,不到半秒張開成掌心大的陣法。

  不好!

  放棄可能可以重傷對方的機會,安地爾往後一跳,在同時那道陣法在瞬間凝聚出由許多咒文編織成的球體,咒文相互交錯流動,藏在咒文底下隱隱透出的紅光是不祥的象徵。

  球體朝安地爾撲去,咒文炸了開來。一開始設下保護自己避免掉部分傷害的結界此刻卻是絲毫派不上用場,只能眼睜睜看著黑咒沒入身體。

  他一個咬牙,撒手扔出了一個物品。

  ——那是玄鳴以前贈與自己的玻璃瓶,那裡頭裝著的液體流動著詭譎的菫色流光,那是只要一使用,就能自體放出幻象並且在一瞬間干擾敵人的道具,是玄鳴送給他,讓他在遭遇無法處理的襲擊時能夠順利逃脫的東西——而他現在拿來對付送給他這東西的人。

  在扔出瓶子的同時,銀針跟著射出,筆直的往瓶子的方向而去,不偏不倚的擊碎瓶身,菫色的液體隨之溢出,然後迅速地在空氣中揮發。

  玄鳴愣了半秒,那個瓶子確實對他起了作用,一瞬間不該屬於醫療班內部的景象出現在自己眼中,但他很快的便察覺這是安地爾扔出的瓶子所做為,何況那還是當初自己送出去的東西。

  不到半秒時間便解除幻象,但還是晚了一步。安地爾已經消失在自己面前,只留下現場的一片狼藉。

  他低頭看向揮發完落在地面的黑色碎片,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逃出了玄鳴的追擊範圍,安地爾不得不停下,只因為他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支撐自己行動,那些黑色的咒文正發揮著自己的功用,以最大的速度讓他的力量流失。

  到這裡應該就可以了吧……

  撐著最後的意識替自己壓制住黑咒,而後他鬆開手,直接在路上倒了下來,完全不管周圍是不是安全的。

  意識逐漸恍惚,從半瞇的眼中他感覺看見了亮亮的東西閃過,似乎有什麼東西,然後他聽見了斷斷續續的歌謠……也可能是意識的中斷才讓他感覺歌謠斷斷續續的。

  聽著那歌聲,他也漸漸地鬆懈下來,所以就算之後感覺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移動了,他也沒有做出反應,就這麼緩緩沈睡。


  在安地爾逃走後又過了一段時間,重整公會與醫療班內部花了眾人不少力氣。屬於鬼族的研究真的全沒了,更令人扼腕的是,其他有的沒的重要資料也被毀了不少,許多正在進行的研究都被拖延住。

  剛和安地爾交手過,理應也該分進傷患的玄鳴卻絲毫沒有閒著,就像其他人一樣在醫療班奔走著,除了治療傷患,一邊也加入了醫療班的重建。

  重建醫療班的資源前後花了不少但也不算太長的時間,其中最大的原因還是來自於許多種族的協助,提供的資源讓醫療班的人員省下不少心力。

  而在醫療班真正安頓好,卻遍尋不著背叛者的蹤跡時,玄鳴向高層們提出請辭,就這麼離開待了不少時間的地方。

  不出所料許多人都想將他留下,高層派出不少人想說服他打消念頭,因為他實在帶給醫療班許多的幫助。

  但他還是走了,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很不想說安地爾是他待在那裡的動力,但事實的確如此;安地爾一消失,他便沒了方向。於是在最後的整頓工作一完成,他便離開了這個地方,回到族內,接下指導族人學習的工作。

  這一待,就待了將近千年的時間。


  不知道有多久的時間,因為種族血緣的關係,他可以有近乎永恆的時間,只是這也造成他失去了時間感。回過神時,周遭的事物竟以變得不再熟悉。

  與無殿交涉後,他帶回了在前不久還不存在於時間中的妹妹,因為某些原因,她不能存在於時間中,直到必須面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

  在不知不覺過去的時光中,他也不是漫無目的的過著,玄鳴策劃好了許多東西,也預料到了許多事。所以在接回妹妹後,他開始著手為妹妹鋪路。他們移居到了原世界,並不像他的妹妹以為的是因為自身種族而躲避某些人,而是如果不這麼做會對玄鳴的計畫造成極大的阻礙。

  玄鳴花了一點時間做好準備,然而他所認為的一點時間,足足有人類所說的十年時光,只是這十年對他而言可說是一晃即逝。

  「時間就快到了……」

  看著妹妹安穩的睡顏,玄鳴喃道。然後輕手輕腳的翻下床鋪,往目前居住的住所門口走出,他必須在離開前安排好一些事。

  但是在打開玄關的門扉時,另一個人像是預料好他的出現般,守在門外等著他開門。

  嵐……「你怎麼會過來。」

  不是相當意外的語氣,玄鳴知道這孩子常常做出一些出乎人所意料的事,而據本人的說詞,這都是靠直覺來的。

  此時正處於深夜,原本照正常來說應該是孩子該睡著的時間,但是他卻過來了。

  孩子銀藍的髮反射著月光,整個人靜靜的散發著微弱的光線——這樣的景象稱得上是美麗,但玄鳴卻提不起好感,只是因為在這孩子的父親走後少了一個人看顧他也時不時的照料著對方的生活,所以也很難說得上厭惡。

  「母親找你。」睜著同樣是銀藍色的空靈雙眸,身高只到玄鳴胸口的小孩淡淡的說著,這時的小孩還不懂得掛上虛偽的微笑,平靜的臉與散發出的氣息,讓就算是厭惡白色種族的玄鳴也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嗯,我正好也要去找她。」點了點頭,他習慣性的摸了摸小孩的頭,隨即關上自家大門,往隔壁的鄰居家走去。

  其實要說的事沒有什麼,就只是要說一句:他要離開了。

  走進散發著淡淡植物香氛的的屋子,屋內的女主人只是直直的站在客廳中,在發現他的到來後,平靜無波的藍眼淡淡的望著玄鳴。

  「我要離開了。」說出已經準備好很久的台詞,玄鳴丟下這樣一句話便打算轉身離開。

  「請稍等一下。」

  玄鳴停下腳步,轉回身體,同樣沒有太多的表情回望過去。只見女人走近自己,原本優雅交握在腹部前方的雙手往上一翻,裝著白色粉末微微反射著細小光線的珠子靜靜的躺在她的手掌中央。「會用上的。」

  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玄鳴只是點點頭便接了下來。

  「……以後小月也麻煩你們了,籬湘。」

  名為籬湘的女人輕輕點頭,「會的。非常感謝您這些年來給予我們的協助。」

  沒有再多說什麼,玄鳴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子。

  「等等!」

  就在玄鳴準備回到自家房間,已經要打開大門時,一道童稚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疑惑的回頭一望,正好看著從後方追上的小孩直直撞進自己懷裡。

  「不要,不要去找他!」終於再也忍受不了,把臉埋進玄鳴衣服裡的小孩發出像是尖叫一樣的聲音。

  知道可能回不來了,為什麼還要過去!明明有著可以直接擊敗對方的力量,為什麼還要選擇作為像是誘餌般的存在來拖延對方的時間?

  他知道玄鳴在想什麼,這段時間玄鳴和籬湘的談話他一直都有在聽著,但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嵐。」拍了拍對方小小的頭顱,玄鳴有些無奈,只是要對方先離開他的懷中。而在小孩一抬起頭他就更想嘆氣了,一雙眼睛哭得紅腫,雖然沒發出啜泣聲,但並不影響眼淚不斷流下。

  然後,玄鳴偏過頭,翻找著此時躺在口袋中早已準備好的物品,拿了出來放到小孩小小的手掌中。

  「這個東西,拜託嵐幫我交給小月吧。」玄鳴笑著,再度伸手摸了摸小孩細軟的髮,而後轉身走進屋內,獨留下站在門口呆愣著的小孩。

  回到自家中,玄鳴不再去多想小孩的臉,只是逕自走向妹妹所在的房間。

  東西都準備好了……那就只剩下她了。

  無聲無息的走近仍熟睡著的身軀,玄鳴伸出手放在玄月的額頭上,手掌隱隱散發的光芒像是有意識一樣流進玄月的腦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事情的進行,玄鳴張開嘴,吐出一顆流轉著紫金色流光的珠子,只有拇指般大小,卻壓縮著強大的力量,小小的球體還隱隱有些壓抑不住的感覺,不斷有力量外洩。

  以玄月目前的程度來說,是早了點,但她身上繼承的血脈一定可以讓她承受這種力量的。

  沒有多想,玄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將玄月的小嘴扳開,然後把珠子塞進她嘴裡,看著珠子滑進喉嚨。片刻,覆蓋著喉嚨的皮膚底下透出一點點的光,他知道力量正在被吸收。

  忽然間他有點暈眩的感覺,那是力量正在流失的徵兆。玄鳴甩了甩頭,不行,不可以在這種時候睡著。

  評估了下自己剩下的力量可以做的事,玄鳴只來得及替對方做出好幾道稱不上完整的封印法術,這是讓她在可以好好控制力量前的措施,避免在那之前就因為力量過強、身體承受不了而爆體死亡。

  以及真不得已、被扭曲成鬼族前,會毀掉宿主的封印。

  而在這之前他先做好了記憶封印的動作,封印的部分全是來到原世界前的記憶,至於封印的內容確切有什麼,他沒有太多心思去管。因為在接收他的力量時,一些殘存在力量中的記憶也會一併被接收,所以記憶封印只是為了避免混亂。

  隨著封印進行,黑色的紋路在玄月的左臉以及左半部的身體勾勒出詭譎的花紋,小小的臉皺了起來,痛苦的從喉嚨發出嗚咽聲,一粒一粒的汗珠也慢慢從皮膚滲出,卻始終沒有想過要清醒。玄鳴捏碎了方才從籬湘手中得到的白色珠子——白色的粉末從他的指縫中傾瀉而下,在碰到玄月的身體前慢慢地淡化而後消失,片刻,玄月原本緊繃的臉部線條才緩和下來,逐漸回歸平靜,原先出現的黑色紋路也跟著慢慢淡化消失。

  這樣,就算完成了吧。

  但是,還不能鬆懈,因為、一鬆懈的話就會睡著了。

  沒有多做休息的動作,玄鳴站起身離開臥室,在踏出房門的下一秒便張開傳送陣,白色的陣法張大、閃耀起強烈的光芒。不過幾秒,光芒退去時法陣中央也沒了玄鳴的身影。


  他自認算是很了解那個人,所以也沒有很仔細的想,就直接往腦中浮現的地點把自己傳送過去。

  法陣的光芒一退去,微涼的清風吹拂到臉上,白色的頭髮隨著風微微飄動著。

  若沒有記錯——基本上也不可能記錯——這裡是從前安地爾離開公會後,曾經待了很久的一個地方。

  記憶中的洞穴此時被許多枝葉覆蓋住,不難看出層層的枝葉底下,還有許多沉重的碎岩擋住入口——若是不知道的人來看,肯定看不出那些碎岩底下其實還有個空間。

  ——腳步聲。

  「怎麼……終於想到還有人邀請你的事嗎?」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玄鳴頭也沒回,只是有些恍惚的看著被歲月埋沒的地方。

  「算是吧。」他輕笑了兩聲,然後猛的回過頭,同時扔出的兩把黑色刀刃此時已經被那人好好的接在手裡,絲毫沒有傷到他半分。

  「見面禮可不是這樣送的。」安地爾笑著,手一轉,黑色的刀刃立時化為無數碎片。「怎麼不認真出手呢。」

  「因為沒有必要。」相比對方的愉快,玄鳴只是冷冷的笑著,「我是來算以前的帳的。」

  如果不是因為鬼族,他就沒有必要做這些事,也就不用離開妹妹身邊……就某些意義上來說,面前這個所謂的「昔日好友」算是共犯。但是他的目的並不是要取對方性命,就他目前的情況來說,他也沒有那個能力——不過他也不是要算這個帳,這個之後有機會再報仇。

  好歹在醫療般待過不少時間,理所當然能夠看出玄鳴的情況,然而安地爾卻沒有表態,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對方對話。「都過那麼久了才想到嗎?那麼你的動作還真夠慢的。」

  「我可不像你們鬼族一樣心急。」

  「看來你猜到我們要做的事了。」態度依舊沒有變化,安地爾聳了聳肩,神情依舊一派輕鬆,「所以呢,你想來阻止我嗎?」

  「怎麼可能。」收起冷笑,玄鳴直直盯著對方的眼睛,安地爾當然也毫不迴避。

  只是沒幾秒,安地爾便感覺到了不對勁。「你……?!」

  「我說過了,我是來算以前的帳的。」

  聽得見聲音卻不見其人,原因是在對上眼的那一瞬間,一片無盡的黑暗在安地爾的眼中擴散開來,那不是昏厥的徵兆,他知道這是什麼,因為這是以往友人的拿手好戲。

  用幻術來對付他嗎?

  發覺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誤會了友人的意思,但是他一時還是想不起來對方指的是什麼事,「你在講哪一件事啊?」秉持著不知道的東西就該問清楚的原則,對方是自己的朋友也沒什麼不好問的,當然是有疑惑就直接問了。

  你他媽居然給我忘記……「……不要跟我說你不記得你把我送給你的東西拿來對付我的事。」

  「喔,原來是那件事。」矗立在黑暗中一步未動,安地爾總算想起來了,「你那時候下手可真夠重的。」雖然是不傷及性命,不過真的痛得沒話說。

  然後安地而手一揮,輕輕鬆鬆割斷了試圖困住自己的黑線,然後手中的黑針朝著某個方向射出,隨即傳來擊中物體的悶響。

  果然不是錯覺。接著安地爾也不呆站在原地了,就這麼任人宰割可不是他的作風。於是他也開始主動攻擊,既然對方都動手了,他也沒有不還手的理由。

  一邊接著越發狠毒的攻擊,安地爾也送出了不少毒針。在幻術中他只看得見一片黑暗,但並不影響他追蹤對方的氣息,何況那還是自己熟悉的友人。

  只是不知為何,一向不太輕易波動情緒的安地爾突然有種火大的感覺。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狀況還跑來和我交手,是在瞧不起我嗎?」

  不管是誰,被瞧不起都不會有好過的感覺,尤其是正在和自己對手的這個傢伙,照理說對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雖然以往打鬧般的交手也沒認真過,但現在安地爾看得出來對方的確是很認真在和自己對招,然而卻是在這種狀況非常不好的情況下。

  難道是因為覺得自己贏不過他才拖著這種狀態過來的嗎?

  「安地爾,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只是過來算帳而已吧?」玄鳴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卻讓安地爾的警戒更提高了幾分。

  冷不防地,幻術像是被打碎的玻璃瓶一樣碎開,一切景象重新回到視線中,可在同時,玄鳴的氣息也一併消失。一瞬間便失去了攻擊的對象,安地爾微微瞠大眼,難得的有些愣住,但還是不忘觀察四周的動靜。

  直到後方再度出現玄鳴的氣息,安地爾準備揮出黑針,對方的動作卻還是快了一步。

  所以說,種族優勢真的非常討厭。

  黑針被格擋下來,對方在一瞬間化掉了自己防禦的結界,然後細白的雙手按住他的頭部兩側。

  對於自己竟然在被接觸頭部的瞬間失去行動能力,安地爾沒有絲毫急躁,反而冷靜了下來,直直望著對方的異色瞳。

  「我啊,從來沒有瞧不起你過。」玄鳴瞇起眼睛,「我可是從一開始就非常認真。」

  「抱著必死的決心。」

  安地爾瞠大眼,並不是因為頭部被施加的壓力,而是玄鳴臉上,從眼尾開始逐漸往外擴散的黑色細紋,交錯的紋路像是玻璃破裂的痕跡。

  「你做什麼?」

  只是笑笑的沒有說話,玄鳴沒有停下力量,黑色裂紋持續往身體擴張。

  這是他的母族裡,只有高位者們才知道的禁咒,母親也使用過,所以他很知道使用的後果會是什麼,但就是因為知道後果,所以他才更加堅決。

  為了這一刻,玄鳴準備了很久,此時終於到了該使用的時候了。

  和玄鳴不同,安地爾不清楚對方搞了什麼鬼,只是直覺的認為如果不阻止的話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於是越發冷靜下來解讀禁咒的結構。

  撐著越來越昏沉的腦袋,安地爾翻出銀針,趁著一個空隙把銀針送往對方那雙細白的手腕,卻不見對方吃痛地縮回手,不過禁咒的力量漸漸緩了下來。看著玄鳴半閉上的眼睛,安地爾覺得這傢伙該不會是在禁咒一發動時就失去意識了。

  還說什麼沒瞧不起,居然在敵人面前光明正大的睡,擺明就是瞧不起。

  再度往玄鳴身上送了幾針,雖然還是有點慢了,但終究還是沒有演變成最糟的情況。

  失去禁咒力量支撐的玄鳴鬆開手,雙眼一閉,整個人就這麼倒下。見狀安地爾只是反射性的接住對方的身體,然後腦袋一懵,跟著跌落在地。

  還是有被衝擊到……按著發痛的腦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動了什麼手腳,傷害一定存在只是暫時看不出來。嘛,暫時感覺不出來就代表不是很嚴重,當然這只是對他而言。

  鳴……

  注意力轉向倒在自己懷中的貓妖,從對方逐漸冰冷的軀體感覺得出來,這傢伙已經沒戲了。

  伸手按住沒了呼吸的身體,嘛,最後靈魂還是可以利用的,就吃掉吧。

  ……

  …………

  收回手,安地爾還是沒有動作——就算不吃也有其他事好做,先帶回去再想想該怎麼利用吧。

  看著玄鳴緊閉上眼睛的臉,原本出現的黑色紋路已經退去,只剩下剛才打鬥時出現的黑紅痕跡。

  真是……你們每個都一個樣啊,搞成這樣豈不是很沒意思。

  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眼時,冰冷淡漠已重新回到金藍色的眼,沒有人看得出那眼神底下想的是什麼,也再也沒有人能看出。

  再也沒有。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7事故
  我們一路上還算順遂地來到第三大廳。

  「當年精靈軍隊攻入鬼王之城,也就是這裡,將鬼王封入最地底處之後將整座城沉入地下陪葬,所以這些都是當年留下來的遺跡。」冰炎說的這一段歷史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曉得是突然忘掉還是一開始就沒有這段記憶……對我來說或許是好事,雖然腦袋有別人不知道的資訊很方便,但是我不喜歡這種比別人特別的感覺。

  冰炎拿出了一紙白符,「這是風使符,風捲。」

  他放開手,白符落地的那一秒捲起小小的龍捲風,接著地上的灰塵隨著龍捲風起飛。如果在場有過敏患者絕對會在心裡咒殺冰炎吧……

  不用幾秒,滿地的灰土全被吹開,底下全是透明的晶體,因為光照而閃閃發亮,那一秒某種熟悉感爬了上來。從附在晶體上頭的力量感看來,應該是非常珍貴的骨董。

  「好美。」米可蕥盯著地板下的水流扭曲變形,有些看呆了。

  「水華,這是高等的魔晶石,沒想到鬼王居然會用這種東西當地板。」千冬歲詫異的說,我注意到他在同時有意無意的瞄了我一眼,「上面有字。」

  剛才就有看見了,不過我總覺得那些字異常眼熟……好像是古代的語言。

  「這好像不是現在的通用文字。」米可蕥蹲在地上摸來摸去,那些字的範圍很廣,幾乎寫滿了大半個地板,因為有水流折射光線的關係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不過,現在的通用文字?

  「你們讀完一學年之後就會開始學了,通用文字是必定要學的一門課。」冰炎站在褚冥樣身後,遠遠的睨了一眼站在最後頭的我,涼涼的說道:「現在的世界共用的一種文字……跟語言搭配。要不然出學院之後就會發生很美好的事。」

  我知道,古代常常發生,因為諧音而造成誤會,結果大家都很精彩。

  還好我的語言類算不錯。不過我記得褚冥漾的文科在國中就很慘烈。往他那邊望過去,正好對上彼此的眼睛,只見他一臉快哭出來,大概是要我救他。

  我別開臉看上面看地板就是不看他,果然餘光看見褚冥樣的眼神瞬間死了。到時看情況吧。

  「嗯,這應該是某種種族文字?」千冬碎的聲音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很古老,不在我看過的範圍。」

  「聽說水華魔晶石中蘊含了魔力,我想鬼王應該是拿來吸收用的才會這麼大一片。」千冬歲推了下眼鏡做出結論。

  「這應該是古代精靈文字。」所有人都看向我,「古代精靈族的通用文字,只有精靈族才看得懂……對吧?」

  說著,我緩緩轉向冰炎,就是潛意識的動作,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看他。

  冰炎卻也沒有表現出意外或是其他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我認得出這些字的來源。「上面記載了鬼王一役的相關事情,你們要浪費時間在這邊聽嗎?」他勾起冷笑問道。

  「我想聽!」米可蕥第一個蹦起來,舉手。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知道。」千冬歲附議。

  我沒有答話,褚冥樣也是默默的看著。

  冰炎踱著腳走了幾步,瞇著紅眼把地上的文字大略掃了一下。「這是秋天的事情,時間在風之深淵的精靈王上任第二年。」

  然後,他停下腳步,開始敘說紀錄:


  (某茜想這一段大家再清楚不過了就不再多碼,對這段沒印象的話就當作複習原作,回去看吧。(被爆打)


  「這就是上面寫著的全部翻譯。」冰炎停頓了一下,稍稍思考,「最後沒有署名,但是我想大概是當年發動攻勢的冰牙族第三王子寫的,可能是被部隊隨行的書記刻印記錄在上面。」

  三王子……他……

  剩下的對話我沒怎麼認真聽,接著回過神是因為四周突然出現的不對勁讓我警戒起來。

  少了一個撻可警戒是因為中途我發現他和鬼王塚的氣息會互相衝突,怕之後很不幸遇到鬼王的屍身會有危險,所以讓他先回去了,撻可自知回去的路。

  「漾漾、趴下!」

  就在千冬歲叫了一聲之後,整個地面都在震動,轟隆轟隆的聲音從我們剛才下來的地孔傳來。

  是機關!

  還沒反應過來的褚冥樣被冰炎一拳擊倒在地。然後,越來越多的蟲子從水面下浮上來……那個……好像是某種電影中的聖甲蟲?

  「剛剛那個機關把墓蟲放出來了。」千冬歲拉著褚冥樣後退。墓蟲正在水下用力牙咬地板。

  不要損壞骨董你們這些混蛋蟲!

  「快走!」強行打斷我對墓蟲興起殺意的米可蕥推著我們往外跑,「墓蟲牙齒很利,地板會被咬穿。」

  不過米可蕥只走了兩步就往後退,因為唯一的出口已經爬滿墓蟲。

  「別讓我知道是哪個白癡啟動機關的。」千冬歲狠狠罵著,我拍了拍他的肩,用很認真的表情看著他, 表示要報仇的話算我一個。

  冰炎拿出了用風符做成的長槍,有點透明,印著銀色的圖騰。「這個地方不能使用爆符,地板會打壞。」他用槍底敲敲魔晶地板,然後遞了一樣的符紙給褚冥樣,同時警告他不准想出奇怪的東西。

  米可蕥和千冬歲分別拿出幻武和白符。我抽出了月華刃,和米可蕥一起去地孔下阻止更多蟲進來。

  就在我們忙著殲滅墓蟲的同時,一直被我們注意著的褚冥漾的氣息在瞬間消失了,驚訝的同時卻也無法停下動作。過了約不到五分鐘,整個大廳突然颳起強風,我們都看見那些原本還綿延不絕的墓蟲全停了下來,一群黑黑的抖了幾下後接著爆開,不得不說那場景還真壯觀。

  往四周望去已經沒有蟲了只剩下粉碎的屍體。最後褚冥漾又出現,正坐在地上,表情一片空白。

  原本的驚訝變成驚愕,我們全盯著褚冥漾,然而當事人卻隔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甚至不解的反問,「呃?怎麼了?」他甩了下頭,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你剛才做了什麼?」我收回劍走上前,卻見褚冥漾一臉的茫然。

  「漾漾,你怎麼做到的?」見褚冥漾沒有反應,米可蕥再問了一句類似的問題,對方卻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你看一下四周。」知道他大概是沒有進入狀況,千冬歲好心的提醒。

  褚冥漾左右看了一下,接著整個愣住。

  冰炎也走了過來,褚冥漾到退一步。「我剛剛突然有好幾秒察覺你不存在。」無視褚冥漾的表情,冰炎這麼說:「然後風符爆裂,你又出來了。」

  「呃,剛剛水下面好像有東西。」褚冥漾指指下面,有種轉移話題的嫌疑。

  「這不是普通的水。」千冬歲先出聲,「這是……」

  聽著千冬歲的話,我心中大概也有了個底。

  看著水下,冰炎蹲下身,然後把手貼在地上念了幾個像是咒語的東西,那些銀色像是霧一樣四散開來,水底下的東西逐漸明朗,到了清晰可見時,他們全倒抽一口氣。

  我退了一步,又退了第二步,不行……不可以逃走。

  「我們將死去的同胞葬在此地……守護、安歇,直到主神召喚所有的孩子回去……而我也將在此,永遠保護這些沉睡的靈魂不受汙歲干擾。」冰炎看著地面下的字,因為很少所以很快就念完了全部,「螢之森精靈武士,辛亞,光明的寵鷹。」

  看著沒有被棺材板覆蓋住的精靈,他靜靜地沉睡著,安祥的面容和記憶中的某個身影重疊。

  『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不過都一樣的……同樣都是我們對不起的人。』

  是嗎?

  璐菲斯特--我的幻武兵器不再說話,安靜得彷彿是錯覺。

  冰炎轉過身、一個拍掌,四周起了小小的風,然後一層厚厚的泥土與灰塵將地面整個都覆蓋起來,直到再也看不見透明的地面為止。

  「我們走吧。」

  ☽

  「接下來下面都是挖空的道路,小心不要滑倒了。」負責領路地千冬歲這麼說,帶頭往旁邊不起眼的小路走。總覺得這條路其實比較像是盜洞,盜墓者挖的小路。

  「這裡是當年精靈們為了把惡鬼王的屍骨鎮壓到最冰冷的深處廢了幾日開挖出來的,本來有建階梯之類的,不過後來全毀了不讓人繼續使用;我想這應該是之後的盜墓者重新挖的。」冰炎講解著,我有一種猜測被證實了的感覺。他彎著身走,前面一點地千冬歲也彎著身,應該是因為地洞有點小。

  越往下走,有種越冷的感覺。隱隱有些聽見水滴的聲音,是水脈嗎?

  「下面有水脈,可能會很冷。」

  我不是很怕冷。小時候不懂,問我哥為什麼不怕冷的時候,第一次他說是因為爸媽也不怕冷;問第二次說是因為我們很小的時候就住在很冷的地方;第三次則乾脆說是因為貓妖那邊血緣的關係所以不容易感覺冷……每次答案都不一樣,後來就放棄探究了,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就在我還在胡思亂想轉移注意力好打發時間,一顆紅色的珠子在我面前晃了下,「小月需要嗎?」米可蕥的聲音傳了過來。

  搖了搖頭,「謝謝,我不怕冷。」

  聞言她便縮回手,和褚冥漾輪流使用珠子取暖。

  走了沒多久,我們出了地穴,外頭是個像天然地底洞的地方。裡面很大,而且到處都像冰晶一樣閃閃發亮。在一小段距離外有水聲,大概是有河流之類的。

  不遠處有石桌,上頭擺了些東西,是些徽章,上頭有術法的感覺,我想應該是證明之類的。一邊看著石桌這邊米可蕥等人的對話,我的注意力被水聲的來源吸引走。

  往來源走去,是條冰川,和先前在第三大廳看見的一樣,上面浮著白色的液體,只不過沒有覆蓋著魔晶石,而是一大片裸露的水道,白白的發著光很漂亮,但是上頭傳來一種讓我很不舒服的感覺,是屬於光明種族的力量。

  如果說這裡是封印鬼王的地方,那麼那股不舒服的感覺應該就是封印之類的。

  我發現自己可能有那麼一點被虐的傾向,明明那股力量讓我很不舒服,但還是站在岸邊看得發愣。直到有個拉力把我扯回去,這才回過神。

  「不要靠那麼近!」冰炎抓著我的手臂,只是匆匆的瞥了我一眼,隨後視線轉回其他人那,一臉嚴肅地說:「看那種東西沒什麼好處。」

  「不過可以當成一種經驗吧?」千冬歲說,我有點搞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剛剛注意力都被冰川下的封印吸引住,沒有去注意他們的對話。

  就在我還在納悶時,冰炎已經無奈地嘆了口氣,「來吧。」

  他鬆開我的手臂,然後就像我剛才做的一樣,站到了冰川的岸邊。


  「這是絕對封印,不能隨便動它。」

  就在我再度看著下面恍神時,對話又進行了一個段落然後打住,因為地恐通道那邊傳來了聲響,接著幾個人滾出來撞成一團,揚起了混濁的灰塵。

  那個人我有印象,是一開始態度相當無禮且高傲的傢伙,現在倒是很狼狽。

  「哼,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幾個C部的在吠。」他抬起下巴,「怎麼,不知道怎麼回學校嗎?」

  他長得有點矮,雖然比我高一些但看起來也不到一六零,所以那抬起下巴的動作實在添不了他的氣勢,反而顯得很滑稽。

  冰炎不作聲只是逕自冷笑。老實說,像這樣冷笑不生氣有點可怕。

  「我們才不像某些慢吞吞的人,晚到了還不知道怎樣回學校,不知道不恥下問還想要探別人口風。」千冬歲也不是吃素的,氣勢一點也不輸人地回嗆。

  「你說什麼!」想像中的情況出現了,小丑的發作。

  「聽說A部的都很厲害,你們可以看見冰河裡有什麼東西嗎?」千冬歲頓了頓,「不過我看你們應該也不行。」

  「夠了!」冰炎開口遏止。

  「當然可以看見!你們這些C部的三腳貓給我滾遠一點。」小丑的手上猛然多出一層粉末,然後變成整片往冰川裡設去。『散去、顯我見之物。』

  某種不太好的感覺在體內升起,反射性地皺了下眉,我看往因為金粉而產生變化的冰川。

  看著那片白色出現波動,隨後又是一片金粉被灑出來接著沒入冰河。須臾,原本看起來很厚一層的白色就像霧氣一樣散開,原本被覆蓋在底下的東西清楚地呈現出來。

  那個東西給人的感覺不太好形容,要照正常人的說法來看的話,很噁心,比普通人體大上三倍的身體爛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至於讓身為藍袍的米可蕥臉色那麼難看,真正讓人感到不適的,是來自於那個東西的巨大壓迫。

  『那就是耶呂鬼王的屍身。』

  璐菲斯特的聲音直接在腦中響起,『不要站那麼近。』

  沒事的。我回應道,其實自己也知道這樣很危險,往前一步就可以下去了。

  在一瞬間,升起殺意的那瞬間,似乎有好幾個畫面從腦海閃過,但隨即便沒了印象,唯一留下的只有一片一片的腥紅。

  「這個就是耶呂鬼王的死屍。」冰炎的聲音拉回我的注意力,我才發現四周靜得有點詭異,然後冰炎現在很不爽。「你們不是很想看嗎?一次看個夠吧。」

  盯著冰炎半晌,再看了下臉色依然很差甚至吐了起來的米可蕥,最後我轉向褚冥漾。

  微微瞇起眼,褚冥漾你……


  「褚!不可以!」

  身後傳來了騷動,回過頭望進冰川裡,只見一雙半爛了的眼睛猛地睜開,和我對上視線,那一瞬,我失了神,因為那張臉離我越來越近,直到刺骨的冰冷衝擊到我的身體——

  ——這才發現,不是它靠近我,而是我摔進了冰川裡。

  瞠大了雙眼,驚詫之下,冰冷衝進鼻子和嘴裡,那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感覺沒有很久,真的沒有很久,就感覺體內已經沒有氧氣可以用了。某種念頭浮現,伴隨的是種恐懼,死亡的恐懼。

  然後,雙眼因為大腦接收不到氧氣的關係逐漸發黑,在眼前一片一片擴散的黑影就像是蟲子一樣,啃食光我的意識。


  感覺做了個夢。

  以為自己快死了而驚恐的睜開雙眼,隨即便發現自己被關在黑色半透明的薄膜中,或者應該說,這層薄膜保護了我,把冰塊還是血水的全部隔絕開來,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濕透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稍微動了下四肢,跟平常感覺不太一樣。舉起手一看,尖銳的指甲全伸了出來,皮膚上也起了一粒一粒的疙瘩……有個東西吸引住目光,是右手小指上出現的東西,一圈一圈的紅色紋路,此時發著光,那灼痛神經的熱度讓人無法忽視。

  這是什麼?

  看起來是某種印記,可是我對這東西完全沒有印象,是什麼時候……算了,頭好痛。

  不,整個身體都很痛。

  突然,黑色薄膜包覆的空間狠狠的震動一下,可以很清楚的看見空間出現了裂縫,我看見了,那隻腐爛的手爪在發現我的存在時,試圖擊破這裡。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不可以就這麼任人擺佈。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侵襲者見識妳的絕姿。』印在腦海的咒語從口念道出,似乎是我所驅動的,又似乎不是。

  握緊在手中拉開的武器,然後催動與生俱來的黑暗之力。那隻手爪擊破了原本就不是很穩固的薄膜,原先擋在外頭的水全沖打到身體。只要再一秒,我可能就會被那隻手打爛,但是怎麼可能讓這種事發生,武器不是擺好看的。

  甩出武器格檔下揮向我的手,接踵而來的衝力把我擊飛出去。還好自己在水中,水的阻力讓我不至於飛太遠,所以就算之後背部似乎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反過身體攀住撞上的東西——是一塊冰壁,應該是隨時間自然凝結出來的,然後我沿著那個冰壁爬上去,免得自己缺氧而死。

  沒多久,空氣的流動感從頭頂蔓延至全身,也呼吸得到氧氣了。隨之而來的是扯住手臂的力量,那股力道把我向上拉去,不等我反應過來,接著我被摔到堅硬的地面上。

  「都跟妳說了小心一點!」那人破口大罵,聲音聽起來很生氣。

  有些吃痛地咧了下嘴,我看向那個人,但他的視線沒有多在我身上停留,只說了這麼一句就回過身,對上冰川裡的死屍。

  視線跟著望了過去,然後我驚愕地瞪大雙眼。怎麼……!

  周圍是一片混亂,一道一道的術法往那個東西扔了過去,卻依然無法完全把那個東西打回去。感覺到那東西露出來的兇狠戾氣,此時握在手中的雙手斧發出了顫抖——那是憤怒。

  彷彿被那股情緒觸動,我握緊了手,抓著武器就這麼走了上去。

  把我拉上來的人和死屍戰鬥著,同時傳來一種聲音,是對話的聲音。

  那東西問了,問了他的名字。

  但是他說他沒有名字。不對,不可能沒有名字。

  然後我注意到了,和那東西對話的人有著銀髮,那熟悉的身形不知為何讓我很不安,接著在他揚起手,手中的長槍刺穿那東西的頭顱時,看見了他的側臉。

  亞……亞那?

  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眼前的人多了與以往的溫柔所不同的銳利,而且,他的眼睛是紅色的。過了幾秒才完全否定自己的猜測,我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必須為此時的情況做些什麼。

  轉動武器,黑色的流光在空氣中畫出一道圓弧,同時也拉出好幾條線,相互交錯像是圖畫一樣。圓弧閃耀著紅光,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迅速地往我的地方聚集過來……應該說,往那道圓弧聚集過來。

  那東西發出了怒吼,濁黃的眼睛瞪了過來。

  「玄!」

  怔了一下,因為手中運行著陣法我沒辦法回頭。下一秒我看見那東西朝我衝了過來,這才發現,有很多黑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東西從他的體內脫出,一絲一絲的,原來聚集到圓弧的東西是這樣來的。

  我反應不過來,那東西的臉在我面前放大,緊接而來的是身體被重擊。我看見握著斧的手往極度不自然的方向折去,然後那隻手便鬆了開,武器跟著脫離,沒有了力量驅動的紅色陣法也隨之散去。

  背脊傳來的重擊讓我整個都懵了,腦袋狠狠的暈了幾秒,好幾秒專注不了。然後身體一緊,感覺有什麼把我抓住,傳來的壓迫感讓人很不舒服,彷彿內臟都要被擠出來一樣。濁黃色地眼瞪地死大,赤裸裸的恨意像是想要把我的皮肉撕裂,並把底下的骨頭抽出。

  不准碰我!

  『鳴雷之神,西方天空狂吼,秋之王者天雷動,雷爆之技。』

  一道聲音忽然在腦中響起——在一瞬間明白了那個聲音的意思,我猛地抽出完好的那隻手,壓在其中一顆濁黃的眼上,一字不漏地照念:『鳴雷之神,西方天空狂吼,秋之王者天雷動,雷爆之技!』

  濁黃的眼睛在眼前爆炸,連帶把那東西的頭顱炸毀半片,不知怎麼總覺得效果比預期來得大……想到剛才從那東西身上抽出來的、一絲一絲的那些東西,原來那道紅色的陣法是這樣子的嗎?吸收掉他大半的力量。

  感覺一切都明白了,難怪這東西那麼火大。

  與此同時,壓在對方眼球上的左手傳來巨痛,擊技產生的爆炸波及到手了。身體上的壓迫鬆了開來,失去支撐的身體往後一倒,意外的感覺不到左手以外、身體倒下時傳來的疼痛。

  連站起身的時間都沒有,我只勉強用腰部的力量撐起上半身,因為兩隻手都斷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因疼痛而怒號的死屍,『璐菲斯特,混沌的讚頌。』

  掉落在一旁的雙手斧散去形體,黑色的霧氣在空中散開,接著重新凝聚起來,變成一個女人的形體,絕美的身姿在空中轉了半圈,而後對向死屍。金色的眼露出與氣質違和的殺意,她朱色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我聽不到。

  一條一條黑色的咒文從她手中竄出、纏上死屍,與死屍腳下牽制的金色陣法相互交錯,顯得詭譎。

  『是妳!』猛地張開半邊的眼睛,死屍憤怒的轉向空中的白色,『妳膽敢——』

  紅色的流光飛了過去,貫穿死屍的頭顱,中斷它未竟的話,下一秒,金紅的火焰直接在它的頭顱以非比尋常的氣勢燃燒起來,火焰裡的面孔更加的扭曲。

  已經看不見路菲斯特的身形,但所有人都無暇去管其他東西,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死屍身上……高度的警戒。

  火焰瘋狂的燃燒著,然而那底下的面孔卻拉出可怕的弧度,直讓人心裡發寒,「哈……哈哈哈……」

  由於剛才使用兵器消耗掉大半的力量,此時幾乎快要無法在死屍的壓迫下支撐;冷汗也不斷從皮膚的毛細孔滲出,感溫神經已經被寒冷麻痹到沒有其他知覺。

  死屍的聲音像是錐子一樣敲著我的腦袋,每一字、每一個發音,都像是折磨,「吾想起來了,令人憎恨的氣息。膽敢違抗吾的,吾要你們……」

  仍在燃燒的火焰猛地爆開,硬生生地打斷死屍接著要說的話。接著上去的是好幾個攻擊:死屍快玩完了,接下來只要全力攻擊壓制,撐的過去的。

  重點是,不能讓它把話說完,大家都知道它要說的是什麼,如果真的讓它說完,大家都不會好過。

  所以我也不會愣著。調動部分的力量讓快要廢掉的左右手復原,原本被掰成不正常角度的骨頭以可見的速度癒合,接著被接回原來應該有的位置。

  「嗤……」真的……很痛。

  黑色的線自掌心拉開,接著在頂端拉出一道弧線,雙手斧重新出現在手中。我站起身,不管是不是會被其他人的術法波及到,一步一步地走向極度不爽的死屍。

  或者說,鬼王。

  『嘛,好久不見了,陛下?』

  一句話脫口而出,用的是沒聽過的語言,可是我卻很明白自己在講什麼。

  聽見我的聲音,鬼王的手往我的方向一揮,黑色的霧氣像是惡獸一樣撲來,只是在碰到我之前就被那些袍級的陣法給擋住了,攻擊完全沒有達到效果。

  『妳……居然敢背叛吾!』鬼王更加用力的掙扎,但是,它沒有多少力氣了,這麼做只是更快的消耗他的力量而已。

  『怎麼可能會背叛你呢?』

  與其說我在和它對話,實際上的情況卻比較接近我在旁邊看著,就好像是靈魂出竅的感覺,在上方看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我」對著鬼王露出笑意,並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頓時,那濃厚可見的黑暗屬性像是漩渦一樣在「我」的前方聚集。

  然後我看見了,在「我」的臉上,應該說是左半邊的臉,爬滿了黑色的圖騰。

  微微瞇起眼,有點搞不清楚此時站在那裡的「我」到底想做什麼。

  餘光瞄見,一點銀色晃了一下,是之前感到莫名熟悉的人。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接著一個箭步往「我」衝過去,速度很快,快到來不及反應。

  被抓住了。

  「我」瞠大雙眼,和他的紅眼對上視線,那表情不知該如何形容,應該說驚駭嗎?可是又似乎不太貼切……

  最後——

  視線猛地晃了一下,重新聚焦後,原本感覺還遠遠看著的紅眼整個在視線中放大 ……不,是我從原本彷彿飄浮般的俯視,回到了正常的視角,能夠直接與人對上眼的平行視角。

  接著又是整個人一懵,無力感從腦袋整個爆開擴散至全身,電流一樣的麻癢在腦袋裡流竄很不舒服,所以我皺起了眉。

  也只來得及做這個動作,而後——

  我失去了意識。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8
標題: 【特傳】異色月 (偽)番外 老安先生你洗不白了
無腦日常向
時間一樣在本傳千年組的時代



  午餐後帶妹妹出門散步一直是他的每日任務,今天是這樣明天也是如此,每天每天都要散步。

  只不過今天……

  「你們還有時間吧,要不要跟我去個地方。」

  難得今天沒有出言挑釁人的安地爾悠哉地說道,卻換來玄鳴疑惑的眼神。

  「要去找阿希斯的朋友嗎?」

  每次在玄鳴被氣走後,曾經和安地爾單獨對話過的玄月伸直短小的手臂發出問句。

  「等等,小月,我應該沒告訴過你這傢伙的名字吧?」

  「沒錯,就是要去找他們。」無視玄鳴對自家妹妹的問句,安地爾對玄月露出稱得上非常和善的笑。

  只是那笑容玄鳴不管怎麼看都很想痛打一頓。

  「呀!好哇。」

  「那就走吧。」

  無言的看著一搭一唱的兩個人,玄鳴有種一口老血吐不出來的感覺。

  於是他們來到所謂的秘密基地。

  似乎早就聽說過他們的事,原本待在裡面的兩個人都不是很意外的表情,只是其中一個在看見他們時,露出了異常耀眼的燦爛笑臉。

  「啊!是小孩子耶!」

  露出燦爛笑容的人是個精靈,白色的頭髮,身上散發的氣息看來應該是冰系精靈。他的目光很熱烈,不過還不至於直接衝上來,這讓玄鳴多少對他提升了點好感,暫時把對方是白色種族這件事拋到腦後。

  「你們好,這次冒昧來拜訪了。」玄鳴對著裡面的二人微微欠身說道,然後瞪向已經走進去,此時好整以暇看著他們的安地爾。

  「不會不會,快點進來吧!」完全被小孩子吸引住的精靈完全不在意秘密基地又多一個人知道,很愉快地邀請他們。

  「那就打擾了。」

  走進去一點後,玄鳴才注意到另一人,因為精靈太耀眼了反而一開始沒多去注意,另一人只是靜靜的坐在一邊,沒有表態,銳利的黑色雙眼盯著他看。

  玄鳴望了回去,對於那稱得上是過分灼熱的眼神同樣沒有表示什麼,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

  在別人的地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我叫玄鳴,是安地爾的朋友。」微微的笑了下,玄鳴覺得還是先自我介紹過才是基本禮貌。

  「亞那,亞那瑟恩•伊沐洛。」精靈同樣回以笑容,那笑看起來毫無防備。

  「……凡斯。」黑色的青年這才終於開了口,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玄月!」被玄鳴抱在懷中的小孩舉高雙手,一雙大眼笑成彎月狀。

  然後亞那激動了。

  「凡斯,她好可愛!」亞那的眼睛彷彿發出光芒,直直盯著玄月。

  「咳。」凡斯只是咳了一聲,然後對玄鳴正色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呃,不會。」有人喜歡他家妹妹是很高興啦,不過還是有點嚇到就是。

  「凡斯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發出應該是抗議的聲音,卻見亞那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眼睛持續放光,轉而盯著玄鳴,「請問我可以抱抱她嗎?」

  你這麼期待的樣子我還能說不行嗎……

  幾乎一秒就妥協的玄鳴鬆開手,讓亞那把小孩抱過去,隨即一大一小轉圈圈的畫面出現在秘密基地中,幾乎要閃瞎眾人的眼睛。

  「安地爾,這是你朋友?」

  面無表情的轉向悠哉喝茶的老兄,玄鳴真的不知道該表示什麼。

  「對啊,就說了他很喜歡小孩。」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玄鳴有點死目,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什麼。

  「你幹嘛一直站在那裡,有地方可以坐。」凡斯出聲提醒,然後指了一個空位。

  「啊,謝謝。」道過謝,玄鳴也不推託,就照著對方的話坐了下來。

  不過現在才知道,玄月好像很喜歡亞那這種白色種族啊,因為以前都待在族裡所以不知道,現在一遇到就看出來了。

  看著兩人的互動,玄鳴不知為何有些想笑。

  「你們在這裡很久了嗎?」玄鳴向看起來沉穩些的凡斯提出疑問。

  這個地方的確是作為秘密基地的好地點,離玄鳴每天出來散步的地方不遠,而他卻一直沒有發現,可見這個地方的隱蔽性很好。

  「算是吧,只要一有時間就會過來,也算是待了不少時間。」沒有完全肯定也沒有否定,似乎也不討厭小孩的凡斯不像剛才一樣戒備,靠著椅背,神情有些放鬆。

  所以還是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完全住在這。玄鳴表示瞭解的點點頭,再回頭看向一大一小時,他們已經不再轉圈了。

  「月,過來。」

  只見這時安地爾向他家妹妹伸出手,大有拐人的氣勢。

  還來不及阻止,玄月就已經過去了,「阿希斯,抱。」

  這個笨蛋!別過去啊啊啊——!

  此時玄鳴的內心是崩潰的,但基於是在別人的地方,他不好直接大叫出來。突然肩頭被拍了拍,轉頭一看,是凡斯。

  習慣就好。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玄鳴的眼神直接死了,他就算認識安地爾那麼多年還是沒辦法完全習慣啊啊啊……

  其實安地爾並不是說很喜歡小孩,只是他很喜歡看玄鳴在看見妹妹被自己拐走時那將近崩潰的臉,很有趣。

  很樂的抱起小孩,安地爾笑著看向一臉憋屈的玄鳴,很想毫無形象的大笑出來。

  「玄鳴臉色很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或是有什麼心事呢?這樣的話,請聆聽大氣精靈的歌謠,它們的聲音有如清涼的微風,聽過的話便會感覺心靈被洗滌過,而他們的指尖……」

  「夠了,他很好。」打斷精靈即將沒完沒了的話,凡斯適時地替玄鳴解圍。

  真是太感謝你了。對凡斯投以感激的眼神,他剛剛差點有種精靈會講到天荒地老還講不完的感覺。

  「咦?是這樣嗎?」亞那驚訝地說,「看來是我多慮了呢,希望主神能保祐你,在未來也像此時一樣安逸。」

  此時……他看向拐走妹妹的安地爾,如果這叫安逸,那可能得要鬼族發起戰爭才叫不安逸了。

  儘管想要吐血,但畢竟是好意,所以玄鳴還是向亞那道了謝。

  摸著下巴認真思考著該如何才能算是習慣安地爾那氣死人也氣死貓的舉動,玄鳴完全沒注意另一邊的對話對到什麼地方去了。

  「小月喜歡哥哥嗎?」亞那捧著臉、開著粉紅色小花,對著坐在安地爾腿上的小孩問。

  「喜歡。」玄月馬上就笑開了,對於這個精靈她完全不知道陌生人三個字的意思,雖然他們也算是認識,剛認識。

  凡斯很想叫精靈別再玩人家家小孩了,但看著氣氛很好,他也就不好阻止。

  轉頭看向大的那隻貓妖,只見對方摸著下巴,一臉認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只是幾句對話下來凡斯也有種對方實在單純得可以的感覺——當然不是像亞那那樣的——也就先放置不管。

  「那喜歡我嗎?」安地爾接著說,他很想知道玄鳴會不會就此回過神,他也發現對方很認真的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東西了。

  「喜歡。」玄月一樣咧著大大的笑,不過玄鳴依舊沒有回過神。

  到底是有多認真在想事情?安地爾突然有點好奇,他知道友人常常想事情想到與外界隔絕,不過這可是他妹妹,居然還不回過神。

  「吶,小月以後可以和阿希斯結婚嗎?」

  「噗——咳、咳、咳……」凡斯很沒形象的把正要吞下去的茶噴了出來,還好沒有對著人。

  「咦?」亞那直接愣住了。

  「砰——」當事人的哥哥硬生生從椅子摔到地上。

  當事人之二的安地爾先是怔住,然後露出一臉被打到的表情。

  「那個、玄鳴先生你還好嗎?」最快反應過來的凡斯暫時放下茶杯過去攙扶起狠狠地摔了一下的玄鳴,後者灰頭土臉的,卻掩蓋不住那驚駭的表情。

  他果然沒辦法不被安地爾氣死!

  正常來講妹妹想嫁的對象不都應該是哥哥的嗎!為什麼會對這種人說!

  玄鳴一臉猙獰的瞪著當事人之二,齜牙咧嘴的,「安——地——爾——!」

  「慢著,我這次可是什麼都沒做!」

  「太好了,安地爾有了喜歡的人了嗎?」回過神的亞那卻是一反眾人的驚駭,形狀完美的雙手合起,像是祈禱般說道,「願主神保祐你們能夠像永不止息的世界般長久。」

  不需要!

  扶著玄鳴的凡斯看向安地爾,露出「原來你有這種癖好啊」的眼神,然後勾起冷笑。

  此時安地爾的內心也是崩潰的,他堂堂鬼王第一高手,怎麼就因為一個小孩子就成了戀童癖!就不要跟他說鬼族也會有人類的因果報應!

  「唔?不行嗎?」雖然年紀還小但當然不是不會察言觀色的孩子,注意到眾人的反應後,玄月歪了歪頭。

  好不容易制止了飆高的血壓,玄鳴收起猙獰的臉,換上一臉的和善,令安地爾不禁讚歎這傢伙換臉也滿不錯快的。

  玄鳴直直盯著玄月,面容無比凝重,「你要跟安地爾結婚的話,爸爸怎麼辦?」該死,他現在居然落魄到必須拿那沒用的廢柴老爸當擋箭牌!

  「呃!」只見玄月的臉猛地變換成像是被雷打到一樣的表情,身體也整個僵直,片刻才滿滿癱軟下來,一臉垂頭喪氣,「那還是算了。」

  妳果然是個笨蛋啊?安地爾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

  「啊,好可惜,還以為安地爾終於有對象了。」亞那有些可惜的說,原本還在向主神祈禱的樣子也沒了。

  「不可惜。」安地爾忍不住白了對方一眼,然後拍了拍一臉鬱悶的小貓的頭。「時間差不多了。」

  外頭的陽光已不再像前不久一樣強烈,稍微緩和了些,這個時間他們應該要回去了。

  玄鳴點點頭,「那我們先回去了,很高興認識你們。」然後他很後悔認識安地爾。

  「路上小心。」凡斯跟著點頭,手卻捂著亞那的嘴巴,玄鳴很能理解對方的行為,因為如果不這麼做,他們天黑也回不了家。

  開不了口的亞那哀怨的望了友人一眼,回頭不忘和新認識的朋友揮手道別。

  對他玄鳴同樣點了點頭,而後惡狠狠地瞪向安地爾。

  「明天見啊玄鳴小弟。」安地爾還是笑笑的,一邊把玄月遞出去。

  從對方手中接過小孩,玄鳴對他只有重重的哼了一聲,接著頭也不回便走了出去。


  把人送走後,安地爾才總算鬆了口氣。

  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到比申耳裡,否則他大概會被笑一輩子。想著,安地爾的臉又抽了一下。

  一旁的凡斯只是靜靜的望著這一切,然後挑起眉,只覺得這傢伙居然也有這麼一天,讓他一整個很想好好嘲笑對方一番。

  嘛,以後再找那兩隻過來玩好了。凡斯有點邪惡的想著。


  而後,在許久以後的現在——


  「唉,想當年妳只是這麼小一隻,軟軟的像笨蛋一樣,比現在可愛多了。」某據說正在渡假的鬼王高手一副懷念的樣子,語氣聽上去還似乎有些可惜的樣子,「還說『可以和阿希斯結婚嗎』……和那時比起來,現在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陰冷的瞪著毫不避諱直接在自己朋友面前爆料的鬼王高手,玄月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給我閉嘴!」

  「所以說,以前真的可愛多了。」說著還一臉自己很有道理一樣點點頭。

  「滾!」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4-29 23:19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番外 實戰
  為了不讓妹妹成為廢柴,為了不讓妹妹作為一個什麼家事都不會也無法保護自己的廢柴……!

  相信他,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妹妹好,因為不這麼做的話他們家就要出現繼承老爸之後第二個廢柴了!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所以玄鳴從公會接了一個任務,那種簡單到連無袍級都不想理的簡單任務——當然不是他要做的。

  「練習?」

  玄月疑惑,武器還是體技的話平常空閒時都有在練習了啊,那玄鳴現在說的練習是什麼?

  「嗯,總是自己練習沒用,要實際用過才會熟練。」雖然是隨意扯的不過這也的確是玄鳴的想法之一,主要還是想看看玄月目前的程度可以處理到什麼等級的任務了。

  這次從公會接來的任務跟原世界有關,會說是簡單到連無袍級都不想處理,是因為那事件完全是人類自己搞出來的恩怨。

  實際上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從任務敘述上講的,大致上就是有怨靈在徘徊,而地點就在某個地區的幼兒園……這種隨便就可以掃掉的東西,被玄鳴拿來測試自家妹妹,他覺得玄月如果連這都處理不來,那他可能會考慮先懊悔過一遍自己不會教,然後再洗掉玄月的記憶重來一遍。

  所以希望別出什麼亂子才好。

  「喔。」大概了解了,玄月前後晃了下小小的腦袋,然後眨了下眼睛望著玄鳴,「那現在去嗎?」

  「嗯。」應了聲,他向玄月招了招手,「靠近一點。」

  然後他張開了傳送陣,幾秒後,家中的景象已不復在,取而代之的是某個無人的巷道。

  轉出去就是目的地了,「月,幻術會用了吧?」

  雖然應該是像本能一樣不用教就會的東西,玄鳴還是有些不放心。

  大力的點點頭,玄月有些不滿的看著自家哥哥,「我才沒有那麼弱!」

  「好、好。」

  玄鳴笑了下,接著微微斂起笑。

  『叮鈴——』

  ——鈴噹的晃動聲,輕輕的響了一下,最後停住,只剩下餘音仍圍繞在空氣中。

  他們對望了一眼。玄鳴退了一步隱去身形和氣息;玄月則是踩著步伐,晃呀晃的小跑向幼兒園門口。

  『砰砰砰——』她拍打了幾下關閉的紗窗鐵門,試圖引起裡面的人的注意。

  果不其然,一名婦人注意到聲響後立刻跑了出來,在看見玄月時倒抽了口氣。「妳怎麼還在外面?」

  成功了。

  看著應該是老師的人打開門讓玄月進去,玄鳴就這麼跟在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門關上前跟著閃了進去。


  接著只要找到東西就可以了。


  真的不是很難的任務,只要找到那個東西就可以把目標物引出來了,很簡單。

  看過任務單,玄月也知道該怎麼做。在混進小孩中後沒多久,玄月便找了一個藉口說要去廁所,老師也乾脆地放行了,也沒有說要找個人跟上去顧。

  還真是鬆散……玄鳴覺得這家老師也太放心小孩了一點。

  玄月就這麼走了出去,直直的往目標物前進——目標物和廁所確實是一個方向,所以老師在看見她走出去時多半不會起疑心。這次玄鳴沒有跟上去,就只是站在門口等著。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錶,他開始計算玄月會花費掉多少時間,玄鳴預計合格的時間是十分鐘,以這任務的程度來說,夠久了——當然這是以他自己的標準來看。

  起初玄鳴還是很有耐心的,對自家妹妹他一向很有耐心。直到時間過去一半時,他蹙起了眉,禁不住的擔憂開始蔓開。

  七分鐘了。

  按捺不住想動身去找人,這時卻聽見某種急促短小的步伐從遠方靠近,玄月?

  一道拉長的影子先是延伸進走廊的另一端,接著越縮越短,腳步聲也隨之越來越近,然後他看見的玄月的身影……咦?

  只見玄月沉著一張臉,手上抱著黑色、曲成一團的東西,那東西不斷滲出水,隨著玄月的動作一點一點的灑在地上。那東西他認得,遠遠飄來的惡臭味他更熟悉。

  不過他相信以自己教給玄月的東西不至於讓她對「那一團」露出那麼凝重的表情,玄鳴看見了,真正讓玄月沉著臉的。

  一個女人抱著嬰兒跟在玄月後頭——可惜並不是那麼溫馨的畫面。那個女人的臉裂開好幾道口,像是被利物畫開的;黑色的液體從那幾道口子滲出,一張一合的嘴同樣滲著黑色的液體,連同黑色的濃稠塊狀物低落,往下拍打著嬰兒的頭頂,隨後繼續滑落。

  女人和嬰孩全黑的眼眶死死盯著玄月,看不見聚焦的雙眼似是無意識,卻又似是有意識的跟著玄月在走。

  玄月並沒有發現玄鳴的存在,她看見的只有空無一人的走廊,靜得詭異,靜得只有身後那「人」踩在地上像踩著水窪般的聲響,還有嬰兒發出的咯咯咯的笑聲。

  明明已經失去了生命,卻還是想用她當作自己孩子的軀殼嗎?

  對於那對母子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玄月並不是很關心,她只想早點擺脫他們,那雙全黑的瞳孔、彷彿滿溢出的恨意,都讓她感到很不愉快。

  旁邊就是一間一間的教室,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裡面的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頭的異樣,甚至連那難聞至極的腐爛惡臭也絲毫不覺。算了,這樣也比較輕鬆。

  停下腳步,玄月不再拉開距離,眼神驀然一冷,扔下懷中的黑色物體接著轉過身,握住女人抓向自己的手,扣住那爛得只剩白骨的手腕。

  差一點就要變成鬼族了,但是,果然還差一點。

  被抓住手腕,女人的鬼發出尖叫;像是被驚動般,它懷中的嬰靈也跟著發出難聽的叫聲,相比女鬼的尖銳聲音,嬰靈就像是壞掉的木偶,喀喀喀喀喀……

  站在一旁的玄鳴把一切都看進了眼底,只是接下來的事真的完全在他原本的設想之外。

  女鬼發出尖叫後便以令人錯愕的速度散開,嬰靈失去支撐也就這麼摔在地上,只不過在接觸到地面以前,就像女鬼一樣,化為黑色的霧氣。

  像是抓得住那團霧氣,玄月緊緊握著手,睜大異色的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接著霧氣緩緩凝聚成像球體一樣的東西,而後像是熄滅的蠟燭、消逝。

  ……

  ……咦?

  「……月?」

  玄月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然後看了看扔在地上,已經乾裂風化成粉狀的黑色物體,先前還滴落在走廊上的屍水不知道怎麼的已經不見了,就像是錯覺一樣——但是她身上留下的髒污和臭味讓她知道這絕對不是錯覺。

  「完成了。」

  抬頭看著玄鳴,大眼滿是無辜,彷彿不清楚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愣愣的看著玄月,玄鳴下意識的看了下錶——正好十分鐘。

  口袋中響起了鈴聲,大概是任務完成的通知,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看,玄月剛才做出的事讓他……很在意。

  「鳴?」

  「沒什麼,我們回家吧。」


  用術法把現場的黑色痕跡清理了一下,確定看不出什麼東西了,玄鳴這才把自己和妹妹送回家中。

  讓玄月自己去找事做,玄鳴自己則呆坐在客廳,腦中一遍一遍的重新播放剛才任務的畫面。

  之前沒有發現,原來玄月繼承了這種力量嗎……

  那種感覺他不會錯認,靈體在她的手中消逝,而後屬於靈魂的力量由玄月吸收……這樣的情形目前為止、不,到剛才那件事發生之前,他只在某個人身上看過……安地爾。

  玄鳴確定自己身上沒有這種能力,只有玄月繼承的話,就代表他無法掌握,無法掌握的、不確定因素。

  ……不能讓安地爾對玄月出手,不管是安地爾還是鬼族,都一樣。

作者: wnj1122    時間: 2016-4-30 10:32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陌離    時間: 2016-5-1 18:10
我只是懶得留言我還在啊阿茜(攤

快要會考了我還在混覺得超可怕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5-7 23:50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8信念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5-7 23:52 編輯

  『很危險,不能就這麼放著……』

  『誰都不准動她……』

  唔……

  感到有些難受地皺了下眉頭,雖然耳邊貌似有人在講話的聲音,但實際上說了些什麼,聽過就忘了……翻過身,總覺得身體好僵硬,動一動好像有比較好一點。

  突然領子一緊,接著上半身整個浮空,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我嚇得立刻睜開眼睛。

  只見紅眼散發著懾人的殺氣,「給我清醒!」

  「醒了!」我趕緊說道,冰炎的臉太恐怖不清醒不行。得到回應後冰炎便放開了我的領子,我又一屁股跌回病床上。

  ……等等,病床?

  我怎麼會在病床上?

  「別跟我說妳不記得剛才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很差的冰炎看起來有些煩悶地揉了下額角,這才發現他身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

  剛才……四處張望了下,果然在某個地方瞥見時鐘,凌晨四點。這個時間的話……鬼王塚?

  不太能進入狀況,我一臉茫然的看著冰炎,他卻是撇開頭,煩躁的嘖了聲,「不記得就別問了。」

  「冰炎殿下,剛才說的事……」

  這時才注意到床邊還站了另一個人,是不認識的黑袍,他身上也有傷口,只是沒有冰炎來得多。

  「我自己會看著辦,不用公會管!」冰炎相當不客氣的吼了過去,那名不認識的黑袍居然不禁退了一步,似乎是有些被嚇住。到底是有多兇連黑袍都退卻……他看起來年紀比冰炎大耶?

  「……好。」眼看無法再溝通下去,那人只好妥協,接著眼神飄向我。

  他的雙眼像是若有所思般,像是在審視。他的眼神讓我有種被蛇盯著的感覺,我不喜歡這個人。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冰炎不耐煩的道,直接把對方的注意力引開。

  「沒有了。」他應了聲,接著便走出病床旁的簾幕,再也看不見人影。

  愣愣的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我還是不太能進入狀況。

  所以他到底是來幹嘛?為什麼我好像有種被針對的感覺?

  「不用管他,只是無聊人罷了。」吐了口氣,感覺冰炎好像這才放鬆下來,從牆角隨意拉了張椅子,在稍微靠近病床的地方坐了下來。

  望著冰炎,我一時說不上話,老實說我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對了,鬼王塚……

  原本正打算翻開書,冰炎停下了動作,暫時擱下書本,銳利的紅眼直視著我,「我問妳,在失去意識前的事妳還記得多少?」

  眨了眨眼睛。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

  「啊,我掉到冰川裡。」正想做出握拳拍掌心的動作,沒想到才剛想舉起左手攤平手掌,卻爆開劇痛,「呃!」

  這一痛好像什麼都想起來了。原本是出現幾個搗亂的A部,後來所有人都看見了鬼王的屍身;最後是冰川出現騷動,而在這之前的前一秒褚冥漾有些異樣——再之後就真的沒印象了。

  所以我對左手為什麼會重傷也完全沒印象,記得在墓穴裡行動時應該沒受過這種傷才對……?此時左手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一想強行使力換來的便是疼痛,不去動它的話就只能無力的垂著,似乎底下支撐的骨頭還是筋什麼的都毀光了。

  到底怎麼來的啊啊啊這傷勢!還有為什麼沒有自己復原?

  對了,褚冥漾……那時候感覺怪怪的,他有受傷嗎?

  「他沒事。」盯著我看,剛才在心裡想的那些他應該也是全聽進去了。

  「那就好。」雖然還是有點在意那時候的異樣感,不過沒事就好。

  「千冬歲也在這裡,鬼王復活後他也接下了攻擊,現在沒什麼大礙不過也還在休養。要找他的話轉出去問一下駐守的醫療人員就可以了。」冰炎站起身,把椅子放回角落,大有離開的氣勢,「妳的話也是需要在醫療班待幾天才能離開,直到有人跟妳說可以走了再走。」

  原本聽到千冬歲也躺進醫療班了讓我的心臟感覺像被撞了一下,但後面聽到沒什麼大礙後就放心了,看來大家都沒事……

  想著似乎有點想睡了,沒事就好……

  對著冰炎彎起有些恍惚地笑,還以為清醒了結果又想睡了。

  「那我先走了。」也不打算多做停留,冰炎很乾脆的就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冰炎。」我喚住他,果然那高大的背影就這麼停住,「謝謝你。」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就是想道謝。

  沒有回頭看我,他只是「嗯」了一聲,接著便走了出去,把簾幕拉上隔絕外頭的景色。

  遇到冰炎真是太好了。


  ☽


  那之後在醫療班昏昏沉沉的睡了幾天,除了偶爾不知道怎麼就醒來,然後又在自己沒發覺的時候睡著,這樣子重複不知道多久。

  後來完全清醒後,整個人精神好的像是完全沒受過傷一樣,也沒受過傷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我睡飽了!以前都一直睡眠不足也不敢在外面睡著,這幾天睡下來有種把以前不足的部分全部睡回來的感覺。

  ……但是這應該也代表我漏了好幾天的課沒上,進度絕對落後很多。

  「小月?」

  這聲音……「安因早。」轉過身,看來正好碰到回黑館的天使。

  閃閃發光的天使看了真心療癒……啊,走神了。

  「早安。」天使勾起笑,隨後便收起笑容,露出擔憂的眼神,「小月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咦?」我愣了下,有那麼明顯嗎?

  「說出來沒關係,我也算是老師,只要說出來都一定會幫忙的。」

  天使……!真的是天使……!「對不起,我好像落後了很多課程,恐怕需要一點協助。」

  聽完,安因露出瞭然的笑,「這樣啊。妳選修的大部分都是符咒、法陣學一類的對吧?這些的話,我想我應該幫得上忙,如果妳沒問題方便的話,可以到我房間練習沒關係。」

  一愣,真的可以嗎?


  「安因的話,的確夠資格教你們。」

  到了晚上,冰炎回來時我到冰炎的房間歸還跟他借來閱讀的書,正好碰到來借浴室的褚冥漾。從他提出的疑惑看來安因也跟他提過額外教學的事,在意料中的事。

  「術法科是安因的專長,從法陣、符咒、詛咒、一直到完成組織學等等他都很精通,向他學可以學到很多課堂上沒有教過的東西。」一邊從冰箱拿出飲料遞給我們,冰炎一邊說,「而且,他還是專門社團的顧問指導老師。」

  原來如此,看來補上進度應該是沒問題了。

  只見褚冥漾仍然有些疑惑的樣子,冰炎頓了頓,像是接著褚冥漾的疑惑說道,「安因的實際操作以及固定測驗全部都是優等評鑑,另外關於他考一百年的事情,我認為你應該去問當事人會比較好一些,畢竟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只有表面上看見的那樣。」

  考一百年?我好像聽見了自己不知道的事。似乎注意到我不曉得這件事,褚冥漾頓了頓,然後又看了下冰炎,像是不知道該不該提。

  瞄了褚冥漾一眼,冰炎沒表示什麼,大約就是默許的意思。於是褚冥漾便將事情的經過簡略說過一遍——聽完我只覺得,西瑞你真的是誰不好惹偏偏去惹一個天使……人家可是好人啊。


  聽完,想說應該沒什麼事需要再找冰炎了,就再借了一本看不懂文字的書,隨後抱著書本和飲料走出冰炎的房間,身後跟著褚冥漾——嗯?還以為他會再多待一會。

  「我也回去休息囉,褚冥漾你早點睡。」不要像我一樣每天都睡眠不足就好。

  「啊、好。」愣了一下才回應,他好像沒料到我會和他說這些。

  正打算往走廊更裡面一點、也就是我的房間走去時,褚冥漾突然叫住我。「怎麼了嗎?」

  有點想不通他叫住我會有什麼事,通常他有事情大多都會直接去找冰炎比較多,會來找我的幾乎沒有。

  褚冥漾看著我,眼神有點掙扎,好幾次有什麼話要說出口了,到嘴邊時卻又吞了回去,就這樣重複好幾次。支支吾吾半天,拖到我開始沒耐心想踱步時,他才終於正視我並開口。

  「那個啊,玄月妳和幻武兵器訂契約了,對嗎?」

  「嗯,對呀。」

  幻武兵器被喚醒到今天其實有段時間了,畢竟是入學前的事,至今應該有近一個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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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那時有個東西讓我有點在意……最近過得很充實,都快忘記這件事。想到那個,感覺有點悶了起來。

  褚冥漾完全陷在自己的泥沼中,絲毫沒有發覺我平靜表情底下的翻覆,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我想問妳該怎麼發動它,因為到現在,那顆寶石還是沒有動靜。」

  被褚冥漾的問句拉回神,我怔住。該怎麼發動?

  那五個字就像是讀取中的光碟磁軌,不停的在我腦中打轉。那天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

  那天冰炎丟下我獨自進去巢穴,後來我追了上去,以為冰炎有生命危險了,然後呢?

  我猜自己那時應該是很希望冰炎平安,而要他沒事,必須做的就是把妖魔打退。

  抱著強烈的希望,接著璐菲斯特——我的幻武兵器回應了。「執念……」

  「什麼?」聽到我發出聲音,褚冥漾一時反應不太過來。

  直望著那雙黑眼,「嗯,執念。執念是堅定而非搖擺不定的。當你抱著連自己都沒有想過要質疑的想法,那個想法會成為力量。」

  心若能說話,那就是咒語般的言。

  這是冰炎說過的,應該就是在暗示褚冥漾的能力吧,「能懂嗎?只要你是真心誠意的,自然會有東西回應你。」我也不太會說,不過應該就是這樣吧。

  「真心誠意……?」褚冥漾歪了歪頭,思考著這四個字的定位點。

  「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是說什麼心誠則靈嗎……反正,時機到了會明白的。」拿出冰炎曾經用來搪塞我的話丟向褚冥漾,一聞言,他的臉瞬間黑一半,我想褚冥漾大概以為屬於他的時機要等他快老死才會來。

  決定無視這個可能,我直接結束話題,「褚冥漾快進房間吧。」我看著你進門。

  愣了愣,他點了點頭,隨後便越過我,開了自己的房間門走進去。

  「玄月晚安。」

  正當我要轉開頭時,沒想到褚冥漾還沒關上門,而是半掩著門,臉露出來望著我道晚安。

  「晚安。」

  看著褚冥漾確實關上門,我也回到自己的房裡。沒有馬上去準備睡覺,我在小廳裡呆站著一會。

  因為剛才想起來了,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畫面。

  ——離開永夜邊境前看見的、和玄鳴還有我相似的面貌。

  總不可能是我們其中一人,說是鳴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確定不是他。那麼是還有其他家人嗎……?突然覺得很有可能,但是從有記憶以來就沒有看過的人,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會有誰。

  「撻可……」

  聽見我的聲音,黑暗中的某個角落動了下,隨後便是一個影子竄了出來,在我前方半公尺的距離停下。他望著我,紅色的眼睛隨著窗外的光線一點一點的閃著光。『怎麼了?』


  「嘛……」我移動身體靠近撻可一點,把間距縮短到三十公分後在他面前坐下。「撻可覺得我會有家人嗎?除了玄鳴以外的家人。」

  『幹嘛突然想這個。』我看見他翻了白眼,『日子過得好好的想這些有的沒的。都一個人過了六年了,這種事,有幫助嗎?』

  「想這些是沒幫助啦……」被撻可的話嗆得有點無力,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就是、很在意啊。

  換做是以前的自己的話,可能連在意都不會吧。過一天算一天,只要自己過得好就可以了其他都不要緊,其他人怎麼樣不關我的事——那種想法到了鳴走後就有了改變。

  可能是跟人類在一起太久所以有了改變吧。到後來才發現自己比自己想得還沒有辦法失去,尤其可能還是因為自己沒有好好把握才失去那些東西,怎麼可能不在意。

  已經失去的就沒辦法了只能像這樣懊悔;但是在永夜邊境看見的不是,明明是可能有機會可以抓住的,為什麼要放掉?

