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刺星 於 2011-10-3 00:11 編輯  
 
  柳絲長,春細雨,花外漏聲迢遞。 
 
  水聲終止於旋上水龍頭的纖細手掌,男子抬起頭,與鏡中的自己相視,靜秀細眉下的烏黑雙眼凝視著鏡子中自己狼狽模樣,粉嫩的薄唇形成沒有角度的一直線。 
 
  黏在鬢角的水珠緩緩滑下,像是在提醒他時間一點一滴的在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鏡子前過了多久,有時他甚至希望時間能因此停擺。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 
 
  明明手中持著的是與兇手沒有兩樣的凶器,卻能夠被冠上「人民的褓姆」一職在世人的面前出現,而他們卻如同淪為鼠輩般地在黑夜中行動。 
 
  像是與世隔絕,他們是屬於不同的兩個世界,光明與黑暗的兩端。 
 
  他聽得到,他的思念嗎? 
 
 
  驚塞雁,起城烏,畫屏金鷓鴣。  
 
 
     緩緩套上料工精細的上衣,剪裁合宜地服裝襯出了男子穠纖合度的身材,他靜靜地自床上站起。 
 
  莫名地,他今天想起他,沒來由地、但也不需要多少原因。 
 
  看著屋內各個價值不斐的裝潢擺設,他卻無法享受這些榮華富貴。 
 
  自從他離去後他就失去了知覺,彷彿他將他的一切都抽去,不是痛,是空虛。 
 
  他幾乎等同於坐擁世界的現代君王,但連想去愛一個他深愛的男人都無法做到,那眼前的財富與權利又算得了什麼? 
 
 
 
  香霧薄,透簾幕,惆悵謝家池閣。 
 
 
  「昊昊,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一直發呆?」耳畔傳來兄長身兼秘書的擔憂,他搖了搖頭,告訴對方他沒事。 
 
  再度低下頭、卻無心閱讀眼前的文件。 
 
  那人回來了。 
 
  因為工作的關係,那人被調派到了這一帶。 
 
  他可以就這麼任性的一次、自私地認為他是為了找他而回來的吧? 
 
  將他作為頭號緝犯追補,將他當成生命中唯一的目標,不顧一切地追逐。 
 
  在哪呢?那人現在在哪裡呢? 
 
  他知不知道,他只能在這、獨自擁抱著虛無。 
 
  他又知不知道,他很想他。 
 
 
 
 
  紅燭背,繡簾垂,夢長君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