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相遇的那一刻,月光──早已沉淪。
「雷瑟∼幫我買藍莓派……」再一次禁不住第三十八代太陽騎士、格里西亞的請求,只好認命地翻牆買藍莓派。
什麼!?你說堂堂的第三十八代令人聞風喪膽、口中幾乎都是掛著「光明神的嚴厲」、劍術高超、冷酷嚴厲的雷瑟.審判竟然會翻牆到城內就是為了買藍莓派!?
這位兄弟,你沒聽錯。咱們的審判騎士長的確是跑去買藍莓派,而且也是為「全大陸都知道與審判騎士的死對頭──太陽騎士」而做。
回想起來,自己除了幫那位任性的太陽騎士長排隊買藍莓派、藍莓蛋糕之外,還幫他趕跑城裡的狗、打跑欺負他的人,更幾乎是答應一堆亂七八糟無理的請求。
思及此,自己真的是將格里西亞寵得無法無天了。
「謝、謝謝惠顧!」甜點店的老闆以顫震的聲音、配合九十度鞠躬歡送著正打算離開的審判騎士長。
默默的瞥了一眼那賣甜食的老闆(雖然在其他人的角度看起來是瞪),雷瑟也不以為然,看見周遭的人都露出畏懼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扮演「審判騎士」這角色非常完美。
對啊……自己明明是審判騎士,本應是跟太陽騎士誓不兩立,但在十二歲的那年,卻改變了這一切。
「那我們來當不是朋友的好朋友吧!」陽光灑落在燦金之中,湛藍的天空清澄無比,精緻美麗的臉蛋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此刻的格里西亞都顯得比任何人神聖、純潔。也救贖了每一個人,包括雷瑟自己……
雖然在認識格里西亞的不久後便知道他的外表跟性格是成反比,但他依然包容著格里西亞的任性,也不願讓其他人接觸西亞卸下太陽騎士形象時、最為真實的格里西亞,也許這也是所謂的佔有慾?
知道自己是最為親近格里西亞的人、也經常被他稱成「肚中的迴蟲」,心情也不自然好起來,雖然雷瑟依然努力壓下剛才不自覺上揚的嘴角。(葉芽城內某小孩:嗚啊!媽媽、那個人好恐怖!)
回到聖殿後,雷瑟巧妙地沒讓殿中的聖騎士看見,最後到達格里西亞.太陽的房門前,輕輕地敲了門。
「不知是哪一位兄弟,在光明神溫柔的耳語下,前來與太陽一同探討光明神的仁慈?」柔和的男聲從房中傳來。
「是我。」低沉的聲音讓格里西亞立刻辨認出來者。
「喔,那隨便進來吧。」
推開門扉後,雷瑟鬆了一口氣,慶幸著今次自己「無緣」看見格里西亞敷面膜時的樣子。
「不用這麼害怕啦!黃色的面膜也不算嘔心啊!」格里西亞沒氣地說著。
「那只是你認為罷了。」其實無論是什麼顏色都好,都一樣嘔心、驚嚇。想起有一次西亞在夜裡敷上綠色的面膜,他還差點持劍向他砍去呢。
「明明也沒什麼啊……」格里西亞有點不滿的咕嚕著「那我的藍莓派呢!?買到了嗎?」
雷瑟輕點了頭,把收在長袍下盛裝著藍莓派的盒子遞給西亞,對方也快速的把盒子接起來,便開始把用砂糖堆起似的甜食往口裡送。
「嗯……還是寒冰做的甜點比較好吃!」口中塞滿甜食的格里西亞說道。
待格里西亞把最後一塊藍莓派吞下肚後,便補上一句:「還是雷瑟你對我最好!」
「我真的快把你寵得無法無天了……」雷瑟無奈的搖搖頭。腦子想著到底怎樣做才能讓眼前的人兒安份起來、不再做危險的事。
「別這麼說嘛,反正你也做過不少次是不?」格里西亞無辜地眨了眨眼晴,一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
眼晴啊……雖然西亞現在看似不怎麼樣,但只要仔細觀察他的眼晴,就知道藍眸已經再容不下、看不見任何人,就像一直都只是看著遠方罷了。雷瑟根本是無法想像,憑藉著感知能力湊拼出來的世界、失去顏色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
格里西亞.太陽…其他的十一聖騎一直都知道,太陽總是燃燒著自己照亮他們,而自己卻無法守護到最不能失去、最重要的太陽。倘若有一天,太陽不再為他們燃點光亮……他沒辦法也不能夠想像後果是怎樣。
「雷瑟.審判!」格里西亞優雅地大叫了一聲,把雷瑟喚回現實。
「……怎麼了?」
看見雷瑟還若無其事說「怎麼了」,格里西亞立刻掉了個超級大白眼給他,沒好氣說:「什麼怎麼了!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反應,該不是復活後腦子真的變笨了啊?」
雷瑟呆愕了一下,然後擁著格里西亞,把手摸上柔順的金髮。但他知道,當對方撒去金屬性後,燦金就只會變成暗淡無光的白色。
「雷瑟你今天很奇怪耶。搞不好真的發燒了……」再遲鈍的人都會發覺審判騎士的異樣,更不要說一向聰明伶俐的格里西亞了。
「我沒事……」稍微安撫了一下格里西亞,繼而埋頭在耀眼的金髮中,輕擁著懷中的人兒。
光明神啊,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您奪走格里西亞的一切了,即使要讓我背向光明,也絕對要守護他的一切、他的笑容……
那僅屬於自己的太陽……
他唯一的救贖……
格里西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