  說是佔有慾也沒關係,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人,不管是冰炎還是褚冥漾,或是到了這裡才認識的米可蕥和千冬歲等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嗎?撻可?

  『……』回應我的只有沉默,但是撻可還在我面前,所以我知道他一定有在聽。

  過了好半晌,他才發出一點像是低鳴的聲音,然後說道,『既然妳這麼想,就不要辜負了那些人;也想想那些選擇默默站在妳背後,不正面對妳的人的心意。』

  說完,他的身形像是液體一樣塌陷,沉入陰影中。

  望著他離開前落坐的位置發怔,他指的是誰?

  大概是不想正面回應我的疑問,撻可不再回應。然後,也再也沒有人說話。



兩個小的在門外說話完全忘記學長大人在房間裡聽得到(

明天可能會更新番外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5-8 15:30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番外 日常的插曲
時間:國一開學第三周(?)

然後學校裡面的場景是依照我國中時的樣子描寫的,場景部分如果太多吐槽點請見諒。



  關於班上的某個人,她一直感到很在意。

  國中剛開學沒多久,便出現了個名人——褚冥漾,班上的頭號衰神。她沒有去主動靠近對方,只是一直遠遠觀望著。

  對方真的不是普通倒楣,走在路上會被豬踢,跑個步遇上草皮灑水器故障——這些都算輕,一直到前幾天發生了一件讓她感到非常不對勁的事。

  那時全班被帶到校舍隔壁棟科學樓五樓的實驗室,照常講,在進入實驗室前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時大家也不知道褚冥漾究竟能衰到什麼程度,所以也就沒有很注意他……除了玄月。

  剛開學沒多久她還沒有認識韋珊,如果已經認識了的話可能就沒辦法這樣看著。她注意著褚冥漾的一舉一動。

  對方望著牆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東西,接著他的視線慢慢往下,像在看著操場的景象。

  然後,黑色的力流在褚冥漾身邊捲起,只是一下就消失了,快得像是錯覺。

  注意到那一閃即逝的東西,玄月只是微微皺了下眉,暫時想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

  正當玄月打算移開視線時,一個白色的影子閃進她的餘光中。下意識地抓住褚冥漾,果然拖住了感覺正在往外然後下墜的身體!「哇啊啊啊!」

  「別亂動!」玄月叫了一聲,無視旁邊一干目瞪口呆的目光,就這麼憑藉一己之力,將快要從窗台掉下去的褚冥漾給抓回來。

  「有、有隻手……」

  被拖回來的褚冥漾直接腳軟坐在地上,似乎還心有餘悸,那隻手是從哪來的?看起來不像男人的手,哪來的力氣從四樓攀牆到五樓啊啊啊!

  「有沒有受傷?」

  玄月看著褚冥漾問,一邊伸出手要將他扶起。

  「沒有……咦、妳的手……」

  褚冥漾說著邊瞪大雙眼,不只他,所有人都看見了,紛紛倒抽一口氣,有的女孩子甚至尖叫出聲。

  又深又長的血痕在細白的手臂上劃開,翻開粉紅色的皮肉,血液像是打開的水龍頭一樣不斷冒出,重點是玄月自己完全沒注意到,等到發現時,紅色的痕跡已經灑了一地,看著格外怵目驚心。

  玄月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似乎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是故,接觸褚冥漾的人會沾染霉運的傳聞於焉傳開。


  「對不起……」

  老媽說如果不小心牽連到別人的話一定要道歉,雖然她不這麼說、他良心過不去也會自己過來。

  「沒關係。」不以為然的看了褚冥漾一眼,顯然對這件事不是感到很在意,玄月連看都沒看纏著大量繃帶的手臂一眼,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記恨。

  其實繃帶底下早就沒傷口了,只是那種傷勢對人類來說滿嚴重的,為了掩人耳目所以現在用繃帶掩飾起來了而已。

  「真的嗎?」

  面對依然不確定的問句,玄月很想翻白眼……對了,「你這麼在意的話,那幫我個忙好嗎?」說著,她彎起笑。

  她不是很在意受傷的事,反正以前在學習時就沒少受過傷,這點程度不算什麼——讓她感到在意的是當時看見的影子,一般學校不該出現那種會主動傷人的東西。

  「咦?」沒料到對方會主動找自己幫忙,褚冥漾還反應不過來。

  「小忙而已,不會有事的。」玄月依舊笑著,然後纏著繃帶的右手伸出小指,「答應了就打勾,違約的話就會遭到妖怪的報復哦?」

  不都是神的天譴嗎……最終褚冥漾還是沒能有那個膽子把疑問提出,也跟著伸出小指和對方交握,『我要你做的事你就去做,如果你違約的話就會被妖怪吃掉。』他似乎聽見了某種很不妙的話。

  一瞬間似乎有點體溫以外的熱度纏上小指,但很快地便消失不見,褚冥漾也沒放在心上,就這麼忘了這件事。

  後來他們沒有再多加交談,一直到放學前也沒再講過話。中間在上課時褚冥漾不時會往玄月的方向望去,但對方卻像是沒事一樣一直在做自己的事,偶爾會和其他同學說幾句話,更多就沒了。

  然後,下午四點的放學鐘聲終於響起。


  「誒……是這裡才對。」

  看著差點跑錯方向的同學,褚冥漾有些汗顏。不是前幾天才走過而已嗎,為什麼可以把路線忘得那麼徹底?

  「啊啊,抱歉。」玄月笑了下,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路癡已經沒藥醫,乾脆就跟在褚冥漾後面走。

  「不過要去實驗室那裡做什麼?」褚冥漾問,他們那天因為意外所以沒有開啟實驗室,也沒聽說要再補課,應該是用不著過來?

  「總之就是過去看看。」扯著褚冥漾上樓梯,不知道為什麼在踏上階梯前他有些抗拒,似乎在怕什麼。

  冷不防地,褚冥漾的身體往外扯了一下,回頭一望果然又是黑色的力流閃過。「你剛才想了什麼?」玄月蹙起眉問。

  「沒有……?」

  盯了對方半晌,玄月眨了眨眼,「跟我走不會有事的,不會有意外也不會摔下樓梯。」

  褚冥漾怔了下,對玄月突來的這番話沒能反應過來,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被扯著繼續往上走。

  ——因為經常出意外需要逃跑,褚冥漾自認體力算是比同齡人好一點,但是一次爬五層樓的高度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喘……

  反觀玄月,卻是完全不像他還有點呼吸不順,對方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像是剛才走的是平地……仔細想想好像沒什麼意外,畢竟當時玄月可是憑一己之力把他往下墜落的身體給扯回來,有良好的體力不是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事。

  四處張望了下,玄月直直盯著實驗室的門牌,然後望了一眼圍牆,最後轉向褚冥漾,「過去那邊站好。」

  「咦?」褚冥漾一時間無法明白玄月想表達的意思,直接愣了住。

  「我是說,你上次被拉下去的地方,過去站好。」

  「喔喔、好。」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如果這是玄月說的「小忙」,那他還是照做得好,而且當初的約定不知為何讓他有種不得不遵守、否則會發生很可怕的事的預感。

  在圍牆前站好,先前玄月落下的血跡大部分已經處理乾淨,但是褚冥漾還是眼尖地發現圍牆的裂縫裡其實還有一點噴濺上的血跡,很少、沒注意真的會忽略。

  「站著別動就好。」看他站到對的位置了,玄月這麼說,自己站在走廊一端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盯著圍牆。

  「好……呃!」

  身體猛然整個僵住,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壓在褚冥漾身上,他只覺得自己無法動彈,全身上下能動的只有眼珠。

  然後,令他感到恐懼的景象映入眼角。死白的手緩緩攀上圍牆邊緣,一動一動地像在摸索什麼,隨著動作伸長,褚冥漾也瞄見了一顆頭,屬於那隻手的主人的頭。

  黑色的長髮蓋在臉上,散開的髮絲隱約露出底下的眼睛,沒有瞳仁的眼珠瞪著褚冥漾,一邊伸長著手,彷彿想要抓住他。

  可就在抓上他肩膀的前一秒,另一隻手抓住了那女人伸長的手臂。

  「為什麼學校會有棄妖……」

  什麼?

  抓住女人的手臂,玄月完全無視對方憤怒的嘶吼,轉過頭對著褚冥漾說,「你知道棄妖嗎?就是從無法超生的人類靈魂轉變成的妖怪,徘徊在生氣多的地方,尋找心靈單純的人類、誘導他們放棄生存慾望然後搶奪他們的生氣。」她頓了頓,「……都忘記你不會記得了,就當作聽聽吧。」

  圍牆外的女人發出尖叫,接著猛然散開成一縷青煙,而玄月正好好的抓在手中。

  「讓我看看吧,妳的故事——」

  絲縷般的煙霧在玄月手中消散。不知道為什麼,褚冥漾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就好像……被吃掉了,那個女人。

  在煙霧散去的同時玄月閉上眼,幾秒後再次睜開,微微勾起嘴角,「還不錯。」

  「她、她怎麼了?」褚冥漾問道,不知不覺中已經恢復了行動的能力,但他發現自己的腳抖的要命,壓迫感依舊存在,不是來自什麼棄妖,而是對眼前這女孩的恐懼。

  「嗯……吃掉了。」彷彿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玄月的笑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般純真,「謝謝你的幫忙,我看見了一個不錯的故事。」

  「嘛,不過鳴說過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會吃靈魂,所以只好請你忘了,不好意思喔。」

  女孩的聲音逐漸飄渺,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看見純真笑靨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惡意,像是黑洞般,逐漸將他的意識給吞噬。

  然後,什麼都沒有了。


  「漾漾?」

  像是破掉的玻璃般,他猛然驚醒,只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家門口,然後老媽打開門,從門裡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

  「我回來了。」出聲打了招呼,褚冥漾邁開步伐往屋子踏去。

  「今天在學校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一進屋內傳來的就是關心的問句。回頭望了一下,褚冥漾只是搖頭。

  好像什麼都沒有……吧?

  對了,說起來有認識了幾個新朋友,一個叫衛禹,另一個……忘了,只好明天去學校再問清楚。

  「幹嘛笑得那麼噁心,有認識什麼新朋友嗎?」禇媽開口就是損了自家兒子一句,順勢附帶上問句。

  「嗯,一個叫衛禹,還有一個女生不過忘記名字了。」

  「你這小子居然敢忘記人家的名字,你好樣的——」

  「哇啊啊啊別捏啦——」

  於是,他的一天就在這異常和平的情況下,落幕了。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5-12 00:33
標題: 【特傳】異色月  角色設定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9-7 09:39 編輯


丟一張練習騙更刷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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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樓也有更新這張圖,原本斜陽那張就撤下了



於是這樓被我當成放人設的地方(((

之前把文搬過來的時候忘記留一樓放人設只好從後面沒放文的地方找XDDD之後的人設都會集中在這裡






名字:玄月(玄、小月)

種族:
為兩個黑暗種族混血,一半是貓妖(九尾妖貓),另一半……

年齡:
十六

樣貌特徵:
髮色銀白、微卷,頭頂兩側分別有撮像貓耳的頭髮翹起;眼睛為異色瞳,左眼深紫右眼湛藍;生出殺意時會變成紅眼。
剛入學身高約150~160之間。原型為白貓,平常不會露出尾巴;露出尾巴後,九條尾巴的毛皮上皆有相同的黑色圖騰,其中一條掛著六角鈴鐺,發動種族能力時才會發出聲音。

個性:
基本上算和善,對感覺相處不來的對象會忍不住一直說垃圾話(但還是會看對象)。重視身邊的人,不輕易動怒,愛恨分明。
偶爾會不自覺的撒嬌,開心時會「喵哈哈哈——」地笑。

喜好:
睡覺;被摸頭;抱(?);白色種族。

討厭:
孤單一人;謊言。


想了一下生日大概是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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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玄鳴(鳴)

種族:
為兩個黑暗種族混血,一半是貓妖(九命妖貓),另一半……

年齡:


樣貌特徵:
髮色銀白、微卷,頭頂兩側分別有撮像貓耳的頭髮翹起;眼睛為異色瞳,左眼深紫右眼湛藍;生出殺意時會變成紅眼。
身高180左右。原型為白貓,平常不會露出尾巴;露出尾巴後,九條尾巴的毛皮上皆有相同的黑色圖騰,其中一條掛著六角鈴鐺,發動種族能力時才會發出聲音。

個性:
妹控無誤。
慢熱,不管是對待誰都是一個不冷不熱的態度,只對自己在意的事認真。對心目中重要的人會特別容易暴走,也特別容易記恨。
專注力極高,但同時也時常容易忽略周遭。
有一點熟人才看得出來的傲嬌屬性。
城府極深的惡人(惡貓?)


喜好:
找安地爾打架、帶妹妹出去散步、修鍊。

討厭:
白色種族;主動離開妹妹身邊。


生日: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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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白詅嵐(嵐、小哥)
※白陵為姓氏,化名白詅嵐。

種族:
人類(妖師)和……混血

年齡:19

樣貌特徵:
在必須隱瞞的人面前是黑色長髮,長度及胸,以及黑色眼睛;平時綁著低馬尾。身高175。

個性:
表面上很多時候都是一號微笑、看起來對許多事滿不在乎的模樣,事實上很多事都看在心裡,因為種族的黑暗面,經常容易想不開。
人格有些扭曲的工作狂。在某些時候特別會碎碎念。


喜好:
甜食,甜食,甜食,仗著自己不會發胖的體質拚命吃,特別喜歡香料色素加很多的原世界零食;利用能力對別人惡作劇。

討厭:
對自己懷有偏見明目張膽來找碴實力卻不怎麼樣的人;工作中斷。


生日:8/23





名字:格林.辛德雅


種族:侍奉古老光之神的蛇女後裔。


年齡:18


袍級:黑袍


樣貌特徵:
身高180左右。眼神給人的感覺很像蛇。淡金色的頭髮和眼睛,看著很像爬蟲類的細長瞳孔。耳朵微尖;頭髮平時都是紮成馬尾,放下來實際長度只有碰到肩膀。


個性:
彆扭,有話不直說,有些神經質,對於不善者會毫不猶豫反擊到底。敢愛敢恨。
表面上還是笑笑得很和藹可親的樣子,衝著這點以及乾淨的外表,人緣頗好。
擅長精神系法術以及占卜。


喜好:
做一些藝品的東西送友好的師長、朋友、甚至只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預知占卜。

討厭:
對喜歡的人有威脅的人事物;牛奶;酸的。


生日:9/2


作者: 邱安琪    時間: 2016-5-12 07:33
我也來留個言刷存在ODO(被揍飛)

超愛您的文中夾雜著圖的,看完又能重新體會當時的情景~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5-18 20:30
標題: 【特傳】異色月 19我也不想
上星期因為準備段考所以沒有更新。
這章的章節圖自己看了都覺得有點帥(




  撻可講的話太令人在意,結果就是我一整晚都睡不著。

  關於那件事他大概真的不想多說什麼,很明顯的就是有問題才不肯說,但也因為這樣我也只好放棄追究……結果就變成我一整晚沒睡、時間全部拿來打發在漏上了好幾堂的術法學課本。

  總覺得前幾天好不容易補回來的睡眠存款全浪費掉了啊哈哈哈哈哈。

  也因為整晚沒睡,天一亮就出門了。


  清晨的校園靜得有點詭異,但不得不說微涼的空氣真的滿舒服的,學校的氣候一直維持在各個種族都能適應的狀態,所以這個時間的氣溫當然是偏低的;幾個小時前那種焦躁的情緒彷彿都被涼風帶過,抱著第一堂課要用的東西我開始有點想睡……直到某個鮮豔色彩的身影閃進視線。

  「又是妳!」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個身影就率先叫了出來。

  為什麼一大清早的這傢伙會在這啊,「做什麼?」我瞪了回去,這人叫什麼來著。

  「本大爺來無影去無蹤,閱歷無數江湖,走向何處從不需要任何理由~」那人開始我行我素地說起了奇怪的話,這些台詞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是嗎?」我挑起眉,「那你走你的,我先離開了。」然後一動身就是要從他旁邊閃過。

  雖然不是討厭他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很不想理他。面對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的人,無視是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

  而且他跟褚冥漾好像很要好的樣子……那還是不要主動挑釁人家好了。

  「什麼!區區一隻三腳貓居然想無視本大爺嗎?」就在走到身側時,這樣一句話傳了過來。

  三、三腳貓?

  猛地回頭,只見對方還是一張痞痞地笑臉,外加輕浮地抖著腳,我看見那隻抖得讓人很想剁下來的腳穿著夾腳拖,另一隻沒在抖的也是。

  把他從頭到腳看過一遍,這不就是人類說的不良少年嗎!「……你叫什麼名字?」

  他一個倒退,有著尖指甲的手指著我的鼻子,整隻手很不自然的顫抖,然後一臉棄婦表情,「妳妳妳……不只無視本大爺,還忘了本大爺的名字!」

  我也不想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記不住;之前的確有好好記住你的名字啦,只是又忘了。

  「妳這人,本大爺才不會把名字交給妳這種負心漢!」他收回手,手指收攏成拳頭,用著憤恨的表情說道,「想要本大爺的名字,就拿命來換~」

  欸?負心漢是這樣用的嗎?

  是說我還以為他會說什麼:本大爺的名字叫什麼什麼,給我記好了。不過後面那一句倒是正常了一點,

  「這樣啊?」

  我直直看著他的臉,然後摸向制服的裙襬,手掌貼著腿部緩緩上移。

  不知為何他愣了一下,然後又退了一步,「妳妳妳想幹嘛!」

  「不是要拿命換嗎?」我用不以為意的表情說,然後抽出藏在裙襬下、綁在大腿外側的月華刃,刀鞘還綁在腿上、只抽出了刀刃本身。

  「拿你的命換吧。」右手將冰晶藍的刀反拿橫在腰際,另一手喚出了雙手斧,刀鋒直直對向那顆五彩頭。「復活後別忘記交出你的名字。」

  嗯……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剛才說的三腳貓有點惹毛我了。

  見狀,他咧開笑,手一甩就甩出了獸爪,腳底使力一踏,朝我直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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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是我們才打沒多久就驚動了校園的警衛,精靈模樣的石像把我們團團圍住……誰管他啊!

  縱身一躍閃過石像揮過來的長刀,旁邊的人比我還不客氣,獸爪一揮直接把石像打飛,然後身體一旋,抬起腳就把衝上來的另一尊踢到剛才打飛的時向的方向。

  「你打他們幹嘛啊!」我對著他大叫。

  「很煩啊!」他叫了回來。

  頓了一下,我們對望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轉身開始狂奔!

  擺明了要把擾亂者清除,一大群精靈守衛氣勢萬鈞地在後頭追趕——開玩笑,這被抓到還得了!

  還好現在時間還沒什麼人,不然肯定會被圍觀看戲。

  不過這要怎麼處理啊啊啊!

  『嗤。』一聲冷笑傳來……撻可你有種就別看戲。

  冷笑過後是另一道聲音傳來,『請拿出移動符。』

  璐菲斯特柔軟的聲音讓我怔了一下,這一怔讓身後的精靈守衛有了接近的空檔,其中一尊的長刀就這麼刺了過來——還好自己反射動作夠快,就這麼下意識地偏過身,鋒利的刀尖擦過左臂……呼,差點就要死了。

  「妳是笨蛋啊,還不跑快點!」跑在前面的那人看見我頓住,居然就這麼停了下來,然後往回跑,目標自然就是我的方向。

  他猛然一頓,雙腳一曲後彈起,整個人躍到半空中;落下時,左腳右腳各踩上一尊石像的臉,強大的腳力讓那兩尊石像都往後摔去順勢砸中其他的,詭異的是,被踏中的臉卻絲毫不見毀壞的痕跡。

  在這期間我已經抽出了移動符,同時抓住因為反作用力而往後飛來的西瑞的衣襬,隨後放開符紙。

  白符落下,光芒猛然升起。一次眨眼的時間,精靈石像已經不在我們面前了——或者說,我們消失在他們面前。

  唔啊,想起來了。


  「靠——」

  對這張移動符西瑞完全沒反應過來,結果就是他一個沒站穩撞上還抓著他的我,兩個人直接摔在地上,還好下面是草地,如果是普通的地板那肯定很痛。

  我們被傳送到了白園。

  「哈……」吐出一口氣,接著就發現呼吸異常困難——這傢伙壓在我身上當軟墊啊魂但!該死為什麼那麼重——

  然後他本人還完全沒發覺的樣子,一邊揉著額角然後撐著地板起身,然後在看見我的臉時整個愣住。

  ……感覺真的很怪,如果是普通的平視那還好,可是現在是我被他從上往下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不爽。

  尤其是他還壓在我身上的情況下。

  但是還沒等我出聲,西瑞自己就先發難了。

  「@#︿%*#!?」

  西瑞猛地跳起,他一離開我才順利起身,結果一坐起來就看見西瑞雙手胡亂揮動的模樣,「你在幹嘛?」

  「不、本大——啊啊啊啊啊!」

  呆呆的望著他,這下換我反應不過來了,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突然一股想笑的衝動,這傢伙平常總是那個樣子,現在是怎樣啊?「哈、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你到底、呵、在幹什麼啊、哈哈……」笑得彎起腰,不行了這傢伙真的太逗……「好啦,我笑完了。對了,你的名字我剛才想到了,你不用拿命來換了。」

  「從來都是本大爺取人性命,何時輪到本大爺把命交給妳!」他對我比出中指,然後踩著夾腳拖,轉身就要走出白園,一邊卻是頭也不回的說著,「下次敢再在忘記本大爺的名字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次算吾家饒過妳。」

  「哼,肯定是你要死在我手上。」

  「屁!」

  看著他走出白園,我還留在原地。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接下來慢慢晃去餐廳吃完早餐再去上課也可以。

  這麼一鬧也不想睡了,突然安靜下來總覺得哪裡很怪,只剩下大氣精靈的聲音,還有一些因為突然有人闖進來而被驚動的幻獸的聲音。

  「——朋友之間感情好固然是好事,但下次要注意不要再在校園裡大打出手了喔。」

  突然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嚇得我從地上跳起來,瞪大雙眼看著未發出一點聲響就接近自己後背的人。

  來人的樣貌,我完全沒有印象……他長得很漂亮,但是又不像一般種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呃……對不起。」

  溫和的紫色眼眸朝著我的方向望過來,為什麼不直說是望著我,是因為他的視線感覺比起說是在看我、更貼近是看著遠方。

  我一步未動,對方倒是自己走了過來,他這一接近我就發現了他視線違和的原因。

  「哈哈,抱歉一見面就說這個,雖然沒有毀壞到校園裡的公物,不過因為你們嚇到了不少幻獸才說一下。」他看起來像是歉意的笑著。

  「不,不會。」我趕緊回應,「在校園裡打架是我有錯在先,嚇到幻獸也、呃……」

  我不懂怎麼回應這個人啊啊啊!因為太在意對方的種族沒辦法思考對應的話了。

  「嗯?」似乎注意到我的語無倫次,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雙眼裡的無神更加明顯了。

  「……抱歉,只是有點在意你是……?」

  「啊,不好意思,都忘記自我介紹。」對方一個合掌,露出驚醒般的神情,「我是宿舍管理員的帝,直接叫我帝就好了。」

  我歪了下頭,他的名字是那個「帝」嗎?

  決定就當作是那個「帝」字,我接著回應,「我的名字是玄月。抱歉,能冒昧問一下帝的種族是什麼嗎?因為好像跟其他種族不太一樣所以有點在意……」

  帝先是愣了下,然後慢慢露出有些瞭然的笑,「看來玄月同學很能看透事物本質呢。我的確跟一般種族不太一樣,就其他人的說法,我是物化靈。」

  「原來如此,謝謝帝願意告訴我。」笑了出來,心中一個疑惑算是得到了解答。

  所謂物化靈,就人類的說法應該就是九十九神吧。經過很長時間後,物體有了自我意識,進而演化出靈體。

  這也是鳴和我說的……他說九十九神普遍話嘮,可是眼前這位帝先生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能遇到友善的學生是很好的事,不需要道謝的。」帝笑了笑,那笑容看著很令人賞心悅目,「啊,那好像是妳的同學?」

  他望向我身後,因為他的話所以我也看了過去,是那個很會和背景同化的透明人。

  再回頭時,帝已經不見了,連走都沒聲音啊……

  「小月?」

  看向他,這同學叫什麼名字來著……『萊恩。』撻可冷不防地說了兩個字。

  「萊恩。」我趕緊回應,嗚嗚嗚撻可你還是不會棄我不顧的……

  然後撻可直接無視我。

  「剛剛有誰在這嗎?」他先是丟出一個疑問句,然後往我飄過來……因為他的身形有點透明又駝背,看起來真的很飄。

  「嗯……遇到一個叫帝的人。」

  「帝?」

  萊恩的表情有些詫異,像是很意外會聽到這個名字。「他怎麼了嗎?」我歪著頭問。

  「沒什麼,只是有點意外他會出現在這。」

  說話的同時,我們走向一個涼亭一樣的地方坐下,萊恩手上拿著東西,看來應該是他的早餐,大概又是飯糰。

  果不其然,才剛坐了下來,他打開手上的餐盒,立馬就是一顆飯糰遞來。

  「謝謝。」有點汗顏地道謝,這次是粉紅色的飯糰。

  「帝不常來這嗎?」

  聽著萊恩的話,我還以為他的意思是帝不會過來白園,沒想到萊恩卻是搖頭,「帝不常出來。」

  「他雖然是宿舍管理員,但是平常處理的大多是比較幕後的事……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他的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太常出來。」

  聽完,我好像理解了很多事情,「所以帝的眼睛的確看不見……」

  「看來小月發現了。」萊恩點點頭,並不是很訝異我會知道。

  既然是物化靈的話,那麼看不見的原因就可能是在物化過程中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這應該屬於他人的私事,我不是很想深入瞭解。

  「對了,帝是處理幕後事務的話,那處理其他事情的還有誰?」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只是才剛問完我馬上就後悔了,又記不住幹嘛還問……

  「其他還有兩個,名字是后和臣。」

  這好像是同一家出來的啊,名字還是一系列的。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低頭認真把飯糰啃完。

  唔,這顆粉紅色的飯糰好好吃。


  『妳有想過要把那些人的名字記在筆記本之類的嗎?』

  在我開始啃飯糰的半分鐘後,撻可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一愣,你居然知道筆記本是什麼!

  『平常都在旁邊看當然會知道。』彷彿可以看見他翻白眼,撻可沒好氣的說著。

  的確是有想過,但是因為那跟寫日記很像,自己也沒那個習慣,所以常常都是想過就忘了,自己也不當一回事。

  可是現在撻可提起了,仔細一想,好像真的必須準備了。

  升上高中之後認識的人比起以前還多上許多,除了冰炎和褚冥漾的名字,其他我還真一視同仁的通通忘掉,都要過好一下才會想起來,連剛才那個個人特色很強烈、還以為不會忘記的西瑞我都忘記名字了。

  嗯……那今天一下課就去買一下好了。

  『話說,妳有想過為什麼會一直忘記嗎?』

  呃,還真沒想過。

  正想開始認真去想為什麼會那麼容易忘記,對面的萊恩已經解決掉手上的餐盒,整個人從透明度零提升至透明度七十,出聲說道,「沒記錯的話,小月第一節也是特殊課程對吧?」

  我點點頭,事實上那是白袍的特殊課程,只是原本的課上著上著,在某一天時課堂的老師突然對我說可以試著去上上看,於是就去了,結果就是全班都是白袍只有我一個無袍的尷尬情況。

  萊恩是白袍,第一節也是這門課才對,「萊恩也是吧,一起走?」

  「嗯,走吧。」他很乾脆不拖時間地直接收拾起東西。

  然後我們就走出了出去,一出白園,突然感覺外頭又是另一種空氣……這種微弱的差異感還滿微妙的。

  一路上我們沒講過太多話,除了中途偶爾會出手救一下差點作死的其他同學,然後對此吐槽幾句,就沒講過什麼,就這麼直直往上課地點方向前進。

  一直到進教室還是沒話,如果換成是平常,兩個默默無語的人走在一起肯定很怪。但問題是我旁邊的是萊恩,一個會和背景同化的人,所以我根本不用擔心旁人的眼光,因為從旁邊看起來就是我一個人在走而已。

  進了教室,可能我們都到得滿早的,教室居然都還沒有人。

  對此我們都沒表示什麼,就是逕自走向各自的座位……萊恩看不到,我想他應該也是去自己的座位了。

  「小月,我能問妳個問題嗎?」

  嚇了跳,一大早被嚇了兩次……被我以為已經坐在自己座位、一直沒出聲的萊恩突然出現在我旁邊,丟出這麼個問句……「怎麼了?」



盡量把字數控制在四千上下,前面某一章的一萬字好像有點太多(
順便附上玄月小妹妹記名字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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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爛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5-20 00:11
標題: 冒天新增投票
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內容大約就是冒天要不要停更,御論這邊也說一聲這樣(同步更新嘛(?)

然後地方的東某需要留言餵糧(((

來去睡。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5-20 20:53
某旻是新讀者
不過玄月記人名的方法很…特別(?),不過學長的神韻感覺好像有抓到
作者: 寒昶    時間: 2016-5-20 21:56
来留个言方便以后翻找XD
喜欢文带图的做法XD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5-21 16:4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0敵意


  「小月,我能問妳個問題嗎?」

  嚇了跳,一大早被嚇了兩次……被我以為已經坐在自己座位、一直沒出聲的萊恩突然出現在我旁邊,丟出這麼個問句……「怎麼了?」

  「妳對漾漾是怎麼想的?」

  我愣住,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怎麼想他的,說實話我還真沒認真去思考過……說起來,以前發生過一件事讓我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感覺是滿單純的一個人呢,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因為之前私底下在聊天的時候,漾漾提到過他曾經以為妳很討厭他,所以有點好奇。」他聳肩。

  我?討厭?

  說起來,我還沒真的徹底討厭一個人過,連那個讓人感覺很怪的鬼王高手也是,「應該是他想多了,之前的確是有疏遠過一段時間,不過不是他想的那樣。」

  那時不知道為什麼,韋珊一直要我別接近褚冥漾,起初以為她是因為褚冥漾太倒楣所以不想接近,可是後來知道了韋珊的身份後,我突然又覺得事情似乎沒自己想得那麼簡單。

  仔細一想,韋珊的個性的確不是會因為那點原因而排斥褚冥漾的人,比起跟著其他人排擠褚冥漾,我相信她更可能會利用褚冥漾的倒楣來做其他事,例如要脅什麼的……咳!

  所以其中的原因應該還有些什麼我沒想到,但是目前線索太少,直接去問韋珊又找不到人。之前無殿任務時她傳來的簡訊也是讓我看完就自體銷毀了,根本無從找起。

  「那你們又是怎麼想褚冥漾的?」我反問,試圖從旁找到一點線索。

  如果是問他們的話,雖然不能直接獲得想要的答案,不過可能有辦法摸出些什麼。

  「就像妳剛才說的,感覺是滿單純的人。」想了半秒,萊恩緩緩的說著,「看得出來小月也是這麼想的吧,在這個地方,像漾漾這樣的人真的很少見,或者說在這裡幾乎看不到。」

  「所以被這樣的特質吸引了嗎?」我露出笑,自己的確也是這麼想的,明明經歷過那麼多不好的事,眼神卻還是那麼純真,這就是當時自己為什麼看見他身邊明明有一堆災難、卻還是主動接近他的原因。

  只是最後因為韋珊的關係就疏遠了,有點可惜。

  「漾漾的情況很特別,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進來了這個地方。」說到這,萊恩有點疑惑……別問我他瀏海蓋著眼睛是怎麼看出來的,感知情緒是黑暗種族的拿手好戲之一。「雖然小月也是這個時候才進來學院,但妳的情況還算正常;而漾漾就讓大家都滿意外的。」

  「可能和他的能力有關?」暗示性的問句,我沒把褚冥漾的黑歷史直接說出來,我相信這不是褚冥漾想看到的,我也沒興趣爆別人的料。不過有件事必須提,「這件事他自己不記得了,是說,萊恩知道『棄妖』嗎?」

  「知道。」不解我為什麼提到這個詞,萊恩還是回應了,「是很難見到的一個種族吧。」

  「褚冥漾曾經引出了那個東西,只不過我把他這段記憶給洗掉了。」中間省略了一些東西是真的,但是不重要。

  和預料中一樣,萊恩的情緒從疑惑轉為驚訝,看來他的確明白我的意思。

  棄妖雖然只接近心靈單純的人,但它接近是為了「回應」,然而一般人是肯定沒有能力去召喚的。

  「……歲有和我提過,他覺得漾漾的能力可能和言靈有關。可是在不知道棄妖存在的情況下使用言靈召喚,我覺得——」

  接下來的字句全被獅吼蓋過所以沒聽清……學校的鐘聲真的有夠前衛。

  在同時教室們再度被打開,進來的是一個面生的同學。同時往門口方向望了一眼,我們有志一同地選擇停止話題,然後萊恩便默默的和背景同化,感覺不到氣息。我猜他現在應該已經確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雖然沒有正面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也算是確認了一些猜測。

  ——所以最大的原因果然是在褚冥漾身上。


  ☽


  說真的白袍的特殊課程到底都在上些什麼,我有點搞不太懂,因為這門課沒有課本,從第一堂過來開始直到今天感覺上好像是隨課堂老師的心情在上課。

  「這節要來演練防禦與攻擊。」臺上的老師是個黑袍,外表看起來已經是個三十幾歲的大叔了,剛硬的臉部線條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兇,「由三人組成防禦方和一人擔任攻擊方,組別由抽籤決定。攻擊方必須突破防禦方的防線奪得物品;防禦方則要抵擋住攻擊以免物品被奪走,防禦方可以視情況做出攻擊。」他頓了頓,「這節課我會以你們的表現和應對方式來評分,失敗的一方會降低分數。」

  「提問,可以擊殺敵人嗎?」

  我們都被那聲音給吸引了注意力,卻沒想發問的人並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學生,而是另一名穿著黑袍的人。

  ——這個人我有印象,鬼王塚當天回來後在醫療般看見的那個人,被冰炎說是無聊人來者。

  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感覺很不好所以便記下來了,即使中間睡了好幾天,對於他的印象依舊存於腦海中,雖然不是很清晰的印象,但那個神韻我記得。

  「啊,不好意思忘記先向各位自我介紹,雖然在場應該滿多人都認識我的。」他一笑,同時微微地向大家點了下頭。「我是這次紀錄的監督官,可以叫我格林,現在高三。」

  講台上的老師只是嘆了口氣,對於他搗亂般的問句沒有多表示什麼,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可以。」

  喔哇,等等精彩了。

  「沒有異議或其他問題的話,麻煩到講台前依序排隊抽籤。」

  說著,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巴掌大小,上方挖了一個圓形的洞,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裝飾,連些花紋勾邊什麼的都沒有,就是個黑盒子。

  抽籤進行地很快,大多都是抽了就走沒有多做停留,沒多久就輪到了自己。

  走到台前時我也像前面幾個人一樣伸手下去,但在下一秒我頓了下,又是那個讓人不舒服的視線……往某個方向望去,果然對上了格林的眼睛。

  看見我發現他的視線了,格林完全沒有要避開眼睛的意思,從原本的面無表情緩緩勾出冷笑。

  『妳裝不了的。』

  聲音直接在腦中響起,尾音落下的同時,一個衝擊力不輕不重的撞上我伸進籤筒的手,這下我是真的想罵髒話了。

  握住撞上自己手的東西後伸出籤筒,果然,白色的籤球正被自己握在手中。

  算上剛才的聲音,這九成九也是格林搞的。

  在取出籤球後我同樣沒有多做停留,明知可能有問題但我還是沒有跟老師提出。回到座位後往格林的方向看去,對方已經沒有在看我了,而是翻著手中的筆記本,一手握著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麼記錄的東西。

  然後再看了下手中的籤球,白色的,所有人拿到的都一樣,但絕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同一組,至少我知道自己八成會被分在攻擊組,因為這樣才能孤立我。

  「咦?怎麼還剩一顆?」老師發出疑惑的聲音。

  「我還沒抽。」這聲一出,第一排的同學雖然沒有尖叫之類的卻全是倒抽了一口氣。

  ……萊恩,我很認真的覺得,你下次要抽籤還是把頭髮綁起來可能會比較好。



  隨著最後一顆籤球取出,所有人手中的白色圓球都浮現了一個彩色的數字。

  大略掃了一下,顏色只有兩個,藍色和紅色,而紅色明顯是少數,應該就是斐洛說的攻擊組了。

  老師的名字是斐洛……這當然不是全名只是稱呼,這也是剛才才想起來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手中圓球寫的數字顏色是紅色,數字被排在十位數以後……如果是四個一組的話,照班上的人數看起來應該是在最後了。

  「過程不得使用幻武兵器或是使役,可以使用符咒。」斐洛說著,隨後教室內冷不防地出現了強大的屬性波動,極大範圍的陣法出現在我們腳底,勾勒著繁複的圖形,「不錯,進步很多。」

  「謝謝老師。」格林笑道,自己也是站進地法陣的範圍。

  進入學院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好吧可能沒那麼誇張,至少每天都活在可能在不知不覺把自己給幹掉的學院裡,這種高難度的陣法是嚇不到大家的,只不過我看見有不少人不知何時翻出了筆記在抄寫,一邊還認真的看著地上的圖形。

  見狀,我只好默默的拿出術法學用的筆記本。對格林沒好感是一回事,有東西可學又是一回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所以我也像其他人一樣把陣形的重點給記錄下來。

  最後一筆落下,陣法已經運轉完畢,而在這段期間我們也被傳送至教室以外的區域。

  那是一座迷宮,確切範圍不知道有多大,每一面牆至少都有三公尺以上。

  而在圍繞著像是觀眾席的座位,圍繞著迷宮成弧形,但問題是我太矮了完全看不到盡頭在哪……

  四處張望一下才發現,身旁並不是全班都在,幾乎都是剛才看見拿著紅色數字籤球的人;餘下的人我想應該都在迷宮另一端。

  然後我發現一個很不妙的事情:斐洛不在這可是格林在,然後他看著我繼續冷笑。先生我能不能問你幹嘛一直針對我。

  他合起筆記本,環視了一圈眾人後說道,「排序由一到十三,請一號和二號直接準備,其他人請到觀眾席觀戰。」

  「至於妳,有鑒於妳的無袍身分,我想有個黑袍在旁指導解說更能讓妳快速跟上大家的進度。」

  ……幹。

  想罵的髒話當然不只那一個字,可是比起我滿肚子不爽,旁邊一干學生通通一臉羨慕忌妒恨,甚至有人注意到我不情願的表情而皺起了眉頭,像是在責怪我不珍惜這個機會。

  你想的話你去啊啊啊!

  眼神攻擊沒有很久,走的跑的或是術法跳上觀眾席的,原本就不多的人數此時只剩下我和格林、還有第一個上場的同學還在。




我想首樓說的越來越爆字數的正文應該改成越來越貧濟的正文
這張的圖太忙了沒時間畫OTZ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6-1 00:16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1捉摸不定


  看著不知道第幾組隊伍同時衝了出去,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的行動。

  自從斐洛說可以擊殺敵人後,這些人就不分輕重的下手,拚盡所能的想辦法擊殺對方;主防禦的隊伍當然沒那麼誇張,因為首要條件事「保護」,於是放出的攻擊性術法就沒那麼多,但反過來說,還是有攻擊。

  看下來這堂課想測試的應該是防禦方的合作力和攻擊方的臨場反應,不過後來到某一組時,總覺得變成防禦方被測試臨場反應力……

  萊恩也被分在攻擊方了嗎?

  明明沒人跟他說過這個方法,自己倒是很自發的不把頭髮綁起來。

  ——不過後來聊到這件事時,才知道他那天其實是出門得太早居然忘記帶髮圈,所以只是碰巧而已。

  於是那一組的防禦方就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為你們默哀。

  「原來妳也會有哀悼之類的情緒嗎。」旁邊傳來一聲冷哼,透露出那人滿滿的不屑。

  ——是的,我旁邊就是格林,那個似乎對我很不爽的老兄。

  盯著場上刻意不轉頭去看他,因為不想去看對方此時到底是什麼表情。

  對,就是不想看他所以才那麼認真的看著迷宮,因為格林的眼睛太像蛇,又加上他對我的敵意很重讓那個眼神看起來很不舒服,對情緒敏感的自己就一整個無法面對。

  「黑暗種族也是會難過的好嗎……」雖然是不同層面的難過,「你這種人不會懂吧。」

  因為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會被針對,所以我的語氣也不客氣了起來。

  為什麼針對好歹會有什麼理由吧,可是格林看起來連講清楚的意願都沒有。而他又不是我的誰,找不到理由包容的情況下,真的很令人氣餒。

  「理解妳這種人沒有意義。」格林用不輕不重的語氣說,彷彿這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轉過頭,對方一點表情也沒有的逕自在記錄本上寫寫畫畫,偶爾抬頭看一下場上的情況。除了一開始的敵意,我感受不到他任何情緒。

  為什麼我老是碰到一些不愛主動的傢伙啊……!

  「所以是要我主動理解你的意思?」我語氣不太好地說,「那麼你是為什麼一直針對我?」

  他冷笑了一聲,卻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事實那麼明顯還需要我講?裝得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樣子。」

  「……」


  我吐了一口氣。算了,他不講清楚就算了。

  視線轉回場上,演練一點一點地在推進,隨著時間過去,一開始看見的那些繞來繞去的牆壁已經被轟掉一半,詭異了這裡明明是白袍班為什麼場地被炸得像是冰炎結束任務後任務地點的模樣。

  新的一組上去,紅方一上場就丟了一張紫色的符,「他用的是什麼?」我指著紅方的人向旁邊問,這裡就有一個現成的黑袍了乾脆就地解惑,而且他自己剛才也說要指導我這個無袍的。

  「……」寫畫的聲音停頓了下,不到半秒又繼續動作,「可以想成是人類在戰場上用的導引彈,靠使用者的術法催動,使用者的攻擊落在符紙上時,符紙便會反射一樣的術法追擊目標。」

  我點了點頭當作表示了解,然後在筆記本記下這段資訊。

  無言地斜睨了我一會,他似乎沒想到我會把剛才那句話當真。有好處不用白不用不是嗎,雖然不是很願意就是了。

而且不久前說過的,不喜歡格林是一回事有東西可學又是一回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在沉默和偶爾的發問間重複了幾次,終於是輪到我的號碼。

  『如果敢玩什麼花樣,我一定殺了妳。』

  又是直接傳進腦袋的聲音。我斜眼看向格林,以為我會這樣就生氣嗎?

  沒有多做回應直接從觀眾席跳下,然後穩健地落在場地入口前。就像剛才看見的,交錯的水泥牆被毀去大半,已經失去了迷宮的作用,幾乎只要稍微閃過那些斷垣殘壁就能夠到達對面,省去繞路的麻煩。

  落地後我毫不猶豫地衝出去,與其等人來圍剿不如先發制人,對我來說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讓對方措手不及。

  可以的話我想快點結束,因為不知道格林又會玩什麼花樣。被他陷害而排進攻擊方這一件事就夠了。

  事先只有說不可使用幻武兵器,但沒說不可以用自身攜帶的武器。

  一邊前進,雙手已握住月華刃的鞘與柄,在遇到第一個斷牆時,我沒有選擇閃過,而是猛地將刀刃從刀鞘抽出。

  附上力量的劍氣像是利刃一樣揮出,而後沒入灰色的牆面——半秒,接收了劍氣的牆炸開,一個障礙物清除。

  從永夜回來後,我就不再像剛接手月華刃一樣單純把它當裝飾,只要一有空就會去試刀——都是從公會接任務來試,不僅可以測試月華刃可以做到什麼程度還能一邊賺學費,多好。

  然後就是到目前還真沒碰過月華刃斬不開的東西……砍幻武兵器還沒試過,先不論砍不砍得動,那太缺德了不幹。

  對面的學生也是早有準備,沒了障礙物的遮蔽,原先站在岩石後方的學生催動手上的符咒,幾乎是在岩石炸開的同時,符咒跟著被發動。

  衝破碎岩產生的飛塵,風使符的飛刀一點也沒碰到阻礙,就這麼朝我飛來。

  這點程度的攻擊當然是不放在眼裡的,稍微動一下月華刃就格擋開了。但這顯然不是對方的真正目的,第一個攻擊的飛刀只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此時在我腳下開始轉動的術法。

  這樣的術法在術法學課上是看過的,而且我還認得很清楚,是用在束縛敵人行動。

  只是讓我有點意外的是這法陣的變化——幾乎沒有變化,當然這種沒有變化的東西最容易找出弱點。

  「身為白袍的你們,想法居然那麼簡單嗎?」束縛的法術開始作用,確實讓我停下腳步,「還是你們看我是無袍所以小看我了?」

  為首的那人僅是做出警戒的姿態,其他二人不知道在哪裡,可能守在斐洛說的「目標」旁吧。

  我皺起眉,然後抽出符紙。是研究冰炎給的爆符後自己畫的,剛好現在來試試威力,『爆火,隨我的思想為退敵所用。』

  黑色的槍從手中翻出,不是像冰炎拿的那種,而是路上隨處可見,警察身上也看得到的那種配槍。扣下板機,我直接瞄準腳下的陣法,看準陣眼後開槍。

  術法停止了轉動。抬起頭,我笑笑的看著那名學生,然後舉起手中的槍,對準膝蓋開了一槍。

  果然白袍不是白考的,看見我的動作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往旁邊跳開,然後再度抽出一張符紙開始念咒,『聆聽我的請求,中座聽命。』

  那一秒,某種像是動物的透明形體從符紙躍出,而後散開。看來是保護的術法,有沒有更激烈一點的……

  術法科不是我的專長,雖然這麼說但當然不是完全不會,事實上自己還是會很多學校沒教過的術法的。

  玄鳴教我的我都牢牢記著,不管是武技還是其他技術,只是他教給我的那些術法多半是用來對付鬼族,不適合用在這些種族上,因為那些就像藥性過猛的藥物一樣對身體有害——死了學校可以復活沒錯,可是終究只是復活,受創的事實不會改變。

  那要怎麼辦呢?

  我想斐洛想看的應該不會只想看我們只靠手腳不靠術法那些東西過關,所以,要怎麼做才會讓他滿意?要怎麼做才能不重創對方,又讓老師滿意?


  「妖魔……難道在盤算什麼詭計嗎?」見我遲遲沒有動作,對方反而更加警戒起來,重心壓在腳跟以便隨時應對。

  「我可是很好心的在想怎麼才能不重傷你們又能拿到分數哦,你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過份。」我故作悲傷的說,因為不太想在對話上認真,所以語氣有點輕浮了。

  「妳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雖然我剛好是貓不過我可沒有假慈悲。還有你應該感謝我沒有記恨你們小看我的事。」

  對方露出一種無言的表情,像是在說我明明就記恨了。隨便啦。「嘛,因為我不擅長符咒,所以對付你只好用其他方法了。」

  「!」

  他都毫不留情地對我扔飛刀了那我也沒理由客氣。他也只有一瞬間可以驚愕——

  ——因為那震動空氣的鈴鐺聲。

  貓的尾巴從身後伸出,是有著六角鈴鐺的那一根,像是要把鈴鐺扔出去,朝著對面那人,我晃了一下尾巴,尾巴頂端的鈴鐺隨著動作發出聲響。

  當然在外人聽來只是無機難聽的悶響,但在我和被施術對象耳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迷惑心神的鈴鐺,這也是我身為貓妖的拿手好戲之一。


  藉著方便的種族能力,我沒花太多力氣就突破重圍取得斐洛口中的目標物,只是個有著美麗色彩的水晶,空有外表而沒有內含。

  嘛,這樣就可以了吧。


  ☽


  「咦?」

  中午時段,想說回黑館整理一下身上的狼狽,結果弄完出來房門就看見熟悉的人,「冰炎沒課了嗎?」

  看我時也是愣了下,而後沒再有更大的反應,冰炎微微點了下頭當作打招呼,然後回應我的疑問,「剛任務回來,下午才上課。」

  「哦,那剛好,我正要去吃午餐,一起嗎?」

  我做出詢問,然後開始祈禱冰炎不要拒絕,完全忘記冰炎其實聽得到我在祈禱,後知後覺想到的時候看見冰炎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又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

  「喵哈哈哈……」

  「吃飯吧,走了。」


  「妳早上不是排特殊課程嗎,上得如何?」

  已經在餐廳挑好位子坐下來開始吃飯,冰炎突然丟來這麼個問句。

  是說這疑似是關心的問句讓我好……該說訝異嗎,還是受寵若驚,「還可以,目前沒出太大的問題。」


  『能夠在事先得知考試的情況下沒有壓力地使用自身擁有的能力不錯;但妳當時實際上在盤算著怎麼才能拿到好分數吧?』

  完全的猜測,完全的被看穿。

  『追求最好的局面這個想法不錯,不過要注意有時就是會因為這個想法而約束住自己無法發揮到最好,這點必須注意。』

  得到這樣的評語,今天的特殊課程就結束了。


  「你們那堂課的老師很好,好好學的話可以學到很多。」顯然也是聽完了剛才那段回想,冰炎沒直接表示什麼,只是拐了個彎告訴我這段話。

  「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沒好好學的話可能會被當掉。」因為白袍和無袍的實力差讓我不得不認真,一個不小心就跟不上了。

  「加油吧。」嘲笑般地笑了聲,冰炎挖了一口盤子的食物送進嘴裡。

  和平常暴躁的形象不一樣,冰炎在吃飯的時候那模樣纖細得跟什麼一樣……換句話說就是優雅啦,吃個飯也被閃到……

  「妳不好好吃飯是在碎碎念什麼?」頓下動作,冰炎不悅地瞪著我。沒有啊只是在想冰炎你真是做什麼都賞心悅目……

  啊對了,「冰炎認識三年級A部的格林學長嗎?」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應該是認識的,從在醫療班那時對他那麼不客氣就看得出來了,如果是對陌生人的話,冰炎不會用那個語氣。

  「觀察入微。」他哼了聲,「輔佐古神的蛇女後裔,可能是因為種族關係,他滿神經質的。」

  蛇?

  所以我就說總覺得他的眼神很像蛇,原來不是錯覺嗎!

  有點不爽的用叉子狠狠地往開始偷吃我飯的魚排插下去洩憤,魚排發出細小的慘叫聲後安份的不敢亂動,然後是我手中的叉子傳來細不可聞的顫抖。

  「蛇是很暴躁的動物,但一般來說不去招惹他就沒事。」若無其事般,冰炎邊吃他的飯邊說,「放著不管就沒事了,一段時間他看妳沒動靜,也就不會再來理妳。」

  怎麼聽起來好像國小屁孩……不過也是啦,他除了對我釋放敵意以外真的沒做什麼,撇除掉做籤和腦入侵的話……

  「?」冰炎的眼神透露出疑問,於是我將早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聽完後冰炎沉默的半晌,這空檔我也是一邊吃飯一邊注意他打算什麼時候說話。大概停頓了十秒而已,冰炎就已經想完了,「我和他不熟,不過倒是有聽過這樣一個傳言,據說他極擅長精神系術法。」

  我一愣,這麼一看還滿不簡單的,畢竟精神系術法不是人人都能上手的東西。

  換句話說他真的想害我的話直接就能讓我腦殘了是嗎……

  「就是這樣,看來妳腦袋也轉得蠻快的。」冰炎笑了笑,這次倒看不出來是冷笑了。

  看著冰炎的臉呆了幾秒,然後我也笑了起來,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好像露出很奇怪的微笑。

  趕緊低下頭吃飯轉移注意力,有一段時間我們這桌是沒有對話的,直到我吃完最後一口飯。

  在餐廳打發掉午休時間後告別了冰炎,下午第一節我是沒課的所以還有時間繼續休息。

  這個時候餐廳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然而我還在門口迷路,因為腦袋被冰炎後來的一句話打得一片空白。



原本說要每張都畫章節圖的大概沒辦法實行了(躺平)最近真的好忙。
希望可以堅持到寫完啊……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6-1 20:56
大大加油!
那隻被叉子叉的魚有點可憐,不過那個叫聲代表牠還活著?!(重點放錯了吧!)
作者: l5576    時間: 2016-6-5 13:42
大大寫的好有趣,加油!期待後續!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6-5 21:01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生病paro(?
不要懷疑,這是騙更沒錯(幹

冰炎x玄月,可能微甜(?





  一大早,還沒等到使役或其他東西叫醒自己,玄月就被自己給驚醒。身體不自然的發冷和不斷冒出的冷汗讓她感到非常不妙。

  因為一早的異狀,她花了比平常還要多幾倍的時間振作,然後才提起精神,憑著意志力走進浴室進行盥洗然後整理身上的衣物。最後確定一切與平常無異後,直接在黑館裡丟下移動符。

  ——雖然現在的她已經有能力可以像某人一樣不用符紙就能直接發動傳送陣,但此時的情況是不允許她這麼做的,她沒興趣實驗在意識不清時發動高級陣法會發生什麼事。

  白光升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意識模糊的緣故,總覺得白光退去的時間比平時還久。等到可以看清周遭的事物時,首先是某個不太討喜的臉,不知為何現在看見這張臉突然有種得救了的錯覺。

  「提爾,救命……」

  只見對方還是一臉驚愕,隨後趕緊將手上的雜物扔到一邊桌上,這才扶起她無力倒下的身體。



  她記得自己很久沒生病過了。

  不知道是聽誰說過,越少生病的人生起病時會比誰都嚴重,不知道這理論是不是也適用在她這種妖物身上,只不過這次是實際體會到了,似乎是適用的。

  『不要、讓他知道……不然砍……』不然砍了你。剩下恐嚇的話玄月沒能來得及說完就沒力了,後來就被丟到病房裡,渾渾噩噩的被餵下一些不明物體,讓身體不自然的冰冷和不斷冒出的冷汗得以緩和。

  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副模樣,不是因為自尊心作祟而不想讓他人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而是純粹的不想讓喜歡的人擔心自己。

  誰都沒關係,就是不想讓他看見。

  這也是為什麼她在拿了藥以後沒有回到黑館休息而是選擇窩在醫療班撐著意識不肯睡覺。可以的話她也想睡,但自己一深睡後就六親不認的惡習一直改不過來,使得她不敢在黑館以外的地方睡著。

  於是她就維持著平躺的姿勢,雙眼盯著病房白色的天花板發呆,天花板的紋路不知道看過幾遍,彷彿已經牢牢記在腦海,玄月覺得自己說不定可以不看著天花板憑空把那些紋路給畫出來了。

  不過依自己現在的狀態,舉起手都會抖更別說是握筆了。


  「我受傷不告訴妳就氣得跟什麼一樣,妳生病還不是一樣瞞著我。」

  某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在心中滋生,明明那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此時卻讓她如臨大敵。

  快逃啊啊啊!

  使勁想翻下病床逃走,但可悲的是玄月才做完翻身這個動作就沒力了。所以冰炎看見的只有她背對自己的畫面,於是他挑起眉。這是心虛嗎?

  該死的提爾。玄月暗忖,不過就目前的狀況來說她也不能拿對方怎樣。

  「你來幹嘛。」

  可能是吃了藥的關係,發出聲音已經不像之前快要斷氣的感覺,但聽著還是有些中氣不足。

  「來探病。」

  簡短的回了幾個字,這次的聲音稍微近了些,大概是走到床邊了。然後她聽見挪動物體的聲音,冰炎在床邊坐了下來。「為什麼不轉過來?」

  「不要看我……」玄月在床上蜷縮起來,這次倒是沒用多少力氣就做到了。但是卻無力抵抗伸過來的手把她的身體扳正,然後那隻手順勢就覆上眼睛,把她的眼皮蓋起來。

  「我不能睡。」不禁皺起眉,玄月想把那隻微涼的手撥開,只是在碰到時還是猶豫了一下。

  就在猶豫的瞬間,床邊突然一個下陷讓玄月倒抽了口氣,因為視線被遮蓋住所以看不見,然而那突然接近的氣息讓她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你做什麼?」

  別擅自上來啊啊啊!

  「我在這,不會有事的。」

  一愣,眼皮上的手已經移開轉而環住身體,像是禁錮一樣讓她無法行動。

  「……」

  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剩下對方的氣味以及身體傳來的觸感佔據了整個腦袋。她睜開眼想看看冰炎的臉,但極近的距離讓她只看得見頸部的皮膚。

  然後再也沒有人說話,聽著微微傳來的心跳聲,玄月閉上了眼。

  這次又輸了、呢……





以前不知道在哪裡聽過,貓能預知自己的死期,然後在那天到來的前一刻離開心愛的人身邊。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這句話又剛好生病所以就生出了這篇www只不過自己很不會寫這類的文所以直接拖了很久。
不懂該如何讓人幸福的人想模仿幸福的感覺,果然會變得不倫不類的吶。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6-5 21:34
冰炎竟然會這麼貼心
一定是因為對象是玄月
生病要好好休息~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6-9 23:15
標題: 【端午節賀文】雄黃的用途
差點忘記發XD
之前沒把這篇發出來就是為了等這一天(#

這星期有把作業趕道進度的話應該能更正文





  每年這個時候……沒錯,就是端午節,總是看不見那隻貓妖的影子。

  「學長……你有看到玄月嗎?」

  一下到黑館大廳果然看見一堆火星人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大家都在,好像挺閒的。

  是錯覺嗎?

  「玄?沒看到……」冰炎稍微想了一下,確實從早上就沒看見白色的身影。

  「對耶,小貓咪不是不管多晚睡都一定會在早上九點前起床嗎?都快中午了怎麼都沒看到影子?」奴勒麗露出同樣疑惑的表情,然後看向逃得有點遠的安因,再次靠了過去,「天使沒看見嗎?」

  「確實沒看見呢。」用手抵著惡魔的肩膀免得對方越來越靠近,安因微微笑著,然後手臂一個使勁將惡魔推開。

  「是喔?」褚冥漾抓了抓臉,然後坐到冰炎旁邊的空位,一旁的尼羅很稱職的上前遞了一個茶杯,隨著褐色的液體從茶壺嘴溢出,淡淡的紅茶的香氣隨著薄霧隱約佔據了他的嗅覺。

  為褚冥漾斟滿紅茶後,尼羅淡淡的盯著褚冥漾因為受到服侍而顯得不自在的臉,接著開口:「褚同學,請問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

  「呃、怎麼了嗎?」

  「您的身上為什麼會有砒霜的味道?」

  微微皺起眉,冰炎偏過頭看著自家學弟,「的確有。」

  「砒霜?」褚冥漾愣了一下,很少提起的一個名詞讓他疑惑了半秒,隨即恍然大悟,露出了笑,「是說雄黃吧。因為今天是我那邊……就是原世界那裡的端午節。」

  「端午?」蘭德爾的思緒停頓了幾秒,隨後便露出了然的表情,「是東方那邊的節慶吧?我聽說這一天人們會喝雄黃酒、掛雄黃粉做的香包避邪……」

  最後「避邪」兩個字一出,在場所有人大概都知道為什麼看不見玄月了。

  ☽

  好討厭、好討厭。

  趴在白色的草地上一邊拔著草,玄越低著頭發出啜泣的聲音,臉上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好過分,居然一大早就準備了香包……每年都這樣!

  雖然那種東西對她根本構不成威脅,不會傷害到自己也不會讓自己魂飛魄散……但是真的很討厭!

  小小的碎裂聲從身後傳來,讓貓妖猛然從白色的草地上跳起,「是誰!」

  一回過身就看見自家學長站在自己身後,環著手、挑著眉,直盯著自己。

  而且臉上的冷笑非常可疑。

  「冰炎……」他走近自己一步,隨即玄月便聞到某種味道。「你在身上放了什麼!」

  那個討厭的東西!

  「所以是真的有用。」冰炎的嘴角上揚幾分,同時又走近貓妖一步。

  「什麼有用……可惡!別過來!」倒退一步。

  「我幹嘛聽妳的?」前進一步。

  「走、逆揍開!」倒退一步。

  「不要。」前進一步。

  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才從黑館走出來,褚冥漾就看見了應該很忙的某董事朝著自己走過來。

  「漾漾小朋友,你有看見我家小鬼和小玄嗎?」

  褚冥漾怔了一下,她家小鬼、不,學長他剛才……「學長剛才--」臉上掛著很邪惡的笑容「跟我拿了雄黃香包說要去--」惡整「找玄月,--」報之前一直被整的仇,「應該是在白園附近……吧。」

  呼,真是充滿需要消音的解釋。

  「雄黃香包?」這次換成扇怔了一下。

  啊,該不會今天就是原世界端午吧!

  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扇決定還是在旁邊看戲就好。

  看來這次端午節,對某貓妖來說會非常漫長。




雄黃是砒霜這個說法有點怪怪的,應該說是有砒霜的成分。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6-10 18:44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2契約
  「和我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吧!」

  過去曾有過一段時間走在路上總會聽到這句話,老實說我不知道那有什麼含義,只是聽著總有種少女情懷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後來因為沒去深入瞭解那句話的起源也就不了了之,原因只是自己忘了這件事。

  直到幾分鐘前聽到冰炎那句話才突然想起有過這麼一回事,不是什麼討厭的記憶但這種有如走馬燈的突然憶起,無論對誰而言——不管是人類、非人類,還是像我這樣的妖怪——肯定都是無法在瞬間冷靜下來的吧。

  直白、一點也不拐彎抹角、乾脆俐落,就認識他以來、或許也是所有人對他的印象的性格。

  可是此時的我卻無比希望那傢伙能委婉一點,一點點就好。那有如震撼彈的話語對我來說已經不再是震撼彈而是原子彈等級了。

  『要和我簽訂使役的契約嗎?』

  他用平靜的語氣這麼說。

  我怔怔的看著他,手中的叉匙從手中鬆脫砸到吃淨的魚骨上,兩個細小的咒罵聲隱隱傳了過來。

  我考慮一下——記得自己是這麼回應的,當時自己的表情並沒有很驚駭,反而鎮定的有點不可思議,但那完完全全是自己的演技。


  『就算妳第一節沒課,我也不覺得妳在這遊蕩是正確的選擇。』

  撻可的聲音幽幽地傳來,語氣聽不出是真的建議還是純粹不屑,這時就相信是前者好了。

  ……好吧,迷路是藉口罷了,實際上是自己冷靜不下來。


  ——冰炎問要簽訂契約嗎?


  身為妖魔混血者的自己的確是能夠簽訂使役的契約的,可是需要簽訂契約的情況在我的生命中從來沒發生過,撻可的事除外。

  ……一直在餐廳門口繞也不是辦法,先隨便找個地方打發時間好了。

  邁出步伐,我決定放空腦袋隨便走,雖然不是沒事可以做,但是現在的自己真的沒辦法專心下來做任何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簽訂契約的人一次可以有好幾個使役,但是使役本身卻不是,只能有一個服從的對象。這也代表那個對象會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旦訂下契約,就等於是把生命交付給對方,除非某一方死亡,不然基本上是不可能解除契約。

  冰炎對我來說有重要到那種程度嗎?

  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太確定,對他的重視到底是不是源自妖怪的本能,對比自己強大的人會有服從性;還是真的有其他原因才使自己想要待在他身邊。


  恍惚之間似乎有什麼輕輕擦過我的手,柔軟的感覺有些像是布料,那一瞬,腦袋中的雜音全部沉靜了下來,彷彿剛才的慌亂全是錯覺。

  『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輕輕的,她這麼說,柔軟的語調讓我一瞬間有點想哭。


  ☽


  下午的課姑且是上完了,在那之後我直接回到黑館。

  再次遇到安因只是隔天的事。

  他坐在大廳翻閱著公用的書報,上面寫的是守世界通用文字……

  我把視線轉向安因,那個標題真是令人不忍直視。倒是安因在看見我走進來時便闔上了那本書,隨手放置在一旁的公用架上。

  「下午安,真是巧。」

  他微笑著問,身上散發的微光令人不禁有些移不開眼。

  「午安。」看著他的臉呆了幾秒,我提起手中的點心盒,「這個……我帶了餐廳的點心回來,要不要一起吃?」

  「這是我的榮幸。」依舊是那張笑顏,然後我注意到他的目光移到門口,「漾漾,下午安。」

  回頭一看,果然是褚冥漾站在門口,「安因先生、玄月午安。」

  看了褚冥漾一下,安因思考了一會後便站起身。「不介意的話,吃點心就過去我房間如何?在大廳吃東西似乎對其他人有些失禮。」

  安因這話一出,褚冥漾就拚命點頭,我也點頭表示同意。

  在公共空間吃點心感覺真的滿怪的,其他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只是自己是比較喜歡窩在自己空間做事的類型。

  一支帶著淡綠色光點的鑰匙出現在我眼前,因為距離安因比較近所以遞給了我。「那麻煩小月和漾漾先上去幫我開門,我到廚房去端些茶水,畢竟有點心沒茶水不是一件好事;另外,我們可能也需要一些盤子。」

  接下鑰匙後,安因便轉進了廚房。我望向褚冥漾,「我們先上樓吧。」

  他點點頭後跟了上來,我維持著不緊不慢的腳步上樓。之前就注意到褚冥漾似乎很怕黑館裡面的一些畫像,看他戰戰兢兢的駝著身體走路滿好笑的……


  找到之前遇見安因時看見的房間,鑰匙插進去果然是契合的,看來是沒找錯;就像平常開門一樣把門推開——我看見了一個看天使形象違和的東西出現在視線中。

  「玄玄玄玄玄……」

  我皺起眉盯著那條很愉快的在房間轉來繞去的人面蛇,在發現門被打開時,牠轉過來對著我們吐出蛇信,「嘶嘶」的聽著很礙耳。

  這是安因養的嗎?總覺得好不符合形象啊……

  「漾漾、小月,讓開一下。」就在那條蛇往我們逼近一步的時候,房間的主人回來了。我還沒做出反應,褚冥漾倒是反應很快的扯住我的手臂往旁邊閃。

  回過頭的同時,一聲怦然巨響從房裡傳來,這時安因端著銀盤剛好收起腳,一秒我只注意到那條腿的形狀還真漂亮。

  那條蛇整個被踹進房間哩,撞在陽台上,四周的桌椅什麼的全部跟著被撞壞,東西到處散落一地。

  「請幫我端著這些茶水一會兒。」轉過頭微微一笑,安因把他手上的銀盤遞過來,「我馬上將這不速之客請出去。」

  哦……原來不是安因養的啊。

  撞在房裡的人面蛇很快的爬了起來,青白色的臉轉向安因,只是後者一點也不領情,「回去告訴你主人,叫他去死一死吧!」走入房中,他只撂下這句話,然後用眨眼不到的時間猛然揮出了銀色長刀,那條蛇的人頭整個被斬斷,腦袋飛出陽台晃了一圈變成烏鴉尖叫著掙扎飛走,蛇的身體頹然倒下,猛地便成一股煙消失在房間之中,前後不用幾秒。

  收回了長刀,安因走出房門外關上門。「不好意思,讓你們困擾了。」

  「不,不會的。」我連忙搖頭,雖然褚冥漾也是搖頭但他明顯是嚇很大的。

  「那就好。」微微一笑,安因再度打開房門,房間已經整個被收拾乾淨了,什麼破桌破以都沒有,整整齊齊的就好像從來沒有搔動一樣。「請進。」他接過我手上的茶水,笑容可掬地說。

  遲疑了一會,我和褚冥漾相繼往房裡踏。

  安因的房間收拾得井然有序,即便房內有許多裝飾櫃卻一點也不會雜亂。裝飾櫃上擺了滿多不同種類的藝品,大多是雕塑的作品,而且都多少附著了一點力量。一看就感覺得出來這些東西和原世界產出的玉石不同,從上面隱隱流動的光澤就看得出來。「好漂亮……」

  「那些都是妖精做的藝品。」

  這才發現連褚冥漾也有點看呆了,突然間安因在身後發出聲音讓我們回過神。「呃……很漂亮。」褚冥漾說。

  「嗯,妖精的藝品一向很美,就如同精靈們的藝品一般令人愛不釋手。」安因微笑著,然後拆了桌上的點心盒,將點心擺在帶來的空盤上。點心的量比我一開始帶來的還多一些,因為褚冥漾也帶了一點回來。

  我們馬上靠近幫忙擺盤。「對了,剛剛那個是什麼東西?」同時,褚冥漾提起了我疑惑卻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安因停下動作,寶石般透徹的雙眼看著遠方像是在放空。

  「那個是景羅天的使者。」

  ☽


  聽著安因的回憶,從他的一言一語以及當中流露出的情緒,彷彿那些畫面就這麼真實的呈現在眼前。

  這種感覺滿奇妙的,就像是你在看一個故事時,會自動在腦海裡演練出書中的畫面,只是現在的感覺比看故事還要再更進一步。那些人的神情,焦躁的情緒以及言語,還有當時的場面,栩栩如生地在我的腦中刻畫出來。


  「……小月?」看見我的表情明顯放空,安因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想事情想到出神了……不好意思。」露出歉意的神情,在別人講話時出神真的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啊、我有認真在聽。」我連忙澄清,就是因為聽得太入神所以發呆了。

  「沒事的,看得出來小月有在聽。」擺了擺手,安因表示毋須在意。

  「對了,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是機密,除了較資深的黑袍之外,誰也不曉得,所以漾漾和小月要保守秘密哦。」他眨了眨眼,有種頑皮的感覺。

  四周的氣氛馬上輕鬆了下來。

  「我知道。」我和褚冥漾說。


  後來只做了簡單的程度測試,因為褚冥漾的基礎不太行所以安因讓他拿了書回去看同時做練習,我的話則是表示和褚冥漾一起練習沒問題。

  離開了安因的房間,剛才那段故事的畫面依然存於腦海。

  那名搭檔,對他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


  「妳站在走廊發呆幹嘛?」


  心臟一緊。「你幹嘛突然出現!」對著來人叫道,我被嚇到了!

