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伊澈 於 2012-6-17 11:14 編輯
這是很久以前「兩人」的改版
「唯,醒醒」
「不要」
看著睡在大床上的少年僅露出半顆頭任性的說著,身為他義兄的我,每天都要費盡心力才能把他從床上挖起來,這實在是一件非常費力的事。
我一臉無奈的靠在床邊的柱子上說著「你忘記父親大人今天要來了嗎?」一聽到父親大人要來,少年馬上就從迷茫中清醒,他驚恐的模樣還真是讓人百看不膩啊。
「父親大人……要來!」
「嗯」
在五年前,我因為年齡的關係而被孤兒院趕了出來,那時的我才15歲,即使什麼工作都肯做,還是沒有任何的工作願意僱用我,就在好幾天不吃不喝的情況下,我的身體終於也面臨了報銷的殘局。
就在我快要餓死街頭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也就是我現在的父親。
當時他背著光向我走來,手上還拿著熱騰騰的食物和水,在我的眼中,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天使一樣,萬萬想不到他即是我往後的夢魘。
接過他給的食物和水,我卻也不敢狼吞虎嚥的吃著,深怕會給這個我心目中的天使留下壞印象。
還記得他當時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的心願是什麼?
我回答他世界和平,他聽完我的答案之後便笑笑的問我要不要跟他走,我當場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在走之前他說了一段話,那段話宛如惡魔的呢喃一般,至今還會不時在我耳邊響起。
他說:「你很有趣,既使被全世界給拋棄了,仍然希望世界和平,我實在很想知道,怎麼樣你才會對這麼世界感到厭惡。」
當時我聽到這段話時還不以為異的笑了,我連快死了都不曾對這個世界感到厭惡,那又有什麼能讓我對這個世界感到厭惡的呢?
ㄧ度以為他是上天派來的天使,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徹徹底底的惡魔。
那個時候我想都沒想就跟著他走了,或許是對這麼世界感到絕望了吧?
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比現在更糟了,當時的我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想到後來的日子遠比我想像的還要痛苦許多。
我就這麼上了他的車,看著窗外不斷略過的街景,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感覺到了恐懼,連快餓死的時候都還不曾感受到,但是現在卻像是厚重的棉襖一樣,一層一層的包圍著我,讓我連呼吸都感到無比的困難,就在我痛苦的望向前方的後照鏡時,那一秒,我四周的空氣像是被人抽乾了一樣,只見他笑笑的看了我一眼,他的笑,卻讓我感到不寒而慄。
他的車就這麼一路開到了郊區,在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前停了下來,放眼望去四周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叢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景觀了。
看著眼前的別墅,感覺就像一棟會吃人的房子一樣,恐懼與不安也像是大槌子一樣不斷敲擊著我的內心,我很想轉身逃跑,但是在他的注視之下,我的腳卻像是被釘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怎麼,現在才感到害怕不會覺得太遲了嗎?」他眼神輕蔑的掃向我,我卻無法對他說出的話做出任何的反駁。
看著他走向門口的背影,我連忙跟了上去,打開門之後的景觀並沒有我所想像的金碧輝煌,看著黑色與白色交織而成的牆面上有著許多繁瑣的紋路,有的是圖像、有的則是文字,像是在敘述故事、又像是在描繪某個世紀所發生的事,我很努力的想要看懂牆面所描繪的事物,但是不只是文字、我甚至連圖像也看不懂。
察覺到我一直在觀察牆面他便停下了腳步,也許是知道我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乾脆讓我觀察個夠,等我看了大概之後他便又繼續往前走。
「想知道牆上寫些什麼嗎?」聽到他突然拋來的問題,我愣了兩秒鐘才回答他
「想」僅管感覺到他不會這麼輕易的告訴我,不過我還是想知道
「如果你能活到最後,我就告訴你」當我還在思考他所說的話時,他卻把我推進了一扇門裡。
看著這個偌大的空間,我突然想起了曾經在書上看過的羅馬競技場,現在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小形的羅馬競技場一樣,裡面充斥著年紀大小不一的孩童,我想起了他剛才所說的話『如果你能活到最後,我就告訴你』他不會是要放狗或是什麼猛禽之類的進來咬人吧?
看著他突然出現在上層的高台上,所有的孩童竟不約而同的望向他,而他則像個王一般的看著我,聽著他嘴裡說的,竟是宣判著殘酷的死刑「只有活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留下來。」
剛開始大家都是一臉驚恐的看著四周圍的人,有些還搞不懂狀況的小朋友還傻傻的要旁邊的大哥哥、大姐姐抱抱,只見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一臉猶豫的看著那些天真的小朋友,內心狀似都十分的掙扎……。
殺一個人何其容易啊,除非真的下定了決心,否則怎麼可能殺的下手呢?
我看了看四周在看向高台上的他,此時的他正一臉愜意的看著我
看我幹嘛?你以為我會為了要知道牆上寫啥就去殺人嗎?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人嗎?
