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赤焰藍蝶 於 2011-12-9 22: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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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爛的雨水,肆無忌憚的打在我的身上,從前的陽光已經無法從厚厚的的雲層裡探出臉來。
抬頭,用手擋住雨水瞇著眼從指縫中看出去,我看不到未來。
拉緊身上的大衣混在人群中,不時注意身旁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人,希望看到任何一個熟識的身影。
人群中,一個高大的人走了過來,寬邊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長相,但是左手臂上的圖案,也讓我不需去證實他的身分。
那是一個紅色的煙霧刺青。
不管他是誰都一樣是我的敵人。
本能性的躲到一邊的巷子,仔細一瞧才發現四周都是他們的人。不遠處有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男生撞到了他們其中一個,他的帽子掉了下來,瞳孔黑的無神,兩條黑悠悠的線從髮間穿過雙眼直直延伸要下巴,整張臉宛如死人般。
轉過頭嘆了一口氣,是霧軍,那小子估計是玩完了。
想法一過,就聽到一聲爆響,他連尖叫都來不及就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回過頭,看到其他人來給他收屍,而路過的人也不多看一眼,這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了,在這裡,他們幾乎就是完全的法律。
繼續往巷子裡前進,那條路近期內應該是不能走了。
穿過幾條巷子,終於來到了目的地。推開門走近這家光線昏暗的店家,這是一家酒吧,我跟老闆的交情還算不錯,反正至少這裡的都是”正常人”。
「老闆,雙倍伏特加」在櫃檯旁隨便拉著張椅子坐下。
「喲!你來了,有陣子沒看到你了吧」老闆將伏特加遞到我面前。
「別說了,最近那些人管的很嚴,你沒看我還被通緝了」說完一口喝掉大半杯的烈酒,喉嚨一陣火辣。
「有,到處都貼滿了你的通緝狀」老闆用布擦著杯子「價錢還頗高,你項上的那顆頭沒想到這麼值錢」。
「你可別打我的主意」我撇了他一眼,喝掉另一半的烈酒「想清楚你要對付的是什麼人」。
他馬上陪笑著揮手「當然不敢,您可不是我們這種人能碰的」。
「知道就好」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大衣,轉身走向門「帳先記著,我走了」。
與夥伴們各自分手後已經過了十年了,那年的誓約,他們還記得嗎?
今天,是誓言中約定的日子,如果他們都還活著,會到約定的地點嗎?
我不知道,不過外面又開始傳來刀槍的聲音,披起大衣往外面看,似乎”他”又帶士兵出來殺人了。
「惡魔!你簡直是惡魔!!」隔著一條巷子,我看見一個婦女抱著一個娃兒,旁邊還有一把刀,然後我聽見一陣駭人的笑聲,和一聲尖叫聲。那婦女抱著嬰兒倒下了。
撇開頭不願去看,要是以前,我肯定是衝上去一把砍了那人,但是現在情況不允許。
放著殺戮中的城市,我走到一座湖邊,張望著。
忽然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回頭一看,只見飄逸的頭髮在風中飛揚,他的帽子遮出了他的臉龐,大衣上全是血跡,腰間繫著一把劍。
「兄弟,好久不見了,過得還好吧」我沒有露出過多的表情,見他沒有回應,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在這裡沒有利器就活不下去──往後退了一步。
「你還記的當年的誓約嗎?」他問我「十年前我們分手時」。
我點頭道「永遠也不會忘」。
「那你還記得當時他是怎麼死的嗎?」他又問。
「改造人」我答道,轉了轉頭,沒看到另外的身影。
他點了點頭「你知道他的身手,連他都打不過」。我握緊了匕首。
一陣風吹來,把他的帽子吹了下來,我感到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臉上有兩條黑線從額頭穿過眼睛延伸到下巴,雙眼黑的無神沒有一絲光彩,
風還在吹,他只披在身上的大衣被吹的亂擺,露出了手臂上黑色的煙霧刺青。
我上前一把揪住他「你幹什麼!!為什麼加入霧軍」,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兩行淚就沿著臉頰留了下來。
「在這裡靠自己根本活不下去,加入霧軍接受改造,可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有什麼不好」他說的很平,根本不在乎我的眼淚。
「那我們的誓言呢!十年前的約定呢!你的榮耀呢!」我幾乎是哭著吼了出來。
「什麼榮耀,那種東西又不能當飯吃」他撇開眼刻意不與我正對。
我的手鬆了,我感到絕望「太陽呢?審判呢?」。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問他,只覺得嘴是反射性的在動。
「死了」他依然不帶點感情,聽說改造會帶走人的感情,似乎是真的「被霧軍殺死的」。
我不做聲,後面的城鎮已經起了火,週遭頓時亮了很多。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風又刮了起來。
「奇克斯」這是他見面以來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是帶著感情的「你走吧,逃離這裡,下次要再見面,我們恐怕,就是敵人了」。
我不理會他,直徑走過他身邊,走過低著頭的他,往與城鎮相反的地方走去。眼淚已經流乾了,聽說人在悲痛欲絕的時候,反而哭不出來,這好像也是真的。
「這一分離,一定要再見面,絕對不對敵人投降」十二隻手疊在一起,訂下永遠的誓言。我的手緊緊的握著,也不回頭,即使知道他還站在那裡,也不回頭。
火燒的劈啪響,風還在吹。
他站著,風帶走了他的聲音「我並沒有忘了當年的誓言」。
流著淚,混著黑色的墨水,手上的刺青被風吹著脫落,往燒著火的城鎮走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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