  「是妳擋在路中間!」冰炎沒好氣的說,然後偏了偏身體,貌似要繞過我走過去。

  直直盯著冰炎的臉我不發一語。發現我很不客氣的盯著他,冰炎停下腳步,紅眼掃了過來,也只是這麼一下,意外的沒說什麼,就直接繞過我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轉過身才發現我根本是擋在他的房間門口,他一打開門,清冷的空氣隨即便打在皮膚上。不知怎的,幾乎在他要關上門的前一秒,我想也沒想,抓準那個空隙閃了進去。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冰炎看著我愣了愣,回頭又看了下還沒離開門把的手,然後回頭瞪著我。

  「……」瞪了回去,如果不是因為身高差太多讓我必須抬頭看他,氣勢也不會因此而弱了一大截。「簽……」

  朱眉挑了起來,他的雙臂環起。「簽?」完美的唇型勾了起來,像是在嘲笑我連幾個字都講不好。

  一瞬間我想捂臉,該死好久沒有這麼羞恥的感覺,上一次是什麼時候我也忘了。但是那股衝上臉頰的熱度不是羞恥感又是什麼?

  「簽約啦!」用洩恨般的語氣,我對著他說,然後抓起他的手。

  如果冰炎不知道我要做什麼的話,他肯定是在瞬間就能折斷我的手。而此時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蔥白的手指被我的指甲劃開。




感覺撻可已經淪為吐槽角色了(撻可:幹
還是有用處的啦!

第一句話是出自魔法少女小圓,只是很久沒複習了不太確定有沒有弄錯。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6-12 19:54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3預賽陰影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6-14 23:33 編輯

  那之後又過了好幾天。

  這幾天倒不像之前一樣閒著,除了應付作業以外,安因的符咒課業是有去上,不然我真的沒自信能獨自應付先前落後的進度;只不過安因平時很忙,所以都是等他忙了大半天後才過去。

  還真是辛苦呢……

  除去平時的行程,最近跟著冰炎他們跑來跑去的時間也跟著增加了,幾乎都是一下課有空就去,內容即是先前提過的,有關大競技會的準備事務。

  一直到停課之前都是維持著這樣的生活,直到預賽正式開始。

  拿著手上的資料,裡面記錄了關於場地的事情以及注意事項,基本上就是不可以違反些什麼。冰炎說那些都是我們熟到爛掉的東西不用特別去看,反正有腦袋的人都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何況在賽前還會再說一次。

  ……可是冰炎,我們不是人啊。

  聽到我心裡想的這句,冰炎先是愣了下,然後往我的腦袋搧下去。


  「好吵。」彈了下舌頭,冰炎不耐地從沙發椅上站起,然後走到門前,二話不說直接抬腳踹門。「你一個人從剛才開始就在外面碎碎念是在念什麼東西啊!」

  門外是褚冥漾和夏碎,看來褚冥漾也是來看比賽的,被夏碎帶來。我湊了上去,褚冥漾這才看見我原來也在,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玄月也在?」

  「來看比賽喲。」我笑著說,然後手一抬直接推開準備跟著湊上來的西瑞的臉。

  忘記說,我們現在在比賽選手的休息室,而這裡便是Atlantis的區域。

  西瑞當然是馬上發難,嘴巴一張就是要咬下去的樣子。在瞬間就抽回手,「喀」的一聲,那兩排牙齒直接咬空。

  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讓你咬到呢?喵——哈哈哈!

  後來冰炎讓褚冥漾直接進了休息室,稍微講了些像是鋪陳的話後,因為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動身前往比賽。


  和Atlantis學院這種全方位型的學院不同,奇雅學院專攻超科技與超自然聯合使用。所以不管走到哪裡都能看見那種像是科幻電影場景一樣的景色。

  到處都是那種一體成型的人造物,連原本該是綠色造景的擺設也是,仔細一看,他們連植物的葉脈都仔細地做出來了。

  不得不說,能把硬梆梆的鋼鐵打造得那麼漂亮,真的很厲害。

  不過這是題外話。

  「幾位是Atlantis學院代表嗎?」

  才一踏出休息室,立即就從地板上冒出一攤銀色液體、接著整個拉高變成一個銀色的女孩,比我高一些大約一米六多,然後銀色慢慢淡去變成正常人的色彩。「我是奇雅學院開發的人造人三號,請多多指教。」

  金屬女孩用機械式的語調說著,「我的名字是潔兒,是各位的領路人,若有問題我很樂意為各位解答。」潔兒露出漂亮的笑容然後伸出左手,手上立即浮現一個巴掌大的透明圓球,圓球上面全部都是數據、繞著圈跑。「Atlantis學院的四名代表者都已經核對完畢,請問多的這一位……?」

  我猜她應該是指我,原來褚冥漾也是後補隊員呀?好厲害。

  「跑腿的。」

  聽見冰炎這麼說,褚冥漾反而露出奇怪的表情。奇怪了,是在說我、你反應那麼大幹嘛?

  冰炎瞇起眼,聲調整個變高,「難道不是嗎?」

  迫於學長威壓,褚冥漾的肩膀垮了下來,眼神整個死掉。我還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是這個表情。


  而後直接到了比賽現場,第一場比賽冰炎沒有下場而是讓夏碎獨自出場。比賽的題目是猜謎,聽起來就是很和藹可親的小孩子遊戲——鬼才信。

  這個世界真的有那麼簡單的話褚冥漾也不用每天尖叫來尖叫去。在看見夏碎搶答完後、落在敵方的懲罰時,這個想法更加被確信。

  不過也難怪冰炎不想下場,因為懲罰方式只是要擋下一百把刀,連我都能辦到的事更不用說冰炎了。

  記下夏碎在比賽中用的符咒樣式和術法,天生的視力不影響我在遠距離觀察那些符咒的筆畫,只是他用的很快,腦袋跟手也要跟著記得很快。

  約不到半小時時間,比賽和平的落幕,除了中後段一點小小的插曲,就是夏碎直接念出了主持人未道出的題目與答案,讓所有人都詫異了一番。

  後來得知夏碎用的是物體透視,是二年級的選修課。

  「第二場預賽,請雙方派出代表。」場上整理完畢後,主持人的聲音又傳來。

  奇雅學院走下來一個機器人與銀色的大蠍子。和上一場一樣,他們都披著那種厚重的防禦。

  那些裝甲看起來防禦性質都不錯,但通常只有越弱的人才需要越強力的保護,看來那個蠍子裡的人實力應該是不怎麼樣的。

  看樣子奇雅貌似戰鬥能力不高……因為專攻科技產物的關係嗎?

  是說這場的人數是兩個,印象中第二場是雙人競技。

  「兩場,一場是快答一場是雙人競技,看來他們把高手押在競技上。」冰炎露出冷笑,,感覺像是回應褚冥漾疑惑的語句順道讓我的印象被確定。他站了起來,應該是要下場的意思。

  我有點期待,如果是冰炎去比的話,感覺應該能看到不錯精采的比賽。

  但是事情總是不如預期。就在冰炎踏出一步之後,他突然停了下來。

  我突地站起,繃緊臉瞪著冰炎身後的東西。「常駐模式中斷……」

  「他們來陰的!」西瑞幾乎是同一秒暴怒,整隻手都變成獸爪,想把潔兒給劈了。

  幾乎是瞬間的事情,潔兒另一隻手也變成刀,就這麼抵在離冰炎最近的褚冥漾脖子邊。

  褚冥漾的臉是蒼白的,還有那股不言而喻的恐懼,就算不是我也能看得出來,他很害怕。

  「別衝動。」冰炎瞇起了紅眼,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按在潔兒的尖刀上,喀喳一聲折斷,斷面整個是平的,就像是被削斷一樣。「先比賽完再說。」

  主持人的聲音又傳來,這次是催促。

  「夏碎,去吧。」冰炎朝他的搭檔點了頭,然後轉過去,看著另一人。「西瑞,你上場。」

  西瑞瞪大眼睛,嚇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往我這看,滿滿不可置信。

  看什麼,你是後補選手當然你上,不然是我這個打雜的上去嗎?

  「他們應該是不想要黑袍上場,你上去。」冰炎把話重覆了一遍,明白確定。

  看了眼潔兒,西瑞點了頭,走出選出區。

  看著他們走出去,我看都不看場上一眼,逕自瞪著那個人造人。

  說真的,我有點火了。可能是契約在作祟,看到冰炎被攻擊,現在我只想讓這東西、不管是潔兒還是讓潔兒變成這樣的東西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但冰炎只是抬起手要我別動。「你應該不是奇雅學院動的手腳。」他冷冷地開口,很快的分析出一切。

  如果真的是奇雅幹的,那擺明就是他們不要名次了所以拐彎抹角來這招。但哪個報名了大競技賽的學校會笨到用這種方法讓自己學校臭名,所以肯定不是他們。「能在我們沒有發現的情況之下入侵奇雅學院的系統管理人,看來你也不是簡單的傢伙。」

  那個人慢慢縮回抵在褚冥漾脖子上的刀。

  潔兒的身體突然扭曲起來,然後變成一大團銀色液體,接著幾秒之後又重新塑形成人的形體。是一個銀色的女人,比先前的潔兒還要成熟許多,卻是陌生臉孔。

  「不愧是黑袍等級,這樣就被你看穿了。」就這麼站在原地也不換位置,她的聲音像從壞掉的廣播器發出的電子音,聽起來很不舒服。

  「你們想幫奇雅得勝,為什麼?」冰炎還是那張臉,也看不出來有特別生氣。

  突然他往褚冥漾的方向瞪過去,後者趕緊將視線移往場上。

  「Atlantis學院是絆腳石,當然要請你們打輸。」

  我懂了,挑最麻煩的先解決是吧。

  不過說真的,這種狀況下應該是不會有人會因為這句話的反面是說我們很厲害而暗自竊喜,一般而言都是先發飆才對,尤其是我眼前這個人。

  意料之內,冰炎果然……

  「妳想我們打輸?」

  一瞬間,憤怒的情緒傳了過來影響到我的思考,雞皮疙瘩整個浮起。因為契約的關係,主人的情緒會直接影響到使役,於是我就這麼被影響了。

  指甲變得尖銳如爪、直接穿過她的身體從後脊貫穿,然後我往旁邊撕開她的身體,大量的銀色液體噴出;砰的一聲,冰炎抓著女人的臉將她撞在牆壁上,鋼鐵的牆壁整個凹陷下去。

  「想都別想!」

  女人銀色的臉整個凹下去,銀色的液體就像是從海綿擠出的水一樣,一點一點地從冰炎地指縫間冒出,又一點一點的在他的手上像個蟲子般往上爬。而手掌下的那張臉已經模糊的不成形狀。

  她舉起了右手張開,掌心上出現了一隻嘴巴張合著說話:「我只是借用奇雅學院人造人的身體,你就算破壞她,我也不受影響。」

  場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西瑞的獸爪將整頭野獸打碎成兩半,然後獸爪落在地面,整個場地竟然硬生生被他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還冒煙。

  看得出來他也很怒。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冰炎連看都不看,整個手掌到手腕上全給銀色液體包住他也沒有放手。

  女人笑了一聲。嘴巴換了一個位置,這次出現在膝蓋上,手掌中間裂開變成眼睛,還會眨,「每屆優勝者不是都能獲得寶物嘛……」

  哈?

  「那你們的野心也太小了吧,才想要三校寶物。」冰炎冷笑,赤紅的眼睛滿滿的冰冷,「就這點東西還要你們暗地動手腳,真是辛苦了。」

  ……

  說實話,如果那個寶物是很不一般的東西,那可能真有那個價值讓他們花心思來搶,但是那東西據說是連冰炎都看不上眼的東西。

  忽然某種奇怪的感覺升了上來。我看見一個紅色的花紋符現在冰炎的手臂上,血紅的。

  像是也察覺到那種感覺,女人跟著緊張起來,「等、等一下,你要是動手,這個奇雅的人也會被你殺掉!」

  不知道為什麼,冰炎現在的感覺……很恐怖,不是他的人,而是他身上散發出的力量。如果換做是別人,我可能會忍不住退後,可是他是冰炎。

  整個腦袋都在嗡嗡響,周遭的氣溫好還上升了好幾度。


  『……不……開……』

  我一怔,忽然好幾個畫面一次閃了過去,但都是一閃即逝,只來得及看見那些斑斕的色彩。直到最後一個畫面停下,也是我唯一能夠看見的畫面。

  周圍很靜,靜得像是沒人一樣,只有那雙紅色的眼睛散發著不容轉移目光的氣勢,手腕也被緊緊掐住。

  『不准隨便離開我的視線。』


  然後,又突然暗了下來。


  回過神,我看見的只有冰炎抓住某個灰白色的東西、從潔兒的身體拖出來,另外一手掄起、一秒不差直接摜下去。

  是一個灰白色的人形。

  斜眼看著那東西,我轉動手腕,憑空翻出黑色短刀,然後猛地往人形的手、也就是它剛才在冰炎身上製造的傷口位置刺下去,刀刃整個沒入,然後以刀為中心,密密麻麻像是文字的東西如墨水散開,隨後隱沒在灰色之下。

  「有種來,就帶點禮物回去。」

  我發現冰炎也做了一樣的事,只不過他刺下去的是左腳。然後冰炎鬆手、抬腳踩上短刀用力往下壓。

  好狠啊!

  灰白色的東西尖叫三秒後,便整個裂掉、碎成沙,一點渣都沒留下來。還沒死透倒是真的。

  「被逃走了。」我有點扼腕地說,不過最後送了一大堆詛咒給它,還是有賺。

  畢竟那可是對付鬼族用的強力咒術,沒那麼好解決。

  對了,冰炎的傷……

  回過頭,他只是轉了下手腕,上頭的紅色紋路立即消失不見,「小傷,等等讓夏碎用治療咒就可以解決。」

  不、不,現在就可以解決了。雖然那個紅色的紋路給我的感覺很怪,不過外傷先解決。

  疑惑的望過來,趁冰炎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我抓住他受傷的手,然後催動術法。下一秒,冰炎手上的傷開始消退,並不是痊癒,而是被轉移了。

  「妳居然學起來了。」冰炎冷笑,先前他用過時被我看見,順勢就記下來了。

  「嘿嘿。」我吐了下舌頭,不去看在我手上出現的傷口。

  反正妖魔有自體恢復和再生的能力,這一點小傷也不需要太多力量,乾脆就地解決。直到冰炎手上的傷完全消失我才放開手,然後一點一點的調動力量聚集到自己出現傷痕的位置,讓血肉開始再生。

  一旁的褚冥漾盯著我的動作,整個人就這麼呆住,那雙眼睛變得有些無神,卻又有些茫然的樣子。


  ☽



  亞里斯也遇到一樣的狀況。

  「奇雅學院開發人造人七號,蒂兒連結完畢,送出訊息通告成功。」一個長得跟潔兒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操作著手中的資料。

  「漾漾,小月。」休息式連結完成之後,留在休息室的雷多立即蹦過來。之前跟著冰炎他們跑競賽事宜所以曾經見過幾次,是認識的人。他的身上也沾了血,不是他的,是另一個,貌似承受下攻擊的、伊多的。「沒想到漾漾會在休息室裡面。」

  ……我覺得大家都怪怪的,褚冥漾不是候補選手嗎?為什麼都一副意外的表情而且沒有例外。

  瞥了我一眼,冰炎冷笑了一聲。

  決定不去想這件事。我轉向伊多那,「……?!」

  看見他手掌傷口的那瞬間,我真的很想把那個在背後動手腳的人千刀萬剮。


  另邊的雅多已經走下樓梯準備應戰,而惡靈學院也派出了一個女孩子,尖尖的耳朵,感覺應該是妖精。

  「休息室連結只有預賽可以用,決賽時候就不行,大會怕有人作弊。」雷多這樣說,然後向冰炎他們禮貌性地行了禮。「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我們剛剛本來也想提出的。」

  冰炎勾了勾笑,說了聲沒什麼。

  「雅多沒拿武器下場可以嗎?」我疑惑道,他不像有帶著幻武兵器的感覺。

  「不可以也得可以了。」拍了下我的頭,冰炎搖搖頭,「夏碎,你去看一下伊多的傷,他身上有魔封咒。」

  聽見冰炎的話,夏碎連忙拉著伊多往旁邊站,不讓他看場內比賽。

  褚冥漾露出茫然的神色。「魔封咒?」西瑞也有同樣的疑惑,直接就問了出口。

  魔封咒……小時後鳴教過我辨認那個東西,也教過我製作方式。教給我那個東西當然不是用來害人的,而是要我被壞人欺負的話不要猶豫直接打回去。

  不過因為真的太陰險了所以一直默默的被我放在記憶中沒有用過,沒想到今天又會再看到。

  冰炎和雷多避重就輕的解釋魔封咒是什麼。夏碎一邊把伊多手上的布條都拆下來,他整個掌心到手臂都是血、發黑,隱約可以看到有一些紅色紋路刻在上面。

  我瞇起眼看著那些紋路,根據使用者的不同,紋路也會有所變化。然後詭異的是,那個紋路跟鳴當初教給我的是一樣的……

  當然不可能會想到鳴是幕後黑手這種白癡的想法。令我感到不解的是,那個咒文的編寫方式以及使用者透露出的習慣幾乎和鳴相同。

  難道是認識的人嗎?

  「剛剛遇到一個小女孩,哭著說要找人,我想帶著她到校警室處理;她說要牽手,我也沒想到別的,就跟她牽了手,就變成這樣了。」伊多正在解釋傷的來由,無奈的苦笑了下。

  以自己先前對伊多的印象,他的確很像是會被這種招術騙上的人。

  「哼!才不只這樣,那個小鬼根本不是小鬼,要不是我和雅多趕到,伊多早就被哪個灰白色的混帳殺了!」雷多忿忿的磨著牙。看來那個偷襲者應該也是跟我們那邊差不多的下場。

  不過,灰白色?

  「看來我們遇到一樣的偷襲者。」冰炎露出了冷笑。






於是這章嘩啦啦華麗的爆字了(炸
這篇埋了一點伏筆,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前面潔兒說的選手人數是四名而不是原本的三名
這個是伏筆的部分哦,為了劇情需要所以不得不更動,褚冥漾的幻武出場會另外寫的所以不用擔心。

為了逃避現實所以最近超高產的(遠目)產文量大概是以往的1.5倍(

然後很想說的是,玄月其實滿外掛的,嘴巴上說自己腦袋不好使事實上學東西的速度還是和冰炎有得拚,只不過自己不肯承認而已。


最後,不要害羞留下留言吧(#
作者: 梨安    時間: 2016-6-14 22:20
作者你好我是不害羞的新讀者x(?
這篇文很棒呢,讓人有種一看就停不下來的感覺
期待下文喲w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6-17 00:03
標題: 公告



因為最近畢業展的關係,加上期末考近了
為了期末分數必須認真趕工(#)暫時是沒辦法拉正文的進度了
所以在七月來到前會一直處於停更狀態,如果有期待劇情的閣下,不好意思請多包涵。

最後,感謝看完這次公告的你,玄月愛你(#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6-17 20:48
玄月怎麼可以這麼萌!!而且連笑聲也是!
所以玄月有看過那個魔封咒是因為那個是安地爾做的?
而且安地爾的魔封咒是鳴教的??(還是鳴的魔封咒是安地爾教的,鳴再教玄月?)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6-27 22:54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4暫時落幕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6-27 22:55 編輯

  這時我們已經轉移回原本的休息室,因為要準備解咒,不適合在選手區那種吵雜的地方。雅多和雷多則是去了比賽,西瑞順帶被拖過去,若沒記錯,他是去記錄影像的。

  擅長咒術的夏碎正在幫伊多看魔封咒,問題很棘手。

  「妳知道這個咒式的話,上去和夏碎一起看。」冰炎說,看著我、朝夏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嗯……如果真的跟印象中的那個一樣,說不定自己真的可以就地解決。

  生為黑暗種族,的確比普通種族更能接近「黑」,所以以往鳴教我的幾乎都是不能隨便拿出來用的惡性咒術,因為操作起來就像使用種族能力一樣容易。也因為這個緣故,清除黑暗氣息還是毒素什麼的,黑暗種族一向不比白色種族差甚至更加稱手。

  於是我湊近伊多身邊,在夏碎旁邊蹲下,一起觀察著咒式。

  試試看吧。


  「那個、不好意思……」

  抬起頭,我看著伊多,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己要道歉。

  雖然伊多人很好,但先前沒提起的是,他總是會不著痕跡的避開我。

  聽說是先見之鏡的守護者,所以我猜可能是從裡面看見了什麼有關我的不好的事才有所忌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怪不了人家……

  不想了,先幫人要緊。

  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的伊多似乎單純的沒有多想,只是微笑的搖了下頭,「沒事的。」

  點點頭,我不再胡思亂想。隨後低下視線,開始探索起魔封咒的排列。


  「玄能看得出來嗎?」夏碎問道。

  「嗯……」我眨了眨眼睛,指尖在伊多有著紅色紋路的地方摩娑。「可以的話我想直接把它連根拔起,可是太久沒試了不確定能不能做到。」

  夏碎先是怔了下,似乎沒料到會得到這種答案。

  如果可以斬斷魔封咒和宿主的連結的話,應該就可以了,不過還有一點是要先清除詛咒。平攤手掌、掌心對著伊多的掌心,我放出了力量更加仔細地去看咒術間的連結。

  『月,假如有一天別人反過來用魔封咒對付妳,記得在解咒時絕對不要有猶豫的心。』記憶中,鳴的表情很認真,他是真的很認真的把自己知道的教給我。

  這種事、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嘛,猶豫的話就只能等著被反噬而死了啊。

  驀地收攏手掌,一個像是絲線一樣的東西被我抓在手中。接隨而來的好幾個連結被斷開的手感,同時,我看見伊多的眼神瞬間空白了幾秒。


  白色的線條由伊多為圓心、往外畫出圓,然後又在外面畫了一圈形成同心圓,接著那兩道圓弧中間的空隙勾勒出密密麻麻的字體;另一邊,風與水的連結咒文互相結為對稱圖形,在圓內畫出。

  整個陣法勾勒完不到幾秒時間。就在陣形完成的下一秒,空氣中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一些。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圍都是霧氣,白茫茫的有點看不清楚。


  自己似乎還是有點太自不量力……已經開始感覺到疲累了,但我知道不能停下。

  『笨蛋。』撻可冷哼了聲。在他說完的下一秒,某種溫暖的感覺升了起來。他把自己的力量分了一點過來。

  咬緊牙,繼續放出力量把詛咒以及殘餘魔封咒的毒素淨化。這個時候我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恍惚中,另一隻空著的手好像被握住,暖暖的感覺傳來,負擔頓時又減輕了些。

  因為必須專注所以我沒有轉頭去看是誰,只是隱約有些東西進入了餘光的範圍——紅紅白白的,除了原本的夏碎和伊多,好像有第三個第四個人在旁邊。

  是冰炎?

  忽然,一聲很輕的聲音傳了過來,空靈的、有些飄忽不定的聲音,似乎是鈴鐺的聲響。

  彷彿被聲音驚擾,頃刻間、兩道影子合了起來,就像是眼睛恢復聚焦的感覺,再下一秒就有點暈了。

  霧氣散去,不是慢慢散開而是突然就整個消失;須臾,四周傳來水氣、一滴一滴的,水滴凝結、在四周的牆壁像是水瀑般落下;不知道何時,周圍都是小小的光點浮在半空。地板也像是噴泉一樣,先是小小的水柱噴起而後慢慢抽高,我看見水柱中還有一點黑色的東西被抽起來,直到黑色完全消失,水瀑和水柱什麼地也消失不見。

  ——最後,伊多的手上除了血跡和傷痕就沒有其他東西,紅色的紋路隨著霧氣散開也逐漸退去,直至完全看不見痕跡。

  這樣應該——

  就在我們幾乎都鬆一口氣的時候,冷不防地,一道像是刮玻璃一樣的尖銳噪音充斥在整個休息室,好幾個人同時舉起手捂住耳朵,皺著臉看向噪音來源。

  夏碎立即做出反應,從懷中掏出了一顆透明的水晶後直接捏碎,發著微光的細小粉末從指縫間傾洩而出,然後落到一半還沒碰到地面,就突然靜止不動,停在半空中。

  我抓著手中的東西不動,夏碎已經開始念起咒語。『解咒,暗影平息、汙濁之物肅清。』

  被捏碎的水晶粉末整個散開,接著颳起了風,被吹動的衣袍在身上拍打出聲響,冷冽的氣息打在眼睛上有點痛。

  盯著握緊的手不敢閉上眼睛,有一團像是霧氣一樣的東西慢慢地收攏,直到清晰可見,那些黑色像是霧氣一樣的東西圍繞在手邊。張開手掌將手心翻上,然後、我抓住了那個已經開始凝聚出形體的咒型。

  空氣逐漸平靜下來,那個東西就這麼靜靜的被我抓在手裡。


  猛地、那個東西唰地睜開眼,細長的瞳孔兇狠的瞪向我,隨即便張大嘴巴要往我的臉咬——

  我操!

  為什麼我最近不管走到哪裡都會遇到蛇啊!

  格林是一個,安因的房間也是,現在這裡又一個!

  轉了下手腕,我掐住那隻外表長度粗估要用公尺來算的蛇,抬手直接往牠的腦袋搧下去!

  沒料到我會來這麼一手,那隻蛇就這麼反應不及被打懵了。趁牠還暈著,我轉過身往冰炎的方向丟過去。

  「靠!」他罵道,還好反應夠快趕緊掐住蛇頭,讓黑蛇恢復意識時咬不了人。

  「玄……」有些汗顏的看著被丟過去的蛇,夏碎轉回來,表情無比認真,「下次如果不是冰炎的話,拜託不要這樣丟。」

  他才剛說完,一個黑色不明物體往我的腦袋砸過來,這次換我反應不及直接被砸中。暈得晃了兩晃,被扔過來的黑色不明物體終究敵不過地心引力,咚的聲掉到地上。

  「……」

  看著躺在地上、被綁成蝴蝶結嘶嘶叫的蛇,我和夏碎一起沉默。


  「對不起。」最後我還是乖乖道歉。

  冰炎靠在牆邊休息,剛才在抽出魔封咒的時候他也出了力,而且他早上受傷過、還有過度使用種族能力的嫌疑,所以現在狀況看起來比發動陣形的我還差。

  「妳下次再因為不會打結就把東西丟過來的話……」他睜開眼睛,抬起手,在脖子前一劃,表情猙獰像在說下一個被打結的就是我。

  我我我知道了啦!


  夏碎扶著伊多到旁邊的沙發休息,伊多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不過比起剛才好了一點;另一頭,褚冥漾拿著他的幻武兵器在看……哦,那個力量感……

  是說剛才的確有聽到鈴鐺的聲音,看來是他的在響……不錯。

  然後被打成蝴蝶結的黑蛇……因為怕被誤踩所以被安到桌上,此時正在桌上兀自蠕動。

  我偏過頭,不去看那個大蝴蝶結。


  「我們贏了!」

  門板砰地很大一聲被踹開,門外站著雷多,他擺出超人般誇張的姿勢囂張地大喊。

  哇啊,恭喜。

  「雅多呢?」看見只有他們兩個回來,伊多露出疑惑的表情。

  「雅多跟大會去辦資格手續,等等就會過來。」雷多蹦到床上翻滾一圈,然後就賴在上面不想下來了,「那兩個紫袍很棘手,下次不想再跟她們對戰了,幸好雅多上一場就先解決一個了。」他趴在床上懶洋洋的說著,然後微笑。

  伊多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沒有多說什麼。

  「誒?桌上那是什麼鬼。」他的身後還跟著西瑞,一進來看見桌上的東西,就湊近桌子要去碰那綑大蝴蝶結。

  見狀,褚冥漾衝了上去,看起來是連想都沒想太多就伸出手,把西瑞的手拍開。隨著啪地一聲,西瑞也跟著愣了一秒,黑氣劇增。「漾——」

  「漾漾,我們等等去開慶功宴!」雷多像是突然想起般,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下來,順道把西瑞的注意力給吸引走,還一把勾住褚冥漾的脖子繞了半圈。「冰炎殿下、夏碎閣下、西瑞和小月也一起來!」

  甫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褚冥漾隨即又變成差點被勒死的窒息表情。

  我原本還在邊發呆邊看他們對話,突然被叫到名字整個驚醒。慶功宴?

  唔啊,是傳說中的聚餐嗎?

  「我沒意見。」夏碎沒有反對,人很隨和。

  「我隨便。」冰炎說。

  「我也可以。」西瑞還在偷瞄桌上的蝴蝶結。

  「好。」我說。

  然後雷多很歡樂的再度翻回床上,手上出現一顆亮晶晶的圓球,看起來像是在訂位。於是我再度進入恍神狀態,藉由發呆充電法來回復體力。

  過沒多久,雅多也回來了。手上拿了兩條項鍊,據說是勝出證明。

  「既然雅多也到了,我們去吃飯吧!」雷多從床上跳起來,很活力地喊。

  聞言,我從蹲靠在牆邊的狀態蹦起,跟著眾人走出休息室。雷多將剛才拿著的圓球拋在地上,地上立刻出現了定點用傳送陣,大家都走了進去。

  習慣走在最後……嗯、漾漾呢?

  回頭一看,他正拿著自己的包包,把帶子在包包上繞了好幾圈然後綁緊,不曉得在幹嘛,「褚冥漾,快點!」

  「來了!」他喊道,終於也是跑了上來,臉上卻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


  ☽



  蝶館。


  在表演結束後沒多久,我藉口說一聲去隔壁房間休息,便離開了包廂。

  前不久雷多說要開慶功宴,是故一行人來到了蝶館。蝶館的氣氛很好,食物很好吃,可以的話我也想多待一下,可終究還是敵不過疲倦感。

  離開了充滿笑鬧聲的包廂,到了外頭一下子靜了下來。

  蝶館的建設很像日本那種房子,一離開房間便能看見自然造景。原本是說要到隔壁房間,可是這裡的空氣感覺很舒服,又有點不想去了。

  於是我挑了一個地方坐下,靠著木頭柱子就這麼打起盹。

  沒有完全睡著的話應該沒關係……

  可能真的累到,一閉上眼睛就恍恍惚惚的浮出一些畫面,我只是看著那些畫面,一醒過來的話就會整個忘記。對這種事頗有經驗的自己,已經能控制自己在這種即將踏入夢境前的意識。


  可能所謂意有所思夜有所夢,即使現在不是夜晚,只是打個盹而已還是讓我夢到早上在賽場時、那一閃即逝的畫面。

  但是比早上時,此時的畫面讓人看得更加清楚,也更加的印象深刻。


  是什麼原因,才能讓那個人露出這種眼神……


  那個人當時的情緒完整的傳了過來,卻感染不了我。而我,只是空有著愧疚。

  好像知道著什麼,可是被我忘記了,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明明不可以忘的為什麼就忘記了……

  就在恍神之際,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旁邊猛地撲了過來,伴隨著難聞的惡臭。那個人推開了我,自己卻沒有躲開只來得及抬手護住頭部,就這麼被黑色的影子咬住手臂。


  震了一下,整個人因此清醒過來。

  感覺,很怪。

  愣愣的望著遠方幾秒,一時之間想不到更多的想法。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後回過身,準備回去包廂。卻沒想到一回過身,那個人站在我身後,一動不動,紅色的眼睛盯著我。

  「走了。」他只拋下這一句,便直接轉過身。

  「冰炎、等等。」我開口喚住他,這一出口連自己也愣了下。自己想做什麼來著?

  他回過身,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卻讓我和夢境裡的那人身影重疊。

  紅色的眼睛,很淡,就像是不抱著期望。看著那眼睛,我有點遲疑,嘴巴微張,聲音脫口而出:「你……在什麼情況下,能讓你露出心死的眼神?」

  我不知道為什麼是問他,也可能只是看到人就問。可是問了才發現,心死這個詞,套用在冰炎身上根本不適合。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嘛,因為感覺很怪……

  「心死?」他勾起嘴角,不像在笑顯得有點恐怖。「等妳拚了命的努力卻什麼也得不到的時候,就會有那種感覺了。」

  因為自己的無力而心死……?

  那是指,冰炎曾經有過這種時候嗎?

  我歪著頭看冰炎,他彈了下舌頭別開眼,「笨蛋……」

  啊啊……我知道自己悟性很差,不過別這樣嘛。

  「可是,冰炎是為了什麼努力呢?」會讓冰炎拚了命努力的事,應該是真的很不容易的事情吧,會有什麼事讓冰炎拚了命努力卻又得不到結果?我毫無頭緒。

  冰炎沒有正眼看我,只是慢慢的別開頭,邁開腳步。「先回去再聊。」

  我怔了怔,隨即小跑步跟上。

  回到包廂時,他們也走出來了。「冰炎殿下、小月!」還沒走到他們前面,其中一員的雷多露出大大的笑容、揮手。

  「回來了。」我回笑,冰炎也是微微頷首。

  「那麼就在這邊道別了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冰炎看了下手機後,和眾人這麼說。

  「誒——好快,真想再續第二攤。」還意猶未盡的雷多說。

  那你們去就好我想睡覺了。

  不過隊伍中除了雷多和西瑞,其他人都不是太會聊的類型,在之後都是互相寒暄了幾句,便相繼動身往門口走去,準備離開。

  「小月,稍早的事真的非常感謝。」我還在冰炎旁邊呆呆地揮著手道別,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是伊多。

  「朋友間互相幫忙,不用在意。」我彎起笑,而且其實不該謝我,如果沒有冰炎、夏碎和撻可幫忙,我自己可能沒辦法那麼順利。「伊多現在看起來很好,這樣就好了……呃,怎麼了嗎?」

  因為說到後半句時,伊多露出明顯怔住的表情,讓我也跟著遲疑了一下。

  大概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很不自然,伊多隨即露出微笑,稍稍緩和了些剛才的怪異感。「沒什麼,請不要在意。」

  「唔……那麼,再見?」

  「嗯,下次見,感謝諸位的協助。」對著每個人都這麼說,伊多最後對著我微微一笑後,便帶著雙胞胎離開了。

  看著他最後離開的位置我有點恍惚,伊多是好哥哥……

   突然頭頂被用力一拍,我不禁縮起脖子,誰知道他拍完之後手沒移開,還亂揉了一把,把我的頭髮都弄亂了。「冰炎!」

  我不滿的叫,雖然被摸頭感覺滿不錯的……

  「走了。」弄亂我頭髮後冰炎只是隨意地笑了一下然後放手,隨後轉過身往商店街的出口移動。

  這才發現褚冥漾和西瑞已經在前面有一段距離了,兩個人互相打鬧著……雖然多半是西瑞在鬧褚冥漾。夏碎則是走在他們後面、我和冰炎前面,發現我們沒有馬上跟上時,回過頭停下了腳步。

  「小月不回去嗎?」

  「沒有、要走了。」

  趕緊跟上,夏碎微微一笑,回頭專心走路。

  這個時候有些接近黃昏,夕陽的餘輝灑了下來照在他們身上,就像是精靈般發著光芒。明明是日常一樣的景象,此時看在眼中卻又有些不太真實。

  我不記得自己何時那麼悲觀了,不過現在看到這樣感覺真好。想著,我不禁笑了出來。

  「又想些亂七八糟的。」

  回頭,唔,冰炎還在旁邊啊。

  對了,剛才在蝶館說的……

  頓了一會,他沒有看我,只是兀自望著遠方,輕輕地搖了搖頭。

  望著他,我也沒有說話。

  在這種時候說什麼「有什麼事可以說出來、我也能幫忙」這種話很自以為是,那句話是建立在理解對方的處境才能說的,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冰炎在煩的是什麼。

  說起來,這傢伙會有煩惱嗎?

  「……」我低下頭看著腳尖一邊走路。

  「……妳走個路能不能不要一直碎碎念。」好吧,他覺得吵了。

  這代表我很認真啊!

  他無言地翻了白眼。我不滿地抿起嘴,然後用偷襲一樣的速度伸出手,抓住他的手。

  果不其然他僵了住,然後開始掙扎想放開。最後發現我是真的鐵了心不鬆手、他也掙脫不開,於是只能瞪我。

  於是我也斜眼瞪了回去,這種時候氣勢沒了就輸了!


  冰炎之前不是說過,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站在我身邊嗎?

  那麼我也同樣,不是因為使役契約的關係而是出自真心。我、不論如何都不會背叛你,不管發生什麼事。

  ——以妖魔之名起誓。


  「你們能不能不要連走路都那麼殺氣騰騰啊?」旁邊傳來了沒好氣的聲音。同時望去,夏碎正苦笑著看著我和冰炎。

  「……抱歉。」我們同時說道。

  「不知道你們自己有沒有注意到,其實你們在某些時候還滿有默契的。」這次,夏碎露出有些微妙的笑,和我平時對他的印象出現了些反差。

  突然想起早上比賽時他對奇雅的報復,搞不好其實夏碎是腹黑,只是目前還不知道濃度是K50還是K100。

  算了回歸正題,默契啊……

  希望有那種東西,畢竟主人跟使役間最要命的就是沒默契,在這方面我還是很重視的,只不過冰炎是那種喜歡拚命往前衝的個性,我突然有點沒信心了。

  反觀冰炎卻是什麼也沒說,逕自撇開頭,哼了一聲。

  夏碎只是笑笑不說話。在一邊閒聊的時間,我們已經進了校門。

  「玄,正式比賽那天不要遲到了哦。」在道別前,夏碎這麼叮囑。

  「唔,知道了。」我吐了下舌頭,雖然有點質疑打雜人員也要去嗎……但最後還是乖乖回應。不過也難怪他會這麼說,因為先前準備的期間我的確是有好幾次鬧鐘響沒馬上起床然後被撻可踢下床的紀錄。

  「哼,她如果敢遲到就等著瞧吧。」冰炎發出不明的威脅。

  ……知道了啦!

  像是為了洩恨,我收緊了握著冰炎的手,手心立刻傳來骨頭喀喀的聲音,沒折斷骨頭但絕對夠他痛的。「靠!」

  「哼!」





明天就要考四天的期末考試可是我好寂寞所以提早來更(告非#

這邊說一下給各位做心理準備的是異色月的時間點大概只會到學院篇結束,剩下就看心情決定要不要寫了,如果有決定要寫陰影部分的話,可以確定原作的劇情會被我翻掉將近一大半(幹)雖然現在就翻滿多的了(之後可能會越翻越多吧)
現在已經三分之一了,請祝福我餘下的三分之二能維持此時的熱情寫完(吼#

作者: 梨安    時間: 2016-6-28 01:11
阿阿更新了(*´∀`)~♥
好開心阿正愁沒糧呢(。
作者我祝福你要把它寫完(?)這年頭BG黨(咦)很難存活的(?
看到小月把蛇丟給冰炎那裡笑噴www(同學看看時間好嗎x
總之,期待下次更新###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1 18:0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4.5不忍與不能說出的事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 18:29 編輯

這篇是番外沒錯,因為真的不能跳過所以就夾在正文中了
主角整章都沒出現www







  「漾漾!」

  回頭一望,是那名半精靈的學長,帶著讓人看了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的笑容走了過來,銀得近乎全白的銀藍色頭髮在光線的照射下散發微光,增添些許唯美的氛圍。

  「啊,西瑞同學也在。」

  「嵐學長?」褚冥漾回應,有點疑惑這個時間點怎麼會遇見這個人。

  「早安,因為剛好沒任務,放空散步剛好路過這裡就看見你們了,看來是大氣的精靈們有意要讓我們相遇,在這和煦的陽光下——」

  「停!停停停!不管你接下來要說什麼想說什麼都給本大爺停止!」西瑞伸出手直接打斷對方落落長發言的趨勢,褚冥漾第一次在心裡對這同學釋出難以言喻的感謝。

  精靈都有碎碎念的傾向果然不是錯覺啊啊啊!

  被打斷也沒動怒,來人還是一臉笑吟吟的樣子,倒真的閉上嘴不說話了。


  看了一下來人,他又看了一下西瑞,兩人都閉著嘴誰都沒有要講話的意思。不曉得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的同學在這名學長面前似乎不太會挑釁,這種情況他只在面對賽塔時看過。

  ——嵐學長,全名是白詅嵐,因為名字是嵐,所以褚冥漾都叫他嵐學長,目前是大學部一年級的樣子。

  要說怎麼會認識這一個大學部的學生,老實說褚冥漾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在不知不覺中,出現在身邊的人就多了這麼一個。對方挺和善的,卻又不會熱情過頭,所以他對莫名其妙認識這個人不怎麼感到在意,只覺得認識就認識了吧,而且對方人也蠻不錯就是。

  「早,嵐學長有什麼事嗎?」見兩人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不說話也怪奇怪的,只好自己先開口了。

  「要說什麼事也沒有呢,因為難得公會沒來工作,所以來找小學弟聊天。」白詅嵐笑著,好像因為閒下來了所以心情很好。接著到下半句時依舊是那般無害的笑容,說出的卻是讓他打了一打黑線下來的話,「要是像冰炎殿下那樣不要命一樣的工作,恐怕年紀輕輕就會因為生活過度緊張而繃斷神經,如此一來美好的生命也會因此而變得空洞乏味的吧。」

  「……」他分不出來這到底是在損他家學長還是真的純粹在擔心,完全分不出來!

  他真的有種眼前這位學長偶爾會像這樣突然黑掉的感覺,可是當下說出的話卻又讓人無法反駁。

  學長,拜託你工作少接一點別讓人家這樣講你啊!

  「對了,從剛才開始就看見你手上拿著卡片,能問問是什麼東西嗎?」無視褚冥漾的眼神死,白詅嵐逕自轉開話題,指著褚冥漾手中的卡片問道。

  「哼哼,這是本大爺的小弟上刀山下火海後好不容易取得的祕密入口,只有本大爺的小弟能夠使用!」

  「並沒有上刀山下火海。」一秒糾正自家同學的錯誤言論,褚冥漾很嚴肅的看著白詅嵐澄清,「是認識的人送來的邀請函,好像有事找。」

  說著,他把卡片遞向給白詅嵐,後者接過後只看了一眼便遞還回去,衝著褚冥漾微笑。「原來如此,亞里斯學院嗎,正好也想找水鏡的持有者聊聊,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於是原本應該只有一人的亞里斯一日遊,在不知何時,猝不及防的地變成了三人同行。

  白詅嵐會認識伊多等人這件事,仔細想來好像也沒什麼意外,畢竟他是黑袍,黑袍的人脈本來就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想像得到的。

  不過出來接他們進去的雅多在看見白詅嵐時,不免還是露出訝異的神情,不過也只有一瞬。

  「伊多要找漾漾說水鏡的事?」

  「是,因為看見了一項與他切身相關他的事。」雅多回應道,頓了一下後,他偏頭看向白詅嵐,「這件事,恐怕也和嵐有點關係。」

  卻見白詅嵐絲毫沒有意外的樣子,彷彿一切早就在預料之中。他只是點了點頭,便任由雅多帶路。


  他想起來某人也說過一樣的話。

  「你如果繼續和那個人在一起,將會被捲進陰謀之中。」

  這句話是他過去的代導學弟說的,對於極度不安的事,對方一向會直說,如此一來便可免去許多不必要的誤會——他是這麼想的。

  「你在說什麼呢,格林?」

  事實上,對於對方想表達的對象,白詅嵐自己心裡也是有個底的,此時的一臉茫然,是因為他不明白為何從墓陵課之後,對某個人,格林就是這樣戒心重重的樣子。

  「你應該知道的,那個女學生。我不是因為她的種族而這麼說。」格林皺起眉,認真的模樣讓白詅嵐看了十分想嘆氣。

  他當然知道是誰,那個女學生,在某方面和他有密切關係的女學生還能有誰,不就是玄月嗎,那個讓他一直當妹妹照顧的女學生。

  起初看格林的態度,若不是對他有一定的瞭解,白詅嵐可能也會和其他學生一樣,以為格林是因為對玄月那一半的妖魔血緣而產生芥蒂。

  說起來,學院內有大半學生會戒備著玄月,有部分原因便是來自格林的不自然。畢竟身為黑袍,那份影響力是無庸置疑的,更別說格林的人緣其實算是很不錯的,即使什麼都沒說,光是對玄月的敵視,就足夠成為影響學生想法的動機了。

  另一面,玄月會這麼人盡皆知,倒不完全是格林造成的,某方面來說可能還是她自作自受;只是本人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的名聲已經遠到有人給她起一個「白色魔女」的稱呼,恐怕就是因為和擁有廣大粉絲的冰炎往來頻繁才造就了這一副光景。至於為什麼是魔女,沒有人知道,只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有這麼一個稱呼傳開。

  這兩點原因就成了許多人戒備著玄月的理由,當然不乏對此不以為意的人,像是與玄月同班的學生以及和她親近的朋友們——但那樣的人畢竟還是只占少數。

  「學長應該知道我平常有占卜的習慣,鎮壓復活的鬼王那一天我也有去,結束後我一直很不安,便趁著沒人注意時用了占卜術。」格林說。

  確實,格林在學生之中實力算在高端,又有著黑袍的身份,所以當天的鎮壓行動他也去了;但是白詅嵐沒去,雖然同為黑袍,可因為種族身份是許多人戒備的對象,為避免禍端,公會對他下了不得接近鬼王塚的命令。

  「你看見了什麼嗎?」聽見某個關鍵字,白詅嵐升起了好奇,因為曾擔任過對方代導學長,也知道對方的確是有占卜這麼一個專長。

  雖然是專長,但也不到水妖精的先見之鏡那樣,能夠詳細預測出未來的每一個細節那麼誇張;格林擅長的占卜,通常只偏向為人指明道路、預測下一步該怎麼走會有解答,幾乎沒有過詳細預測出未來的時候,畢竟那樣就不叫占卜而應該叫預知了。

  所以當聽見格林說出自己的占卜結果時,他瞠大了眼睛,沒想過會聽見這種答案。

  雖然很想說有可能是哪裡出錯,然而可惜的是,格林的占卜命中率基本一直維持在九成以上。

  「那個人……玄月她,在不久後,將會背離光明。」


  那件事之後,格林對玄月懷抱敵意的原因也算是真相了,如果是因為這種事,那的確足夠造成格林不安的原因。

  有時無知是件幸運的事;知道得太多,只是徒增壓力而已。

  這就是為什麼白詅嵐想找水鏡的持有者聊聊的原因。其實就算今天沒碰到剛好也要去亞里斯的褚冥漾,他也會自己找機會過去。會碰到褚冥漾的確是純屬巧合,但就某方面來說,或許也是有某種力量牽引著他吧。


  「在最近的時日中,您將會發生一些事情,與您切身關聯非常密切。」

  當他聽見伊多這麼對褚冥漾說時,說實話,白詅嵐一點也不意外,如果會對這種事感到意外的話,他一開始就不會找機會和褚冥漾搭話了。

  身為妖師力量繼承者的其中一人,就注定將面對不可避免的紛爭中,即便他們再怎麼想辦法為褚冥漾拖延,那一天終究會來到。

  聽見這句話時,褚冥漾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彷彿對這句話不是很在意。見狀,伊多又再補了一句:「這件事將會關係到你的生命。」

  褚冥漾的腰桿瞬間直了起來。

  他不太在意褚冥漾的態度,褚冥漾的轉變在他眼中只是「剛好看到」,實際上白詅嵐一直注意著伊多的表情。

  
  「另外關於這件事,有個部分或許不該說,但是我希望禇同學必須小心。」這時,伊多露出憂慮的神情。他看起來很猶豫,像是在糾結該不該說出來,「……這句話不是想要挑撥離間,會這麼說是因為,整個陰謀的核心,就在禇同學身邊、比想像中還近的地方。」

  然後,他看見褚冥漾瞠大眼。的確,不管是誰,聽到身邊有人可能心懷不軌都難免會感到難以置信,更甭說是像褚冥漾這樣單純的人。

  「即使聽到這句話也請不要對身邊的朋友心懷芥蒂,這句話的其中一個用意在於希望您在往後能夠不被他人隨意牽引思考,隨時都能遵循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伊多說,露出苦笑後便就此打住。

  不曉得是因為不好直接說是誰還是因為水鏡的規則而不能說,伊多只有說到部分,而後便沒了下文。

  聽著伊多的說詞,他想起格林說過的話,和伊多預言部分是能夠關聯上的。

  『那個人……玄月她,在不久後,將會背離光明。』

  『整個陰謀的核心,就在比想像中還近的地方。』


  他知道玄月和褚冥漾的關係不錯,前者甚至還有些護著褚冥漾不曉得是不是錯覺。他很難想像出玄月會背叛身邊的人的原因。


  「伊多,晚點等你忙完方便聊一下嗎?有件事想問。」在伊多因為有事必須離開一下時,白詅嵐叫住對方,然後一邊瞄了下褚冥漾。

  會意到他的意思,伊多點了點頭沒有婉拒,「可以,那抱歉必須讓你等等了。」

  「不會。」


  伊多忙了有段時間,一直到他們吃完午餐,雷多送褚冥漾回學校之後,白詅嵐留在先前討論事情的觀測室內等待了段時間,才看見伊多回來。

  「不好意思,出了點事所以耽擱了。」歉意的苦笑了下,伊多在圓桌另一端落坐,「不知道嵐想問的是什麼?」

  重新沏了壺茶水,伊多替對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白色的輕煙緩緩的飄著,縈繞在瓷杯邊緣,一點一點地散去。

  「我想詢問剛才預知內容的事。」接過伊多遞過來的茶杯,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杯子邊緣,感受從內部散發的熱度,眼睛也是盯著茶水表面而不是直視對方。「關於玄月的事,方便問嗎?」

  「啊……」伊多輕呼一聲,隨後想起白詅嵐和玄月的確是互相認識的,只不過是以鄰居的關係。「看來你已經猜到部分了。」

  「嗯,原本可能還毫無頭緒,只是最近身邊有個擅長占卜的人也說了她的事,而且和你的預言內容相吻合。」白詅嵐聳了聳肩,然後端起茶杯啜飲一口茶水。

  「既然如此,那位閣下想來必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有機會真想切磋一番。」伊多笑著說,他是真心這麼想的。

  「會有機會的。」說真的,白詅嵐自己也有點期待,兩個都是能夠預知行動的人,不曉得碰在一起會是什麼情形。

  嗯,應該很有趣。

  「回歸正題。」伊多輕輕地咳了聲,一個不小心就轉開話題的自己,是有些失態了。「不好意思,玄月同學的事我無法說太多。」

  「是因為規則嗎?」會得到這樣的回覆。白詅嵐一點也沒感到意外。

  「不是的。」伊多卻搖了搖頭,讓白詅嵐訝異了一會。「剛才也說了,有個不明的陰影不斷干擾著水鏡,以至於看不見更詳細的事。」

  聞言,白詅嵐默聲。他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玄月,就算她再怎麼有潛力,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動一個種族的寶物。
  
  而且說不定也沒興趣。

  「……小月是個好孩子。」

  看著白詅嵐低垂的睫毛,伊多跟著沉默,他相信友人的眼光不會出錯,雖然沒有見過面,可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那大概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吧。

  那日在Atlantis和褚冥漾認識時,他並沒有見到玄月,所以不清楚對方的為人如何。只從被黑影干擾的水鏡中去看的話,是無法看見全部的。

  所以,他等著能夠真正了解對方的那日來到,並且希望那一天不會來得太遲,以至於事情演變至無法挽回的地步。




把伊多為什麼會疏遠玄月的理由稍微講了一下這樣,然後還有格林對玄月懷抱敵意的原因
隨文覆上白詅嵐解除偽裝後的形象,頭髮顏色比文章敘述的深了點因為麥克筆的顏色太飽和了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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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3 13:06
標題: 【特傳】異色月 凡斯表示他胃痛
事情的源頭是安地爾趁玄鳴不在的時候把玄月偷抱出來,然後因為某些原因玄月自己也沒發現。
玄鳴發現玄月不在的時候整個暴怒,開始找人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三人的秘密基地(?
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凡斯表示好吵,凡斯表示沒在一開始就把這些人轟出去是他失策(O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3 13:35
凡斯,辛苦你了…
原來伊多刻意避開玄月的理由是這樣
感覺伏筆好像越來越多(?)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3 13:42
蒼旻 發表於 2016-7-3 13:35
凡斯,辛苦你了…
原來伊多刻意避開玄月的理由是這樣
感覺伏筆好像越來越多(?) ...

真的XDDD每章都埋了一點結果越來越多,有點怕之後那些伏筆只剩自己記得(((   
伊多一直都是遠遠觀望著沒有特意去和玄月交流,不管哪一邊都不知道怎麼開口,然後玄月自己想太多
有點像是那種好朋友間一天下來沒講到話,以為對方在生氣所以不理自己、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知道如何開口從何問起的概念(?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3 17:39
標題: 【特傳】異色月 謠唱於傳說之中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3 20:22 編輯

開了這篇是有打算要寫些什麼的但是原本要寫的東西我忘了(#
只好先寫了今天的腦洞,把番外和正文的一些伏筆交代清楚也把架構完善一點

與番外有關的有:片段,玄鳴進入醫療班的理由;實戰,玄月有和安地爾一樣能力的原因。
正文是哪裡有關我忘了(乾#)寫太多就忘記(((

以上,若是有哪裡不清楚的歡迎提問(基本上我覺得滿多地方都不清楚的就是了……

 ※ ※ ※




0。埋葬


  ——黑夜的孩子啊、睡著吧,

  灑滿夜空的星辰一直都在,沉睡在溫柔的月之滴下;

  時間之流的細語不再紛擾,徜徉在安息之地樂土上;

  閉上眼吧,讓永夜的歌聲迴響……



  那是她的族人們在哀悼亡者時所唱的歌,也是搖籃曲一樣的存在。


  很多人都說她沒救了。

  ——依稀記得睡夢中,陣陣傳來的哭聲,那彷彿要撕心肺裂的聲音,模糊的印在腦海。

  她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那股哀慟讓她也跟著不舒服起來。

  別這樣……

  她睜不開眼皮,也不會再有力氣睜開。然而周圍人們的錯愕以及不自然的沉默,像是直接印入腦內一樣,清楚的看見。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也就只是靜靜的抬頭望著。

  ——她應該死了。

  或者應該說,被剝奪了生的權利。

  ——於是那個人說,如果連神都不願意讓她活下來,就由他來違背神的旨意。

  ——誰叫他是妖魔之首呢。

  強大的無名妖魔,不為己生的貓妖如是說。



1。源起


  她很清楚自己這條命是怎麼來的。

  繼承了母親力量的她,因出生時太過脆弱而無法承受,於是全身的血管就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般爆裂,她也就這麼死去。

  從一出生,她就是死胎。

  然而有某個人為了自己、也為了他愛的人使用自己的力量,自己得到了,才得以存活。

  貓妖所謂的九條命,就是讓她活下去的力量,因為他的執念才讓她有時間得以活起。但她並未因此得到那所謂的九條命,雖然她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持有九條命和得到那些力量,兩者應該還是不同的。

  所以他們給自己起了名——玄月,在無盡的黑暗中,彷彿一抹即逝,存在卻也不存在。

  當然只是假名,她有真正的名字,但如果讓真名直接暴露在空氣中,恐怕會因此引來時間的水滴將自己抹除吧。

  所以她只是默默記著自己心愛的兩人給予自己的真名,平時卻是連想都不敢想。為了避免起疑,她的兄長也跟著藏起了自己的名字,只取了真名中的其中一字,化名玄鳴。

  ——自己得到了時間也並非沒有代價,她因此連累了給她時間的某個人,使他永遠無法踏出永夜之境,只能使用其他手段,用短暫的時間接觸外界,否則自身將會永遠的灰飛煙滅,連靈魂也不會再甦醒。

  可能是因為副作用的關係,她時常會感到疲憊,一天下來活動的時間不到六小時,清醒的時間則不固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外表年齡也就這麼停在像人類幼孩四、五歲的年紀,不再有變化。

  她的家人也察覺到了異樣,兄長更是因此進入了醫療班,試圖找出穩定她力量以及解決肉體時間停滯的方法,這一去就將近十年,只有偶爾才會回族裡替她治療,直到據說是兄長搭檔的人背叛了醫療班與公會。

  她不知道為什麼身邊的人要為自己做到這樣,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如此努力。有時候他們會將自己抱在懷裡,讓自己靜靜的睡去——然而她卻從來沒有從中感受到溫暖,她從他們眼中看見的,只有滿滿的悲憐。

  她其實都知道,即便平時醒著的時間相當短暫,憑著天生的資質,依然能推敲出自己身邊發生了什麼,也知道問題的源頭都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果自己能夠獨自承受所有的事的話——不管是那所謂她承受不來的力量,還是所愛之人的哀傷。

  全都承受下來的話,有能力自己承受下來的話——



2。無聲


  她就這麼生活下去有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認識了很多人,不管是族裡,還是兄長帶自己外出活動時。兄長帶給自己的治療的確是有用的,她已經能夠不再像許久以前,僅僅是下床走路也疲憊得近乎暈厥。

  已經很久沒有……直到最近因為認識了某些人,也因此拉長在外頭的活動時間,身體大概有點受不了了。已經錯過了平時兄長帶自己出門活動的時間,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過來找自己。

  去忙了嗎……

  然後她又迷迷糊糊地沉睡下去。


  ——黑夜的孩子啊、睡著吧,

  灑滿夜空的星斗一直都在,沉睡在溫柔的月之滴下;

  時間之流的細語不再紛擾,徜徉在安息之地樂土上;

  閉上眼吧,讓永夜的歌聲迴響……


  那是她的族人們在哀悼亡者時所唱的歌,也是搖籃曲一樣的存在。


  在夢中似乎有個溫柔的聲音一直輕輕的唱著,她睡得很沉,很沉。直到有人悄悄的移動自己也沒發現。


  『其實妳沒有外表那麼簡單對吧,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趴伏在那個人的胸膛上,恍惚間,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

  『……?』

  『這下鳴肯定會爆炸,呵……』

  感到些許的疑惑,她抬起頭想看看來人是誰,頭卻剛好頂到對方的下巴,自己的動作也就這麼打住。鼻尖嗅到的氣味,她有些確定了對方的身分,卻又有些遲疑,『阿希斯……?』

  『嗯?』

  對方停下腳步,兩人就這麼停在永夜之境的地道中。

  雖然有點懷疑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家的地道的,但她也只是遲疑了一會,便打消質問對方的念頭。『阿希斯是誰呢……』

  自己大概問了和對方想的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問題,他的腳步硬生生的卡了一下,才從喉嚨發出低語,『那就是我,而我就是我。』

  『……呵。』她笑了。

  『阿希斯,阿希斯……真奇怪的姓氏。』不斷念著,她一邊咯咯地笑著。直到出地道前,她都不斷念著這幾個字。

  『阿希斯真是奇怪的人。』



3。轉折


  那之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來教妳一些東西吧。』

  他勾著笑,彷彿感到有趣似的。但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從哪裡覺得有趣。

  那天出了地道之後,他們很不巧的撞見了經過的大氣精靈。為了避免行蹤走漏,他捉住了大氣精靈,直接將靈體吞噬。

  於是被她學了起來——發現只有自己會用的技巧如此輕易被學走,他感到很有趣,便興起了把自己所學也教給她的念頭。

  順帶把某妖師和某精靈給拖下水。

  『你瘋了嗎,知不知道她的情況不能任你這樣亂來?』被兄長發現之後,兩人就這麼吵了起來,『再胡來也該有個限度。』

  兄長很生氣,然而那個人還是一臉好整以暇的,用不怎麼認真的表情應付他。『我可沒有胡來,不信的話你問月,孩子是誠實的,問她最清楚。』

  ——事實上他根本很清楚自己只是裝成像外表一樣看似是個孩子,實際上的精神已經很能清晰思考所有事情,也能夠分辨許多東西。

  所以就算他、或精靈真的有胡來,她也會說沒有。

  自己的兄長或許多少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多半都被自己蒙混過去。所以現在真正看清自己的,只有慵懶的斜躺在床鋪的人。

  『小月的學習力很強,我想學一點東西對她多少也有幫助沒有壞處。』難得和床鋪上那人站在同一陣線,妖師端來了能夠補充體力的藥湯放到桌上,然後推到她面前。『你太保護她了,她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

  『我……』她一邊趴在桌邊畫著符,偷偷的瞄著自己的兄長,看見對方頓時語塞。

  她想變強。

  變強,然後接回自己一直推給他們的負擔,那從來不是他們的責任,而是她自己的。

  她愛著身邊的人,所以不希望他們只是一味的保護自己,她也想為他們做些什麼。

  『……』

  她看見兄長一語不發的低頭看著自己,但她也只是沉默,什麼都沒有說,逕自畫著某人教給自己的治療術符咒。

  『……這裡,畫錯了,接合角度出了問題。安地爾你都在幹嘛啊沒好好看嗎?』她的兄長彎下身為她指出錯誤的部分,然後轉頭對床鋪上的人怒目而視。

  一瞬間,眾人的臉都放鬆下來,氣氛頓時輕鬆許多。

  『哈,自己從來都不教的還敢說我。』他笑了出來,也總算是從懶散的姿勢坐了起來。

  他們的未來還很長,卻也不多了。




4。結語


  除了時不時就會因為體力不支昏睡而中斷學習,這段時間,她真的過得很充實。

  直到所謂徵兆出現,她也不得不離開那三人身邊,在族裡乖乖待著靜養。

  因為一直沒有擺出架子,外人很難看出她和兄長事實上是王族的一份子,而且還是守世界保有罕少純粹屬性之地的重要種族。原本是不可能放任他們這樣每天外出,是母親那邊一直替他們擋著才如此容易走出來的。

  但是現在因為徵兆出現,母親不得不外出協助各族的防禦事務,所以現在沒人能幫他們擋住長老群那關,而父親的身分是不被那群古板的長老承認的,基本上他說的話沒人會聽。

  『妳長大很多了呢。』

  即便總是被長老們輕視,父親那溫柔的眼依舊沒有改變,比起自己還要寬大許多的手掌溫柔的摸著自己的頭,幾乎蓋住她整個頭頂。

  突然,那股從來沒有在他、或是任何一個家人身上感受到的感覺,在心底像是芽一樣蔓延。

  她終於從父親眼中看見悲憐以外的眼神,自己不再只是讓人悲憐的對象。

  酸澀感衝上眼眶,她卻笑了。『嗯。』


  『吶,妳當初為什麼會說喜歡我呢?』

  她想起來,在離開那三人前,她和那個人曾有過這麼一段對話。

  刻意迴避掉「結婚」二字,他只問為什麼喜歡。像他這種人,應該是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才對,但她在看出來他的身分後,卻依舊沒變。

  『因為阿希斯在抱著我的時候,沒有任何感情呀。』

  沒有悲憐,沒有愛意,沒有哀傷,沒有喜悅。

  待在他身邊,真的是名符其實的沒有任何壓力。

  『……原來如此。』不知為何,聽見她的答案後,他勾起了笑。

  真是有趣的孩子。

  『吶,阿希斯。』

  『嗯?』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因為下次再見的話,只能是敵人了吧。

  『好。』

  她笑了,滿臉的幸福堆在臉上成為笑靨。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3 20:17
那個不知道是不是段落的標題(?)讓人有種起承轉合的感覺
玄月身上的謎感覺越來越多了…
最後看完有種淡淡的、小小的悲傷,不知道為什麼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5 21:1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5真面目這檔事





後半段遇到何政那邊原本是分在26章的,但後來想想還是塞進25了
的確是重發這樣
塞進來後變成八千多字……啊啊啊不管啦爆字就爆字,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的一定要壓在六千上下







  初賽結束後的第一個假期,被生理時鐘影響的我,一早就起床了。

  雖說是一早就醒來,但是此時的我卻還呆坐在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遠方的牆壁待機。

  啊……今天要做些什麼好?

  有了這想法的同時,我隨意地抹了把臉,然後右手往旁邊一伸,抓來了掛在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的長版T恤,直接往身上套下去。

  正當想前進下一站、也就是浴室進行盥洗時,被我隨便丟在旁邊的手機發出擾人的鈴聲。接了起來,還沒等我出聲,另一頭便傳來了充滿朝氣的聲音,『小月早安!』

  米可蕥……「喵喵?唔、早。」反射性的叫了一聲暱稱,對於她會打電話來沒有很意外,只是下意識的回應。

  『今天天氣很好,一起出來玩吧!』

  可能是因為剛睡醒有點反應不及,我硬是頓了幾秒,才生出一點聲音,「好……等我一下哦,等等再和妳聯絡。」我這麼回應道,而後便掛了電話。

  我想今天應該是沒什麼事吧,那跟他們一起出去嗎?

  抓了抓有些亂翹的瀏海,忽然,一絲銀光在眼角閃了閃。反射性地望了過去,看見那東西時,我不禁愣了愣。

  ……之前一直刻意不去想,也因為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所以沒有去思考。現在閒下來了,沒有雜念的情況下,那進入視線的物品就這麼勾起我幾乎要拋下的記憶。

  ——雖然不太想去懷疑他,但整件事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違和,違和到不得不去在意。而先前完全沒有察覺到異狀,我完全無法把那個人和陰謀兩個字搭上線。

  ——就像是自己半個家人的白詅嵐。

  ——無論我做出何等脫軌行為都在後面默默跟上收拾的白詅嵐。

  ——哥哥失蹤後,一直都在寂寞得快抓狂的我身邊、一語不發默默摸著我的頭的白詅嵐。

  「怎麼可能嘛……」我低聲自語,一邊走進浴室盥洗整理儀容。

  果然還是回去看一下嗎?

  但是因為之前就住在隔壁,找人不需要打電話找、只要走出去按個門鈴就行所以也沒有留電話,是故無法用打電話的方式確認對方是不是在家,也沒辦法事先告知自己要回去的事。

  ……嗯,沒碰到的話,乾脆將計就計,順便把之前和鳴一起住的房子稍微打掃一下,進入學院的這段時間都沒回去過,應該也積了不少灰塵才對。

  想好對策,同時我也差不多整裝完畢,隨後便打了簡訊和米可蕥說自己得回家一趟,不和他們出去了。

  然後我也沒再猶豫,逕自走出黑館,離開黑館的範圍後才張開傳送陣。

  片刻,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前。


  我想想,只是回個家而已應該不至於迷路。確認雙眼都變成藍色後,自己才走出了隱秘的暗巷。

  因為想說中途順便吃一下早餐所以特意沒有直接傳回家而是到附近邊走邊逛找東西吃,反正回去的事不是很急。

  「玄月!」

  咦?

  回過頭,某個人就在不遠處一邊揮著手一邊朝我走來,等等,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還沒等我想起來就已經走到我面前,他帶著笑容,看起來心情很愉快,「太好了,剛遠遠看到白色的卷髮就在想是不是妳,看來沒認錯。」

  我想要認錯也滿不容易的,因為這個地區會頂著白髮在太陽底下行動的,撇除掉已經失蹤的鳴,應該就只有我了。

  可是現在時間還滿早的就碰到了,沒想到這人是充實型的,就是那種每天都很早起做很多事的那種人。

  對來人熱情的笑容,我只是逕自傻笑著,見狀,對方很快就會意過來,然後露出苦笑,「妳該不會又忘了我的名字了吧?」

  「啊哈哈,抱歉抱歉。」乾笑,其實自己也知道一直忘記人家的名字這種行為還滿令人討厭的。

  「好啦,我是衛禹,不准叫我餵魚哦。」很有度量的衛禹再度道出自己不知道對我重複過多少次的名字,還不忘正色補充。

  「知道了,謝謝。」我笑了笑,隨後從隨身包拿出前不久準備好的筆記本,把衛禹的特徵和名字記下。

  看著我的動作,衛禹湊了上來,接著在看見筆記本的內容時僵了一下,「妳的繪畫技術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他沒有講明到底是好的部分還是壞的。

  「對於一個只會畫火柴人的傢伙,能畫出基本特徵已經很不錯了不能再要求更多。」我幽幽地說,指的當然是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藝術類科就像方向感一樣,是毀天滅地的那種爛法。「不說那個了,你最近過得如何?」

  「說到這個,我跟妳說……」

  然後我們就這樣邊走邊聊,途中晃了不少地方,他似乎也是出來吃早餐的,就乾脆一起行動了。

  這一晃眨眼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中間還去玩了不少地方倒是真的。

  撕了一包糖叼在嘴裡,牙齒咬著酸糖,我有些含糊不清的說著。「對了,我現在和褚冥漾同班哦。」

  衛禹眨了眨眼睛,整整遲疑了約有三秒,「欸?那你們……」他的眼神讓人有點難以啟齒,感覺好像是尷尬,不知道該不該直說的那種。

  「?」我不解的歪頭,他想表達什麼嗎?

  像衛禹這種樂觀的孩子,要讓他露出尷尬的樣子其實滿不容易的,因為他就是那種不論有什麼問題都能輕鬆帶過的人;只要有他在,即便是嚴重的問題,在看見他的爽朗笑容後,彷彿就變得沒那麼嚴重了——這傢伙就是這樣的角色。

  所以在我提起褚冥漾時,看見他有這種表情還是滿意外的,尤其是在進入學院後、各種力量增長,情緒感知也跟著變強之後,他那怪異的感覺也更加的鮮明。

  「你們和好了?」一向沒什麼心機的衛禹,猶豫不到幾秒後還是選擇直接問出。

  暈,該不會又是像萊恩之前說的事吧?

  「我們沒吵架……」我無力地說,齒間叼著的糖果險些掉下,「我也沒對他不高興,因為一點事才讓他誤會了。」然後我其實也沒想要說白是為什麼而誤會,先別說原因還沒弄清楚,說了,衛禹多半也聽不懂。

    「沒事就好。」衛禹點點頭,於是話題就這麼被帶過。「話說我還以為妳會和韋珊一起行動的說,她不在有點意外。」

  他的語氣就像是隨口提起一樣,眼神卻是有些意外。

  「咦?她沒告訴你們嗎?」我露出吃驚的表情,「她出國留學了哦,原來她沒說嗎?」

  「唔,不曉得耶。」衛禹聳聳肩,卻隨即又露出忿恨不平的表情,「居然都不和朋友說一聲再走,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念念她!」

  ——呵呵,計畫通。

  不過我覺得你們應該是碰不到了啦——這句話最後我還是沒說出來。


  後來我和衛禹就在一開始遇見的地點分開了。雖然時間還滿早的,但也玩得夠久了,而且我沒忘記這次回來的目的,要不是衛禹因為等等有事要做而先走,我也會找藉口離開。

  回家前要做的事都做了,於是我找了一個陰暗的地方,確定不會有人經過後便張開傳送陣。


  白光退去,傳送陣在同時將我送至另一個地點,不過不是在我就門口,而是在白詅嵐家門前。

  當時想也沒想就直接把門給拉開了,直到白詅嵐家裡的擺設映入眼前時,才發現其中不對勁的部分,然後真想搧自己一巴掌。

  誰會在衝進人家家裡之後才意識到門沒鎖啊啊啊!