我朝著他的方向丟了一個我不幹的眼神,不知他是沒看到還是篤定我會做,總之他的表情和剛才幾乎相差無幾,除了他眼中多出來的那抹戲謔。
就在此時,一個銀髮紫眼的小男孩打破了僵局,看著他突然落下了的淚水,我本以為他只是被剛才那些話所嚇哭,誰知道他竟然撿起了地上的小刀,毫不遲疑的就往身旁的人刺了下去,站在他身邊的人皆被他的動作給嚇住了,緊接著尖叫聲四起,所有的人都往四周圍跑去,沒有人敢站在他的身邊,因為大家都深怕成為他下一個目標。
本以為他會繼續傷人,沒想到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嗓泣,只見他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用著堅毅的神情望著四周圍的人,口中還緩緩的說著「對不起,我想活下去。」
年紀稍長的孩童都被他所說的這一番話給震驚到,當然我也不例,不過他才這麼小就已經有這種堅定的意志了,真不知道他是出生在什麼樣的一個家庭裡?
聽完他說的話之後,我發現有更多的人撿起了地上的武器,他們紛紛看了看四周圍的人,即使他們的眼中都還帶著些許的猶豫,不過他們還是一齊回應了小男孩的話「我們也想活下去。」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以外就只剩下那一些年紀還很小的小朋友沒有拿起武器,感受到逐漸上升的殺氣,我發現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那個說話的小男孩,好似只要他一有動作他們就會跟著動一樣。
我沒有辦法像他們一樣隨著那個小男孩的話起舞,所以我想我也只剩一條路能走了,那就是死,但是在被殺死之前我想憑著自己的能力努力的活著,我再次看向了高台上的他,他也正一臉看好戲的望著我,那個神情就像在說你該怎麼辦呢?的眼神,這讓我感到了小小的不悅,要不是你的主意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我突然感到十分的後悔,我寧願死在路邊也不想死在一堆小孩的手中啊!
就在此時大家所關注的那個男孩動了,接著展開了一場無謂的廝殺,我當然不可能像他們一樣拿起武器對砍、或者單方面的屠殺,所以我只能盡我所能的躲過他們的攻擊、或著漫無目的地跑著,看著身旁的人一個個的倒了下去,在看向牆面濺滿怵目驚心的血跡時,我的淚竟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滿地的屍體散落其中,其中還不乏那些當初索求要抱抱的小小孩,看著還站著的人,除了當初那個小男孩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終於也輪到我了嗎?看著那個男孩不疾不徐的走了過來,我不經也鬆了一口氣,看著他身上有些破碎的衣服,上頭沾滿了深淺不一的血跡,我不經自嘲的想著,我的血跡待會也會出現在那上面吧?
看著走到我面前的男孩,我竟也不自覺的端詳起他的容貌,我只能說他長的很好看,端正的五官加上細長的睫毛顯得有些柔媚,但是堅毅的神情竟也帶有幾分陽剛,一整個看上去卻也不會有搭不起來的錯覺,感覺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他以後一定是一個萬人迷。
打量完他之後我也差不多該去見死神了,已經有所體悟的我在被殺之前說出了我一直很想說的話「殺掉這麼多人其實你很害怕吧?只剩我一個人了,殺掉我之後要連這裡所有人的份一起活下去喔,來吧。」
我蹲下了身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知怎麼的,我覺得閉起眼睛之後的時間過的特別的漫長,遲遲等不到刀子落下,張開眼睛一看,卻發現那把刀竟無聲無息的插在男孩的腹部上,只見男孩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望著我「要連我的份一起喔」
「為…什麼?」我不解的看著勉強站著的男孩,明明只差一點就能活下去了,為什麼?我不懂?
突然的,男孩像是個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的往前頃倒,我趕緊扶住了他下墜的身體,不解的看著他。
只見男孩無力的說著「你比我…更適合活下去。」
看著男孩逐漸閉上的雙眼,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半,聽著不知何時出現的腳步聲,我只感到一陣心煩,望著走過來的人影後頭狀似有一條尾巴愉悅的晃動著,伴隨而來的是好聽的嘲弄聲「真是想不到呢,你竟然活下來了」看著他一點也不驚訝的神情,他大概早就知道我會活到最後吧?
「竟然活下來了就要有心理準備,我對你可是很期待的!」看著他轉為犀利的目光,就跟再車上所看到的一樣,像是見到獵物一般的眼神。
「救他」我抱緊了懷中的小男孩,這是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事
「你確定?救活之後可是比死還難受喔!」他一臉打趣的看著我,但是看到我懷中的男孩時,眼神卻轉為厭惡,極度的厭惡在他的眼中展露無遺。
「救他」儘管如此我還是希望他活著,這份生命該是屬於他的,之後的痛苦就由我來承擔吧!
「既然你求我救他就該有所覺悟,你接下來的人生將是屬於我的,完完全全的屬於我」我早就有所覺悟了,打從被你救起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就不再是屬於我的
「既然有所覺悟了就跟我來吧」抱起了趨盡冰冷的男孩,我走進了暗無天日的世界裡,早已有所覺悟的心,卻像落入了無底的深淵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