  不過進來都進來了,沒鎖門的話應該也就代表小哥在家,看來早上出門前擔心的事是不存在的。

  ……我想小哥應該是不會介意我私闖民宅才是。

  怕有什麼亂子,我想了想還是幫他把大門鎖上了。

  客廳沒開燈,有窗戶的地方又全被遮光效果很好的窗簾給遮住以至於整個室內都是暗的,但對於夜視能力很好的我而言,這點陰暗成不了影響。

  唯一有光源的地方在轉角之後,也就是臥室的地方。在一進門就聽見明顯從深處傳來的說話聲,這點光源讓我更加確定、小哥是在家的,而那個說話的聲音不是答錄機之類的聲音。

  「不會,那麼約在領地的第二大廳,沒錯嗎?」

  難得的粗線條,他大門鎖都沒鎖,連在換衣服時也沒關上房間的門,脫衣服脫到一半就有電話打來,便停下動作接起了電話,手上的東西也就這麼被我看見。

  不禁怔了住,他手上的黑色大衣破破爛爛的,不是因為衣服纖維因年代久遠而磨損的那種,而是像被利物割破以及抓破的那種破爛法,某些部分僅剩下細小的纖維勉強連著,但整體還是看得出來是什麼樣的衣服。

  ……啊,對了,怎麼會忘記了呢。大概是因為那天回家後直接撞上安地爾,便驚得忘了……更之前和褚冥漾的姐姐以及姐姐朋友逛街時,她們回收飾品的行為是公會不言而喻的默契,而在之後的那一天和白詅嵐聊天時又說到他和褚冥漾的姐姐是同事。

  一切都搭上線了啊,明明是不難想到的東西,我居然現在才發現。

  但一起生活過不少時間,對於白詅嵐是個怎麼樣的人我也是有一定瞭解的,雖然性格有些扭曲,可這不代表他隱瞞我這件事是出自惡意,恐怕還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鳴知道嗎?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我否決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時間對不上。嵐現在手上掛著的東西,在鳴還在的時候是拿不到的,因為年紀的限制,當時的嵐年紀太小了。

  但是關於嵐不是人類這件事,他肯定是知情的,那點隱匿法術,即便騙過了我半吊子的眼力,恐怕還是騙不過實力像黑洞深不可測的玄鳴的眼睛。

  不過此時最重要的應該還是要選擇繼續看下去,還是默默走出去,然後重新大開大門用誇張的音量大喊「小哥我來了!」裝作沒這回事。

  然後,我選擇了默默站在門口等他發現。說起來,自己沒有因為被瞞著兒感到生氣之類的情緒,意識到這點時,果然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知道真的是我完全沒氣息還是他完全鬆懈,嵐一直到講完電話才猛然驚覺我站在門口,一反以往的墨色、銀藍色的雙眸整個瞠大,「小月?」

  「你還是快換衣服吧,感冒了就不好了。」我用非常平靜的語調說,然後看起來很冷靜的走了出去。

  事實上剛才那句話本身就有很嚴重的語病,畢竟在台灣十月的天氣,要感冒真的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嵐的身分,說不定他打赤膊在雪地裡繞著幾平方公尺的岩石奔跑十圈都還不會怎樣。

  嘛,這只是比喻而已,實際上會不會怎樣還是不清楚的。我想表達的是,剛才那句話,純粹就是為了掩飾我自己的不平靜而刻意說的而已,而嵐他應該也發現這點了,所以才會僵在那裡,而不是用沒事一樣的笑容和我打招呼。

  嗯……那麼現在該來想想等等要用什麼表情說話了。


  ☽


  關於真面目這檔事。

  說真的,在以往看過的各種亂七八糟小說漫畫裡,身邊的朋友是最終boss這種設定還滿常見的,通常都要到最後,當主角以為好不容易滿等可以通關了,結果身邊的朋友突然就變成敵人,要嘛收到一句「其實我是魔王」的超展開模式,要嘛就是敵方看不下去主動拆穿、然後拆主角CP的虐心情節……這兩種以外的也是有啦,只是這麼平淡的感覺有點怪噁心。

  而且要說嵐是最終大魔王的話我可不信。

  然後整件事平淡得很莫名其妙,很莫名其妙的被拆穿,很莫名其妙的平淡落幕。

  ……

  「拜託你下次換袍服的時候鎖個門好嗎!」我有點胃痛的捏著小哥端來的杯子,這已經不是粗線條可以形容的了。

  「我也不知道妳會突然回來啊,妳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回來了,而且還不按電鈴就衝進來。」他有點無力的反駁,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有疏失,他很巧妙的避開自己的過錯,拐彎說是因為我太久沒回家才鬆懈。

  頓時有種想罵人但千言萬語卡在喉嚨罵不出來的感覺,跟小哥鬥心機我絕對贏不了,鬥話術也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只是區區袍服的話我可能不會有那種想要罵人的感覺,反過來說,除了袍服,還有另一樣東西被我看見了。

  「算了……不過我說小哥你到底是混什麼種族?」

  除了袍服,小哥來不及掩蓋的就是那一頭異於常人的髮色。

  至少可以確定不是人類。有蒼藍色頭髮的萊恩例外,目前在外面還沒看過哪個人類的頭髮是銀到像白色的銀藍色;還有那一身毫無遮掩的光明氣息……

  白詅嵐的眼神開始游移,從不想說到不知道該不該說,直到最後的覺得不該說但不說不行,我想自己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才把他的情緒觀察的那麼仔細。「精靈。」

  喔,是精靈啊……「呃?」三秒我才驚覺不對。

  「正確來說是混血精靈,極地的冰川精靈;另一半是人類。」他聳了聳肩,像是不意外我會是這種表情,接著自顧自的將一切坦白,「目前就讀你們學院的大學部,因為身分的關係,原本應該是要被待在七陵的白陵然接收的;不過因為妳的關係所以我和白陵然說了想待在Atlantis等妳,順便幫他顧表弟,可能是聽到他表弟,所以答應得非常乾脆。」

  ……對了,小哥和褚冥漾的確是有那麼一點血緣關係,雖然只是一點,卻也足夠構成關注褚冥漾的理由了。「但妳別把然和我是他表哥的這件事告訴褚冥漾,他本人目前還不知道,現在的狀況不適合。」

  「為什麼不告訴他?」我疑惑地說,這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甚至可以說,如果知道有家人跟自己在同一所學院的話,或許多少能夠減輕一些褚冥漾的壓力。所以我無法理解他們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三個人——白詅嵐、白陵然以及褚冥玥這麼做的動機,我不理解。

  啜了一口茶水,小哥抿了抿唇,然後嘆了口氣。「為了鍛鍊褚冥漾。」他頓了下,接著說道,「雖然知道他應該不是這種人,不過還是必須避免把真相告訴他後、有可能導致他依賴我們的憂患。」

  「另一方面的理由,基本上和妳也有那麼點關係,但並不是那種原因。」那種原因我很清楚是什麼,以我的個性,他們也不用擔心那種事發生。說到這,嵐的眼神有些黯淡下來,「這就是為什麼我瞞著自己的黑袍身分還有Atlantis的學生身分而不告訴妳,直到今天因為自己的疏失而洩漏。只是因為看妳和冰炎殿下以及其他學生的關係還不錯,便以為一到假日你們就會一起行動不會回來,沒考慮到另一個層面的事,是我失算了。」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沒說一聲就突然回來的話,他就會一直瞞著這件事直到再也瞞不下去。

  我越聽越不明白,只能茫然的看著嵐,他的雙眼沒有因為我的眼神而迴避,反而因為我的注視而顯得更加堅定,彷彿不容拒絕。看著他因撤除遮蔽法術而顯現出來的、過於美麗的銀藍色眼睛,我無法集中精神思考。

  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照這情況看來應該還是會全盤照收,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懂為什麼自己這時候遲疑了,突然間又不曉得該不該信。「我明白了,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不會說出去。但是是為了什麼而瞞著我,為什麼會說隱瞞他的理由和我有關聯?」

  「……」

  我只能看著他,看著他因無能為力而不再微笑,而後不發一語,低垂下眼睛。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啊……


  「嘛,既然難得碰到,一起出去逛街吧?」

  大概互相沉默了半小時有,我像是沒事人一樣轉開話題。

  打掃房子的事就算了,因為這樣下去也沒心情掃,乾脆出去轉一圈再說。

  沒料到我會這麼說,嵐怔了住,眼神瞬間有點糾結,但還是勾起了微笑,「嗯,要去哪裡嗎?」

  「我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出去吃個午餐再慢慢逛吧。」

  然後就勾著嵐的手,愉快的出去逛街!

  和只有變了瞳色的我不一樣,嵐不管是瞳色還是髮色都變成了墨水般的黑色,除此之外還戴上了棒球帽,順勢將他那半長的頭髮收進了帽子底下,露出潔白乾淨的後頸。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要這麼做的原因,照人類的講法,嵐的顏值也算在中高層階段,是走出去女孩會尖叫、星探不請自來的那種。所以除了去菜市場買菜,嵐出門基本上都會戴上棒球帽把臉遮掉大半。

  所以勾著嵐的手臂逛街這事讓我非常想笑。

  喵哈哈哈!只有我能夠這樣勾小哥的手臂,你們都沒有!


  「玄月!」

  就在走出門一段路後沒多久,後方傳來了讓我駐足的呼喚聲。和嵐不約而同地停下然後轉過頭,眼角瞄向身後的來人。

  此時站在身後的,是過去三年來印象一直很差的人。


  「真巧,你們也在。」

  退開一步閃掉某位同學伸出來的手,我衝著後面的褚冥漾和戴著棒球帽的冰炎笑。

  「剛剛遇到,真的很巧呢。」那位同學笑著說,笑容太燦爛讓我有點想再退一步。「對了,玄月,這是妳……?」

  「我哥。」嚴格說起來應該是鄰居,不過跟哥哥一樣,這麼說也沒問題吧。

  後頭的褚冥漾露出一臉震驚,大概是沒辦法把嵐和我關聯在一起才會是這種表情。反觀小哥,他哈哈哈的笑著,沒有特別的想法。

  然後是那位同學,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盯了他一下,我彎起笑,「我忘記你是誰了。」正確來說,是忘記名字才對。

  果不其然他露出被打擊到的表情,「何政……」

  「原來如此,真抱歉我下次會好好記住的。」我還是笑著,說是這麼說,但是實際上筆記本是拿都沒拿,壓根就沒有要把他記住的意思。

  也不是說討厭他啦,之前也說過我還沒徹底厭惡一個人過,所以對他充其量只是沒好感罷了。在以前國中時,這個人有事沒事就一直纏著我,如果有事還好但基本上都沒什麼重點,肯定會煩吧。

  然後就不理他,拉著小哥繞過何政身後一大群人,走到褚冥漾他們旁邊,「褚冥漾也是回家的嗎?」

  「噢,對啊,學長有事過來就順便回來了。」他解釋道,然後目光轉移到小哥臉上,微微地點了下頭,「嵐學長。」

  震驚了一下,原來認識呀。

  「午安。」小哥笑笑的回應。

  「既然都遇到了,那乾脆一起走吧?」被晾在一邊的何同學湊上來,一邊推著小哥和冰炎的手一邊說著,「正好我們要去唱歌,玄月的哥哥和冥漾的學長也一起來吧?」

  我是想和小哥好好敘舊的……

  「小月走嗎?」小哥沒推開何政的手,逕自無視他的舉動低頭詢問。反觀冰炎,冰炎本來就很討厭別人隨便碰他,原本就很冷的臉此時變得更冷了。

  「我沒意見……」其實也只是想和大家在一起而已。小哥的話應該是真的沒差,以自己對他的認識,不管跟他說去哪裡得到的回應都是「好」,簡短得令人想吐血,可有時候偏偏又囉嗦的讓人崩潰。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反差吧。

  「呃……」褚冥漾遲疑了,不知道是不擅長拒絕還是真的想去,又或是不知道怎麼決定。

  我想他也不是喜歡何政才這麼猶豫,畢竟褚冥漾以前的狀況,除了偶爾會趁韋珊不在接近他的我,他在班上的朋友就只有衛禹了。這個何政完全就是以看好戲的心態在褚冥漾身邊打轉的。

  仔細一想,自己過去和何政貌似也沒什麼交流,除了他偶爾興致一來想對功課認真了才抱著課本過來找我,其他時候就真的都是無意義的廢話。

  喔,還有有時候他心情好會想請我喝飲料吧,不過我戒心滿重的於是都婉拒掉了,以不喝飲料的理由婉拒的。

  總之他很煩,所以我不喜歡他接近褚冥漾。

  聽到褚冥漾也附和了,何政身邊的朋友跟著開始起哄,甚至有幾個跑出來,半推著我們前進。

  「你們還真是熱情。」小哥說,臉上還是那個一號笑容,手卻已經摸到口袋了。

  察覺到他這個動作,我連忙裝作害怕的樣子把小哥的手抱得更緊。拜託你別在這裡拔刀啊啊啊!

  大概知道我不是真的害怕,他偏過頭看我,笑容更加燦爛。

  「——放心,黑袍不管在哪都有特權。」

  不是這個問題喔喔喔!


  最後小哥還是沒有抽刀。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也不再把小哥的手抱得那麼緊而是用勾的方式靠著。

  他們帶著我們走到市區的歡唱中心。

  以前假日跟著班上的同學一起出來逛街時有經過過這裡,所以多少有些印象,不過沒踏進來過。

  「這裡出入的地方很多呢。」望了一眼在門口進進出出和走沒幾步就逗留住的白影,我轉回頭,正好對上褚冥漾一臉的驚疑不定。

  冰炎冷笑了一聲,對著褚冥漾說,「如果還感覺不出來,那你在學院也算是白學了。」

  「還是先去找他們吧。」小哥說,僅僅是瞄了一眼從他左肩穿過去的白影,沒有任何反應。

  有個服務生在同時走了過來,大概是看我們站在這裡不動才過來關心。視線望過去對那位服務生點了點頭,對方這也停下腳步,不再靠近。

  隨後我們便朝著何政一行人浩浩蕩蕩走掉的方向過去。

  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感覺很怪……

  沒多久就找到何政訂的包廂,大概是看我們沒跟上,所以包廂門是半掩著的沒有全部關上,裡頭的聲音全都跑了出來。

  「誒,你不是說你那位朋友很衰的嗎,怎麼走了那麼久都沒看到他出事,害我們亂期待一把的,該不會是騙人的吧?」其中一人這麼說,即使旁邊有音樂的聲音,卻不影響我們聽見這些話。

  「我哪知道突然就沒有了啊,說不定等等唱歌就能看到了。」

  「哈哈哈,那我要用手機拍起來上傳到臉書給大家看。」

  「我也要!」

  站在門口的褚冥漾停下想要拉開門的動作,然後無聲地關上門。看來也是有聽見的,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哼……

  難怪總覺得哪裡很怪,何政怎麼可能那麼大手筆請客,看來也只是和以前一樣,想在旁邊看戲罷了。

  「這樣你還想唱歌嗎?」

  相較我和小哥的默默不語,冰炎直截了當的問了,眼神很淡,沒有一絲情緒。

  「誒……就這麼離開好像有點怪怪的。」褚冥漾說,大概還是沒那個勇氣和何政直接翻臉。

  「小月,不可以哦。」抓住我偷伸的手,小哥笑得一臉無害。

  「喵哈哈哈……」原本想偷偷放詛咒讓他們都體驗過一次走在路上被豬踢、在餐廳吃飯天花板垮下來、坐車時輪胎爆掉的霉運的——結果才想出手就被小哥發現了。

  「這樣吧,我也不太喜歡讓不認識的人請,乾脆我們找其他人來吧。」

  無視我們這邊的暗鬥,冰炎好整以暇地說然後拿出手機撥了號碼,接著就對話起來,「嗯……你幫我查查我接的工作這邊是不是有間店也有列在工作接受單上,我好像在不久之前有看過。」

  說完,冰炎就把手機掛掉。

  對了,小哥不是剛才還在講電話討論工作的嗎?那現在在這邊沒問題嗎?

  我看向嵐,開口就問了這件事。他也沒有避諱,直接就說了,「我們把時間約在午夜後,所以不會衝突到。」

  我點點頭,也是,如果會有問題的話他就不會現在還站在這邊了,看來是我想太多。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5 22:12
玄月跟安地爾(是安地爾沒錯吧?)的那張圖玄月好可愛~
有點好奇玄月畫的衛禹
玄月沒有成功詛咒何政這件事好可惜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7 00:52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6唉









  



  然後我們就在裡面玩了快八個小時……

  「這麼晚妳不睡覺可以嗎?」

  因為我說了想跟他去看任務,所以嵐發出了這樣的問句。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離我平常睡覺的時間晚了近三個小時,但我是一點倦意都沒有。「畢竟還是夜行性種族,我想是沒問題的。」

  正常情況下的貓妖應該不會晚上八、九點就睡,睡覺時間通常都在早上。我會那麼早睡也是因為必須配合身邊的人平常的活動時間,就算睡不著也得硬睡,而自己大概也是屬於滿好入睡的體質,腦袋放空的話不到十分鐘就能睡著了。所以除了睡不夠,基本上是不會有睡眠的問題,也就是為什麼這個時間我還是活跳跳的原因,

  言歸正傳,因為有點想看看除了冰炎以外的黑袍在處理任務時是什麼樣的場景才會提出要一起去的要求,此時其他人都已經先回去了,我們正在外頭的街道上。

  嵐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打簡訊。「那好,我跟這次任務的搭檔說一聲。」

  「話說小哥等等的任務是什麼啊?」

  因為剛才有一句沒一句閒聊時有聽到臨時搭檔是黑袍這樣的話所以有點好奇……慢著,現在才意識到,用到兩個黑袍的任務我去沒問題嗎?

  「獄界妖靈,之前你們那位冰炎殿下也去過,應該多少有聽說妖靈界那群傢伙最近很不安分的事吧?」收起手機,嵐朝某個方向邁開步伐,我連忙跟上去。

  我想了一下,「好像有……?可是那好像滿久以前的事了,現在還沒處理完嗎?」

  那時候冰炎提起這件事估計也是為了嚇嚇褚冥漾所以沒有提太多,只是說了幾個關鍵字而已,後來也沒人在意了,現在突然又冒出頭來。

  「那次的已經結束了。這次是獄界主動發出的委託,那個區域有和公會簽下條約,公會收到通知所以派人去處理。」想了想後,嵐這麼告訴我,這時我們已經走進一個無人的街角,「公會應該是怕出什麼意外才會派兩個黑袍過去,實際上的話我猜應該不是太嚴重的事……」他說到最後自己都有點遲疑了。

  「不會是挖坑給你們跳嗎?」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猜測在我心中浮了出來,原本是不應該這麼懷疑他人,由於擔心小哥,於是疑慮脫口而出。

  因為黑袍的死亡率太高,妖靈界聽起來更不是什麼小角色地方,而且又一次派兩個黑袍,總覺得哪裡很怪。

  他脫掉戴了半天的帽子撥了撥頭髮,而後便直接張開傳送陣。白色的陣法轉了兩圈,嵐聳肩說道,「簽訂條約的地方通常是公會評定能夠溝通、有信用的區域,而且條約不是最近才簽的,已經有一、兩百年的歷史,我想他們應該也不至於等那麼久才破壞條約。」嵐頓了頓後接著說,「不過委託時對方也沒有說清楚是什麼事,只能先去看看,然後再做判斷,而派兩個黑袍除了避免意外,另一個原因估計也是為了見證。」

  談話間,傳送陣將我們送到另一個地點。是一個全用大理石打造的空間,很大,少說有一百多坪,四周的牆壁全部都是浮雕,像是長條畫布一樣延展開來。

  離我們有段距離的地方擺了一圈又一圈的長椅,約五公尺空出一條走道,圍著一個高臺,整體高度近兩公尺,是一個站不穩從上面跌下來會斷手、運氣差會斷脖子的高度。

  轉向大廳後方的大門,兩面式的,上面也是一大堆浮雕。想起安因說過妖精很喜歡藝品的東西,這麼看來浮雕也算在內。

  「這裡是奇歐妖精族的地方,因為我有標記才能這樣直接進來。沒有標記硬闖的話,會驚動領地的守衛然後被圍剿。」嵐看著我解釋道,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黑袍開始往身上披。

  看著嵐把黑袍穿在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漠在穿上黑袍後更加明顯,尤其他已經把髮色換回來了,雖然還是笑著,可是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很冷的樣子。

  嵐的長相也算是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盯著看還會看出神的那種,這點在冰炎身上也有,但兩人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嵐沒有冰炎的戾氣,少了這一點,沒仔細看的話還滿容易把嵐看成女人。不過我認識他好歹也有十幾年了,當然是不可能看錯。


  「你們也太慢。」

  一個聲音在我們後方響起,夾在裡面的是濃濃不屑。

  盯著他的臉有點看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整穿好袍服的嵐只是笑笑,望向來人說,「我想我們應該沒有遲到才是,是王子殿下太早了。」

  順著嵐的視線望去,那是一個尖耳朵的人,有著銀灰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睛,頭上帶著漂亮但不會過於華麗的頭飾。這些特徵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的下巴高傲地微微抬起……原來這個角度真的能看到鼻孔,不過前提是他要夠高才看得到。

  嘖嘖,在看了嵐的臉之後,就會感覺這個人長得不怎麼樣,雖然也是在中上等級。

  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他把視線轉向我,瞇了下眼睛後冷哼一聲,「拋棄自己的身份和低下的妖魔混在一起,你那高貴的血統肯定會因此而哭泣吧。」

  ……我好像知道這個人的角色的定位大概在哪裡了。

  「朋友的關係並不會因為血緣而改變,不管是哪一個種族都是同出於創世神之手的世界才得以生存,並沒有貴賤之分。」嵐沒有臭臉只是一逕微笑著,「倒是麻煩王子殿下等等不要把這種態度帶去委託者的地方,畢竟那裡的……並不像這位學妹一樣溫和。」

  據說是王子的人只是冷冷一哼,沒有說話。見狀,嵐也不再對他說什麼,直接轉向我說:「這位是奇歐妖精族的王子,名字叫休狄.辛德森。」

  抬頭望向高我很多的人,我向他伸出友善的手,「您好——」

  只見他在瞬間拍開我的手,「低賤的種族不許碰本王子,本王子也不需要知道妳的名字!」

  「……可以叫我玄月。」就算他這麼說我還是意思一下說出自己的名字。摸摸鼻子把手收回去,不去刻意提醒他剛才打我就已經碰到我了的事。

  反正他沒二話不說抄刀砍我,那我也沒理由生氣。

  「不需要這樣。」嵐對休狄說,對已經拿出筆記本開始把休狄記下來的舉動只是瞥了一眼沒說什麼。

  我在休狄被畫得歪七扭八的臉(相信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旁邊備註上灰溜溜的妖精,為了這點我還刻意用灰色蠟筆。

  因為身高很夠所以當然看得見我在筆記本上幹了什麼,然後我看見他在看了之後挑起眉,意外的倒是沒什麼反應。

  「既然都已經知道彼此是誰了,我想應該可以出發了。」打斷休狄的注目,嵐發話道。

  「不用你說本王子也知道。」依舊還是那副高傲的態度,休狄轉身就走,方向正是前方的高臺。「跟本王子來。」

  於是我們在他身後跟了上去。

  他腳步很快,步伐也因為身高的關係跨得很大,旁邊跟他身高差沒多少的嵐是沒什麼反應,但是那效果在我身上就非常顯著……我說你們,別欺負長的矮的人啊啊啊!我還要小跑步才能跟這兩人並行。

  圓臺的範圍很大,半徑約有十公尺多。我們走到圓臺旁就停了下來,休狄則是繞到一旁的階梯走上去,從懷裡掏出一塊水晶……不是畫圖而是在圓臺轉了一圈、貌似在確定沒有阻礙後,把水晶拋給嵐。

  我說老兄你都走上去了乾脆就直接畫了吧?

  脾氣不錯的嵐反而沒說什麼,看見我無言的眼神後只是聳肩。「妳要不要也過來看?」

  我點點頭,然後跟著嵐走上去。

  把畫陣法的工作丟給嵐後,休狄從圓臺上走了下來。我放慢腳步,在和休狄擦身時,拉住了他的袖子。對方果然立刻投了殺人目光,我則是看都不看一眼。

  「我勸你不要讓嵐囉唆……他囉唆起來的話你會很想自殺。」低聲道出忠告的話後,我在對方抓狂捅我一刀前鬆開他的袖子,走上階梯。

  不知道聽了這種話他會怎麼想啦,不過我真的是出於好意才這樣講。

  嘛,聽不聽就看他了。


  因為要連結的地方是獄界,為了避免有什麼意外,所以選擇休狄在族裡的私人區域開通通道。特意走到圓臺上則不是因為這兩人有強迫症一定要選在順眼的地方,而是圓臺本身有守護術法,以此避免通道在關閉前受到紛擾。

  沒帶術法的筆記本所以我直接從記人名的筆記本最後面開始畫,細節很多所以我不是直接整個臨摹下來,而是在他畫完一個區域後把陣法拆解,然後記下構成元素。這一記就讓我畫去五、六頁,可見陣法的繁複程度。

  活像是機器畫出來的圖形呈現在眼前,圓形的軌道一點偏離都沒有,直線也像是倚著尺畫出來的,這些黑袍真是……

  「好了?」

  嵐似乎已經畫到一個段落,拍拍手上沾到的水晶粉末後從地上站起來,把手中的水晶拋回給休狄。「剩下就交給你了。」

  休狄點頭後把水晶收起來,然後拿出另一樣物品,是個手掌大小的瓷製瓶子,瓶口用軟木塞堵住,瓶子的外圍雕著細小繁複的花紋。

  他把軟木塞拔掉,瓶身一傾,從瓶口灑出暗紅色像血一樣的液體,卻不是鐵鏽味而是酒精的氣味,很淡。整個就這麼灑在佔掉圓臺一半面積的陣法上。

  暗紅色觸及的範圍不大,然而在落地後不到半秒,那些液體就像是有生命般,開始沿著線條爬著,直到把整個圖形都染成暗紅的。

  陣型猛然放出紅光,前後不到幾秒,光退去之後,什麼花紋、什麼繁複的圖形都沒了,只剩下一個圓形的窟窿在那裡,窟窿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通道會在我們進去後不久自己關上,只能進入、無法走出,要出來的話必須另外再開通道,是為了避免鬼物趁隙闖出。」看了黑洞一下,嵐這麼對我說,隨後走近洞口邊,「我先下去吧。」說著就逕自跳了進去。

  我看向旁邊的休狄,只見他也瞪著我,卻沒說話。「休狄殿下先請。」

  然後他又怒了,「低賤的妖魔不許叫本王子!」

  「那麼愛生氣的話,就算休狄殿下再長命也會老得比身邊的人還快喔。」不怎麼想跟他認真,我開始扯起垃圾話。

  於是他就惡狠狠地瞪著我,咬牙切齒。

  「先說,你在這砍我的話嵐知道了會跟你沒完。」看他是真的露出殺意了,我退後一步連忙聲明,「你應該也不想惹火一個精靈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這種肯定。

  休狄在聽見我的話後真的收回了殺意,卻沒想到在這之後他露出了笑,不是很親切的那種,而是看了會發毛的那種冷笑法,「妳,有種。」

  說完,便跟隨嵐的腳步往黑洞跳下。

  「……」

  慘了,我該不會回學校就會被暗殺吧?


  ☽


  「你們剛才在上面講了些什麼嗎怎麼那麼慢才跟上來?」

  休狄的臉很臭,真的超臭。「低賤的種族就是低賤,淨只是說些垃圾話。」

  嵐感到奇怪的看著休狄,但後者也沒打算解釋的樣子,接著兩個人都看向我。「該死的妖魔待會最好別扯後腿。」

  「我想小月雖然是無袍,但是肯定有那個實力不扯後腿的。」

  「哼,難說。」語畢,休狄逕自走了開。

  嵐沒有馬上跟上去,而我是跟嵐一起行動的,所以也是沒有跟上。看了一下休狄揚長而去的背影,嵐轉了回來,「妳不要太在意他,這只是典型的家族教育失敗。」

  暈,王子的高傲被你講成這樣我也是醉了,但也知道嵐其實只是怕我難過想說安慰的話,沒別的意思。「沒關係,反正他講的也是事實,妖魔的確不容易被人信任。」我用無關痛癢的語氣說。

  的確從剛才到現在我都沒有感到很生氣,雖然確實有種被瞧不起的感覺。

  或許是他的本性就是這樣……?好吧,我也不知道,總之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認真就是了,認真的話累的還是自己。

  見嵐的眼神依舊很擔憂的樣子,我擺了擺手,「真的不用擔心我,現在還是任務比較重要,而且我也得想辦法等等要怎麼做才能不扯你們後腿了。」笑了兩聲,我這麼說。

  得到回應後他嘆了口氣,伸出手在我頭頂搓了兩下後便朝著剛才休狄離開的方向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獄界的環境不曉得是不是每個地方都是這樣,我們來到的區域如果照人類宗教的講法的話,應該可以說是火山地獄吧,地形很像,氣溫也……周圍雖然氣溫不到幾千那種很誇張的地步但少說也有快百來度,是嵐在下來之後事先下了保護結界才不至於我們熱昏,只感覺到一點令人煩悶的燥熱。

  「這裡只是其中一個區域,實際上獄界的範圍比任何人想像的還要大很多。」望了紫黑色、瀰漫著獐氣的天空幾秒,嵐突然這麼說。

  獄界的空氣很差,就不知道住在這裡的居民是怎麼想的。這裡的土地是暗紅的,地面凹凸不平甚至還有些坑洞,但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不曉得掉下去會通往哪裡。四周都是高聳尖利的石筍柱及有些弧度的石壁,不規則的形狀應該是天然形成的,我想他們應該也沒那麼無聊刻意磨這些東西出來擋自己家的路。

  「和公會簽訂條約的區域數量有多少?」看了眼從腳邊竄過的骷髏老鼠,我向嵐問道。

  「大約是獄界範圍的不到十分之一。」嵐想了下,接著說,「其中包括了一百七十四個族群,對了,我們學校其實有個惡魔警衛,不曉得妳有沒有看過,她那一族也有在簽訂條約的範圍裡。」

  我們學校有惡魔警衛?

  不知為何我想起安因的臉,記得他平常也有擔任警衛的工作,所以安因和那位惡魔應該是同事才對,那他們平常相處?

  大概有許多問號從我頭上冒出來,嵐只是笑了兩聲,「那位目前出長期任務不在學校,之後應該有機會見識的。」

  我點點頭,感覺有點期待。


  
  追上休狄大約是半分鐘後的事。他老大已經走一大段路,發現我們沒跟上還停下腳步,追上時大老遠就看見他的臭臉。

  「臉那麼臭小心年紀輕輕就長皺紋。」我繼續自己的垃圾話,同時無視他的殺人目光。

  嵐一個閃身擋在我和休狄中間,然後半推著休狄邊走,「不說這個了,趕快去目的地。」

  「不准命令本王子!」

  「這絕對是你的錯覺。」

  看著他們兩個的對話模式……不知道怎麼的我有點想笑,原來小哥也會有這樣跟人講話的時候。跟在他們後面,我維持著離他們約半公尺的距離走著。

  只是這和平的景象並沒有維持太久便出現了變故。














有史以來最短的章名(<
這個事件大概會跑三章……不意外的話(?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7 14:12
可以問一下章名的意思嗎…
真羨慕玄月可以快速入睡,我躺了兩小時也不一定睡得著
原來休狄的狀況在嵐的眼裡是『家庭教育失敗』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8 18:24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7紛爭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8 18:34 編輯

先說我真的沒有要黑某王子的意思(((((












  據說原本應該會有人來找我們的,但我們在下來後,在原本約定的目的地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休狄等不下去,便催促著我們直接往裡面走。人很好的嵐不想翻臉,便聽了休狄的意見,同意往內部深入。

  我開始後悔跟著嵐來這趟任務。

  倒不是因為休狄的關係,只是這裡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雖然有嵐下的保護術法,依舊有種隱隱令人作嘔的感覺,不是體感而是精神層面的。

  反觀那兩人,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從一下來就一直是那種絕不是完全鬆懈、同時也從容的腳步和神態。

  是自己太敏感了嗎……還是自己的抗壓性太差?

  某種震動空氣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微弱得令人不禁懷疑是不是錯覺。

  ——是鈴鐺的聲音。


  「太安靜了。」

  在走入隧道一樣的地方後,休狄終於忍不下去發話道。

  「他們不曉得在搞什麼鬼,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咋嘴說道,然後便停下了腳步。

  同時停下的嵐看著四周,最後視線落在休狄身上,問:「你覺得是陷阱的機率有多少?」他在詢問休狄的想法。

  「絕對是陷阱,否則不可能那麼安靜。」休狄還是一張臭臉。是說從一見面起他的臉色好像就沒有好看過。

  「我想應該不會是委託者搞的鬼,他們沒理由那麼做。」

  我皺起眉,伸出手碰了下嵐的手指,對方立刻就回過頭,眼神露出詢問。「你們沒聽到嗎?」

  「什麼?」嵐疑惑。

  休狄挑起眉,似乎也不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有鈴鐺的聲音……洞窟上面傳來的。」

  他們的對話聽起來似乎沒有發現,可是我的確聽見了。

  指了指我們頭頂上的石壁,卻見休狄在我講完後的下一秒就露出警戒的眼神,「搞什麼?」

  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的語氣也開始不耐煩了,「我沒幹嘛,獸類種族對聲音本來就比較敏感。」

  不曉得問題出在哪,總覺得耐心已經被越磨越少了,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休狄還是這裡的環境太差才導致,總之自己的自制力開始有點降低,對休狄的高傲也就沒辦法用心平氣和的態度去回應。

  鈴鐺的聲音越來越近,我抬頭看向上方,一陣一陣的聲音不再是一般人還感知不到的距離,看那兩人的表情出現變化,我知道他們也聽見了。

  忽然,某種異樣感升了上來,隨即一團黑色,像是霧氣也像是細沙的墨色從我身邊竄出,「咦?」

  是璐菲斯特,不知怎的突然冒了出來,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發著微光的形體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毫無預警的情況讓嵐和休狄都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她。『請不要出聲!』

  雖然用著敬詞但她的語氣幾乎是用命令的了,休狄卻罕見的沒有發難,真的就乖乖閉上嘴。

  璐菲斯特的表情比我們都還要緊張,似乎那個發出鈴聲的源頭有著什麼。她舉起手、手腕以下從厚重的衣袖露出,兩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互相對上繞成一個圓、一頓,接著手掌往外推去、在兩側划出半圓,那瞬間似乎有什麼聚集起來,而後猛地張開成大片的薄膜罩住我們,但是肉眼又看不見。

  張開應該是隱蔽術法的東西後,璐菲斯特稍微往我的方向靠了一點,手也就這麼壓在我的肩膀上,卻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就是靠著而已;她的眼睛還直直盯著看不見天空的上方,戰慄的情緒清晰的傳了過來。

  怎麼了?

  鈴鐺聲越來越近,近到彷彿就壓在我們頭頂,甚至還讓人有種就在耳邊狂響的錯覺,或許是因為那急促的聲音同時會增加心理壓力,旁邊二人重心都隱隱有些下壓,出現了戒備的姿態。

  聲音持續得很久,響到讓腦袋發痛還沒有減弱的感覺,說不准就在我們的上方盤旋著,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走。

  是在休息嗎?還是在找什麼?

  無法探測對方的動機,我們就維持著警戒的狀態一直等著,不知道有多久,或許只有短短兩、三分鐘,然而這兩、三分鐘對我來說有如十幾分鐘那麼久,那股壓迫感即便隔著厚厚一層岩石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壓在心頭幾乎要喘不過氣。

  大概在上方繞了幾圈,好一陣子,那堆鈴鐺聲才有移動的感覺,然後越來越遠。

  『請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判定對方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折返,璐菲斯特拋下這一句話後身形便整個散開成霧,而後淡去不見。

  隨著璐菲斯特的消失,她張開的防護罩也跟著退去。頓時,某種空虛感升了上來……我想應該是她抽走了張開護罩時所需的力量。

  「什麼東西……」我揉了下額角緩和被抽走力量的暈眩感,反胃的感覺又多了幾分。

  「那不是應該問妳嗎?」休狄用挑釁的語氣說。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幾眼,接著便轉過來看我。

  『那不是現在的你們能對付的東西。』大概知道我要問什麼,璐菲斯特先一步說了。

  「……總之就是遇到就逃得越遠越好的東西。」我有點無力,只聽見鈴鐺的聲音沒有正面碰上,也不清楚對方的面目如何,真的碰上的話能不能在第一時間逃掉還是問題。

  休狄冷哼一聲便別開頭,顯然是沒想那麼多。盯了我半晌,嵐嘆了口氣。「要是沒問題了的話,我們——」

  冷不防的,上方的石壁用力的震了一下,有些細小的砂石被震了下來打在地上,粉塵頓時在周圍瀰漫開。

  一個難以形容的聲音傳來,怎麼說,應該是硬物龜裂的聲音,但還要再悶一點。

  我看見他們同時瞪大眼睛,「不好!」

  霎那,所有景物都像是被拆開的影格,一格一格的,以不太流暢的速度播放,彷彿一切都被放慢好幾倍的速度,不管是岩石翻開的過程,還是嵐抽出符紙念出咒語的瞬間,都看得一清二楚。

  破開的岩石中夾帶著厚重的砂土,就像是水瀑般衝出。接著,休狄慢慢抬起手。

  爆炸產生的火光向我們席捲過來。



  耳鳴。


  「哈啊——!煩不煩啊——!」

  我用一隻手抱著頭趁著因爆炸而產生出巨大噪音時、發出積悶已久的怒吼。

  這一吼、一壓迫胸腔,幾乎把體內所有的氣體都給擠壓出去,隨器官的慣性而用力吸氣時,灼熱的空氣和粉塵也被大口的吸進氣管,「咳、咳——」

  該死!

  突如其來的爆炸把崩落的岩石都炸翻了,因為這場爆炸也讓我們免於被活埋的命運,只能說這個時機抓得很好,掌握得恰到好處。

  ……才怪!

  「你是想炸飛我吧!哈?你想殺了我嗎!」

  我對著還在翻著火光、空無一人的方向怒吼。

  去他的王子,我好久沒那麼怒了!

  哪裡不選偏偏就選在我面前炸,要不是璐菲斯特護罩開得快,我可能不只手臂,整個人都會被炸成碎片!

  位置選得恰到好處,哈!

  「休狄你、太過火了。」

  一個人影從爆炸產生的粉塵中穿出,是嵐,他的身上也是挺狼狽的,但因為及時張開防禦術法所以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只有衣服沾上塵土。

  他馬上靠了過來,掏出一張符紙就開始念咒,但因為手臂傳來的痛覺,我完全無法專注去聽那串內容是什麼,只知道隨著符咒的使用,從手臂斷裂處像是開了水龍頭一樣不斷冒出的血開始降低流量,最後一滴都不再流下。

  「可以了,謝謝小哥。」

  我止住嵐還想再抽一張符紙出來的舉動,隨後用猙獰的表情瞪向接著嵐後面走出的休狄。

  「反正她不是妖魔嗎,哪有那麼容易死。」休狄好整以暇的說著,踢開腳邊擋路的碎石。

  所以你就毫不猶豫選在我面前炸嗎!

  可惡……之後回去學校一定要找機會蓋這傢伙布袋,然後往死裡打!

  他還是用那個鼻孔看人法斜睨我,彷彿這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因為手不是斷在他身上所以一點都感覺不到痛,反正爆炸只會波及到別人,自己只要在後頭打呵欠、彈個手指,然後一個爆炸,什麼障礙都沒了。

  這王子人格根本有問題!

  「但是,沒有顧慮同伴就是不對。」嵐皺起眉,顯然也是有點不高興了,笑容整個不見,臉還微微繃著。

  慢慢調動力量讓斷掉的手臂再生,因為傷口還有被焚燒過,所以有點麻煩。

  我不相信他連這種事都不曉得,妖魔不是鬼族,不是扭曲之物,所以無法毫無節制的使用力量。妖魔在自行修復受損的身體時是會消耗力量的,然而有消耗就代表有用盡的一天,於是在戰鬥中,我們不能無節制的只顧著修復傷口,必須好好分配來用那些力量在戰鬥中保護自己。

  如果他之後再繼續這樣搞,就真的別怪我做出什麼攻擊性的事。

  休狄冷笑了一聲,「同伴?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一個妖魔是自己的同伴。」

  嵐愣了住,隨後慢慢的搖了頭,臉上滿滿的不可置信,「……我還以為你只是有點高傲,關於你的傳聞都只是誇大了而已,至少你在任務不會做出傷害夥伴這種踰越的事……」

  看著最後的皮膚再生完,我握了握手掌,感受自己手臂還在的實感,也確定還使得上力後,我拉住小哥的手,打斷他還想說些什麼的動作,「沒關係的,嵐。」我搖了搖頭。

  但這絕對不是我消氣了,我還是很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現在只是冷靜下來而已。

  只是現在比起發脾氣,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是來任務的。」

  「哼,難得說了一句中聽的話。」讓我很火大的傢伙依舊是一副無關緊要的語氣。

  你再講下去我都要搞不清楚自己原本是來幹嘛的了。

  「遇見你是我三生不幸……」

  幻武兵器的弧線從我手中拉開,我的眼睛還是死瞪著休狄,手也握地死緊。休狄挑起眉,笑笑的,像是在等著看我下一步動作。

  大概是以為我要砍他了。

  我冷哼一聲,兵器一揮、斧頭「乓」的一聲砸在地上,「那邊那個,還想要在那裡躲多久?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像個過街老鼠一樣是找死?」

  休狄一愣,飛快的轉過身看向身後;旁邊的嵐也是「咦」了一聲,怪了,你們兩個黑袍怎麼會沒發現有人躲著?而且對方還躲滿久的,大概從爆炸完不久就在了。

  「唉呦,火氣不要那麼大嘛——」

  隨著聲音出現,火人——真的是名符其實,他從翻騰的火焰中走了出來,整個身體都是火,看不見五官還是皮膚什麼的,只能勉強看出是個人形。

  他走了出來,就在休狄後方約六、七步左右的距離停下,「唉呦,這樣好像不太好講話。」

  拜託你要幹什麼就快點。

  他哼哼的笑了兩聲,接著抬起手一個彈指,隨著他的動作,四周的空氣猛然沉寂下來,在一瞬間,火焰全都沒了,就像是起火的炒菜鍋被蓋上鍋蓋那樣,安靜得有點突兀;不只火焰,連飛揚的黑煙也像是被施加壓力一樣全沉了下去,並不是散去,而是「沉」下去,整個就貼在地上,但還是隨著氣流流動著。

  全身著火的人身上的火也在那瞬間就「唰」地熄滅,露出他真正的樣貌。

  「發出委託的就是我,你們好啊,來自公會的各位。」

  黑髮獸眼,全身被紅色鱗片覆蓋,有著像兩棲類動物前腳與後腿的人這麼說。


  ☽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你平常笑笑不說話會當你人很好,被你的和善吸引之後天天纏著你,然後你也不覺得怎麼樣就給他纏。久而久之看你都不生氣就以為你沒脾氣一樣,把這當成理所當然,接著得寸進尺,做出你無法忍受的事後,你爆發了,他還一臉無辜的樣子,像在說「我做錯了什麼?」

  我曾經遇過一個,被周圍的人寵上天的大小姐,自己還沒有自覺,自尊心也高得跟什麼一樣。每次聽她講到別人的事情時都是一副嫌棄的語調,好像不是她喜歡和對方交朋友而是對方一直纏著她才勉強和對方好好,一臉自命清高的樣子。

  那時候年紀還太小不懂控制情緒,看不慣她那種行為於是就吵架了,沒想到吵完之後她反而說「我忍妳很久了」,那語氣說得好像我都沒有忍過一樣;之後又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到處找人抱怨、想孤立我,結果事實是不只我,很多人也看不慣她的行為,於是最後變成她被孤立。

  ——看到這位王子就突然想起這段往事。但和那位大小姐不一樣的是,這位王子的高傲不是被慣、而是被教出來的,身為王族必須高傲;可能多少也有種族天性,畢竟奇歐妖精的天性就是高傲,然後他是扭曲版,變得傲慢了。

  想通之後我也消氣了一些,比較沒有像剛才一樣幾乎失去理智。越想越多後,我幾乎可以預見這位王子在未來肯定也會碰到類似像那位大小姐的情況——不是指被孤立,因為從剛才嵐所說的「傳言」聽得出來他應該已經被孤立了。我在想他之後應該會碰到那種想要改進,卻不曉得自己錯在哪的情況。

  我敢打賭,絕對會碰到。

  扯遠了,視線拉回來。

  「妳先把兵器收起來好不?上面的力量讓我有點不舒服。」那個人直直望向我,張著長滿細小尖銳牙齒的嘴巴說道。他把正面對向我才發現,他的眼睛不是向人類那樣長在正面,而是有點側開,向草食動物那樣但也沒那麼開。

  盯了他一下,確定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惡意後,我才讓璐菲斯特的武器型態散去。

  「不好意思,我們不曉得您就在這。」嵐走了上前,瞄了一眼休狄讓他先退開,對來人則很是有禮的語氣,「因為和先前確認好的不一樣,在到達事先告知公會的目的地後,您並沒有出現的原因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嵐的有點像在質問,但表面上還是很客氣的樣子——或許言下之意就是,你他媽之前是給我們死去哪?

  可能也聽得出來嵐很不爽,紅色的人倒退一步,「啊哈哈哈……這一切都是有其原因的。不過還是先讓我自我介紹下吧,我的稱呼是火蜥,這位是半精靈的小哥,那邊那位是妖精的小哥,那後面那位小姐是……」

  我走上前幾步,並不是想跟他交好,只是純粹覺得十公尺這個距離對所謂自我介紹來說有點太遠,所以縮短一點。

  「啊啊,妳是……」

  這一秒他還是那張看起來有點痞的笑臉,但在我走到靠近他約原本的一半距離後,他的笑臉很明顯的整個僵住。

  「怎麼了嗎?」同樣察覺到不對,嵐疑惑的問。

  「啊……不,沒什麼。」火蜥長著尖銳黑色指甲的手擺了擺,「只是這位小姑娘的長相讓我想起一個認識的傢伙罷了,沒什麼。」

  「?」

  某種既視感因為這句話而浮現,好像也有過一個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是誰啊……突然去想就想不起來,算了,也不是重要的事。


  「閒話家常完了,那麼應該來講正事了。」

  火蜥恢復那張很痞的笑臉,我忍住一拳打掉的衝動,再度退到嵐身後。

  「首先還是必須講講為什麼我會躲起來吶。」他環起手,以像是要述說長篇故事的姿態說,只差沒點滄桑的菸了。

  「請說。」嵐伸出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事情的源頭還是必須講到在正式向公會發出委託的前三天,我照舊在獄界自己的領地上翻土,把雜物都丟給手下那時說起,那是個非常和平,照常會有甜美慘叫聲的一天——」

  「掐頭去尾講重點。」嵐露出非常閃亮的微笑,直接打斷火蜥不知道講完了沒的前篇。

  基本上,我覺得小哥你應該是沒有資格講人家的,然後也很想吐槽一隻蜥蜴跑去翻土是想幹嘛?但前者基於自家人自家挺的立場,我還是沒有說出來拆他的臺,摸摸鼻子就把話吞回去;後者則是因為那並不是現在關注的重點所以不提。

  沒想到火蜥癟著嘴露出委屈的表情開始絞手指……等等,你是妖魔吧?那個兇惡而且還有手下的妖魔吧?你恐怖的形象去哪裡了!給我有點妖魔的樣子啊!

  我覺得這個獄界正在崩壞我的三觀,或許應該看一看這裡的生物互相抓破腦袋、手上沾滿腦漿的畫面後才會有點平衡。

  這個火蜥太和平了我沒辦法。

  「總之就是呢,那些無聊的鬼族最近不知道在幹什麼,好像在做些什麼事的樣子。嘛,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因為那些鬼族的舉動,他們的雜碎子民侵犯到我們了,可是嘛基於條約的規範我們不能直接動手,尤其裡面還有一個令人棘手的對象。」

  「棘手的對象?」

  火蜥一個點頭,表情像在說「你沒聽錯」,隨後伸出一隻手,黑色的指甲直直指向天空,「你們剛才碰到了。」

  剛才……靠,不會吧?

  心臟一緊,我想起剛才聽見的鈴鐺聲,迫人的鈴聲就像是再度響起一樣在耳邊晃過就消失,只留下利爪一樣的壓迫感,緊緊抓著內臟。

  另外二人的表情也有些變,但沒有表現太多,就只是微微僵住,「您知道那是誰……?」

  他勾起笑,眼神不再輕浮,甚至能說有些陰冷,「前、耶呂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














分隔線後面那幾段是拿自己之前遇過的事來講,當時感覺真的滿賭爛的不過現在已經可以很冷靜的運用到文裡面了

這篇不意外的話應該是這周最後一篇正文,下禮拜要開始暑輔了,刷存在的頻率又會開始降低qwqqq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8 19:51
文斷在這裡會讓人睡不好覺…
覺得這一章的玄月很強,連休狄和嵐沒發現的事都有發現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14 18:4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8同盟—上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4 18:55 編輯




御論的字數限制被我撐爆了只好拆上下章









  那個名字的出現讓我的心臟喀登的一聲。

  真的很奇怪,這個人、不管是在我眼前、或僅僅只是提起名字,總是晃過來又晃過去的,簡直讓人無法忽視其存在。

  對了,我想起來火蜥剛才話中的既視感是從何而來的了,那就是安地爾在一看見我就說的話啊,說什麼「很像以前認識的貓妖」……這兩個世界的貓妖那麼多,難道他就不會覺得是他認錯嗎。

  說到這個,有個挺奇怪的點——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說了類似要把我變成鬼族的話,那時因為扇干涉了所以沒有實行。第一次有扇在還能說得通,而第二次……對了,那時候嵐應該是待在家的,可能是因為顧忌著他所以沒動作。

  但以他在鬼族中的地位所代表的實力,想把我不動聲色的殺死應該是綽綽有餘,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直接就走了,後來再遇到也只是隨便晃過去而已沒做什麼。

  要說他有那麼仁慈我可不信,都當到耶呂鬼王第一高手的人了,怎麼可能……算了,說到底就是個奇怪的傢伙。

  還是說我有什麼值得他不殺的原因……

  「唉呦,你們的表情真是不錯。」火蜥愉快的大笑三聲打斷我的思考,惹得我們在震驚完後,隨即就換上不太高興的眼神瞪著他。「放心吧,不是叫你們去處理那傢伙,那角色就是我也不想正面碰上,剛才他剷掉你們所在的地方時,差點也把我給埋進去了,真是好險。」

  「……他幹嘛那麼做?」我忍不住問,這傢伙是心情不好所以也像這隻蜥蜴跑去翻土嗎!

  「大概心情不好吧,那位據說有個特點是相當令人捉摸不定,知道他在想什麼的恐怕就只有神了,那座山在那裡又礙不著他。」

  「……」好吧,就當他真的是心情不好。

  「雖然那位是個麻煩又棘手的角色,但我是不會叫你們去處理他的。」火蜥聳肩說道,看來提起那個名字真的只是為了欣賞我們的表情而已。「剛才說了,他們那裏的雜碎子民冒犯到我們了,如果只是普通鬼族的話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也不需要特地叫你們,問題就在於我那天翻土翻到一半,一個活生生的大鬼門就這麼給我翻出來。」

  「普通鬼族應該是沒有能力設下大鬼門的,一般鬼門還倆說。」休狄皺著眉,似乎是把安地爾和大鬼門聯繫在一起。我不明白安地爾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照火蜥說的,這裡應該不是他平時活動的範圍,那在自己的領地外設鬼門做什麼。

  「大鬼門跟一般鬼門有什麼差別嗎?」從名稱聽起來好像有點區別,可是光這樣聽不出來實際上有什麼作用和其中有什麼差別。

  跟預想中一樣,我一提出疑問,休狄馬上就露出鄙視的表情。最後是嵐回答,「大鬼門又稱極陰門,一般來說和鬼門無異,但其中不同的是大鬼門在運轉時會納周圍的力量為己用,靠近的生物若是沒有防備的話,很容易被黑暗氣息影響進而扭曲成鬼族;整體來說難處理的程度高上很多,也比一般鬼門更難徹底破壞,通常都是採封印處理。」

  他的解說讓我想到另一種東西,會在周圍增生鬼族而且又很難徹底破壞……那不就是黴菌嗎!會自己繁衍而且又很難根除!現在我明白那個東西的難處理程度了,超級明白。

  「所以囉不曉得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從三天前出現過一次之後就沒聲沒息的只留下一個大鬼門,直到剛才才有動作;可是不曉得是想做什麼,也沒回到先前設下鬼門的地方就走了,啊對,還垮了一座山。」說到最後一句時,火蜥露出有點苦惱的神情,嘴裡碎碎念著「這樣通道不知道設在哪裡好了真是糟糕」……

  總之,我大概知道他送出委託的目的了。

  「講到這樣應該知道我要你們做的事了吧?」火蜥環起手,咧開嘴笑著。



  如果鬼門在人界的通道打開了,公會肯定會追溯其來源,然後就會被算到火蜥頭上,因為鬼門設置的地點是他管理的區域。他不想惹上麻煩,也不想花力氣去破壞鬼門於是找了公會,一方面是證明鬼門不是他開的。

  另一方面,說難聽點就是借刀殺人吧,鬼族想找他算帳的話,還會因為鬼門不是火蜥親手破壞的而站不住腳,到時候火蜥就能無視條約、痛快的把上門找麻煩的鬼族全部鏟掉,之後如果公會來找碴的話,他就有正當防衛的藉口了。

  所以我們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破壞大鬼門以及證明火蜥的立場,說不定之後還會被利用來處理那些越界的鬼族。

  「妖魔果然都是一群狡詐的種族。」走在火蜥後面,休狄很不客氣的說。

  據說我們原本路過的隧道有術法結界,在走出隧道口後就會從郊外直接傳送到內地。但隨著山被翻,術法跟著被破壞,只留下殘存的元素還在;在那裡直接開傳送陣到目的地的話會被殘存的元素干擾,為了方便發動陣法,火蜥正在把我們帶離崩毀的區域。

  「雖說的確是如此沒錯,但你不也是毫不懷疑的跟上來了嗎?」沒有馬上動怒,火蜥笑笑的說,還挑釁似的挑起眉,「真要說的話,你們也是毫無戒心得誇張呢。」

  「我想,火蜥先生應該是不會對我們不利的。」嵐趕緊走上前擋在兩人中間,「畢竟火蜥先生在一開始就避開透漏自己的真名,也沒有主動探究我們的名字,這應該就足以構成火蜥不會對我們動手的證明了;何況如果動手的話,兩個黑袍和一名未成年孩子的損失,公會不會就這麼算了。」

  「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火蜥在聽了之後大笑出來,笑得腰都彎了。「精靈小哥真是聰明,就這個情況來說我的確不會對你們動手,妖精小哥大可放心。」

  「哼。」休狄別開頭,沒有說什麼。

  我對休狄那不經大腦的鄙視也是不想說什麼了。


  沒多久後我們就到了比較空曠的地方,火蜥直接發動術法,卻不是我們平常使用的傳送陣,而是一個……黑洞?「呆愣著幹嘛,跳下去啊?」

  我們愣愣的看著他,然後又低頭去看那個黑洞。

  黑洞不是全黑的,還有點點星子點綴在裡面,就像另一邊連結著的是宇宙……這跳下去真的不會直接被傳送到外太空嗎?

  「給我下去!」

  火蜥大叫,讓我們都嚇了一跳的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繞到我們背後,接著抬起腳、往休狄的後背踹下去。其實休狄是有站穩的,然後他就站得很穩、被火蜥的腳推下去,帶著錯愕的表情被黑洞吞噬,只留下地上半長的兩道軌跡。

  他呼地吐出一口氣,像是沒看見我和嵐的錯愕,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伸出手做出「請」的手勢,方向正是那個黑洞。

  我可以判定那是在報復休狄的無禮嗎?汗顏,搶在嵐之前,我先跳了下去。

  開玩笑,我才不要讓那傢伙站在我後面!

  跳下去後,幾乎沒有感覺到時間流逝就看見另一片景色,隨後才發現,出口是在半空中的,離地面大概有三公尺多快一層樓,反應不夠快的話出來後可能會在地上摔個狗吃屎。出來後我在空中翻了半圈,穩穩的站在地上。


  被推下來的休狄老早就站在旁邊,很機智的沒有沒在洞口下,臉上的表情非常不爽。我撇開臉不去看他,默默地從原本的位置走開。

  頓了一頓,我緩緩開口:「我會讓你知道,你所鄙視的弱小種族不會那麼輕易就低頭。」

  說出這段話時,自己正望著遠方的紫黑色天空,無數青色的奔雷在遠方一陣一陣地閃過,卻沒有傳來一點聲音。轉過頭往旁邊看去,果然他也瞪著我,藍色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段話說得很突然,但這裡目前也只有我和休狄,說的對象當然也就只有他。既然他瞪著我的話,那麼應該是知道我在跟他講話。

  就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或是當一回事。

  半晌,不遠處「啪噠」一聲,是嵐也從半空中的洞口跳了出來後落在地上的聲響,出來後他看了我和休狄一下,只是看著,沒有說話。沒多久,最後的火蜥也從黑洞跳出,洞口在他出來後便整個關起,就像那裏從沒被開過洞一樣。

  嵐望了一圈周圍的景色,最後轉向火蜥問,「就在這裡嗎?」

  四周的景色就像是荒涼的無人區,地上除了砂石和過度乾旱而出現裂痕的土壤,還有零星從裂縫中伸出的……只剩下纖維的草,看那個形狀應該是草沒有錯,總感覺風一吹就會整個散掉不見。

  總之這裡就是荒涼得不像話,然而遠處卻在打雷,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領域。

  「沒錯,你們慢慢找吧,這一片區域我下了結界,不然一大堆東西在外面繞,處理完後結界就會自動撤除,到時你們看著辦。我要去修理那個趁我不在、在那裡放肆打雷的傢伙了,有事之後再說。」

  原來那個雷不是氣候現象而是有東西刻意為之嗎!還有,我是不是聽見了有什麼被擋在外面?要不要說清楚數量有多少?

  不給我們應答和挽回的時間,火蜥就像冰塊昇華成氣體一樣在一瞬間便整個消失在空氣中,連傳送用的黑洞都沒出現人就跑了。也太快……

  盯著火蜥最後離開的位置看了幾秒,嵐嘆了口氣,「……看來就在附近,火蜥先生似乎在幾天前有翻過附近的土,看看哪裡的土被翻過應該就知道了。」

  「找到之後要怎麼破?」嵐踏出腳步,我跟了上去一邊問。

  「哼,那還用說,直接爆掉就是了。」像在鄙視我的無知,休狄哼了一聲後說道。

  「哈哈……就結果來說的確是這樣。」收到我對休狄不滿的眼神,嵐乾笑了兩聲,「因為鬼門還是由陣法形成的,要破壞的話,直接破壞陣眼就行了;前提是破壞者本身的力量足夠,不然很容易被反噬,這樣一來就會被鬼門詛咒、投胎八輩子都洗不清。」

  然後我們停下話題,因為明顯就是被翻過的區域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感覺不到氣息,似乎有隱蔽術法。」休狄皺了皺眉。

  「小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嵐笑了一下,「妳有帶著術法用具對吧,不如就趁著這次機會來練一下學校教的術法,把鬼門的位置追蹤出來吧。王子殿下沒問題吧?」

  休狄面無表情的看了過來,「……無妨。」

  我露出驚愕的表情,他沒意見!他居然沒意見!

  「是要不要動手!」休狄怒。

  「速度的。」休狄一秒就怒了,我也只好不再做反應。

  還好包包裡都放著平常用的東西,上課用的術法用具、像是符紙那些的我都帶著,其中當然也有追蹤術用的符。我不知道嵐是怎麼看出來的,可能在拿東西的時候被看見了吧。

  抽出自己要用的符,我將符紙對摺並注入力量,『追蹤之術,指出我所想之物。』念完的同時,我將手中的符紙扔了出去。

  符紙被扔出沒有立即往下墜,而是拍著摺出來的兩片翼支撐在半空中,然後發出微弱的光。它搖搖晃晃的飛了幾下,接著冷不防地往某個方向斜線衝去,速度快到只剩一條線。

  沒有任何遲疑,我們朝符紙衝出的方向追了上去。符紙追蹤到的距離不遠,離我們就只有幾百公尺而已,但看看腳下,被翻到鬆軟的土明顯不只有這幾百公尺,遠遠望去還有一大片不知道沿伸到哪裡……火蜥你是太閒!

  追了段距離後我們緩緩停下腳步,然後就看見了一個大圓坑,很淺,大概就一根手指的深度,圓坑旁邊還有小土堆,然後剛才用的符紙靜靜的躺在坑裡,失去符紙的力量無法再使用,變成一張廢紙壓在陣法上面。

  「意外的長得很普通呢……」我看著坑裡的東西,不禁脫口而出。

  白了我一眼,休狄沒好氣的說,「不然妳是以為它有多特別?」

  「欸、就像卡通裡那樣,像怪獸的嘴巴一樣張的很大——的一扇門?」我用雙手由上而下地畫出圓,一邊比手畫腳一邊說。

  「啊?」休狄愣了住,感覺好像沒辦法理解我說的東西。

  你這個沒童年的王子。

  「看來你們能好好相處了啊,不錯。」嵐拍了拍手,像是讚賞般對著休狄說。

  「誰想和她好好相處!」休狄怒。

  「雖然你我只是短暫相聚,但願留下彼此美好回憶。」我涼涼的說,然後無視他,再度抽出一張符紙,消除陣法上的隱蔽術法。

  「嘛,那些王公貴族也不見得有多討人喜歡,我們這些小種族也不是不能創造美好的回憶啊,王子你說是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向他伸出手。

  隱蔽術法被消除後,鬼門的力量就整個溢出來,光是這樣感知就能知道上頭的力量不能隨意觸碰,不知道被開啟之後會怎麼樣,可能這邊碰到不會有事,可是另一邊連接的人界會很有事。

  「……」他瞪著我,然後伸出手一把奪過我向他遞出的黑色小珠子,嘖了聲後收進自己的口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顆珠子我沒動手腳而是之後會派上用場的東西,休狄應該有注意到才會好好的把它收起來。

  炸飛我手臂的事就先算了,雖然妖魔的肚量沒大到能無視這個仇恨,不過我身為妖魔的同時也想當個君子,所以就等吧,反正只要我還活著,休狄的命也很長,未來就有得是機會報仇。

  我笑了笑,嵐看著鬼門的陣法確定沒問題了,抬起頭對著我們說,「先退開一點。」

  點頭,我和休狄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退開幾步,注意著嵐的同時,也警戒著周圍的動靜,雖然火蜥說有下結界把一些東西隔絕在外面,但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真是,這地方一點水份都沒有,很麻煩的啊……」嵐開始碎碎念,伸出了手、掌心朝下對著鬼門的法陣。「該用多強才好呢,如果是大鬼門,那就開到最大吧,啊啊,可是之後善後就麻煩了,還是算了……」

  就在嵐開啟碎念模式的同時,某種元素往嵐的方向聚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周圍溫度的猛然降低,獄界燥熱的溫度全被壓了下來,由冰冷的空氣整個取代。

  「我改變主意了,還是開到最大值吧。」

  休狄的臉色驟變。「等等,白詅嵐——」

  我也感覺到不妙,在瞬間喚出璐菲斯特並設下防禦結界。

  空氣在瞬間凝止半秒,緊接著、冰色猛得炸開,以嵐為中心,地面結出很厚一層冰霜,空氣中還飄起雪花,刺痛皮膚的低溫告訴我這不是自己看錯;突兀的冰冷感擦過鼻梁,我愣了下,抬起頭望向天空,我靠,下雪了。

  「……」休狄的眼神整個死掉,木然的抬起手,拍去肩頭上的雪。

  「啊哈、我以為會被這裡的氣候壓制很多,沒想到被壓制完還有那麼多。」

  四周的寒風呼呼吹著,而白詅嵐就站在中央,半長的頭髮隨風飄著,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奪目。

  ……你是雪女吧!其實你不是精靈而是雪女,不要再騙了!欺騙世人那麼久你都不會良心不安嗎!

  而且你不是混過血的精靈嗎?為什麼種族能力還那麼強!

  我拿出月華刃,不曉得還有多少人記得月華刃有吸收各種力量這一項設定,現在一看,除了在永夜邊境時得到的、藤的木屬性力量,還有冰系和火系的力量在裡頭流轉著,嵐的力量強到月華刃會自己吸收了啊……等等,火系?

  突然反應不過來這個火系是何時被吸收進來的,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之前預賽時冰炎對人造人使用火系力量……應該是那時候的事錯不了。

  思索著的同時,周圍的冰之力逐漸趨緩,風雪停了下來、地上的冰霜也以嵐為圓心收攏回去,到最後只留下一小部分、剛好覆蓋住鬼門陣法的範圍。「我先封印住力量了,剩下破壞就交給休狄吧。」

  「嗯。」應了一聲,休狄往鬼門靠過去,然後翻出前不久我交給他的黑色圓珠。手一甩,圓珠直直的往陣法射去、破開冰霜釘在裡面,接著原本覆在上面的冰霜整個被蒸散成水氣,一點一點的火星像是蟲子一樣往外沿伸出去,將不祥力量的來源腐蝕殆盡。

  「鬼門被毀,火蜥說的結界應該也被撤除了,所以外面的東西應該要進來了……」往四周望去想看看有沒有東西過來,三秒後我猛然一滯。

  「火蜥先生應該算準了我們毀掉鬼門會釋放出力量,而那些鬼族就會很有默契被吸引過來,然後就不用擔心他們亂跑的問題了。」嵐環起手說出我剛才才想到的事,接著居然露出敬佩的表情,「果然狡猾。」

  「你剛才那一手應該也引來不少鬼族以外的好事者。」翻了翻白眼,休狄沒好氣的說。

  「啊,不小心忘記了。」嵐咬了下舌頭,然後伸出手握拳、往空氣揮了一下,「反正不管來多少,砍掉!」

  休狄看著嵐,然後又看向我,挑起眉。你是在說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嗎?我冷笑了一下,等等你就會知道,跟嵐比起來,我其實根本不算什麼。

  沒多久,我們就看見自遠方朝我們聚集過來的黑影,以及伴隨而來的惡臭。

  從空中著地的腳步聲在後方響起,惹得我們同時回過頭,是那個沒留下聯絡方式就跑掉的火蜥,現在倒是自己出來了。

  「唉呦,比我想像中還快哪。」火蜥咧嘴笑道,移動腳步走到我們旁邊,「再怎麼說裡面也有我管的東西,不會讓他們來搗亂的你們可以放心。」

  「那麼火蜥先生會幫忙嗎?」嵐的表情沒變,還是一樣的微笑,一邊溫和的問。

  「當然——」火蜥拉出一段長音,我們都盯著他,「不會幫忙。」

  我們同時別開頭,我猜另外兩人應該也和自己一樣偷偷翻了白眼。「欸欸好歹我是委託人,讓我有點委託人的感覺啊!站在後面看戲超爽的好不!」

  「沒人說不好啊。」嵐轉過頭回應,然後像休狄一樣給自己佈下防禦術法,我也讓璐菲斯特在周圍佈下結界。

  被句點的火蜥絞起手指……對他這個破壞我幻想的舉動是不想說什麼了。「好吧你們加油,我去後面看戲了。」說完就像前不久那樣直接消失,不過這次不是蒸散一樣的方式,而是直接沉入地底。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14 18:51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8同盟—下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4 18:54 編輯

  「嗯……那麼現在我們來想想戰略吧。」這是嵐。

  「對付這種東西還要討論什麼,直接炸掉他們!」這是休狄。

  「啊啊,這些鬼族動作真慢。」這是我。

  嵐聳了聳肩,「好吧,那休狄你自己注意不要再炸到自己人了。」

  「都說了妖魔才不是自己人。」休狄不爽。

  「你剛才有說什麼嗎?」嵐露出危笑。

  「……沒什麼。」休狄敗。

  我涼涼的笑了,果然你還是不想惹到精靈的嘛。

  不等那些鬼族慢慢爬過來,我們分別往不同方向、但共通點是都有鬼族的方向衝去,二話不說就抄出自己的兵器;遠處傳來爆炸的回音,我想那應該是休狄的不會錯;於是我也提起精神,專心面對迎面而來的鬼族。

  對了,我記得撻可什麼都吃,是雜食性的妖魔,那撻可會吃鬼族嗎?

  這一個疑問問出去,我馬上就收到撻可白眼的情緒……不吃就算了嘛,哼。

  『我沒說不吃。』撻可哼了一聲,沒說不吃的話那你是在白眼什麼!

  『我只吃中高階鬼族,這些充其量只能算殭屍的東西味道不好我不吃。』

  ……好,你當大爺,還挑食就是了。


  和撻可一邊抬槓的同時也爆了不少鬼族,爆炸聲也沒間斷過。只是在砍到一個階段時,我才發現有點哪裡不對。『撻可……你有沒有感覺這些鬼族的數量好像沒變?』

  『……』聽見我的話時撻可沒有馬上出聲而是頓了頓,隨後就在我旁邊從地底浮了上來,這次的型態看來,兩腳站立起來應該會比我還高的體型與有著厚重皮毛的外觀應該是藏獒,他縱身一躍,直接撞開差點抓上我後背的一個鬼族。『數量似乎比想像中還多。』

  「如果試著一次聚集起來然後給他炸,這樣如何?」我看了眼休狄的方向,他和嵐還是各殺各的,雖說是臨時搭檔,卻完全沒有要合作的意思。

  『他那個爆炸雖然看似殺傷力強,但對鬼族這種不破壞核心就無法完全毀滅的東西來說,其實效用不大;而且妳有沒有注意到,妳對付的其實都是低階鬼族,中高階的那些都被他們引走了?』

  我一愣,似乎真的是這樣。

  所以說如果照自己剛才的想法,一次聚集起來然後丟給休狄炸的話可能會拖累他們……可是他們是黑袍,不至於無法處理這種狀況吧?

  『妳沒聽懂我的意思。』撻可的聲音直接傳進腦裡,他一邊說,強而有力的顎卻一點都沒有鬆懈,邊把往我們聚集上來的鬼族撕毀,或是用腿踩碎,速度完全不比我慢。『那個奇歐妖精身為黑袍沒錯,難道不會察覺自己的爆炸對於需要破壞核心才能完全毀滅的鬼族效用不大嗎?一定知道的吧,所以才故意用這種方法,利用爆炸釋放出的力量把中高階的鬼族吸引過去,只留下一些容易被其他東西吸引的低階鬼族。』

  「……」我思考著撻可的話,其實他已經說得很白了,大概也能夠推出休狄和嵐的打算。休狄絕對不是因為怕我應付不來才這樣做,而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換句話說就是看不起我吧。

  既然他能做得到的話,那我把鬼族引過去應該會更加讓他瞧不起,果然還是打消念頭吧。

  休狄還是不斷引爆吸引鬼族,這一看也能注意到,向他撲去的鬼族等級有逐漸升高的趨勢,嵐也注意到這點,從原本各打各的,變成嵐配合著休狄的行動,維持著離後者不會太遠也不至於近到就在身邊的距離。

  即使如此鬼族的數量還是一點減少的感覺都沒有,火蜥沒有告訴我們他看見的數量有多少,看來是真的比預估的高出不少。

  『妳擔心他們?』撻可的聲音傳來,他冷冷的笑了。

  正常有情緒的生物都會的吧……我也有點想打火蜥了,居然沒說清楚數量居然有那麼多。

  忽然,撻可那藏獒的身體猛然一滯,接著就像被抓住一樣整個被往上拖,到後腿快整個離地的時候就整個被用甩的甩出去,途中撞開好幾個鬼族,硬生生飛出一大段距離。

  『咳、離開那裡!』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我立刻就跳開了,站穩後,原本的地方斜斜的插著好幾根黑針,如果剛才沒有撻可出聲提醒,那幾根針可能就會插在我身上。

  「誰……?」

  「我還在想為什麼明明有感覺到妳的氣息,跑了一趟過來卻沒找到人。」

  就像是突然出現,明明前一秒還沒看見,這一秒、他卻又在我旁邊,近得幾乎能夠感覺得到吐息,他的神態自然的好似站在我旁邊有段時間了,只是我一直沒發現。


  「——妳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呢?即便他們把妳藏起來,我們還是見到面了。」


  我怔怔的聽著,頭卻連轉都不敢轉,或者該說,轉不了,連基本的轉動眼球都做不到。然後我就這麼倒下,意識是清楚的,人卻像是屍體一樣動都動不了;他在我整個摔下去前就伸出手,橫在腹部前把我托住,這才沒有直接摔在地上。

  『離開我們!』頭頂傳來璐菲斯特憤怒的聲音,我聽見他「嘖」了一聲,然後把我丟開、自己躲過璐菲斯特一連串的利刃攻擊。我並沒有因為失去支撐而摔下去,因為有另一個人直接接過我,我猜應該是休狄,因為他接住我的方式是抓住我的頭髮……好你個粗暴王子。

  這才發現爆炸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他們好像是發現這裡的異樣才過來。有什麼東西從後頸被取下,接著身體的感知就逐漸回來了,慢慢移動身體在地上站穩,我搖搖晃晃地站直身體,隨後往休狄的方向不滿地瞪過去,「你家裡的教育就是要你對無助的少女用抓頭髮的方式對待嗎?」

  「若不是白詅嵐的要求,本王子才不想管妳。」休狄哼了一聲後別開頭,「脆弱的賤民,給本王子顧好自己別扯後腿。」

  ……算了,至少他沒有把我打到半殘然後丟一邊。

  我嘆了口氣,看著他無視我上前和嵐並肩站。看了好一會我才感覺到某種違和,是來自嵐身上。

  來,跟我回憶一下,對於嵐的印象,應該是看起來弱不禁風、頭髮半長眼睛水靈,對甜食偏執得跟什麼似的活像個少女,實際上房間和身上藏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冷兵器,多半是美工刀或匕首,是個性格扭曲的病態姊……咳,小哥。

  然而現在我卻看見他手上握著的不是美工刀,而是高度多達三公尺的……薙刀,白色底上面印著銀色的紋路隨著嵐的動作晃動著,整個武器本身有非常強烈的冰系及水系屬性,水流就像是綢緞一樣纏繞著薙刀的杖身。

  來到獄界後就一直有東西不斷打破我的既有印象……真的好難把嵐和那個剽悍的武器連結在一起啊。

  「唉,別那麼緊張,我並沒有要做什麼。」安地爾嘆了口氣,神色很是無奈。

  那你剛才是對我幹嘛。

  「哼,鬼才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的火蜥站在旁邊戒備著,手中還有一簇黑與金交錯的火焰,有種會隨時炸開的感覺。

  「很不巧,我剛好是鬼族。」他聳了聳肩,「哪,來談個交易如何——」

  「沒有那個必要。」嵐直接打斷他的話,雙手一翻、薙刀的杖身整個往安地爾的方向掃過去。

  看著他們二話不說直接開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對、對了,撻可。

  四處望了一下,看見撻可頹然倒下的身體後我跑了過去,他的身上被扎了一根針,但還好是銀的而不是有毒的黑針。把針拔起來後,撻可的身體先是動了動,然後從喉嚨發出像是低吼的聲音。太好了,沒事就好……

  「你們有點麻煩啊。」一邊閃避緊追著自己的攻擊,安地爾顯得遊刃有餘地說,眼睛往我這望過來,「我這裡可是有很多對妳有利的籌碼可以做交易的,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什麼?」我反射性的回應。

  「小姑娘不要聽他的話,鬼族都是說話不算話的。」火蜥朝著我喊道,手中的狂火往安地爾追過去,卻在碰到之前就硬生熄滅。

  「哼,我堂堂鬼王第一高手,說話不算話還對得起我的名聲嗎?」安地爾冷冷地笑著,手一抬,幾根黑針往休狄的方向飛去,硬是打斷他準備引爆的動作。「還有,你們讓我有點不耐煩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在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三人同時一愣,最後看見他時,也是嵐手的薙刀從他的雙手中鬆脫的時候。安地爾就站在他面前,右手緊緊掐住嵐的脖子,另一手拿著黑針,不偏不倚,就抵在他的額頭上。「還是要這樣妳才肯和我好好對話呢?」

  寒意從腳底猛然竄到腦門,「……我聽你的,不要傷害他們、放開他。」

  「一開始就這麼做不就好了嗎。」他微微笑著,慢慢收回抵在嵐額頭上的針,接著在鬆開右手的瞬間,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銀針往後頸扎下。「那邊的奇歐妖精,我勸你也不要有什麼動作比較好。」

  接住嵐頹然倒下的身體,火蜥將在瞬間壓制住嵐的銀針抽出,然後眼睛森冷的瞪著安地爾,「鬼族,你現在是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說得難聽了點,我只不過是來找我想要的東西而已。」他的語氣很和緩,就像是心情很不錯一樣,「看來今天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我不知道他在講什麼。

  「如果你是來找鬼門的話,那很不幸的,那已經被我們毀掉了。」同樣瞪著安地爾,休狄的聲音硬是降了好幾度,我看見他的手緊握成拳頭,除此之外就像安地爾說的,沒有任何動作。

  「喔,那有什麼關係嗎?」

  反常的,安地爾一臉的無所謂,「我只是照比申的話設下鬼門罷了,剩下的就不干我的事,你們毀掉了我也沒意見。我只是有點、不對,是很在意那邊的貓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看來是和你們一起的。」

  「既然現在知道了,那就可以走了吧?」我不確定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在害怕,可是這話說出來時,我的聲音在抖。

  「妳似乎忘記了還有一件事。」他踩著步伐往我靠近一步,臉上的表情一點沒變,「我們來做個交易。」

  我說不出半句話,只能怔怔的望著他。「——回來我們鬼族吧。」

  ……哈?

  不是加入,而是「回來」?

  「安地爾……」重新握住薙刀,嵐搖搖晃晃的脫離撐住自己的火蜥的手,原本綁成馬尾的髮整個散開,整個人變得更蒼白些。「那是不可能的。」

  「她、從來就不會是你們鬼族的一員。」有點吃力的撐著身體,嵐捂著剛才被扎的後頸說。

  「那根針上面可是塗了強力的麻藥,該說不愧是黑袍嗎,那種藥力下還能醒過來。」安地爾勾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環起雙臂,「我記得你是冰川一支的精靈吧,除了一點以外,你身上還有其他令人熟悉的味道……冰川的精靈,你身上有什麼?」

  「我沒興趣和你多做交流。」嵐說,薙刀的刀鋒對準了安地爾,森冷的微光讓整副刀感覺更加鋒利了些。

  「不要否定的太快,我提出的交易並不全然對你們不利,甚至你們會得到的好處還佔了大半。」

  「無論你說什麼,那都不可能。」

  那秒,某種與嵐身上乾淨氣息產生對比、黑色的力流在他的身邊竄過,很淡,淡到沒注意就會整個忽視。

  那股力流怎麼看都感覺很熟悉,仔細一想,那其實和我在褚冥漾身上看見過的力流很像,只是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但實際上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安地爾瞇起眼,臉上的那抹冷笑有些難以言喻,「不,我敢肯定,聽見我提出的籌碼後,月肯定會改變主意,重新考慮回到鬼族的事。」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什麼回去……」搖了搖頭,這次我確定真的不是自己聽錯,他真的是講「回去」。「還有,你是不是叫的太親暱了點。」會那樣叫我的只有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說這句話時,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牴觸。

  不等他回應,我接著說自己的話,「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也不知道你有什麼籌碼,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加入鬼族。」

  「連聽都還沒聽怎麼能如此把握。」安地爾看似無奈地笑了一下,隨即輕浮的神色整個收起,語氣也變了,「妳無法掌握自己的未來,更不知道自己會親口說出什麼樣的話。」

  他頓了頓,重新開口時,某種怪異的力量感隨著他的話語帶起,聲音如風沙般飄渺,「時間之流是無法掌握未來,可能性必定存在。」

  那一段話就像是箭矢一樣穿過我的腦門,愣了一下,到最後只有某種很噁心的感覺像是揪住內臟一樣殘留在體內。

  嵐的臉色也是整個刷白,瞳孔也縮了起來,表情非常恐怖的瞪著安地爾,我從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

  「嘛,我的邀約從來不會失效,等妳改變主意時,就來找我吧。」安地爾重新勾起笑,「等妳想起來時,妳會知道該怎麼找到我。」

  「安——地——爾——」嵐發出低吼,腳步一蹬,一瞬間、身形猛地出現在安地爾面前。

  「雖然我對你也滿有興趣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不是很吃力的接下攻擊,安地爾散漫的笑了笑,一揚手就把嵐震開一段距離,「那麼,下次見。」

  「想都別想!」嵐吼道,不知道他指的是別想走還是別再見了。

  感覺他還想再抄刀上去繼續砍,然而安地爾突然間一個甩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甩了出來,在碰到地面的瞬間,黑色的煙霧整個炸開,挾帶著強勁的氣流往外撲去,同時也遮蔽住我們的視線。不知道是誰發動風術把煙霧全部吹開,但、安地爾早已不見蹤影。

  「可惡……」

  嵐緊咬著嘴唇,彷彿將那股悔恨化作力量,咬的嘴唇都滲出血來。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14 19:59
嵐一定是史上最腹黑的雪女(精靈)
安地爾誘拐玄月果然是以失敗告終
不過,怎麼覺得伏筆數量正在直線上升…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17 15:19
想了想這邊也放一下,雖然很少留言不過還是有人在關注(?
要填要快喔(###

http://goo.gl/forms/wXZMXRhgTWHyNN7s1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18 19:32
標題: 【特傳】異色月 29不明



  醫療班。

  離開獄界後時間是凌晨兩點左右,原以為會花很多時間處理鬼族,但安地爾突然冒出來的時候似乎把鬼族順手翻了,可能本意是嫌礙事,不過倒也省了麻煩。

  「先這樣吧,白詅嵐留下,王子殿下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可以先走了。」

  名叫越見的治療士從旁邊端來了木製的盒子,一邊對著休狄說。

  他在趕人。

  睨了他一眼,休狄沒說什麼,就逕自轉身離開房間。

  「……休狄的人緣是不是很差?」雖然應該是不干我的事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他那個態度應該滿容易惹惱不少人的。

  越見嘆了口氣,半推著嵐讓他在病床上坐下,自己也拉了一張椅子落坐在嵐前面。「妳跟他才剛一起出完任務,也看到他對其他種族是什麼態度了,也因為他偏激的態度,公會裡幾乎沒人能和他配合。」

  我點點頭,不再多問。

  「好了,那些都是題外話。」自己轉開話題,越見打開了木頭盒子,裡面裝著一片片的葉子,紫色的,數量占了盒子一半。「很久沒見總覺得你的狀況好像又差了一點……」

  一聽,我總覺得越見的話哪裡有點不對勁,「嵐受傷了?」

  「越見。」笑著打斷越見回應我的舉動,嵐搖了搖頭。

  白了他一眼,越見沒好氣的說,「你如果有把她當家人的話就應該說出來,也應該跟你身邊親近的人說。」他頓了頓,從盒子裡取出一片葉子遞給嵐,「含著讓它化掉。」

  接過那片葉子,嵐一點遲疑都沒有就吃了下去,然後在吞下去的約莫三秒,他整張臉猛地扭曲,「苦……!」

  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反應,越見早先就倒好水,就等這一刻遞過去,「放心,之後會慢慢變甜。」

  「那個有多苦啊?」看見嵐狂灌水我忍不住問,我記得嵐的忍耐力其實算不錯了,能讓他有這種反應的葉子到底有多苦?

  「我試過,評估起來大概比黃蓮還苦上幾百倍,妳要試試嗎?」說著,他抬起手把整個盒子往我的方向晃了一下。

  那秒我的視線裡出現了某種魔女的紫色藥煙,越見是魔女,然後那些紫色的葉子是吃了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的藥。我倒退一步,「不、不用了謝謝。」

  「嘖!」你是在可惜什麼啦!

  「我可以回去了嗎?」總算捱過去的嵐肩膀整個垮下來,從床上站起準備離開。

  「等等。」把人叫住,越見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自己也跟著站起來讓視線與嵐平齊,「雖然我可能沒資格說什麼,但是都過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吧?」

  沒有對上越見的視線,嵐的眼睛看著別處,不知道實際上在看著什麼。「那是我自己的問題。」

  「那問題可大了。」越見一臉的嚴肅,感覺就像在否定嵐這種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的行為,「就算只是混血,但你終究還是個精靈,別忘了精靈如果不好好處理自己的情緒的話會有什麼下場,你想到最後心碎而死嗎?」

  「……」嵐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嵐……?」我有點遲疑,這種時候插話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我想知道嵐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心碎?某種不妙的感覺湧了上來……精靈會心碎?不是吧小哥?你什麼都沒和我說過啊?

  越見轉頭看向我,先前玩鬧的感覺也沒了,神情很是嚴肅,「……妳知道妳哥在公會其實很有名嗎?」

  我一愣,這種事我完全沒聽說。

  以前在訓練時他也偶爾會接幾個任務給我當練習,但他從沒讓我直接接觸過公會,也沒讓我知道他都在外面做些什麼,頂多就知道他為了偽裝,平時有在原世界的中藥行當配藥……然後因為鳴那張臉,每天都會有很多女性帶著奇怪的病因過去。

  ……咳,扯遠了。

  總之他為了保護我所以沒讓我接觸守世界的一切,有什麼問題都是他負責處理,所以我不知道他在公會的事。

  「原本我聽到妳的名字時沒有多想,畢竟這裡名字中有玄的人不在少數。」越見說,伸出手壓住嵐的肩膀,逼得後者不得不又坐下來。「我曾見過他一次,在見面之前就聽過他以無袍級的身分處理了許多連黑袍都不一定能獨自完成的任務;說實話那時我不當一回事,但在那之後公會來了一個被黑暗氣息汙染,連我們都束手無策幾乎已經快要沒救的袍級者。」

  「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哥殺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句話脫口說了出來而且語氣不太好,說完我馬上就補了一句抱歉。

  越見搖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然後接著說,「不是的,那位解決了我們都沒解決的問題,據說他當時只是為了回報任務而路過才看見了那位袍級,於是便順手拔除他身上的毒素阻止扭曲,沒人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他的目光有點飄遠,像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總之真的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但在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連公會也沒有他的消息,彷彿人間蒸發一樣。」

  聽到這,我整個雞皮疙瘩都上來了,頭皮也沒來由得發麻。越見沒察覺到我的情緒,繼續說了下去,「直到先前妳和冰炎殿下同出任務而經過醫療班時,看見妳的臉我才知道妳和那位的關係,也才知道白詅嵐和你們的關係。」

  這我有點理解,因為我和鳴幾乎長得一模一樣,除了因為性別關係而看起來有點不同的五官,其他髮色、瞳色什麼的就真的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是如果他名聲那麼響,那為什麼先前都沒人跟我說過?輔長也沒對我說過這件事。」

  「提爾哥那肯定是忘了。」越見提到輔長的名字時有點無奈,而後還是順著我的問題回應,「那應該是因為他不與人打交道的關係,只知道那位的名字卻沒有實際面對面講過話的話很難看出他是誰,而且那位總是只在接任務或回報任務時才露面,感覺就像是刻意迴避他人的目光一樣。」

  我懂了,就像你在榜單上看見某個榜單第一的名字卻沒有見過本人,然後走在大街上時本人從你面前晃過、也沒有自報姓名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把名字和人連結在一起,大概就是這樣的概念吧。

  「當時我在醫療班還是實習生,他那舉動不管是誰都會感到在意,所以我就直接去查了,後來才知道是公會滿有名、卻鮮少有人直接碰過的一個人。後來沒再出現過……妳哥是真的失蹤了嗎?」越見好像有點不相信,所以直接就問了。

  說消失就消失,而且在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那時我也有好一段時間以為他只是出個門而已——然而這一出去就是好幾年,直到最近才以別的方式出現在我面前,卻又不是鳴本人。

  我垂下眼,默聲。見狀,越見嘆了口氣,繼續把他的話講完,「那位對你們來說應該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不知道他在白詅嵐你的心裡是重要到什麼程度,在他失蹤後你就一直是這種令人擔憂的狀態,就算表面上裝得沒事的樣子,你以為就沒有人看得出來嗎?繼續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崩潰。」

  「……我會調適好的。」嵐勾起了唇角只回應這麼一句,聲音就像是硬擠出來的,那抹笑不管怎麼看都令人感到苦澀。

  看著嵐的表情,我也有點擔心起來,你的表情和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調適好啊。

  盯了他幾秒,越見的表情有些無奈,多半也是和我想到同樣的事了。但他也只能伸出手拍了拍嵐的肩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算了,我送你回去吧。玄同學有受傷吧,出去檢查完再走。」

  接著越見就半推著嵐往門口的方向去,「我自己會走啦……」嵐哀嚎。

  「小鬼閉嘴,你的情況不好要讓大人帶啊。」

  「喂……」

  望著他們走出門口,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和嵐聊聊鳴的事,打電話約時間嗎……

  啊,又忘記要電話了。



  「我說殿下,你有討厭我到要堵人的地步嗎?」

  滿臉黑線的看著遇到的休狄,人家是轉角遇到愛我是轉角遇到仇人……呸,哪裡是仇人,烏鴉嘴。

  讓駐守的治療士檢查過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也沒帶到不乾淨的東西後,我就直接走了出來,因為先前有聽說過醫療班對傳送陣很敏感的事,所以我想就出了醫療班的範圍再用傳送陣回學校。

  結果沒想到休狄被越見趕出來後沒有馬上回去反而呆站在外頭,大概真的是在堵我,休狄一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藍眼冷冷地朝我掃過來,「妳又不是人。」

  「噗、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傢伙說什麼?我是聽到玩笑話了嗎?

  休狄嫌惡地站遠了一步,終於說出自己的來意,「本王子有話問妳……玄月,是嗎。」

  我愣了愣,這人不叫我賤民了?「你怎麼突然改稱呼了?」

  然後這一問,我又惹惱他了,「妳管本王子要怎麼稱呼!」

  「沒啊,只是有點意外而已。」我聳了聳肩,隨後把話題帶回去,「你想問什麼?」

  感覺好像有點不太高興,休狄瞪了我一下,才慢慢回到一開始冷冷的樣子,「妳和白詅嵐什麼關係?」

  啊,他果然還是很在意賤民和精靈在一起嗎……不是啦我幹嘛說自己賤民。我笑著看他,表情大概像冒號再加英文字母的「D」,是個很能讓人窩火的表情。「啊啦啊啦,休狄很介意嗎?」

  他面無表情的抬起手,指尖中迸出火花。我倒退一步,老實承認,「他是我哥。」應該說,乾哥。

  得到回答時,休狄沉默了有一會,可能在想我是不是在說謊吧。「我不會對他不利啦,休狄殿下可以不用擔心。」他這樣子我有點怕他會像格林一樣,不斷對我釋放敵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和其他種族一起生活,但既然都在這世上、這樣生活那麼久了,我就不想和其他人為敵;可能沒辦法做到讓每個人喜歡,至少我想維持友好的關係,也就不會去主動傷害他們。

  這樣的話就更別說是嵐這種幫過我很多的人了,我根本沒理由也沒那個立場傷害他。

  然而休狄卻說出了我預料之外的話,「本王子不是在想這個。」

  「欸?」不然是?

  「妳是妖魔混血。」他瞇起眼,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本王子叫僕人調查過妳,另一半血緣不明,但是公會卻沒有追究而且資料上是寫保密,這只說明了有誰在袒護。」

  他說出了我一直沒注意到的事,原來種族不明的話公會會追究喔?我頭皮整個在發麻,媽啊怎麼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種事?

  還有你調查我幹嘛啦!變態嗎!之前不是還很正常地認為我是妖魔嗎?幹嘛突然去調查……啊對,應該是因為嵐的關係,他大概覺得精靈和妖魔走在一起很不正常才派人調查。

  「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這樣講感覺滿怪的,沒理由莫名其妙有人幫我掩蓋種族還不出面承認的,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又沒好處,但我是真的完全不知情。

  不過仔細一想的話其實我搞不清楚的事有很多啊——扇、褚冥樣、冰炎,然後是安地爾……還有一個,鳴,他們在我生命中出現的理由,或許真的不是巧合。但是來這裡這麼久了卻一件事都沒搞懂也不知道該從何調查起,感覺真糟。

  「本王子不信任妖魔所說。」他冷冷一哼後轉開頭,「總之,我收回賤民這句話,看來妳應該是有點用處。」

  「……謝謝。」除了道謝我也不知道該講什麼了,至少他的態度不再那麼衝,這樣一來應該能好好相處了吧。「那是朋友嗎?」

  他愣了住,感覺不太高興的說,「本王子沒興趣和妖魔打交道!」

  可是你都叫人調查我了啊。我用冒號加字母D的表情盯著他看,「那未來請多指教啦,休狄殿下在哪一班?」

  「都說了本王子——」

  「看起來應該在A班,那是三年級的嗎?」我沒忘記冰炎說過二年級只有他一個黑袍,休狄感覺似乎也不是大學部的,那應該是三年級吧。

  「……對。」

  我咧開大大的笑,和休狄的臭臉成了極大的對比。然後我伸出小指,「做什麼?」他警戒的問。

  「證明我們是朋友。」

  他沒有任何動作就只是皺著眉看我,半晌都不說話。我歪了下頭,「不好嗎?」

  「為什麼?」他語氣平板地說,雖然表情還是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嗯……」我想了想,然後豎起一根手指,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豎手指。「為了報仇,你炸掉我的手臂,那就請你把我當作朋友吧。」

  之前就說了我的肚量沒大到能把被炸掉手臂的事忘掉,在那之後我也是處心積慮的在想該怎麼報仇,但是血債血還什麼的說真的自己不太能接受,套句人類所說的一句話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吧,而且我也不想傷害別人。

  ……之後偷偷蓋他布袋還是一定要的。

  說起來,當好人還真難啊,頂著一個妖魔的身分很難讓人信任,真是困擾。

  「……」休狄無言,然後翻了翻白眼,總算也伸出手把小指伸出來。

  「這樣我們就是朋友了。」言靈的銀色紋路纏上小指,代表契約成立。

  然後我總算也報仇了,以和平的方式。


  ☽


  後來一天沒有碰到嵐,冰炎和褚冥漾似乎還在原世界所以沒有遇到,其他人也在忙的樣子;原本也有想過去找安因練符咒,不過看他們在準備校內場地的事似乎很忙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只好自己找事做打發掉一天時間。

  然後,假期結束。

  「妳擋在這裡幹嘛?」

  某個很不妙的聲音在後方響起,我抖了一下,接著像生鏽卡住轉不太動的機械般慢慢轉過身。格林就在我後面,身上穿著黑袍貌似正在工作,然後我看見他其中一隻耳朵戴著耳機。

  「我迷路……」

  可能因為要接待的關係,校園裡的景物整個變了,然後我就被卡在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說是「卡」有點奇怪,只是我目前真的處於不敢前進也不敢往回走的狀態。

  無言的看了我一下,格林從口袋抽出一本小冊子,往我遞了過來。有點意外他居然不是用丟的,稍微開心了一下後我接了下來,翻開一看,居然是地圖!

  「每個學生都有一本,會直接寄到住處才對;我不知道妳為什麼不曉得,現在就先用那個。」格林向我解釋地圖的來源,然後我……黑線,我真的沒看見,可能真的是被無視掉了。

  「謝謝你。」雖然還是有點怕不過還是道謝了。「是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想了想,隨後用很正經的表情回答:「來監視妳。」

  「……」

  「開玩笑的。」

  麻煩不要用那麼正經的表情講玩笑話!

  感覺好像很滿意我的反應,格林勾了勾嘴角,「我是競技賽的維安隊,就只是路過而已。」

  維安隊?說起來的確有聽說過這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格林對我的態度好像和善了一點,還會開玩笑了。雖然有點疑惑不過應該是好事吧,希望不會只是他一時心情好。

  「待會我要去負責接待晉級的隊伍,妳要去看嗎?」

  好了我真的忍不住了,突然收到善意我有點受寵若驚,「先等等——」

  「妳不說話我就當是默認了,那就走吧。」

  聽我講話啊喂!


  「嵐學長是我之前的代導學長。」

  沒來由的,他突然提起這麼一句。

  我瞠大眼,這世界好小啊,你仇視我的事你家學長知道嗎?對他曾經的鄰居敵意那麼重你好意思嗎?

  注意到我的瞪視,格林白了我一眼,「他要我和妳好好相處,不要因為成見就敵視妳,妳該感謝學長。」

  就算你不說我也很感謝他……等等,人家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喔?

  我開始對格林有點改觀,搞不好這傢伙實際上是個乖小孩。

  「呃,所以……」

  「所以就是在妳動什麼手腳之前,我都會把妳當朋友,是這個意思。」

  他的說法有點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有點疑惑想問可是不曉得該從何問起,感覺格林從一出現就帶給我不少的問號和驚嘆號,今天是驚嘆號比較多。

  「嗯,那麼未來就請多指教了。」即便有許多疑惑,我還是順著回應了。

  「嗯。」他只回了我一個音節就沒再說什麼了。

  啊,沒話題了。

  於是在短暫的對話過後我們就陷入沉默,感覺格林應該不會想和我說太多話,畢竟一個人的態度不是說變就變的,嘴巴上說要和我好好相處,但心裡怎麼想的誰知道。

  不過要是真的能變成朋友的話也不錯……可以和每個人都好好相處就好了。

  「聽說妳前天和學長還有奇歐王子出了任務。」

  我愣了下,對他突然挑起話題有點反應不過來,頓了下才回應,「呃,對啊。」

  格林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視線轉回前面的路上,「那位王子據說很難相處,以妳的身份看來不可能沒被說什麼,虧妳還能什麼都沒說。」

  其實我不是沒說,只是我忘了。偷偷咬了下舌頭,這句話我還是沒說出來。

  雖然不能忘記不愉快,但我是那種睡了一覺就能把那些事完全拋在腦後的類型,因為仇恨是一回事、相處上又是另一回事,可能因為這樣,對那些不愉快我的感覺會遲鈍一點,不會在意太久。

  而且也約好了要好好相處,那不管怎麼樣,就算我沒有忘記、也不會在背後說他的壞話,這是當朋友最基本該遵守的。

  「其實不理他那些話的話,他是個滿可靠的人啦……」實力也很好,休狄大概就是所謂有本錢囂張的人吧。

  「很少聽到有人說這種話。」

  誒?很少嗎?我還以為這是公認的事實。

  說到休狄,有件事我有點疑惑,「對了,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我可以說不嗎?」

  「不行,因為我們是朋友。」

  「……什麼事?」放棄反駁的格林等著我說出自己的問題,然後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是死的。

  我想了想,「對於種族不明的人,公會會採取什麼動作嗎?」

  「一般來說是會。」格林回應,頓了下後接著說,「若是無法一眼看出,則會在醫療班檢查、檢定,不這麼做的話會有藏匿的嫌疑,這點不管對哪個種族、無論種族規模大小都一樣。」

  所以休狄說的是真的,的確有人在幫著隱瞞我另一半不明的種族……

  我瞇起眼睛,仔細回想至今發生過的任何一件事和對話。

  其實一開始就有蹊蹺了,那時我收到了嵐的母親做的點心,想拿給韋珊的那時候。我忘記自己是路癡所以迷路到不知道哪裡,結果就遇上安地爾,最後被韋珊帶到醫療班。

  這麼一想,扇的嫌疑是最大的,因為她曾說輔長說過我是別人委託給她的,隔一天後,扇也對冰炎和夏碎說過一樣的話。

  然後冰炎的眼神就超級恐怖……想到這,我抖了一下。

  「記得妳在公會的資料,種族不是寫不明而是保密。」格林想了一下後說,他說了和休狄一樣的話。慢著,你這傢伙也去調查我了嗎?

  怎麼我好像是隨隨便便就給人調查的……算了,既然資料都寫保密了,那也不怕他們查出什麼不該被知道的東西。

  「是說妳為什麼會問這個?還有,一般學生很少會做到需要保密種族的地步,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格林看起來有點好奇的問。

  啊……他果然還是會想追究。想了一下,我扯了一個理由給他,「沒什麼,只是想說公會會不會做什麼。對了,謝謝你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回答他後半句,格林應該也知道我是在迴避那個問題,所以就沒有繼續追究……意外的善解人意呢。

  從他的話和昨天休狄的態度聽起來,他們好像不知道我和無殿有關係,既然這兩個黑袍都不知情那應該是消息沒有出去,那我也不必多嘴,畢竟和無殿扯上關係不一定是好事。

  現在我比較在意為什麼保密的不是我的妖魔身份而是另一個種族,難道妖魔不比那一半的不明麻煩嗎?

  想到這,我自己都開始糾結起來了。











還以為這章開始就會接續原作劇情結果又鋪了一大堆_(:3」ㄥ)_不過這章沒有埋伏筆了而是把先前埋過的揭開一些
不忍說自己還滿偏愛有種深沉陰謀的感覺,布局的感覺好好玩啊(困擾的是讀者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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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5576    時間: 2016-7-20 18:58
總覺得有點小複雜,但又很有意思呢Wwwwww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23 21:39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0明風


  其實也想過要透過冰炎和扇聯絡,但後來想到他好像很討厭扇的樣子於是就算了,後來變成這樣自己糾結的局面。

  啊啊啊那件事就先算了,還有嵐的事情要問呢,相較之下,嵐的事情看起來好處理得多,首先是必須要到電話。

  ——但是自己現在的狀況從某方面來看,真的非常像那種想追暗戀的對象可是不敢當面要電話的小女生。

  明明在同一間學校,也有上百種方法能夠碰面卻遠遠覺得不夠還想要再要到電話,但是不管如何就是不願意直接去找對方要,就只是因為他媽的不敢。

  「格林學長,你有嵐的電話對不?」

  可能沒想到我會提起這種話題,格林硬生生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說出我曾經吐槽過自己的話,「妳為什麼不直接當面要?你們要碰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欸……他最近好像有點忙,前天原本要拿的但是不小心就忘了。」我咬了一下舌頭。

  嵐的狀況好像不太好,昨天也一直沒看到他也沒消息,雖然有想過可能會在醫療班,但就著對方可能狀況不好這一點,自己就不太敢過去煩人家……不過我想應該是沒事的吧,因為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這代表對方沒有出事。

  看了我一下,格林沒再說什麼,就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電話簿讓我把號碼記下來。呼哈,終於拿到了,晚點再看看要不要打過去好了。

  邊走路邊進行對話,到了一個段落時,格林停下腳步,「前面似乎是妳的朋友,我先到這邊了。」

  點了點頭,的確遠遠就看見兩個熟悉的影子。


  和格林道了別後他便直接轉往另一條路離開,我也往遠處的兩人過去,「褚冥漾!千冬歲!」

  然後在打了招呼才想到他們兩個好像在對話的樣子,不知道這樣喊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午安。」他們停下對話,在我走近時回應了聲。千冬歲推了下眼鏡,「小月也是來看其他學校代表隊的嗎?」

  「對哦。」我咧開笑。

  「代表隊?」褚冥漾卻露出疑惑的樣子,似乎還沒進入狀況。

  「漾漾不知道嗎?」千冬歲又推了下眼鏡,表情認真的解釋:「今天十支晉級的學院代表隊伍就會全部到達我們學校,因為我們學校能提供的戰場壓倒性的贏過所有異能學院,今年已經是第七次當作最終競技的大場地,從今天開始以後唯一周期直到冠軍出爐所有的代表隊伍都會住在我們學校裡面,所以你看見學校大門會變得很華麗是當然的。」

  經他這麼一講我才發現大拱門整個變了,原本大門的精靈石像全裝備上了武器盔甲,感覺增添了點殺氣;周邊地校牆也多了許多圖騰文字以及類似幻獸的雕刻,隱隱能感覺得到上面有守護的術法。

  千冬歲懂得真多,這些我都沒去在意的事他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部都摸透了,真的好認真。

  「對了,十支隊伍是哪十支?」

  擔當小型圖書館的千冬歲很盡責的繼續解釋,「我們學院以學長為首、包含蘭德爾的兩支隊伍,亞里斯學院、伊多為首的隊伍,惡靈學院、賈喬為首的隊伍,奇雅學院、奈拉德兒為首的隊伍,明風學院以默罕狄兒為首、包含雷諾拉的兩支隊伍,巴布雷斯學院、登麗為首的隊伍,禔亞學院、以潔絲為首的隊伍,最後是七陵學院、以韋天為首的隊伍,以上一共八所學院十支隊伍,全都是這次脫穎而出的高手。」

  我露出星星眼的崇拜眼神,你記得真清楚!

  大概我的眼神太熱烈,千冬歲咳了一聲後撇過頭去推眼鏡。

  對了,明風學院也兩個代表隊都晉級了啊?不知道有沒有錄像可以看他們比賽的樣子,之後再去問問看好了。

  注意到一樣的事情,褚冥漾有些疑惑的問,「明風學院是……?」

  「他們是戰鬥系學院,精通各種戰鬥技能與戰術,這次領首的兩支隊伍也跟我們一樣都是黑袍,算是很強勁的對手。」推推眼鏡,千冬歲很認真的說了個大概。

  褚冥漾盯著千冬歲,不知道是不是在想那間學院,他頓了頓後開口,「你是不是眼鏡尺寸不合?」

  因為和先前的話題完全接不起來,不只千冬歲,連只是在旁邊聽的我也跟著愣了一下。

  他應該是在說千冬歲一直在推眼鏡的事。我也注意到了,千冬歲經常有事沒事就一直在推眼鏡。但其實他應該是沒有近視的,因為那個鏡片沒有度數。

  半晌,千冬歲咳了兩聲,「這是個人習慣。」

  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沒有去問他為什麼明明沒有近視卻還是戴著眼鏡就是了。因為他沒有說,我也就不主動提起他其實沒有近視的事。

  於是褚冥漾提出了戴隱形眼鏡的建議,千冬歲搖了搖頭。

  「反正必要時後就不用戴眼鏡了。」


  就在這邊對話差不多到一個段落後,我往我們身後看去,果然看見了正朝我們方向前來的熟悉的人。「賽塔和夏卡斯,午安。」

  賽塔身上的光明氣息太純淨,因為是對立的種族,所以從遠遠就感覺得到他走過來,至於夏卡斯是聽到腳步聲才發現的。

  「午安,我們是代表出來迎接即將來臨的隊伍們,待會兒要招待他們到迎賓所休息。」向來都是負責宿舍事務的賽塔微微一笑,然後這樣說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要一起迎接他們嗎?」

  我們?

  其實我一開始只是抱著參觀的心態來的,可以就這麼當迎接者嗎?

  「明日一早正式開場我們學院的董事會出面主持,那時後會正式介紹所有隊伍,你們算是先見識到了。」夏卡斯勾起笑容。

  可以的話我還滿想留下來看的,所以我就直接答應了,千冬歲也是一樣的意見。

  「算算時間......到了。」 就在賽塔的話語一落,四周的空氣立刻冷下來,腳邊出現了霧氣,整個很像快結冰一樣。

  我們的眼前猛然出現半個教室大的大冰球,半秒後聽見清脆的聲響,冰球整個爆開像是下起冰精一樣,然後溫度才逐漸上升。

  站在原本冰球位置的有四個人,為首的穿著紫袍,另外三個穿著雪白統一的長大衣,不是白袍的那種大衣,感覺上是他們學校的代表衣物,因為他們的胸口還有個校徽,大衣的領子是長長的白色毛草,看起來整個就是很保暖。

  然後就是他們之中只有一個男生,連紫袍也是,這種陰盛陽衰的場面看來他們學校的女孩子應該能力都滿不錯的,不會輸給天生戰鬥能力偏高的男生。

  同一時間,有個很沉重的聲音響了起來。

  再一次的,金屬組合配合移動陣瞬間出現在眾人眼前,是奇雅的選手,這次出現的一樣是三個鋼鐵機器人。「奇雅的代表選手,白袍的奈拉德兒以及同伴,沒有候補選手。」

  「還有禔亞學院,黑袍的潔絲以及我可愛的搭檔馬休瑞。」猛然出現的聲音,等我後知後覺發現時,已經有五個人影平空出現在學校大門前,當中帶頭的正是一個黑袍,「石谷中的幻獸學院代表,各位請多多指教。」

  搶了發話的正是那個黑袍帶頭,後面四個人有一個紫袍,另外兩個是白袍,非常統一的平衡組合。

  不過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們後面出現的東西,那傳說中的……咳。

  沒想到這裡也會有ET外星人。

  「噗!」顯然千冬歲被笑到了,因為他突然靠在褚冥漾肩膀上,可疑的在偷笑。

  外星人伸出了章魚般的觸手在和我們打招呼。

  「啊,這個是我們學院的聯絡人。」潔絲很大方的拍拍旁邊的外星人,豪爽的說。然後其它學院代表都用一種看到鬼的表情在盯著那隻外星人看。

  「幻獸學院的禔亞經常都有怪東西出現的,所以不用太驚訝。」有人從旁邊拍了一下褚冥漾的肩膀,接著他朝我伸出手,「小月好久不見。」

  其實也才一天沒見。

  「天文學院的亞里斯代表,白袍伊多等三兄弟。」夏卡斯繼續點下新出來的名字。

  「為什麼我們的介紹那麼簡短!」雷多立刻爆跳,旁邊的雅多哼了一聲撇開頭不想理他。

  「別鬧了。」一旁的伊多就淡淡給了一句話,馬上鎮壓掉自家兄弟的騷亂。

  「午安,」我遲了一下才回應,我轉向另外二人,「伊多雅多午安。」

  「您好。」依然很有禮貌的伊多回應,雅多也淡淡的點了下頭。

  打完招呼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於是我轉開頭去看其他學校的選手。頓時有種暈眩的感覺,人好多啊,而且全部都是高手。

  「小朋友,你們是Atlantis學院的學生嗎?」禔亞學院的黑袍靠過來,還是剛剛介紹自己時那樣開朗。

  「嗯,您好。」千冬歲代表回答。

  「我們會在這邊住上一段時間,請多多指教囉。」潔絲伸出手,大方的說著。

  「希望我們學院能為您們帶來愉快。」應該是挺擅長表面交際的千冬歲同樣伸出手回握。

  看著幾個圍過來說話的人,我和褚冥漾同時退了開,人太多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與其在裡面呆站著,不如在旁邊看就好。

  過了半晌,沒有繼續冒出人。怪了,好像還沒湊滿八支隊伍?

  「奇怪了,明風學院、惡靈學院與七陵學院的人都還沒到嗎?」疑惑的翻看手上的名單,夏卡斯又看了一下眼前一群一群的人,確定沒有更多身影,「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同時間,我們學院負責聯絡的人猛然出現在夏卡斯身邊,這個人我有點印象,之前跟著冰炎他們到處跑時曾經遇到過,東方來的林。他匆匆的走過去跟夏卡斯和賽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匆匆的很快就消失了。

  夏卡斯收起手上的名冊,「看來我們的客人們的確有事情在路上耽擱,請各位先隨我們來,Atlantis學院已經為各位準備好完善的休息場所,請務必放下風塵僕僕的勞累,安心歇息一番。」說著,他與賽塔一前一後的讓那些隊伍好好的往校內走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林剛剛說的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有一秒時間我看見夏卡斯表情稍微變化了,雖然不是很明顯。

  與遲到的隊伍有關係嗎?


  ☽


  「漾漾、小月!」

  應該跟去的雷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從旁邊冒出來,然後又盯著千冬歲看、伸出手掌,「我認識你,歡唱會時候有見過面,你好啊,我是亞里斯學院的雷多。」他很快的伸出友善的觸角。

  千冬歲瞇起眼看著他。

  我記得雷多好像滿喜歡西瑞的,然後千冬歲很討厭西瑞,不知道千冬歲會不會因為這點排擠人家?

  意外的,千冬歲居然也伸出手跟他回握,「你好,我也認識你,很有名的亞里斯三人組。」

  「嘿嘿。」簡略的打完招呼,雷多立刻把注意力轉回到褚冥漾身上,「你怎麼自己一個在這邊?西瑞呢?」

  啊啊,果然真正的目的還是西瑞啊。

  「不曉得,可能被學長抓去鍛煉了,他是候補選手你忘了嗎……」說到一半,褚冥漾自己突然愣了住,然後轉頭看向我。

  然後不只他,另外兩人也轉頭看我。

  「幹嘛?」被看得有點莫名其妙,我退了半步。

  「小月不也是候補嗎?那她怎麼沒去?」雷多的手指著我,對著褚冥漾問。

  我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就像是炸開的鍋,有什麼東西在瞬間被真相。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反應都那麼奇怪了,原來褚冥漾不是候補,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我是後補的事!

  冰炎你到底是什麼時候……!

  有一秒我很想把他像休狄一樣往死裡打,不過應該是打不過,還是算了。

  「小月和那個不良少年不一樣。」千冬歲哼了聲,不知道是在解釋還是怎樣。

  「這樣啊。」雷多明顯的興奮口氣有某程度的下降,等等,剛才千冬歲那句感覺完全沒解釋到什麼你就這樣接受了喔?

  似乎是真的接受了的雷多提出建議,「我不想那麼早就去宿舍住,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他看向千冬歲,後者完全沒有表示意見。

  我還是很在意為什麼冰炎不跟我說,難道他是存心想瞞著這件事,然後自己到最後才告訴我,想好好觀賞我的驚嚇臉嗎?嗯,總覺得很有可能。

  那麼來想想之後碰到冰炎時該怎麼跟他算帳好了,不知道在他的飲料加辣椒粉好不好,我記得綠之谷的烈焰果實在守世界是數一數二的辣……

  「對了,漾漾你本來不是也想出去嗎?」千冬歲拍了拍掌,我這才發現褚冥漾原來是要出去的。「你原來打算去哪邊?」

  褚冥漾露出某種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憋屈表情,「我本來想去左商店街買一點符紙回來用,之前拿來練習的全部用完了。」

  「唉,只是去買東西嗎?」雷多掛在他身上,那個口氣就是嫌無聊,「我們剛剛也有收到聯絡人的訊息,聽說有學院在來這邊的路上遭受攻擊了,你們沒有興趣去看看嗎?」

  被攻擊?

  直覺就把先前碰上的襲擊給連結上,會和那些灰色的人形有關連嗎?

  「漾漾,你是不是想到跟我一樣的事情呢?」雷多勾起很冷的笑容。

  總覺得他們指的應該不單單只有我想到的那件事,似乎還有什麼我不曉得的事。他們透露出一股默契,我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然後我們同時看向千冬歲。

  「你們好無聊。」千冬歲冷哼了一聲,不過倒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三角形的白色紙張,「如果被罵,你們要負責。」

  「唉唉,就說路過不就好了。」明顯是累犯的雷多提供不怎樣的藉口。

  蹲在地面將三角形的紙符貼上,千冬歲用手指平空畫起了咒文,是追蹤術類型的,但那個筆劃我沒見過,「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現場看才不會妨礙別人的動作,讓使魔把消息帶回來吧。」

  「嘖!」雷多哼了聲,表明了很可惜。

  『以風為你的肢體、以雷為你的速度、以光為你的眼睛、以影為你的棲身,受拜於雪野之名的路之使役,追蹤消息,去!』一聲喝下,地面上的三角形符紙猛然翻動一圈,連我都還來不及看見它到底是變成什麼東西,三角形變成的一團小黑影急速的消失在我們眼前,好像融入影子般再也找不到了,「大約等幾分鐘他就會將消息與影像回傳。」千冬歲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

  「雪野家的使役?」雷多疑惑的發問了。

  「嗯,我們有專門收集情報的使役,比起一般簽訂契約的飛風來的優秀很多。」感覺好像有點驕傲的千冬歲推推眼鏡說著,「畢竟雪野家也算是靠這個吃飯的,如果用一般的飛風一定會讓人笑死。」

  「褚冥漾應該沒見過飛風。」他直到最近才接觸過這裡的東西所以應該不曉得,於是我向他解釋,「那個是情報收集妖獸中最頂級的,驅使有一定的困難度,但是收集情報卻是又快又準,很多高程度者都很喜歡用。」

  「除了飛風之外,可以相提並論地是柳獸,這個比較平價一點,但是綜合實力只居於飛風之下,若漾漾有興趣的話可以到商店街打聽看看,有時候馴養些情報收集妖獸會對於功課或者任務上很有幫助。」千冬歲笑了笑,這樣說著。

  我沒想過要去找一隻來用,因為有撻可就夠了,撻可的能力不只在戰鬥上,情報收集也滿不錯的,缺點就是他不管看到什麼都想吃,永遠都吃不飽。

  撻可你這個吃貨!

  『嘖!』他發出了很不滿的聲音。

  千冬歲對我們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傳回來了。」然後他示意我們一起往比較不顯眼的地方移動,站定之後才伸出左手,「現在我們會同步看見現場發生的事情,因為是與去到那兒的使役有所連結,所以麻煩三位僅可能不要做出任何會讓使役被發現的事情,多謝配合。」

  一道銀藍色的光球從千冬歲掌心旋轉開來,不用幾秒鐘的時間,銀色的光球落地、然後逐漸出現了立體影像。立體影像大概是芭比娃娃那種尺寸,一大群人圍繞在一起,四周出現了陌生的風景。

  「這個地點好像是山禍之地,明風學院出學校的必經路程。」一眼就看出地理位置的雷多瞇起眼睛,立體影像裡面亂成一團,鬧哄哄的,裡面有幾個穿著深藍色大衣的人,因為之前有看越見穿過,所以一下子就知道那是醫療班的代表服。

  為什麼會出現醫療班?

  「明風學院所屬代表在路上遭受攻擊。」維持著立體影像的千冬歲是閉著眼睛的,不過感覺上他好像也可以看見影像的樣子。

  遭受攻擊?

  某種很違和的感覺冒了出來,剛才聽千冬歲的介紹,明風學院應該是戰鬥系學院才對,那麼為什麼會那麼容易遭受攻擊?不管怎麼想都應該是擅長術法的七陵學院比較容易被攻擊才對。

  就在千冬歲似乎正透過使役勘查的時候,影像中有個人猛地回過頭,視線直直往我的方向掃來。我愣了下,然後完全不敢動。

  「唔!」千冬歲突然叫了一聲,手按著頭、整個身體彎了起來,然後在同時間他另一隻手忽然爆出血花,甜甜的味道勾著我的神經。

  「怎麼了?」褚冥漾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走,上前按著千冬歲的肩膀問。

  「被連結上了。」另一端小人投影上的人做了一個動作,他的手突然在裡面放大,然後握住,整個畫面變成黑色。

  「使役被抓住追蹤了,快離開這邊。」雷多說著,抽出一張符準備拍在地上,還沒動作,冷不防的,他的手就像被電流電到一樣整個抽了一下,他發出吃痛的聲音,符紙從手中脫落。

  『妳以為自己逃得掉嗎?』

  瞪大雙眼,隨著冷冷的聲音傳來,某種異樣感猛然升起,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把雷多推開,可能沒有預料到會突然被推,雷多硬是被推開一大段距離。「千冬歲!」

  我抓住千冬歲的手,原本還投射出人形的畫面變得搖晃不定。千冬歲的表情很錯愕,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接著眼前一黑,周圍的空氣完全地靜止下來。














總算寫到這一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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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23 22:16
祝玄月對冰炎的報復(?)行動可以成功
期待冰炎被辣到的樣子(被踹)
作者: l5576    時間: 2016-7-25 07:30
哇喔!被發現的居然是玄月嗎!!!
真的很好奇玄月另一半的血統是什麼Wwwww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26 21:53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1無從預料
  「跟過來幹嘛啦你!」我對著自己的腰吼道,但絕不是在跟自己的腰講話。

  「我也不知道啊!」他吼了回來,還掛在我的腰上死都不放手。

  「你們可不可以別吵了……」千冬歲看了下周邊的環境,「我們好像被傳送到校外了,必須小心點。」

  我和褚冥漾同時看了他三秒。

  「放開我的腰!」我往他的頭頂壓下去試圖把人推開。

  「誰知道放開後妳會不會亂跑啊!」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亂跑過!」

  「……」千冬歲扶額。

  不知道為什麼異常堅持的褚冥漾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原本抱著我的腰的姿勢爬了起來,然後我才滿意地把爪子收回去。

  「這裡是……」

  我們被困在結界裡,範圍感覺不大,還看得到結界邊緣像是波紋般的絲線交錯移動,可看不見外面的景象如何,還有我們到底在哪裡。


  「——透過使役連結果然很不方便,一個不小心就抓錯人了。」第四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伴隨著一股濃濃的血味,我愣了住,為什麼……

  「嘛,反正也達到目的了,而且還附贈了意想不到的東西,看來最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看著那雙見過一次就忘不掉的眼睛,我怔怔的開口,「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他把手上的東西……不,他把手上的人丟到一邊,血花隨著身體墜落噴了出來,在地面染出詭異的圖畫。翻上來的臉整個被毀掉,看不出原本的臉是誰。然後我想起一件事,「不要看!」

  遮住褚冥漾的眼睛,我把他往後面推去。千冬歲一步不動,強頂著對方傳來的壓迫,艱難地維持著聲音的平穩,「……那校徽、是明風學院的選手,你是誰?你對他做了什麼?」

  「只是做一些方便我的事而已,啊,為了省事,我把他殺了。」他笑了笑,毫無溫度的眼睛看了下已經沒了氣息的身體,然後又直勾勾的盯著我。「其實我原本只有要找妳,至於多出來的……」金藍色的眼珠往旁邊掃去。

  「千冬歲!」瞪大眼,我趕緊將他推開,然後抽出月華刃把襲來的黑針打掉,另一手揮出璐菲斯特接下對方的攻擊,黑針另一端不斷施加的力量逼得我不得不退後幾步。

  怕波及到褚冥漾,千冬歲拉著他往一旁退開。「你們快回學院——」

  撻可!

  「你們以為有那麼簡單嗎?」他說,接著嘖了一聲往後跳開。

  黑色的影子從地面竄出,龐大的身軀看不出是什麼型態,就這麼擋在我們面前,應該是前腳的地方、蒼白的爪子發著森森的冷光。

  「怎麼會辦不到……」

  勉強勾出笑,我利用撻可的身形擋住他的視線,悄悄的收起月華刃,然後往褚冥漾塞過去,確認對方接過去後便鬆開手。

  月華刃有著吸收力量的能力,換句話說,它就是一種能儲存力量的裝置,某方面來看可能和在鬼王塚看見的水華魔晶石有點像,都能從上面吸收魔力使用,因為本身就蘊藏了大量的魔力所以有時還能做到穩定情緒的功用,就著這點我才把它塞給褚冥漾。

  「吃過一次虧還不夠,現在還想著要擋住我嗎?」安地爾冷笑道,說話的對象自然是撻可。

  撻可哼了一聲,這次說出來的話不只有我,所有人都聽得見,實際用耳朵去聽,才感覺到撻可那低啞的嗓音就像是夢魘勾動神經般令人膽寒,『上次只是你運氣好,這次沒那麼簡單。』

  「哦?還真有信心。」彷彿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安地爾的語氣不是很認真。

  「你到底想做什麼,安地爾?」我移動到撻可旁邊,瞪著他說。

  「妳是指哪件事?」他好整以暇的問,從容的表情讀不出他真正的情緒。「如果是這位紫袍的話,那我可以好心的提醒妳,我們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見面了,不過可能是以另一個形式。」

  說真的,我一點都不在意他想對我怎樣,我只希望他不要每次出現都給我身邊的人帶來威脅。

  「你就不怕我們直接上報大會?」我冷冷地道。

  「呵,你們要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反正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安地爾聳了聳肩,滿臉的不在乎似乎是真的不擔心。

  「——那我要在這解決掉你也不會有意見對吧!」

  冷光一閃,金屬尖銳的撞擊聲衝擊著耳膜。即便我自認速度已經快到讓人看不清、他卻還是能接下我的攻擊——該死!

  雙手斧的刀鋒壓在黑針上一點也沒有壓制的感覺,明明體積差那麼多,而我卻一點也沒有佔到優勢。

  「哈,真是不知天高的丫頭!」

  另一手接下他的膝擊,我手撐著他的膝蓋側身上翻,同時收起雙手斧。安地爾冷哼一聲,直接抓住我往他肩膀刺去的黑刃,硬是從我手中抽走,拿去擋掉射來的箭矢。

  不知何時千冬歲已經拿出了弓,弓弦上還架著一枝箭蓄勢待發;另一邊的撻可守在褚冥漾身邊,這樣看來暫時不必擔心那邊。

  思考之間,安地爾手一翻、黑色的狂火挾帶著十幾支黑針追著我而來。再次揮出雙手斧打掉那些黑針,隨著鏗鏗的聲響針落了一地,但眼睛還是瞄見有一根漏掉插進了手臂。

  黑色的毒素像是惡意般緩緩擴散。

  「實力相差之大妳也看見了,如此一來妳還想要擋著我嗎?」他勾著毫無溫度的笑意,「那些針是用鬼族的黑咒製成的,如果乖乖投降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幫妳解掉,否則毒素是立即的,妳沒有精靈那種體質是絕對無法硬吃下來。」

  沒辦法是嗎?

  我冷冷地望著他,笑了出來。沒中毒的另一隻手翻出風符化出刀刃直接往肩膀插下去,刀刃整個沒入肩窩。我看見安地爾愣了愣,笑容也沒了,身體動了下似乎想阻止我的動作。不給他時間,我心一橫、咬緊牙關就握住刀柄轉了半圈,肩膀傳來肌理被切開的感覺,沉重的聲音隨之落下。

  落地的手臂正在發黑,看見時,黑色還沒爬到手肘,沒多久就整個變黑,斷裂處流出的血液還是有點黏稠的黑色。

  勾了勾笑,儘管很努力地想保持語氣的平穩,但因疼痛而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我,「……何嘗不試?」

  說話的同時我加快了手臂再生的速度,如果要打的話慢慢來肯定是不行,要真如此我沒多久就會落敗,也不用做垂死掙扎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安地爾會放水,但我也不能就此掉以輕心,可能一個不注意,千冬歲和漾漾就會……

  「別忘了,我也是一個戰力。」千冬歲的語氣比我還堅定,認真的態度不容置疑。

  看了他一眼,安地爾的嘴唇緩緩拉出弧度,壓迫感又增強了些,「你們在我眼中都是隨隨便便就能弄死的存在,明知如此卻還是抱著愚蠢的希望嗎?」

  千冬歲微微揚起下巴,一股高傲隨之流露出來,挽弓的手似乎拉緊了些。「這跟是不是抱著希望沒有關係,就只是我想這麼做。」

  「那就來試試看吧。」

  話音一落,千冬歲鬆開手將箭矢直射出。我往安地爾的方向衝去,而安地爾朝著千冬歲過去。

  『第三陣型、結禦!』

  千冬歲在射出箭矢的瞬間甩出三角符紙往地上用力拍下。並排的錐形物破土而出,斜斜的往前方刺去,硬撞上的話就會落得被貫穿身體的下場。

  當然沒那麼簡單就中招,安地爾先是閃掉箭矢而後架出了結界,但不是用在自己身上而是用來把千冬歲的術法反彈開,然後自己往後一跳。趁著他退開,追在後面的我把雙手斧往地上插下當作支撐點,接著身體一旋,右腳往安地爾的後背踢去。

  沒有閃過這踢擊,原以為成功攻擊到他的我馬上就愣了。他在接下攻擊的同時側過身抓住我的腳踝,像是要把我甩出去一樣猛力一拉,如果死撐著可能會脫臼所以我就讓他把自己拉開,但最後我沒有被甩出去。

  白色的尾巴緊緊勒住他的脖子,免去了我離他太遠、使他有機可乘攻擊去千冬歲的結果。藉著尾巴的力量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過來、接著雙腳併攏往他的胸口踹下,同時鬆開勒住他脖子的尾。

  被逼得不得不退後半步,安地爾很快地站穩,然後架出新的結界掃掉接連往自己射來的箭矢。

  「你們還真不死心。」他冷冷一笑,細長的鳳眼掃向我,「先讓妳失去意識然後把妳的使役殺掉,我再來慢慢解決另一邊的東西。」

  只是讓我失去意識……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他了,我以為他存心想殺了我。

  到底是他真的仁慈了,還是另有居心?

  「想都別想!」

  喚回落在遠處的璐菲斯特,我往千冬歲的方向過去擋住安地爾,雙手斧橫在胸前準備接下攻擊。

  然而出現了在所有人預料之外,我和千冬歲沒反應過來、安地爾也沒有預料到的事——


  ——水色由下而上的沖了出來、沖高到大約十幾公尺的高度形成一道牆擋住了安地爾的攻勢,水瀑猛烈得看不清對面的景象,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我們被水瀑的牆給包圍住。


  『現在可以開傳送陣。』撻可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等到我們注意到時,他已經張開陣法,就等著發動了。

  我和千冬歲齊愣住望著水牆,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突然出現的東西……不,安地爾還在外面,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雖然有點疑惑結界似乎還在、可以直接開傳送陣沒問題嗎……但既然撻可說可以那應該就是可以,於是我們趕緊站進了陣法的範圍。

  然後我們就這樣掛著一身的傷口回到學校。


  ☽


  被當面闖空門的夏碎一臉懵逼。

  他旁邊有個很可愛的小女孩,金色的蛇眼睛讓我想到格林;發現我們突然冒出來時瞪大了眼睛指著我們大叫,「啊!」

  「我們不是壞人!」我舉高雙手大叫。

  「妳拿著斧頭想騙誰啊!」褚冥漾發出吐槽,我趕緊將武器收了起來。

  「……」千冬歲扶額。

  「我認得你們!」小孩完全無視我們的爭執,一根肥短的手指指著我們,「黑袍的跟班。」

  並不是!

  千冬歲瞇起眼,「為什麼紫館……」他說到一半就看見夏碎,然後不知怎麼突然閉起嘴。

  我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也看出來這小孩是詛咒體了,就不知道為什麼夏碎會用這種東西。

  似乎正在整理東西,看了我們一下,夏碎回復平靜的樣子,鎮定地把盒子擺回進櫃子裡,然後才把壁櫥門拉起來。

  「先前從亞里斯的伊多身上取下的詛咒體,我嘗試給她改了咒文排列後就是這樣子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性,可以放心。」夏碎衝著千冬歲一笑,後者愣了一下後低下頭。夏碎沒再管他,轉頭拍拍小孩,「去泡茶跟拿醫療箱過來。」

  小孩說了聲好就咚咚地小跑步離開了。

  他這一說,我才發現千冬歲手上的傷口還在淌血,恐怕是因為剛才拉弓的動作不斷拉扯傷口才無法結痂。

  「請坐吧。」他轉過來,微笑著這樣對我們說。

  千冬歲一聲不吭地在和式桌旁邊坐下來,直挺挺的像個軍人一樣,然後我發現他和夏碎其實還滿像的,不管是動作還是身形,兩人坐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兄弟。

  我和褚冥漾也坐了下來。「不好意思夏碎學長,我們不知道這裡是你的房間……」

  是說,不知道雷多那邊怎麼樣了,剛才好像看到他被傷到……

  「我明白,移動陣啟動時如果上面有血,不指定地點的情況下,十之八九會傳到血緣關係最近的人附近。」接過小孩搬來的茶具,夏碎很熟練地開始沖泡起茶水。聽了他的話我才確定他們的確是兄弟,但中間有種難以言喻疏離感。

  可是看夏碎的感覺並不像是特別討厭千冬歲,不知道是有什麼原因才這樣。

  「看來你們惹上大麻煩了,有鬼族惡意的氣味。」打開了小孩拿來的醫療箱,裡面林林總總擺滿了藥罐,夏碎拿了幾樣出來,還有紗布等等的東西。「把手伸過來,千冬歲。」

  千冬歲很乖地把手伸出來橫過桌子。

  夏碎花了點時間替千冬歲處理傷口,處理完後前者便將醫療箱收了起來。「你們剛才似乎經歷了一場戰鬥,應該不介意在這休息一番吧。」

  「呃……那就打擾了。」我瞄了下褚冥漾,他的眼皮已經開始要閉不閉的,感覺好像快睡著了。

  若沒猜錯的話,剛才的水瀑應該是他搞出來的,但他本身不會用那種東西,所以我在猜是不是他和幻武兵器簽訂契約了。

  「毋須在意。」夏碎微微笑了一下,「你們喜歡吃點心嗎?最近風谷的翼族送來點心,很好吃。」他看了下金眼小孩,小孩立刻又往後面跑去準備。

  沒一會,桌上就出現一個大點心盤,上面擺滿五顏六色的小點心。

  茶水的氣味飄散在室內,儘管緩和了我們緊張的情緒,然而氣氛仍是很乾。

  想了一下,我還是無視氣氛悄悄地伸出手拿了一塊糕點,另一隻手扶在下面避免碎屑掉落,然後往褚冥漾那邊遞過去。

  從恍惚狀態被驚醒,他愣愣的看了一下我的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我翻了翻白眼,「張嘴。」

  就算進來學院有段時間能力也有增長,但他的持久力果然還是有待加強,現在有食物可以吃正好塞一點給他補充體力。

  畢竟我可不想最後是扛著一個人走出宿舍的。

  接著他驚愕的望著我,遲遲不把點心接過。煩耶!

  不耐煩之下我直接扳開他的嘴巴把東西塞進去,然後他也不得不吞下,好像還不小心噎到,拿起了夏碎給的茶水狂灌。

  忽然,某種熱烈的視線感從旁邊投射過來,反射性的扭過頭去看,剛才的金眼小孩正眼巴巴的望著我,還張著嘴巴,彷彿要滴出口水。汗,她是想吃點心嗎?

  「呃……來吧?」我試著朝她招了招手,對方居然就真的繞過桌子,咚咚地跑了過來。

  於是就變成我盤腿坐,然後小孩坐在我腿中間的畫面。我沒忘記她其實是想吃零食,所以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著點心餵食。

  啊啊啊,這小孩真的好可愛,軟軟的好好抱。

  「哥……」無視我們這邊的溫馨畫面,千冬歲突然開口,「你什麼時候回雪野家?」

  聽著他們的話,我抱著小孩準備起身,但還沒完全站起來,夏碎就拋來這麼一句話,「啊,你們不用迴避,不是什麼不能聽的事。」

  才發現褚冥漾也有走出去的打算,聽了夏碎的話,我們也只好再坐下來,我也繼續餵食黑蛇小妹。

  接著這一呆就坐了十幾分鐘。


  褚冥漾一直死撐到最後才睡著,結果我還是必須扛著一個人回去,先帶去醫療班可能比較好。

  我想先把月華刃放在他那邊或許對他會有點幫助,它本身的魔力對恢復精神很有用,明天還要早起,他如果到那時都沒醒的話會有點麻煩。

  一邊想著,我和夏碎道了別後就扛起褚冥漾準備走出紫館,千冬歲在不知不覺就已經出去了,不知道走了沒。

  「玄,等等。」

  我愣了下才回過頭,「夏碎學長?」

  他叫住我會有什麼事?

  「妳喜歡吃點心嗎,拿一些回去吧?」

  「誒?」我驚呼了一聲,「真的可以嗎?」

  接著又是一股熱烈的視線傳來,我才發現剛才看見的金眼小孩縮在夏碎背後,眼神不知道是怨恨還是期盼……

  「沒問題的,我這邊還有很多,妳可以拿一點回去。」夏碎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聽到還有很多,金眼小孩的眼神攻擊感覺沒那麼強烈了。

  「唔……那就謝謝夏碎學長了。」我向他道謝,得到回覆後,夏碎便轉回屋裡,從廚房翻出幾盒像剛才看到的點心的東西用四角巾包起來打結,然後走出來遞給我。「謝謝。」

  我看了接過來的東西一下沒有馬上離開,夏碎立刻就露出疑問。「呃……那個,我以後有空可以來找她吃點心嗎?」

  然後我看見金眼小孩露出星星眼。

  夏碎隨即露出瞭然的笑,伸出手拍了拍小孩的頭,「可以的,要過來時再跟我說一聲就好。」

  「小亭以後也可以去找她嗎?」金眼小孩……自稱小亭的小孩抬起頭,期盼地問。

  「沒問題。」夏碎微微笑著,隨後看向我,「玄好像很喜歡小亭。」

  不,其實我還是很怕蛇,什麼都還好就是怕蛇,但是她長得太可愛了所以能夠接受。沒說出實話,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最後離去前,我想起了明風學院的事於是便向夏碎提起。聽完之後他露出凝重的表情,以「會和冰炎討論」作為結語。

  既然夏碎這麼說了我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的確是什麼都不能做,也沒有任何證據指出鬼族動手腳,而且我們還不知道被幹掉的是誰。

  只能等到比賽當天……

  出了房門,才發現千冬歲還留在外面沒有自己先走,「抱歉。」


  「我跟夏碎哥是同父異母的小孩。」

  出來紫館一段路後,在前往保健室的路上,我都還沒問起,千冬歲自己就先說了。

  「夏碎哥的母親是正室,來自於同樣名門的藥師寺家族,我母親是偏房,是雪野家不知道從哪邊找來後補的偏房。」開始陷入自我回憶當中的千冬歲也不管我有沒有在聽,很自動的把他家的料全爆給我聽,「雪野家的家主只會有一個,端看出生時候與生俱來、雪野家代代相傳的神諭能力,夏碎哥身上沒有,一年之後我母親生下我,神諭能力在我身上被證明了,大哥跟他母親在父親心中馬上沒有地位。」

  「他們只在雪野家多待了五年,某一天就突然離開了,離開七日後夏碎哥的母親馬上傳來死訊,後來就跟雪野家斷去聯絡,我也是在當初入學時候才知道夏碎哥就是在這邊就讀,勸說了好幾次,他就是不肯回來正籍。」

  怎麼說,原本還以為應該是像後宮劇那樣,勾心鬥角一番後側室把正室幹掉,原來沒那麼複雜,是我想多了。

  「夏碎學長家族是做什麼的啊?」先前因為好奇所以去調查了一下千冬歲家族的產業,知道他們是做類似言靈的東西,可是夏碎學長……感覺跟冰炎很像,什麼都學、什麼都很拿手,沒有看過他最常在用什麼、擅長什麼。

  千冬歲看了我一下。

  「不方便說也沒關係。」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那個問題其實滿不尊重人家隱私的。

  「是做替身的,藥師寺一族擅長替人除災解厄,專做替身之類的法術。」沒想到千冬歲毫不保留的告訴我了,「我聽長輩說,夏碎哥的母親做的替身就是我父親,在她離開家的第七天我父親立刻被咒術刺殺,結果轉嫁到他母親的身上,當晚立即死在藥師寺的住所中。」

  「……」我盯著他,有點被驚嚇到。

  「我知道替身的危險性,所以要夏碎學長趕快回雪野家,這樣不對嗎!」 千冬歲開始有點醉酒歇斯底里傾向。

  轉開頭看著校園的景色,我想了想,半晌才接著他的話回應。「或許他真的很喜歡藥師寺的家族吧?」

  好吧,聽起來是滿怪的,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千冬歲打住話題,「小月,就說到這邊了,記得今天的事情別跟別人透露,就連學長也不可以,如果妳亂說出去,就算是小月我也……」

  也怎樣!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立刻應允「絕對不會說出去」。


  後來我們在醫療班分開。

  輔長似乎因為競技會的關係很忙所以不在學校,現在在保健室裡的是一個不認識的藍袍。隨著他的帶領下,我扛著褚冥漾轉進配有病床的地方,然後把人放在床上。

  站在床邊看著躺在上面的人片刻,我盯著他開口。

  「別裝了,你醒著吧?」

  從心跳和呼吸的頻率聽來根本就不是人類睡著時的狀態,這傢伙擺明就是醒著的,方才和千冬歲的對話八成也全聽進去了。

  「什麼時候會開始耍心機了啊……」倚著床緣坐下,想了想,我乾脆把褚冥漾的肚子當枕頭,就這麼橫躺下來,後腦枕著他的腹部。

  他睜開了眼睛,眼皮腫腫的看起來還沒完全清醒,似乎還在有些昏沉的狀態。「玄月……」

  「什麼事?」

  「我剛才夢到奇怪的東西。」

  聽著,我頓了頓,「說來聽聽。」

  放空心思準備聽他說話,結果沒想到他還沒說出來,眼皮又緩緩闔上,呼吸也趨於平穩。

  ……這傢伙是躺到床就好睡了是吧。我翻了翻白眼,雖然無奈但也沒辦法,乾脆就站了起身,離開前順手替他拉上棉被,確定有好好把胸口以下蓋住才離開。


  拉開病房的簾幕,才發現有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外面不曉得有多久,然後一點聲音都沒有連我都沒發現。

  糟糕,難道是太累了,感官全都下降了嗎?

  不過讓我更意外的是,外頭站著的就是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想找的人,「小哥?」

  他穿著的是便服,貌似沒在工作。看見我走出來時,他藍色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好幾次都張了嘴,卻沒有吐出任何字句。

  「怎麼了?」我再問了一次,感覺嵐有點怪怪的,可是說不上來是哪裡怪。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

  「……格林剛才傳來術法訊息,說在明風學院遇襲的地點感覺到你們的氣息。」終於組織好語言,原來他想說的是這件事。

  「發生了一點意外……」我拉了下頭髮,不小心拉太用力就把馬尾扯鬆了,乾脆就把頭髮整個放下來。

  剛才的事讓我還餘悸猶存。是說原來格林也有過去,動作還真快。

  「我知道。」

  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嵐的聲音有點沙啞現在才查覺,但回過神時,他卻又勾著微笑,看不出任何異樣——除了明顯很不平穩的情緒。

  「……嵐,我沒事。」因為不曉得他想聽的是什麼,想了一下,我能說的也只有這個。

  他盯著我,一直盯著盯了很久,好一會才伸出手,笑著在我的頭頂拍了兩拍,「嗯,沒事就好。」

  縮下脖子,我瞇起眼、拉開了嘴角跟著笑出來。

  ——這時的我只是抱持著疑惑並沒有感到太在意。直到許久以後的將來,我才理解到當時嵐的表情是多麼令人難過,而我絲毫不覺。













持續拆梗中(有嗎
最後再來一點點不太重要的小梗(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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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29 19:16
上課突然腦洞#就是轉換成Q版後手變短然後綁不了頭髮(???
可是冰炎的為什麼綁起來了?

冰炎:因為我是黑袍。(玄月表示:——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30 12:29
玄月好可愛,冰炎也太邪惡了
不過Q版的冰炎竟然綁得到頭髮,黑袍果然都不是人…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30 21:50
標題: RE: 【特傳】異色月 32前奏
  隔天再回去醫療班找褚冥漾的時候,他人已經不見了,應該是有醒來了……吧。

  應該也沒人想綁架他,就當他是醒來了,我也毫無懸念的就直接轉回黑館去找冰炎。早上的開幕典禮隊伍所有成員都必須到場,之前被夏碎提醒過一次不能遲到,所以今天起得比較早一點。

  回到黑館前我先繞去餐廳拿了點東西,可能璐菲斯特和月華刃都不在身上的關係,一路上一直有種少了什麼的違和感……可惡,早知道應該先把璐菲斯特拿下來,雖然她幾乎不講話就是了。

  什麼,你說還有撻可……他就算了吧,撻可只會嗆我,嗚嗚到底誰才是主人。

  於是撻可對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呦,冰炎。」

  回到黑館後我就直接去冰炎的房間找人,我想這個時間他應該起床了,結果沒想到才正要敲門,門就自己打開了,更正,是被打開了。

  站在裡面的冰炎已經換上了黑袍,感覺已經整裝完畢,整個人非常有氣勢的出場。「嗯。」他應了一聲後就沒挑起話題,冰塊模式正常運轉中。

  看見他的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夏碎學長跟你說了嗎?」

  還是有點在意昨天的事,三番兩次的遇到安地爾讓我感覺很不對勁,然而昨天的事件之後,明風沒有出現人員傷亡的消息僅僅只是遇襲,肯定是安地爾混進去了。

  他點了點頭,「我有和大會相關人說過這件事,他們說了會特別注意,但從昨天開始一直沒有任何異樣,先等著吧。」

  說真的,我很怕安地爾又跑去傷害誰,感覺他一直衝著我來,然後又不斷給其他人帶來威脅,如果……只是如果,只要照他說的話去做的話,是不是其他人都可以平安了?事情可以就這麼結束,然後安地爾不會再來,其他人也就不會再受傷——

  冷不防地腦袋晃了一下,接著是爆開的痛楚,唔喔被打了——

  剛動完手的加害者惡狠狠的瞪著我,語氣兇狠根本是在罵人了,「妳再想什麼有的沒的我就打爆妳的頭!」

  「對、對不起……」捂著被打的地方我也只能先道歉,看到冰炎整個放鬆下來就忍不住歇斯底里起來了……

  「妳應該知道那傢伙是什麼人,根本不能保證他會說話算話,而且就算妳真的照著他的話去做了,他也沒有那個義務要聽妳的話保全其他人,鬼族都一樣,沒有善心那種東西。」夾帶著怒氣的話語一句句砸在我頭上。

  「妳以為那傢伙為什麼要那麼大費周章混進來?事情沒那麼簡單,妳知道現在自己該做的事應該是什麼嗎?那就是不要落單,我或夏碎不在的話就找其他人一起行動,不管是褚還是亞里斯的都好,總之就是不要私自行動。」

  看著冰炎的臉,一時半刻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的確像冰炎說的,我沒辦法保證安地爾在打什麼主意,就算聽了他的話、短時間內或許真的能讓他不再對其他人動手,但是之後誰知道,安地爾現在的所作所為不是獨自行動,可能代表了整個鬼族的野心,那並不是自己能擋得住的。

  感覺現在最麻煩的角色就是安地爾,如果能擋得住他的話,或許就能夠有更多時間可以準備,但為什麼自己的能力就是不夠……因為自己沒用,現在已經快要沒時間了。

  「妳是不是忘記自己不是一個人。」冰炎再度伸出手,這次不是往我的頭巴下去,而是折起手指、往我的額頭彈下,語氣有些不耐和無奈,「妳有妳的幻武,妳的使役和白詅、褚、千冬歲、萊恩、米可蕥,再不夠的話也還有我和夏,為什麼要當自己是一個人?」

  「妳這傢伙從以前就是這樣,真的是……令人心煩。」

  說到最後,冰炎完完全全的只剩下了無奈。我沒有當自己是一個人啊……就是因為很喜歡大家才更怕……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妳。」冰炎對我翻了一個白眼,總覺得最近一直被人白眼。他用手掌用力的搓了一下我的頭頂,我縮了縮脖子,抬起頭就看見他越過我、往樓梯走去。

  我小跑步跟上冰炎的腳步,走在他後頭。

  「反正妳只要記住現在我還在這就好了。」

  他沒回頭,就自己走自己的,連這一句話也是毫無徵兆、突然就拋了出來。我愣了半秒,腳步不自覺慢了下來,最後呆愣得停在原地,怔怔的望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我停在原地,冰炎在走出一大段距離後也停了下來,側過頭望向後頭的我。

  有那麼一瞬、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才感覺冰炎嘴角勾出的弧度跟平時有那麼點不同,令人難以形容。

  用手揉了下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結果發現他已經轉了回去,只看得見背影了。

  「走吧。」他重新邁開腳步,這次沒再停下。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自己還是一點話都說不出來。然後我吸了吸鼻子,狠狠抹了兩把臉後快跑跟上。


  ☽


  和冰炎講話意外得沒有花多少時間,走到選手休息區時,正好在快到門口的時候遇見了夏碎,「早。」對方微微點了一個頭。

  冰炎應了一聲,我也點了個頭,然後雙方就一起走進休息室。進去時還沒看見西瑞,可能是順路買些吃的才要過來,他真的是一有空就在吃,很神奇的是又完全沒有吃胖的感覺。

  忽然間「碰」的很大一聲,有人把門猛地踹開。說曹操曹操就到。把門的踹開人手上抱著一大堆盒子什麼的,食物的香氣頓時四逸開來,我還疑似聞到炸物的味道。

  默默將早前繞去餐廳拿的東西放在桌上,我慢慢吃我清淡的早餐,至少比起某人的絕對清淡很多。

  「你們那麼早幹嘛。」無視室內靜謐的氣氛,西瑞扯開嗓門說著,嘴上嫌我們早不過還是說了聲早安,然後就把手上吃的東西一股腦往桌上丟,自己也在旁邊坐了下來,開始狂吃。

  兩位學長都沒說什麼,冰炎乾脆無視他閉起眼睛補眠,老大你該不會前一天還跑去出任務吧……

  夏碎也是靜靜的就拿書出來翻,似乎沒有要挑起話題的樣子。一圈看下來,感覺應該會就這麼安靜到典禮開始。

  接著我發現自己只是觀察一下其他人而已,西瑞帶來的足足有半個人高的食物堆已經被掃掉一半,相較之下我的早餐連動都沒動過。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那些東西吃掉的!我才把視線轉開一下啊!

  「看什麼,妳想把自己的早餐進貢給本大爺嗎?」手裡還抓著一根骨頭,他用那根長長應該是腿骨的東西指著我說。

  我白了他一眼,「想太多。」

  「那就是在覬覦本大爺的東西了!本大爺是絕對不會憐憫妳把食物分給妳的,就算妳是女人也一樣!」

  我低下頭吃東西,完全不想回應他的話。

  誰覬覦你的東西啦!


  後來看見褚冥漾是在觀眾席。

  他在我們班區域的觀眾席上,然後我在選手休息區遠遠就看到他。原本只是想說能不能看到人,結果就互相對上眼了。

  我拉開笑,舉起手朝他揮了兩揮,對方也揮了回來,手上還拿了飲料。我轉開視線,半晌,整個會場緩緩沉靜了下來,包括原本還很吵鬧的觀眾席。


  ——就像是投影幕般,金色的光陣猛然顯現出來,就在大片白色的石地上,一圈一圈的勾勒出許多圖騰花紋,其複雜程度讓我一瞬間認不出那其實只是傳送陣,只是等級高上很多,跟我們平常用的又不太一樣,似乎還摻雜了一些其他的元素在裡面。

  接著中央慢慢浮現出一個人。


  那人出現的瞬間我怔了住,接著腦神經就像是有電流竄過一樣麻癢癢的,就像有什麼在騷動、快要想起了點什麼卻又毫無頭緒,只能任憑莫名的熟悉感迴盪。

  華麗繁重的布料將他的身體層層裹住,感覺有點像東方的古裝,一層一層的垂落在地面然後像是花瓣一樣散開;只看外表應該是十六、七歲差不多,而沉靜的臉龐看不出男性或女性的氣息,就只是淡淡的,看著就讓人感到放鬆、很漂亮的一張臉。

  慢慢抬起頭,柔順的長髮綁了幾個樣式在腦後;和頭髮一樣、淡金色的長睫毛睜了開,露出底下紫金色的眸,「歡迎各位蒞臨Atlantis學院。」他張口說話,感覺好像就跟平常說話一樣,可是聲音卻整個迴盪在場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為Atlantis學院三主之一,今日代表所有Atlantis學院幹部先感謝來自各方的代表、參賽者,以及各學院的高階人們,當然還有坐在觀眾席上的各位。」

  我怔了一怔。

  「我乃Atlantis學院創辦人三人中的代表之人、也是目前學院三名董事當中的其中一人,妖重的鏡,將主持此次開場儀式。」他站直了身,一層一層的衣擺在光陣上面大大的鋪開,就連上面的花紋好像都會發亮一般,「今日起一連十五日將舉行三大競技比賽,每一場競技賽題目都不相同,採三場綜合評分制,而最後勝利者將為今年的競技頂者,能獲得三樣頂級的異界寶物。」

  「而亞軍與季軍也分別配與不同的獎賞,希望此屆比賽也能如同以往一般精采、正大光明。」

  沒有任何落落長的修飾,他——鏡很簡單俐落的就將開幕詞講完,快得令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然後我看見同在休息區的其他人都站起身,於是我也站了起來。

  「接下來請各位決賽者入場。」

  場上的光陣瞬間消失,眨眼間,他已經坐在台上正中間了。

  幾乎就在同時,休息室內傳來啟動法陣的感覺。陣法發動的很快,幾乎不到幾秒鐘,我們所在的空間就從休息室轉換到那個光從旁邊看就感覺得出來很大片的操場上。

  就在轉換過來後,有個東西吸引走我的注意力——是我們學校另一隊的隊伍,也就是先前照過面的某夜行人種學長的隊伍,我看見裡面有個情報班的紅袍,但是看不見臉,因為他的臉上戴著日式的羅剎面具,看不出是誰,連氣味也被隱蔽得乾乾淨淨,不知道為什麼那個體型怎麼看都有點熟悉。

  沒太大興趣去仔細探究對方的身分,看了一下我就把視線移了開。然後所有隊的代表走了出去,這才知道我們這隊的代表人不是冰炎而是夏碎,感覺還滿令人意外的。

  他們站到場中央剛出現的大光陣,然後紛紛舉起一隻手、開著掌心至於胸前。

  「我們願意發誓,比賽中光明正大,竭盡所能發揮,尊重對手而取得最高地位。」 十個人統一聲音說完之後,他們的掌心出現了一個光球,一堆亮亮的光球瞬間像是煙火一樣往上飛、黏在一起,眨眼爆炸開來,就像大型的煙火秀。

  一隻銀色的鳳凰在天空出現了,發出了巨大的鳴嘯聲劃過天際然後再飛散成無數漂亮的光點,像是大雨一樣散落下來,到處都是銀亮亮一點一點、整個邁入奇幻妖精的閃亮世界中。

   最後一個銀色光點落下之後,十人中央出現了一個小女孩,手中抱著小桶子,「請抽分組號碼牌。」她將桶子舉高,給每個人都抽出一個小球,上面有著號碼。 「這是每組的代表號碼,也是從今日開始每場競技賽所用的組類號碼,請各位隊長好好保管切勿遺失。」

  「第一場大競技賽採組隊組決戰賽,每組都只有一個機會,贏與贏者再決戰,直到最後一組勝利者出來,一共分為十場,所用天數含休息日共五日,現在開始將各位手上的組別號碼填入競技配置名單。」

  就在女孩子話語停下的同秒,她身後上方出現巨大的光版,馬上就排好一對一的走線決戰表。

  「今天下午兩場比賽決定,第一競技場一點開始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對巴布雷斯學院代表隊、第二競技場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與奇雅學院代表隊同時進行。」

  「明日早上九點開始,第一競技場惡靈學院對亞里斯學院,第二競技場禔亞學院對七陵學院同時進行,下午兩點開始,第一競技場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對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以上。」

  看了一下會場的時鐘,十一點整。距離下午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但典禮還沒有要結束的感覺。

  好無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啊……


  














有點越來越不會取章名的感覺,自己以前到底是用什麼做評斷來取的啊啊啊(#

賀卡報名持續進行中,收單後會公布表單回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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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7-30 22:44
學長的背影超帥!
微笑的學長超好看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7-31 23:24
標題: 點文單


正文寫著感覺有點無聊所以來問問點文(#)
有意願的話歡迎填單

角色/配對:(這邊某茜不介意拆CP,有特別想看哪個配對的話也可以提出來,只是想看某個角色的劇情也是可以。)
題材:(EX:同居三十題那類的OR各種名詞TAG,就是說想看的劇情那樣。)
類型:(溫馨/虐/日常/甜,只要想得到的某茜都試試看(#)
作者: l5576    時間: 2016-8-1 09:50
玄月和西瑞的互動好有趣Wwww

我想要點文((舉手
角色/配對:冰炎X玄月
題材:一日約會
類型:甜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8-2 20:2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3契機
  介紹完所有各校的校長和選手後大會才結束,前後又拖了一個小時,都快站到睡著了才放人。

  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中午了,比賽前還有一段時間可以休息,不過肚子沒有很餓,我想就直接在休息室等到比賽開始好了。

  「冰炎……我們有什麼作戰方案嗎?」

  回到休息室後我頭一句就是問這個,因為是決賽了,跟先前的預賽不一樣,稍微討論一下可能比較好。

  只是這問題一問出來,自己馬上就後悔了——問這傢伙還能得到什麼回應啊……

  「反正上場就是打,打贏就對了。」果不其然,冰炎用一種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夏碎對著我露出苦笑,多半也猜到冰炎會是這種回答,不愧是當了多年搭檔的人。

  「還有一段時間,你們看要不要先吃午餐。」最後拋下這麼一句,冰炎就往後一坐,整個人坐進沙發裡,翹腳環手,閉上眼睛休息。

  「喔好。」大概也肚子餓了的西瑞很快的回應然後就往門口走去,隨後又回過頭,「要幫你們帶點什麼嗎?」

  「你買你的就好,我就不必了。」夏碎說,接著便打開休息室設置的小冰箱,拿了幾罐飲料出來放在桌上,把其中一罐推給我。我向他道謝。

  「我也不用。」簡單的做出回應,冰炎眼睛連睜都沒睜。

  「慢走。」最後我只說了這麼一句。

  可能沒預料到我會這麼說,西瑞感覺似乎愣了一下,才「喔」了一聲,然後走出去。

  似乎真的沒什麼事好做了,想了一下,我也窩到了另一邊的沙發,像冰炎一樣閉上眼睛補眠。

  其實沒什麼想睡的感覺只是自己現在真的沒心思去做別的事,如果是躺到休息室的床鋪上的話可能不管想不想睡,以自己的體質來說馬上就會睡著了,不過就是怕這樣才不去……誰知道真的變成這樣的話等等會不會傷到人。

  或許是閒下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情緒又整個浮上來,閉上眼睛大概都有將近半小時了,腦袋卻一直想些有的沒的,完全沒有休息到的感覺。

  剛才看見的鏡也是無殿的一員……那麼他和扇肯定認識吧?這樣的話有辦法聯絡得到扇嗎?

  ——但別說是想透過鏡去找扇了,我連怎麼和鏡搭上關係都還是個問題,對方又憑甚麼要聽我說話?

  沒能再深入思考下去,我就被臉部爆開的劇痛打斷了思考,然後反射性的伸出手接住某人丟過來的東西。

  「妳腦袋可以安靜點嗎?」

  紅眼惡狠狠地瞪過來,被我的腦袋吵了快半小時的冰炎整個受不了,只差沒炸掉他剛才丟過來、此時被我抱在懷裡的抱枕了。

  「妳如果想要它炸掉的話我可以馬上成全妳。」說完他向上張開的掌心立馬燃出一簇顏色金紅得漂亮的火焰。

  「不不不不用了謝謝!」我往沙發更縮進去一點。對不起我吵到你老大補眠了。

  才剛講完,室內隨即傳來術法的波動。所有人的視線都被突然出現的傳送陣給吸引去,然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就這麼冒了出來。

  好吧,就算知道自己有可能和無殿有關係,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那麼接近他們。扇的話是因為在一起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自己完全沒有對方其實是無殿主人的真實感。

  「呼,剛才留下來和各校的校長們討論了點事情,不然可以早點過來了。」做出某種像是伸展筋骨的動作,突然在我們面前冒出來的鏡慵懶的說著。「真的很久不見了,近來無恙嗎?」

  很明顯就是對著冰炎說的,他馬上一個點頭,沒有特別大的反應,「一切正常。」

  我愣了很大一下,真的很大一下,直到對方都出現三秒,也看清室內環境後,我才想到必須行禮。

  得到回應的鏡突然一個轉頭,然後方向就是我,還沒來得及彎下身行禮,我就看見他猛然睜大紫金的眼睛,「啊!」

  什麼?!

  完全沒能反應過來他冷不防的就撲了過來——咦?!

  我被撲了我被撲了我被撲了——我居然被撲了!而且撲我的那個人還是董事!他整個人壓在我身上,然後我身後就是沙發椅,因為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於是我整個就往後跌在沙發,任由對方身上的布料把自己蓋住。

  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我就悲慘的發現自己居然把對方當成扇,接著反射性的就蹭了一下對方……我在幹嘛啊啊啊!

  「好久不見!」語氣整個變,剛才還很優雅的鏡好像很高興,很用力的把我抱住,然後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這麼驚愕萬分的望著冰炎,結果對方居然就這麼冷笑的回看過來,擺明是要看戲。

  我自認自己的力氣已經很大了,可是顯然對方的力量比我更大,整個讓我無法掙脫,讓我想到蛇在制服獵物的那種情景……我不是獵物啊啊啊!

  後方傳來門打開的聲響,眾人同時往聲響的來源望去,只見西瑞一臉錯愕的看著鏡,然後又錯愕的看著我。看完後立刻畢恭畢敬地朝著我的方向彎身九十度鞠躬,但那絕對不是對我而是對壓在我身上的鏡所行的禮。「您好。」

  你買得好快啊。

  慢了好幾秒我才看見他旁邊還有一個褚冥漾,似乎是被抓過來的。他也愣了好一下,才西瑞鞠躬完之後才跟著彎身低頭。

  「不用那麼拘謹,我只是來找人聊聊天。」還壓在我身上的鏡董事一點都不感到尷尬的說,隨後紫金的眼睛轉向我,軟軟的臉頰在我頭頂蹭了幾下,「都長這麼大了真的好久不見,離開前很小一隻的說。」

  夏碎看了還呆愣在門外的二人一眼,示意他們先進來再說。然後門被關上。

  我還反應不過來,知道自己推不開對方所以也放棄掙扎了。「什麼?」

  感覺鏡的身體好像頓了一下,接著他的聲音才慢悠悠的傳來,「啊……看來真的像扇說的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感到很可惜。

  什麼跟什麼啊?

  腦袋還處於當機狀態,鏡就自顧自的說下去,「不好意思讓妳嚇到了吧,很久沒見太高興了。」隨後便從我身上離開,還順手拉了我一把讓我坐起來,自己則在旁邊落坐下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坐下來說些什麼,另外一位也很惦記你們。」

  「……師父惦記就好,另外一位就免。」冰炎很簡單俐落的回應。

  在知道某些內幕的情況下,我有幾分把握能肯定他後半句說的絕對就是扇。

  「哈哈,她在我到學校來之前還拚命吩咐要我帶點東西給你們,結果我忘了。」鏡董事很優雅地撩起長長的衣袖,自己拿起冰炎拿來放在桌上的罐裝飲料拉開拉環,「這些比賽總是得處理許多麻煩的工作,一忙起來常常會忘東忘西,我也不像他們記憶力那麼好哪。」

  『謝謝你遺忘。』我和冰炎不約而同地說。

  我知道鏡說的一定是扇,說真的我不想再接受扇更多的驚喜了,她每次給我驚喜都讓我驚得心臟差點停掉。

  啊……是說這樣的話鏡回去遇到扇,應該會被後者鬧很久吧。相處過一段時間深知某人的個性,我為鏡默哀,雖然他應該是不會在意這種事。

  「她聽到你們這麼說會很傷心的。要不是因為最近有點事情他們要親自處理,應該今天都會過來看看你們的。」鏡董事仍是一樣的微笑,可是我還是很緊張完全放鬆不下來,「畢竟這也算是難得一見的重大事務。」

  我微微低下頭,另一邊則傳來了冰炎的哼聲。

  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說的話感覺有什麼被我忘記,可是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鏡好像認識我,從他的話聽起來,第三個人似乎也知道我的樣子,但我連他說的人的臉都想不起來。

  「不好意思,我能問問剛才您說的『不記得』是……什麼意思嗎?」不知道該怎麼問才好,我有點遲疑。

  「關於這點,」鏡董事轉了過來,漂亮的眼睛瞅緊我,「我想知道妳的記憶確切是從哪裡開始的。」

  我愣了下,一瞬間無法意會他的意思。

  對欸,是從哪裡開始的?

  雖然說是為了躲避某些人而到原世界生活,可是仔細一想,自己小時候根本就沒有在守世界生活的記憶,不管什麼事情都是鳴輾轉告訴我的,實際上,自己只有待在原世界的印象,直到最近升上高中才又接觸守世界……

  感覺就像腦袋某一塊被挖了一個洞,然後裡面塞滿了問號,沒有任何記憶,也沒有任何連結點,就直接跳到某一個片段——自稱是我哥的鳴將我從黑暗中喚醒,然後告訴我的名字,帶著我到原世界的住處,接著遇見嵐和嵐的家人。

  說到這個,為什麼會害怕玄鳴的事我好像還沒說過。自己是那種第一印象就定生死的人,所以第一印象不好的話基本上和那個人就沒戲唱了(就像我對格林老兄的第一印象很怪,到現在即使對方說不會對我怎樣我也還是很怕他一樣);第一眼看見鳴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他是個很可怕的人、而且城府很深的感覺,但是似乎只有自己這麼覺得,其他認識鳴的人都說他是個好人,於是我也沒再當一回事,因為還是自己的哥哥,沒辦法徹底討厭。


  把自己想到的東西向鏡董事道出,除了對鳴的想法我省略掉沒說。對方聽完後露出一種像是思索的神情,「看來比我們想像中還要來得多……」

  「您是指忘記的部分嗎?」我歪著頭,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能不能……有沒有方法可以想起來?」

  鏡董事眨了眨眼睛,細白無瑕的手從衣袖中伸出來,蓋在我的頭頂,像是摸著我的頭髮一樣輕輕撫著,「多半是有人希望妳忘掉一些東西才會那麼做,雖然有點可惜,不過我們無法干涉。塵封的記憶需要契機才有機會回復,我能告訴妳,那一天很快就會來到。」

  真的嗎?

  「我們不會說謊。」鏡笑著,我才發現剛才那一句內心話不小心脫口說了出來只是自己沒注意到。「雖然那些遺忘的記憶也是我們不希望妳記住的回憶,但是只要妳願意接受並且面對,一切都有機會。」

  不希望我記住,忘掉比較好的回憶……嗎?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記憶,連鏡都這麼說了,或許真的忘掉會比較好——所以才會什麼人都沒跟我說嗎?因為比起想起,忘掉還更輕鬆;那些記憶並不是什麼不可或缺的齒輪或螺絲,沒有特別存在的必要,就算沒有那些記憶,我也像現在一樣正常的生活著,並沒有因為少一個齒輪或少一個螺絲而無法運轉。

  ——但那些是我的記憶啊,要不要想起來都是我的事,而且、在很早以前就決定好了,我不會再逃避了,那又有什麼理由不去面對過去的事。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真的很難理解會有什麼理由讓我無法接受那些回憶,因為什麼都不清楚,自然也就無法理解他在說這句話時的心情。

  半晌,我彎起了嘴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賭氣,聽到他這麼說,我就不想只是乖乖接受事實。「不管是什麼,我都會試著去重新接受的。鏡董事告訴我這些,真的非常感謝。」

  「好歹也關注過妳一段時間,感謝的話就免了沒關係。」最後拍了下我的頭,鏡才把手收回去,他的手細細軟軟的感覺很舒服,移開的時候我居然還有點小失落。「這樣看來應該是不用我們擔心了。」

  基本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引起你們的注意,至於扇為什麼會注意我的話那根本是一個問號。















終於!寫到!這裡了!

雖然玄月有那種很好入睡的體質但某茜完全沒有_(:3」ㄥ)_好羨慕玄月啊
這章拆了一點番外伏筆,覺得有好好把番外看過的話應該能猜出鏡想要玄月忘掉的記憶是甚麼(#
作者: l5576    時間: 2016-8-3 09:08
很喜歡玄月關於想要面對、自己的記憶是自己的事的想法,還有活潑的鏡wwww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8-7 20:17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4雪國的對手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8-7 20:21 編輯




  後來鏡又聊了一點時間,沒多久就起身準備要回去了。

  「對了,褚同學。」

  他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去看褚冥漾,後者整個愣了一下,好像沒想到會被叫到。最後在冰炎的瞪視下,硬著頭皮提問,「有事嗎?」

  「你在不久前已經成功啟動了身上配戴的水系王族兵器,試著不要迷惘,找出使用兵器的最佳方式。」

  「呃?」褚冥漾露出疑惑的臉。

  「那就這樣了,祝各位這次能取得大捷。」

  沒去回應褚冥漾的疑惑。鏡轉過頭,連手都沒伸,門就直接在他面前自動打開,門外出現的卻不是看過很多次的走廊,雖然只有短短幾秒,但我還是很清楚的看見了某種疑似中國的華麗宮城建築。他走出門外,大門隨之關上,房內又恢復安靜。

  「看到大人物就嚇呆了嗎。」冷哼一聲,冰炎走到冰箱旁邊打開。從裡面拿出一罐礦泉水。「三位董事你遲早會全部都看過的,一個就嚇呆的話,三個你大概會心臟休克。」

  看著冰炎,褚冥漾的臉出現某種放空表情,緊接著、啪喳一聲礦泉水水瓶在冰炎手中化為灰燼。「呃……你假裝沒聽到好不好?」

  不外乎又是想了什麼有的沒的。還有我有點意外他居然沒去追究褚冥漾的幻武兵器。

  「既然啟動了那很好,就像鏡說的,他還要多加油。」只是睨了我一眼,冰炎說出了讓褚冥漾肩膀垮下來的話。

  「不過無殿還真厲害……居然連這種事都知道。」我忍不住說道,明明誰都沒提,鏡卻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感覺就像是無所不知。

  「無所不知嗎……呵。」

  你要不要說清楚那個冷笑是什麼意思。

  西瑞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我,感覺像在說為什麼我會和董事認識。你誤會了,我認識的也只有很胡鬧的扇而已,鏡董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認識的。

  「幹嘛啦!」雖然有點心虛,不過我還是瞪了回去。

  「沒事啊,妳看錯了吧。」西瑞別開頭,將剛才從外面買回來的食物一股腦放在桌上,數量佔了整張桌子還有點疊高。

  「剩沒多少休息時間,你們如果累就先睡一下吧。」夏碎看了一下腕錶,然後對所有人這樣說,適時地打破緊張沉默的氣氛。

  想了一下,那就乾脆別睡了,直接等到比賽開始。是說有件事差點忘記,剛才鏡提到了才想起來。

  我朝褚冥漾伸出手,開口就說:「還來。」

  知道我在講什麼,褚冥漾馬上就從衣領底下把好好收起的月華刃拿出來,因為月華刃本身是設計成掛件式的,之前為了方便自己使用才被我藏在制服裙子下的綁腿上。褚冥漾不會這樣綁,大概為了方便攜帶就直接掛在脖子上了。

  接過東西後我沒馬上像以往一樣綁起來而是收進背包,畢竟在這裡把裙子撩起來,就算我有穿著運動用的打底褲,旁人看起來應該也怪尷尬的。

  「玄月妳和董事認識?」褚冥漾突然間就提出疑問,不過我倒是一點也沒意外他會有這種問題。

  「……算是。」我想了想後這麼說,「不過只有和其中一個稍微有一點交情。」

  原本也不曉得對方就是這學院的董事,還很難想像她會冒充普通人到原世界去,感覺就是一整個很怪。原本覺得是很好的朋友,但在知道對方是無殿的主人後,突然間就覺得自己說不定不是和對方很熟,才說成是稍微有一點交情。

  褚冥漾張著嘴,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對了,我認識的那個其實你也認識她。」而且還同班了三年。我笑了一下,果然看見他的驚訝表情更上升了一點。「要是之後見到的話,你應該會像冰炎說的真的心臟休克。」

  「妳就不能先跟我說是誰嗎?」

  「我想好好欣賞你的驚嚇臉啊。」

  褚冥漾死目,「妳這邪惡的貓。」

  我聳聳肩,「那邊還有個比我更邪惡的。」意有所指的往早就坐到沙發上開始看起書的冰炎那看去,我可沒忘記冰炎不跟我說就把我編進隊伍的事。

  冰炎移開書本,紅紅的眼睛掃了過來,他挑起眉,「難道妳有什麼問題嗎?」

  我抬起手在嘴巴前面做出拉起拉鍊的動作,抱歉老大我什麼都沒說。

  轉開頭逃避冰炎的視線。之後有時間的話和米可蕥他們一起去買褚冥漾的禮物好了,好不容易啟動幻武的總該送他一點什麼,這對他來說很不容易。

  不過從昨天跟千冬歲分開之後就沒看見他人了,大概還要再找時間討論。


  ☽


  看了下時間,離第一場比賽只剩二十分鐘。

  「外面有客人。」

  夏碎突然打破了沉靜,西瑞配合非常好的立刻把房門給拉開。門外是再正常不過的走道,沒有什麼宮廷,就是看過好幾次的走道。

  打開門的那瞬間,室內氣溫好像突然整個偏低下來,我手上礦泉水瓶中的溫水整個變冰水……一瞬間我想去瞪冰炎,但這不是他幹的好事。

  門外站著一個女孩子,穿著雪白色的長衣,領口是大團的白毛看起來就是非常保暖;她的胸口有繡幾個應該是校徽的東西,上面有冰晶的印記。對於她的打扮我還留有點印象,是巴布雷斯的代表選手,雪國的雪女之類的。說到雪女我那邊也認識一個,不過今天還沒看到人。

  「Atlantis學院的各位你們好。」女孩把手握拳放在左胸上然後彎身行禮,接著又站直,「我是巴布雷斯代表菲西兒,因為登麗被我們學院長找去確認最後行程,所以由我來代替在賽前先向各位打聲招呼。」菲西兒衝著所有人善意的一笑。

  她感覺上就是很像普通的鄰家女孩,給人蠻舒服清爽的印象。

  夏碎迎上去,「您太客氣了,要不要進來再談?」

  微笑著搖搖頭,菲西兒拒絕好意,「我們學院傳統中在決鬥時一直有著一樣習俗,就是賽前先與對手打過招呼,並禮貌的告知。」

  告知?

  「請問告知是?」也注意到一樣的字眼,夏碎提出了疑問。

  「就是先告知對手我們的能力。」

  就在菲西兒話語一停的同瞬間,房間裡的溫度驟降,我有種被放進冰箱、然後冰箱外的人按下急速冷凍的那種錯覺。啪喳啪喳的聲音在下方響起,這個聲音我在幾天前才聽過一次所以再清楚不過……

  低頭一看,果不其然,地上所有可見的範圍全都覆蓋滿冰霜。

  還好剛才我就整個人都縮在沙發上所以腳沒踩在地上。不過另一邊的其他人就沒這麼幸運了。除了褚冥漾看見自己的腳被冰霜黏在地上而看起來一臉崩潰,夏碎倒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背對著門口,我不著痕跡的打了個呵欠,然後繼續翻……啊,書也結冰了。

  「果然不愧是來自雪國的學院。」夏碎看著地面和牆壁爬滿的冰霜,然後微笑的拍拍手,「非常漂亮。」

  「您過獎了。」彎了彎身,菲西兒勾了笑容,看起來是對於夏碎稱讚很滿意,「那麼,就期待等會兒的競技了。」

  「彼此彼此。」

  菲西兒走了之後,夏碎關上門,然後望著整間的冰霜,「的確是很壯觀,難怪無袍級的她也進得了決賽,看這程度應該老早就有資格可考才是。 」

  「不好意思,有哪位可以幫我把腳拔出來嗎?」忍不下去,褚冥漾終於發出求救。

  反正等等冰炎應該會處理,不用理他吧我想。

  做出這個結論,我把書放到一邊,坐直身體伸了個懶腰,彎起笑接著夏碎的話講,「不過這個程度的話,應該還不至於成為威脅。畢竟,出自於冰應該還是比出自於雪的人強,對吧。」
  
  說完的同時,整個房間的冰霜突然崩裂,下一秒立即化成白煙、蒸發消失。

  「這種把戲我老早就會玩了。」放下手上看完的書,學長從沙發裡面站起來,完全不把剛剛的冰凍房屋當作一回事。從他的態度跟動作可以知道,把整間房子都給除冰的人就是他,「沒什麼難。」

  說真的,如果對方只是玩這樣的小把戲的話,那要打倒他們就真的沒什麼難,冰炎一個上去就可以壓制全場。

  「啊啊,我好想打。」西瑞趴在桌上開始碎碎念,「等等去......打野食好了。」

  「褚要跟我們一起過去選手區嗎?那邊看的比較清楚喔。」夏碎對褚冥漾提出好意的邀請。

  「呃,不用了,我還是回觀眾席比較好,因為沒有告訴老師,亂跑不太好。」

  「啊,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走向褚冥漾,準備自己的逃跑大業。

  「妳給我滾回來。」冰冷冷的惡魔聲音在身後響起。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疙瘩全都豎起來,於是我只好摸摸鼻子自己滾回去。

  看了好像又想了什麼的褚冥漾一下,冰炎瞬間轉換語氣,淡淡的說,「我還以為你的神經很大條,沒想到你還是會介意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嘛。」

  不知道為什麼,我大概知道他們在講什麼事。

  不外乎又是關於周圍的人的眼光。老實說,因為是無袍又住到黑館的關係,而且還和很多黑袍認識,因為這點,不只褚冥漾,即使是能力比他好一點的我應該也有不少學生認為我被師長推薦到高階課程、甚至以無袍身分到白袍班上課是靠關係去的。

  一直都深怕實力不夠證明自己是靠著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而非靠關係,如此還是有不少人藉實習的名義想打壓我,就還好進入學院前被鳴教了很多東西,底子夠硬才沒真的被打壓得很慘。

  ——但總覺得不管怎麼做就是沒辦法阻止其他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其實外面的流言蜚語什麼的自己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沒去在意內容和細節而已。即便感到很不舒服,也不代表那些話能阻礙自己,何況我還有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其他人三言兩語就能改變,不然的話當初違背鳴的願望、進來學院就沒有意義了。


  在心中碎碎念的這一長串,我事先隔絕了冰炎的術法。全部想完後才又連結回去,只是心音隔絕了、我們之間的情緒感知還是相通的,剛才的沉悶情緒大概也多少被發現了吧。

  ……只能祈禱冰炎不會在意了。

  就在自己碎碎念的這段期間,冰炎已經把褚冥漾丟回觀眾席,然後我們也已經傳送到賽場的選手區。


  一點五十五分,還有四分多鐘。


  「玄。」就在準備和夏碎並肩走向賽場時,冰炎突然回過頭。「剛才妳想了什麼我不會追究。但如果妳想的是和褚一樣的事情,我能告訴妳,妳的確有資格。」

  「妳有資格不去在意那種事。」

  然後,他和夏碎一同走上場。

  看著他逕自離去的背影,彷彿無法觸碰、強大得就像無所畏懼的身影。

  ——他給我的印象,在接觸前、接觸後,都一直是冷冰冰的,但有時又能從那股冰冷中,感受到一種錯覺一樣的溫暖。我很感謝他,在自己看來,我對他的行為一直都像是死纏爛打,難纏得連自己都感到厭煩。

  所以我完全沒想過會有人對自己說、自己有那個資格——更不用說是從他口中聽到了。

  自己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嗎?還有記憶中那個、自己也不知道是誰,卻一直感覺有虧欠的那個人。

  但是、還是謝謝,謝謝願意對我說出這種話的人。


  「妳幹嘛露出那麼噁心的表情?」

  旁邊的西瑞突然發出聲音,然後我轉過頭去馬上就看見他露出一臉嫌惡。「要你管。」

  「本大爺看不慣自己旁邊有影響心情的存在……去去,坐遠一點。」

  「好同學間就是要好好相處培養感情,坐那麼遠是要培養什麼。」

  「婆媽才在培養感情!本大爺才不屑幹那麼麻煩的事。」

  「哼哼,白癡。」懶得跟他說,我直接挑了不相干的字眼句點他。

  「我去妳的!」他把拖鞋丟過來,當然是被我輕輕鬆鬆的就拍掉。


  能在這裡遇到這麼多人,自己真的很幸運。

  不會為我的沉悶而停下腳步,世界此時依舊運轉著。而後,場上響起了兩點整的鐘聲。


  「第一競賽正式開始!」














不忍說之前寫番外寫得太開心差點都要忘記本篇的主cp對象是冰炎(乾#)某茜還是一直記得的!

然後是章尾一定要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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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8-7 22:11
冰炎是在安慰玄月嗎?
雖然不知道來不來不急不過我想點文
角色/配對:冰炎×玄月
題材:一起逛街時意外遇到星探
類型:日常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8-9 19:42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5交鋒
  場上捲起了大風。

  就跟方才的休息室一樣,四周的溫度突然整個降低,然後地面起霧。大場地四周空中的小場地轉動起來。

  「第一競賽正式開始,第一場地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巴布雷斯代表隊,我是現場播報員琳綺,將為大家主持此次開場比賽。」隨著一道清爽活力的聲音傳來,有個銀色的東西從裁判席附近疾速飛出,然後停在大場地的空中正上方,四周的屏幕框馬上映出一個女孩的臉。她年紀頗輕,大概跟庚他們差不多年紀,金髮、藍眼,穿著有我們學校徽章的大衣,長長的衣擺在天空中飄。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雙翅膀,一雙銀色的鋼鐵翅膀,好幾片鐵片就像羽毛一樣插在骨架上,感覺拔下來還可以當小刀用。在陽光下還反射著一點一點的光,看起來詭譎卻又很漂亮。

  「先為大家介紹來自雪國的巴布雷斯代表隊伍,隊長登麗,雪之妖精,其下的三名隊員含候補選手也全部都來自雪國,綜合能力與成績在初賽時候刷亮所有人的眼睛,僅以一名紫袍與三名無袍級者晉升到大決賽的十大隊伍之中,實力令人不容小覷。」琳綺很像唱歌的聲音快速的簡介著,四周的屏幕框也開始出現被介紹的選手人像與簡單的個人資料,「再來是此次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伍,眾所皆知此次領隊隊長是紫袍的藥師寺夏碎。」

  嗯……因為冰炎說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就把夏碎踢上去當隊長了,這點之前就知道所以倒沒感到有多意外。

  「Atlantis學院此次出場的兩支隊伍都備受眾人們看好,第二代表隊中的兩名選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冰炎殿下也將在此次大競技賽一展身手,說個題外話,冰炎殿下目前行情很被看好,不過因為人太冷了所以女孩子是一打一打的被嚇跑。所以建議崇拜冰炎殿下的女性們請先練就冰不死的個人功,否則琳綺建議大家最好還是找夏碎大人的好一點,至少是被委婉的拒絕而不是被殺死拒絕。」

  「噗……」忍不住笑出來。怕太明顯所以我撇過頭捂著嘴偷笑。

  不過這位大姊妳不怕等等被暗殺嗎?隨便爆人家的料可不太好哦。

  「開場競賽正式開始,第一武術台為炎之競技台。」琳綺伸出單手,場上浮高的小武術台子中猛地轉出了一個圓平台,然後往外延伸末約五倍之大,整個覆蓋掉下面過半的大操場。

  四周開始變熱。

  底座大操場轟的一聲燃起金色火焰,空中的火焰平台發出劇大聲響、裂成兩半,中間的空隙竄出了一條火龍直沖天際,接著像是煙火一樣炸開,漫天出現了大煙火瀑布,壯觀到最高點。

  就在場內一片訝異與吃驚的聲音同時,兩半的台上捲了風,各站了一邊人。

  巴布雷斯的登麗與菲西兒。

  Atlantis的冰炎與帶著面具的夏碎。

  「競技開始。」



  選手休息室本身就有保護和隔離術法,所以就算外面的場地是一片火海,休息室裡面還是一片涼爽。

  但是外頭的火海並沒有維持太久。須臾,場內的火焰突然全部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冰凝,地下場地全部凝了雪白色的冰霜,觀眾台上也瀰漫起白色冰冷煙霧。

  「太精采了!大賽一開始,巴布雷斯的登麗選手發揮了雪之妖精驕傲的冰凝力量,將整個火焰競技台轉為對自己有利的冰雪範圍......啊,請各位觀眾準備禦寒法術,下雪了。」

  就像琳綺說的,天空真的飄下一小點一小點的雪花。樂得看觀眾席上一堆人忙著翻出符咒,我突然產生了有點幸災樂禍的心理。

  「咦,場上冰炎殿下不知道與夏碎選手說了些什麼......冰炎選手居然退場了?」琳綺的聲音非常訝異,同樣場內觀眾也訝異到不行。

  冰炎退場?

  某種不太好的預感升了起來,感覺好像是剛才在心裡幸災樂禍的報應,現世報馬上落在我頭上的那種感覺……不是啊,什麼都還沒發生不是嗎?

  夏碎跟裁判席那邊揮揮手,好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裁判席那邊點了點頭。

  「大會報告,琳綺這邊剛剛接到Atlantis學院選手提出請求,因為冰炎選手認為階級不同會造成比賽不公平,所以主動要求退場,由同隊的候補選手遞補位置。」琳綺公佈消息讓整個場內都嘩然起聲,「大會方面已經批准,接下來由西瑞.羅耶伊亞選手與玄月選手遞補位置。」

  一頭撞上前面的小台子,我有種萬劫不復的感覺。


  「玄,妳給我上去。」


  惡魔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哀怨的抬起頭,「西瑞上場不就好了嗎?」

  「不用說廢話,妳給我上去就對了。」

  礙於很多人的視線都在往這裡瞧,冰炎大概也因為這點才沒動手往我的頭打下去,這樣太毀滅形象……太毀滅他的形象。

  那種對手只要夏碎和西瑞就好了啊,要我幹嘛?

  冰炎往西瑞那看去,後者就像接收到訊息一樣,接在冰炎後面開口,「自己走下去或本大爺拎妳下去選一個,話說在前頭,本大爺可不會對女人手下留情,可能會用丟的。」

  我抖了一下,誰要給你拎!

  場外已經在催了,再拖下去真的很難看。於是我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和西瑞一起跳下選手區,落在台上。一眨眼,剛才還遠遠看著的場地整個放大,因為現在是自己站在場地上了。


  觀眾席不斷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另外一邊巴布雷斯兩個女生的臉很臭。


  ……我說冰炎,既然你覺得對方不是自己的對手,那為什麼到上場了才要更換選手?這擺明是瞧不起人家啊。

  整個很想嘆氣,但是現在總覺得被很多雙眼睛盯著看,我完全嘆不出來,於是處於繃著臉的狀況,感覺起來,自己的臉大概一整個冷到不行。

  往選手區那看去,冰炎正好整以暇的環著手坐在裡面。可惡,原本是我要坐在那裡啊!

  我看見他突然抬起一隻手大概到肩膀上面的位置,感覺他好像有什麼要說,但選手區的對話不會傳出來,所以我集中注意力要看他的嘴形。

  『敢給我打輸,妳就死定了。』還配合手在脖子一劃。

  「……」

  摸了摸鼻子轉回去。剛才我什麼都沒看見。


  ——飄下的細雪轉眼慢慢變成大風雪,沒多久場下就積了厚厚一層雪堆。

  我半個小腿都被埋在雪堆裡,抽出一隻腳,地上馬上出現一個坑。

  大雪慢慢轉大同時,夏碎也有了動作,只見他拿出一個黑色水晶放在掌心上,『祈禱於天之術,自然生成而歸自然生成,吾力量溶於力量,術反之咒! 』

  黑水晶在夏碎的手上炸碎,碎粉被大雪的風吹走,然後狂雪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阻礙一樣乍然停下,黑色的水晶粉就在空中漂浮、發出詭異的黑色光點。

  『守護雪上的子民之神器,呼應於我登麗之手,顯現出您的高潔與傲慢。』眼見黑色水晶粉有鎮壓住爆雪的氣勢,登麗轉了身猛地揮出雙手,她雙手上出現了一對巨斧,整個都是冰,上面還有奇異的花紋圖騰。

  幻武兵器?我瞇了下眼睛,感覺又不太像,因為咒語不一樣。

  我甩出月華刃,因為這裡太多雙眼睛在看,我不太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真正慣用的武器,有種底牌被看光的感覺,於是也沒直接使用自己的種族能力。

  兵器抽出的同時,我往前方衝去,和揮舞著巨斧的登麗對上。

  『鏗——』武器相交的鋃鐺聲迴響在整個場上。

  說真的,登麗的斧頭和我手中的月華刃,從外表上看起來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東西,光從體積來看,我的月華刃感覺輕輕一折就可以折斷了。現在抵著對面的斧頭,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一下還擋著登麗,和她搭檔的菲西兒居然也上來支援,於是場面就這麼變成二對一。

  側身順開斧頭然後閃過朝自己直刺而來的長劍,下一秒我抬起腳往登麗的膝蓋後方一個掃腿;對方在同時往後翻去,接著在半空中一個翻身,手中一對斧頭一個砸在地面支撐,另一個就在她站穩身體後,猛的往我扔過來。

  就這麼待在原地接菲西兒的招,我也沒想要去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斧面越來越接近自己。

  朝我砸過來的巨斧並不如她預期的會削掉我的腦袋,而是被另一人從旁攔截——乓的一聲,突然殺出來的西瑞從旁踹開了斧頭,然後自己藉著反作用力往後翻去。偏離軌道的重物就這麼落在一邊,隱隱有些沒入霜下。「妳這傢伙給本大爺注意一點。」

  「不用你說。」我哼了一聲。

  手一甩,左手右手伸出的黑色的利爪直往菲西兒的手抓去。對方閃避不及,袖子的布料以及底下的肌膚猛然被劃破,這一擊似乎傷到了她的動脈,大量的紅色血液就這麼灑出來,而後落在雪地上最後被白色吸收,只留下淡淡粉色的印子。

  菲西兒的傷口還在流血,但她似乎不怎麼在意,並沒有顯現出太焦急的樣子僅僅是往後退去,接著另一手在傷口上一抹,不斷冒血的傷口隨即覆上一層冰霜,也就這麼把血給止住。

  另一邊的夏碎支援西瑞對上了比較棘手一點的登麗,因為對方是紫袍,相對來說比較難應付一些。

  「我知道妳。」菲西兒突然開口,重新執起西洋長劍,和冷著一張臉的我不同,她臉上是剛才在休息室看見的那樣爽朗的笑,「在公會經常能聽見妳的風聲。」

  「……我對那些閒言閒語沒興趣,不知道妳在講什麼。」在這展現出敵意好像怪怪的,所以我用不冷不熱的語氣說。隨後腳一蹬,瞬間就出現在她面前,「也沒興趣知道內容。」

  用長劍接下我的攻擊,菲西兒硬是被往後推去一些距離,在雪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軌跡。

  「可是那些傳聞聽了,論誰都會對妳有點興趣啊,Atlantis學院居然接受危險的妖魔做為學生,原本還以為是多可怕的角色。今天看了,其實也沒有很可怕。」

  她在說話的同時我也不是沒停下攻擊,對方還是能一邊講一邊應對,只不過可能因為分心講話的關係,身上漸漸的出現了傷口,甚至有一次還來不及閃過、執劍的手臂就這麼被刺穿。

  血液香甜的氣息散開,並沒有停留太久,很快的就被風雪吹散。

  「什麼意思?」不太懂對方想表達的東西,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妳看起來不像妖魔。」菲西兒這麼說。

  某種強烈的笑意油然而生,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有什麼悶在胸口,於是只抽了抽嘴角,茫然似的歪頭。最後我只能自暴自棄似地勉強笑了一聲。


  「我當然是妖魔。」


  很多人都說我是妖魔。

  因為很多人都這麼說,那就算不想承認,也還是擺脫不掉妖魔的名字。

  「或許吧,可是妳看起來不像。」菲西兒聳了聳肩,不是很在意我的直接否認。「不過果然是Atlantis學院的學生,即使身為無袍,應付起來還是一樣棘手。」

  我還是把這當成稱讚了,大概是說我實力好吧。想了想,我這麼回應,「妳也不差。」

  「多謝讚美。」菲西兒笑著說。

  比寒風更冷的冷意浮現,反射性的側開頭,下一秒、刀鋒的冰冷感從耳朵旁邊擦過,有什麼被割斷的聲響「啪」的一聲傳來,接著原本好好紮起的頭髮整個散開,披散在我的肩膀上。

  ……「妳家搭檔是很想削掉我腦袋嗎?」我有點無言的抬起頭,這是第二次了。巨斧落在遠處,我突然有點怕。

  「哈哈哈,搭檔就是互相支援嘛。」菲西兒爽朗一笑,完全不在意這種事。「夏碎選手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突然被叫到的夏碎沒什麼愣住的反應,感覺很自然的回應,「的確如您所說。」

  原本還飄浮在空中的黑水晶粉末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全部聚集起來,接著整個整個覆蓋住落在旁邊的斧頭,阻止了登麗想取回武器的動作。然後驚人的事發生了,被水晶粉末覆蓋的武器居然開始腐蝕,不到幾秒鐘,就整個消失不見。

  失去一把斧頭的登麗往後跳開。以為對方還會有什麼動作,我這邊也露出戒備的姿態,準備應對菲西兒的攻擊。

  卻沒想到對方什麼動作都沒有,就直接舉起長劍、猛的往地面刺去。整個場地結出更加堅硬的冰層,原本還能自由移動的我頓時被封住了行動,因為雙腳完全被凍住。

  另一邊的夏碎和西瑞情況也沒很好,腳也是被凍住不能移動。

  接著,登麗和菲西兒就像是講好了一樣,同時將手中的武器往上拋去。

  『降雪。』

  聲音響起,巨斧和長劍猛地碎裂開,然後在半空中化成無數的大冰針,轟然巨響、千萬根冰針就氣勢熊熊的往地面砸下去。

  『奔騰時空中的黑流,逆上重生吧。』不慌不忙,夏碎手指一彈,水晶粉末突然全部自動重新凝結變回水晶的樣子飛高,然後在所有人頂上爆裂開來。

  還沒砸到一半的冰針被巨爆炸飛,摔在場外、牆上,破碎成粉然後消失,四周掀起了強烈的狂風,整個冰粉白霧飛散的到處都是。

  冰塵爆過後白霧慢慢的退開,場內的冰霜又消失了,只剩我手上還有武器。

  「現在是肉搏戰的時間了。」

  顯然等很久的西瑞一笑,囂張的發出這句話。



  西瑞的右手盤開獸爪。

  他大概忘記我手上還有東西才會說那一句。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嗎。

  『守護雪上的子民之神器,呼應於我登麗之手,顯現出您的高潔與傲慢。』登麗重新吟唱了咒文,被炸碎的巨斧重新回歸她的手上。

  我看見西瑞突然一個蹬步,「西——」

  「什麼鬼神器!沒用啦!」西瑞獸爪成拳直接往大斧的斧面一拳揍下去,一個謎樣的清脆聲響傳來,大斧面出現了像是蜘蛛絲的裂痕。

  扶額,來不及阻止。

  西瑞趁著揮拳的衝力往後翻滾了一圈,落在地面。

  「靠!」

  他揮著獸爪完全忘記聲音會被擴張到全場的罵髒話。

  剛才在和菲西兒交手時,就有種對方的武器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完全破壞的感覺了,西瑞這個舉動無疑是拿著武力去蠻幹。

  「雪國的妖精兵器都是千萬年寒冰打造的,堅硬無比,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破壞了嗎。」登麗撫過大斧上的裂痕,瞬間斧面又恢復原本光滑的樣子。

  「一次不行,那我就打到他爛為止。」獸爪上的爪喀喀喀的發出疑似骨折的聲音,西瑞露出陰狠的詭異笑容,他的雞爪從原本透明的顏色慢慢變成深黑的顏色。

  菲西兒重新拿起長劍站在登麗的面前,儼然就是一種保護的動作。

  有點沒完沒了的感覺。

  「西瑞,等等。」夏碎站在西瑞旁邊,然後往我看了一眼大概要我過去。他壓低了聲音,「這場不要露出太多底牌,你們先別出手,我速戰速決。」

  雖然有點好奇他會怎麼做,不過等等就知道了所以我也沒再問,就和西瑞一起點點頭,然後各自把武器以及爪子收起來,接著往後退開。

  然後夏碎往前走了兩步。

  『臣服於我手下的詛咒之物,現身吧。』

  他將手掌朝上, 一條金眼的黑蛇突然從他的手掌竄出來,然後從手臂粗開始成長,一倍、兩倍,一直長大到幾十倍,大小看起來能生吞掉一個成年人。

  登麗與菲西兒的臉色同時一變。她們大概也知道這東西的危險性,不過看她們的表情,好像是覺得不好應付的樣子。

  「小亭,活動一下吧。」夏碎拍拍黑蛇的身體,用非常輕鬆的語氣說話。

  『好。 』

  登麗跟菲西兒傻掉。

  黑蛇慢慢的在空中轉動,然後變成一大片黑色的陰影、接著再轉動漂浮,翻身成為一隻巨大金眼的黑色單腳烏鴉。

  「比賽中止!」

  在高空的琳綺突然殺出來這樣一句話,本來要強行飛下的金眼烏鴉停止動作,又變回一條小蛇攀在夏碎的手上,「大會宣布比賽終止,來自巴布雷斯學院董事長們的消息,巴布雷斯學院主動宣告認輸。」

  琳綺的話一出,整個觀眾席都嘩然吵鬧起來。

  登麗與菲西兒都收了兵器,訝異的看著評審席,似乎是沒想到會有這事情。

  整個戰況急轉直下,所有人都等待琳綺的說法。

  「根據巴布雷斯學院傳來的說法,夏碎選手使用的是高等魔封咒,這種強大的詛咒咒語並非本學院能力範圍,所以自願認輸。」琳綺將收到的消息報告出來。

  一聽見魔封咒,現場的聲音幾乎都消失了,只聽到一些竊竊私語,在討論夏碎為什麼會學那種邪惡的詛咒。

  登麗與菲西兒像是服了,並未做出任何抗議,就往評審席那邊行了禮,服從了自家董事的決定。

  我突然懂夏碎所謂的「速戰速決」是什麼意思了,這的確夠快。夏碎也夠腹黑,根本早就料到人家學校董事會有這種反應才把小亭給祭出來,嫌麻煩也不是這樣。

  反正第一場輸不代表全都輸,二、三場還是有扳回的機會,我想她們也夠強,應該是沒問題的。

  「第一場比賽勝負決定,由Atlantis學院奪得第一勝利。」琳綺揮高右手,天空屏幕框上出現了賽程表,然後我們晉級,「嗯......登麗選手似乎有話要說。」

  「對於此次比賽我們輸的心服口服。」她說,然後目光對上我們學校選手的休息區,「不過我們想知道冰炎殿下臨時退場究竟是什麼意思,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終於忍不住,我垮下肩膀,有點無力。

  冰炎你嘴上說不想引起注意,結果還是很高調啊。

  在休息區的冰炎冷笑了下,然後跳下競技台上,「因為實力相差太大,所以我想我不上場會對兩方都好。」他的回答再度引起場上觀眾的聲響。

  「請冰炎殿下讓我們見見您所謂的實力相差。」登麗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重新要求,「請問大會能夠讓我們破例一次嗎?」

  評審席那邊交頭接耳的一會兒,然後琳綺代替開口,「大會方面認為,如果冰炎選手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在場上做出令登麗選手滿意的答案。」

  我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好吧。」冰炎環著手,「就讓妳看看所謂的實力差在哪邊,放出妳最得意的雪妖精之術吧。」

  他話語一落同時,場上再度結滿冰霜,四周的溫度整個降低,連觀眾席上面都覆蓋了薄薄一層冰霜,「這是我們雪妖精的降雪,最大範圍五公里之內都能夠出現暴風雪。」登麗看著冰炎,勾起了冰冷的笑容。

  「五公里的暴風雪是嗎?」

  冰炎閉上眼睛兩秒,又張開眼睛,「比我預估的……短少。」

  「你說什麼!」

  就在登麗像是憤怒同時,一種謎樣的聲音響了起來,有點像是插座跳電的那種聲響。冰炎腳下爆出了金色的火光,狂暴的金色烈焰席捲了整個場上的冰霜,猛然襲來的高溫將整個冰霜爆雪都給溶解掉。

  高熱空間在扭曲。

  下一秒,金色火焰突然消失,然後溫度馬上降低下來。

  不是雪白色的冰霜,一層一層的透明冰層繼火焰之後馬上在四周凝結起來,隨著溫度越漸降低,整個大競技場出現了比冰霜不知厚上多少倍的冰牆,然後持續往外延展。

  觀眾席上很多人都在發抖,可我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感覺有點涼而已。

  場上所有人腳下都出現厚厚冰層,冰上還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燒,形成詭譎妖異的漂亮景色。

  登麗的表情整個震驚。

  翻出月華刃,先前就吸收的冰與火的力量感覺又增強了一些,那種力量感更明顯了。不知道月華刃會不會有飽和的問題。

  然後我在想該不該現在就把月華刃抽出來,往冰炎捅下去。

  ……還是不要好了,可能捅下去之前我就會永遠蒸發掉。

  「我的冰與火能力,最高範圍是一百公里。」冰炎彈了下手指,滿場的冰與火全部都消失,又變回原本的樣子,他看著登麗,後者一臉鐵青, 「你說,我們的實力有多少差距?」

  現場原本還在說冰炎囂張的聲音整個都消失了。

  「我完全認輸了。」

  登麗突然笑出來了,很爽朗的笑聲,「Atlantis學院果然是高手眾多,我們服了。」她對冰炎伸出友誼的手,冰炎也跟著回握,「很榮幸能與你們一戰,希望以後還能與Atlantis學院再做交流。」

  「彼此彼此。」冰炎也很客氣的回答。

  四周響起了爆雷般的鼓掌聲。

  第一場的開場賽,就這樣落幕了。

















這章的重點真的只有中間對戰的那段XDDD主要是想帶出玄月的情緒


然後最近才想到要回去看之前的架構還有預期的進度,這章原本預計的進度已經到湖之鎮篇的一半了XDDD可是真的寫出來後反而覺得原本預計的進度一整個超趕wwwww



至於賀卡填單就先告一段落了,這邊就不再放連結//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8-13 00:16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6共感
  「再現嘛!你再愛現嘛!」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用一整個非常欠打的語氣叫囂著,肩膀還頂著某個表情可以冰死人的某黑袍。

  嗯哼,那個黑袍就是冰炎。大概憤怒大過於理智,現在的我完全就是不顧後果的在對冰炎碎碎念。

  一離開賽場回到休息室他馬上就現出原形了……這麼說好像怪怪的,只是我暫時找不到形容詞。

  「都說過不能同時用相逆的力量,你還在人家面前耍帥,這不是愛現是什麼?」我繼續唸個沒完然後一邊扶著差點脫力摔地板的人走到沙發坐下。

  明明只要兩種力量不要同時使用,即便如此,以冰炎的腦袋來說絕對也想得到幾百種方法能夠證明他的力量,結果他就偏偏要選那種方式!

  ——除了先前被奇雅暗算過時出現的紅色圖騰,此時冰炎的臉上還冒出了銀色的。皺了下眉,我抓著他的手把黑色的手套拉下來,卻看見那些紅銀交錯的圖騰居然還沿伸到手掌、手背了。

  「煩死了,又不會死!」

  「你想更短命就繼續這樣沒關係。」我冷冷的說,只是這一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為什麼會說短命……

  ……算了,這不重要。

  冰炎不知怎的也愣了一下,嘖了一聲之後就撇過頭。我翻了翻白眼,把黑手套扔回去,剛好就打在他身上。

  砰地一聲,在我們之後又有另一組人馬進來,氣勢強的像用衝的。預料之中,穿了藍色袍服的提爾出現在視線之中,而另一個人就完全沒預料到,「賽塔?」

  賽塔朝我微微一個點頭。

  「喂喂喂,我被無視了嗎?」提爾很沒好氣的對我說,接著手很不正經的伸過來……

  我面無表情的拍開他的手,「輔長。」

  他看似有些可惜地彈了下舌頭。

  剛才一看見冰炎不對勁,夏碎就叫西瑞衝出去找醫療班了。不過我怎麼記得冰炎好像有說要找越見,可是現在沒看到人,是人不在所以提爾過來嗎?

  是說沒想到輔長的動作會這麼快,西瑞才出去沒幾秒、人就出現了。搞不好根本是知道冰炎是受傷的慣犯了人家才會這樣。

  我帶著一臉鄙視看向冰炎。

  他把靠在身體下的抱枕抽出來然後往我砸過來,「囉唆!」

  輕輕鬆鬆的就把他丟過來的東西接住。果然還是很不舒服嗎,丟個抱枕都沒早上那麼痛。

  冰炎撇開了頭,稍稍整頓了紊亂的呼吸,才轉向賽塔。「瞳狼的分體不在我身上,放在褚那裡。」

  需要瞳狼?「我去把他找過來?」我對賽塔說。提議的同時我開始盤算起各種找人的方式,打電話不在優先名單中是因為這傢伙經常不接電話。

  「不好意思,可能需要麻煩妳跑一趟了。」對著我微微點了下頭,賽塔像是唱歌的聲音傳了過來。

  如果你可以給我摸一下的話,要我跑幾趟都沒問題。

  冰炎馬上往我的後腦巴下去。

  「有人來了。」站在一旁的夏碎突然開口。怎麼連續兩次都是你發現,難不成夏碎你一直都開著透視眼?

  離門最近的賽塔隨即便將門給拉開,接著在看見來人時,整間屋子的人都愣了一下。「褚同學?」

  門外的人也是整個傻掉,彷彿想不通為何此時賽塔會在這。

  「你是來看看狀況的嗎?」

  「看狀況?」褚冥漾還是一臉茫然,天線完全沒和賽塔的對上。

  「先進來再說吧。」

  賽塔讓開了位置讓門外的人先進門,然後才把門關上。

  「早跟你說過盡量避免同時使用相互衝突的力量,你就不聽,別人說的話你都不聽,你遲早痛死活該!」把先前我就拿來丟過冰炎的類似的話拿來再罵一次,提爾果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提爾揶揄的口氣隱隱有些責怪,接著冰炎用一種想殺人的目光狠狠瞪著他。「囉唆!」

  我離開座位區退到一邊看著他們抬槓,一邊往褚冥漾那裡靠過去,「你怎麼會想到要過來?」

  原本想說可能要費點心思去找,沒想到自己就先找上門了,倒也省得我跑一趟。

  「純粹路過。」褚冥漾的表情看起來是真的沒想到冰炎會有事,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就過來了。他看向也靠過來、甚至一把搭上他肩膀的西瑞,「你的手沒事嗎?」

  「本大爺的手能有什麼事?」西瑞挑起眉。

  褚冥漾只是點頭,沒說什麼。

  看著他,某種違和感升了起來。接著不知怎的、我的手往褚冥漾的肩膀慢慢移動過去。

  他的肩膀上有東西。

  一把抓住像線頭的東西然後猛然一扯,某種黑色的長條物就這麼給我扯出來,長度足有十五公分左右。這一下連我自己都愣住,褚冥漾就更不用說了,他根本滿臉空白,眼睛直直瞪著被我扯出來的東西。

  「這什麼鬼?」西瑞瞇起眼湊上來,戳了戳那個被我捏在手裡、扭來晃去不斷掙扎的……海參。

  除了海參,我想不到其他形容詞稱呼這東西。

  「那是跟監蟲。」被移動到床上的冰炎看見了後隨即出聲,「先處理掉,其他等等再說。」

  「喔。」

  我點點頭,隨後便把東西往地上扔去。

  就在地板上,一張嘴忽然冒出……真的就是一張嘴巴,像是肉食動物一樣長滿長又尖銳的獠牙。嘴巴猛然張大,然後在海參掉進去嘴裡的瞬間,兩排牙齒猛地合起,最後又整個沉入地下,看不見影子。

  室內眾人齊愣掉。

  「咳、不好意思,各位,我們現在要進行治療,等等請你們盡量不要打擾。」打破凝結的空氣,賽塔用一種有點抱歉的笑容這樣跟我們說,然後才往床邊走去。

  就在賽塔動作的同時,一縷白色的細煙從褚冥漾旁邊飄出來,一樣往床邊過去,然後就浮在半空中。

  『吾家來了。』是曾經見過一次的小孩,名字是什麼來著……忘了。

  「麻煩你們配合一下了。」提爾對著賽塔和小孩點點頭。


  ☽


  整個治療過程不到幾分鐘就結束了。只是念出引導術的咒語,而後再由賽塔和瞳狼把冰炎體內多餘的力量引導出來就結束。

  過程結束後,冰炎身上那些圖騰也整個沒了,狀態比起剛才也好了非常多。看他沒事了,賽塔和瞳狼也就這樣各自離開,剩提爾還留在這裡。

  室內就陷入一股沉靜,誰都沒開口,視線卻同時往冰炎的方向聚集。

  「你剛才在外面遇到誰?」大概被看得很煩,冰炎劈頭就打破沉靜、問了一個我們都快遺忘的問題。「你身上被放了跟監的黑蟲。」

  「呃……」突然被瞪的褚冥漾一時沒反應過來,思考整個頓了好幾秒,「那個……一個女的,她說她是明風學院的指導老師、辛菈。」然後他把進來前的所有事都說明了一遍。

  夏碎先皺起眉,「褚,我們沒有聽說過明風此次有指導老師隨行,而且明風學院的休息室不在這邊,這邊只有我們學院與巴布雷斯、禔亞、奇雅五個代表隊使用,明風、亞里斯、七陵以及惡靈等五支代表隊的休息室是在大門出來往另外一邊走的第二區。」

  「欸!」褚冥漾一臉的震驚,壓根沒發現自己被暗算。

  明風有沒有指導老師我是沒注意,可是如果沒有的話,那辛菈是怎麼進來的?

  「指導老師很可能是之後才補辦手續進來的。」冰炎環著手,做出推測,「我看她應該在之前比賽有看過褚跟我們混在一起所以才故意放他進來,然後收集情報,因為休息室一二區只要是選手以及相關身份都可以進入。」

  原來如此。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

  夏碎拍拍褚冥漾的肩膀止住他要說的話,「沒關係,這種事情一定會有的,反正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帶進來,不用介意。」

  褚冥漾偷偷瞄了冰炎一下。

  「反正你這個人就算被啥附身也是不知不覺,我幹嘛還要期望你會發現帶情報蟲。」冰炎說出了很冷涼的事實。接著他突然轉向我,「處理掉了?」

  「嗯,給撻可吃掉了。」我說出了那隻海……情報蟲最後的下場。

  冰炎點點頭。

  「好了,那麼現在該來說正事了。快說你的發作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要預防對方在比賽動手腳。」為話題做出一個段落,夏碎提起最一開始的重點,接著他轉向我,露出某種讓我直冒冷汗的微笑,「玄似乎也知道、卻什麼都沒說的樣子呢。」

  我覺得自己好無辜。基本上沒人問,我也不會想到要說啊。


  隨後冰炎大致解釋了一下失衡的原因,起因是一出生就有的兩種屬性能力。

  ……說實話,一出生就擁有對立的屬性,本身的力量又強得逆天到一個沒話講,沒有爆炸就不錯了,而且也不是說能夠完整控制好這兩種力量,偏偏冰炎又老愛逞強,於是完全就是高危險狀態。

  「如果取得平衡就算了,可是他還沒百分之百能控制自己的冰與炎,所以像剛剛在場上那樣玩的話,會能力失控。」說著的同時我一邊回想剛才在旁邊看他們引導力量時的感覺,一邊盤算著有什麼方法能在好死不死賽塔跟瞳狼都不在的時候來代替。短短幾秒時間,腦中閃過十幾個術法組合。

  「那麼妳是怎麼知道的?」西瑞繼續追問,似乎也是滿在意這件事。

  腦海不斷閃過術法排列的畫面就像電視機畫面跳掉一樣「啪」的被打斷。

  「對了,我好像也沒告訴小貓咪這件事,那是怎麼知道的?你不會自己說的吧?」提爾疑惑的問,好像不認為冰炎會主動說這件事。

  反射性的就要回答,「因為我——」

  只說了三個字,感覺到不太對所以便猛然打住。因為我是冰炎的使役,所以當然知道。

  只是這件事除了我、就只有冰炎知道,除此之外硬要湊人數的話大概也就兩方的幻武兵器精靈還有撻可知道。

  所有人都盯著我,不明白我為何突然打住。

  冰炎橫了我一眼,「反正不是什麼好瞞的事,說出來也沒差。」

  「……使役和使役驅使者之間有共感,所以我大概能知道冰炎的狀況。」說到這樣,我想以在場的人的頭腦大致都能推出是怎麼回事了。

  結果眼前一干人一致給我露出空白的表情,彷彿在思考我說的是什麼意思。最快反應過來的是提爾,他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冰炎。

  第二反應過來的是夏碎,反應倒是沒提爾那麼誇張,只是有些了然,「對了,玄的種族的確……」說到這,他也露出了很不可思議的表情,「沒想到冰炎你會做這種決定。」

  褚冥漾和西瑞還處在茫然狀態。

  「你們好煩!」冰炎用力嘖了一聲。「反正就是這樣。」

  是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冰炎會想找我的理由就是了。














表示這章字數只有三千出頭一整個良心不安(#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8-14 22:06
標題: 【特傳】異色月 點文——一日約會
點文者:I5576

角色/配對:冰炎X玄月
題材:一日約會
類型:甜


甜文的題材好難想_(: з」∠)_希望有甜到(###

這邊也說一下,御論的點文只會在御論放,冒天的點文也只會在冒天這樣//
另外冒天最近開始更正文的翻新了,不過速度很慢就是了建議偶爾有空可以去看看有沒有進度XDDD












  她大概腦袋有問題才會用約會的名義約自家學長出來。


  「小月——來這裡來這裡——!」

  「等一下啦喵喵!」

  穿梭在人群中,玄月往綁著可愛雙邊小馬尾的金髮女孩過去,一邊小心的閃著周圍的人。

  然後在跑出去後她才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把她家的學長忘記了啊啊啊——

  猛然想起這件事而倍感焦急的往回一看,那個綁著長長的銀色馬尾、額邊一搓紅色的身影在她跑出去後就只看得到一點點,到最後被人群淹沒到再也看不見。

  啊,完蛋。

  她沒臉見冰炎了。

  弄丟自家學長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起因是米可蕥知道有個地方正在舉辦祭典,因為當地在祭典季時、場地邊總會盛開美麗的紅花,而那裡也不限制外人進入,於是整個祭典變得像是觀光活動。

  然後就演變成一群人一起出遊的情況,大概就是互相認識的都約一約——自己班上的,二年級三年級大學部甚至是外校認識的——整個陣仗非常大。


  其實她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想說趁著這機會,先前也一直開不了口說想約會的冰炎就以約會的名義約出來吧。

  畢竟在互相表達心意後,他們的相處模式一直沒變,就只是像往常一樣打打鬧鬧,牽手擁抱什麼的,那些都是在交往前就會做的事。所以玄月一直沒有那種男女交往的真實感。

  搞不好沒告白還會好一點……

  想歸這麼想,比起朋友和學長還是學長比較重要。於是玄月猶豫了一下後,就這麼放棄和米可蕥會合。


  米可蕥那應該還有其他人,可是冰炎那裡就誰都沒有啊啊啊,她不忍心看冰炎就這麼變成孤單老人——

  「妳說誰是孤單老人!」

  就在自己折回去後沒多久,人群中突然出現了這麼樣的一個聲音。無論何時都認得出來,不管何種情況下都不會認錯——「當、當然不是你啊哈哈哈。」

  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在監聽心聲了,但在彼此有連結的情況下,偶爾還是會有一兩句心聲在情緒強烈的時候會傳到對方腦裡,好死不死剛才那句就被聽見了。

  不過,他是不會這樣就生氣的。於是,玄月露出笑,朝著對方伸出手。

  看著玄月笑得微彎的眼睛,冰炎握住了她的手,然後用力的搓了一下她小巧的腦袋,弄得對方不禁縮起脖子。

  「來吧。」看起來好像心情很好。玄月一邊拉著他的手,一邊往稍微靠邊的地方走去。

  從她的方向看來似乎是要去找米可蕥他們,走了一小段距離,冰炎遲了一下才開口,並將對方往回拉。「等等。」

  玄月疑惑的回過頭。

  冰炎勾了下嘴角,絲毫不覺自己露出的微笑讓對方看得有些呆,而後便逕自拉著人,往另一邊走去。

  被這突如其來的行動弄得有些糊塗了,但學長威嚴不可逆,疑惑歸疑惑,卻也是什麼都沒說。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來自手心的真實感。因為這次不是她,而是冰炎主動握住她的手。

  不自覺地把手握的更緊了一些。轉眼間,他們已經移動到靠近外邊的地方。從旁邊擺設了長椅看來,應該只是供人休憩的地方,走動的人也相對較少。

  沒有坐下,隨便找了一個圍欄一樣的地方靠著之後,他們就沒再動作。

  整個上半身的趴在圍欄上,玄月看著遠方的景觀,一時之間有些盯得呆了。她不怎麼會出遠門,即便是任務,也很少會看到這種景象。

  圍欄另一端看見的是大片的湖水藍,陽光從無雲的天空照射下來、灑落在偶有波動的湖面上,產生了粼粼的波光。

  側頭看向突然不出聲的學妹,才發現對方只是看著運河看得呆了,惹得冰炎菀爾一笑。

  只是這看著,連冰炎也沒料到自己會看得出神。

  白色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白淨無瑕,細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僅僅只是這麼盯著,想要將女孩緊緊擁入懷中的慾望,每過一秒就增添好幾分。

  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忽然之間,玄月猛地回過頭,像是發現冰炎有點呆住,她露出了壞笑。

  「吶吶,你不會是看我看到呆掉了吧?」其實這只是玄月發自內心的玩笑話,卻沒發現她已經真相了。

  臉皮薄的當然不可能馬上承認,冰炎隨即心虛的別開頭,一秒否認,「妳想太多。」

  早先就料到對方會這麼回應的玄月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一笑後,便把視線轉回遠方的運河上。她托著腮,心情看似很好地輕輕晃著腦袋。「是說像這樣出門還是第一次對吧。」

  「嗯。」也是有些放鬆,冰炎只是慵懶的回了一個音節。

  「……不過一點都沒有真實感呢。」對那麼簡短的回應感到有點不滿,玄月撇了下嘴。

  「妳指什麼?」表情依舊沒變,冰炎只是用眼角去看她。不得不說這種氣氛下,加上余余吹來的微風,他有點想睡了,也就沒有認真到哪裡去。

  「你覺得我們真的在交往嗎?」把身體轉向對方,玄月用非常認真的表情問,只是在看見對方一臉的昏昏欲睡時,馬上又跟著頹廢了下來。

  「這不是當然的嗎。」用很理所當然的態度回應,只是配上一副快睡著的表情,這句話怎麼看怎麼像敷衍。

  的確他也不覺得他們在交往之後有什麼變化,但他也不覺得需要特地去做出什麼改變,一切一如往常,只要互相明白心意,就這麼過下去其實也很好。

  一方面也是冰炎不想在這種事上花心思,畢竟也不影響生活。

  ……或許女方那邊會有點在意是真的。

  稍微提起下精神,往玄月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對方的臉頰脹得鼓鼓的像是在賭氣,這一看,冰炎又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雖然笑得很漂亮很好看,但是玄月現在看了真的很想生悶氣。

  想了一下,冰炎這麼回應,「笑妳可愛?」

  「唔!」嚇了一跳,玄月壓根沒想到會從冰炎口中聽到這種回應。

  平時看起來總是一副冷冷的不太多話,可有時候卻又語出驚人。

  什、什麼啊啊啊!突然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嘛!

  「休息夠了,再去逛其他地方吧。」捏了下對方細軟的臉頰,冰炎臉上依舊是那好看的笑,一整個閃亮的讓玄月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只能反握住他的手。

  有時候,玄月真的覺得自己每次都被牽著鼻子走。

  尤其是在他拉過自己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的時候,久久無法回神的玄月在回過神後更有這種感覺。

  可惡,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引人犯罪啊這傢伙!
作者: l5576    時間: 2016-8-15 09:42
唔哇好久前陣子有事今天剛上御論就看到大大更了這麼多篇文真是開心
尤其是點文,有個顏質高的男友果然困擾XD
有甜到真的,而且吃起來暖暖的Wwww
正文的部分也進展到大家知道玄月和冰炎有契約關係了,有點好奇當漾漾恍神結束後會是甚麼反應?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8-23 20:32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7無法揣測的



  褚冥漾被拉進來第二代表隊是後來一點的事。

  有鑑於提爾認為之後有很大的機會還會再發生一樣的情況,所以賽塔和瞳狼都必須在場。賽塔很好找所以不用擔心。至於瞳狼,因為瞳狼唯一的分體在褚冥漾的手機裡,如果聯絡不到褚冥漾的話會很麻煩。於是夏碎提議把褚冥漾拉進代表隊。

  完全無視褚冥漾的慘叫表情,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而後第二天,有一場比賽是認識的亞里斯學院的比賽,對上惡靈學院。

  後者那個學院名字聽起來就不是什麼正派角色,而之後經冰炎證實也的確如此;在更後來、他們和亞里斯的比賽中,惡靈學院突然認輸的情況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成見的關係,總讓人有種他們又在耍小陰謀的感覺。


  然後比賽結束,便直接進入午餐時間。


  早上就跑去觀眾席的西瑞還是沒回來,大概也是跑去販賣部自己買東西吃了。不知道下午會不會回來。

  冰炎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夏碎只是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看著被關上的門幾秒,我在冰炎之後跟著站起身,「我也出去一下。」


  以冰炎的腳程來說應該走了有段距離了。果然,一出來沒看見他的影子,往大門的方向找了一段路後才在某個轉角才看見他。

  大概早就發現我跟出來了,在我一從轉角出現時,他馬上回過頭,「妳跟出來幹嘛?」

  「誒,看看情況。」雖然開場前雷多就有跑來打過招呼了看起來也沒事。但明風的事還沒跟他們說,褚冥漾也還未開口的樣子,我有點怕會有什麼問題。

  看了我半晌,他冷笑了一下,「妳真的很愛擔心些有的沒的。走吧。」然後就回過身繼續走他的路。

  誒,考慮多一點總是有好處嘛。

  「考慮得太多只會綁手綁腳變成阻礙。」冰炎哼了一聲似乎不太認同這種風格。

  也是啦,畢竟冰炎一向都是那種直接衝前鋒的類型。但那是在實力足夠碾壓敵人的前提下才能這樣玩啊啊啊!我不像你那麼逆天,沒那種力量能這樣玩!

  「嗤,妳還真敢說。」白了我一眼,接著冰炎擺明不想理我了。

  有點不懂他最後那句是什麼意思。我應該沒說錯吧?

  就算有的時候能感知得到情緒,但更多時候我還是搞不清楚冰炎在想什麼。而且很多時候也是問了也不說,然後不想說的理由也沒講。真正的想法真的就只是表面上那樣嗎?

  「我才是,明明監聽著妳的心聲,但真正的想法呢?」冰炎看都不看我一下,語氣比起是對著我說,還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如果連心聲都只是表面的話,那什麼才是妳真正的想法?」

  「真的像鏡說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是其實有想起些什麼,只是一直沒對任何人說。」

  ……

  ……其實我聽不太明白,對不起。

  「裝傻嗎。」一秒看出我的想法,冰炎冷哼一聲,卻也不再追究。「當我真的是在自言自語好了,即便如此妳也沒有道歉的必要。」

  聽完,我遲了大概半秒才慢慢的點頭,「那……謝謝。」

  連謝謝也不能說的話,我就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對冰炎說了。

  的確就像冰炎說的,我的心聲根本只是表面,只要我想要,甚至連絕緣法術都不用,光用心聲就能騙過冰炎了。連想法都能夠經過偽裝,那麼所謂的心聲就只有表面可言。

  因為有些事就算是對冰炎我也不想馬上就說出口。不是不想面對,而是因為那些事是自己應該處理的,不想麻煩到朋友才這樣。而就算真的想起了些什麼,也跟現在的生活無關,沒必要特別提出來。

  我想,先等到自己整理出一個頭緒了,再慢慢跟冰炎說。

  所以在這之前,我都很感謝冰炎忍受這一切。

  深吸了一口氣,我舉高雙手、放聲喊了出來:「喵呀——最愛冰炎了哦——」

  一整個沒料到這種突發狀況,冰炎硬是嚇了很大一下,接著往我的後腦砸下去。「大叫什麼!」

  「對學長大人的感謝之意就要大方表現出來啊——」我繼續無厘頭的裝模作樣,原本還想說要東拉西扯一大堆,但我還沒想好下一句要說什麼,一道開門的聲響就插了進來,打斷我們之間的吵鬧。

  門後的人正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冰炎殿下、玄同學?」

  伊多吃驚的表情映入我們眼裡。


  ☽


  『雖然惡靈學院提出無法戰鬥的理由認輸,但我認為我們沒有贏。』

  伊多的表情和話語還依稀在腦中迴盪,他也覺得惡靈學院有蹊蹺,但誰都不知道對方真的的目的是什麼。另外明風學院的事,我只說了明風學院可能有問題盡量不要和對方有機會接觸。而鬼王手下混入的事還沒有說,因為一切都只是可能,還沒有確定。

  回到休息室後冰炎把伊多的話傳達給其他人聽,雖然可以理解伊多等人的想法,可這是沒辦法的事。

  ……唔,還是有點在意。嘛反正之後有問題大會會處理,現在比較重要的是看萊恩他們那隊的比賽。


  我往褚冥漾的方向看去,既然都說要讓他待在隊伍了,那他應該是不會再去觀眾席了吧。

  他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想些什麼,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我的視線,頓了一下後,他疑惑的往我的方向抬起頭。

  看了他幾秒,我這麼對他問,「褚冥漾,你還是很在意伊多他們嗎?」

  也不曉得為什麼自己會提起伊多,可能是因為剛才才去找過對方,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覺得褚冥漾應該是在想這件事。

  「我在想……我可以去找伊多他們嗎?」一問之下,褚冥漾在意的點果然是伊多等人。

  我勾起笑,就算看起來不怎麼在意,褚冥漾對朋友還是很好的。

  冰炎瞄向他,應該也是從心聲感覺到褚冥漾在擔心伊多。「放心,他們調適得很快,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大問題。比起他們,下一場比賽我認為你有義務觀看,因為有你的朋友參加。」頓了幾秒,冰炎接著說,語氣不輕不重,「不管有沒有上場,你還是得看,這是當朋友的責任。」

  「好。」褚冥漾點點頭。

  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於是我轉回去繼續做自己的事。是先前拿到的名冊,記錄著各參賽學校與選手資料的簿子,現在拿的是正式比賽版本的。

  起初只是因為想看看其他學校的資料才翻來看的,直到後來發現裡面有記錄賽程表,又看見萊恩他們那隊等等對上的是明風……

  應該……應該不會有事吧,至少以先下來說,安地爾應該是不會突然轉移目標。

  突然某種怪異感從旁邊傳來,抬頭一看,和某人對上眼的瞬間,我們都怔了一下。「你盯著我幹嘛?」

  褚冥漾看似有點心虛的別開眼,「沒、沒事。」

  沒事那你盯著我是?

  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既然他都不說了,那我也不好追問下去。

  疑惑之間,褚冥漾的電子錶傳來「嗶嗶」的整點聲音。

  「各位觀眾大家好,現在是下午兩點整,我是播報員露西雅,先在這邊向大家公佈早上決鬥會場,第一競技場由亞里斯學院勝出、同時間第二競技場由七陵學院同時取得晉級資格。」露西雅頓了頓,接著敘述:「下午兩點開始最後一場由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與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最後一場。Atlantis學院由黑袍蘭德爾為首,以下紫袍羅米、無袍級庚等三位,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黑袍雷諾拉為首,以下紫袍蕭同雷、紫袍賽亞斯等三位,共計六名選手將為我們今日最後一場比賽畫下句點。」

  褚冥漾的表情變得有點驚訝,好像在聽見某一個段落時感到相當震驚。

  「不要小看庚,她是蛇眼的傳人。」冰炎點點自己的眼睛,我才知道原來褚冥漾感到意外的是庚的出現。「你見識過的,雖然不是很明顯。」

  因為之前跟著冰炎到處跑也有稍微跟第一代表隊的人見過幾次面,裡面的成員除了那名紅袍就都有看過。知道庚有在裡面的情況下,我也沒有褚冥漾那麼驚訝。

  「啊!」 褚冥漾發出驚呼。

  說到眼睛,那時的確有感覺庚的眼睛怪怪的,只是因為她沒表現出來也就沒去注意。

  「就是那個。」冰炎點點頭似乎是認同褚冥漾的想法。

  「是說,什麼是蛇眼?」 我提起有點在意的字眼,因為先前沒聽說過這件事,所以不太理解。

  夏碎勾了微笑,「蛇眼是絕對之眼,妳應該聽過青蛙被蛇盯上會動彈不得吧,它是絕對控制意志之眼,另外還可以讓人家產生幻覺等,是非常難修練的一種眼睛。當初冰炎對那個很有興趣,不過怎樣都練不成,後來放棄了。」

  冰炎瞪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說你後面的話是多餘的。

  無視於他的瞪視,夏碎還是一樣的笑,「說起來,我覺得玄妳應該可以去試著學學看,畢竟妳本身就有幻術的能力,在蛇眼方面的話應該也會有點天賦。」

  聽起來有點有趣,「我會去問問看庚學姊。」

  冰炎都學不來的東西如果被我學起來的話,那之後我肯定要拿來跟冰炎炫耀。

  這段話估計也被冰炎完全聽進去,因為下一秒他馬上往我頭上巴下去。

  話題告一段落後,我往同時走出的明風選手那看去——每個都長得人模人樣的,一點異樣也沒有……嗯?

  某種異樣感猛然升起,那是在那個人身上見過一次就忘不掉,強烈的熟悉感。

  彷彿黑暗的一盞明燈,我的視線就這麼停在其中一人身上。

  ——然後,像是察覺到我的視線,他也緩緩回過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我和他好像對上眼了。那瞬間,我感覺到自己背後整個雞皮疙瘩都浮了起來,「唔!」

  令人措手不及的劇痛在腦中炸開,直接隔絕掉所有感知,只剩下耳鳴聲在周圍迴響。

  ——從那視線中,我似乎看見了惡意,強烈得像是快要從中溢出。

  按著額頭,幾秒之後雙眼的視線從一片黑暗逐漸轉為清晰,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從椅子跌下去半跪在地,是旁邊的褚冥漾伸出手把我拉住才不至於讓我整個撲地板。

  「還好嗎?」褚冥漾吐出關心的字句,明明自己的臉色也很蒼白,卻還是對我露出滿臉的擔憂,然後一邊把我拉起來。

  「沒事。」說實話,其實不太好。到現在雖然頭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剛才的劇痛是錯覺一樣,但雞皮疙瘩還沒退去,不只背後,連手臂上也起了一粒一粒的疙瘩。

  那股惡意太讓人不舒服了……

  「看來已經混進去不會錯了。」看著明風的選手,夏碎的表情很凝重。剛才把視線轉過來的那個選手也轉回去了。

  一旁的冰炎從地上站起,似乎布了結界在休息室,原本休息室就有與外界隔離的感覺,現在那種分割感又更加強烈。

  「玄,看見是誰了?」看了一眼遠處的明風代表隊,冰炎的眉頭緊皺著。

  我點點頭,因為才剛看過名冊,就算自己在人名方面的記憶力是毀天滅地的爛,也不至於連看過沒多久的東西都忘記。「紫袍滕覺,確定就是他了。」

  只是有個點我不明白,明明只要這麼做的話絕對會把身份暴露,這對他完全沒好事。難道說他是打定了我們絕對動不了他的想法,才刻意對我暴露身份的嗎?

  看我們因為他的混入而焦慮,自己則在一邊欣賞……真是惡劣的玩笑。

  「是……那個人?」褚冥漾的聲音一整個比平常還小了很多,仔細一聽還有點顫抖。

  突然想起來之前被安地爾抓到的時候,褚冥漾也在場,那種畫面對他來說應該是怎麼也忘不了才對。

  不知道他現在想法如何,我不像冰炎一樣能聽見他的心聲所以不清楚,但他一定想了很多。然而冰炎什麼都沒表示,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褚,不管如何,我先前已經對玄說過了,你也要知道。」

  「現在還不確定明風有多少人收到影響,總之,如果以後在路上碰到的話,有多遠就離多遠!」

  褚冥漾點點頭,完全不敢有異議。

  「或許也該跟蘭德爾他們提醒一聲,只是可能必須等到之後再提起了。」夏碎想了想後,有點擔憂的看了場上一眼。

  蘭德爾是第一代表隊的,那個夜行人種學長,要不是夏碎提起,我大概會一直就這麼把對方的名字忘下去。

  「為什麼不能現在說?」褚冥漾還一臉沒辦法進入狀況。

  「為了防止作弊的嫌疑,正式比賽開始後就不能連結休息室。」我將預賽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的規則說給褚冥漾聽。記得先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提起的,他好像忘記了。

  褚冥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視線望向裁判的方向。我想他可能是想說能不能通知裁判……

  只不過這樣的想法還是晚了點。










最近的章節一整個難產_(: 3」ㄥ)_


先前的聖誕賀卡回覆已經出來了//
https://docs.google.com/document ... H4/edit?usp=sharing
其實昨天就放出來了只是御論這邊不小心忘記(#  就乾脆今天更新一起放了

最後附一張跟正文無關的圖
這張還在填色的時候還很期待完稿結果畫完一整個差強人意(笑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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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8-28 21:12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番外 另一個房客(褚冥漾&玄月)


  「褚冥漾,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盯著電腦螢幕,正在打副本的褚冥漾一時半刻無法回頭,於是頭也不回的回應,「怎麼了?」

  「你為什麼每天早上都要和冰炎借廁所?」

  狠狠抖了一下,這一手滑讓他的遊戲角色沒躲過魔王的攻擊,魔王一個大招就把他的血掃空了,接著整個遊戲畫面逐漸轉灰,意味角色的死亡。

  吐出一口氣,想到那個人偶,褚冥漾的背脊又是一陣涼,「……我的浴室有東西,所以我不敢進去」

  他轉頭望向因為學長不在而賴在他房間做作業的貓妖,這才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不做了,正在自己旁邊而已,正在看自己打電動。

  玄月不解歪了歪頭,感覺不太能理解黑館會有什麼東西會讓人感到恐懼到不想面對。

  回望那張不比自家學長遜色的精緻面容,褚冥漾突然很想躲去角落獨自生灰塵。明明同年,也是同一個世界來的——應該吧,彼此的反差卻如此大。

  「安因先生之前不是有給你穩定房間物質的東西嗎,那個對浴室的東西沒用?」

  「不是沒用,只是浴室的東西應該不是安因先生給的東西能解決的。」褚冥漾汗顏,這樣講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理解。

  「不然是?」大概真的想不出來會有什麼東西,玄月繼續追問。

  「有個人偶。」憋下無數腹誹,褚冥漾解釋,「是說,妳的浴室難道沒有嗎?」

  說出是人偶之後,玄月猛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的房間也有一個可是不在浴室,原本以為是誰的惡趣味,原來是每個房間都有呀。」

  基本上褚冥漾敢肯定玄月口中的那個誰肯定就是抱著惡趣味才弄人偶在房間的,但是這點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是說為什麼玄月房間的人偶不在浴室而他的就在浴室!這位置上的偏差明顯有問題吧?

  等等,如果不在浴室的話,那是在?

  八成察覺到他的疑問,玄月自己把話接下去,不過並不是褚冥漾預期中的回答,「我有點不太會說,你要不要直接過來我房間看?」

  褚冥漾愣了一下,有點遲疑的回應,「呃……好像有點不太好?」

  先不說一個男生進女孩子的房間有點怪怪的,褚冥漾經常會在玄月腳下看見不明的黑影竄動,誰知道她的房間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有什麼問題嗎?」玄月再度歪頭,完全不理解褚冥漾顧慮的東西。

  「……沒有。」褚冥漾突然有種想太多的自己很白痴的感覺。

  呃,應該是不會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吧?


  真的滿好奇對方房間的人偶在什麼位置,他就這麼隨著玄月來到了隔壁房。

  房間的色系是門板的主色這點,看他的和冰炎的房間就能知道;而玄月的門板是黑色的,這麼說的話整個房間都是黑色的嗎?

  稍微想像了一下整個都是黑色,活像是潑了滿房墨水的房間,褚冥漾只覺得那樣的房間住起來壓力滿大的。

  玄黑的門板打開,褚冥漾看見的並不是想像中全黑的空間。

  像西洋棋盤一樣的地毯舖在地上,是由黑白交錯的方格組成,而牆壁卻不是門板的黑色而是白色,但不是那種毫無生機的死白色,而是帶點溫度的象牙白,稍稍降低了一些色差上的壓迫感。

  房內的擺設除了基本的桌椅就什麼都沒有,褚冥漾的房間還有電視電腦之類的,玄月卻好像沒有用那些東西的習慣。套用一句他曾經用來形容冰炎房間的形容詞,貧瘠到一個不行……

  「怎麼了嗎?」似乎感覺到他的情緒,走在前頭的玄月回過頭問。

  「沒有……只是在想妳的房間還真乾淨。」乾淨到一個詭異,連原本以為會看見的恐怖的東西都沒有。

  「喔。」玄月應了一聲沒表示什麼,好像不覺得這需要什麼特別的想法。

  不過這樣環視一圈,客廳好像都沒看到人偶的樣子,那是在房間嗎?

  正如他所想。在玄月打開房間門,兩人踏進去的瞬間,褚冥漾一整個僵住。

  「……我說妳,妳這樣都不會有壓力嗎?」一整個無法置信,褚冥漾感覺自己的臉開始抽搐。

  「為什麼會有壓力?」玄月反而不解的回問。

  一邊抽搐著臉皮,褚冥漾把視線從玄月臉上移開,緩緩投向裡面的床……的上方。

  床的四個頂點都有支架,而玄月的床比較不同的一點是她的床四個支架都往上拉高了約近兩公尺然後交會、支撐著垂掛下來罩住半張床的薄紗幕,整個看起來就像繪本裡公主睡的床一樣……撇除掉最上面固定四個支架的人偶的話就真的如童話般唯美了。

  人偶膝蓋以下的部分都是陷進天花板的,然後整個身體呈現吊掛的姿勢,雙手緊緊抓著四個支架,臉也因為動作而直直往下看,這個角度如果躺在床上直直往上看的話剛好能和人偶對上眼。

  「……」褚冥漾死目了。

  這女人居然反問自己為什麼會有壓力?

  這明顯就給人超大的心理壓力啊啊啊啊啊——!

  看見他們進來,人偶睜得圓大的眼珠轉了轉,先是看了一眼玄月,最後停在褚冥漾的臉,兩人四目——其中一個是人偶——正好對上。

  「別那麼害怕,它又不會怎樣。」玄月完全不把褚冥漾的表情當作什麼很嚴重的事,只是睨了他一眼後便望向吊掛在天花板上的人偶。

  只見玄月衝著人偶露出笑容,笑容甜得連在旁邊看的褚冥漾都有種被閃到、心臟停半秒的感覺。

  接著他看見那具人偶的臉上起了可疑的紅暈。

  「你們相處還真和平。」最後褚冥漾只能給出這個感想。

  「也稱不上和平吧,因為基本上不會有交流。」玄月聳了聳肩,然後領著褚冥漾退出房間。

  他覺得這群人都有點怪怪的,「每天被一個人偶盯著睡覺難道都不會有壓力嗎?」

  「為什麼會有?」他聽見了有點耳熟的回答。

  褚冥漾覺得自己還是乖乖去當自己的正常人、不要再管這些人了,也別再指望自己曾經當了三年國中同學的朋友,這樣對身心靈都比較健康。

  ……才怪!









文中說的不明的黑影不是伏筆www褚冥漾看見的只是撻可的影子這樣
作者: l5576    時間: 2016-8-28 21:18
玄月的心音屏蔽功能感覺很有趣,期待它能在接下來的劇情裡發揮大大功用Wwwww
圖的話我覺得畫的不錯啊!很貼切的表達出了玄月的力與美((大誤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10-2 23:08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8遇見的熟人(章尾附加茶會十題
  場上猛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整個白石面的競技場地被轟成兩半。

  對這突然的狀況來不及反應,回過頭就看見蘭德爾和對手的黑袍各抓了一個目標。蘭德爾僅用了半秒的時間就完成型態轉換,尖銳的牙齒爆出唇外,手指銳利如鷹爪的黑甲直接穿過了一個紫袍的身體。

  讓我覺得很可怕的是,我完全沒看見他是什麼時候把那個紫袍的血給吸乾的。

  另一邊的另一個黑袍將符咒打進我方紫袍的胸口——名字似乎是羅米,幾乎就在同時,羅米的胸口整個炸開,鮮紅的血液在白色的場地擴散,瞳孔也完全散開,看來是瞬間致命。

  整個場地被分散成三處,剩下的庚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就盯住了另一名紫袍,兩方完全沒有動作……如果撇除掉庚的蛇眼的話,確實是沒有動作。而她面前的紫袍眼神整個渙散,就像是被奪去心智一樣。

  「請各位觀眾凝神看好,兩方學院此次對手竟然都是速度型選手,攻擊只在短短一瞬間,快得讓人來不眨眼!」露西雅的聲音傳來,連連傳報場上動作。

  我突然覺得先前和雪國的那場有點太客氣了一點,或許該學習一下蘭德爾的精神,殺人放血不要留情。

  咳,想遠了。

  甩開手上的乾屍,蘭德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紫袍同伴,然後與庚對了一眼。

  明風的黑袍將腳下屍體踢到旁邊去,非常挑釁的看著同樣是黑袍的蘭德爾,接著伸出拇指往脖子一畫。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有某種違和感……

  完全接受對手挑釁的蘭德爾鬆了鬆手,發出奇異的聲響,下一秒人就消失,隱約可以見到黑色影子竄過。

  就在同一秒,場上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響。 白石場地猛然翻起,觀眾席傳來驚叫聲。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白石場地被打得四散破碎,凝聚起來如同刀刃的砂岩穿透了凝神要對付眼前敵人所以毫無防備的蘭德爾胸口以及那名被庚控制的紫袍選手後背。

  完全被我無視掉、在上一場與伊多他們對戰的,惡靈學院所使役、也應該被殲滅的的巨大砂人,在第二場比賽重新復活。

  在砂人衝出所引起的粉塵之中,我彷彿看見了惡靈學院選手那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笑臉,慢慢的回過頭,像在宣告他們計畫得逞。

  可是一眨眼,又什麼都看不到,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想像。

  「比賽暫停!」

  露西雅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大會場上。


  「比賽全部暫停!」



  ……不得不說惡靈學院的人想的很遠,但也有點想的太簡單了。

  比起處理掉白袍,讓下一場同樣在這裡比賽的黑袍重傷還更能降低對他們的威脅,只是他們真的太小看伊多他們的實力了。而且這樣就想重傷黑袍讓他們留下後遺症來降低威脅,怎麼想都覺得惡靈的也想的太簡單了一點。

  因為不管怎麼想,明明都是伊多的先見之鏡威脅更大。

  ……等等。

  先見之鏡的威脅……我突然想到一個很不妙的可能性。

  雖然想馬上說出來,可、現在不是說那個的時候,而且我也還沒想清楚是怎麼回事……

  因為需要再思考一下,怕干擾到冰炎的思緒,我乾脆就讓撻可把冰炎的監聽術法隔絕掉了。

  希望不會變成我想的那樣……



  後來代替蘭德爾上場的是候補的萊恩和一名紅袍,而那名紅袍也真的就是我們都認識的人。

  難怪就想那身形看著很熟悉,原來那名紅袍就是千冬歲本人。

  不過他完全沒把這件事告訴我,連自己是候補選手的事也沒說……可能是沒有想到要說也不覺得需要特地提出來吧,而且我也沒問。

  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也沒有很在意,但同樣對這件事不知情的褚冥漾好像覺得有點疙瘩,直到比賽結束後,表情都還有點怪怪的。


  千冬歲的身份除外,剛才想到的水鏡的事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把這件事說出來。

  雖然在中途就隔絕掉監聽了,不過冰炎多少應該還是有聽見我在想水鏡的事。

  偷偷的往冰炎瞄了一眼,連偷瞄也能注意到的冰炎發現我的視線後掃了回來。「要開第一勝的慶功宴,去不去?」

  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他直接就開口詢問我與褚冥漾、和我方才所想毫不相干的問題。

  「當然去!」褚冥漾馬上回應,看來慶功宴對他的吸引力是真的很大。


  ……等等,那件事真的就這麼算了?


  自己大概一整個錯愕到不行,連自己是什麼時候跟著他們走到出口都沒注意到,一回過神,周圍就多出了一堆來來去去的行人。

  為什麼連生氣都沒有,如果至少問一下「為什麼要特地把監聽隔絕」這種話,我可能還會舒坦一點。

  可是他什麼都沒問。

  不會是在生悶氣吧……想了一下,冰炎應該不會是這種人,可是現在我總覺得不管什麼情況都有可能。

  啊啊啊——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我以前有遇過這個問題嗎?完全想不出來該怎麼解決!

  要死了等等該怎麼面對冰炎……

  「妳一解除隔絕術法就是想讓我聽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走在前面的冰炎突然回過頭,遠遠的對著我大罵,也不管周圍人來人往的這樣喊很引人注目,眼神和氣場兇狠到一個不行。

  「我哪知道這麼遠還聽得到啊!」我想也沒想就反射性的嗆回去。

  看來該注意一下距離多遠會在監聽術法的範圍外了。

  「呃,別吵架……」氣勢很弱的褚冥漾擋在我們兩個中間不知道是想勸架開始怎樣,有點緊張的來回看著我和冰炎。

  我撇開頭哼了一聲,「沒吵。」

  雖然自己的確有種最近越來越容易吵起來的感覺,尤其是在使役契約過後。可是基本上沒什麼特別爭執的點,只是互相對話的時候語氣差了一些而已。

  突然想到之前夏碎半開玩笑的話,他說過我和冰炎能不能不要走個路殺氣也那麼重。難道那句不是玩笑話,而是真的殺氣很重,看起來像是在吵架嗎?

  「他們一向都是這樣,不用想太多。」拍了拍褚冥漾的肩膀,夏碎笑得很溫和。老大你說的這樣是指哪樣?

  「喔。」褚冥漾居然完全沒有異議的點頭。

  還真的接受。

  「嘖,快點跟上來。」冰炎露出有點不耐煩的表情。

  一回頭才發現冰炎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走了回來,一把抓住我的後領往前拖,我整個差點沒反應過來,硬是踉蹌了好幾下,抓住他的手臂才穩住腳步。

  ……

  算了,怎樣都好。把好幾句原本想罵的話吞回去,我賭氣般的用力抓住冰炎的手臂,隔著一層布料的皮膚就算不會出現傷痕,應該多少會有一點紅印子。

  「為什麼明明是妳在瞞我事情反而我要被妳出氣啊。」翻了翻白眼,冰炎沒好氣的說。

  「其實貓咪用爪子抓你是愛你的表現喔。」隨口拿了曾經用來敷衍韋珊的話來講,我知道冰炎肯定是不會傻傻相信。

  然後他果然沒有針對這句話做出回應,只是還是免不了頭頂被敲了一下,「嗤。」

  「哼哼。」我縮了下脖子沒再把話接下去,因為已經看見了認識的人,就站在賽場門口等著我們的樣子。

  站在外面的人還滿多的,庚、千冬歲,萊恩,然後還有米可蕥。除去剛才在場上受傷的蘭德爾,第一代表隊全到齊了。

  一看見我們走出來,米可蕥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向我們招手。「小月、漾漾!」

  「喵喵。」

  放開冰炎的手往米可蕥的方向小跑過去,後者看見我跑過去,立刻就伸出雙手然後突然撲抱過來,然後往我的臉頰蹭,「感覺好久沒看到小月了,好久不見。」

  「好像是這樣,真的好久不見。」我笑了兩聲,雖然平時還是會互相通電話,不過仔細一想的話,真的沒怎麼碰面,這段時間因為比賽的關係一直跑來跑去,米可蕥也因為醫療班的關係很忙,見面的時間就少了。

  庚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我和米可蕥的頭,「我們要去慶祝拿下第一勝喔。」

  旁邊的千冬歲還穿著紅袍,鮮豔刺目的顏色在人來人往的路上看起來挺引人注目的。

  「蘭德爾狀況呢?」冰炎走了上來詢問庚學姊。

  「沒什麼大礙,提爾治療過了,原本他也要來慶功宴,不過被他家管家禁止出門了。」庚聳聳肩,勾畫了漂亮的笑容,「你知道的,有時候尼羅堅持起來就連我們伯爵大人都得認輸。」

  「也是。」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現在人都到齊囉。」米可蕥蹦出來高興地說著,「因為不能跑太遠,所以就讓我們到做商店街的茶館去慶祝吧。喵喵已經有預約訂位了喔!」

  聽了米可蕥的話後,一群人便邁開腳步紛紛往校門的方向走去。原本也想跟著眾人的腳步走,只是褚冥漾還站在原地,一直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西瑞剛剛去亞里斯學院那邊了。」

  冰炎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跟著其他人的腳步……等等,老大你想幹嘛。「倒是妳,還站在這邊不跟著走是在發什麼呆?」

  他一邊說一邊往我走過來,直接抓住我的手往前拖,也不管我有沒有反應過來,不過還好我這次有反應過來所以就很自然的讓他拖著走。

  「沒發呆啊。」走出大門後我邊走邊四處張望了下,今天人真的挺多的,因為比賽的關係開放給外校學生隨意進出,左商店街到處都是不同的校服,整個人潮比平時還要多上許多,也更加吵雜。

  還好有冰炎帶著走,否則我可能在踏進商店街的瞬間就會失蹤到讓人找不到。沒有多久,我們轉進一條巷子之中,走至盡頭後人群稍減了些,比較沒有像剛才外面那樣人擠人。

  出現在面前得是個很大的建築物。那是一個很像西洋宮廷建築的地方,整個外觀看起來非常華麗,有點像是中世紀皇族所在地那種感覺。

  「三王泰府。」

  冰炎放開了我的手,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人從旁邊接近過來正看著冰炎。

  那是個白髮蒼蒼還留著白鬍鬚的老爺爺,整個人就像是原世界隨處可見的、普通又慈祥的老爺爺,正是冰炎所稱的三王泰府。

  「午安,真是巧,沒想到會在這遇見黑袍先生。」

  老爺爺露出微笑對著冰炎點了點頭,後者馬上很有禮貌的向老先生回禮,完全沒有平時那種冰冷得讓人難以接近的氛圍。

  看他們好像很愉快、要聊起來的感覺,我馬上退到一邊,這場面不是我能應付得來的。

  兩人寒暄幾句後便停了下來,接著他們突然齊齊轉向我,兩個人四隻眼睛直直盯著我。

  忍住想要後退的衝動,他們好像要說什麼的樣子……

  冰炎看著我開口,「我和三王泰府談些事情,等等還沒回來的話你們直接過去沒關係。」

  原來是這樣。大概沒什麼問題所以我沒說什麼,就點了點頭。

  然後他們就一邊閒聊一邊很自然的走進去建築物裡。我轉過身,只比我和冰炎晚一點的米可蕥跑過來,一把抱住我的手臂,「小月沒和冰炎學長一起走嗎?」

  「啊,他剛才遇到認識的人就先進去了,等等會自己來找我們。」我隨口回應。

  米可蕥點點頭,停頓幾秒,她突然露出某種很認真的表情……發生什麼事?

  「那個啊,喵喵可以問小月一個問題嗎?」

  「怎麼了?」因為米可蕥的表情真的很認真,我也不自覺地嚴肅起來,等著她要說出口的問題。

  「小月是不是也喜歡冰炎學長?」米可蕥一臉認真的問。

  「……」一個愣住,因為完全沒想到是這種問題所以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對了,我記得米可蕥好像對冰炎有好感,她很介意這件事嗎?

  想了一下,我搖搖頭,「沒什麼感覺。」

  聽見我這麼回應,米可蕥像是救火般,趕緊說道,「小月不用顧慮我的想法,只要說出自己的感覺就好。」

  她好像真的很在意。

  我又想了一下,這次想的比剛才久一點,大概多了幾秒鐘。「真的不知道。」

  米可蕥呆呆的望著我,可愛的眼睛睜得圓大,彷彿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回應。

  雖然有點疑惑為什麼會問這個,不過在看見褚冥漾和夏碎走過來後,她好像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朝著那兩人揮手,「漾漾。」

  「冰炎和他認識的人先進去了。」等到他們走過來,我這麼跟他們說,「在聊天的樣子,等等就會過來了。」

  沒有多久,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到達這個地方。在門口的侍者彎身行了標準的鞠躬禮然後打開門,門後出現的是與外觀幾乎相同奢華的宮廷裝飾。看了幾眼後,我跟著其他人一起走進去。

  一走進去就看見冰炎正和那位老爺爺、三王泰府在對話,就站在大門附近而已。接著前者突然轉過頭,方向正是門口的褚冥漾,「你又在外面囉唆個什麼鬼!」

  大概又是想得太多。

  「馬上給我滾進來!」

  被這麼一吼,褚冥漾立刻衝進來。

  「唉呀呀,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一看見褚冥漾,三王泰府便被吸引去了注意力,看著他笑道。前者馬上行禮,「您好。」

  「難得今天遇到黑袍先生,又遇到小朋友,真是愉快的一天。」三王泰府笑了笑,這樣說著:「您說是吧,黑袍先生。」

  「三王泰府,您太客氣了。」冰炎勾起一抹微笑。

  看來似乎也是褚冥漾認識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褚冥漾好像很常會認識一些平常根本沒想過會有關連的人,就不要哪天跟我說他連最難扯上關係的時間種族也認識。

  「你們先去座位吧,我還有些事跟三王泰府聊聊,等等會過去。」冰炎這麼說,頓了一下,突然轉向我,「玄,妳等等。」

  我一愣,為什麼叫我?

  基於學長命不可逆,我只好摸摸鼻子留了下來,看著其他人往深處走去。

  「怎麼了嗎?」我看著冰炎問,然後對旁邊的老爺爺微微點頭。

  「其實是我有事想找小貓咪。」三王泰府呵呵笑著,就像個普通又慈祥的老爺爺,但是從那個名字以及冰炎的態度來看,肯定又是哪裡的大人物,至少他連我的種族都看出來了,應該是有點實力的人。

  「請問有什麼事嗎?」突然有種戒慎恐懼的感覺,從來沒見過的人,會有什麼事想找我?

  三王泰府摸著他白白的鬍子,溫和的面容慢慢轉變為有些為難的樣子,「這事有點突然……小貓咪是不是認識一位叫做玄鳴的先生呢?」

  ……玄鳴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從上次越見對我說鳴在公會很有名後,我真的很懷疑那傢伙到底都背著我在守世界幹了些什麼,現在才又突然殺出一個認識他的人,而且是個看起來不簡單的老爺爺。

  「是,他是我兄長。」應該是沒有表現出死目的眼神,我如此回應。

  「這樣啊,小貓咪與兄長真的很相似呢,連氣息也同樣。」三王泰府笑著點點頭。

  「不,我還遠遠比不上他。」這麼說的同時我一邊暗自鬆了口氣,從對方的表情看來,應該不是做了什麼壞事被記恨,至少他的表情看起來滿愉快的。

  「小貓咪是這麼想的,但我覺得小貓咪有能力成為像玄鳴先生那樣的人。」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三王泰府慢慢地說,然後才終於道出他的目的:「實在很久沒有見到玄鳴先生了,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是。」

  「這樣啊……」三王泰府嘆了口氣,神情有些失望,但是很快的就恢復成剛才溫和的面容,「過往玄鳴先生實在幫助了我許多事,而且遠遠超出了委託報酬應有的分量,這讓我感到相當在意,很想找個機會還這人情。」

  我大概懂他的意思了,「如果有任何消息的話我會通知您的。」

  「那麼就麻煩小貓咪了。對了,日後若有需求也能夠向我提出,請毋須客氣。」三王泰府勾起微笑,雖然已經講過很多次但我還是要講,他真的超像慈祥的老爺爺。

  「非常感謝您。」我向他深深一鞠躬。

  接著三王泰府就轉過去和冰炎說話了,因為不會自己走所以我就直接站在旁邊等。

  一邊等的同時,我注意到對話的內容似乎是在討論哪個重要人物的樣子—好不容易安分了一小段時間的白川主又逃走了,黑山君說如果抓到了就要打斷他的腿,讓他再也逃不了。所以現在冥界府君們非常傷腦筋,要一邊花心力找人,然後可能還要想辦法阻止黑山君別打斷白川主的腿,不然的話之後工作會很麻煩。

  聽到這裡我只想套用原世界一句話……嗯,貴圈真亂。





※※※

茜:應該很多人會覺得有點突然,因為作者忘記在御論宣傳。
玄月:以下是「因為作者無能,本章字數不足而加開的茶會時間!」這樣。
褚冥漾:……剛剛引號內的是標題嗎?
玄月:沒錯。
茜:可以改成「因為本章字數不足而加開的茶會時間!」這樣嗎?把作者無能刪掉!
玄月:不可以(笑)。
茜:……妳說得算(痛)。

出席角色:玄月、褚冥漾、冰炎、千冬歲、米可蕥、庚、夏碎、白詅嵐、格林、玄鳴、安地爾、米納斯。


茜:那麼以下開始問題吧(合掌)。作者本人我就不出席了。




Q1 對於自己是主角,玄月有什麼想法?

玄月:等等,我是主角嗎?天啊啊啊怎麼沒人跟我說!
褚冥漾:通常這種事都該有點自覺的吧?
玄月:不是啊你想想看,讓一個不起眼的傢伙當主角這種事不是很奇怪嗎!不管怎麼看都是冰炎比較像吧?
冰炎:煩死了,意見真多!


Q2 如果鳴和冰炎同時被安地爾綁走了,小月會先救哪一個?

玄月:這是什麼要人死的題目。(死目
玄鳴:我會被他綁走……呵。(冷笑
安地爾:基本上你現在的狀況不就有點類似這樣嗎。
玄鳴:哼。
玄月:等等,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驚愕
玄鳴、安地爾:不重要。
玄月:……我想應該會先去救冰炎,總覺得救回來的機率比較大。
安地爾:看來鳴你被當成棄子了哪。
玄鳴:……
玄月:才沒有!(絕對不會說是在氣玄鳴不說一聲就消失。


Q3 請問小月,如果鳴和冰炎同時掉到彼岸水裡,小月會先救哪一個?

玄月:我比較想問他們到底是出了什麼車禍才會掉進去。
安地爾:世上總有意外。
玄月:……冰炎呢?
夏碎:他被作者綁起來丟進彼岸水了。
玄月:冰炎啊啊啊啊——(衝出去
安地爾:玄鳴獲得新稱號:戀妹殘念系少年(?)。
玄鳴:去你的安地爾。


Q4 看完24.5一直有個疑惑……”白色魔女”這個稱號到底是哪裡來的?

褚冥漾:玄月出去找學長了還沒回來。
千冬歲:根據我用紅袍情報網來追溯源頭的結果,是我們班上的學生傳出去的。(推眼鏡
褚冥漾:(這種事很重要嗎?不要浪費資源啊啊啊!)
喵喵:啊!小月和學長回來了。
冰炎:嗯。
玄月:結果冰炎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倒是旁邊有個不知道是誰的屍體。
冰炎:那不重要。
褚冥漾:(是作者的吧?絕對是作者的吧!學長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啊啊啊!)
冰炎:吵死了!


Q5 承上題,玄月知道嗎?

玄月:知道什麼?(茫然
喵喵:有人在背後說小月壞話哦,要把他抓出來凌遲嗎?
玄月:哦……很多啊,要一個一個抓會很累吧?而且被罵什麼的我是不太在意啦……
喵喵:小月——(抱
夏碎:二年級也滿多玄的流言的。
格林:三年級也沒少到哪裡去。
白詅嵐:大學部也不差呢。
玄月:到底是多慘……(陰暗背景+長蘑菇)
庚:不過說起來反應滿兩極的,看看冰炎學弟就大概能想像出來了大致上是一樣的狀況,並不全然是不好的方面(笑)。
千冬歲:總之被欺負的話一定要說。
褚冥漾:(汗,只有我覺得玄月跟學長一樣根本不需要擔心嗎?)


Q6 玄鳴目前的狀況。

玄鳴:退休中。
玄月:給我回來喔喔喔!
安地爾:這表示他很放心把妳交給我(笑),來吧鬼族也沒那麼差。
褚冥漾:(拿起米納斯)去死。
喵喵:不、不會把小月交給你的!(抱住玄月
玄月:嗯,不會去的。(回抱喵喵
夏碎:(整個主題跑掉了。)


Q7 如果夏碎、漾漾和小月同時掉到彼岸水,冰炎會選擇救搭檔還是學弟妹?

冰炎:他們有自己的處理方式,不需要我特別出手。
玄月:撻可雖然平常不太管我,不過該出手時還是會出手。
夏碎:況且學校醫療班不是擺好看的,就算自救時失手了也應該是不用擔心自己。
褚冥漾:所以我們就這麼被放生了啊……米納斯和老頭公應該會救我吧?
米納斯:……
褚冥漾:別沉默啊啊啊!


Q8 玄鳴喜歡安地爾嗎?

*這題是在玄月有過往記憶的情況下回答的。
玄鳴:(乓——)
褚冥漾:(老大別遷怒到杯子啊啊啊啊啊!杯子被你捏爆了啊啊啊——)
安地爾:哎呀,問這個問題的人是活的不耐煩了嗎?不過我也滿好奇的。
玄鳴:不喜歡!
安地爾:唉,好歹也當了不少時間的搭檔,沒必要那麼絕吧。
玄月:其實覺得應該是不討厭……至少大哥在提到安地爾的時候表情看起來是不討厭。
玄鳴:……
眾:(是傲嬌啊。)


Q9 鳴和安地爾當搭檔的期間到底都在幹些什麼?

玄鳴:沒幹什麼,就是很普通的工作。
安地爾:如果讓某些高層倒楣幾個月也算是工作的話,那的確是沒幹什麼。
提爾:說起來,鳳凰族的文獻有記錄過往高層被無預警揭穿勾結鬼族……是你們幹的嗎?
玄鳴:的確有印象和醫療班的高層交手過,那時候肅清了不少人所以印象滿深刻的,大概就是了。
安地爾:基本上都是鳴把人家壓著打,打到他們不能動就跑了。我則是因為他們勾結的對象是景羅天,那對我的計畫太礙事了,所以推了一把而已。
玄鳴:別說的好像我肇事逃逸,你在其他時候也有偷偷在看不順眼高層的飯菜裡加瀉藥。
安地爾:不知道是誰用幻術讓他察覺不到瀉藥的哦?(笑著抽針)
玄鳴:我想起來了,那時候你好像把那件事順勢推給我,讓我還得浪費時間洗掉記憶善後,這件事忘記跟你算帳。(冷笑拉曲弦絲)
安地爾:終於要好好打一場了嗎?
褚冥漾:(要出人命了啊啊啊——!)
喵喵:要打架都出去外面打!(把兩個人都推出去)
眾:(真不愧是喵喵……)


Q10 安地爾喜歡小月嗎?

玄月:他被趕出去了所以我替他回答。應該是不喜歡,他九成九是想看我崩潰罷了。
褚冥漾:那剩下的一趴呢?
玄月:剩下的一趴是絕對無法理解的部分,懶得跟他追問。
冰炎:反正來糾纏幾次就打幾次。
夏碎:前提是你別硬衝,玄也不能亂來。
冰炎:嘖。
玄月:好吧……


茜:那麼這次就是這些題目。
玄月:……(瞪玄鳴)
玄鳴:既然結束了那麼我就……(躲)
玄月:別跑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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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點文持續開放中u u/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10-9 17:26
標題: 被銷毀的時間––上
<玄月>

  雖然一直覺得自家哥哥是個心機很重的傢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碰過他的人都說是個好人。

  ……但說實話,我也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要具體來講還真說不出來是怎樣的心機重。

  從有記憶以來……嗯?為什麼會說從有記憶以來嗎?因為我在四歲以前是沒有記憶的,一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便是自稱是我哥的人,當時我沒有任何懷疑就信了,後來看電視時轉到幼幼台才知道不可以隨便跟陌生人走。

  這麼看來,幸好他真的是我哥,啊哈哈哈……從相同的瞳色和髮色來看,要說不是的話也沒人信吧,畢竟左紫右藍的異色瞳並沒有說很常見。

  ––自己不是人類,沒有任何人和我說過、從一有記憶就知道,也知道自己是混血貓妖,可是另一半的血緣不管自己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哥哥似乎以為我知道所以沒有解釋,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問了……

  因為不影響生活所以沒怎麼在意,只是偶爾想起來時還是會糾結一下,然後又不知不覺拋在腦後。

  而後過了說長不長的一段時間,其中、哥哥一直把自己知道的東西教給我,讓我不至於遇到危險而無法脫身。其餘時間則是一邊在外頭,為了掩人耳目而在藥店見習,以及偶爾到公會解決一些任務賺取生活費。

  這麼看起來我好像什麼都沒做––如果撇除掉他丟給我、據說是練習卻經常讓我有種九死一生錯覺的公會任務,的確是什麼都沒做。

  嘛,這是題外話就是了。


  「那,如果真的不行的話就想辦法離開,我也會盡快趕過去的。」

  似乎有事不得不外出,鳴向我匆匆忙忙的丟下這一句話後便出門去了。我想他不外乎又是去所謂的實習。

  雖然有點疑惑自家大哥才十四歲的年紀,現在開始在原世界工作絕對會被當成童工,為什麼還會有地方敢錄用他。不過事實是玄鳴大概真的有方法讓別人錄用他,實際去他實習的場所看過,真的自然得一點違和都沒有,登門的客人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也只能這樣認為,只要想著玄鳴本身的構造有九十趴是用問號所組成,心裡應該就會好過一點。

  一邊回想著自家大哥身上的謎團,一邊拿起任務單,以及鳴留下的、他事先編寫好可以來回任務地點一次的傳送符紙。我將那固定的咒語道出。

  『傳送之陣,傳送到我所指向之處。』

  受到咒語催動,落下著地的符紙猛然綻放出白色光芒。


  ……突然想到一件事。


  因為鳴一直不把傳送陣的畫法教給我的關係,我到現在還是沒辦法自己畫符到處亂跑。偶爾有像這次一樣的機會可以讓我自己使用傳送陣,也是他自己畫符給我用、但只能傳送到符咒指定的地點,用在其他地方就只能是一張廢紙。

  雖然只能傳送到內建的指定地點,但是本質還是傳送陣吧?所以我應該可以試著自己把傳送咒分析出來……

  啊啊,好像想到有趣的事可以做了。

  想歸想,眼前還是必須以任務優先,處理完任務就馬上來試試好了。


  ☽


<玄鳴>

  隨著幻術的偽裝被解除,眼中所能看見的景物也跟著遼闊起來。此時自己在他人眼中應該是人類十七、十八歲的樣貌?我對時間沒太大的概念。

  自從公會知道我能處理很多麻煩的事件後,他們就選擇性的忽略我的無袍身份,拚命把任務往我身上塞。為什麼這些種族總是能製造一堆麻煩出來給人善後!

  總之推也不是,就當作蒐集情報也好,原世界那裡的事也不太吃緊,就順手處理掉算了。

  這次的任務是幻影峽谷的封印削弱,導致外邊的種族誤入、結果被困在裡頭出不來,於是可以猜想出這次要處理的就是把誤入的東西抓出來,然後將封印加固。

  公會這些人還真放心把這種任務交給我,幻影峽谷的範圍不算小,要加固這裡的封印少說也要三名紫袍、兩名黑袍參與,我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沒有任何搭檔,就不怕會出問題嗎。

  雖然實際上自己也是做得到的,不過公會也是真的太放心了點。


  幻影峽谷本身是由大量的晶體組成,除了地形險峻,晶體本身的力量也是個威脅,畢竟這裡會被稱作幻影峽谷就是因為這些晶體的力量,一個不小心的話就會被不定時釋放出的幻影迷惑,進而迷失在峽谷中。

  為了防止有種族被迷惑而迷失在峽谷中,在兩百年前有幾個人在此設下封印,於是再也沒發生過有人在峽谷中遇害的事。

  ––這些都是公會的資料,但是有個怪異的點是,封印應在兩百多年前才設下,就大型結界來說應該是很難被自然的力量削弱,真要被削弱的話也不該只撐了兩百多年就弱到被周邊種族衝破。

  所以大概有幾種可能,一是當時設下結界的人們力量太弱才無法支撐;二是在這段期間周圍的環境有劇烈變化才使得封印迅速減弱;三是比較麻煩的,有人刻意打破。

  一邊思考的同時自己一邊在附近跳轉,為了避免身上的氣息會驚動到峽谷裡原本就存在的種族,所以必須用這種多點傳送的方式削弱身上的氣息繞遠路進去。

  不過這也只是防個萬一而已,如果這裡的封印減弱的原因是第三點,刻意破壞封印的傢伙又是帶著惡意來的話……

  算了,到時候再隨機應變,自己完全有那個自信能讓對方在瞬間就說不出話來,而且方法多得是。

  不久之後,我便進入了峽谷的範圍,大量的晶體像是迷陣一樣遍佈著,有些長得不太端正的植物從晶石裂開的縫隙中奮力伸出枝椏,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努力地維持著生命。

  盯著那株植物看了幾眼,我伸出手,放了個術法在這個區域。空氣中不自然的氣息在短短幾秒鐘時間,便被術法的力量一掃而空。

  有鬼族來過這裡,而且為數眾多。

  ––正常來說在這裡不該碰到那種氣息,看來應該是有鬼族介入。現在還沒發現蹤跡,但這裡有鬼族遺留下來的氣息,等等往別處走的話應該就能碰上了。

  突然間,某個人的臉從腦海一閃而過,帶著陰暗的氣息,特有的詭笑彷彿生動地出現在眼前。

  ……

  真不曉得現在突然想到那傢伙是什麼意思,明明很久沒有見過對方了。

  算了。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我踏出步伐往深處走去。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6-10-10 19:09
所以玄鳴比三個紫袍加上兩個黑袍還強?
玄鳴果然是各種神祕…
(感覺好久不見…)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10-23 03:00
標題: 【特傳】異色月  39另一人



  「冰炎也知道玄鳴的事嗎?」

  「知道。」冰炎點了點頭,然後沒有再說更多,也沒有要辯解自己不告訴我玄鳴在公會活躍的原因。

  和三王泰府對話過後,我認為自己不該就這麼消極下去,比起埋怨著玄鳴不告而別,或許更應該自己主動找點線索,至少找出他最後去過哪裡,這樣心裡也會稍微會舒坦些。

  不過我有個在意的點,如果玄鳴真的在公會很有名的話,那麼在越見之前,為什麼都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事?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問嗎,還是說怕問了這類私事我會不舒服才不開口?

  ……啊對,越見有說當時在公會很多人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貌,不一定知道我和他有關聯,所以沒過問是一定的,看來是我想太多。

  我也沒去問冰炎是怎麼知道的,只是擅自覺得就算問了也得不到自己想聽的答案。

  果然還是自己去找。

  「妳想自己找嗎?」冰炎看了我一眼就移開眼睛,隨意地往聚在一起和小亭打鬧的褚冥漾等人看去,「我可以先跟妳說,光用無袍身分的話,在公會是找不到什麼協助。」

  「嗯,所以我有想過要去考袍級。」我這麼說著,雙手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其實不只玄鳴,還有很多事我也很想為自己釐清。

  雖然有想過要去圖書館找資料,但自己直覺只是無袍的圖書館的話那資料肯定不夠,至少要到白袍、紫袍甚至是黑袍的圖書館找,雖然身邊也有許多人都有進那些圖書館的資格,但這種事我不想靠別人。

  對於這件事,我只想用自己的手去了解。

  「小月想要加入公會嗎?」聽見某個關鍵字,和夏碎聊到一半的庚學姊停下原本的話題,捧著自己的盤子靠過來,一雙漂亮的眼直直盯著我看,露出笑意,「如果想考的話,這裡剛好五袍齊全,可以給妳一點建議哦。」

  我一愣,然後看了一圈四周,還真的是五袍都在。

  「玄想考的話,我想應該沒問題,畢竟實力也已經夠了。」同樣注意到這邊的話題,夏碎微微一笑後說道,接著看向他家偉大的黑袍搭檔,「冰炎覺得呢?」

  他冷哼一聲,說出了我冷汗直流的話,「要考就一口氣考到黑袍。」

  「你在開玩笑嗎?」我忍不住尖叫,手中的茶杯差一點就手滑摔下去。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

  「不好嗎?妳確實有那個資格的啊。」夏碎有些疑惑地說,「玄對各方面的東西都掌握得很快,加上在入學前就已經有不少基礎,從現在開始準備的話,一等到寒假有時間就可以從白袍開始考,然後一路考到黑袍。」

  ……你們認真的嗎?

  「不然妳以為我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對我翻了翻白眼,冰炎的語氣一整個就像是在說我反應過度。

  好吧,先不說我要不要去考黑袍,至少要先從白袍開始考,那個應該沒什麼問題。

  「既然已經決定,現在也可以開始準備其他袍級的推薦了。」彷彿看從我的表情看出我在想的事,夏碎勾起微笑,再自然不過地說。

  冰炎點點頭,接著夏碎的話說,「推薦證明越多的話審核會越快,這樣到時候花費的時間也越少,妳那邊也有認識的人吧,多拿幾個更好。」

  等等,好像是我想去考吧?那為什麼總覺得你們比我還積極在想辦法啊啊啊!


  ☽


  總之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冰炎他們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很認真在幫我想辦法,自己只好照著冰炎說的,開始著手準備寒假的事。

  不過照我的個性,要現在開始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才沒那個耐心。

  第一場比賽後馬上就是兩天的假期,其實原本是想去圖書館看一些資料的,但是沒想到因為學校開放給其他外校生進入,在守世界藏書量排名前五的圖書館理所當然會成為觀光景點,此時更是人擠人到一個不行,沒地方可去、剛忙完大賽也懶得找任務做的自己只好又繞過來白園了。

  所以此時的自己正躲在白園的角落,發現有人進來,許多徘徊在白園的風之大氣精靈都圍了過來,還有不少和白園一樣純白的幻獸,一點也不怕生地往我肩膀、身上爬。

  果然假日還是該來這種地方,心情會整個好起來。


  對了,差點忘記還要找人。

  小心地不驚動到身上的幻獸,我翻出手機點開存了很多電話的電話簿,然後往白詅嵐的號碼按下去。

  ……接著就丟到一邊的草地放置。

  跟格林要來小哥的電話後,我就一直想要聯絡小哥,但不管怎樣打就是沒人接通。

  到底是格林給的號碼不對,還是小哥壓根不用手機的,我真的不曉得;所以這次我也不抱期待,就這麼讓手機自己響。響了幾聲後,話筒果然沒有傳來任何人聲便直接掛斷,又是同樣的結果。

  看見我丟到一邊的手機,周圍兩、三個大氣精靈的注意力整個被吸引過去,一臉好奇地盯著閃過圖案的手機,接著互相對望。

  然後讓我後悔的事發生了——「等等,那個別拿……」

  我猛然從原來躺在草地上的姿勢坐起身,原本定居在我身上的小型幻獸被驚擾到,嚇得四處逃竄。但自己現在管不了那個!

  起了玩心的大氣精靈合力拿起我的手機,然後二話不說就帶著我的手機往某個方向逃逸,而他們移動的速度很快,我才剛跳起來而已,那些大氣精靈就已經飛個十多公尺遠了。

  早知道就不要丟在旁邊了。

  原以為會追上一陣子,意料之外的是,在追出去一段範圍後,我要找的東西就已經出現在面前,更重要的是還附帶了一個我要找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和外校人走在一起的白詅嵐手上拿著我的手機,臉上還勾著微笑,看著在他旁邊繞圈的大氣精靈。

  大概遲了幾秒才注意到我,他有些訝異的微微瞠大眼,「小月怎麼會在這裡?」

  「我才想問為什麼都找不到你。」我對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看向他旁邊,穿著整身的祭咒袍服、應該是外校生的人。

  順帶一提,褚冥漾和西瑞也在。

  走向那群人,在我接近之後,外校那一位直接朝著我點了點頭,於是我也點了回去,「你好。」

  「小月,這位是我之前跟妳說過的。」打發走剛才還在旁邊繞圈的大氣精靈,小哥將注意力放回我們身上。

  之前說過的?

  一時想不起來,還是自我介紹了再說,「你好,我的名字叫玄月。」

  那個人微微一笑,溫順的感覺讓我直接想到嵐,「我是七陵學院的然。」

  七陵學院……?

  我想起來了,之前嵐才提過,他原本會去的是七陵學院,還有褚冥漾另一位表哥,原來面前這位就是……

  稍微自我介紹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的臉一直讓我有種很面熟的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看了一下褚冥漾,應該不是像他,也不是像小哥,他們的臉完全不像。

  可能注意到我的眼神,然也回視過來,「請問我的臉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想了想,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看過很像的臉,或許是錯覺吧,「只是覺得您給人的感覺很熟悉,不好意思。」

  「不需要覺得抱歉,其實滿多人都這麼說過的。」然笑了幾聲,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不在意,「或許就是所謂的大眾臉吧。」

  不,我敢說你的臉長得一點也不大眾。

  只是不知為何,看著這個人我有種對方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的感覺。

  「玄月也認識然?」褚冥漾露出有些驚訝的模樣。

  「你傻了啊,剛認識的。」雖然知道他的意思不是這個,我還是不太認真地隨口回應。

  邊說的同時,我們在一塊空地隨意地坐了下來。

  「這就是我們學院的四大守護者之一——風的白園。」看起來有些愉快,嵐心情很好的望了一眼遠處嬉戲的大氣精靈,然後才想起來要把手機還給我。

  「原來就是這裡。」然瞇了瞇眼,任由迎面的微風吹動他的髮絲。然後他看向嵐和西瑞,「不過你們這樣帶領外校生隨便進入沒問題嗎?」

  「安啦,如果你是啥壞人的話就絕對進不來。」西瑞用一種很有把握的語氣說,「別太小看我們學院的防衛系統,連那邊那個妖魔都進得來了,你一定沒問題。」

  我面無表情的看向西瑞,別亂爆料人家的種族啊喂。

  「說得也是。」

  意外的然完全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一旁的褚冥漾聽不太懂的樣子。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扯到我。

  然後然很瀟灑的砰一聲直接躺倒在地,看起來性格不太拘謹。

  「嗯?小月和漾漾沒聽朋友說過白園這些事情嗎?」嵐疑惑的問,好像以為會有人說過這些事。

  我搖搖頭,褚冥漾也同樣不解,「沒有,是什麼東西?」

  「聽說Atlantis學院最早成立時是運用四大元素構成,建造時四種方位分別設置了四個園景。」意外地,回答我們問題的居然是舒舒服服躺在地上的外校生,「風之白園、水之清園、火之焰園以及最後一個地之石園。以此四大地點集中元素然後與精靈們簽約成立學院的基礎之根,然後再開始擴建於其中。」

 西瑞看起來也頗意外,不過很快就把那種表情收起來。反而嵐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然曉得這些事。「嗯,現在我們待的這個地方就是風元素的集中地,白園。」西瑞說。

  褚冥漾瞪大眼睛,整個就是很緊張的樣子,可能覺得校園重地這樣隨便進入會出事情。

  其實連我這種黑暗種族都能好幾次跑進來了,那區區外校人士應該也沒什麼問題,更別說是本校生了。

  「放心吧,這邊一直都是開放的,不過會來的學生不多,而且這邊有設置警備,若是懷著惡意的存在,在踏進來的那一秒就會被徹底殲滅。」看出褚冥漾在想什麼,嵐笑笑地這麼回應,不過用的詞有點可怕,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漾漾還看不見精靈守衛嗎?」然突地翻了身,趴在草地上看褚冥漾。

  「他才接觸這世界不久剛入學而已,還看不見。」我這麼對然說。

  「是這樣啊?」然翻坐起身,笑吟吟地看著褚冥漾,「不好意思,因為我一直覺得你看起來應該要很早就到學院來才對,沒想到你是最近才入學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有點理解然說的話,可是具體說不上來理解的點在哪裡,就是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呃……抱歉因為我之前不知道有這種地方可以入學。」

  「你們兩個在那邊不好意思抱歉啥啊?」西瑞看看左邊、看看右邊,發出煩躁的聲音。

  沒人接他的話,可能西瑞不太習慣這種拘謹的場面吧。

  「漾漾,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稍微幫你開眼喔。」然轉過頭,很像是在徵求意見,感覺巴不得他點頭同意。

  開眼?

  一秒我想到原世界所謂的第三隻眼,但後來想想又好像不是,畢竟這世界的東西不能跟原世界相提並論。

  「你會開眼!」西瑞顯然整個震驚到了。

  「很稀奇嗎?」然吃驚回去。

  西瑞揚揚手,「算了,我一時忘記你們學院是例外中的例外。」

  嵐看向褚冥漾,「漾漾應該不清楚這世界的開眼吧,開眼指的就是把自身能力做一個提升。」他笑笑的解釋,「有點像是電腦升級那樣,可以引導出你自身本來就有的力量,每次雖然不是很多,不過配合開眼的話,很快就可以練出一個階段的成績了。」

  「開眼必須配合有潛質的人才可以發揮,另外就是會開眼的術師非常少,少到幾乎一個人就有上千人搶著要的地步。」西瑞跟進解釋。

  聽他們這樣講,我大概有點理解這世界的開眼是怎麼回事了。

  接著,雞爪指著一臉無辜的然,「七陵學院的人向來崇尚什麼心靈自然那個上了會馬上被無聊殺死一萬次的課……」

  「不好意思,是宇宙自然論。」有人想幫自家學院辯駁。

  「囉唆!都一樣啦!」馬上就被惡聲惡氣地打斷,「所以他們學院一向以出產術師聞名,會開眼的大部分都是從那邊出來的居多。」西瑞收回爪子,哼哼了兩聲。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學院總是穿著祭咒服裝,因為主修的就是自然法術。

  「話說回來,漾漾你想要開眼嗎?」

  嵐主動把話題拉回來,跟著然一起徵詢褚冥漾的意見,「你應該有力量而未被發掘出來,只要讓然替你開一次眼,你一定會很顯著地發現有所不同。」

  我說你們這兩個表哥,想表達對表弟的愛就給我直接明白的說出來啊啊啊!

  褚冥漾懷疑地看著嵐,又去看然,「哪樣子不同?」

  「嗯……這說不上來,反正你一定會有不同的感覺就是了。」然微微笑著說:「因為我沒幫自己開過眼、也不能幫自己開眼,所以無法告訴你確切形容。」

  褚冥漾突然往我看過來,我只是對他點點頭。其實我不知道他看我幹嘛,總之點頭就對了。

  「那就……麻煩你。」褚冥漾點了點頭,答應了。

  「那我也幫西瑞還有剛認識的小月一起開一次眼吧,兩位看起來好像也很多能力尚未開發,如何?」顯然很高興的然連忙說道。

  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種事。

  有沒有搞錯,我們好像才第一次見面而已喔?而且才過幾分鐘而已,就這麼親暱的開始叫起暱稱了嗎?

  西瑞很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反而是我還有些遲疑,「這樣沒問題嗎?一次三個……」

  畢竟開眼應該也是需要力量驅動的術法,我不相信這過程中不會消耗力氣。而且我也很在意,這樣真的不會麻煩到對方嗎?

  「不會有問題的。」然很誠懇的說。

  遲疑了幾秒,我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然點點頭,「那請你們注意,剛開眼三日內盡量不要動用到需要全身力量的大法術,這樣會造成能量流失。另外就是每開眼一次就得隔半年的時間才可以再做一次,因為開眼次數頻繁,肉體會跟不上能量成長,很容易會造成肉體崩潰,這兩點還請務必記住。」他非常謹慎嚴肅地告訴我們,然後盤腿端坐,「請三位閉上眼睛,等我說好時才可以睜眼。」

  在他說完的下一秒,我便馬上閉上了眼睛。雖然有點想看是怎麼做的,但他說閉眼就乖乖閉眼比較好……

  隨著微風傳來的是淡淡的香味,有點難以形容,很淡、嗅著讓人很想睡。

  恍惚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那股香氣在腦海中浮現,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就像薄霧一樣。

  看了很久,我才看出出現在腦海的是什麼,似乎是一個人的形狀,在牛奶般純白的霧氣中也有著同樣的顏色,用著溫柔的微笑看著我。

  然後,她似乎說了些什麼,透著薔薇色澤的脣瓣開合了幾下,接著又閉上,聽不見聲音。

  可是從脣形可以看出,她……

  「好了,三位可以睜開眼了。」然的聲音突然響起。

  猛然驚醒,剛才的畫面一點印象也沒剩下,出現在眼前的只有白園的造景,還有西瑞那顆數不出有多少顏色的頭。

  我剛才想了什麼?

  「今天可能還不是很穩定,三位回去睡一晚之後,開出的能力就會固定下來,很快就會發現不同的地方了。」然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不過還是笑笑地這樣告訴我們。

  「謝謝。」我沒在想更多,直接就向他道謝。褚冥漾也緊追著道謝。

  「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

  基本上,對於剛認識的人,這真的有點熱心過頭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才好。

  旁邊的西瑞緩緩睜開眼,然後舉起右手鬆了鬆手指,凝神看了一下,好像在想什麼的樣子,一會兒就又放下手,「感覺還不賴,謝了,七陵的。」

  「不會。」

  說真的,他這一開眼開得東西還滿不少的,身體的感覺輕鬆很多,力量收放的過程也比以前穩定得多。

  然伸了伸腰手,「一次開三個人果然有點累,那我就先告辭了,今天真的是很愉快的一天。」他站起身,輕輕拍掉身上的草屑。

  嵐在隨後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好。」然很快地點頭同意。

  「七陵的!」西瑞跟著從草皮上跳起來,「我欣賞你,下次有時間再出來玩。然後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姓啥,哪天想到要去找人要讓我們找到死嗎?」

  我這才發現他們原來還不知道然的全名,因為嵐有跟我講過所以我稍微有點印象。

  「欸……我沒說嗎?」然愣了一下,然後連忙陪笑,「不好意思,我的全名叫作白陵然,七陵學院今年的一年級部。」

  聽著他這樣講,我發現他的名字和嵐真的很像,聽起來很像。不知道有沒有發生過兩個人站在一起結果叫錯名字或聽錯名字的情況。

  同樣發現這件事,褚冥漾露出一臉意外的表情看向嵐,後著苦笑了兩聲,「看來連漾漾都覺得很像,前幾天也有人把我們的名字給搞混了。」

  「真是的,其實仔細想想還是差很多的啊。」然也有些無奈地笑笑。

  有點疑惑地看著他們兩個,這一說我才發現他們的名字其實只差了一個字,沒道理不是同一個父母會取這麼相近的名字,還是他們家其實取名有什麼規則?就像同一代的孩子名字第二個字一定會一樣。

  對這事感到有點在意,所以我還是問了,「請問……白陵是姓氏?」

  然用一種滿奇怪的眼神看我,似乎在想為什麼我會問這種問題,「是的,白陵的確是姓氏,嵐沒說過嗎?我們姓氏一樣。」

  我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難怪先前冰炎在講到嵐的名字的時候也是直接講白詅,不過我怎麼記得嵐每次在寫自己的名字時一直都是寫白「詅」嵐,難道是我記錯嗎?

  「那麼就先這樣了,我們改天再一起聊聊吧,三位都很有趣呢。」

  說實話,我想不出來自己做了什麼會被說有趣的事。

  巨大的移送陣出現在嵐和然的腳底下。朝著我們笑著揮揮手,兩人站在一起真的有種兄弟站在一起的感覺,只是髮色差太多才看出不是同一家出來的。「下次見。」

  然後就一起消失了。

  望著他們消失的地方,過了好幾秒我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白詅嵐你又給我逃跑!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11-2 19:20
標題: 【特傳】異色月  40前兆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莫名出現的印象中,那名女性所說的話。

  先是微微拉出一抹溫柔的笑,接著,止不住的苦澀讓她不禁抿起脣。淡色的眼眸中,流露的哀傷像是洪水般令人窒息。

  『什麼都沒能做到……對不起……』

  不對,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我想聽到的是……


  ☽


  一大清早,自己是窒息醒來的。

  猛然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一如往常是倒吊在天花板的人偶,這時候還閉著眼睛在打瞌睡。遲了好幾秒,我才發現令自己窒息醒的原因是由於掐住頸部的雙手。

  ……我掐自己幹嘛?

  愣了三秒才放開自己的脖子,開著的窗戶吹進了清晨微冷的風,在接觸到脖子時,皮膚還有些輕微的刺痛感。可能是瘀血了。

  對這一醒來就一堆問號的清晨,自己只想無奈地嘆氣。然後沒再多想,用了十幾分鐘進行盥洗後,望向窗外時天色還處於有些昏暗的狀態。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最近自己好像很容易就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起得比鬧鐘早。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才快五點而已。

  愣愣地看著偶爾會有鳥群飛過的天空,這時候突然不曉得該做些什麼。

  對了,剛才夢到的……

  那股情緒實在太過強烈,所以夢中那個人所說的話還很清晰的印在腦中,只是對方的臉真的完全沒印象了,一點也想不起來。

  這種狀況滿常發生的,每次醒來後就會把夢裡的情節忘得一乾二淨,唯一少許的印象只有當時在夢中的感受;即使後來有依稀想起一些畫面,也很快就會忘記。

  並不是沒試過要把夢裡的東西記在筆記本上,只是當翻開筆記本的那一秒,剛才還有印象的東西突然間就全忘光了。

  說真的,這種感覺很差。

  有些煩悶地抓了下頭髮,我走向陽台的方向,一瞬間打在臉上的冷風讓整個腦袋更加清醒,也沒對剛才的夢境那麼在意了。

  我瞇起眼,就這麼在欄杆前抱著膝蓋蹲下來,同時讓頭靠在欄杆上,從縫隙中遠遠往黑館前的花圃望過去。

  嘿,當黑館前面的植物好像很輕鬆的樣子,似乎什麼都不用做……


  「妳如果想被種在黑館前的土裡的話我可以成全妳沒關係。」突然間一句冷言冷語從旁邊飄過來,打斷我的思緒。

  抖了一下,猛然轉過頭就看見冰炎靠在他房間的陽台上,手上拿著闔起的書本,眼角斜斜的睨過來,一抹紅色像是在發光。

  「嘎哈哈哈……當然不想。」反正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嘛……是說,冰炎你該不會整夜沒睡,都在那裡看書吧?

  又看了我一下,他才把視線轉回去,「當然不是。」然後他從倚靠的姿勢站直了身體,直接轉身回房去。


  呆呆地看著他方才停留的位置幾秒,我也從地上跳起來。先轉回房裡再往冰炎的房間過去。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只是一大清早想找個人說話而已。

  小跑到冰炎房間後,房間的主人像是早就知道我會過來找他一樣,門扇是半開著的。「我來囉。」稍微打了下招呼我才進門,不然冷不防跑進去我也覺得有點怪。

  一進門,冰炎正蹲在宿舍附設的小冰箱旁邊拿東西,最後他只拿了礦泉水出來。

  靠在牆壁上,我一邊歪著頭看他灌水的動作,剛才好像有想到什麼東西可以提起的……對了,「冰炎,你認識奇歐妖精族的王子嗎?」

  「休狄?」擦去嘴角溢出的水,紅眼一邊斜過來,問道,「扯上關係了?」

  我想了下,突然要說就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是之前跟著嵐跑任務時認識的。」

  過程就不提了,那沒什麼重要的。我想說的是那個袍級推薦,冰炎如果也認識的話,應該知道休狄大概是出了名的難相處……

  「他的確是出了名的瞧不起王族、貴族以外的種族。」說著,冰炎有點奇怪的看著我,「妳該不會是想找他要推薦?」

  啊,果然跟聰明人講話就是輕鬆,不用說太多就能互相溝通了!

  「我是想找他沒錯……但是就像你說的,他應該連我也會瞧不起。」想了想,我這麼對冰炎說,「那次任務發生了一點事,所以我和休狄約定好要維持朋友的關係……」

  還沒說完,我就看見冰炎挑起眉,眼神一整個很微妙……我也知道很奇怪!怎麼可能他那麼容易就答應,但事實就真的是這樣。

  那時也下了言靈的契約,這世界對言靈契約之類的東西好像都相當重視的樣子,更不用說是休狄那種心高氣傲的王族了,違背約定內容的事應該是不需要擔心。只是我糾結的點在於,要怎麼跟他說這件事,畢竟就算是朋友,其實也沒義務一定要在考取袍級上提供協助。

  ……呃,大概吧?

  除了不要避免互相傷害,我真的想不到朋友之間應盡的義務有哪些,雖然休狄似乎不太理這個的樣子。

  「你們怎麼相處我是管不著,但就像妳說的,休狄那樣的個性,基本上是不用擔心他會隨便做出傷人的舉動,就算在提出要求時真的得罪了,在學院的保護下他也幹不出什麼來。」輕描淡寫地做出結論,聽完他冰炎的話後,我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糾結的事只是指甲屑般的小事。

  也是啦,後來相處是真的滿和平的,我剛才還在擔心的事——動不動就要兵火相向的事,事實上根本沒發生。除了我每次傳簡訊給他,他都只回我一個句號或兩三個字就沒下文,其他地方就真的很和平。

  「和平?」冰炎突然冷笑了一聲,語氣有點嘲諷的感覺,「在他根本瞧不起妳的情況下,妳還有辦法說和平嗎?」

  不知道為什麼,冰炎好像有點不太高興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我會錯意,是他們有什麼過節……?

  剛開始講到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什麼。」他馬上否認,然後別開眼。

  盯著他幾秒,而後我垂下視線看著地板。

  其實我也知道,不可能什麼都當作沒發生過,事實上我也不真的是個白痴。只是,因為是朋友嘛。

  說實話我不太清楚朋友的定義是什麼,或許也可以說成是同伴;不過,在其中一方不把另一人當作一回事的情況下,這樣的羈絆還維持得下去嗎?只剩下其中一人努力維持,這樣有意義嗎。

  雖然想過滿多次這種問題的,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沒忘記,那就是休狄如果真的沒那個心的話,應該也不會答應我的邀約了,可能當時在醫療班外面就直接把我炸了了事。

  而且,其實我也對他說過,「一定會證明自己這種弱小種族也能做出截然不同的改變」這樣的話,不過就不知道他有沒有當作一回事了。

  總之,他就是朋友嘛,就算現在只是名義上的,或許有一天能成為真正的同伴也說不定。

  然後就是他如果不願意給出推薦證明的話,再想辦法就是了。

  「……妳這個人真的很怪。」看了我半晌,冰炎才得出這個結論。

  「比起你們,我正常得很。」我鼓起臉頰用鼻子噴氣,明明最怪的是冰炎才對,本人居然還好意思說我很怪。

  「更正,是笨蛋才對。」一臉平淡地,冰炎的臉此時就像是在看一個無法治療的病患的醫生一樣,「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守世界恐怕很難找到像妳一樣傻的存在了。」

  「……」

  不要說得好像我真的沒藥醫了一樣啊魂但!

  他冷冷笑了一聲,接著走到桌邊拿起一樣東西。我才發現客廳的小桌上放了一個盒子,不知道是裝了什麼。「先不追究妳是不是真的沒藥醫,我要先拿東西給褚,之後再去休息室。」

  看了下手機,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跟著他走出房間,「我去餐廳拿個早餐再過去。」

  冰炎點點頭沒說什麼,就直接放我去做自己的事了。

  呃,希望不會迷路。


  ☽


  最後等到我拿完到休息室時,其他人都已經到了,四散著各自在做自己的事。

  「早。」坐在旁邊椅子上看書的夏碎很快的抬起頭,對我打了聲招呼。

  「早安。」我對他點了點頭。

  就在下一秒,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緊接在後的褚冥漾。都差點忘記他也是隨行人員……「早安。」

  讓開一條路讓他進來房間。我和褚冥漾直接就坐到椅子上,然後夏碎看向他,「褚,比賽名單已經過來了。」

  夏碎放下手上的書本,拿了另一個黑本子遞給褚冥漾,「我們學校今天兩場同時在第一、第二競技場比賽,也就是說我們上場時,蘭德爾等人也開始比賽,不過我已經打聽過了,今日主場還是藍德爾等人上場,候補上場的機率比較低,你再看看要去看哪場。」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之前夏碎就有把名單拍成照片,然後用簡訊通知我。蘭德爾的隊伍碰上七陵學院,我們隊伍則是明風學院,正好是滕覺的隊伍。

  知道這件事時我其實沒有太大反應,因為早就料到了這件事也做好心理準備了,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到時候視情況做處理。

  對褚冥漾稍微說明了過後,夏碎就繼續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尋找了一下冰炎,他窩在旁邊的沙發背對著所有人,似乎是在補眠的樣子。

  沒什麼事好做,我也窩到旁邊的椅子自己拿書出來看,一邊翻一邊啃早餐,書的內容大概就是一些神話傳說之類的,除了這個我也想不到有什麼可以看的。

  約莫半小時之後,冰炎從沙發裡爬出來。

  「沒有飲料了。」把桌上垃圾拿去丟的西瑞發出叫聲,「誰把飲料喝光了?」他打開冰箱,裡面儲存的都沒了。

  其實我很想說,那好像都是你自己喝光的,剛才有瞄到你一直瘋狂在清飲料,一罐喝完又接著一罐。

  說起來好像也沒看到他跑廁所,那些飲料到底都去哪裡了啊?

  「褚,你去外面買個飲料好不好。」

  我看向冰炎。

  他居然會因為西瑞說沒飲料就叫人去買飲料,說實話還滿意外的。還是他是有其他目的?

  褚冥漾也是一整個很意外,接著冰炎瞇起眼,瞪他,「打雜的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我馬上去。」

  冰炎拋了一個零錢包給他,「外面沿著走廊一直走,大概過了大廳門口就有販賣機了。」

  「販賣機?」

  「跟你說有就有,囉嗦什麼!」

  大概怕又挨揍,褚冥漾很快地帶著零錢包逃了出去。

  等到出去了,夏碎闔起書本,從椅子上站起來。「讓褚用外面那台販賣機買飲料,他應該會耗掉不少時間。」

  「連那種程度的東西他都應付不來的話他就去砍掉重練好了。」冰炎冷哼了一聲,完全不把夏碎的話當一回事。

  他們的對話好像有某種默契,可是我有點無法理解他們話中的意思,是在說販賣機有什麼嗎?

  疑惑歸疑惑,我還是沒將問題說出來,反正之後可以自己去看是怎麼回事。

  「特地支開褚應該是有什麼事要說吧,是關於褚的事嗎?」夏碎詢問道,看來不只我覺得冰炎有其他目的。

  「漾~怎麼了嗎?」可能提起了有興趣的話題,西瑞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過來。

  突然間我好像理解了冰炎想說什麼,會特地支開褚冥漾只有幾個可能,一是怕他亂想干擾冰炎的思緒,二是……二還是怕他亂想,字面上看起來一樣,但實際上的意義完全不同。

  冰炎只是瞄了我一眼,意外地沒有針對我想的東西反駁,「別放心得太快,妳應該知道只要是講到褚的事就跟妳也有關係。」

  「呃哈哈哈……」我乾笑了幾聲,大致上知道他是想講什麼了。「要我們盯著褚冥漾嗎?」

  「這幾天明風沒什麼動作,但我看很快就會有問題了。」冰炎環起手,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他們應該會挑沒什麼戒心的褚下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我想目前應該還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想了一下,夏碎這麼說,「到今天比賽結束,還要過幾天才會是第三場比賽,他們應該也做不出什麼。」

  「管他們想做什麼,反正來了就全部打趴。」握了握拳頭,西瑞很爽快地做出結論。

  「他們隊裡還有一個黑袍,就不知道最後會是誰被打趴。」我冷冷地瞧著他,嚴重懷疑西瑞到底還記不記得這件事。

  「管他有幾個黑袍,來一個我打一雙,來六個就殺一打!」

  轉過頭,我突然不想理他了。

  還六個殺一打咧,你是認真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十二個才是一打。

  「別吵了。」阻止我們繼續抬槓下去,冰炎把話題拉回來,「我在猜大會方面可能會對之後比賽做出更動,我看過資料,往年的大賽到最後都會有變化。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可能會遇到不得不分開行動的狀況。」低著頭,夏碎似乎在思考著幾個可能性。

  「玄還沒有問題,褚那傢伙遇到危險只會尖叫。」冰炎很沒好氣的說著,大概是從心底認為褚冥漾會直接被敵人打趴,基本上我不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他會那麼想……

  夏碎露出苦笑,「意思是要我們盯好褚吧。」

  冰炎點了點頭,「總之不要讓其他校的人有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除了亞里斯,另外尤其是七陵學院,他們也不行。」

  我愣了愣,為什麼七陵學院不行?

  關於這方面我完全無法理解,就像烏鴉和寫字桌之間的關係,完全摸不著頭緒。

  七陵學院本身很神秘,他們幾乎不和外界打交道,連參賽選手也用面紗包緊緊看不到臉。唯一對他們學院有點了解的大概只有昨天遇到的然,我才知道七陵學院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難接近。

  「我以為妳有看出來,畢竟妳應該對人心很敏感才對。」微微瞇了下眼睛,冰炎說道,「他是抱著其他目的接近褚的,妳沒看出來嗎?」

  說實話,我是感覺有違和……違和的點在於褚冥漾為什麼會遇到七陵學院的人,但我以為是因為和嵐類似的原因,還有褚冥漾那一直會認識到原本根本沒想過會扯上關係的人的神奇能力。

  「……可是應該不是惡意?」我有點遲疑地說,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我能確定然是真的完全沒有惡意,只是莫名覺得他在跟褚冥漾說話時有種急躁、想做些什麼的感覺,不過隱藏的很好,沒有仔細注意就看不出來,是我平常喜歡觀察情緒才有看出來。

  「『想做些什麼』這件事就足夠了,他想做的事現在對褚還不適合,褚還沒能力去面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冰炎了解的事比我們知道得多,所以也能理解他會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

  「嗯……只要不要讓他和其他學院的人單獨相處就好了吧。」有好好在聽冰炎說的話,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他其實沒有說不能和七陵學院往來,於是我折衷這麼說。

  「我和夏都是正式選手,應該沒辦法一直盯著他,到時就要妳和西瑞負責把他盯好。」說完,冰炎看向西瑞,「你沒問題吧。」

  「安啦,他誰,本大爺的小弟誒!本大爺當然負責到底。」西瑞拍拍胸脯,咧著大大的笑容對冰炎掛保證。

  我知道啦,褚冥漾的事你肯定不會不管,誰都看得出來你超喜歡他。

  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沒吐出字句,冰炎就突然閉了嘴,接著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我回來了。」比想像中還快很多,褚冥漾抱著飲料回到了休息室,身上沒任何傷痕也沒斷手斷腳,平安的回來了,活得很健康。

  沒說什麼,一群人默默的散了會,於是我也回到原本坐著的地方。

  西瑞跑了過去拿走一罐飲料。然後褚冥漾也把其他飲料放到其他人桌前,我前面也被放了一個鋁罐,畫著草莓的圖案,好像是奶昔。「給你們的。」

  我看向他,發完飲料後他手上就空了。注意到這點,夏碎問了,「謝謝,你沒買你自己的嗎?」

  「呃……我不渴。」

  在他說完的下一秒,我馬上想把自己手上的丟給他,因為我不是很喜歡草莓。結果動作比我快的冰炎馬上就把自己手上的飲料推過去了,「我的給你喝吧。」

  沒有馬上接過去,褚冥漾只是盯著冰炎,好想想說些什麼的樣子,接著前者馬上就發難了,「要喝不喝啊!囉嗦那麼多!」

  不敢有什麼意見,褚冥漾連忙接過飲料。

  只好乖乖把飲料喝下去。喝了之後才發現其實還不難喝,自己討厭草莓的原因是因為很酸,可是這個喝起來酸味沒那麼重,比起以前喝過的還要好很多。突然感覺有點愛上這種飲料了。

  「褚!」

  冰炎突然發出叫聲,接著被叫的那個連忙放下罐子跑過去,「有事嗎?」

  「我問你,你開眼了?」

  咦?

  褚冥漾立刻扭頭看西瑞,後者一臉詫異地對褚冥漾瘋狂搖頭。接著兩個人一起瞪向我,我馬上否認,「我沒說!」

  又不是什麼事都會講出來,這種事沒人提起我也不會想到要說。

  然後我們三個一起轉回去看冰炎,由褚冥漾帶頭問,「你怎麼知道?」

  冰炎用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因為我是你的學長。」

  「……」褚冥漾死目,表情像在說冰炎講的是廢話。

  「因為之前你不會控制能力時散出的力量大約是三成,現在變六成,一看就知道是開過眼,如果再不好好控制的話,可能下次跟來的就不是屍體了。」冰炎說出對某人而言非常恐怖的話。

  「怎麼控制?」顯然不想變成屍體的褚冥漾立即開口詢問。

  「一切都靠心靈感覺。」

  其實我很想問,冰炎你這樣說人家聽得懂嗎。

  「不然你去問玄,這種事她一定會說。」完全沒有徵兆,冰炎一整個很理所當然的把問題拋給我。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會說啊啊啊!這說不通!

  接著褚冥漾就一臉想哭地看著我,完全訴說出他不想變成屍體的心情。

  「……想像一下你想把水放在手中的那種感覺,大概就是了。」

  聽起來有點抽象,因為水根本抓不住;但事實上想要讓水留在手中,只要把水捧住就可以了。控制力量大概就有點像這種感覺。

  結果褚冥漾一臉空白的看著我,完全無法理解。

  旁邊的冰炎很無情的發出冷笑的聲音。

  「褚,你現在應該可以稍微感覺有些不同吧?」一旁的夏碎好心地插入話題,換了一個比起我和冰炎、實際很多的說法。

  不知道想到什麼,褚冥漾思考幾秒後,沒將感覺到的東西說出來,反而是冰炎接下去回應,「那個就算了。」他坐回沙發裡面,大半個人都陷入柔軟的沙發當中,原本身材就偏纖細的他,整個人變得更小了一點,「不過你也挺遲鈍,居然開眼之後才有感覺。」

  然後他頓了頓,像是接續褚冥漾的思緒,冰炎接著說:「我房間有什麼……呵,等你能力夠了,自然就會知道我房間裡面有什麼了。」

  原來是在講這件事。

  常常往冰炎的房間跑,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只是我一直沒把那東西當一回事,冰炎沒主動說、我也沒去問冰炎:待在他房間的冰系大氣精靈到底是打哪來。可能也因為大氣精靈的存在,冰炎的房間溫度一直都偏低,這也是我很愛往他房間跑的原因。

   「褚,你現在開眼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夏碎環著手思考了下,然後勾起嘴角,「不過其實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在你能逐漸習慣使用力量之前,你身上的護符就盡量能帶著就帶著吧。」

  褚冥漾對他點點頭道謝。

  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要去會場了。

  似乎又跟褚冥漾講了些什麼,但剛才在注意看時間所以沒聽到。然後冰炎站起身往門口走,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比賽要開始了。


  ☽


  「各位現場觀眾大家好,歡迎各位來到第二階段淘汰賽的現場,我是播報員軒霓,今日九點將展開兩場比賽,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將在第一會場、水舞台展開競技,而同時此階段第二會場、風舞台將有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與七陵學院展開競技下午將是亞里斯與特別隊伍的比賽,在第二會場的雷舞台。明日兩場將出現第一次大賽的冠軍競爭者,下午將是最後一場比賽,請各位觀眾敬請期待。」

  一入到選手席,我們馬上聽見巨大的播報聲響以及觀眾們傳來的熱烈歡呼。

  比賽一開場,照慣例出現了一名播報員高高飛於場上。這次的播報員穿著中國古代的華麗服飾,金色的飾品、柔軟的雪紗,肩膀上披著羽衣,就這麼憑空飛在高空上。

  「飛仙……沒想到校園的飛仙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夏碎勾起了很有興趣的微笑。

  原來中國傳說的飛仙是真的存在。是說連鳳凰和龍都存在了,仙人好像也沒什麼奇怪。

  這次會場沒有抽籤似乎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一入場,清涼的水氣整個撲面而來。

  「很棒吧。」冰炎站在我旁邊,這樣說。

  眼前見到的是巨大的水舞台,整個大圓場地全都是湛藍像海洋的水、還有波浪,觀眾席後面是八條巨大的水柱沖天,場地最中央的天空上有著巨大的水球,裡面有幾條小魚嬉戲穿梭過去。水球下面場地的正中央有個很像神廟的地方,裡面供奉著女人上身蛇下身的白色雕像。

  八條水柱沖天之間跨出了我沒見過的白色彩虹,漫天一直降下重重的水霧,整個現場有一種白茫茫的夢幻感。

  對面選手區出現了幾個人,我看見其中有一個是不在選手名單的女性,或許就是褚冥漾說的指導老師。

  「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以黑袍、默罕狄兒為首與搭檔滕覺,雙人上場。」軒霓的聲音一落,水舞台的另外一端驀然出現兩個人影,與冰炎他們一樣,是黑袍與紫袍的搭擋。

  果不其然,滕覺上場了。

  冰炎什麼都沒說,直接就和夏碎轉移到賽場上。現下也沒辦法再說什麼。

  心臟有一種跳得很快的感覺……要說什麼感覺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事實上,我很緊張。

  「玄月……」顯然也注意到了,褚冥漾發出很無力的聲音。

  我看向他,淡淡地笑著這麼回應:

  「沒事的,因為有冰炎在。」

  那絕對是騙人的。

  絕對會出事。

  安地爾絕對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順遂得有如神助,然後我們只能照著他安排的棋局走。

  但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對褚冥漾,我沒辦法像冰炎一樣說些危言聳聽的話。

  一點也沒察覺到我所想的事,完完全全被我的演技騙過去。「嗯。」褚冥漾忍不住露出放心的微笑,也覺得只要有學長,一切就都沒問題。

  然後我們轉回去看賽場,比賽也接著開始了。

  帶著波浪的湛藍水面上,比賽的四個人全部都是凌空站在水面,連一滴水都沒有沾上,雙方腳下都出現了不同的巨大法陣。那一瞬間,整個水面猛然平靜下來,像個巨大鏡子一樣映出所有人的倒影,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觀眾席都屏氣凝神的專注看著、等待雙方下一秒的動作。

  只在下秒停頓時候夏碎已經與滕覺在神廟上面交手,整個下方的水面給交手產生的衝擊一震、震出巨大的漣漪。

  全場無聲,水波慢慢平息。

  某種違和的感覺在心中慢慢升起。滕覺沒有使出全力……是覺得現在還不需要嗎?

  「那個陣型是什麼?」

  旁邊的褚冥漾突然傳來問句,我也看向西瑞等著他解釋。他看了我們一眼,「你們還沒來的時候他們就在討論,聽他們在講,好像是可以防止對手是用咒術的護陣,因為對黑袍紫袍比賽大部分都會暗地使用高級法術,可能是可以克制對手之類的東西吧。」然後他又轉回去比賽專注的看。

  原來如此。我翻出背包裡的筆記,將法陣整個畫下來,因為怕錯過比賽的畫面我畫得很快,整個圖面變得很潦草。

  場上交手的兩人一直沒分出勝負。接著,敵方的黑袍有了動作。

  「『服從與我的使役,在敵人面前現出你的姿態。』」他的圓形陣法開始轉動,四周的水慢慢翻騰起來,從他身後畫出了一條金色的光,慢慢的浮出一個像是龍一樣的白色輪廓。 接著像是著上顏色,輪廓慢慢明顯立體了起來,是比較西方的深綠色巨龍浮起。

  「居然這麼快就有人放神獸了。」我有點意外地說,還以為還要再等到下一場才會看到有人放這種大招。

  過了一會,才有人注意到褚冥漾一直盯著我們,似乎是在等我們解釋神獸是什麼東西。西瑞一邊看著比賽一邊開口,「在這個世界裡面除了種族之外,還有所謂的使役獸,妖獸、仙獸、神獸什麼的,等級能力高的人會去馴服這些東西來當左右手,越厲害的人所擁有的使役獸越強,不過有一件要注意的事情。」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使役獸是有感情的,且必須簽定共連契約,所以最忌諱一次養兩隻以上。而聽話的使役獸大部分都要從小開始養才會能力契合,在某方面來講無敵麻煩。」

  「咦?我記得玄月上次也說有和學長連結契約?」褚冥漾看向我,表情滿滿的疑惑,似乎有很多疑問不知道從何問起。

  我掃了他一眼,隨口回應,「他如果敢去找其他使役用我就把兩個都吃了。」

  然後那兩人一起愣住。

  沒有再往下解釋的打算,我不理他們,專心盯著賽場上的畫面。


  被喚出的巨龍發出咆嘯聲。


  「小亭。」

  站在神廟頂的夏碎伸出手,一隻金眼黑蛇自他的掌心出現然後環繞到他肩上,接著變成獨眼的黑烏鴉振著翅膀。

  滕覺往後跳開,然後那隻大龍整個衝過來。反應不比他差的夏碎整個人翻高,高得幾乎撞上最頂的水球,烏鴉就竄出他的身邊然後展開,巨龍的上方立刻就出現巨大的黑色天空,天空降雷,紫藍色的奔雷直接砸在巨龍上面。

  我一直很想請教夏碎到底是怎麼改小亭的咒文排列,可是每次都忘記。

  那條龍被雷打中之後摔下水面,激起了大大的水花,然後白煙冒出。黑色的天空收小,變回烏鴉在天空徘徊。

  四周觀眾突然發出驚呼。

  就在小亭衝出去後沒多久,夏碎突然整個人失去重心。也注意著夏碎情況,一察覺到不對,原本站在法陣中間的冰炎動作很快地衝出去,不到半秒就出現在神廟的頂上將失速墜下的夏碎接住。

  怎麼回事?

  小亭飛下來,就在那兩個人四周打轉。

  「Atlantis學院方面似乎出了問題......」播報員的聲音響起,我才知道我想的沒有錯。

  真的出問題了。

  才往旁邊看過去,突然西瑞跟著咚一聲倒下。

  褚冥漾驚叫了一聲,連忙蹲下身去搖他。

  跟著蹲下去,我抓住西瑞佈滿冷汗的手臂,另一種異樣感和熟悉感馬上浮現出來,「他的身體裡有禁咒。」

  我說過,鳴以往教我的總是傷害性的咒術,當然禁咒也包括在內,所以一眼就能認出。

  但是為什麼會是在身體裡?吃進去的?

  場中的冰炎向播報員舉起手,「Atlantis學院代表隊要求暫停!」軒霓的聲音在觀眾的喧嘩中響起,「大會通過,可暫停三分鐘,請兩隊參賽者回到休息區。」

  話一說完,兩方的人同時消失在場上。然後冰炎扛著夏碎回到休息區,「西瑞也這樣?」他的聲音有點訝異,罕見的起伏。

  「是禁咒。」說完,我抓住夏碎的手,同樣的感覺傳了過來,中了一樣的招數。

  「看來被擺了一道。」沒有再做確認,選擇相信我的冰炎瞇起眼,冷著聲音說。

  就在說完的同時,我們後方傳來腳步聲,「發生什麼事情?」動作很快的醫療班已經到了,看著昏厥的兩人,提爾立刻蹲下身,「他們剛剛吃過什麼東西嗎?有進咒在身體裡面的反應。」

  想了一下,是兩個人一起中,那只能是同時吃過的東西。西瑞吃的東西夏碎沒吃,夏碎吃的西瑞也有吃,那只能是……

  「飲料?」

  話一說出口,我馬上發現不對,飲料我也有喝,那我怎麼會沒事?

  冰炎往帶來飲料的某人看過去,然後那個人後退兩步,戰戰兢兢的看著前者,「飲料被辛菈碰過。可是我後來有檢查過,飲料沒異樣啊。」

  「碰過就夠了。」只要準備好了,要神不知鬼不覺下手根本不是難事。只是我還是很在意,為什麼我現在還沒中招,還是其實我已經有事了,現在只是夢境?

  旁邊的冰炎馬上抬起手往我的頭搧下去,接著劇痛馬上炸開,「現在知道不是夢了?」

  「知道……」我無力地說。

  「要終止比賽嗎?醫療般可以開出證明讓你延後比賽。」提爾還著手說道,「他們身上禁咒三分鐘之內消除不掉,至少得給我們一點時間。」

  瞇起紅眼,冰炎低頭想了一下,「轉移到我身上?」

  「沒辦法,兩人份你吸收不了。」搖搖頭否定他的提議,提爾看著冰炎遺憾的說,「你決定呢?一次應付一個黑袍一個紫袍,就算是你也太吃力了。」

  「我不想因為這種手段拖延到雙方時間。」冰炎皺起眉,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看我。

  我被那雙紅色眼睛看得毛骨悚然,倒退一步,「帶一個無袍上去,你不覺得太危險了嗎!」

  「危險也沒辦法,難不成妳要我單打獨鬥嗎?」他勾起很恐怖的冷笑,「身為使役的妳難道好意思這麼做嗎!」

  為什麼你可以神態自若地拿這種事威脅我啊!抱歉我臉皮薄當然是不好意思啊啊啊!

  「她沒問題嗎?」提爾有點懷疑的問。

  「絕對沒問題,只是她一直裝死。」

  誰跟你裝死啦啊啊啊!










冒天更了好幾天結果御論忘記(#
大概從下一章開始就會出現明顯的轉折,然後先前埋的一堆伏筆也會開始爆

作者: 霧貓    時間: 2016-11-3 18:52
嗨~你好我是新讀者喔!大大的圖畫的很漂亮!不過大大怎麼稱呼?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11-14 01:05
標題: 【特傳】異色月  41那道光



  『不會有事的。』

  彷彿就在耳邊,璐菲斯特溫柔的聲音輕輕地說著。

  我也很想這麼說服自己。

  頃刻間,冰炎的陣法已經把我們帶到場地上了。濕冷的空氣打在皮膚上,剛才看見的水場地就在腳下,自己正站在這個舞台上。

  然後我看見自己腳下巨大的陣法轉動著,就和剛才冰炎剛才在場上維持的陣型如出一轍,是一樣的東西。我抬頭望向冰炎。

  你想直接一個人對上他們嗎?

  「為什麼是一個人?」瞄了我一眼,冰炎冷笑,「只要妳站在這裡專心維持陣型就可以牽制敵人讓我輕鬆些,妳不是什麼都做不到,而我也不會是單打獨鬥。」

  「就算妳一直覺得自己做不好還是得做,這就是現在的情勢。」他把鬆掉的馬尾抽掉,鬆開的銀髮整個散開、飛揚,透明銀亮的色澤美得讓人不禁屏息。然後我才注意到上次給他的髮圈他一直沒弄丟,很稀奇。

  他很認真,就算能看見的希望再小,他也沒有放棄。而我一直都在抱怨,想法也總是很悲觀,但冰炎從來沒有拋下我。

  「玄,我之前之所以說妳有資格站在這裡,是因為妳肯面對。」

  血紅的眼睛看了我幾秒,然後他往前走,踏出陣法,「因為妳一直面對著自己所認定的事物,自己所認定的光,所以,這個世界不會將妳拋下,不會有人將妳拋下。」

  我……

  無法反駁他的話,也無法拒絕。我看著他的背影,彎起了笑,沒有輕浮,沒有玩鬧,就是很單純的那種笑,「我知道了。」

  他沒有回頭,就是背對著我,也看不見表情。黑袍的衣襬翻飛,那背影一如往常地賞心悅目,彷彿只要那身影猶在,便能心無旁騖。

  能這樣看著他,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


  「比賽重新開始!」

  他舉高手,『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侵襲者見識你的力量。』

  空氣很沉靜,沉得像是聽不見任何雜音。

  「冰與炎的幻武兵器烽云凋戈,果然名不虛傳。」對方走出的也是黑袍,手上拉出直線然後取出了一把很像日本刀的直刀,『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挑戰者接受你的血洗。』

  「血之刀,魁王。」默罕狄兒勾起微笑,就停在冰炎數步遠的地方,「我想依照你的程度,你應該不會不曉得這是什麼刀吧。」

  沒出來對峙的滕覺也站在大型陣法中,正冷冷的看著我,勾起詭異的笑。

  默默的,我將視線轉開,去盯腳下的水。

  就算再不怕冷,我也感覺得到四周的氣溫開始降低。冰冷的霧氣從水上冒出來,接著,白霧像是被染色一樣變成血紅色的霧,連下面的水也一樣,整個轉紅。

  『魁王,那是七大災難之一的血之兵器。』

  很久沒開口的撻可突然出聲,低沉沉的聲音有點驚悚,『我和那傢伙曾經對峙過,很難搞的傢伙,沒想到會成了幻武兵器為人使用。現在應該也是王族兵器的程度。』

  曾對峙過……我說,幻武兵器要成形少說也要千來年,更不用說是王族兵器了,那麼撻可你到底活多久?

  結果他只是冷冷一哼聲,沒接我的話。

  「魁王,又名災禍之刀。」彎身掬起一把紅霧,冰炎張開手讓霧氣散掉,「七大災難之一的血之兵器。」

  「沒錯。」猛然間,默罕狄兒一蹬步,幾個跳轉間就出現在冰炎身後,直刀一旋就往冰炎後頸刮去,「所以就留下命來!」

  避得很快的冰炎不用半秒出現在神廟的階梯上,整個階梯立刻爬滿紅色的薄冰,散出冰霧。『轟雷。』他伸出兩根指自眼前往下畫出一直線,一道紫色降雷從頂上半空中突然發出巨響然後奔騰落下,直接打在血水上。

  水面起了很大的漣漪,然後冒煙。

  驚覺一件事,我看向原本還站著滕覺的位置。他剛才也維持著防止敵人使用法術的陣法,現在冰炎能使用,那只代表一件事——陣法失效了。

  就如預料之中,滕覺在不知何時從原本的位置消失了。

  「撻可。」

  我伸出手,掌心翻上,掌心上方浮空處隨即勾畫出了一個法陣。回應我的聲音,一點黑紅的東西從法陣中間一點一點地抽出來,就像是一潭濃稠的血水,而後慢慢凝聚成型。

  黑色的陰影幾乎覆蓋了半個場地的上空,然後,形成像是獸類頭顱的東西,摻雜著暗紅的黑色皮毛像是花紋一樣佈滿整個頭顱,接著在頂端兩處,長長的犄角長了出來。

  那是一個有首、卻無身的妖魔,形體目測整整有一個班級教室那麼大。

  沒想到他會在這裡顯現原型。

  只花了不到半秒成型,他猛然睜開燦金色的獸眼,張開了長滿利齒的血盆大口,往下衝去。

  希望他會記得不要亂吃東西。

  似乎在瞬間就找到了敵人的位置,撻可衝得毫不猶豫,快得只看得到黑色的軌跡。下一秒,就在我身後一點的地方傳來震耳的爆破聲——回頭一看,巨大的水瀑整個被衝力沖起,衝高快三層樓的高度然後緩緩停頓、接著一舉落下。

  原來紅雨真的存在……面無表情地張開結界擋住往下方落下、活像是在下大雨的水花,我有點無言地想著。

  剛衝下水沒多久,撻可馬上又衝了上來,只是這次嘴裡多了東西。一隻像是黑魚的不明生物失去了他的頭顱,現在魚身掛在撻可的尖牙上,頭部的斷裂處還滲著血水,然後我注意到就算失去了腦部,黑魚的身體依舊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魚尾一下一下地抽搐著,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死了。

  那感覺真的超痛。

  狠狠地撕下一大片鱗,撻可意外地沒將那條黑魚整個吞下。大概真的死了,黑魚完全沒懸念地直接摔下去,落到水裡再度激出大片的水花和波浪。

  接著似乎是察覺到了些異樣,我看見撻可金色的眼中,細長的瞳孔猛然縮起。他低吼了一聲,形體一晃、術法隨之被驅動,打下紫黑色的降雷。卻沒想到在完全打下前,那道看起來可以劈碎一棵樹的落雷像是被絕緣了一樣,還沒整個落下就在半空整個散開消失。

  糟……!「撻可,回來!」

  就算平時再怎麼不想理我,也還是不能違抗我認真下的命令,於是撻可瞪大了雙眼,即使還想與眼前的人對戰,也不敵言靈的驅使,就這麼硬生生被拉回來。

  他瞪了我一眼,然後很心不甘情不願地沉回陰影之下。

  不是我不相信撻可的能力,只是我不想讓他被那種人傷害。

  甫驅散掉一道雷的滕覺勾出一抹冷笑,完全沒有要給我們喘口氣的時間,縱身一躍,眨眼的時間就出現在我面前。

  也不會乖乖讓他打,我毫不猶豫地就甩出月華刃,接下那針對自己而來的攻擊。

  強烈的衝力從月華刃上傳來,半秒、那股壓力捲起了氣流,引得下方的水面揚起陣陣漣漪。

  就在我屏息凝神、準備迎接他下一波攻擊時,滕覺卻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用他的眼睛盯著我看。

  接著,他緩緩勾出嘴型,從中發出的聲音低到只有我和他聽得到——

  『我知道玄鳴的下落……』

  我瞪大了眼睛。


  ☽


  他剛才說了什麼?

  或許是過於驚愕,對於接下來他的動作我來不及反應,回過神時,自己已經硬生生地用腹部吃下了重擊,然後整個人都被踹出原本的位置。

  少了人支撐術力的圓形陣法猛然停止轉動,同時開始從中心往外崩毀,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我想自己應該是沒辦法好好看著陣法整個碎完了——有點開玩笑似地想著,我甩出風符並發動,風屬的力量隨即支撐住我下墜的身體。接著一個翻身、在接觸到水面前我便停了住,整個人就這麼直接矗立在水面,卻一點也沒碰到水。

  或許是比剛才更加接近水面的關係,血的味道比方才更為濃厚。血味對我來說並不排斥,甚至一個不注意的話還會被氣味以及其中夾帶著的情緒吸引。但現在腳下的血水,只讓我覺得噁心,渾濁地噁心。

  把這些血水全部解決掉好了。

  解除藏匿尾巴的術法,可能心情有點被影響到,這次我居然一點也不掩藏地直接將九條尾巴都露了出來——九條尾幾乎蓋住我整個背後,皆為白色的尾微微晃動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我想不外乎是其中一條尾巴掛著的六角鈴鐺。

  那顆鈴鐺對我們貓妖而言幾乎是象徵生命的東西,雖從外力無法直接破壞鈴鐺,但只要我自身死期將近,那狀態也會反映在鈴鐺上。

  不過這只是種族本能知道會有影響,實際上不知道會怎麼反映就是了,畢竟我還沒有過那種時候,而那種時候我想近期應該還不會來臨。

  接著,驅動自身的種族能力。同時,鈴鐺的聲響從一開始的微弱漸漸增強,最後整個場地、連同在場聽得到聲音的人,應該都能夠聽見這聲音。


  ——這影響我思緒的血之術法,最好現在就給我消失!


  就像是回應我的想法,空氣猛然震動了一下。接著以我為中心,血紅的顏色以相當快的速度退去。

  「各位觀眾請看,血之術法被逼退了!」軒霓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她沒講話我還差點忘記她的存在。

  在血紅全部退去後,我瞪向上方的滕覺,一股強烈的情緒緊接著從心底竄上,那是我一向不太輕易顯露的情緒。「你剛才又在說什麼鬼話?」

  說什麼知道玄鳴的下落……怎麼可能。一聽到這句話,先前還算是平穩的情緒就這麼出現起伏。

  那股情緒讓我感到不太舒服,彷彿有些什麼被壓抑著出不來,但是又好像輕輕一戳便能輕易引爆,只是我自己也不清楚那個引爆點在哪,真的爆了的話又有什麼後果。

  「那應該不是現在該關注的重點。」

  勾著一抹笑,他從神廟頂端翻身而下,接著直接踩在水上,卻一點也沒激出漣漪,看起來不太真實又顯得詭異。然後他抬起手,袖口中一點銀亮的顏色顯現出來。「妳知道由於妳的懦弱,有可能使得情勢往對你們更加不利的情況走去嗎?」

  我一愣,聽著他的話的同時,某種既視感油然而生,似乎以往也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但是自己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

  懦弱……自己的確是這樣沒錯,我一直都想讓事情變得對所有人都有利,就算真的做不到最好,肯定會有人受傷的話,也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如果只有自己受傷就好了,但肯定沒辦法的。或許就像他說的,自己的懦弱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到最後什麼也沒改變——

  「玄,不要跟著他的話思考!」

  突然一句暴喝從頭頂砸下,就像是被澆了一桶冷水,我整個人猛然清醒過來,然後才發現自己的心臟整個跳的很快,快得呼吸也在不自覺中急促起來。

  似乎暫時甩開默罕狄兒的冰炎從我面前落下,揮舞著長槍,金紅色的火焰像是狂暴的狼群一樣,朝著前方的滕覺捲去,直接燒上他的身體。

  冰炎伸出手,我馬上也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接著他手臂猛然一甩,直接將我往一旁的石柱甩過去。藉著衝力躍上石柱柱身踏了一步躍上頂端,接著跳到另一邊的神廟屋頂,有了風術的加持,動作也比平常輕鬆許多。

  接著我看見方才被冰炎甩開的敵方黑袍躍上神廟屋頂,他一抬頭,我和他正好對上視線。

  他勾起像是感興趣一樣的笑,「妳是那個傳聞中的妖魔對吧。」

  我繃緊神經。

  「妳……」

  「我不想知道啦!」

  大叫一聲截斷他想說的話,正好看見冰炎就在附近。我壓低重心,往空中一跳、直接拉開和默罕狄兒的距離。

  冰炎伸出手,手中的長槍橫放。而一落下後,便直接單腳踩上了他橫放的槍身,接著壓低身體、就像是起跑前的動作,只不過我只有用單腳支撐著。

  絲毫未受火焰影響的滕覺也在默罕狄兒身旁落下,一黑一紫的身影直直的望向我們,對峙。

  「二對二嗎。」默罕狄兒緩緩勾出冷笑,握著長刀的手微微收緊,底下的水面似乎又更加血紅了幾分。「會看見這樣的搭檔,說真的還挺令人感到意外。」

  ……他是在講我們?

  我轉過頭去看冰炎,結果發現他的紅眼也瞧了過來,我們正好對上視線。冰炎挑起眉角,然後我們同時轉開眼。

  滿想說其實我們不是搭檔,而是使役之間的關係——但這種事應該沒必要在這種地方說出來,有些底牌還是不要太快在外人面前掀開。

  於是我閉緊嘴,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冰炎似乎也沒有要開口。誰都沒有對默罕狄兒那句話做出回應。

  默罕狄兒也只是笑笑不再說什麼。

  然後,重新開戰。



  我率先躍了出去,直接對上同時針對我而來的滕覺。

  他依舊還是一副笑笑的樣子,「不錯,不過妳覺得這次還能像剛才那麼順利嗎?」

  「總要試試看。」我哼了一聲,一邊對話的同時也已經對了不少招。

  似乎沒想要手下留情,他每一次出手都相當重,如果有一招沒反應過來的話恐怕就會步入劣勢,所以我很認真。

  但其實一直對招下去也不是辦法,總要找機會把這傢伙甩開,不然我大概遲早會被打敗。

  『真正的想法,其實是想去支援黑袍對吧。』

  璐菲斯特的聲音響起,對於她突然間出聲,意外地一點也沒違和感,彷彿她的聲音出現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只是有件事還是很令我意外,因為璐菲斯特其實很少發表自己的想法。震驚歸震驚,我還是沒疏於對付披著滕覺外皮的安地爾,這傢伙難對付的程度我不可能不曉得,也就更不可能大意。

  我當然想去幫冰炎,而且,我也很想趕快結束這場鬧劇。

  深黑色的法陣一個個在我身周像是猛然開放的花朵一樣旋轉張開,然後釋放出法陣本身的力量。好幾道攻擊型術法往滕覺襲捲而去,目的是為了不給他接近自己的機會。

  把他逼退一段距離,確定黑陣的咒術應該能拖住他一段時間,我追著冰炎的腳步,直接往神廟衝進去。

  一進到神廟內部,比外頭更加清新純淨的氣息馬上撲面而來。沒時間再細細感受,身後迫近的殺氣逼得我不得不轉過身去對付。

  晚一步進來的默罕狄兒手中長刀直往我劈過來。迅速躲開他的攻擊,冰炎隨即在另一邊翻身落地,直接把下一刀用長槍打開。

  原本還想支援冰炎對付默罕狄兒,但另一個氣息很不巧的在我們之後出現——該死,果然沒辦法拖住他太久!

  「妳可真會逃,想好好說個話都不行。」不急著撲上來攻擊,他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算是妳,我也是會失去耐心的。」

  「沒人要你來和我說話啊!」因為察覺到他在一進門就做了某些手腳,所以這次我一點也沒顧忌地講話,「一直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基本上,妳只要照著我說的話做就可以了。」他撥了下黑髮,輕輕的勾出笑,接著往前踏出一步,「我說過,妳會得到的好處還會佔了大半。」

  「……不管你怎麼說,」我皺起眉,退了一步,「我有我家學長了,不可能再跟其他人做交易。」

  「哦?那還真是……」

  我猜他應該是想要說「真是可惜」,但是還沒能來得及講出來,他突然打了住,然後身體一旋,接住從上空落下的默罕狄兒。後者的手腳無力地垂著,也沒再有其他動作,可是還有些微弱的氣息,大概是失去意識了。

  緊接在默罕狄兒之後,冰炎穩穩地落在地面,位置很剛好地擋在我和滕覺之間,「比申惡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你在和我們學院的學生亂說什麼!」

  將手中的人丟到一邊,他的神態看起來有些慵懶。「小心點,那並不是你能夠隨隨便便提起的身份。尤其在你身體不適的情況下,應該也不想把情況弄得太糟才是。」

  接著,他抬起手,手指自瀏海往後一梳髮,墨黑的髮色開始逐漸轉為暗夜般的藏藍,面孔也扭曲成另一個模樣,出現了看過好幾次、連我都覺得熟悉到不行的臉。

  「你……」我瞪大眼睛,但令我情緒出現劇烈起伏的,並不是他的臉,「你果然把他們學院的紫袍——」

  「嗯,我把他的靈魂吃了。」他的語氣依舊是那麼滿不在乎,彷彿這件事對他而言只是螻蟻般的存在,「不過妳還是和以前一樣,就算是已經敲定了的事實,妳還是會抱著無謂的希望——明明知道我把他的靈魂吃了,卻還是覺得他有可能活著。」

  安地爾微微一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好像同時在暗指著什麼。

  不過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因為他並沒有在那段話多加琢磨,便直接自顧自地講了下去,「因為不想浪費時間只好選擇這個紫袍吃了,但果然味道還是差了些,就不曉得黑袍的味道如何。」

  說著,他細長的眼往一旁躺倒在地的默罕狄兒斜去。

  還沒反應過來,可能只是在零點幾秒間發生的事,金色與黑色的狂火幾乎是同時碰撞在一起,然後相處的瞬間引發劇烈的爆炸,爆炸捲起的氣流刮痛了我的皮膚。才發現冰炎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默罕狄兒丟到廟門口旁。

  「玄,把明風的黑袍帶出去!」然後他抽出一張白色的符紙,『颶風、流火,成為我手上破敵的兵器吧!』

  我下意識地往門口衝,同時伸出手,「撻可!」

  不等我下達指示,撻可很快的凝出形體,還沒看見他完全成型,他就直接潛到地下,再次看見他之後,他已經到了外頭結界的另一邊,開始慢慢腐蝕結界。

  我回過頭,想去把默罕迪兒抱起來,卻沒想到在回頭的那一秒,左肩猛然爆開了劇痛,一點溫熱濺上頸間。安地爾的臉就近在眼前——「我說過,最好配合一點。」

  他笑著,是很扭曲的那種笑,其中只能感受到一種絕對的恐怖。

  安地爾從我的左肩慢慢抽出貫穿我肩膀的細針,一股麻痹感以及強烈的痠痛感几乎要癱瘓我的左半身。我移不開視線,但還是能夠從餘光看見肩膀散出大量血液,左半邊的視線整個是紅的,紅得刺眼。

  必須做點什麼——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該如何應對,身體就自己動了。咬緊牙,我翻手凝出黑咒組成的小刀,接著毫不猶豫地往他的頭部刺下去。

  其實我原本是想斬斷他的頸動脈,只是不小心偏了,黑色的刃整個沒入他的臉,貫穿顴骨。

  被甩開的冰炎猛地就出現在安地爾身後上方,接著右腿一個下踢,直接重擊上安地爾的肩膀,被他踢擊的位置傳來某種碎裂聲,我看見紫袍之下、鎖骨的位置以一種很不自然的角度下陷。

  然後止不住的暈眩和無力襲捲上腦部,在一次攻擊之後我直接跪倒在地。令人錯愕的是,那插在安地爾臉上,應該足以讓一般種族慘死的黑咒短刀看起來一點也沒傷害到安地爾。

  他還好好的站在原地,嘴角連抽都沒抽一下,然後他一點一點將沒入顱骨的短刀拔出來,連半滴血都沒流。「真是的,為什麼總是要做些徒勞的事呢。」他還在笑,那把刀下一秒就整個崩潰碎裂,而臉上的血口也在慢慢癒合。

  太大意了……我不該忘記這傢伙根本不是普通手段能夠對付的。

  「妳也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敵不過我。」安地爾的語調很緩,像是催眠一樣,而我的思緒居然也真的開始混沌起來,好像要維持意識是種要命得困難的事。

  他彎下身,朝我伸出手。這副景象不禁讓我想起某一天,他也是像這樣對我伸出手,是哪一天呢……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周圍的空氣似乎正在以相當快的速度下降,神廟裡地面的水慢慢凝結成薄冰,有些薄薄的冰霜悄悄地爬上我的手。

  才發現血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但傷口的皮膚卻還是沒有再生,只用一層薄薄的冰覆蓋著才止血。

  「看來如果不先讓你們失去行動能力的話,就連個交易都不能好好談。」安地爾頓住自己的動作,重新站直身體。他腳邊的冰上出現了銀藍色的火焰,然後形成小小的人牽起斷手,在他腳邊圍成一圈不停轉動。細小的聲音在四周響起,有點像是齒輪轉到的聲音,又有點像是誰在唱歌,但又聽不清。

  在他身後,是腹側裂開一道血口的冰炎。他也用了同樣的方式替自己止血,但薄冰下的傷口依舊看起來令人心驚。

  聽著那些細小的聲音,所有知覺彷彿被逐漸抽空。也可能是所謂的什麼精神一緊繃到極點就不會再有感覺,總之是沒剛才感覺那麼吃力。站起身,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安地爾。

  「我明明說過自己沒什麼好交易的。」我的語氣應該、不,是真的很冷,因為現在的自己沒心力再做出任何情緒起伏,「什麼下落……」

  我沒忘記他剛才所說的話。

  你說自己知道玄鳴的下落,但是,怎麼可能……明明你應該是——

  「明明我應該是鬼族,而玄鳴應該已經死了是嗎?」安地爾笑笑的說。

  我猛然抬起頭,才知道自己剛才不小心又把內心話說出來了。

  倒退一步,我表情陰沉地瞪著他,「你大搖大擺偽裝選手混進來難道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當然也不只這樣。」安地爾聳肩,轉動腳步,然後一腳踩熄地上的藍焰,周圍細小的聲音離開停止。「正好今日那三位我們懼怕的人都沒有到這裡觀看比賽,我想很多事都可以慢慢來,或許可以算是人類說的什麼……天時地利人和吧。」

  冰炎一個蹬步,瞬間出現在安地爾身後,揮拳,「很快就全部都沒有了。」

  就在冰炎語畢的瞬間,撻可猛地將結界撕開,從碎裂處出現了蜘蛛網狀的裂痕,接著結界整個碎裂,然後像是被吞噬殆盡一樣完全消失。

  旋過身接下冰炎的徒手攻擊,安地爾冷哼一聲,「真是不死心。」

  「玄,出去後馬上向大會請求退場!」握緊長槍,冰炎毅然決然地往安地爾發動攻擊,而後者也不得不應對,兩人就這麼對峙上。

  抱起昏厥的默罕迪兒,我立刻往門口衝去。

  要不要退場也得是我決定。





















來不及把該有的進度打完(#   不過字數也差不多了
應該算是轉捩點吧這兩章(躺
作者: 東方未明    時間: 2016-12-3 23:06
標題: 【特傳】異色月 番外—各自的理想
  「小月,妳在裡面嗎?」


  總覺得有點無奈,一開始只是發現妹妹突然不見,後來找到居然躲在櫥櫃。


  當玄鳴打開櫥櫃門時,玄月整個人縮成一團的坐在裡面,皺著一張小臉,從陰暗與霉味中,感覺很哀怨的看著他。


  不,不是,他做錯什麼了嗎?


  「怎麼了,月?」忍下想要嘆氣的念頭,玄鳴決定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只見玄月用力的搖搖頭,一句話都不肯說。


  只是那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


  「……」見狀,玄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於小孩子的想法玄鳴一向不太能揣測,尤其是眼前這外表年紀只有四歲的妹妹。脫離了這個年紀不知道有多久了,他完全想不起來這個年紀時的自己都在做什麼,想的又是什麼樣的事。


  櫃子裡的小孩盡所能的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小小的虎牙咬著嘴唇,不曉得在忍些什麼。


  玄鳴無奈的伸出雙手環住小孩的身體,才發現她的體溫低得不正常。在這之前玄鳴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情緒波動,但現在他知道,這絕對不是玄月什麼情緒都沒有。


  該說是太會掩藏情緒嗎……連他都探測不出來。


  「小月,出來好嗎?妳也還沒吃飯,多少先吃一點吧。」


  為了增加對附近人群的說服力,玄鳴用貓妖的幻象能力將外表年齡維持在十歲左右,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兄妹。


  不過即使外表變了,力量也還是不會改變,他輕而易舉的就完全無視玄月的掙扎,把她從櫥櫃裡整個抱出來。


  一離開密閉的空間,玄月便再也無法掩藏自己的情緒。肉眼也看得出來的害怕被玄鳴看在眼裡,然後玄月就像是求救般,雙手繞過玄鳴的頸項,緊緊抱住對方。


  「有……有人……」


  耳邊傳來顫抖的聲音,他一邊抱著玄月站起身。另隻手一邊輕輕拍著背,試圖將情緒安撫下來。「有誰呢?」


  拍背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他感覺到玄月抓著自己的手越收越緊,肩膀附近的皮膚還隱隱傳來刺痛,恐怕是爪子伸出來、扎進肉裡了。


  不意外的話等等換衣服應該就可以在布料上頭看見一片血印了吧。


  「他們從天空下來、殺死很多大氣精靈……來了。」


  像是回應玄月的話,門口的電鈴突然響了起來,鳥笛聲迴響在屋內,勾起了令人煩躁的情緒。


  尤其是熟悉地令人厭惡的感覺……不用打開門板也能感受得到。玄鳴瞇起眼,在玄月看不見的角度,以陰沉的眼神直直盯著玄關的方向。


  「是不好的人……?」玄月小聲的問。


  耳邊傳來有些遲疑的問句,但玄鳴只是輕輕地搖頭,「不用擔心,我會去看。」


  將人帶到睡房,玄鳴抱著孩子走向床鋪,隨後將人放置到床上。看著玄月依舊是一副快哭出來的小臉,他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在房間等我。」然後,他走出房間,將門反鎖上,同時佈下隔離結界。




  ☽




  某個女人告訴他,他們有兩個家。


  一個是從出生以來就一直生活著的隱秘之地,第二個則是連另一個至親之人也不願承認的、眾種族排斥的陰暗之地。


  他們的父母分別來自不同的地方,彼此的故鄉遠到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也不該會扯上關係。但生命總是無常,那兩人就這麼搭上了緣分,接著延續了許久的時間。


  在那段時間中,他和妹妹也曾經參與過許多日子。然而,記憶中那曾經是自己最重要的兩人的面容,此時已經變得模糊不清。


  那是久遠得連自己都無法完整想起的時間。




  ☽




  打開門的那瞬間,玄鳴毫不猶豫地揮出拳。『砰——』


  還沒來得及反應,圍在門口的其中一人整個臉部被揍得凹陷下去,然後不敵衝擊力,整個人往外飛出一大段距離最後撞上牆面。某種不明的碎裂聲隨之傳入在場所有人耳裡,然而仔細一看,應當受到衝擊的牆面是安然無恙,一如既往地平整光滑。


  圍在門口的,除去幾秒前被打飛的其中一位,另外兩人皆是瞪大雙眼,面容的蒼白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因為生理變化而整個刷白。愣愣地看著被揍飛而一時間爬不起來的同伴幾秒,接著他們把視線轉往某個不說一聲就加害於人的兇手。


  只見那名一頭白色短髮的少年低垂著頭,一邊慢慢收回手。不知是不是錯覺,兩人似乎看見對方的身形正在以可見的速度開始抽高,原先看起來還有些過大的衣服也逐漸貼合身形。一臉陰冷的青年站直身,有著詭異色彩的異色瞳瞪向了其中一人。


  「少、少主……」


  被瞪的那個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只有剩下的一人還能稍微發出聲音,但就算現場只剩下自己沒被直接釋放壓力,他也能從旁感受到從玄鳴身上散發的壓迫感。


  該說果然血緣不會騙人嗎……不知為何,他很想笑,即使正面對著令人難以呼吸的壓力,笑意卻沒來由地浮現出來。


  「我應該有說過,我不會接受那個地方。」與陰冷的臉色相映襯,低得像是低吼的嗓音從玄鳴的喉嚨發出,他接著將視線掃向旁邊的另一人,「伊瓦里亞,這同樣是妖魔王的想法,你難道想要違逆嗎?」


  「即便如此,我們也希望至少能迎回陛下的後裔。」被稱為伊瓦里亞的青年絲毫不退卻,雖然感覺到壓迫感正刮痛著皮膚,他也不想因此而退縮,「只有那裡才是少主的歸宿,只有我們才會接納少主。


  「若是不回到妖魔界的話,少主就只能躲在原世界這樣的角落了啊。」說到這,伊瓦里亞一邊冒著冷汗,一邊強硬地勾起笑。


  玄鳴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溫度了。




  ☽




  那是他,還有父親最不想提到的地方。


  一切都是從那裡開始,被擁上為妖魔王排名第二的父親沒有名字,就像是從未被正視過一樣沒有被賦予名字。之後為了方便稱呼,大家都叫他「無名」。


  妖魔之王「無名」,沒有任何事物進得了他的眼中,在不知不覺中,他擊退了所有想將他踩在腳底的妖魔,唯一輸給的只有當時的排名第一。


  而擁有「玄冥」這個名字,則是後來一點的事了。而那個時候,他也從妖魔界離開了不知道有多久。


  ——直到遇見那名與其他人、其他事物都不同的女性。




  那名女性正是他和妹妹的母親,看在他們、無論是對玄冥、玄鳴還是玄月而言,她都是最特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關係,玄冥從此便相當排斥回到妖魔界。


  或許是怕再度和妖魔界扯上關係會帶給母親與她的族人危險,也可能有其他因素。在和母親相識之後,玄冥就再也沒有接觸過妖魔界的任何事物。


  然後,強迫自己像是普通種族一樣活著。




  在長大學會自己思考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玄鳴才發現其中的不對勁——天生就身為妖魔的父親,永遠不可能像個普通種族一樣活下去。


  ——尤其是想要像母親這樣的白色種族一樣生活,是更不可能的。


  他一直很疑惑自己為什麼有辦法出生,而且出生後還什麼排斥的反應都沒有。兩個完全對立的種族,為何還能夠有孩子。但是到後來他也放棄思考這個問題了,生命充滿了無常性,本來就是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就算如此,父親也不可能……


  感覺到蹊蹺後,他便開始默默觀察起父親。而在自己預料之內,也不想看見的事真的發生了。


  父親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衰弱,就算旁人不覺得玄冥會弱到哪裡去,玄冥也有能力自己打退敵人。可衰弱的確是事實。


  似乎也同樣注意到這件事,妖魔界時常會派來使者,想接回他們曾經的王。但最後都不了了之,無一不是被玄冥趕回去。


  他無法丟下母親,也無法丟下自己的孩子。玄鳴只是默默看著什麼都沒有做,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固執地跟什麼一樣,自己是不可能說服他回到妖魔界恢復力量。


  在被趕走不知道幾次後,妖魔界的傢伙總算是明白了些什麼,出現的次數不再像一開始那麼頻繁。但這並不代表妖魔界的傢伙們放棄了。




  ——現在這幅景象就是他們還未放棄的最佳證明。




  過了好半晌,一開始被揍飛的那一人緩緩地撐起身體,雖然手腳頸部都還以不自然少的角度扭曲著,不過並不影響他站起來。


  看著對方慢慢把自己的肢體扭回正常角度,玄鳴嘖了一聲,「你們真的很煩。」


  「少主的脾氣也真的很不好。」聳了聳肩,伊瓦里亞看似從容地道,然而額上佈滿的冷汗還是出賣了他。「因為少主總是不順從,也只能這樣了。」


  「所以這次還找了幫手是嗎。」玄鳴瞇起眼,除了伊瓦里亞,另外二人都是沒見過的面孔,共通點即是他們都是妖魔之身,此時看見的人形應該是用了什麼法術。


  「我想,若是不這麼做的話,少主是不會乖乖聽話的。」斂起輕浮的笑容,伊瓦里亞沉重地望著對方,「不管用什方法,我們都要把少主帶回去,這是大人的命令。」


  「……」再一次聽到不知聽了幾次的話,玄鳴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一點也不掩藏自己滿滿的不屑,「所以,不跟你們走的話你們又想怎樣?我沒必要跟你們走,除了你們上司的命令,就沒有新奇一點的理由要我回去了嗎?」


  伊瓦里亞沉下臉,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回應。身旁兩名同伴表情同樣也沒好看到哪裡去,但也沒有出聲。「少主……」


  「明明有一大段時間沒有出現了,現在卻又突然出現的原因是為了什麼?」玄鳴勾起冷笑,「不要再說什麼是因為誰的命令,你們明知道我不會因為這個理由而就範,卻又一直用這個說法來搪塞,該不會真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現在還不想說?」他瞇起眼,看著伊瓦里亞身後表情明顯出現動搖的二人,玄鳴絲毫沒有要退讓的跡象。


  「……」伊瓦里亞抿起唇,「少主,失禮了。」


  接著,他向著玄鳴的方向蹬出腳步,甩出銳利的黑爪。




  一個細微的聲響過去,伊瓦里亞瞪大雙眼。


  「……呵。」


  不僅是伊瓦里亞本身,另外二人也像是反應不過來一樣,驚愕地瞪大眼。


  沒能來得及碰到玄鳴,伊瓦里亞的雙腳就像是跟不上身體,在反應過來時,就已經雙雙和身體分離。從大腿中間,完整的切面一時間還跟不上,遲了快半秒才有所反應,黑色的血液像是潰堤一樣傾瀉而出,灰色的地面在瞬間被染成異樣的色彩。接著,失去雙足的伊瓦里亞重重地摔了下來,就這麼在血泊之中,倒在玄鳴面前。


  「我沒有太多時間,只給你們兩個選擇——」冷眼看著對方,玄鳴用自認為和緩,聽在他們耳中卻十足冰冷的語氣說,「現在就說出你們真正的目的,然後安靜離開;或者是我打殘你們,自己讀取記憶再把你們遣返回去。你們要哪一個?」


  接著,他咧開笑,抽動手指、將看不見的刀鋒抵在三人的頸上。




  ☽




  「這次好像花了比較多時間。」


  「……你一直都看著嗎?」


  望向身後,半掩著門、在門後探出臉抬頭盯著自己的男孩——此時還是個小鬼的白詅嵐,玄鳴勾了勾笑,並非先前面對妖魔使者時那種冰冷的笑,而是有些偏向禮貌性的商業式微笑。


  他記得剛才應該有好好佈下三次元結界才對,如此還是被查覺到了嗎……


  「遠方的天空無預兆的出現黑暗氣息,其中夾帶的負面情緒讓許多遊靈起了騷動。有些在意是怎麼回事,所以就在一旁看著了,沒有事先告知真是不好意思。」


  邊說,白詅嵐將門板完全推開,淡漠的眼神讓人有些難以相信他只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連說話的語調也是毫無起伏,卻也不是充滿死氣,而是另一種平靜的感覺。


  「不要緊,反正不是什麼大事。」玄鳴搖了搖頭,「那些傢伙應該會安分一段時間。」




  ——在發覺實力的差距後,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再來了。


  他們大概沒預料到,早在玄鳴打開門、揮出拳的那瞬間,他們的身周就已經佈滿了無數以力量凝成的絲線,是玄鳴的領域。只要他願意,他們隨時都能化為肉塊,而後永遠失去再生的機會。


  不過最後他只是隨隨便便打暈對方,讀完記憶就開啟遣返陣法把伊瓦里亞等人丟回去了。打得太慘的話之後可能會惹上麻煩,事後處理就會更煩人。


  讀完自己需要的資訊,一些猜測同時也被印證,以及妖魔界真正的目的是為何。


  他一直覺得妖魔之間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家人愛,更何況除了自己的父親,他和妹妹在妖魔界也沒有其他家人。所以那些傢伙只可能是心懷不軌——他是這麼想的。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事情冒似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伊瓦里亞口口聲聲喊著的「大人」是曾經受過父親幫助的妖魔。實際狀況他不曉得,只是那個人似乎是真的很在意他們。


  然後、父親離開妖魔界後一段時間,力量開始衰弱的事不知怎麼就被對方給發現了。於是對方一直想說服父親回去;後來發現無法說服了,目標就此變成了玄鳴,他們害怕同樣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該說還好那些人不知道玄月的存在嗎,否則的話事情會變得更加麻煩。






  「媽媽曾經說過,有些人會來找鳴,指的就是他們嗎?」白詅嵐歪了歪頭。


  「又被她猜中了呢。」玄鳴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地說。


  沒有馬上答上話,白詅嵐只是一個勁地盯著玄鳴。


  他知道玄鳴的來頭,是曾經幫助過冰川精靈的人——這是從母親口中得知的,據說是許久以前的事,至今精靈們依舊緊記著。


  或許現在還不曉得玄鳴真正來歷的就只有玄月了,明明是最親的親人,卻完全被蒙在鼓裡。雖然玄鳴應該有自己的考量才這麼做,但小月之後知道的話應該會很難過……


  還不曉得玄鳴之後會怎麼打算,會就這麼一直隱居下去,還是說會做些什麼……?


  接著,白詅嵐想起了剛才那些妖魔的臉。「鳴,你……」


  似乎也在想著什麼,玄鳴沒有馬上進屋而是站在外頭讓白詅嵐盯著自己盯了很久,直到後者出聲才回過神,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居然站在門外發呆。


  隱隱有些尷尬,不過白詅嵐看起來沒有察覺的樣子。壓下尷尬的情緒,玄鳴轉過頭,「有事嗎?」


  「你……會離開小月嗎?」


  一瞬間,玄鳴有種冷不防被打了一拳的錯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或許是因為事情牽扯到的是玄月,她是能讓自己有所反應的前幾名之一。


  他盡量不抽動表情,看似平淡地回望白詅嵐,反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魔界的人看起來不想放棄的樣子,」白詅嵐微微低下頭,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件事就讓他有點鬱悶,「從剛才他們的說詞,似乎不知道小月的存在,只是想把你帶回去。所以我想你會不會有一天就真的這麼跟他們走了,留下小月一個。」


  不曉得是不是種族的關係,玄鳴總覺得眼前的孩子其實很敏銳,無論是直覺還是觀察力。


  看著對方半晌,玄鳴決定不正面回應,「嘛,誰知道呢……」


  白詅嵐猛地抬起頭。


  「搞不好哪天真的會突然出現比我強一百倍的傢伙,然後就把我抓到魔界去了。雖然現在還沒有,但也不是不可能啊。」玄鳴笑了笑,看起來很是嘲諷,他別開視線,逕自無視白詅嵐愕然的神情,用開玩笑般的語氣道:「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的話,只好麻煩你幫我照顧小月了。」


  冷不防得到這種回應,頓時間、白詅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睜大眼睛望著玄鳴。


  「哈,說是這麼說,不過那天應該還滿久的。」他笑了一聲,白詅嵐認真的覺得玄鳴不是在開玩笑。接著,玄鳴仰起頭,做出伸展頸部似的動作,然而視線卻是往一旁轉去,對上白詅嵐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所謂的回眸一望,「總之,我不會跟他們走的。」


  他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白詅嵐這麼想。


  聽見玄鳴的回應,他感覺自己的神經似乎整個放鬆下來,或許自己就是為了聽見對方說這句疑似保證一樣的話:玄鳴不會離開這裡。


  一掃方才的沉靜,對著玄鳴,白詅嵐淡淡地彎起笑,「那就好。」 


  玄鳴也是笑笑地望著他,沒說什麼。






  妖魔界的傢伙確實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出現,直到他離開的前一刻,都沒再出現過。


  至少,沒再直接出現在他面前。


  而那時和白詅嵐所說過的話,也很長一段時間沒再提過。或許有的時候其中一方會想到,但誰都沒有說出來。


  隨著時間流逝,白詅嵐可能也已經察覺了些什麼。那時玄鳴只對他說不會和妖魔走,而不是不會離開。


  到某一天,他會不得不離開。即使他們都希望自己留下,自己恐怕還是會違背他們的期望。




  他曾經很厭惡那個男人——離開了原生的妖魔界,硬是強迫自己像其他種族一樣生存的父親;固執己見,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離開自己愛人的父親。玄鳴真的很討厭他。不知從何開始,也沒再說過任何一句話,即便雙方都還存活,此時卻比互相不熟識的陌生人還要不如。


  到了後來,他才發覺到自己可能真的和對方極為相似。有些說不上來,但他有種重蹈了父親覆轍的感覺。


  雖然覺得好笑,但玄鳴並不後悔。他也算是理解了父親的想法,只要是為了自己的理想,沒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無論是以什麼形式,只要玄月能夠活下去的話就好了。這是他、以及除了玄月以外,他最重視的二人同樣期望的。






























這個番外其實是想說,玄鳴和玄月在原世界的這段時間,在玄月不知道的時候,玄鳴都偷偷在幹什麼(雖然只是其中一件事(#
順便說明 白詅嵐一家事實上是知曉玄鳴身分的/ (這個應該也能從番外<片段>裡看出來……
然後應該有人注意到玄冥……和玄鳴名字很像的這件事,兩人不是同一個人XD"前者有在正文的永夜篇(15章後半)至於「玄冥」這個名字的由來之後會在正文說明






20161203

作者: 蒼旻    時間: 2017-1-4 20:36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被蒙在鼓裡玄月是幸福還是不幸…

今天我收到了聖誕節卡片了!(還是該叫賀年卡)
圖果然超棒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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